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就觉得头疼。”赵栋垂着头低声道:“没事。”
赵胥点了点头就没有再问。
一场祭祀一直到午时,赵之昂站在高高的天坛叩拜上天后便转身看向大众,一身龙袍金光闪闪,犹如天降神龙,引得底下一阵惊呼,百姓自发跪地叩拜,山呼万岁。
赵之昂极其高兴,抚了抚一身镶嵌着鳞片的龙袍,龙行虎步的下来,几位皇子跟在他身后…
人群走来,赵之昂上了御辇,沈湛带人护驾,余光扫了一眼赵栋,就想起来苏婉如昨晚交代他的话,眼底划过笑意。赵之昂的御辇起驾,后面不知是谁忽然撞了一下赵标,赵标脚下打了个趔趄就撞在赵栋身上。
赵栋有伤,胸口的肋骨疼的他早就站不住了,就凭着一口气撑着等上马车回去,这一撞几乎要了他的命,人不受控制的朝后栽了下去,众人一阵惊呼伸手去接,赵栋已是倒在地上,人随即晕了过去。
一阵混乱,卢公公上来扶着他,几个人抬赵栋上车,赵之昂掀了帘子,阴沉着脸看着几个儿子,呼啦一声摔了帘子,怒道:“废物!”
赵衍脚步略顿跟着上了车,查荣生跟着上来,给赵衍揉着膝盖,低声道:“七皇子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是生病了。”
“不像生病。”赵衍回道:“倒像是受伤了。”
受伤?查荣生惊讶不已,“没听提过这事,他连京城都没有出,怎么会受伤。为何不和圣上提。”话说完,查荣生就明白过来,这不提,大约是不能提!
这里头定然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隔壁车中,赵标和赵治庭同乘一车,他朝前面看了看,奇怪的道:“父亲,七叔怎么撞了一下就倒了,今天也不热,不该是中暑了吧。”
“我看着不像。”赵标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没有在深想,看着儿子问道:“你回来的也太迟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提前启程,稍后就随我去宫里,和圣上解释。”
“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江南那边一直下雨,半道路过一个山,谁知道就塌了堵着路了,我们过不去就只能在原地扎营等,足足等了七八天。”赵治庭无奈的道:“若是知道会这样,我过了年就该启程的。”
“我不怪你,只怕你皇爷爷会生气。龙袍事情后,他性子就有点不同了…”赵标觉得赵之昂可能是年纪的关系,龙袍事情后,就变了,变在哪里他说不出来,但是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
“儿臣知道了。”赵治庭点头应是。
赵标看着儿子,想了想,还是问道:“我问你一句,有人说你在路上认识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可是真的?”
“是认识了一个,但不是来路不明。”赵治庭道:“等晚上回府后我和您细细的说。”
既然不是来路不明,赵标也没什么好训斥他的,儿子大了也要成亲了,有一两个女人也是正常。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赵之昂脱了龙袍,吩咐杜公公道:“好好保管,朕要再赏那位…”他想了想,杜公公就笑着道:“苏氏。”
“嗯。”赵之昂颔首,“过几日让司三葆将人带宫里来,朕要当面赏她。”
杜公公应是,将龙袍让人挂好,伺候赵之昂沐浴更衣,又道:“圣上,太医去了七皇子府回来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风寒,人有些虚。”
“不顶用的东西。”一说起赵栋他就来气了,“知道自己生病就该在家里歇着,跑出来丢人现眼,百姓还以为朕的儿子是纸糊的,跪个半天就顶不住了。”
杜公公劝着道:“七皇子也是想伺候在您左右,您消消气,这事儿谁也没有想到。”
“行了,你别替他说好话了,传话给他,让他今晚不用过来了,好好养病吧。”赵之昂说完,外头候着的朝臣就陆陆续续进来恭贺,一直说话到下午,众人散了,皇后摆驾过来,笑着道:“听说今天百姓们被您威严所慑,自发的参拜,臣妾真恨不得也去看看。”
“是不错。”赵之昂确实很满意,“过几日你带外命妇去皇庙时,也可开了山门,让百姓上山参拜,受万民敬仰,跟着朕,这是你该得的。”
皇后感动不已,点头道:“好,臣妾听您的,开了山门,也叫百姓拜上一拜,沾一沾我们万岁爷的光。”
“哈哈。”赵之昂心情很不错,牵着皇后,道:“走吧。”
皇后应是,两人往前殿去,今晚设国宴,招待各地使臣和朝中重臣,也是赵之昂开朝以来办的最隆重的一次国宴。
夫妻二人进了殿门,小內侍唱喝,两人徐徐进去,下面一片叩拜朝喝之声。
“都平身吧,今日万民同庆,就不用这么拘礼,大家尽情的玩乐吃酒,朕陪大家闹一回。”赵之昂举杯,百十人一同回敬,场面宏大。
赵衍坐下下首,桌上几位兄弟间,只有赵栋没有来,他微微一顿就听到赵骏问道:“老七没有来,身体还没好吗。”
“说是风寒。”赵衍回道。
赵骏就看了一眼赵衍,像是打量,可又什么都看不出,就颔首道:“等宴席散了,喊上诸位兄弟,我们一起去看他。”
“听五哥的。”赵衍应是,赵骏含笑和他又说了几句,就抬头听赵之昂说话。
赵之昂祝词停,众人便推杯换盏的互相敬酒起来,赵衍看向沈湛,只见他四周围了好些人,你来我往的喝酒,他面不改色的喝着。
沈湛在朝中的人缘,还很是好啊。
“他酒量一向很好。”赵骏道:“长兴侯也在,可要过去喝一杯?”
赵衍看向赵骏,摇了摇头,道:“不去了,我酒量浅,稍后若是吃醉了,会失礼。”
“那我去了。”赵骏说着端杯起身走了。
忽然,场面上一静,有位穿着异服的男子出列,行了礼冲着赵之昂道:“圣上!”
“这是暹罗的使节。”杜公公和赵之昂介绍,赵之昂颔首,道:“使节何事。”
暹罗使节便道:“此番我等来朝贺,给圣上您带了礼,可否让人抬上来!”
“好,好,好。”赵之昂很高兴,“使节万里迢迢来我朝已是不易,竟还带了礼,朕自是要欣赏一番。”
暹罗使节应是,命人将礼物抬了上来,一尊极大的珊瑚树,还有一块颜色极鲜亮的红宝石,足足有碗口那么大,打磨的光洁圆润,灯光一照通体透明红润,美不胜收。
“此乃我国特产,也是我王特意挑选的重礼,以贺圣上荣登大宝,一统大周!”
赵之昂亲自走了下来,观看红宝石,连连点头,道:“这宝石确实罕见。”他话落,暹罗使节又道:“除此两样,还有一物,还请圣上稍等片刻。”
赵之昂微楞,随即暹罗使节拍手,就见殿侧两位穿着露腰裹裤的包着头巾的女子,扭着腰肢抬着一样盖着蓝布牌匾似的东西上来,众人一阵惊呼,暹罗使节得意一笑。
“这是…”赵之昂不解,暹罗使节便道:“这是我来前,我国公主殿下亲自所做之物,献给圣上。”
说着,两位美人将蓝布一扯,众人这才看清,是一副刺绣,上面绣着碧海蓝天,水极其清澈能看见水下游动的大雨鱼,天一碧如洗,空中掠过的鸟儿羽毛根根清晰,让人一瞬间神清气爽,宛若站在海边吹着海风,身临其境。
“妙!”赵之昂微微颔首,招手喊皇后下来,“你来看看,这图绣的很是有趣。”
皇后就由刘嬷嬷扶着下来,微微颔首道:“这苏绣的针法不错,染色也极其精妙,是个佳作。”是先绣后染的,确实难得一见。
赵之昂颔首。
暹罗使节就道:“我国公主学刺绣五年,所承的师父亦是贵国去的,如今绣了这样一幅图送给圣上,也算是对贵国的感谢。”又道:“不知贵国可有像我们殿下这样刺绣奇才,能否回赠一幅,也好让殿下交流,切磋一番,彼此增长见闻。”
赵之昂不懂这些,但是堂堂大周,肯定有比这好的绣品,随口就道:“这是小事,你且等个三日,朕便让人送回礼与你,好让你见识见识,我国绣娘的技艺。”
“好。那我等就静待三日。”暹罗使节道,“若比不上我们殿下的刺绣,圣上您可要答应将这幅刺绣,挂在您御书房内,也不枉费我们殿下的一片心意。”
“这东西怎么能挂御书房,简直不成体统。”左丞相徐立人道:“不可。”
暹罗使节就道:“此事乃输赢后定夺,若是我们殿下不及,自然也就不必了。这既是比赛自然就要有奖罚。”
许立人还要再说,赵之昂已经笑着道:“好,就依他了。”他们不可能输。
赵之昂颔首回了上座,等宴会结束,她和皇后一起回了乾清宫,想起此事来,吩咐道:“此事交给你去办,定要选一副上乘佳作,好叫他们这些小国来的开开眼。”
“是。臣妾明日就让锦绣坊的人进宫来,多带一些绣品,请母后一起挑选一番。”皇后回道。
赵之昂听了便就不悦,“你不提朕倒了忘了这茬,那什么掌事死了,朕也就不追究了,可这绣坊朕以后是断断不想留了。还不知被那个掌事管成什么样子。”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本想争执一句,可到底忍了,道:“若不去锦绣坊挑选成品,那臣妾就去内库看看,或许也有存品。”
“也好,随你吧。”赵之昂话落,就听杜公公回道:“圣上,芝兰公主求见。”
几个女儿里,赵之昂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幺女,便颔首让她进来。
赵奕玉进门行了礼,开门见山的道:“父皇,我听说要拿绣品震慑那些小国使节是不是?”
“你听说了?”赵之昂坐在椅子上,半真半假的道:“人家公主都能绣出那样一副绣品来,不说惊为天人,也是难得上品,再看看你,就知道成天游手好闲。”
赵奕玉就笑嘻嘻的上去,挽着赵之昂的胳膊,道:“人各有所长,父皇您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女儿威风呢。”
赵之昂忍不住失笑。
“要说绣品,我给您推荐一位啊,她现在很有名,听说绣技也是往万里挑一,人也极聪明。”赵奕玉道:“父皇,您也认识。”
赵之昂就想到了苏瑾,这是最近给他印象最深的绣娘了,“你是说宝应绣坊是那位苏姑姑?”
“就是她。”赵奕玉道:“您就下旨,让她三天内给您绣一副绣品呈交上来,也不要绣别的,就绣…绣我国的河山,让那些使节羡慕崇拜去。”
“好主意。”赵之昂听着就觉得不错,“就听你的。”
皇后在一边听了直皱眉,随即又忍了下去,锦绣坊惹了赵之昂的眼,她也不敢再提,现在那边没有人打理,她连掌事都不敢再定,就怕赵之昂知道了,又要不悦。
龙袍的事已经成了他心头刺。
“皇后,你这就下一道懿旨去,让苏氏三天内绣一副山河图呈上来。”赵之昂很高兴,拍了拍赵奕玉的手,“总算得了一回用。”
赵奕玉笑眯眯的。
三天绣一副绣品,她就是三头六臂也成不了。
到时候输了,看她怎么办。
118 突发
“你怎么来了,不在宫里吗。”苏婉如一进门就看到了沈湛,“我回来拿点东西,你自己坐会儿,我还有事。”
沈湛一出皇宫,就飞奔了过来,却扑了个空,在她房里等了好一会儿,热锅上的蚂蚁般。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回了人,她又说有事儿,沈湛顿时黑了脸,“事哪能一天全做完,陪我坐会儿。”
“喝酒了啊。”苏婉如翻着东西,回头看了他一眼,取了赵衍送她的那套针,边走边道:“在宫里喝的吗?”
沈湛就将苏婉如一拉坐腿上来,抱着她道:“今晚去我那住。”
“我有事。”苏婉如道:“刚吃过饭正准备再做点出来,今天又接了一个客商的单子,我们所有人都腾不出手来了。”
“你哪天都有事。”沈湛哼一声,敢怒不敢言地道:“那就陪一会儿。”
“行,就一会儿。”她看着他,失笑地抚平他皱的死紧的眉,“祭天的时候事情还顺利吗,我那位假二哥,圣上可发现了端倪?”
沈湛回道:“并没有,拉在人前走了一遭,便带回了宗人府,十日后在午门斩首。”
“斩首啊。”苏婉如怔了怔,幸好她二哥出去了,若不然她今日就不会这么淡然从容的在这里做事了,不过事情已经往好的一面贴进,总有一天,她会将所有受到的羞辱都还回去。
沈湛见她不说话,就摸了摸她的头,她一笑,道:“我没事。只要这一关顺利过了我就彻底放心了。”又道:“那四皇子的事呢,还有宴会,怎么样。”
他捉了她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啄,抱着她将事情说了一遍,道:“和你预期的一样。宴会倒是没什么。”暹罗美女一上来,他就借故出来了,所以不知道绣品的事。
“真的啊,你太厉害了。”苏婉如笑了起来,道:“我们侯爷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沈湛洋洋得意的挑了眉头,将脸凑过来,“那要表示一下。”
苏婉如就亲了他一下,“我去做事了,她们还等着我的针呢,你快回去喝点醒酒汤。”说着就要走,他一把搂紧了,咕哝道:“再坐会儿,我一天没见着你了。”
苏婉如噗嗤一笑,盯着他,哄着道:“好,那就再待会儿。”
“祭天结束了,过两天我要出门去。”沈湛皱眉看着她,“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苏婉如点头,回道:“没事,你忙你的好了,我这里事情也不少的。我要有事就给你写信。”
“就这样?”沈湛不满瞪眼,苏婉如就愣了一下,“那怎么样。”
沈湛磨牙,磨的咯吱响,“你就没有不舍得,叮嘱我早些回来的话?”
“就两个月。”苏婉如笑着道:“不过天气渐热了,你在外面记得防暑,别整天跟着一起晒。”
沈湛面色好点,扬眉道:“你会不会想我,想的生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京城。”
“生病应该不会吧。”她刚说完,外面就听到周娴喊道:“苏瑾,你取针怎么取了这么久,我们都等你呢。”
苏婉如就推开沈湛,“你快回去啊,我去做事了。”说着一顿又道:“等明天我去找你,我给你做馒头带在路上吃。”说着,就开门出去了,和周娴边走边说着话。
沈湛就板坐在椅子上,和二狗子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大眼瞪小眼。
满身的幽怨之气。
沈湛就哼了一声,跟着去了前面香山馆,馆里灯火通明的,绣娘们都安静的坐在绣架前做事,她晃悠了两回见苏婉如没有出来,就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苏婉如和大家将一副大的绣品稿样定下来,她亲自描底稿,又将用的针也选好,才松了口气,看着青红道:“你东西还没收拾,我陪你去收拾。”
“我的都收拾好了,是你的没拿来给我。”两个人说着,就喊了刘三娘一起回了后院,开了门沈湛已经不在了,只有二狗子趴在门口。
拖了几个箱笼出来,青红看着一地排着的八个箱笼,惊讶道:“你怎么弄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京城的特长吗。”
“也不全是燕京特长,还有附近几处的。”苏婉如道:“吃的都是给你带的,你可不能省着带回去,这天气在路上就馊掉了。”
青红就白了她一眼,道:“你当我是蠢的吗,这事我能不知道。”又看着刘三娘,“你真要在这里留到年底吗,那山水馆怎么办。”
刘三娘笑了笑,道:“山水馆有掌事还有振英在,没事的。我就在这里陪阿瑾了,等过了年我再走。”
“那就随你了。”青红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周娴气喘吁吁的跑来,“苏瑾,宫里皇后娘娘来懿旨了。”
苏婉如愣了一下,吴氏给她懿旨?
因为赵奕玉吗?不会啊,吴氏似乎也不喜欢赵奕玉。
刘三娘和青红就紧张起来,看着她,苏婉如笑着道:“没事,我安分守己的,就算是皇后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砍我的头。”又道:“我去接了懿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说着收拾了一番换了件略新的衣服就去前院。
刘三娘和青红一脸担忧的等着,好一会儿苏婉如才回来,后面随着由吕毅背着的霍掌事和周娴,刘三娘见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就连苏婉如都是愁眉苦脸的,便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看看。”苏婉如将懿旨丢给她,气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盅茶,“让我三天内绣一副山河图出来,她怎么不让我绣清明上河图。”
“清明上河图是什么。”周娴奇怪的看着她,苏婉如摆手,道:“没什么,反正我是绣不出来。”
她真是气的不行,这事是赵之昂应的还是吴氏应的。要是赵之昂她倒是觉得他是不了解,随口答应了,要是吴氏,那就是有意刁难她。
是为裴公公?应该不至于,冤有头债有主,报仇也该找司三葆,找她算怎么回事。
“这要怎么回绝。”青红看完懿旨,蹙眉道:“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你总不能去宫里和她说你绣不出来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让你绣山河图。”刘三娘不解,苏婉如就解释道:“我估计是那些使节要的,不定谈到了特产或是献礼的时候比了什么,国与国之间争的就是这些脸面。”
她说完,忽然愣了一下,想起什么来,眼睛一亮。
“三天,要不绣个荷包?”周娴若有所思的道。
霍掌事指了指懿旨,道:“上面有要求,至少有挂屏那么大的,高两尺宽一尺高的,这是最低要求,你绣荷包送去,皇后娘娘定然是不会允的。”
周娴顿时垂头丧气,“这可怎么办。为什么不让锦绣坊绣呢。”
“对啊,锦绣坊。”苏婉如蹭的一下喊起来,过来拿了懿旨又细细看了一遍,点了点上头,道:“你们过来看看”
大家就都聚在一起看着。
这边,七皇子府中,几位皇子难得聚在一起说话,赵标坐在床头看着赵栋,道:“今日实在是对不住,我亦不晓得七弟你在我身后,若不然我也担心一些。”
“这事怎么能怪您呢,是我自己不中用。”赵栋笑了笑道:“不过,父皇那边还请太子替我解释一二,今日我这一倒,怕是给兄弟们丢脸了。”
他自己既是疼的晕过去,又是气的晕过去。
太子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相信,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撞在他身上,分明就是想让他在父皇面前出丑。
“太子一定是知道了我和徐丞相暗中来往的事。”赵栋心里想过,看着赵标暗暗骂了一句,“平日里装老好人,没想到心眼这般小。”
赵标不知道赵栋在想什么,笑着点头,道:“你放心吧,父皇知你今日身体欠佳,并未生你的气。你好好将身体养好就是最重要的。”
“是!”赵栋应是。
这边说着话,隔着桌子围坐的几个人都安静的喝着茶,话头一断,桌子边的赵胥就道:“风寒而已,养个三五日就好了。你尽管歇着,明日给父皇请安的时候,我和太子一起与父皇解释。”
赵栋笑着应是。
“说起来,今晚的宴会的还真是不错。”赵胥笑呵呵的道:“不过我也没有看别的,就觉得那两个抬东西上来的女子不错。这番邦异国的风情就是不一样。”
众人一阵窃笑,赵标就训斥道:“四弟,你这话要是被父皇知道了,定要训斥你的。”
“我就说说,哥哥弟弟们都不会传出去。”赵胥说着,指着大家,“不准告密啊,这是我们兄弟间的秘密。”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赵标也无奈的摇着头,“你该和十弟学学,多看看书,看了书你就斯文了。”
“对,对!”赵胥看着赵衍,“十弟书读的多,这都说书里自有颜如玉,这颜如玉的美人你可见过?”
赵衍微微一笑,道:“美人不曾见过,好兄长却是见了几位。”说着,端茶示敬意,喝了一口,道:“有几位兄长,这美人不美人我就是看了,也不敢独享的。”
众人又是一笑,赵胥身边的公公安静的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赵胥听着一乐,道:“这书里的美人我们见不着,现在倒真有个美人的事了。”
“什么美人的事。”赵骏问道。
赵胥就哈哈一笑,道:“你们猜怎么着,今晚那使节说要我们上一副不错的绣品,和她们那什么劳什子公主切磋绣技。我还当母后随便取一副绣品丢给他们就完事了,不成想啊,这小妹居然给父皇出了个主意,让父皇将此事交给宝应绣坊的一位苏姑姑,让她三天内绣一副山河图出来。”
“宝应绣坊?”赵骏微怔,想起来了,“我府里的绣品似乎也是给了他们绣,但定的是年底交货,说是绣品极磨时间,这三天怕是绣不出吧。”
赵胥神秘一笑看着赵衍,“有的人是要心疼美人喽,是吧,十弟!”昨天赵衍去玉兰殿的事,瞒不了任何人,所以,今儿宫里的人除了赵之昂,就没有不知道的。
“四弟。”赵标见赵衍没说话,便打断了话头,“十弟面皮薄,你别说他了。”
赵衍朝赵标投去感激的一眼。
“我也要去宝应做绣品去。”赵胥当做没听见,一脸暧昧,“十弟,这你不会生气吧。”
赵衍含笑道:“她开门做生意,迎八方客。四哥又是贵客,她自然会高兴的。”又道:“不过她毕竟不是掌事,四哥要谈买卖,倒是找他们掌事谈比较好。”
赵胥抚掌,哈哈大笑,“十弟还真是护的紧。就是可惜了这苏氏身份低了些,若不然求了父皇一道圣旨,你的婚姻大事就解决了。”
“四哥这话便俗了。”赵衍道:“人交友贵在志趣相投,这身份之别,如何能成为阻碍。”
赵胥又笑,赵骏也接了话,道:“十弟这读的傻了,不过,虽身份低了些,可等你娶了正妃,接进府里养着,也是也郎情妾意,一段佳话了。”
赵衍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皇后让苏婉如三天绣一副作品的事,他听苏婉如提过,一个挂屏想要赶工前后也得熬上十来个夜,如今三天,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她怎么办?
“不说了。十弟还真是不高兴了。”赵胥道:“不过这三天一副绣品,还真是玄乎,你得空可要给人想想办法才行,免得把美人急哭了,就不好了。”
赵衍笑了笑,道:“四哥给我拿个主意吧,母后下的懿旨,我自己也是毫无头绪。”
“找祖母啊。”赵胥低声道:“这时候只有祖母能就帮得了她。祖母那也有许多的宝贝,随便拿个绣品出来,给那些番邦小国的人开开眼就成了。”
赵衍认真想了一下,拱手道:“多谢四哥指点。”
第二日,赵衍就知道主意是赵奕玉出的,赵之昂应的,皇后下的懿旨,这件事前后倒和皇后没什么关系,她本是让锦绣坊出面的,赵奕玉出了头,就成了苏婉如的事了。
他犹豫再三去了坤宁宫。
若苏婉如三天内拿不出来,到时候有绣品应付,赵之昂那边应该不至于生气,处罚苏婉如。
此事本来不大,可皇后的懿旨一下,倒成了大事,毕竟就如赵奕玉所言,三天内就是三头六臂,也绣不出一副山河图来
“你故意的吧。”吴悠掰着手指算,“今天第二天了,明儿她肯定拿不出来。要是她拿不出来,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