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华微微摇头,面容上一片柔色:“我们是一家人,谈何连累,只要你没事就好!”
风瑞安满眼欣慰,一路拉着她走到院中美貌妇人面前,柔声道:“华儿,这是你娘,快喊娘。”
风千华眉梢一挑,娘?
慕容秋画?
没死?
脑中迅速转动着,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容确实与“风千华”有七分相似,尤其是这双眼睛,眼角微挑妩媚却不失清灵之气。
“华儿!”慕容秋画开口,声音哽咽,眼中泪光盈动,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将这缺失的十年,从这一眼中看全。
风千华看向风瑞安,他眼中是浓烈的渴望,期许的,甚至有些微不可察觉的窘迫,她转眸缓缓一笑,喊道:“娘。”
对于慕容秋画她几乎没有记忆,更谈不上感情,她喊,只是因为风瑞安想让她这么做。
至于她为何从出家病死,到如今死而复生,她一点好奇都没有,只要风瑞安高兴,这些都不重要。
一滴泪,瞬间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慕容秋画蓦地伸手,将风千华抱在怀中,紧紧搂着,低低呢喃:“华儿…华儿…娘的女儿,娘想了你十年。”
她念着,盼着,想了十年,终于让她见到了爱女。
风千华没打算避让,任由她抱着,不过她的怀抱,确实格外的温暖,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暖意,这…应该就是母爱吧。
记忆中,好像也有一副这样的画面,她与弟弟偎在妈妈的怀中撒娇,那时她很小,几乎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但是那样的感动和温馨,却一直留存在记忆最深处。
却没想到,两世后让她有幸能够重温。
“好,好!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风瑞安激动的语无伦次,双眸也晕着泪花。
许久之后,慕容秋画才缓缓放开风千华,仔细端详着她,脸上一片慈母柔情。
直到此刻,这激动的夫妻,才看到马车旁还一溜儿的站着数十人,一个个面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风瑞安朝夏侯紫打了招呼,再看向其他人。
夏侯紫抽着嘴角,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慕容秋画他也听说过,十年前落发出家,直到今年病死于庵庙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不但没死,竟然还活生生的过的极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情况,太过诡异,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端木筝吸着鼻子,哭的稀里哗啦,直揉着眼睛:“感人,实在太感人了。”
魅刹面无表情,手中揪发着愣木雕一样早就吓傻了的夏侯智,抱着剑,垂目立着,其它的事与他毫无干系。
“进去再说,进去再说。”风瑞安立刻迎着几人,笑容和绚的比这雪景银光还要耀眼。
风千华转身看着自己的朋友:“二条受伤了,需要立刻医治。”
风瑞安与慕容秋一愣,没明白二条所指的是谁。
直到有人为他们解释后,二人面色齐齐一变,尤其是慕容秋画满脸的担忧:“来人,去看看布吉格。”
“大公主忘了,我就是大夫。”慕容秋画话方落,二条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若非他面色依旧惨白,身上血迹斑斑,还真不像受伤的人。
风千华眉梢跳了跳,布吉?他的名字?
二条三两步走到风千华身前,步子走的妖娆,神情极尽妩媚,谄媚的唤道:“主子…”
这一声,婉转千回,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但最直接的反应,是让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千华见他无事,心中大石也就放下了,撇撇嘴拉着风瑞安,领着夏侯紫端木筝,就朝屋子里走去。
大红的灯笼裤,在寒风中吹的凌乱,二条瑟瑟发抖,幽怨的看着她的背影,张嘴,直到腻死人为止:“主子…”
风千华可忍,端木筝忍不得,怒目回身,叉腰吼道:“你他妈再喊一声,爷就阉了你。”
二条脖子一缩,可怜兮兮的看着风千华,决定将无辜无害无毒扮演到底。
谁叫当初,他做坏事了呢。
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风千华无奈停住脚步,她根本没有生过他的气,如今跟谈不上生气,既不是主仆,又何来忠诚一说。
“今天谢谢你,不过…以后别喊我主子,我不是。”
他喊慕容秋画公主,而她又对他那样的关心,想必他的身份也是不低,她可没有理由,让他继续做自己的小厮跟班。
二条欲哭无泪,主子的个性果然没变,还是那样的不近人情,不过…他喜欢。
能见到她,能再在她身边,无论她以后怎么打骂他,他都不会离开。
吸着鼻子,他默默的跟着进了屋。
房子并不大,一行人坐着,中间架着火盆烤的人暖烘烘,慕容秋画紧挨着风千华,缓缓说着:“华儿可有怪娘狠心,当年留下你一人?”
风千华毫不在意的摇头,若非她离开,她也不一定能穿到这具身体上,所以,她得感谢她。
“没有,你和爹平安,比什么都好。”
这话却是出自她的真心,风瑞安的健康平安,比任何事都要让她高兴。
眼前浮现夏侯渊的身影,凤眸随即一沉。
风瑞安早就听说她与夏侯渊的事,此刻自然也明白她心中担心的是什么,不由开口劝解道:“华儿不要担心,秦王素来沉稳,做事有分寸,况且,他手中有四十万大军,晾皇上一时三刻也不能怎么样,况且,以他的手段,这大周江山会如何,还不好说。”
言语之间,是他对夏侯渊的肯定。
风千华自然明白,可心中依旧还是担心。
慕容秋画见此,拍着她的手道:“华儿放心,娘在南疆已点兵而待,随时可出兵助他,若还有其他需要,你尽管和娘提。”
风千华点点头,现在提这些反而让他们跟着担心,夏侯渊的武功以及谋略,绝不会有事,只不过,这一战是他与血脉至亲的较量,即便是仇人,他也肯定会很难过。
微微叹了口气,风千华笑道:“哥哥去了何处?”
风存戎,她还没有见过。
风瑞安喝了口茶,道:“他在南疆领兵,原地待命。”
对面,端木筝歪着头,打量着风瑞安,忽然开口道:“伯父,你可认识我父亲?”
风瑞安一愣,看向她,诧异道:“请问,令尊是?”
端木筝笑着,想到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尊敬之色:“端木勇磬。”
“你是?”风瑞安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面容激动。
“我是她的女儿,端木筝。”
难掩的喜色,一层耀眼的光芒自眸底浮起,仿佛看到了年少时,他与好友策马扬鞭,对酒当歌在北疆草原上驰骋的场景,那时候的他们意气风发,向往成就一番大事业,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誓要捍卫各自的国土,让两国的和平友好持续下去。
却没想到,转眼光阴,故人却已离他远去。
端木筝见风瑞安这样的表情,立刻确定自己的猜测,顿时起身跪了下来,磕头道:“侄女叩见叔父,家父在世时经常与我提到你,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您。”
风瑞安急忙扶起她,和蔼的看着她,安慰道:“你父亲是英雄,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他纵然去世,也会永远活在北疆人的心中。”
端木筝丝毫不怀疑,重重点点头,擦了眼泪她道:“伯父也是英雄,顶天立地的英雄。”
“那个…有吃的么?”夏侯紫忽然开口打断两人的认亲戏份,打着抢镜的决心,笑嘻嘻说:“饿了,边吃边说行不行。”
他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饭,能撑到现在,他都佩服自己。
慕容秋画抱歉道:“对不起大家,我们是太久没有见到华儿,一时情不自禁,怠慢了各位。”话落,她一顿道:“传膳。”
刚刚还沉默的,被挤到一边没机会说话的二条,顿时眼睛一亮,甩着膀子不顾伤口撕裂的疼,死乞白赖的挤到风千华身边坐下。
风千华看着他腆着脸的表情,无语的摇摇头,想到当初她曾问过她姓甚名谁家在哪里,这人还和他打哈哈,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南疆的贵族,这地位的变化简直是天差地别。
慕容秋画与风瑞安对视一眼,道:“华儿,布吉格是娘好友的孩子,也是南疆司马的公子,你当与他好好相处。”
她说的平淡,但风千华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些不一样的意思。
二条见她看过来,抖着眉毛咧嘴笑道:“主子…你不是问过我的名字么,我现在告诉你吧,我叫库尔班拉马布吉格,怎么样,好听吧!”
这意思,比“二条”好听多了。
风千华眼角跳了挑,这名字…不及格?
忍住脱口而出的话,她道:“库…库…”她想了片刻,实在被这坑爹的名字打败了,利索的改口道:“二条,我说过我不是你的主子,不用再喊我主子。”
二条脸上的肌肉,随着她的停顿,一抽一抽的,直到最后她依旧喊着令他极为不满的名字,两条眉毛顿时耷拉下来,故意打岔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中:“主…吃菜。”
风千华无奈,转而招呼夏侯紫与端木筝,魅刹坐在对面,存在感极其的低,敛目垂眼,桌上的筷子动都未动。
“魅刹,你怎么不吃?”既然他随着自己,便是自己人,此后也不用太过见外。
魅刹抬眸迅速扫了她一眼,刻板的拿起桌上的筷子,答道:“是,主子。”
他一声随意的回答,却让某些人顿时炸毛。
主子?
二条唰的一下抬起头来,警惕的看着他。
敢和她抢饭碗,简直是找死。
魅刹接受他灼人的视线,淡定的吃着饭。
一行人吃过饭,商量明日启程去南疆,这时,端木筝想到柴房里,还关着夏侯智。
“杀了吧,我看着他的脸就很讨厌。”
端木筝翘着二郎腿,脸上一片唾弃之色。
风千华眸光微敛:“魅刹,将人带过来。”
魅刹点头出去,眨眼功夫提溜着夏侯智走来,随手一丢,将他扔在地上,转身,他又木头人一样,与脸皮城墙厚的二条,并肩站在风千华身后,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暗自较劲的场面,直看到风瑞安夫妇嘴角直抽。
“夏侯智,你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风千华冷目看着他,面容平静的可怕,但眸底氤氲的冷意,却让夏侯智颤抖不已。
他举目四望想找可以救他的人,可四处看下去,没有一个人可能会帮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不…不知道。”
风千华冷冷一笑:“不知道?可要我告诉你为什么?”
夏侯智一怔,坐在地上,本能的朝后缩了缩,求救的看向夏侯紫,这里,只有他能救自己。
夏侯紫撇着嘴,自顾自的喝茶,当做没看见。
“风千雪当日放火,是不是受你挑唆?你是想她做什么?替你笼络夏侯渊还是留住澜秋绝?又或者你根本就想让夏侯渊出丑?”
夏侯智脸上震惊一片,当时,他做此事时极其隐秘,没有留下一丝的破绽,她是怎么知道的。
风瑞安眼中却是一怔,先是不敢置信风千华所说的话,但转眼他便想通,当日王府着火,他从皇宫着急赶回来,却在路上碰到交情并不深的夏侯智,他一反常态的要随自己回府,当时事情紧急,他并未多想,如今细细一想确实很可疑。
慕容秋画一听到风千雪放火,顿时眼中浮现冷意,徐氏的女儿,竟然还在王府中作恶,是她当年太过心慈,才纵容她们这样无法无天,以致给华儿留下祸患。
风千华俯视着夏侯智,当时风千雪足不出户,府中也都是她的人,所以,不可能有机会弄到那样一个功用奇特的荷包,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给她。
之后,她查过王府宾客来往的记录,并没有可疑的人来过,更没有人接触过风千雪,只有在前一天,她曾在侧门外,在王府侍卫的严密看管下,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接触过,而那个货郎便是夏侯智身边左右护卫之一。
如此一来,这幕后之人,呼之欲出。
她没有想到,夏侯智的手,自那时就伸的那么长,而她与夏侯渊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也未想过他会是对手。
这些,都已经过去,即便知道她也懒得再去动手,这样一个小人,自有人会收拾他。
可是,却有一件事,让她绝对不能放过他。
当日,夏侯逸得知她的身份,并且同一时间知道徐婉柔通报给皇帝的事,他一着急便冲出皇宫,在宫门外夺过一匹马,便飞速出了城。
当时他心慌意乱,并未在意小厮的相貌,更未留意,那匹马的有何奇怪之处,但是,出了城之后,在落马坡处,那马突然疯了一样,撒腿狂奔而出,直奔悬崖之上,而夏侯逸便是这样,从马上落下悬崖。
直到两日后,他的护卫在崖下找到他,但那时,夏侯逸的腿已经错过最佳的治疗的时机,再也站不起来。
夏侯逸虽然为人温润甚至有些过于优柔,但却不笨,放眼朝中有能力有胆色伤他的人,除了夏侯智还有谁?
可是他已然残废,再去为了此事,将自己的兄弟推入万劫不复又能如何。
所以,他选择沉默,将一切苦楚默默吞了下去。
可眼前之人,非但不感恩于怀心生愧疚,反而变本加厉,甚至想要一举坐上太子之位,简直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你果然好手段,算无遗策,故意在夏侯逸得知我消息的当天,让徐婉柔去告密,待他心中大乱必然不会防范别人,所以你在宫门外安排小厮牵着一匹疯马装作等人,却是暗中等着夏侯逸来夺马。”
“若这一切都算计一空,恐怕,你还有别的手段,等着他吧!”
风千华胸中怒意跌宕,想到夏侯逸再也站不起来,她便想一刀一刀将此人凌迟,千刀万剐。
夏侯紫听的一愣一愣,面色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夏侯逸的伤纯属意外,没想到竟然这个畜生做的。
勃然大怒,夏侯紫霍然起身,一脚揣在夏侯智脸上,指着他鼻子怒道:“大哥的腿,真的是你弄的?说!”
夏侯智身体颤抖不已,明白今天难逃一死,他忽然捧腹大笑,笑声阴冷而诡异:“怎么,你们心疼了,若非他运气好,他何止是断腿这么简单,他就该下地狱,去陪着我的母嫔。”
“你们只知道他清高,温润,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母亲是多么的恶毒,若非是她,我和母嫔又怎么会在冷宫一待八年,怎么会饥不果腹衣不遮体,你们没有经历过,便永远不明白,那样的日子,和地狱没有区别,我曾发过誓,这一生一定要站在权利的巅峰,要让曾经所有欺负我的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舔我的鞋底!”
“夏侯逸,他和她的母亲一样虚伪,是卑鄙小人,该死,他们都该死!”
尖锐的嘶吼,夏侯智状似癫狂。
夏侯紫怒不可遏,这些事他都知道,当年他的母嫔出生低微,不惜谋害他人想往上爬,用尽各种手段,若非皇后及时发现,不知有多少宫人惨遭毒手,将他们母子关在冷宫,已是父皇恩典,若不然,他们死不足惜。
却没料到,养了这么一个畜生般的人。
风千华挥挥手,示意将他带下去,这人的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散失了本性,扭曲了一切,与他多说,简直是对牛弹琴。
风瑞安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太子那样剔透的人。”
夏侯紫眼眶微红,闷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风千华看着他离开,立刻示意侍卫跟在他身后。
众人都安静下来,小小的厅堂内,一片静谧。
二条挠着头发,即使离的远,他依旧能感受风千华周身所散发的寒气,眼眸眨了眨,他硬着头皮,想要打断此刻的窒闷:“秋瑾,可还好?”
端木筝嫌弃的看他一眼,想要调节气氛,说个笑话也行,问的话太没技术含量:“嗯,挺好的,和我哥去了铎州,我来时让十二金刚去找他们,不日就能会合。”
二条偷偷看了眼风千华,见她脸色依旧不好看,决定使出杀手锏,死就死了,闭目吼道:“长公主,既然郡主来了,我和她的婚事,要不要定个日子?”
砰!
端木筝率先从椅子上摔下来。
风千华差点把脖子扭断了,抬头瞪着眼睛,表情破天荒的一丝一丝逐渐龟裂…
婚约?
------题外话------
星期天啦,作业没写完的,赶紧写~哈哈哈哈哈…。
早安,睡觉去了~我妈要起床了,不能被发现…
章节目录 120 晕倒
更新时间:2012-12-17 17:34:33 本章字数:5255
炉子上的火噼啪炸响,带着诡异的压迫的感。舒葑窳鹳缳
二条缩了缩脖子,有种想要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冲动,他怎么能现在提这事儿,这不是朝主子的刀口撞么。
老账未除,新账又添,他的人生实在太灰暗了。
不过,婚约的事他立场坚定,绝不动摇!
风千华眯着眼睛看着他,声音格外的瘆人:“婚约?”
端木筝笑的前俯后仰,撑在桌子上,指着二条道:“你…有胆子娶她?”
多日不见,他肉没长多少,胆子到是见肥了,竟然连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这不是活腻歪了么。
同情的看着他,端木筝继续大笑不止。
风瑞安与慕容秋画两两对视一眼,尤其是风瑞安历来知道风千华的脾气,看来这事,今天要不说清楚,二条的小命休也。
“华儿…”慕容秋画见二条吓的差不多挤到地缝去了,不由开口解释道:“华儿,此事说来话长,等晚上我们娘俩仔细说说,你别为难布吉格了。”
布吉格的性格一直是飞扬跋扈,再加上他又是司马的儿子,母亲又是查马部落的公主,这样的身份即便放眼南疆,也没有几人有这样的尊崇,所以,一直都是他欺负别人,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畏手畏脚害怕谁的情况,不由让她惊讶不已。
不知道一直说布吉格无法管束无法无天的好友,见到这样的宝贝儿子,会是什么反应。
风千华目光不收,紧紧盯着二条,但神情却是微微松了,点头道:“知道了!”
既然慕容秋画这么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渊源,但是,无论其中有什么故事,婚约的真假如何,让她和二条…
唇角忽然勾起抹平滑的弧度,不知道夏侯渊若是在此,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他不在,但该做的事,还得替他做了。
“魅刹!”风千华挑眉,视线冷飕飕:“避开伤口。”
魅刹领命,果断像提小鸡一样,将二条提起来,三两步出了门。
“啊…主子,饶命啊。”二条叫的惊天地泣鬼神:“别…别打脸。”
“屁股也不行。”
风千华淡定的喝着茶,听着某人的叫声格外愉悦,魅刹下手有分寸,她要的就是要让他明白个道理,无论她是不是他的主子,不该肖想的事儿赶紧断了念头。
“我的屁股!”屋外,二条呼天抢地,哭的稀里哗啦的:“你这个死木头,和我抢主子不说,今天还敢打我,你记住,以后小爷和你势不两立…啊!”
“势不两立!”
慕容秋画脸色僵硬,正要开口求情,这边二条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她见他无事,出口的话也消了下去。
风千华摆手示意二条闭嘴,忽然一阵晕眩袭来,揉着额头道:“你们聊着,我歇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一直觉得疲累,体力比之从前也有所下降,困乏的很。
二条一脸便秘的矗在门口,正打算装伤重不治晕倒在怀博取同情,却不料主角提前离场了。
夜间,风千华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她抬眸看去,慕容秋画正目光柔和的站在她的床头,风瑞安则坐在椅子上,两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微微叹气,她的警惕感何时变的这么低,房中有人她直到此刻才察觉。
“爹,娘!”风千华撑着坐起来,慕容秋画立刻心疼的将枕头放在她后背上让她靠着,然后又变魔术似得,端着盘饭菜。
“你晚上没有吃东西,来…娘喂你。”
风千华看看她目光诚切,面容满是慈爱之情,她柔和失笑道:“我自己吃吧。”
她一笑,慕容秋画也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她已经不是当年她离开时,那个梳着小辫和她哭闹的孩子,她已经长大,又与她之间有十年的空白,怎么会和以前一样,与自己撒娇让她喂饭。
眼中略有哀伤,慕容秋画将碗递给她。
风千华伸出的手微微一顿,改口道:“谢谢。”话落她却未再伸手接碗。
慕容秋画神情一怔,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喜悦,拿着勺子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华儿,你脸色不好,多吃点。”慕容秋画声音轻柔,同十年前一样,细声软语的哄着她。
风千华始终含笑,微微点头。
风瑞安自从进门,目光便一直未离开她,灼热的可怕。
“华儿,布吉格的事…”她微微一顿,眸中微有无奈:“布吉格的母亲,与我是至交好友,当年,我们还是少女时,就曾经立约发誓,若将来我们嫁人,生的第一个孩子,若为同性便是姐妹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缔结良缘,续我们之间的情谊。”
“后来,娘去了大周,遇到你父亲,可后面…总之,若是这事你不同意,娘便回去与古美说,将婚约取消。”
风千华点点头,她本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她的婚事又怎么会凭父母之间的一个口头约定便定下。
慕容秋画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自从见到华儿,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她在大周的一切,她也早有耳闻,这样的女儿自然是她的骄傲,却也给了她无形的压力,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位母亲,弥补她曾缺失的母爱。
两人静静聊着,一侧,风瑞安依旧目光灼灼,几乎要将风千华溶了。
风千华无奈抚额,转头看着他,叹道:“爹!?”
这一声呼喊,仿佛一颗发酵剂,风瑞安脑中立刻进行着噼里啪啦的化学反应,兴奋道:“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这么有才华和魄力,不但文能中状元,武能上阵杀敌,丝毫不输男儿半分!”他说话,忽然又似想起什么,神情萎靡叹气道:“是我太疏忽了,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蹙着眉头,想到以前他因为慕容秋画的离开,心情不好,每次看到她便让她便会触景生情,所以,他便以各种缘由不回府,甚至常年驻守边城,任由她一个人在府中,现在想来,是他太过自私,错过了她的成长和关于她儿时的一切。
他这个父亲,做的太失败。
慕容秋画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同时也黯淡了下去:“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离开,华儿也不会独自一人留在府中,受那女人的气。”
“画儿,你也有不得已,怎么能怪你呢。”
风千华被他们说的直蹙眉,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她没有聊错,慕容秋画的离开,绝非单纯因为徐氏的介入。
风瑞安着慕容秋画,眼露愧疚道:“当年是爹对不起你娘,华儿,你别怪你娘。”他微微一顿,觉得这事有必要让风千华知情,便解释道:“我与你娘认识的哪一天,爹正从边关回京,忽然,远远的传来一阵歌声,那声音美妙似是仙曲一般,爹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就看到栈道下,一女子躺在马背上,红衣如火神采飞扬,就那么一眼,爹便爱上了她。”
当时的慕容秋画很美,与风千华的清冷不同,她像一团火一样,瞬间将他的心点燃,以燎原之势,吞噬着他,再也无法自拔。
“后来,爹与你娘认识,只知道她是异乡女子,无家可归,当时年轻也并未多想,就觉得两个人相爱,便是永恒…”他再次叹了口气,但声音却是对美好往事的眷恋回忆:“我们成亲的那天,十里红毯,花瓣漫天,爹在骑马上陪着你娘围着金都绕了三圈,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风瑞安成婚娶亲,可能就在那一天,青穆候府的一位小姐,看到了我,自此以后她便处心积虑,在我出现的任何场合出现,手段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