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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鲁家班,传世名曲免费听。
桂王和他们约听戏的时间,是八月初四,看来桂王很有信心抓住她。
“这就是桂王要请你看的戏?”跛子眉头紧拧,不屑道:“还真像他的风格。”
杜九言侧目看着跛子,“你很了解吗,曾混过京城?”
“乞讨者,处处都是家,走的多了认识的人也多,如桂王这般名人,自然听说了一些。”跛子解释道。
杜九言道:“他什么风格?”
“没原则没底线的纨绔,很闲也很…”跛子想了想用词,“浑!”
倒和蔡卓如说的很相似。
“先去鲁家班,还是去找人?他既然让人到镇远来,想必蔡卓如在这里。”跛子道。
杜九言负手往鲁家班走着,不过几步路,就停在一间戏院面前,戏院的名字由鲁家班的名字命名,门脸不大,但后面盖着二楼,想必很宽敞。
此时,门口并无人出入,门半掩着,
忽然,杜九言余光瞥到一人,立刻拉着跛子坐在了路边的馄饨摊,喊道:“老板,两碗馄饨。”
老板热情地应了。
“熟人?”跛子朝戏院门口看去,杜九言抓了一颗茶叶蛋剥着,面色不改地道:“此人叫顾青山,桂王的亲兵。我和他在新化交手过。”
跛子顿时凝眉,沉声道:“那就先将他杀了。”
他要代替杜九言去和桂王见面,所以,见过杜九言的顾青山,就不能留。
“当晚六十多人,你杀的完吗。”杜九言摆手,低头吃着馄饨,顾青山在戏院里逗留了一刻,又带着人沿着街道巡视,从他们坐的馄饨摊子前路过。
跛子气息森冷,盯着馄饨并没有动。
“有句话听说过吗。”杜九言丢了个剥好的茶叶蛋给他,“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得分开。”
跛子看着她,面色冷肃。
“吃饭。咱们还要去打听蔡卓如在哪里。”蔡卓如不是一个人,他被抓了,那么他的人在哪里。
跛子闷声不吭地,将一碗馄饨西里呼噜地喝掉了,茶叶蛋也塞进嘴里,杜九言噗嗤一笑,第一次觉得跛子觉得有几分愣头青的可爱之处。
“少年,我知道你很义气,想为我这知己好友死而后已,肝脑涂地!”杜九言遗憾地道:“可并非我不成全你,而是我不需要啊!”
跛子不理她,起身就走。
“老板给钱。”杜九言丢了十文钱,追着跛子去了,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道:“走,九爷我给你说说,我的伟大计划。”
跛子侧目睨着她,“你知桂王打算?”
“不知道,但不影响我的计划。”杜九言道:“边走边说。”
镇远府很安全,他们在街上闲逛,没有人注意过他们,甚至没有人因为他们是陌生人,而上前来盘问。
安稳过了两日,八月初四辰时,歇业许久的鲁家班戏院终于传出的锣鼓声,但大门紧闭,门口有人守着,并不对外开放。
百姓们很清楚,这是桂王在里面听戏,等这出新戏他听过了,就会开门,让他们进去听。
戏院建成有几十个年头,从正门进去是个天井,天井左右各挖着两个聚风水的鱼池子,穿过天井便是一个很大的观众坐席区,排列着六张八仙桌,桌后又是六排干坐着的长凳。
正前方则是戏台,戏台的二楼是贵人区,有钱的人或是不便出面的妇人们,则会坐在二楼的雅间内,透过窗户,听下面的戏。
此刻,观众坐席的正中间,放着一张红木扶手椅,正对着戏台,稳稳立着。
就在这时,穿着朱红色锦袍的桂王,大步走了出来,袍子一拂在椅子上坐下来,慵懒地斜靠着,清了清嗓子,没对象地道:“刁猪,你听好了。”
桂王不看别处,手里拿着肉串儿吃着,“一出戏,半个时辰。找到人本王就放了他,找不到…”
他丢了竹签在地上,腿架在顾青山端来的凳子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本王就扒了你们的皮,做军鼓!”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杜九言有没有听到,甚至大家也不知道她来了没有。
但这在桂王眼里并不重要,反正他给的时间就是半个时辰。
杜九言听到没听到,与他无关。
“开始!”顾青山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哐哐铛铛!
台上的帷幕徐徐拉开,不大的舞台,正中摆设着布景,一座山,一座郁郁葱葱高大巍峨的山。
除此以外,舞台右前方,一头猪被绑在木架子上,架子下面是堆柴。
“报,王爷!”戏台上,龙套顶着花脸上来,对着后台拱手回道:“猪已经烤好,请王爷您享用。”
戏台侧面,一唇红齿白的穿着蟒袍的小生,走着正步出来,后面跟着四个手下,威风八面,大刀阔斧地在正中的椅子坐下来,点点头,道:“此猪实在是刁,毁百姓粮,偷吃菜园,甚至还伤人,今日本王就要替天行道,吃了这头刁猪!”
台上的五个手下顿时上前跪下,齐声道:“王爷为国为民,是百姓们心中真正的英雄,是明主!”
其中一人转了个方向面对观众席,唱了起来。
戏是什么戏,桂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靠着椅子上架着腿,兴致勃勃地看热闹,手一抬,道:“赏!”
顾青山冲着台上丢了个银元宝。
“爷,属下带人去四处找找,那小子狡猾,别的弟兄和戏班里的人没见过他,说不定给他溜了。”顾青山道。
桂王点了点头,“找到了就跟着,等戏听完了,爷再去弄死他!”
他确定,在这个戏院里,杜九言找不到蔡卓如,所以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杜九言在这里被生擒,和蔡卓如一起被他剥皮做军鼓。
顾青山带着六个,曾经在新华城外,见过杜九言的兄弟,兵分两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巡逻。
只要杜九言进来了,她就插翅难飞。
“你们从左边,无论是谁都要多看几眼,仔细辨别。”顾青山回忆杜九言的容貌,“个子中等,瘦,头发乱七八糟,还有最显目的就是皮肤黑。”
皮肤黑的脸可以抹粉,所以多注意脖子和手。
顾青山仔细交代了一番,亲自绕过中庭上了楼,一间一间的雅间推开门,查了桌底,帘子后面。
楼上一圈十间房,连个人影都没有。
“去后院!”顾青山下楼去了后院,后院是戏班子里的人住宿之处,今天有令不上台的,一律待在房间不准出门,所以,此刻院子里空荡荡的,很干净。
“见了鬼了。”顾青山有些火大,急匆匆往戏台后面的化妆间去,就看到有位穿着红绿相间丫鬟戏袍的人,从茅厕里出来。
戏台没女人,不管是花旦还是花旦身边的丫鬟,也是男人扮演的。
“你!”顾青山喊住那人,“你今天有戏?”
那人一回头,一张脸上带着浓俏的戏妆,冲着他甜甜一笑,声音细细的,道:“是啊大人,小的一会儿就要上台了。”
“等下。”顾青山走过去,打量着丫鬟,脸涂了妆看不出来,但脖子也是白白嫩嫩的,他又抬起对方的手,看了看手指,纤细修长,葱段一般。
顿时,顾青山嫌弃的甩开,“难怪说唱戏的男人没有种,这德性,真恶心。”
男不男女不女的。
“大人,那小的继续去上妆了。”小丫鬟说着去了后台,顾青山也跟着进去,后台里有七八个等待上台的,或是龙套,或是花旦,不是在插发髻,就是在补妆。
顾青山检查了一遍衣物间能藏人的地方,一无所获便走了。
“爷,四处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会不会是那小子害怕,不敢来?”顾青山道。
桂王嗑瓜子,小丫鬟坐在脚边接着瓜子壳儿。他优哉游哉地道:“他不敢不来。”
来,杜九言一个人,不来,下次他就弄死她所有朋友。
顾青山应是。
戏台上,花旦上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身段优美,水袖飘逸,和“桂王”你来我往郎情妻意。
正在两个人抱上的时候,帷幕徐徐往中间拉。
这是戏唱完了,等会儿帷幕还会再开,大家会出来正式谢幕邀功。
“唱的不错。”桂王盯着台上的几个人,直到帷幕合上,他站起来伸了腰,打了哈欠道:“赏!”
他说完,本来应该再打开的帷幕,却迟迟没有动。
“王爷,这…”顾青山凝眉,指着台上道:“不想要赏赐了?”
桂王嘿的一声,忽然一掌拍桌,人借力而起,连着越过了两张桌子,稳稳跳到舞台之上。眨眼功夫,桂王翻上了戏台,啪地一声,将帷幕扯了下来。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顾青山还停留在原地。
“刁猪!”桂王冷笑,眯气了眼睛,显然不高兴。就见扯开帷幕后的舞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九个人,而一直吊着的那头猪,被人扯开肚子上缝过的皮,正如同衣物一样,架在横杆上。
“够贼啊!”桂王将猪皮丢在地上,“看你贼到几时。”
他说着,大步冲去后台。
第117章 二次交手(二)
顾青山跑来,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合上帷幕到桂王重新扯开,时间非常的短,帷幕后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杜九言,一定是杜九言。”
顾青山盯着地上晕过去的武生花旦,又看了一眼猪皮。
这副猪皮是桂王前些时后猎的那头野猪的皮,风干了,将蔡卓如捆着堵着嘴,装在了猪皮里挂在舞台上。
猪就在台上,在大家的眼前!
没想到,杜九言那个狡猾的奸贼,居然还是找到了,还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将蔡卓如带走。
不过没关系,顾青山吩咐道:“本来他一个人,现在他还带着蔡卓如,那就更不好藏匿了,给我仔细搜,一砖一瓦都不要错过。”
众人应是。
桂王一脚踢开挡道的圆凳,叉着腰站在入口处,目光所及,后台一共有三个人,两个小厮在整理道具,另一个则是个丫鬟,正在补妆。
丫鬟对着镜子,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忙放了油料起身行礼。
桂王扫过两个小厮,盯着丫鬟不急不慢地走过去,停在丫鬟的面前,指着她道:“抬头!”
丫鬟有些害怕的样子,拘谨的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描着粉色的妆底,眼睛一转流光溢彩。
“抛什么眼色,好好说话。你演什么的?”桂王微微弯腰,盯着丫鬟的脸,细细打量,又因为香味太浓,嫌弃地退开一步。
丫鬟回道:“回王爷的话,小的演丫鬟的,不过今天肚子不舒服,方才没来得及上台。”
“肚子不舒服。”桂王围着她走了一圈,停在她后面,抬手戳了戳她的假髻,又扯了扯绑在脑后的丝带,挑眉道:“台上本该几个丫鬟?”
丫鬟回道:“三个。”‘
“为什么三个?”桂王问道。
“班主栽培我,让我在王爷面前露个脸。”
“卸妆,本王成全你。”
“卸妆慢,王爷要等吗?”
“爷很闲!”
“是。”丫鬟说着,在镜子前面坐下来,桂王拂开衣袍,就斜坐她后方,只要他一抬腿,就能踹到她的后背。
透过镜子,丫鬟能看到桂王的脸,
透过镜子,王爷也能看到丫鬟的脸。
桂王就看到丫鬟用棉布沾了玫瑰油,揉着,纤细的指头翘着,不急不慢地贴上脸,卸妆。
他很有耐心地看着,等着对方,露脸。
“爷!”顾青山从前台过来,见桂王坐在这里看人卸妆,他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前后都找了,没有见到杜九言和蔡卓如。”
桂王摆手,道,“不急,等我看完这丫鬟的真面目,再去找那头刁猪。”
“是!”顾青山不敢多问,跟着桂王这么多年,他也还是摸不着桂王的脉路。
准确说,桂王做事,没有脉路,全凭心情。
顾青山扫了一眼卸妆的丫头,拱手道:“属下再去后院找找。”说着咕哝着,“人能去哪里,难不成变成苍蝇飞走了?”
他带着人走到门口,指着跪着的两个小厮,“去戏台子上,把你们的人清理走。”
两个小厮应是,躬身去戏台上收拾晕倒的同门。
这边,丫鬟卸了半边脸的妆,忽然转头来冲着桂王一笑,“王爷想不想试试呢,卸妆很好玩的。”
说着,将手中沾着油的帕子,递给桂王。
桂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确定要我帮你卸?”
“是啊,小的能得王爷卸妆,死而无憾了。”丫鬟说着,冲着桂王抛了个眉眼。
桂王打量着她半边脸,皮肤细白,眸光清亮,足以混淆视听,雌雄难辨。
“爷今天高兴。”桂王接住了帕子,也不过来,而是将丫鬟坐的圆凳勾了过来,一把捏住了丫鬟的脸,“再成全你一次,让你死而无憾。”
他说着将帕子压过去,两个人的脸凑的很近,丫鬟忽然哎呀一声喊疼,“王爷,您好歹也玲香惜玉一点。”
“一会儿剥皮的时候,爷会玲香惜玉,慢慢剥!”桂王凑着她,冷笑着,“爷做的最熟练的事情,就剥皮。”
丫鬟呵呵一笑,道:“王爷手巧,刚才那头猪的皮就看出来了。”
“再手巧,也被扯坏了,一会儿缝你的皮,爷会再细致点。”桂王道。
丫鬟眼睛骨碌碌一转,手里又多了一条帕子,冲着给她搓着脸的桂王一挥,道:“说起来,剥皮我也会!”
“哦。”桂王凝眉,正要说话,忽然头一晕,他一把捏住了丫鬟的脖子,咬牙切齿道:“用药粉!你这刁猪跟爷装拍花子?!”
丫鬟的脖子被他捏的生疼,她一笑,道:“生活不易,还是要兼职赚外快的。”
她话落,手中的匕首虚晃一下,寒光一泛,直捅桂王的肚子。
桂王眼前发黑,一拍桌子,座下的椅子迅速后退三四布,椅子的脚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杜九言,爷不弄死你,爷跟你姓!”
“别。”杜九言哈的一笑,“你敢跟我姓,我也生不出你这么混账的儿子。”
两人交手,杜九言矫健轻盈,桂王衣袍翻飞本应略高一筹,但却因为药粉而足下不稳。杜九言拍上桌,在桂王眼前黑的一瞬,到他后背,帕子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她啐了一口,道:“这药能放倒一头牛,看来王爷您比一头牛还厉害啊。”
桂王怒,撑住最后一点神思,握住她的手,翻身一转,不用技巧,直挺挺地压住杜九言,倒在了地上。
人一到底,桂王就晕了过去。
杜九言被压的头晕眼花,肋骨都要陷进去了,“死尸一样,真重。”
她将人推翻在一边,又踹了一脚,“就你这智商,一边呆着去!”
桂王被她踹的骨碌碌翻了几滚。
话落,她如猫一般,窜到戏台上,小厮正在拖台上晕倒的人,见杜九言上来,便问道:“你什么人。”
“赶时间,我就不介绍了。”杜九言一手一个,将两人劈晕,冲着脸朝地趴在地上套着戏服的“桂王”手下,喊道:“蔡卓如,走!”
蔡卓如骨碌翻爬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一脱,由杜九言牵着,迅速跳下来戏台,往戏台的正门口跑去。
后院里,顾青山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戏台上,原来有多少人?”
“啊?”他的手下懵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回忆,“一个小生,五个龙套,外加一个花旦并着两个丫鬟龙套,九个人。”
顾青山掉头就走,“坏了,王爷有危险。”刚才台上分明是十个人,他当时扫过一眼没有主意,现在去看,那多了的一个人,应该是从猪皮里出来的蔡卓如。
一行人跑回戏台,桂王正坐在地上在揉着头,顾青山大惊失色,“爷,您怎么样,受伤没有。”
“吃了个瘪了!”桂王气怒地道:“那小子居然用拍花子的药粉,卑鄙的猪!”
顾青山愕然,“您和杜九言交手了吗,她人呢?”
“你蠢不蠢,刚才化妆的就是他。不然我在这里费什么功夫。”桂王站起来,摇了摇头,“她这会儿肯定出了戏院了,你去按计划行事,带人全城搜捕!”
“是!那您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顾青山见过人用拍花子的药粉,但那东西不常见,实在没想到,一个以正直著称的讼师,居然厚颜无耻的用这中下三烂的手段。
“爷歇会儿就行了。”桂王坐下来,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气愤的咕哝道:“不但狡猾,还有点花拳绣腿,真是小看她了。”
不过,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扮相,实在让人嫌弃。
杜九言没有别的办法,带着蔡卓如打出来的,两个人出了街,犹如雨入大海,跑了六条街,将跟着的人甩开。
“不、不行,我跑不动了。”蔡卓如呼呼喘着气,他两天没吃饭了,一直被困在猪皮里,现在连着跑这么久,实在是吃不消了。
杜九言递了两块肉干给他,“出来时候,顺手在桌子上抓的,猪肉干。”
“别提猪肉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猪肉。”蔡卓如摆着手,宁愿饿死都不想吃,“那猪皮的臭味,熏晕我好几次。”
杜九言理解,很认真的问道:“可需要找茅房?”
“还真是,”蔡卓如起身,去隔壁的饭馆里借了个茅房,两个人洗了脸梳了头出来,人总算舒服了点,“真是对不住你,让你赴险。”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猪皮里捆着的?”蔡卓如问道。
杜九言道:“桂王那种奇葩的人,想一想就知道了。”
“他还很得意,说你一定找不到,没想到你一猜就猜到了。”蔡卓如笑了起来,“现在咱们跑出来,估计一会儿他就要搜城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杜九言忽然嘘了一声,贴墙站在巷子里,就看到沿街走来一队人,到街对面的客栈询问,过了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接着挨个店铺的搜查盘问。
“走!”杜九言拉着蔡卓如往巷子里走,忽然,身后有人喊道:“在那边抓住他们。”
呼啦啦的一群人,跟着杜九言和蔡卓如后面,一边跑一边有人交代道:“大家分时休息,王爷吩咐了,要一直追她,让她跑几天,皮好剥!”
------题外话------
桂王很生气,特别生气!
第118章 你来我往(三)
“是!”大家都应了,居然分了十几班,一班八个人接着追,剩下十几人去了各个路口等着换班,这是打算十几班制一天不歇,专门追人。
杜九言气的呸了一口,“此人简直有病,且病的不轻。”
蔡卓如身体不如她,跑了一会儿就呼呼喘气,不得不停下来。
他们停下来,就发现追他们的人也停了下来,十几步外盯着他们,手里拿着弓箭,拉开对着他们,砰地一声,射在脚后跟。
“跑!”射箭的人说。
蔡卓如看着杜九言,“怎么办。”
“再歇一会儿,”杜九言和对方商量,“我朋友实在跑不动了。”
对面的桂兵恨死她了,因为上次就是她在新化城外带人打他们,所以今天,他们一百多个被杜九言害过的兄弟,决定豁出命去,也要将杜九言擒住。
但王爷说了,先溜溜,等溜的差不多了,就杀了。
“跑!”八个人愤怒的道:“不然就射箭了!”
杜九言大怒,盯了射箭的人一眼,指了指他,道:“等着!”
“走,我可以了。”蔡卓如脸色煞白,这么跑下去,莫说一天,就是半天他也活不成了。
杜九言拉着他,两个人先是跑的快,到最后就是走,几乎围着镇远府的跑了一圈,杜九言忽然在一个死胡同停下来,回头看着追他的人,一笑,“看,没路走了,要不你们让让?”
追的人已经换了两班,盯着杜九言,还真的各贴着墙让了一条道。
杜九言扶着蔡卓如,两个人慢慢往前走。
“这样下去不行,你将我放下来,自己走吧。”蔡卓如知道,只有杜九言一个人,他们八个人是抓不住她的,但是带着他,杜九言就走不了。
杜九言看着两边,淡淡地道:“我来就是救你的,要是丢了你,我这趟岂不是白跑。”
“吃亏的事,我不做。”杜九言拉着蔡卓如,出了巷子,路边一个面摊,她随手就丢了十个铜板,道:“来碗大肉面。”
老板早就听说桂王在抓人,而且是满城的,赶着那个人在跑。
现在人到他摊子前面,他这生意哪里敢做。
“吃什么,起来跑!”箭砰地一声,射在桌子中间,吓的面摊老板腿一软,差点翻了锅,
杜九言白了射箭的人一眼,亲自起来,抓了两把生面条丢进锅里,煮熟了捞出来,放了两块煮好的大肉,端上桌和蔡卓如埋头吃着。
那些人站在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
桂王说了,只让她跑,跑她个半死不活,但没说杀她。
而且,要是上去乱箭或者乱刀,皮就破了,王爷会生气的。
“慢慢吃。”杜九言将对蔡卓如道:“吃饱了有力气。”
蔡卓如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的将面条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擦了嘴脸色好看了一点,冲着杜九言狼狈的笑,“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就属这几日最狼狈。”
“谁不是呢。”杜九言擦了把脸,“都是那个神经病逼的。”
两个人吃完又歇了脚,这才晃晃悠悠起来,接着往前小跑。
杜九言道:“再跑,爷一个马拉松都跑出来了。”
“马拉松是什么?”蔡卓如问道。
杜九言愤愤不平,“八十里路的马拉松!”
“还、还真是有了啊,围着镇远府都快跑一圈了。”蔡卓如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居然又换了一班人,不急不慢的在后面撵着。
蔡卓如气笑了。
“让,让!”杜九言指着路边看热闹的桂兵,“没见过人跑步啊,挡什么道!”
那些桂兵嘻嘻哈哈地笑着,冲着后面撵着的兄弟喊道:“一会儿换我们吧,这好玩,跟放牛一样。”
他刚说完,就被人横空一脚踹翻在地。
那人哎呦,指着杜九言气急:“你居然打人,这是我们的地盘。”也太横了。
“打你怎么了,小爷正火大,谁让你凑上来碎嘴。”杜九言出了口气,接着跑,那人被打了还不能还手,气的起来磨刀。
等着,晚上一起切你的肉。
“闻,什么气味,怎么这么臭!”蔡卓如道:“而且,还有…”他没说完,蹲在地上就吐了起来。
杜九言等他吐完。
“猪,猪的气味!”蔡卓如道。
杜九言勾唇一笑,朝相隔不远的城门看去,道:“来了!”
“什么来了?”蔡卓如说完,被杜九言一扯,跑了起来。杜九言一边跑一边喊道:“加速了哦,追的上小爷,有糖吃!”
她说着,拖着蔡卓如,跑的速度一阵风似的,转眼就要消失在巷子里。
追着他的人一愣,本来就要换班了,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顿时追了上去,巷子七拐八弯,眼见要丢,下一刻又看见,好像要追上,下一刻又不见了。
八个人在百姓低矮的巷子里一会儿工夫就冲散了,一边跑一边道:“这小子要玩花样,快去找人来。”
有人去喊救兵,有人跟在后面。
又跑了一刻,只剩下三个人随着杜九言跑进了巷子里。
刚一落脚,杜九言就从巷子的围墙上跳下来,砰的一转,丝毫不差的拍倒一个人,剩下两个人惊了一跳,丢箭取刀。
杜九言的拳脚,放倒两个人毫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