“有。”随一目光躲躲闪闪的,“周先生每隔三日就会去一封信,将京中的事情报与爷,爷会批复。”
这么说,他和京中有来有往,但就是没有给她来信?
苏婉如蹙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那他现在卫所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和李家没有动手吧。”
“卫所选了址已经动工和招兵了。”随一也觉得奇怪,沈湛居然没有给苏婉如来信,“姑娘不用担心,爷可能太忙了,两面应付,无暇顾及别的事吧。”
“希望是这样。”苏婉如点了点头,要真是因为忙的没有时间,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正事重要,可若是出了事也不对,出了事他怎么能给周奉回信呢。
她不放心,看着随一道:“你回去和周先生说一声,让他派人去一趟辽东。就说我说的。”
“是!”随一点头应是,“姑娘可有什么东西要给爷捎过去的。”
苏婉如就回房拿了两件夏衫,一双鞋和三双袜子,包好给随一,“把这些给他,别的东西辽东也买的到,这个天带过去都坏了。”
随一接了,回道:“那属下现在就回去,姑娘放心,爷不会有事的。区区李家根本不敢对爷怎么样。”
苏婉如也觉得,以沈湛的势力,李茂安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沈湛正面对上,除非他想反了。
随一拿着东西走了。
苏婉如就来回的在房里走着,外面就听到朱珣的说话声,“阿瑾,你在不在。”
“怎么了?”苏婉如迎了出去,朱珣就道:“曹恩清递折子回京求援了。”
苏婉如不奇怪,曹恩清能又熬一个月,已经很让她惊讶了,不过朱珣兴冲冲的应该不是为了和她说这件事,她问道:“难道圣上要这次决定要派人去增援?”
“是!”朱珣一脸赞赏的看着苏婉如,“现在朝中又乱了,都在说派谁去合适。”
苏婉如觉得赵之昂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仓促了,“国库有钱了吗?”
“这个月要好些,各地上了一些税。”朱珣回道:“圣上上个月加了赋税你知道吧,算赋加到每人二十钱,田亩税涨到四斛,各地加紧将今年的算赋收缴上来。”
苏婉如愕然,思绪彻底从沈湛没给她回信的失落中回来,“每人二十钱?”
要知道大战才结束,各地的百姓没有谁日子好过的,以前后宋统辖的州府都不敢多收税,算赋每人八钱,有的地方甚至直接免了,现在赵之昂居然涨到了二十。
打个比方,若是一家五口人,每年不说其他的花销,光此税就要一百钱,若有女子十五未嫁者,还要多缴五倍这还不算别的赋税,和地方上私自名目征讨。
若放江南,百姓生活富裕,一年能有十多两的收入,这点钱不算什么,可若是贫苦一些,这些钱可就不少了。
“你在京城不知道,此令发下去,不知道多少地方闹了事,都被弹压下去。”朱珣不想说这些,毕竟国库空虚,而四周还有虎视眈眈的豺狼伺机而动。
不将这些人灭了,就算是他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是赋税若是重了,百姓的日子过的不好,他看着心里也不舒坦。
“所以呢,收了一部分的税收后,圣上就打算动努尔哈赤了?”苏宛如看着朱珣。
如果是她,她会先将辽东的李家和四川节度使先杀了,抄了两人的家,只怕比一年收的税都要多。
“嗯。努尔哈赤是圣上心头的一根刺。”朱珣道:“曹恩清的折子上过几封,圣上都留中未发,今天偏偏提出来了。”
苏婉如点头,问道:“那么圣上打算派长兴侯去,还是沈湛?”
“还没定。”朱珣道:“我爹打算递折子去,要亲自出征剿灭努尔哈赤,我觉得不妥当,说了他又不听,所以来找你。”
苏婉如请他进房里坐下来,倒了茶,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婉如道:“侯爷不能去!”
朱珣一喜,道:“你也觉得我爹不能去对吧,我就说,现在没钱,去了说不定人在草原腹地就断粮了,到时候莫说打仗,就是饿也能把人饿死了。”
这就来了吗。这一个月朝中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可是内里到底有多糟心,恐怕赵之昂最清楚了。
“你去和我爹说,我爹现在愿意听你的。”朱珣道:“他就算手痒想打仗,也要再等几年,现在去不合适。”
苏婉如没有立刻说话,想了想,道:“再等一天,看朝中的反应。”
此刻御书房中,赵之昂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封奏折,无意识的在腿上敲着,杜公公小心在一边磨墨也不敢说话,好一会儿,赵之昂好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道:“你说,朕是不是个明君?”
“那是自然,圣上不但是明君,还是仁君。”杜公公张口就来,被打过一次板子后,他在赵之昂跟前越发的小心翼翼。
赵之昂又问道:“那你说,朕是不是个好父亲呢。”
“这事儿不用奴婢说,从几位殿下对您的崇敬和亲近中就能看出来,您是位顶好的父亲。”杜公公道。
赵之昂点了点头,道:“朕也觉得,无愧于他们。”
杜公公看着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月前长兴侯递来的折子还摆在龙案上,圣上没有再说这件事,朝中看着也风平浪静,可是只有在御书房的他和圣上知道。
从来没有平静过。
先是五皇子婚事在即,却闹出房中妾室有孕的事,最后虽被压了下去,却着实让圣上生气了一通。
前几日,四皇子骑马出城,不知马怎么癫了,将他摔下马来
德庆侯生了场病,一直缠绵病榻未起,都督府的肖勇吃酒和人打架,失死了人,人还在大牢里关着的。
这些事,都被圣上压下去了,朝中有人知道,但却没有任何人一个提起来。
事情都从表面转为了地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公公。”门外,小內侍隔着门喊了一声,杜公公轻手轻脚的出去,问道:“什么事?”
小內侍就道:“太子殿下求见。”
说着话,就看到赵标从偏殿出来,杜公公上前行了礼,道:“殿下稍等,奴婢这就去回禀圣上。”
赵标微微点头。
过了一会儿杜公公就出来请赵标进了御书房。
“父皇。”赵标行了礼,道:“儿臣有事请奏。”
赵之昂问道:“为了曹恩清的事?”朝中隐隐分了两派,一派主战,言及早晚都要剿灭努尔哈赤,所以宜早不宜晚,时间拖的越久努尔哈赤只会越来越壮大。
到时候这战就更加难打了。
一派便从国之根基出发,国未稳,所以不能战。
“是!”赵标回道:“此战若要打,儿臣觉得除了镇南侯和长兴侯外,没有更合适的人。”
赵之昂就露出满意之色,太子寻常太过懦弱胆行事也不够果断,这一次倒有点威仪果敢,“沈湛不能去,他手里的事情也很重要,稍有差池,形势就会更复杂。”
李茂安也要安抚,若此番摆不平,他就真要封他节度使,到时候辽东就真成了李家的天下了。
现在不能收,那就先将卫所安排好,到时候那边有是动静,他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儿臣知道。”赵标道:“所以儿臣认为,长兴侯去最为妥当。”
赵之昂略顿了顿,点头道:“也确实是他最合适了。”
“不过,若真要去,那长兴侯之前的折子,父皇怕是要驳回了。”赵标道:“他的兵他带是最妥当不过。”
赵之昂又翻了翻长兴侯的折子,这折子上的妙啊,让他看清了许多事
“朕再想想,你先去吧。”赵之昂心里有团火无法发。
赵标应是而去。
赵标来过御书房的事,一会儿就传了出去,他举荐长兴侯带兵援助曹恩清,圣上要驳回长兴侯月前交兵权的折子,要将兵权再还给长兴侯。
等于说,闹腾了一通后,谁都没有咬到这块肥肉。
“太子举荐长兴侯了?”赵栋很兴奋的起来,“你没有听错?”
马文坡点头,回道:“没有。太子确实举荐长兴侯了。”又道:“殿下,您可要去自荐,不然这兵马就真是回到长兴侯手中了。”
“不!”赵栋摆了摆手,起身道:“我去宫里,等我回来再说。”
他换了衣服直接去了宫中,赵之昂刚午休起来,见赵栋来,问道:“中午过来,有什么事?”
“父皇。”赵栋道:“若要援助曹恩清,儿臣觉得沈湛去再合适不过了。”
赵之昂喝茶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惊讶,又接着喝茶,几不可闻的道:“嗯,为何是沈湛?”
赵之昂以为,赵栋会毛遂自荐。
“长兴侯虽有将才,可毕竟身体大不如从前,草原腹地条件艰苦又是持久战,儿臣怕他难以支撑。”赵栋道:“所以,儿臣认为沈湛去再合适不过了。”
赵之昂放了茶盅,看着赵栋,道:“可沈湛手中另有卫所之事,他若去了这三五年怕是不能回来,此事岂不是耽搁了,不妥。”
“卫所的事并不难。”赵栋道:“父皇大可另派人手辅佐,而打努尔哈赤,却非沈湛不可。”
赵之昂点了点头,道:“此事你说的有些道理。”又道:“那你认为,朕派谁去辅佐较好?”
“此事儿臣不好说。兵部的刘侍郎,五军都督府的崔大人或者长兴侯去也不是不可”赵栋说了三个人,其中两人都是他的人。
赵之昂没有说话。
“父亲,既然要出征,就一定只能赢不能输,国库空虚我们根本耗不起。”赵栋劝道:“而只有沈湛去,才有七成把握能赢,别的人都无可能啊。”
这句话打动了赵之昂,他也动了心,起身道:“去将许立人和郑文举喊来。”
杜公公应是。
他成功了,赵栋眼睛一亮。
两个时辰后,朱珣站在苏婉如的院子,将赵栋的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苏婉如听着一愣,问道:“你说他举荐沈湛去?”
朱珣点头,“圣上传了二位丞相进御书房,此刻还没出来。”
“他为什么举荐沈湛,而不是毛遂自荐?”苏婉如有些想不明白,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让赵栋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要兵权了?
不可能!
那么他为什么让沈湛去,要知道去打努尔哈赤不是一个月五个月就能成的,这一走少说要个两三年才能回来,等回来后就算兵权上交了,这些兵也完完全全是沈湛的了。
“我也没有想明白。”朱珣低声道:“五皇子府里的事,还有肖勇打架的事,都是他暗中做的手脚,他费了这么多功夫,居然最后关头放弃了。还是说他想以退为进?”
苏婉如没有说话,她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
沈湛,让沈湛去,对赵栋有什么好处呢。
对了!
忽然间,她想到了,看着朱珣道:“这个贼人,他根本不是以退为进,而是改了主意,他不要这六万兵马了。”
“那那他要什么。”朱珣问道。
苏婉如就冷笑了一声,道:“他要沈湛手里的卫所,遍布大周各处的卫所。”
“啊!”朱珣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心够黑的啊。”
不单单是这样啊,苏婉如觉得如果沈湛真的去了,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一个曹恩清在外,一个赵栋在内,就算不能下黑手杀了沈湛,也有可能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再不行,粮草上一断,沈湛也能有去无回。
算盘打的真好啊!
他是觉察出来长兴侯的兵权是个陷阱,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要,便将眼睛钉在了别处。
“圣上不会真让八哥去吧?”朱珣脸色也不好看,苏婉如道,“不确定。”
努尔哈赤要打,但不能是沈湛去打。
“我给沈湛写封信送去。”苏婉如立刻回房里铺纸写信,朱珣就站在一边,她迅速写完折好,出了院子喊随二出来,“早上请周先生派人去辽东,人应该还没有走,你帮我将这信一起送去。”
随二应是,拿着信走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赵栋想白得便宜。”苏婉如冷笑了一下,道:“那就看看他有没有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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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朱珣点头附和,“决不能让他得这个便宜。”
卫所所有的事,都是沈湛独亲自操办的,现在事情有了眉目,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
“这样。”朱珣想了想,道:“我去找太子,让太子来处理此事。他不是建议圣上将卫所的事,交给崔、刘二位大人,又或者是交给我爹,那就让太子保举我爹好了。”
这样,赵栋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
“圣上不会同意的。”苏婉如看着他,道:“而且,一旦侯爷拿了卫所的权,那么他先前送出去的六万兵权,就是肉包子打狗了,这样一来,不是赵栋一场空,而是我们一场空。”
朱珣咂摸了一下,还真是
卫所本来沈湛的,现在转到他爹手里,虽没有变化,可他手里的兵权没有了啊。
他们当初拿兵权出来,可不是真的为了送给圣上的。
“那你说,怎么办。”朱珣看着苏婉如问道。
苏婉如想了想,和朱珣低声说了几句,朱珣一愣摇了摇头,道:“你找他?他好赌是没错,可人却精明的很,不好办。”
“你先别管,帮我将此人暗中绑了,切记,不要惊动别人。”苏婉如顿了顿又道:“先许利,若不成就折腾他,灌药扎针肯画押为止。”
“这么简单粗暴。我在行。”朱珣笑嘻嘻的道:“那你放心好了,三天内我就将此事办成了。”
苏婉如摇头,“三天,黄花菜都凉了,给你一天,明天日落前把此事办好。”
“知道了,知道了。”朱珣就不打算留了,他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办,“你就等我好消息吧。还有,你晚上回去记得劝我爹,把你的打算和我爹说一下。”
苏婉如点头,挥着手道:“你快走吧。”
朱珣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
苏婉如洗了个桃子,坐在罗汉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刘三娘进来好一会儿见她没动,不由奇怪,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三娘。”苏婉如看见刘三娘眼睛一亮,道:“我正好有事和你说,你把门关上。”
刘三娘心头一跳,去将门关上,两个人关在茶水房里说话。
说了半截,亲恩伯府的乔妈妈来了,苏婉如只得打住了话头,和刘三娘打了个眼色,笑着迎了乔妈妈,问道:“妈妈突然来,可是夫人有事吩咐?”
“也没有多大的事,夫人想问问你,今日可有空去家里一趟。”乔妈妈笑着道:“夫人说好些日子没见您了,请您过去坐坐。”
苏婉如回头看了一眼刘三娘,想了想,道:“那我这就随妈妈去见夫人。”又回头和刘三娘道:“你待会儿让吕大送你去长兴侯府,我就从亲恩伯府直接回去了。”
刘三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苏婉如点头,和乔妈妈一起上了马车,乔妈妈问道:“姑姑现在住在长兴侯府?”
“是。这里在盖房子,我和三娘都没地方住,就厚着脸皮赖去了长兴侯府。”苏婉如掩面而笑,“恐怕要在那边住到七八月才行。”
住在长兴侯府比住在亲恩伯府要安全一些,国舅爷性子虽改了不少,可到底让人心里没底,“那边的夫人性子极好,家里也有一位小姐,您住过去倒是合适。”
苏婉如笑着应是,和乔妈妈说着话到了亲恩伯府。
徐夫人气色很不错,见着她来笑着道:“这一前一后,你都快二十天没来我这里说话了。”
“实在是太忙了,我两边走动,都腾不出闲暇时间来。”苏婉如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近日可好?”
徐夫人点头,回道:“挺好的,无事一身轻。现在啊,就等着悠儿出嫁了。”
“吴小姐她”苏婉如想到吴悠惦记韩江毅的事,韩江毅回了应天,她就没有再关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徐夫人就回道:“我看还行。前段时间她也是鬼迷心窍了,现在冷静下来,估计也想清楚了吧。”说着一顿又道:“不提她,请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苏婉如点头认真听着。
“船的事可有眉目了,蔡夫人都问了我两回了。”徐夫人笑着道:“她可真是惦记的很。”
苏婉如笑着道:“船那边正在谈,估摸着月底能有消息回来。”苏婉如道:“等船的事定下来,我一定来和夫人说。”
徐夫人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吴忠君刷的一下掀了帘子进来,一眼看到了苏婉如,簇了簇眉头,道:“你近日搬到长兴侯府去了?”
“伯爷!”苏婉如起身行了礼,“是,绣坊在盖房子,我就搬过去了。”怎么突然问她住在哪里?
吴忠君点了点头,在炕上坐下来,乔妈妈上了茶,吴忠君喝了一口放下来,又道:“我听说上个月长兴侯写的折子,是你操刀的?可有此事。”
吴忠君知道也不奇怪,苏婉如回道:“正巧碰上了,侯爷口述,我写的。”又道:“伯爷说这件事,可是有不妥之处?”
“此事你要是来和我说一声,我也不会让你给他写折子,长兴侯这折子一上,折腾出这么多破事。”吴忠君也不好和苏婉如说太多朝中的事,但是因为这件事,对赵骏和赵栋两人更加的恨。
赵骏一板一眼却死记仇,赵栋却是明里暗里一堆的手段,着实气人。
苏婉如就不好发表意见,和徐夫人一起听吴忠君发牢骚。
“行了。你们聊吧,我还要去一趟太子府。”吴忠君看着徐夫人,道:“我晚上回来迟些,你不用等我。”
徐夫人应是,送吴忠君出去。
吴忠君坐的是轿子,急急忙忙的往太子府去,路过三牌楼时,就看到赵栋的马正好出来,两人擦肩而过不得不停下来打招呼,赵栋下马,吴忠君则也下了轿子,行了礼,道:“殿下这是要出门?”
“舅舅。”赵栋行了礼,道:“和马钰骁约了吃饭,舅舅这是要去太子府吗。”
吴忠君颔首,道:“那就不耽误殿下了,告辞。”
赵栋应是,两人一转身就冷了脸没话找话实在是尴尬。
“卢一鸣!”赵栋道:“时间不早了,走快点。”
卢公公应是,跟在赵栋后面小跑着,气喘吁吁,赵栋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身子骨可不如杜公公,他打了板子没一个月就生龙活虎的,我记得你们年纪差不多吧。”
卢公公和杜公公还有裴公公以及查荣生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前后的时间入宫的,唯独司三葆略早一些。
“奴婢身子骨一向都没有他好。”卢公公笑着道:“殿下就不要取笑奴婢了。”
赵栋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马穿过长街,路过宝应绣坊时,赵栋略走慢了一些,那个绣娘精明的很,上次的事情后,她出入都是坐马车,更鲜少一个人出门,他想杀她还真是不容易。
想到这里,赵栋讥诮的笑了笑,一个小丫头能翻出多大的浪来,此番他就会一并将他收拾了。
心里想着,不免又觉得可惜,这个小丫头生的还真是不错。
他扫过一眼宝应绣坊,策马加快了步子,眸光刚收回来,无意就瞥到巷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很清秀,垂着头心不在焉的走着路,并未朝他这边看来。
可他眉头不由簇了簇,看着那女子,就觉得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赵栋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那女子,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也就一个女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便没有再想,策马去了醉仙楼吃饭,马钰骁喜欢芝兰所有人都知道,本来圣上是打算给两人赐婚。
谁知道半道上杀出了沈湛,不但让赵奕玉喜欢了他,还让赵奕玉嫁去安南。
马钰骁很郁闷,一肚子的苦无处说。
两人吃着饭喝了许多酒,喝着喝着赵栋就觉得索然无味,起身道:“今日就罢了,我先回去,改日再约。”
“殿下回去吧,我再喝点。”马钰骁知道赵栋事情多,就不留他,赵栋开门出去,卢公公不在外面,不由喊了一声,没等着人就自己下楼去了。
小厮牵了马来,卢公公才从后面出来,赵栋道:“回去了。”
卢公公一脸忍耐的点了点头。
两人不急不慢的回了府中,马文坡迎出来说了几句话,赵栋就丢了旁人去了后院,他的后院很干净,只有两个妾室住着,还是以前的正妃留下来的
赵栋回房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独自一人去了后院,后院有个池塘,塘中间建了个像画舫一般大的院子,只通一条路,四周都有人把手。
赵栋进去,亭子里亮了微弱的灯,幽暗中,有个女子被捆坐在椅子上,嘴里塞了棉布,赵栋打量了一眼女子,问道:“这次干净?”
黑暗中,他属下走了出来,回道:“是,这次很干净,家里无人独自在京城。”
“嗯。”赵栋点了点头,起身过去,站在女子跟前没有动,那女子惊恐不定的看着他,眼泪簌簌的落。
赵栋蹙眉,转身拿了匕首过来,三两下就将女子的衣服划开,周身赤裸裸的,捆着绳子,透着一种诡异。
“还不错。”赵栋似是满意,对身后的侍卫道:“下去吧。”
侍卫应是而去,赵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冷冷一笑脱了自己的衣服,抓着女子的头发摁在自己下身。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就跳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来。
是在应天,一个模样清秀十四五岁的姑娘从绣坊里出来,穿着水洗蓝的裙子,眼眸明亮,笑容纯真干净
他站在路中间看着那姑娘,一时间心跳如故鼓。
“是她!”他想起来今天在宝应绣坊看到的那个女人了,就是十年前锦绣坊的那个绣娘
她居然还活着?
是了,当年那件事之后他就离开应天,再后来就将此人抛之脑后,没有想到,十年后她居然又出现了。
怎么会这么巧,她居然在宝应绣坊。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赵栋在椅子上坐下来,认真想了想,“刘三娘?”
应该是,他记得当时她身边的朋友就喊她三娘。
“来人。”赵栋对外面吩咐道:“去宝应绣坊查一个叫刘三娘的绣娘。”
外头有人应是而去。
赵栋就看到着满脸害怕不停哭着的裸身女子,忽然就没了兴趣,一边捡了自己的衣服穿着,一边朝外面走,边走边道:“送去给兄弟们,玩好了记得处理干净。”
他的属下应是。
赵栋回房里躺着,他房里没有侍女,只有几个小內侍,他靠在床头看着书,就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侍卫敲门进来,回道:“殿下,宝应绣坊是有个叫刘三娘的绣娘,她是从应天锦绣坊来的,和宝应绣坊的苏氏很熟悉。”
“这位刘三娘现在还是徐府小姐的师父。”
说完,侍卫退了下去。
赵栋眯着眼睛,这么说,苏婉如帮助长兴侯和朱珣,是因为刘三娘。
她想要给她的好姐妹报仇?
还真是不自量力。
赵栋丢了书躺在床上,眼底皆是冷意和杀气,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就要速速解决她们才行。”
第二日一早,赵栋去宫中请安,赵之昂在紫宸殿上朝没有回来,他就坐在偏殿里喝茶,不一会儿赵骏以及赵衍和其他兄弟都到了,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七弟,”赵骏问道:“听说你昨天举荐了沈湛去支援曹恩清,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