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咬了一下唇,解释道:“嗯,我本来就要告诉你的,学校我导师已经帮我选好了,到时候会给我写推荐信。”
她站起来,走过来抱他的腰。
徐敬余深吸了口气,把书放下,低头看她:“不去德国,去美国。应欢,今年奥运结束,明年我会从体制内退役,那时候你刚好毕业。你去读研,我在那边训练打职业赛,我们可以在一起,不必分开。”
应欢愣住,抬头看他。
徐敬余抿紧唇,笑容淡淡:“去德国是因为应驰?”
德国,美国,日本是运动.医学最发达的几个国家,徐敬余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心底说不清什么感觉,有点涩。但她既然想做,他不会反对。
因为他也是个运动员,也是个拳击手,他明白那种感受。
应欢轻轻点头,小声说:“嗯。也为了你,你也是运动员。”
不止为了应驰。
还有徐敬余。
行,还是排在小祖宗后面。
徐敬余忽略掉心底那点儿失落感,笑了声:“好,为了我,去美国。”
为了应驰留学,为了他去美国,很公平。
这样他心里才能平衡。
应欢咬着唇,声音依旧很小:“去美国学费要贵一倍多,我负担不起。”
“我没钱吗?”
“…”
“不肯要我的钱?”徐敬余舔了下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应欢的性子,也猜到如果她真要去德国,肯定要勤工俭学,“那怎么样才肯要?”
“…”
应欢心惊,被他一句一个直球压得回答不上来。
徐敬余把人抵在桌前,捏住她的下巴,抬高。
垂眼看她,“嗯?”
应欢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徐敬余现在很烦躁,他压着脾气,耐着性子哄她,但并不想听她拒绝,正要开口,门忽然被人敲了几下。
应欢暗自松了口气,往门口望。
徐敬余一动不动,应欢忍不住说:“有人敲门。”
他还是不动。
门敲得更厉害了,应驰喊:“姐,你开一下门。”
应欢:“…”
这有十分钟了吗?
徐敬余忍不住低骂了一句,松开应欢,大步走过去开门。
吴起和应驰站在门口,跟门神似的。吴起笑眯眯地看向应欢,才看徐敬余:“收手机。”
徐敬余:“…”
信你个邪!
应欢:“…”
她没想到吴起也会在门外,脸有些臊,这才几点,就收手机了吗?
徐敬余面无表情地摸出手机,放到吴起手上,转头看了应欢一眼:“明晚再找你算账。”
吴起:“…”
明晚还来?
作者有话要说:吴起:查房,男的出去,不准乱搞。
奶驰:出去。
徐敬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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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房间安静下来后, 应欢拿起桌上的书,发了一会儿呆, 想起徐敬余之前的话, 陷入沉思。
去美国吗?
其实答案当时就已经有了。
应欢把书放下,先给陆镁打个电话, 再给应佳溪打一个,应佳溪笑了笑:“在三亚了吧?很久没见应驰了,那家伙怎么样?”
“他挺好的。”应欢听见应佳溪问应驰怎么样,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应海生的主治医生是应佳溪的师哥, 如果应海生真的求他们帮瞒着的话…
应欢有些着急:“姐,我爸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应佳溪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镁,陆镁正看着她。她垂下眼, 说:“没有,你放心吧, 真有什么我会告诉你。”
某种程度上,应欢很信任应佳溪,她松了口气:“姐,有事你不要瞒着我, 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
应佳溪看向陆镁, 她深吸了口气, 又看向父亲, 态度强硬:“婶婶, 我知道你舍不得应驰小小年纪就遭罪, 他是运动员,他喜欢打拳,他要比赛,他以后有无限可能…这件事对他来说很残忍,这些我都懂。”她顿了一下,“我爸已经五十八岁了。你求他,是,他同意了,他想救自己的弟弟。但他是我爸,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给出一颗肾对他的身体损伤太大了,那也是要命的啊,我不同意。”
“叔叔现在没有感染,是最好的手术时期了,再拖下去,万一又感染了呢?”
“你们总是觉得,再等等,再等等…”
“我相信如果让应驰来选,他一定不会让叔叔等,应欢也不同意。”
陆镁眼泪直掉,她别过脸,抹了抹泪,慢慢清醒过来了,难受又愧疚地说:“我知道…我就是不忍心,海生说他都宁愿死了也不想毁了孩子的梦,我是真的感觉太难了,没办法…”
应佳溪也忍不住红了眼,她给陆镁递纸巾,低声说:“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们去医院,我问过刘医生,叔叔有些贫血,先去医院住院,再等几天,也许等来了呢?”
也许…
这个也许只是安慰罢了,都等了七八年了,有些人运气好,几个月就等到了,有人等了十几年都等不来,大部分都是亲属配型。
陆镁哭着说:“你先别告诉应欢…”
应佳溪叹了口气:“你们其实不用瞒着她的,她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这么多年她也有心理准备。”
陆镁红着眼,哽咽道:“先瞒着吧。”
应佳溪没办法,只能答应:“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应欢跟去训练场,她跟韩沁坐在椅子上,目光忽然扫到陈森然身上,感觉他身上的阴郁气质没少多少,忍不住问:“陈森然现在状态还不好?”
韩沁往那边看了一眼,说:“上次跟应驰比完赛消沉了一段时间,最近两个月又好了一些,特别是前一段时间。”
前段时间听说应欢要来,好像打了鸡血似的,体重也回到了72公斤。不过,也就维持了一段时间,应欢来了之后状态又下去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应欢笑笑:“那就好,至少比之前好了。”
韩沁说:“还有一个多月,希望他能恢复最好的状态吧。他现在确实比不过应驰了,如果75公斤级别有人能拿到入场券的话,应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应欢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应驰身上,少年是这群运动员里皮肤最白的一个,站在人群里很醒目,他专注认真地训练,跟平时炸毛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韩沁去给队员检查的时候,吴起忽然走到她面前,“应欢。”
应欢抬头,笑了笑:“吴教练,有事吗?”
昨晚吴起没收完手机,看着徐敬余走后才走的,应欢总觉得怪怪的,又想不出来哪里怪。
吴起笑笑,在她旁边坐下,闲聊似的开口:“没什么事,应驰最近进步挺大的,你对他要求很高啊,还给带了书布置作业。”
应欢想了想,说:“我是让他训练后有精力就看,这样应该不会影响他训练的,如果有影响的话,我就让他别看了。”
吴起笑道:“不是,训练后倒是没所谓。”
应欢笑:“那就好。”
“我倒是不担心他,他一直很听话,可以说是队里最服管的了。”
吴起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说得委婉一些,“现在最难管的是徐敬余。”
“…”
应欢愣住,徐敬余什么时候变成刺头了?
吴起叹气:“所以,我想请你劝劝他,让他收收心。”
应欢回过神来,脸慢慢红了,尴尬地点头:“好…”
吴起装模作样地拍拍脑袋,“哎,我得过去看看陈森然,那小子不省心。”
应欢满脸窘迫地目送他离开。
晚上,徐敬余去敲她房门的时候,被拒绝入内。她扶着门,小声说:“吴教练让你收收心,有什么话我们白天再说。”
徐敬余:“…”
他有些无语,怎么也没想到吴起竟然找到应欢这边了,低头睨她:“真不让我进去?”
应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徐敬余也点点头:“行,那不进去,我们出来聊聊。”
应欢知道他要说昨晚的事情,有些犹豫,徐敬余已经转身走了。她想了想,转身回去拿房卡,小跑着追上去。徐敬余回头看了她一眼,经过房门的时候,停住脚步。
应欢刚在他面前站定,徐敬余手一抬,刷开自己的房门,趁着没人,直接把人拦腰抱进去。应欢惊了,低叫:“你放开,等下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
“…”
砰——
门被关上了。
徐敬余把人放下,抵在门背上,应欢贴着门,有些心有余悸:“你这人怎么老这样,仗着自己力气大吗?把我当麻袋了吧,想抱去哪儿就抱去哪儿…”
徐敬余笑了,“吴教练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现在是刺头,不服管教。”
“…”
徐敬余走进去,把外套脱了,只穿一件T恤,“他说你就信?”
应欢跟在他后面,小声嘀咕:“我知道吴教练的意思,他是怕你浪费太多精力在我身上。”
“浪费?”徐敬余在床边坐下,把人拉到腿上,看着她,“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我放多少精力在你身上都不叫浪费。”
应欢看着他,想到昨天下午的事,小声问:“徐敬余,你以前说过比赛前一个月禁欲禁酒,昨天那个算破戒吗?”
应该不算吧?
但…
有区别吗?反正他都被她弄出来…
徐敬余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有些好笑,歪头在她耳朵亲了一下,低声说:“就用了一下你的手,算哪门子的破戒。而且,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月,这是正常生理需求。”
应欢:“…”
她就不应该问。
“应小欢,我以前没谈过恋爱,论破戒还早,你得…”徐敬余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有些痞气,“你得让我先破个处。”
“…”
应欢被他满嘴骚话惊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徐敬余也不指望她回答,扣着她的腰,人贴过去,下颚微抬,吻住她的唇。
应欢一时间没回应他的吻,直到他手摸进她的衣摆,探索他侵略过的领域时,她才喘息着张开唇。她觉得自己好像学坏了,喜欢他这样亲密的触碰。
徐敬余翻身,把人压进身后柔软的床,吻得更热情,他的手,他的动作也更放肆。应欢第一次被他这么压着,男人身材高大健硕,沉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脸和身体都开始泛红,白里透红,眼神懵懂,诱人至极。
徐敬余支着半边身体,低头看她,慢慢捋着她鬓发,声音微哑:“想好了吗?”
应欢浑身虚软,看着他的眼睛,挣扎了一回儿,紧紧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想好了。”
徐敬余半眯着眼看她。
应欢觉得自己都快被脱光了,他还穿得整整齐齐的,她觉得很羞耻,又睁开眼,没有犹豫地就去拽他的衣角,伸手去摸他,手刚碰到他硬邦邦的腹肌,就被按住了。
“干什么?”
徐敬余有些隐忍地看她。
应欢脸红,羞耻地说:“摸腹肌。”
“…”
她的手有些凉,徐敬余身体微僵,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知道她可能误会他的话了。不过…他又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喘气:“再往下摸摸?”
应欢:“…”
她立即想起昨天的画面,怂得不敢动。
徐敬余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害怕了,直起身,顺便把人抱起来。应欢还有些懵,徐敬余把她下巴抬起来,嘴角勾了勾,毫不留情地嘲她:“就你这体力,接个几分钟吻就喘,我要真干点什么,我怕你明天连床也下不来。”
应欢忍不住说:“你怎么老嫌弃我?”
徐敬余纠正她:“我这是疼你。”
应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徐敬余深吸了口气,剥了个薄荷糖塞嘴里,把她衣服整理好,漫不经心地说:“我是问你,去美国还是去德国,想好了吗?”
应欢:“…”
她尴尬得想找个缝钻进去,这人说话也不说清楚…
“嗯?”
应欢咬着唇,转头看他,软软地说:“徐敬余,我已经学了半年德语了,学校也已经选好了,那个学校很好,我…不想放弃。你去美国训练一年,封闭的是吧?然后打职业赛,我读研两三年,其实也很快。”
徐敬余沉默地看她,半晌,低低开口:“美国也有很好的学校,不比德国差,你一定要选择去德国吗?”
应欢没说话,低下头。
默认了。
徐敬余别了一下脸,又回头来看她:“你确定?”
应欢有些无措,可她有自己的坚持和考量。
徐敬余一直盯着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应欢看着性格柔软,其实骨子里比很多姑娘倔强和要强,不然也不会在应海生病后那么宠着应驰,不会跟着应驰偷偷打地下拳击赚钱,更不会在他安慰的话都没说出口,她就已经找到自我安慰的办法了。
其实,有时候徐敬余觉得应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需要他,也没有他期待中的那么在意和喜欢他。
这种认知,让他心底颓然升起深深的失落感,扼着他的心口,很难受,憋屈得慌。
徐敬余以前只为输掉比赛失落和难受,但那是运动员不甘心和不服输的正常心理状态,那些情绪只会刺激和激励他,让他努力去赢回来。
现在呢?
如今的失落感让他很无力,他完全没想到要怎么去化解,只能沉默。
应欢有些不安,走过去拉拉他的手,小声喊他:“徐敬余…”
徐敬余用力咬碎那颗薄荷,低头看她:“刚才是想讨好我?”
应欢愣了一下,忙摇头:“不是,真的不是。”
徐敬余刚想说什么,门又叩叩叩地被敲响。他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扫了一眼四周,应欢有些紧张,抬头看他,小声问:“是吴教练吗?”
“应该是。”
他目光在衣柜定了一下。
应欢有些做贼心虚,声音特别小:“那怎么办?”
徐敬余牵着她往门口走,应欢脑子飞快地转,思考等会儿要怎么跟吴教练说。下一秒,徐敬余打开衣柜门,应欢一脸懵逼地看他,然后就被他毫不留情地塞进去,塞进去了…
“手机调静音,别出声。”
徐敬余低声说,然后直起身,关上柜门。
“…”
应欢藏在黑漆漆的衣柜里,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调静音。
徐敬余拉开门,看见吴起站在外面,直接把门敞着,再把手机塞给他,靠在门上,面无表情地说:“吴教练,查房吗?随便查。”
吴起还真走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满意地走了。
徐敬余轻嗤了声,关上门。
他拉开衣柜门,低头看蜷缩在他衣服堆里的小姑娘,嘴角带了点儿笑意。
应欢羞耻不已,红着脸钻出来,小声嘀咕:“怎么好像偷情一样…”
徐敬余拽着她,关上柜门,淡淡地问:“刺激吗?”
应欢:“…”
不刺激,吓坏了。
“想好了吗?”徐敬余低头看她,再一次问,“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跟我一起去美国?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徐敬余…”
应欢艰难开口。
徐敬余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几下,嗓子干涩:“觉得我逼你了?”
应欢也难受了,她抬头看他,有些讨好地说:“我毕业以后就去找你,不行吗?”
徐敬余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冷淡。
应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徐敬余,她有些害怕,脱口而出:“还是…你不想等?”
徐敬余眼神彻底冷了。
“应欢,你说这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
徐敬余是真被她那句话刺到了,他不想跟她吵架,也不想逼得太过,但他现在真的没办法冷静,他深吸了口气,把门打开:“我先送你回去。”
应欢被他带出房间,她心底越来越惶恐,忍不住抬头看他:“徐敬余…”
徐敬余沉默不语,两人的房间也就相隔十来米,他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好好休息。”
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应欢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进房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刷卡进门。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之后的五天,徐敬余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他的意思是让她再好好想想,冷静地想想。但应欢觉得这是冷战,她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煎熬的情绪中,有好几次,她都想投降认输了。
但应欢骨子里是倔强的,她决定的事情不轻易改变,两人就这么煎熬着。
队里的人都看出来点儿倪端了,某天训练结束,石磊跟杨璟成小声议论:“你说现在是谁生谁的气?”
杨璟成半眯着眼:“我估计是敬王吃瘪,也许是小医生抵死不从。”
石磊:“…欲求不满?”
杨璟成:“对。”
就连应驰都看出来了,他忍不住跑去问应欢:“姐,你跟那人吵架了?”
应欢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吴教练盯着,所以要收敛一点儿。”
应驰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
“是不是那天我举报…”
应驰有些后悔了,其实徐敬余还不错,起码对应欢很好,他就是觉得应欢还是学生,又想到石磊和杨璟成说的那些话…
反正,他就是怕应欢被欺负了去。
还是学生呢!
应欢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真的不是,我们很好。”
应驰看着她,小声嘀咕:“好吧,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
应欢笑:“好。”
临近过年,应欢这次过来的时间不长,呆八天就准备回去了,今天已经第七天了,明天就要走,可她跟徐敬余还在冷战状态,两人好像都在等对方服软,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下午训练结束,应欢跟韩沁留下来收拾了一下场地,给训练后有不适感的运动员做检查。
等一切工作做好后,天色已经暗了,她跟韩沁准备回去。
韩沁走在前面,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徐敬余,她回头看应欢,笑了笑:“你跟敬王这几天是不是闹矛盾了?”
…都看出来了?
应欢哑然。
韩沁指指前面,应欢这才看见徐敬余,她愣了一下。韩沁说:“我先走了,你们俩好好谈谈,情侣之间有矛盾正常,谈开了就好。”
应欢点头:“好…”
她远远地看向徐敬余,徐敬余手抄在裤兜里,也在看她。
两人隔着不太远的距离,互相看着彼此,却都没有往前走的意思。好像谁先走一步,谁就妥协了似的。
应欢深吸了口气,刚要往前走,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她停在大门口,低头摸出手机。
是应佳溪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应佳溪轻声问:“明天回来了是吗?”
应欢嗯了一声,刚想问,是不是我爸有什么事的时候,应佳溪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把应驰带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奶驰:我就是小猪仔,养壮壮就要回家献身了,可怜弱小又伟大jpg…
——
啊啊啊双更明天补,这章我写得很纠结,奶驰这段一开头就埋线,大家应该有准备的,明天争取把这段写完就甜回来了。老规矩200个红包25字随机积分,昨晚营养液收到很多,确实是参加年底作者评选,我就是陪跑的,意思一下就好,谢谢关爱,爱大家!


第 75 章

把应驰带回来吧。
一句话, 将应欢一直以来的坚强击得溃不成军,应佳溪甚至不用再多说一句,带应驰回去意味着什么, 她们都很清楚。
应海生最怕的不是病情恶化, 也不是怕死, 而是怕折了应驰的梦。
可是, 谁都知道, 到了这一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是真的已经没办法了。
人在生命面前, 渺小的像一只蝼蚁。
应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挂断的,她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交战——
吴教练说,应驰是最服管教的队员, 他很努力,进步很大,75公斤级选手里他是最有可能拿到入场券的那一个。
应佳溪说,叔叔的病早就恶化了,他们一直求我不要告诉你们,想再等等, 一直等。小欢, 这次真的没办法等了, 如果再一次感染并发症, 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候再想做手术已经迟了,真到那个阶段,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一次移植手术。

应欢木然地站在原地。
那一刻,她完全找不到方向。
她看着不远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侧对着她,垂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太难受了,下意识遵循心底的意愿,想要努力靠近他,想要他的体温,他的拥抱。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越靠近视线越模糊。
这几天徐敬余心里的煎熬不比应欢少,他现阶段所有的经历都放在比赛和应欢,只有这两件事,所以他的想法比应欢要来得简单和直接。
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是主导地位,他喜欢她,很喜欢,特别喜欢。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理所当然地想跟她在一起,争取更多的相处时间。
他愿意给她他所拥有的任何的东西,但应欢不需要。
这几天,他反复想了很久,应欢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为她做什么,她父亲生病,她也只跟他提起过一次,哪怕她问一句“徐敬余,你说我该怎么办?”都好,但她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和帮助。
她一个人做好了留学决定和规划,他不知道她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把他列入计划当中?如果列入了,她在做决定之前,一定会跟他商量一下,而不是做好了决定才来告诉她。
徐敬余承认自己有些强势,但应欢才是不讲理的那一个。
她会跟他示软,她会哄他。
但她不需要他。
她说喜欢他,她说愿意让他碰,甚至愿意跟他上床。
但她不需要他。
徐敬余自诩自信强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患得患失。
他深吸了口气,舔了一下嘴角,侧头看向她的方向。
这一眼,让他僵在原地。
应欢距他几米之外,一步步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来,眼睛里满是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决堤了。
徐敬余从来没见过应欢哭。
“徐敬余…”
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嗓音无助地喊他的名字,眼睛一眨,眼泪顷刻决堤,流了满脸。
徐敬余瞬间后悔了,他大步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用力抱着,下颚绷得紧紧的。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一下一下地轻吻,她的眼泪却越流越多,他心疼得要死,垂下眼,低低地说:“对不起,我的错,不该冷着你。”
管她愿意给他什么,管她去美国还是去德国,管她喜欢得多还是少…
徐敬余喉结滚动几下,彻底认输了,他说:“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逼你。”
应欢脑子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听见徐敬余的话,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徐敬余,我该怎么办啊?”应欢埋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抽泣:“从应驰配型成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努力说服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要对应驰好一些。他喜欢打拳击,那我就支持他去打,他不想进俱乐部,那我就让他进,万一等来肾。源了呢?就算真的等不来,我也希望他能参与过努力过,以后想起来至少不会后悔…我以为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到这一天,我发现真的太难了。这对应驰来说太过残忍,这是折翼,跟断了他的手…有区别吗?可是不这样,我爸怎么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