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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王吼道:“没见过打架啊,快拉架。”
于是大家一拥而上,将两人分开来各自扶起来。
桂王脸上一个脚印,杜九言的额头也被擦黑了一块。
“看什么,走啊。”桂王骂侍卫,“立刻消失!”
十几个侍卫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迅速消失。
“你给我等着。”桂王指着杜九言,“我就要做小萝卜的义父!”
说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走在前面。
杜九言打一架心里气顺了一些,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宫,桂王道:“是不是要去鲁府?”
“你难道想做跟屁虫?”杜九言道。
桂王白她一眼,“我走亲戚。鲁章之是我曾经王妃的外祖父,你说我能不能走亲戚?”
“那…那你岳父…是谁?”杜九言瑟瑟发抖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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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头晕目眩(一)
“你又想抱大腿?”桂王早就知道,她和郭庭还有小萝卜在院子里说的悄悄话,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这么粗壮的腿,你不抱,你瞎是吧。”
杜九言嫌弃不已,“自己留着用。”
“你会后悔的。”桂王道。
“说人话,到底谁啊。”杜九言道。
“你为什么突然关心我那不知死活的王妃?”桂王心头一跳,眯了眯眼睛,“你、不会真是断袖吧。”
杜九言摆手,“不想理你了,再见再见!”
“安国公是我王妃的祖父!”桂王道:“鲁阁老和安国公是亲家。安国公有三个儿子,我那不知死活的王妃是秦二爷的嫡长女。”
杜九言受到了强烈冲击,扶住了墙一阵头晕目眩。
她的身份是不是太高了点?
“你干什么,想装晕让我扶你?”桂王跳开护着身体戒备地看着她。
杜九言虚弱地扫他一眼,回道:“冷!”
她终于明白跛子的良苦用心了。
也对,能做桂王妃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普通老百姓呢。
只有鲁阁老的外孙女,安国公的孙女,才能配的上皇家的高贵啊。
但是这…这也太高贵了。
京城,她不该来啊。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我衣服也不多。”桂王拢着衣服道:“谁让你不多穿点。”
杜九言喘了口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盯着桂王上下打量,就是这个人…她要怎么弄?
暗杀?投毒?
“娘娘腔。”桂王道:“你放尊重点,这么直勾勾的打量,你要不要脸。”
杜九言想弄死他,她舒出口气,看着桂王一笑,道:“叫什么名字?”
肯定是断袖无疑了,不但追问他的名字,还关心倒霉催的桂王妃,“我姓赵,单名赵鼎,表字墨兮!”
“鼎好听,一言九鼎,虽和你不太符合,但比文绉绉的墨兮好。”杜九言说完,咦了一声看着桂王。
桂王也眯着眼睛看着他。
“一言九鼎,这么说我一个人就是八十一个你啊。”她说着,两根手指捻了一条缝,“王爷,你很小啊。”
桂王胸一挺,“娘娘腔,你再说一遍。”
“八十一。”杜九言快步走着,“不同路,后会无期。”
迅速上了郭庭的马车。
桂王凝眉,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疙瘩,“九九归一?”
“这个娘娘腔,占我便宜。”桂王不高兴,背着手负气地走着,顾青山上前来问道:“爷,您今天不在宫里用膳?”
桂王扫了他一眼,道:“气饱了。”
杜九言和小萝卜大眼瞪小眼,郭庭问道:“是…先回家还是去鲁府?”
“先回家吧,小萝卜肯定饿了。”杜九言看着儿子。
小萝卜点头,“郭爷爷我好饿啊,我们先回家去吃饭好不好。”
“好!”郭庭摸了摸小萝卜的头,含笑道:“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小小年纪不卑不吭应变得当,将来不可限量。”
小萝卜眯着眼睛笑着。
回了郭府,跛子正等在门口,见着他们过来,忙上前来拱手道:“郭将军,我有事和九言说,说完就过来吃饭。”
“好,去吧。”郭庭颔首回了家中。
杜九言和跛子还有小萝卜回了客栈,小萝卜爬上炕坐着,杜九言和跛子各坐在一边。
跛子打量着父子两人,凝眉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太后说小萝卜像桂王小时候,让小萝卜认贼做父!”杜九言看着跛子,“你从一开始就很确认?我姓秦,外祖是鲁章之,是桂王的王妃?”
该来的总会来,而且,从来京城的时候,跛子就做好了准备,他点头道:“是!”
杜九言就不打算再问了,她心慌。
“幸好我今天说我五岁零八个月。”小萝卜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跛子摸了摸小萝卜的头,道:“你做的对。”又道:“现在只是怀疑而已,就算认作了义子,他们也不可能想得到,你就是秦九烟!”
秦九烟?杜九言琢磨了一下名字,还是她的名好听。
“爹啊,”小萝卜问道:“那这么说,我是桂王爷的儿子,你…是他媳妇?”
杜九言看着他,“是啊小世子,你想认祖归宗吗?”
“王妃娘娘,小萝卜不想的。”小萝卜摇着头,“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做我的爹了,也不能做讼师了。”
杜九言颔首,“从现在开始,忘记今天我们知道的一切信息,你还是杜红麟,你娘已经死了,你五岁零八个月,记住没有?”
“记住了。”小萝卜点着头,“爹啊,那…那太后娘娘也是我的亲奶奶了?”
小萝卜摸了摸包袱,一包袱的金子啊!
钱嬷嬷给他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前后给了两次,一共是二十锭两百两金。
“小心为上。”杜九言严肃道:“千金难换我们两个人的自由。”
小萝卜知道轻重,点着头,“您放心,打死我都不会说。”
杜九言要很焦虑,对于秦九烟的身份她倒不排斥,但是她很排斥,她和桂王是夫妻的事实。
每每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将桂王暗杀了。
“能除掉吗?”杜九言看着跛子,“他没了,我就可以愉快地守寡了。”
跛子失笑,道:“你确定刚要杀?”
杜九言凝眉想了想,摆手道:“算了,暗杀太粗暴了,他不是造反吗?我得支持他造反,这样他早晚会被砍头的。”
“你确定可以?”跛子问道:“不是舍近求远?”
杜九言摇头,“这是借刀杀人,杀人于无形。等他真正造反了,我就里应外合大义灭亲!”
“不对,不是亲。”杜九言嫌弃地摇头,“支持他造反也不行,我一点不想和他接触。”
只要接触就有可能被发现,桂王这个人…她猜不到他会什么反应。
没把握的事,不能做。
所以最好的办法,赶紧离开这里。
跛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拿不定主意,焦虑的模样。他沉声道:“他们查不到你在邵阳。一路上我将你的痕迹掩的很干净。”
“真的?”杜九言问道。
跛子颔首,“否则单靠你一人,你早就被人带回来了。这几年秦府和鲁府以及太后都在派人找你。”
“你确定,我只要不自己暴露,就一定没事?”杜九言问道。
跛子颔首道:“放心,我在你身边,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再逃一次,换一张脸重新生活。”
“也对!”杜九言释然,“跛爷,认识你这么久,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帅。”
跛子没眼看她,没好气地道:“那是你少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现在有了。”杜九言拱手,“以后我们父子二人的幸福,就靠跛爷您了。”
小萝卜站在炕头上,冲着跛子拱手,“跛子叔,就靠您了。”
跛子虽面无表情,但眼底却都是笑意,这话他听着很舒坦,“别惹事生非就行了。”
杜九言态度诚恳,姿态低下,“跛爷您放心,我父子二人,一定不给您惹麻烦。”
“嗯。”跛子没忍住,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难得如此,我心慌。”
杜九言咕哝了一句,“没出息。”
“我不是世子,不是后娘娘的孙子,不是鲁阁老的…嗯…子孙,不是安国公的嗯…子孙,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我爹的儿子。”小萝卜闭着眼睛念叨着。
杜九言竖起个大拇指,“我儿聪明。”
“因为我爹是杜九言!”小萝卜道。
两人都松了口气,小萝卜问道:“爹啊,那还去拜见鲁阁老吗?”
“他让你我过去,如果不去就太失礼了。”越心虚表面就要越坦荡,走前,决不能暴露。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去郭府吃午饭,大家听到小萝卜拜了桂王为义父的事,一个个的脸五颜六色。
“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呵呵…”窦荣兴道。
钱道安咳嗽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桂王都是王爷,身份尊贵,如何会是坏事。”
“他要不继续造反,那就肯定不是坏事,可要是他继续造反呢?”窦荣兴道:“他回家撒个娇,就没事了。可他身边的人都得死啊。”
大家唏嘘地看着小萝卜。
“不着急。”杜九言含笑道:“等他真造反的时候再说。”
大家想想也对。
“王爷人很好。”马玉娘道:“他带我去宫里时,把他的轿子给我坐,他自己走过去的。我倒认为,应该多了解,我们似乎并不了解他。”
大家都看着马玉娘。
“我也觉得王爷不错。”郭夫人含笑道:“这个义父不白认的。”
没几天,桂王在群众心里的形象就变的这么好了?
“慢慢了解,不着急。”杜九言呵呵笑着道。
中午吃过饭,杜九言拉着郭庭一起,去鲁阁老府。
“其实,我可以不去的。”郭庭和文官这边不怎么来往,尤其如鲁阁老这边一品大员,就算迎面碰上,也不用打招呼。
杜九言道:“大人应该和裘大人学习一下。”
“嗯?”郭庭好奇,问道:“裘大人如何?”
杜九言含笑道:“若我现在给裘大人送信,邀请他一起去鲁府,他一定在一盏茶内,快马而来。”
“那倒是。”郭庭想到裘樟,“说起来,改日给裘大人送个请柬,邀请他到府中吃饭。”
杜九言点头应是,“那要快点,我准备过几日就启程了。”
“过了初十呢?”郭庭道:“圣上还没赏赐,你这么走了,合适吗?”
杜九言现在不想要赏赐,只想离这危险的京城,远一点。
三个人敲了鲁府侧门自报了家门,守门的小厮直接带着他们过了侧门,去了鲁章之的书房。
鲁家的庭院不大,书房在外院,收拾的的比较普通,但鲁章之的书房却让杜九言大开了眼界。
硕大的房间,堆的满满的书和字画。
满室墨香不过如此了。
此刻,鲁章之坐在桌后,穿着一件家常的藏蓝长袍,手中本来持着书卷的,但此刻已放了下来,朝他们看过来,目光和煦,比上午看到的时候要显得温和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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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位妹子的留言笑死我了,她说,九爷本来只是想抱一根大腿,没想到,一下子伸出来那么多的大腿。
哈哈哈哈。吓死九爷了,她要逃走了。
第216章 阁老大人(二)
杜九言心头砰砰跳了几下,这…是原身的外公啊,一位超一品的两朝老臣,文学大儒,人人敬重害怕的首辅。
要是她不想做讼师,她一定会过去认认真真的认亲。
这么个大人物,认了不亏。
她目光一扫,落在鲁章之身侧不远的地方,塞满书的书架边铺着一个毛茸茸的毯子,在毯子上趴着一位二十出头,生的圆乎乎的年轻男子,他穿着大红的棉袄,梳着总角的发髻,两条腿在空中交叠,摇来摇去。
听到脚步声,一抬头朝他们看来,圆圆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鲁阁老的老来子,那位传闻先天不足的鲁念宗?
“进来吧。”鲁章之先开了口,郭庭先进了一步,有些拘谨地道:“下臣郭庭拜见大人。”
鲁章之嗯了一声。
“学生杜九言拜见大人。”
“杜红麟拜见阁老大人。”小萝卜冲着鲁章之笑。
鲁章之微微颔首,指了指椅子,“都坐吧。”待他们坐下来,书童上了茶将门关上,鲁章之看向郭庭问道:“你到京中月余,宝庆都司谁在打理?”
“回大人的话,是韩聊,他是下臣的副将,从军多年在操练军马上,比下臣老道许多。”郭庭道。
鲁章之对郭庭高看了一眼,在外人面前,能夸自己的副将,可见此人心胸豁达,“今年的军饷,如实领到了?”
“去年的领到了,但前年的还差三个月。”郭庭规规矩矩地回道。
鲁章之微微颔首,道:“兵部也算照顾你了,这大概和孟大人帮你运作有关。辽东和宣统几处,不但前年半年的军饷,就算是去年的也只拿了半年。”
郭庭拱手应是。
“你们在外,没有军饷势必不稳。稳军心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辛苦你们了。”鲁章之道。
郭庭听着一愣,蓦地眼睛一红蹭地站起来,冲着鲁章之行礼,“有阁老您惦记,郭某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从军多年,这是郭庭第一次从文官口中听到这种理解的话,而且,对方还是首辅。
“将来有事,你可以写信给我,若我能帮,必会说上几句,若不能帮,我也会回信和你解释为何不能。”鲁章之对郭庭印象不错。
郭庭应是,很激动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杜九言。
杜九言,真的是他的恩人,每一次只要和她接触,他总是有各种各样想不到的好运气。
“你是杜九言?”鲁章之看着杜九言。
杜九言起身拱手,恭谨地回道:“是,学生邵阳杜九言。”
“你过手的案件,我翻看过两件。一是严府父子杀人案,你能从现有的案件,回查到六年前,主动帮助受害者翻案,这一份心,很是难得。”鲁阁老道:“马玉娘的案子,你虽是剑走偏锋,但也没有错。”
“小小年纪,既有仁爱之心,又不居功自傲,很是难得。”鲁章之道。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许是这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杜九言被鲁阁老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她亦微微激动,拱手道:“学生作为讼师,为请讼人维护利益是应该做的,担不起阁老您的夸奖。”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最难的。”鲁章之道:“喝茶!”
这说话的过程中,小萝卜一直目不斜视安静地坐着,听着大人们的聊天。
鲁章之看向小萝卜,“想要什么字呢?”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小萝卜在路上就想好了,“这个…行吗?”
他听陈朗口中轻轻念过这两句。
鲁章之微微挑眉,没有多问,执笔起身,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落笔印章。
小萝卜好奇的不得了,悄摸地滑下来,踮着脚趴在桌子上看,字是写的很好看,但是他都不认识。
不过,只要陈朗认识就好了。
鲁章之将干了的纸,叠好交给他,小萝卜恭敬地接着行礼道:“谢谢大人赐墨宝!”
“不谢!”鲁章之道。
小萝卜笑嘻嘻跑回来,眼睛往一直躺在毯子上的鲁念宗看去。鲁念宗也正看着他,两个人都看着对方,歪着头。
鲁念宗冲着他招手,小萝卜看鲁章之,“大人,我能去吗?”
鲁章之点点头。
“你在干什么?”小萝卜跑过去,蹲在毯子面前,鲁念宗嘘了一声,指着地上,声音极小,“你看你看,地上有只蚂蚁。”
他说着,朝一边挪了挪,将毯子让开一点给小萝卜。
小萝卜和他并排趴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蚂蚁。
“这只蚂蚁是找不到家了吗?”小萝卜低声问道。
鲁念宗摇头,“他在找人,他没有人玩儿,他很无聊的。”
“这样啊。”小萝卜道:“那我们和他玩?”
鲁念宗点着头,“好,好啊。”说着凑着蚂蚁,“你要和我们做朋友吗?我们不会欺负你哦。”
“嗯,不会欺负你的。”小萝卜道。
鲁章之回头看着,眸光温暖柔和。
杜九言在考虑如果认亲的话,小萝卜应该喊鲁念宗什么呢?
她要回去问问郭夫人才行。
生活真的很复杂啊,亲人多了,连称谓都要费脑子去记,还是算了,不认亲比较好。
反正秦九烟已经死了,她是另外一个人,无论和鲁章之还是安国公,都没有关系。
“老爷。”鲁府的管事敲门,隔着门道:“国公府的秦大爷和秦三爷来拜年。”
鲁阁老微微颔首,道:“请去喝茶,我稍后就到。”
“那…我们告辞了。”郭庭起身,拱手道。
鲁章之微微颔首,“念宗,帮爹送客。”
“哦。”鲁念宗外头看着小萝卜,“你要走了?”
小萝卜点头,“是啊。”
“那…那我送你吧。”鲁念宗牵着小萝卜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鲁府的小厮给鲁念宗披上大氅,他裹着毛茸茸的大氅露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你叫什么?”
“小萝卜。”小萝卜笑着道。
鲁念宗想了想,龇着牙道:“我、我叫大白牙。”说着,叩了叩自己的牙,“白吧?”
“白!”小萝卜也跟着他学着龇牙,跟着点头。
“小萝卜。”
“大白牙。”
两个人看着对方,嘻嘻笑了起来。
杜九言看着两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郭庭低声道:“鲁大爷的字画,非常好。”
“字画?”杜九言道:“比鲁大人还要好?”
郭庭摇头,“我不曾见过,但听说很有天赋。”
杜九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鲁念宗,忽然他转头过来,冲着她挥手,“烟烟,再见!”
杜九言吓得心头一跳。
“鲁大爷,您认错人了。”郭庭拱手道:“这位是邵阳杜九言。”
鲁念宗歪头看着她的眼睛,杜九言假装坦然,笑盈盈看着他,“鲁大爷您觉得我像烟烟?”
“不像了。”鲁念宗笑嘻嘻地道:“你聪明,烟烟很笨!”
杜九言奇怪地看着他,一边里鲁念宗的小厮上前来,解释道:“杜先生,我们大爷喜欢看别人眼睛,她说您聪明,应该是从杜先生的眼睛里看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杜九言笑着拱手,“多谢您鼓励。”
“不客气,”鲁念宗挥着手,“再见!”
说着,就扶着小厮回去,走了几步又挥着手,“小萝卜,再见!”
“再见!”小萝卜挥着手道。
三个人离开了鲁府,上了马车后郭庭问道:“初几走呢?”
“大人觉得呢?”杜九言想明天就走。
郭庭道:“今天不还答应太后娘娘,还要去宫中拜见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要过了初十。”
“初十啊。”杜九言叹了口气,撩开帘子看着外面冰天雪地,冷冷清清的街道,“那我先去裘大人玩。还是裘大人比较有意思。”
郭庭失笑,“我来约。裘大人的家应该离这里不远。”
下午,郭庭就遣小厮去裘大人的家中。
裘大人虽有钱,但因为官阶低又不是燕京的人,所以他现在住的宅子是赁的,可怜巴巴一间四合院。
第二日杜九言进去的时候,裘樟带着个两个常随站在门口,一身灰扑扑的长袍,像地里长出来的麻杆,不过,面色却很好,显然吃的伙食比他这身衣值钱多了。
“大人,”杜九言红了眼眶,“您来了京城后,怎会过的如此落魄艰辛呢。”
裘樟也擦了擦眼泪,“月余不见,你小子怎么又丑了点。”
“不敢太俊俏,京城的姐姐们太热情。”杜九言道。
裘樟哈哈大笑,“还是这么不正经。”说着,冲着钱道安和跛子以及小萝卜等人拱手了拱手,“外面冷,快进屋里说话。”
大家鱼贯进去,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
但好在烧了热烘烘的地龙,门一关很暖和。
“喝茶!”裘樟亲自倒茶,他来京城没有带家眷,只有两个常随伺候着。说着,他压着声音,道:“这是福建内贡的大红袍,喝喝看。”
钱道安几个人一怔,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居然认为裘大人是个好官,清廉清苦。可一转眼,他一个六品知事,居然喝内贡大红袍。
“低调点,低调点。”裘樟将破了一个口子的大瓷碗放在杜九言面前,“本官现在人微言轻,不可出头。”
钱道安和周肖对视一眼,周肖笑了起来,拱手道:“常听九言提起大人,今日一见,学生心服口服。”
“她不会说我好话的。”裘樟笑呵呵地道。
杜九言端着陶土的破口大瓷碗喝着内贡的大红袍,这体会,很微妙,“大人啊,您这外衣里面,穿的是金丝吗?”
“陪葬的时候穿。”裘樟悄悄道:“低调,低调。”
杜九言拱手,“届时,我一定会去给大人您送葬的。”
“踩点刨坟?那本官一定不会让你知道本官葬哪里了。”裘樟啐了一口。
杜九言摇头,“是盗墓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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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个问题,小萝卜喊鲁念宗喊什么?我们这边喊“舅公”,你们那怎么称呼。
第217章 走为上策(三)
“盗墓?”裘樟哈哈一笑,“这么说,本官会拜相封侯?”
只有王公侯爵的墓才算是盗墓,寻常小墓就叫刨坟。
杜九言点头,“大人,做人要有理想,您虽已是年老色衰,但努力一把,还是有点希望的博得第二春。”
“就靠你了。”裘樟拱手道:“像拉郭大人和付大人那样,拉我一把。”
杜九言挑眉看着他。
“哎呀,忘记了。本官今天这个位置,也是你拉的。”裘樟哈哈大笑,“那你努力,再拉我一把。”
杜九言摇头,“大人,您要知足常乐。”
“是,是!”裘樟看着她,道:“你这次可是出够了风头啊,虽没有像以前那样舌战群儒大放异彩,但这一个官司,绝对震惊朝野了。”
“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裘樟道:“这正赶上了过年休沐,等过了初六开朝,我估计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
杜九言点头。
“你想啊,那李执贪了多少的银子,这其中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当时随便结案将马玉娘斩了也就罢了,可你弄了一个三司会审。”
“你没看见钱侍郎迫不及待地参与此事,他这是想用马玉娘的案件,牵扯出李执贪污的案子再翻出任阁老呢。”
“这拔出萝卜带出泥,能带多少算多少。”裘樟道:“任阁老和吴大人那边能看你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