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和阿绮立刻笑了:“太好了。”
小白和徐鹏同时松了口气,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走了,两人赶紧过去帮忙。
吕安让小城上去帮忙,小城爬上去,低声问:“是不是秦棠姐帮的忙?”
吕安没有隐瞒:“嗯。”
小城很操心:“啊?那钱我们怎么还?”
蒋川扔掉烟头过去帮忙,接住吕安卸下来的长桌,紧实的手臂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牵动,看起来强劲有力。
吕安凑近小城耳边,压低声音:“还不上啊,让蒋哥肉偿。”
小城:“…”
他红着脸憋了一会儿,说:“那哥多赚啊,秦棠姐那么漂亮。”
吕安:“…”
别说,真他妈赚了。
蒋川把长桌搬回客厅,走回到车底下,正等着他们把东西递下来,刚巧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清,他抬头,淡淡地扫去一眼,小城连忙低头搬椅子。
蒋川拎着几把椅子转身,就看见秦棠站在二楼护栏上,举着相机在取景,那黑漆漆的摄像头慢慢转动,停住。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镜头是对着他的。
秦棠正在看他,透过摄像头。
他站在那儿,嘴角淡淡地勾起,带着一丝痞性。
下一秒,摄像头转开。
秦棠咬着唇,微微皱眉,细白的手指紧握。
转身回了屋。
蒋川这人给她印象一向不算好,某些时候过于强势,但两人相处起来也不太坏,刚才他在厨房给她煮面,她以为他是真心给她煮面,结果不是。
她有些无趣地放下相机,转身下楼。
小城跳下货车,看见了她,冲她挥手。
秦棠笑了下,算是回应。
小城跑过来,脸上笑容灿烂:“秦棠姐,谢谢你啊。”
秦棠听明白了,她说:“没事,这钱不是白还的,以后还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小城也没问什么事,直接点头:“行啊,什么事都行。”
几个人忙活了大半个钟头,总算把义站恢复了原样。
桂嫂去厨房做饭,其他人坐在客厅里休息。
新电视机比之前那个大,阿绮兴冲冲地打开,冲蒋川喊:“蒋哥,你快看看,新电视画质可好了。”
蒋川靠在椅子上,看着阿绮兴奋的脸,说:“你回你房间看看。”
阿绮不太明白,脸却红了,扭扭捏捏地说:“晚、晚点再回。”
吕安说:“你现在就去看。”
阿绮懵了:“啊?”
小白反应过来,小声提醒她:“可能…你房间也遭殃了。”
阿绮嚯地一下站起来,急急忙忙跑出去。
过了几秒——
“呜呜呜呜…我的香水…”
秦棠眨了眨眼,起身走出去,站在阿绮房门前,见她哭丧着脸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满屋子的清香还未散去,一闻就知道香水瓶肯定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儿童节快乐大宝宝们!哈哈哈!小川川也要过儿童节啦!今天双更应该没问题的,晚点会更新。
嗯,你们都猜蒋哥哥心里有数了,我不告诉你们:)。
昨晚跟闺蜜吃饭,前些天她去了山区,我看了照片真的很穷很穷很穷…她领导开捷豹过去,四个轮胎都爆胎了,油箱冒烟,到了后面车开不进去,东西是要人肉搬进去的,爬山爬得她特意新买水鞋都破了,里面的孩子冬天没有裤子穿,那里非常缺水,只能靠雨水,他们喝的水里面有蝌蚪,只能慢慢滤,不能种大米,吃的玉米和豆类,小孩上课是两个人挤一张桌子椅子,屁股挤一起坐,看着很心酸。
这个文的设定,我写花瓶的时候就有了,当初某人是答应陪我去云南周边贫困区走一趟的,自驾,完了回来再写这个文,然后有了小川,去不成了。
想写个有意义的题材,但是挺难写的,昨晚闺蜜说完之后,我觉得我写的太…咳咳,不能太嫌弃自己,毕竟我只是个小言作者,我后面几天会抽空把前面细节修一修,不会大修,毕竟我现在折腾不了啊~,看过也不会有影响哒~
好啦,这章继续红包,么么哒~
第 16 章
前段时间,有一次她没来得及把吹风机还给阿绮,阿绮上楼找她拿,看见她桌上摆着一瓶香奈儿,淡绿色,瓶身高雅漂亮。
阿绮惊喜地说:“这个好漂亮!我在电视上看过广告。”
她问:“我可以看看吗?”
秦棠笑了笑:“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阿绮脸红了,低声说:“那怎么好…这个肯定很贵的。”
她摸着瓶身,好像能闻到好闻的香气,离开的时候,还是把香水瓶放下了。
秦棠把东西塞在她手上,“拿着吧,我家里还有很多。”
这是阿绮的第一瓶香水,她特别宝贝。
看着摔得瓶身都找不到的香奈儿,阿绮难过死了,秦棠叫住她:“阿绮。”
阿绮红着眼睛回头,秦棠对她笑笑:“下次我再送你一瓶。”
阿绮忙摇头:“不用了,我就是心疼钱,那东西很贵的。”
小城和小白已经来到门口,小白走进去,说:“我帮你收拾收拾,晚上还要睡觉呢。”
等阿绮收拾好房间,桂嫂就叫大家吃饭了。
秦棠洗完澡,跟平时一样,站在二楼护栏边上发短信,她至少两天一次给家里报平安,否则她爸妈是不会同意她总是外出的,发完短信收起手机。
过了一会儿,又拿手机。
【妈妈,周旗有知觉了吗?】
等了一会儿,手机收到回复。
【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总之肯定会醒来的,安安,你听妈妈的话,别有心理负担,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安安是她的小名。
秦棠咬着唇,她不知道。
都快五年了,他怎么还没醒呢?
今晚夜空明朗,繁星璀璨,秦棠仰着脸盯着那些星星。
有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逝去的灵魂。
她盯着夜空,寻找那三颗星星。
几乎每个人都对她说,那件事不是她的错,其实他们都是为了安慰她,或者碍着她父母的面子,不得已那样说。
背地里呢?她听见过别人怎么说她骂她,其实他们都在怪她,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原谅过她。
蒋川走到楼梯口,正好看见她仰着头,脖子细白而优美,眼睛愣愣地盯着天空,那浓密睫毛眨也不眨,整个人看起来低落极了。
“秦棠。”
他叫她。
她缓缓回头,眉眼清淡:“有事吗?”
蒋川盯着她看了一阵,走到她身边,说:“接下来你想去什么地方,提前跟我说一声。”
秦棠疑惑,问:“你不是说过一周最多走两趟吗?如果你跟车的话一趟至少花两天。”
蒋川嗯了声,“不过你在这儿呆的时间应该不长,要去的话我可以腾出空档来。”
秦棠有些明白过来,他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估计是因为那八十七万,“我想去去的地方很多。”
“半个月能走完?”
“差不多吧。”
“行。”
那笔钱他只字不提,两人好像达成了某种交易。
…
秦棠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梦里零碎的画面敲击着她的脑袋,一闪而过。
最后一个画面,是整辆车滚下悬崖,那种颓然失重的未知惊恐,令她失声惊叫。
接着,好像听见“砰砰砰”的重物撞击的声音,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她醒不来。
…
门外,天空已不复几个小时前的明朗繁星,如今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一场大雨即将来袭。
这两天赵峰带来的人不止毁了家具,连门窗都毁了,被打碎的玻璃还没来得及修换,木窗被风吹得砸在墙壁上,哐当几声巨响。
楼下,吕安和阿绮分别从房间里出来,阿绮缩着脖子问:“吕哥,要是下雨了,雨水能进我房间吗?”
吕安找来工具箱给她固定窗户,对比了一下走廊宽度,“应该不会。”
蒋川睡眠浅,已经醒了。
他光.裸着上身,套了条长裤就出门查看情况。
经过秦棠房门时,隐约听见几声细细的叫声,听起来很痛苦,他脚步顿住,那声音透过风雨传入耳膜,突然一声跌宕惊叫,他没有犹豫,立刻去拍她的房门:“秦棠。”
连续拍了几下,里面毫无反应。
蒋川抿紧唇,突然发力,一脚踹向房门,哐当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很黑,蒋川借着外面昏暗的一丝光亮迅速走到床边,准确地摸到她的手腕,出乎意料的,她也抓住他了的手,紧紧地,像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蒋川愣住,很快,低声说:“秦棠,你醒醒。”
他把人抱起来,一手拴在她背上,一手捏她的脸蛋:“喂。”
秦棠猛地惊醒,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
周围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自己贴着一个皮肤发热,宽厚紧实的胸膛,这个男人浑身是劲儿,正紧紧栓着她,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怀里的女人很软很温暖,鼻端全是她的味道,很好闻。蒋川想起之前阿绮第一次用了香水,好像喷多了,被小城嘲笑,阿绮问他:“蒋哥,真的很刺鼻?”
刺鼻倒是没有,却也没那么好闻。
秦棠没有挣脱他,脑袋安安静静地贴在他掌心上,感觉他手掌的热度越来越高,才不舒服地挪开。
他低哑的嗓音问:
“醒了?”
秦棠慢慢合上嘴,喉咙干得要命,“嗯。”
“做噩梦了?”
“嗯。”
刚才从梦中醒来,整个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大雨倾盆而下,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干净的味道,风从大开的房门灌入,秦棠很快便清醒了。
她推开他。沉默了几秒,问:“你把门踹了?”
黑暗中,蒋川似乎笑了声:“嗯。”
秦棠:“…”
蒋川站起身,借着外面的一点暗光摸到开关,按下开关,灯亮了。
秦棠坐在床上,毛茸茸的脑袋正转过来看他,眼睛微红,晶亮晶亮的,她看着他身后被踹坏的门,“你得帮我把门修好。”
蒋川眉梢微挑,说:“天亮了修。”
秦棠问:“那今晚怎么办?”
蒋川说:“已经凌晨五点了。”
她看着他:“风很大。”
蒋川有些无奈,轻笑了声:“行,我踹坏的,我修。”
他下楼拿工具箱。
吕安刚把窗户固定好,凑过来问:“怎么?刚才我听见你叫秦棠名字,还有踹门的声音,你不会这么急着送上门吧?”
蒋川想起今天下午吕安跟小城说的肉偿。
冷嗤了声:“没出息。”
蒋川提着工具箱上楼,秦棠还坐在床上,被子捂着自己,脑袋搁在膝盖上,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手中的工具箱,“要修多久?”
“很快。”
他没穿上衣,身下是一条黑色裤子,腰很窄,裤腰卡在的位置有点低,腹部最后两块腹肌线条延伸往下,看起凹凸有力。
秦棠脸颊微热,低下头,没再看他。
她找话题聊天:“月月说她有个哥哥,上完初中就没再念书了,因为没钱,已经在地里干了一年农活了。”
蒋川专注着手里的活,没回头:“嗯,很多穷山区都是这种情况,免费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很多学生交不起学费,要么一辈子留在山里干活,要么出来打工挣钱,能念下去的不多。”
所以有些偏远地区,一年出一两个大学生,便是骄傲了。
其实远远不够。
秦棠想了想,说:“月月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可以送她回去了,我还想去一趟羊圈山。”
蒋川扶着门上下推拉,试了一下,又拿起一颗钉子,回头看她,目光黑而沉:“你想资助月月哥哥继续念书?”
秦棠点头:“嗯,不止是他。”
还有跟他同样情况,交不起学费念不起书的孩子。
蒋川:“你确定?”
秦棠:“确定啊,这需要犹豫很久吗?”
蒋川笑了,“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想做就能做的。”
他指的是她一个女人跑到山区的事。
这件事秦棠想了很久了,她不是一时冲动,也不会想着只靠自己,她没那么伟大,也做不了那么多事,她不想跟他解释。
门没坏透,很快便修好了,蒋川收拾好工具箱,窗外天还暗着,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他走出去,关上门之前忽然回过头来,问了句:“你身上抹香水了?”
秦棠有些茫然:“什么?”
蒋川想起刚才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说不来什么香,就是觉得很好闻,他扫了一眼她桌上一排的护肤品,没有香水瓶,淡淡地笑了下:“没什么。”
他转身出去,带上一扇门。
秦棠坐在床上,几秒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脸慢慢地,红了。
“流氓。”她对着空气骂。
作者有话要说:她也叫安安,小名。
这章写的很慢在磨,本来睡着了,醒来吃了宵夜很清醒,就写完了这章,太晚就放存稿啦。
然后说一件事,曙光下章入V啦,入V后会努力保持日更,这个文不长,全部看完就几块钱,写完这本我就要休息两三个月才能开新文了,因为完结这本后小川川也快出来跟大家玩儿了,真是分分钟想卸货[doge]。
三更比较艰难,所以还是双更吧,小仙女们要支持正版哦!欠下的一更之后补上。
PS:V章送红包~会尽量早更,么么哒。
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醒来, 天已经放晴, 到了下午,已看不出夜里下过雨的痕迹。
小城和吕安把一楼损坏的玻璃窗修好了。
秦棠去医院看了月月,月月拉着她的手问:“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她还小,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后, 护士带她去做各种检查, 她听不太懂医生的话, 后来才知道在这里住一晚上要花很多钱。
秦棠问她:“你想回家了吗?”
月月有些忐忑,低下头小声说:“想, 在这里花很多钱, 都可以给哥哥交学费了…”
秦棠捏着她的手, 小姑娘的手皮肤黝黑,手指粗糙, 山里的孩子从很小开始就要帮着家里干活, 秦棠从小娇生惯养,她体会不到生活那种苦,她也不知道没钱是什么感觉。
这些年走过很多贫穷的地方, 他们贫苦, 无力,活着。
秦棠圈住她的肩膀,说:“月月,你相信我,你哥哥还能念书的。”
月月点头:“嗯, 我哥哥这一年都很努力干活,家里很快就有钱让他念书了。”
秦棠笑了笑,“嗯,你哥哥成绩很好是不是?”
月月笑了起来:“那当然了,我哥哥比我聪明多了。”
秦棠去找月月的主治医生,医生说:“她没什么事了,你们想办住院手续也可以,记得复查就行,到拆线时间过来拆线。”
秦棠拿着单子去交费,在走廊上碰见了那天的领头人,她记得他叫赵峰,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眉骨处的疤痕看起来很凶相。
在拐角及时止住脚步,转身要走。
“秦小姐。”
赵峰已经看见她了。
秦棠回过头,平静又冷淡地看他们,“有事吗?”
赵乾和淡笑,看着面前的女人。
赵峰笑笑:“没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蒋川下手狠,昨天几个兄弟都在医院躺着呢。”
秦棠平静问:“你想做什么?”
赵峰摆摆手:“别紧张,我就随口说说而已,钱都已经还清了,我们暂时没有纠纷,不会平白找他麻烦。”
暂时?
秦棠不再理会,快步离开。
医院人来人往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傍晚开车回义站,小城刚好骑着三轮车回来,车上堆满包裹,她问:“又有网友寄东西过来了?”
小城跳下车,“是啊,常常有,不过有很多东西其实用不上,我们只能挑一些用得上的再送过去,毕竟去一趟不容易,花钱花精力。”
秦棠过去帮忙拆包裹,小城看她手上还缠着纱布,连忙抢过包裹,急急地说:“你手还伤着呢,别动这个,我来就好了。”
秦棠拍拍手,没继续。
她走近一步,把裙子裹紧,跟小城一起蹲着,小城连忙去给她找了张小板凳。
秦棠坐在小板凳上,问:“赵乾和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小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好像蒋哥也没说不可以说,他就说了,“诈骗。”
秦棠眨了下眼:“哪方面的诈骗?”
小城说:“好像挺多的,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打着做慈善公益的名头收到许多善款,具体数目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少,总之,那些钱基本被赵乾和那一伙人吞了,真正拿去做慈善的钱少之又少。”
果然是个败类,利用这么多人的善心,怪不得这个社会越来越冷漠。
最可恨的是,那些钱本来是给需要治病救命的病人,给贫困山区里买不起文具的孩子,给那些交不起学费的辍学青少年。
秦棠问:“这件事跟蒋川有什么关系?”
小城压低声音:“蒋哥本来是帮着赵乾和做事的,赵乾和也很信任他,没想到那些事被哥给捅出去了,这可是犯法的事,肯定要坐牢啊…本来赵乾和有个女朋友的,女朋友是官二代,因为这事,也连累了女朋友家里头,他女朋友的父亲因此下马了,也不算连累,毕竟那也是个贪官,总之,恩怨大着呢。”
秦棠皱眉,原来是这样。
小城嘀咕:“赵乾好像判了十几年,不知怎么就出来了…我觉得上次撞车那件事,肯定是赵乾和暗算的。”
秦棠没反对,只怕这只是开始而已。
“那赵峰呢?”
小城蹲在地上,一边拆包裹一边说:“赵峰啊…”
小城话还没说完,身体猛地往前扑,回过头去骂:“操!谁他妈…”
谁他妈在背后踹我!
他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下去,嘿嘿笑着自己爬起来,转头看向嘴里叼着半根烟的蒋川:“哥,是你啊。”
蒋川嗤笑一声:“操谁呢你。”
小城:“…”
蒋川低头看秦棠,问:“对我的事好奇怎么不来问我?”
秦棠不知道他站在后面听了多久,背地里打听他的事还被当场抓包,她脸有些红了,仰头看他:“我在榆林问过你,你没说。”
蒋川笑了下:“你以后可以来问我。”
秦棠:“我问了你会说?”
蒋川吸了口烟:“看心情。”
“…”
“跟我过来。”
秦棠还坐在小板凳上,没动。
蒋川走了几步没听见声音,回头看去,那姑娘端端正正地坐着,圆滚的臀挪都没挪,他目光一沉:“秦棠,我有事跟你说,你过来。”
秦棠总算动了,转了个身面向他:“什么事,说啊。”
蒋川盯着她看了一阵,说:“明天我要去一趟镇巴,你想去吗?”
秦棠手指微动,低下头,没回答。
蒋川以为她不想去,“不想去就算了。”
他转身走了。
吃完饭时,蒋川注意到,秦棠咬着筷子看了他好几眼,他以为她肯定是想去的。
等了一晚上,她也没来找他。
三天后。
蒋川从镇巴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在榆林见过的曹晟,曹晟怀里抱着个小丫头,三四岁模样,扎着小羊角辫,眼睛很大很亮,小脸白净,长得很可爱。
小丫头从曹晟怀里下来,蹬蹬蹬要跑,曹晟连忙制止她:“漫漫乖,别跑。”
漫漫小嘴巴一撅,有些不高兴:“为什么都不让我跑呀?”
曹晟揉揉她的脑袋,温柔的说:“跑快了会摔疼的,漫漫不是怕疼吗?”
漫漫说:“怕,那我不跑了。”
“乖。”
小丫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很乖地挨个叫人。
秦棠摸了摸她的羊角辫,弯下腰对她笑:“你叫漫漫?”
漫漫点头:“对呀。”
曹晟跟漫漫在这里住了一晚,秦棠听阿绮说了才知道,漫漫有先天性心脏病,曹晟是带女儿来西安看病的。
第二天一早,蒋川开车去医院,秦棠和漫漫坐后面,曹晟坐副驾驶。
漫漫一直在喊:“叔叔,可以不去医院吗?”
蒋川笑;“你问你爸爸可不可以。”
漫漫:“是你在开车呀。”
秦棠从包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她趴在椅背后低声询问曹晟:“可以给她吃糖吗?”
曹晟说:“可以。”
秦棠把漫漫抱到腿上,漫漫看见她手里的糖立刻笑了,“给我吃的吗?”
秦棠把塑料包装撕掉,把糖放到她嘴边,“吃吗?”
漫漫当然要吃了,一路舔着棒棒糖,也不闹了。
到了医院,秦棠把漫漫抱下车,小丫头滋滋有味地舔棒棒糖,眯着一双大眼睛,很享受。
蒋川看过去,有些说模糊又模糊不了的记忆涌上来,想起这么个小姑娘——
呵,一亲就哭的小丫头片子。
他舌尖抵着腮帮,嗤笑出声。
秦棠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蒋川:“没什么。”
秦棠:“你明明笑了。”
蒋川看着她,唇勾起:“想起个爱哭的小丫头。”
秦棠:“…”
曹晟伸手去抱漫漫,漫漫小身子一扭,朝蒋川伸开双手:“我要叔叔抱。”
蒋川唇一勾,把小丫头抱过来,漫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黏腻腻的糖果味儿,他用手背抹了一把。
秦棠准备去月月办了出院手续,忽然想起什么,提醒他:“前几天我在这里碰见赵峰和赵乾和了,你打伤的那些人也住这家医院。”
蒋川问:“没被欺负吧?”
秦棠:“…没有。”
蒋川抢过她手里的单据,“我去。”
秦棠跟在后面,“我跟你一起去,还有医药费没交完。”
蒋川忽然停步,秦棠没防备,一鼻子撞在他坚硬的背上,疼得麻了,抬头瞪他。
“你是觉得这点医药费我交不起?”
“…”
秦棠没这个意思,蒋川轻笑一声,说:“这点钱我还有。”
…
漫漫需要住院,曹晟也陪在医院,秦棠和蒋川带月月回义站。
路上,秦棠告诉月月:“这两天就送你回去。”
月月很高兴,抱着秦棠买给她的新书包,满足地笑。
这次去羊圈山,只有秦棠和蒋川。
小白和徐鹏想跟着一起,蒋川嫌碍事,没答应。
月月坐在后座上,扒着窗口,依依不舍地看着这座大城市。
回到羊圈山,村民和孩子跟上次一样站在村口迎接,月月看到自己的爸妈和哥哥,连忙跑过去。
秦棠看向月月的哥哥,叫赵小阳,个子不高,皮肤黑溜溜的,看起来挺精神。
村民对她们都很热情。
秦棠带着相机四处走,取景拍照,这个地方,真的穷得令人心酸。
黄土高山,崎岖狭窄的山路,满地朽木和杂物。
村里唯一的一所小学设在仅有的3孔石窑洞里,上次送进来的新桌椅和黑板已经用上了,比上次黑漆漆、残旧的样子顺眼多了,但依旧贫穷。
里面的孩子衣着破旧,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像星星似的在黑漆漆的窑洞里闪耀。
…
晚上,蒋川和秦棠在月月家吃晚饭。
院外落败萧条,三间用黄泥修葺而成的屋子,他们家拿出了最好的粮食招待他们,秦棠问赵小阳:“你想上高中吗?”
赵小阳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