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露出不容人质疑的样子,蓉卿语噎,却也不不得不承认他们去打听,比起她来实在要方便不少…
明兰和明期满面感动的看着五爷的背影,明期更是点着头道:“五爷真够义气!”
“你从哪里学来的话。”蓉卿被她的样子逗笑,沉闷尴尬的气氛而也松了松,明期嘿嘿笑着,回道,“是我上次回来在马车上听人说的。”
周老带着她们果然从茶馆的后门进去,蓉卿三人坐在一间雅间里,周老守在外面。
蓉卿无心喝茶,一直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若是苏府的人此刻已经知道九莲庵出了事,知道她逃走了,那么她们很可能顺水推舟宣布她在庵中被歹人误伤或是死于大火之中…
若真是如此,那么赵总管此时出城,应该就是赶去九莲庵。
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的复杂了,他们一路上快马加鞭,九莲庵的人还有那两个婆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在她们前面。
可若是这样,这么晚了,赵总管出城去干什么?
蓉卿坐立难安,明期也紧张的直冒冷汗,苏府近在咫尺可她们却不敢轻易回去,若没有弄清楚,这么回去简直太被动了。
“小姐。”明期站了起来,“要不,奴婢回去一趟吧?”说着想了想,小声道,“奴婢偷偷去找五少爷,前一次五少爷见到奴婢,还问起您的近况…说不定五少爷能帮我们!”
蓉卿凝眉思索了片刻,摆了摆手:“算了,他在府中的日子也不自在,何必给他添麻烦。”没有接触过,她对谁都不相信。
明期泄气的坐了下来,托着下巴道:“也不知道五爷他们打听的怎么样了,府里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们回来的事情。”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拉住蓉卿的衣袖,说的义愤填膺,“小姐,若是…若是…那奴婢就一头撞死在门口,让天下人都知道,那些人做的好事!”
“乱说什么。”明兰推着明期,小心看了眼蓉卿,“这都什么时候,你就别给小姐添乱了。”
“她也是好心。”蓉卿制止了明兰,对明期轻笑道:“莫说你一个人,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死了也是白死。”
明期的脸皱在了一起,气馁的吐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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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商谈
周老端进来饭菜,见蓉卿方才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会儿却已面含微笑…有极佳的隐忍力,他暗暗点头,笑着道:“饿了吧,先吃些垫垫肚子。”
“谢谢!”蓉卿并未和他客气,示意明兰和明期吃饭。
周老笑着打趣:“…若是你不能回家,不如和我们去北平吧。”他笑起来满面皱纹,却透着一股看尽世态的豁达,非常具有感染力,“有我们五爷在,断不会让你受苦的。”
去北平?难道他们真是简王的人?
传闻简王和辽王一直关系不睦,若他们真是简王派来的探子,到真说的过去。
只是,她又觉得他的样子,不太像替人卖命的刺客!
要不要问问他的来历?还是算了,她现在身陷囹圄,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很可能是彼此最后一面!
多此一举罢。
“周老!”蓉卿正要说话,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随即五爷掀开门帘子大步跨了进门,目光首先落在蓉卿身上,微微颔首解释道,“周老平时最喜欢开玩笑,别介意。”
“没事,我们随意聊聊罢了。”蓉卿摆着手,不过是玩笑而已,她又不是真的没有出过门的闺秀,开不得任何玩笑!
她笑容满面,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半点作假的敷衍,她是真的不介意吧…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真诚的笑容。
从孤竹山回永平,路程虽不长可路上也奔波颠簸,她却没有叫半点苦,更没有寻常女子那样畏首畏尾,言行举止从容大气…
他想到她的处境,明快的神情不由暗了一分。
周老哈哈笑着:“你们聊,我再去给你们加点菜。”又喊明期和明兰,“老朽一个人端不动,两个小丫头来帮帮忙吧。”
明期没心没肺站起来:“好!”
明兰满脸迟疑的看着蓉卿,她们一走可就剩小姐和五爷两个人了…
“去吧。”蓉卿知道,他可能是打听到什么事情了,对明兰道,“我没事。”
明兰看看蓉卿,想了想还是跟着明期出了门。
“五爷。”蓉卿给他斟茶,“…没有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昨晚也救了在下。”他说的有些不自然,清咳一声道,“不必客气。”
“昨晚的事五爷不必介怀,我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蓉卿笑着摆摆手,“反倒是五爷狭行仗义送我们主仆回永平!”说完,她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敬谢!”
五爷端茶轻啜,也不拘泥她的谢意,继而沉声道:“我方才已经打听过了。”他将打听的经过和蓉卿说了一遍,“…似是府中有人要过寿,后院一处院子布置的颇为喜庆…”
“是我祖母。”太夫人的寿辰是十月初十,和她的生日在同一天,小的时候柳姨娘常说同日生的人,会抢了彼此的福气…至此太夫人对苏蓉卿便就淡淡的。
五爷微微颔首,又道,“你祖母身体是不是不好?”
“怎么说?”蓉卿想起明期回来时,就说她去给太夫人请安,被代扇拦在院子外的事情,代扇就说太夫人身体不适…
“府中有大夫进出,后院中也有药味弥漫…”他想到他看到的院角药渣,“病了应该有一些时日了。”
蓉卿没有想到太夫人会生病,听他这么说,似乎病很严重,那么代扇说的是真的?
她有些意外,不由想到孔府的事情,她既是病着柳姨娘会不会瞒着她呢?
蓉卿低头喝茶想了片刻,才抬头看着他:“除此之外,府中可有不寻常?”苏府现在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离开九莲庵的事情。
五爷微愣,似乎在问她说的不寻常,指的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对方是否愿意都会私下打听一番,做到知己知彼,而他显然没有…是磊落坦荡的人。
“是这样。”蓉卿和她解释,“我娘是苏茂源的发妻,她怀我在腹中时,和孔夫人一见如故,一次孔夫人戏言,说若是我娘腹中的是女儿,不如嫁与她的长子,做孔府的长房嫡媳,我娘觉得孔府门风清白又是世家,便满口答应,甚至两人还交换了信物…”蓉卿说完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娘生我时去世了,可是两府的亲事却在孔夫人的撮合下真的定了下来。”
五爷目光微暗,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沉吟片刻问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门亲事?”看她的年纪约莫在十二三左右,这个时候下定,时间刚好。
“不是。”蓉卿叹气的摇摇头,“孔府是打算退亲。”
退亲?五爷抬头看她,见她面容之上满是失落,就以为她不舍孔府亲事,沉吟了片刻后他语带安慰的道:“…可知道孔府为何退亲?”说着微顿又道,“若是知道原因,你也好细作打算。”
“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想了想好像又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便摆着手回道,“…退亲不是最重要的事,只是事关生死我别无选择。”
五爷突然沉了脸,隐隐的竟有股杀气流露出来,蓉卿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五爷他看向蓉卿,眼眸黑亮,语气里有股恨其不争的味道,“既然孔府的亲事有关你的生死,你为何又不争取?”
他会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蓉卿也不想深作解释,毕竟两个人对婚事的理念观念不同:“现在不是我争取不争取的事情,而是我的存在挡住别人的路,必须让道,否则…”她和孔令宇连面都没有见过,难道真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不成。
“你这样太过消极。”五爷摇摇头,又露出老气横秋的样子,“那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打算?会不会有点太过惊世骇俗?
“我若说我想拿着我娘的嫁妆,离开苏府…”她说的有些不确定,大大的眼眸里流露探寻的意思,“会不会有些异想天开?”
他没有露出她预想的反应,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满面严肃的思考了片刻,拧着眉头道:“这样做到也不是不可行,只是世人对女子出府多存异议,只怕要从长计议。”
“真的?”她来了这半年多,还从来没有敢将这个心思说出来,不由显得有些兴奋,“你真觉得可以?”
他看着她眼睛一瞬都亮了几分,白皙的面容上流露出来的期待,哑然一笑,笑容绚烂的宛若艳阳…
蓉卿一愣,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不同平日的端肃冷漠,透着一份少年的纯真和朝气蓬勃。
“那个…”他看向蓉卿,此时她笑容俏丽,一双杏眼透净璀璨,弯弯的笑成了月瓣儿,令看的人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浮动着…五爷清咳一声垂目喝茶,口中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若想单独出府,首先要得到你父亲和你舅舅的同意,他们要在衙门立公文盖私印…此后你就不再是苏府八小姐…才能重新申请身份文牒,走出苏府。”他尽量将经过说的简单了些,“这件事你还是仔细思量妥当的好。”
就是要在法律上和苏氏断绝关系,然后她才能独立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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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无果
方才还兴奋着,转眼就蔫了下去,他端了茶壶给她续茶,将话题重新带回来:“孔府家世不如苏氏,他们既然退亲必然有不得不退的理由,你可知道?”
“略知道一些。”蓉卿满脑子的想着回府以后,要怎么样拿到嫁妆,怎么样让苏茂源同意她出府,语气不免有些消沉,“苏氏子孙是两府合在一处,所以,我在女子中虽排行为八,但二房却只有三个女儿…”她将家中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孔府退亲后,就会再聘我的六姐。”
退嫡女,求庶女?
五爷微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孔家在永平一百二十年,在前朝祖上曾出过一位帝师一位丞相,其余官职更是数不胜数,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又道,“崇明六年孔老爷子因苏堤贪墨案受波及,被迫致使回永平,如今孔家虽大不如前,可如今孔府的二爷也官拜工部尚书…孔令宇弱冠之年中了解元,更是名声大振…这个时候孔家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他看向蓉卿,话留了余地!
“是我家给了孔府莫大的好处,求着他们这样做的。”蓉卿丝毫不惊讶,孔令宇是长房嫡孙,将来的夫人自然也是当家主母,若无莫大的利益诱惑,孔家怎么可能同意娶苏容玉回去。
庶女和嫡女不单单只是身份的差别,更有教育上的差别,比如像苏容玉自小由姨娘养着,姨娘本身就是个妾,自身家境以及见识都不会出色,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女儿,水平如何可想而知,如此,许多大族之中的夫人们,选儿媳时就不愿挑选庶出的,怕娶回来无德无才小家子气。
孔夫人当然也会考虑。
“嗯。”五爷赞同的点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孔府反常的之举。”他说着站了起来,负手在房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蓉卿忽然道,“你可见过孔令宇?”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又道“可曾听闻过他的事情?”
蓉卿对孔令宇丝毫不感兴趣,当然没有打听过:“没有,他除了是大夏开朝年纪最小的解元外,还有什么值得人乐道的吗?”
“你…”五爷失笑,摇了摇头,还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对未婚夫婿如此不关心的,“孔令宇为人虽有些迂腐,但却颇为正直…誉满天下后不骄不躁,看得出孔老爷子对他的教养极为用心。”
孔令宇今年十五岁,他也不过十七八岁,说的语气,就跟隔了辈份一样。
蓉卿笑了起来,岔开了话题:“你还没有说,府中除了太夫人生病之外,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能不能判断他们对九莲庵的事情知道与否?”
五爷见她对孔令宇有明显的抵触情绪,无奈换了话题:“…你失踪,九莲庵以及看守你的几个婆子,是直接担责的人,他们必定会私下做番寻找,只有确定无果,才会来永平求救…”说着微顿,他又道,“所以,他们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会到永平。”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了,蓉卿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去,看着桌上已然冷掉的饭菜,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五爷见她如此,便道:“让他们端去热一热。”
蓉卿虽觉得冷饭冷菜无所谓,可难得开个荤,她也不想吃的太狼狈。
明兰和明期进来将饭菜重新端了下去,明兰悄悄打量着蓉卿,见她面上没有方才的紧张,似乎还有浅浅的笑意,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的伤没事了吗?”待明兰他们出去,蓉卿想到了他的伤势,“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五爷重新坐了下来,不在意的道:“不过小伤,不碍事。”蓉卿知道他现在行动也不能大张旗鼓,辽王的人说不定此刻正在某一处伺机而动…
两人喝着茶,蓉卿就想起昨天中午的事情,这一路她先是忌怕他,后来一直赶路又没有机会问,这会儿才想起来:“你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傍晚!”他放了茶盅神色平静的说完,又见蓉卿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问道,“怎么?”
“没什么!”如果他是傍晚上山的,那么昨天中午去她房里的人是谁,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退了下去,五爷疑惑的看着他:“可是有什么不妥?”蓉卿听着心不在焉的摆摆手,“只是随便问问。”看来,有的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啊,“别说我了,刚才周老说你们要去北平?”
“嗯。”他见她不说也不多问,“有些事情需要去一趟。”说完,情绪也淡了下去,蓉卿又问道:“鳌立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有点事,稍后就回来。”五爷说完,蓉卿应声,随即两个人皆沉默的想着心思,一会儿周老带着明兰明期端着饭菜进来,蓉卿邀了几个人吃饭,大家不分男主围坐在一起,周老风趣见识广博,一时间饭桌上到是其乐融融。
明期直叹:“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她夹了肉放在蓉卿碗里,“小姐,是肉呢。”吃了半年的素,第一次开荤。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很爽利的道:“这么想吃肉,以后咱们就顿顿吃肉!”明期点着头,“好,好!”
半年的清苦,她说的却是云淡风轻,五爷面色一顿。
周老指着明期道:“这吃肉啊,也有讲究…”然后开始长谈起大夏各地肉的不同,“…江南爱吃红烧肉,放着糖炖的酥软,一口下去汁浓肉糯还不腻人…可北方呢,却喜欢腌肉,将肉撒上盐巴风干了…炒个小菜喝盅小酒,便是神仙也羡慕…”
明期和明兰听的咋舌,没想到吃肉还有这么多讲究。
蓉卿喝着茶,也笑眯眯的听着。
五爷看着蓉卿,被困在庵庙中,身不由己…所以她昨晚才会那么果断决定离开,此刻眼底又不经意流露出的无奈,是因为心里很迷茫吧,一个女子从未出过远门,现在却想要自立门户,若是有依靠,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蓉卿不知身边人的心思,心中只是在盘算着,今天是不能回去了,那她们晚上要住在哪里?她摸摸荷包里的二两银子…
不知道在永平够不够寻一间客栈的。
她又打量着茶馆的这间雅间,环境说不上豪华,却贵在干净温暖…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赖一个晚上?
心里胡思乱想着,忽然鳌立风一样的走了进来,气息有些不稳,额头满是汗珠,他看着五爷急迫的道:“辽王的死士就在城外,五爷,这里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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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永平府:永平府有卢龙,迁安,抚宁,昌黎,永平卫,山海卫。是隶属于北平布政使管辖,文中亦是简王的番地之一。
为毛选这个地儿,后面有用。
关于孤竹山,首阳山:殷商有个很著名的伯夷叔齐不吃乱臣之粮饿死在首阳山的故事。
为毛说这些,因为我无聊。哈哈哈哈哈…爱你们!
016 分别
一路平静,辽王白天不敢妄动,现在恐怕已经是张好了网,只等他们出现了。
蓉卿紧张的看着他!
“知道了。”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只有他依旧面色不改,平静的看着蓉卿道:“我已经和这间茶馆的老板打过招呼,这间雅间的后面,就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原是他家的侧院,正巧他的夫人带着孩子去抚宁探亲去了,他自己也另有住处,所以便空置着,他可以借给你们住…你觉得可行?”没有限定住几天。
这里虽比客栈好,可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强势的替她做决定,而是等着蓉卿回答。
鳌立脸上一阵青白交错。
“啊?”蓉卿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排她们住宿,有些感动摇着头道:“别管我们了,这里是永平我们随便凑合一夜就成,到是你们,他们既然敢追上来,必定有所准备,你们趁着天色未暗,早些上路也安全一些。”又想到他身上有伤,叮嘱道,“记得再上一次药。”
五爷未出声,就这么看着她。
还真是执拗!
蓉卿尴尬的站起来,推开窗户朝后院看去,果然瞧见后面有个小四合院,齐齐整整的收拾的也很干净,只是,这么大的院子,一个晚上的租金应该不会便宜吧,蓉卿露出犹豫的样子。
有人看懂她的心思:“你若是不介意,就暂时住下来,其它的事情不用担忧。”
蓉卿有种出门撞了财神爷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没心情庆祝:“…好的,我知道了。”也催着他,“你们快走吧!”
五爷没说话,鳌立咳嗽了一声,又暗中扯了扯周老的衣袖,周老笑呵呵的,可也能看得出他很紧张,一双苍老却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马鞭:“五爷,来日方长,我们还是早点走吧!”又看向蓉卿,“这个小丫头机灵的很,我看啊,就是天塌了她也能找个大个儿替她撑着的,您就放心吧。”
蓉卿点头不迭,附和着:“是!砸不到我。”紧绷着的气氛松了松。
五爷眼底掠过笑意,道:“那你多保重!”说是送她回家,只是现在他若再留,只会连累她。
若是现代认识这样一个聊的来的朋友,自是要留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联络,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觉得不太妥当,蓉卿只是郑重的看着他,道:“保重!”
五爷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转身掀了帘子出了门去,鳌立神色紧张的朝抱了抱拳,转身跟了上去,周老冲着蓉卿笑道:“丫头,后会有期!”身轻如燕的出了门。
蓉卿掀开帘子,目送几人离去,心里也生出一丝惆怅。
“五爷,辽王的死士此时定已埋伏在路上,我们要不要绕道避一避?”鳌立边走,边将身上的包袱系好,又将自己的贴身宽刀背在身上,五爷没有说话,忽然步子顿了顿,回过头去见蓉卿还停在门口,他看着蓉卿向鳌立问道,“茶馆老板那边,都安排好了?”
鳌立点了点头:“银票给他了,他说会把厨房的粗使婆子指使过去照看她们,不管苏小姐在这边住几天,他一定负责照看好。”
五爷的视线从蓉卿身上收回,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院门重新关上,明兰满脸的担忧:“小姐,他们不会有事吧?”昨晚的场景她见识过,现在去想还心有余悸。
“现在毕竟在简王番地,想必辽王也不敢太过份。”他们若真的是简王的人,路上肯定还会有人接应,况且,他这人虽年纪轻,但做事却很谨慎,若非万无一失的安排周到,想必他不会贸然行事。
尽管这么想,蓉卿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对明期道:“…找机会出去打听看看。”若有事想必城中应该会有人议论。
明期点着头应是。
蓉卿放了帘子,在桌边坐了下来,明兰倒茶给她小心的问道,“小姐,我们的事要怎么办?”
接过茶,蓉卿眯起眼睛细细啜着。
怎么办?
自然要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就在这时,门帘子就被人唰的掀开,露出一张妇人的脸,讨好的笑着:“姑娘们好,老奴是厨房洒扫的,这两天负责伺候几位姑娘起居!”说完也不管蓉卿什么意见,就钻了进来,“老奴领几位姑娘去后院歇息吧。”
明兰和明期看着蓉卿。
好像真的欠了一个大人情…竟然连服侍的人都想到了:“有劳妈妈了。”蓉卿说着站了起来,婆子一听她语气客气又称自己为妈妈,不由笑的更殷勤,“应该的,应该的…”然后打了帘子,请蓉卿她们去后院。
后院收拾的很干净,婆子指着左边的一间厢房:“房里的被褥用具,都是刚刚洗换的,小姐尽管用!”又看向明兰和明期,“二位姑娘的房间在隔壁,老奴就睡在对面,若有什么事情,唤一声就成。”
“多谢妈妈了。”明兰笑着点头,“不知妈妈怎么称呼。”婆子见她们好说话,也没了顾忌,“老奴夫家姓田,姑娘喊我田婆子就成。”
“田妈妈好。”明兰从荷包里拿了十几个铜板出来,“给妈妈买酒喝。”田婆子笑眯了眼睛,连称使不得,可还是将钱塞进袖袋中,又殷勤的推开厢房的门,“小姐放心在这里住着,这后院绝对不会有人过来。”
这婆子惯常在人堆里打滚,人情世故很通透,蓉卿打量了一眼房间,确实收拾的很利落,她点着头道:“谢谢田妈妈了,我们也只是住一个晚上,妈妈尽管去忙吧…”田婆子一愣,也不敢多问点着头应是,蓉卿又道,“…若是有人问起我们,妈妈知道该怎么说?”
“知道,知道。”田婆子点着头,“这里是茶馆,也不是客栈,住着的当然是自家人。”
蓉卿笑了起来,微微颔首。
明期拉着田婆子:“我们小姐累了一天,妈妈陪着我去打点热水可好。”田婆子自是满口应是,陪着明期出了门。
“小姐。”明兰四处查看了一番,扶着蓉卿在椅子上坐下来,“还是让明期回去一趟吧…”她说的心里没底。
蓉卿摆了摆手,沉声道:“不用,免得打草惊蛇。”她看向明兰,问道,“今天几号了?”
明兰想了想,回道:“九月十八。小姐想到什么了?”她现在就期盼着蓉卿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早点休息吧。”蓉卿见明期打了水进来,她对两人道,“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养好精神再说。”明兰和明期点着头,服侍蓉卿洗漱歇下。
从永平府到北平,若是骑马要六七天,若是马车至少也要半个月,不知道辽王一路上会不会一直穷追猛打,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接应他们…若是不能支持,他应该能想到去报官吧?虽有些冒险,可总比任由人追杀要强的多。
她翻了个身,想到五爷那张年轻却时时绷着的脸,不由生出一丝好奇,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能让这样年纪的男孩子仿佛磨砺了几十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