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哪好意思继续,摇头说:“不用了,有时间再画吧。”
“画什么呢?这么认真。”
周柏颢在她对面坐下,想起她专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应欢顿了一下,还是实话说:“给徐敬余画一幅画,惹他生气了,赔罪的。”
周柏颢:“…”
给徐敬余画的?
他看了她一阵,嘴角微翘:“给我也画一幅?”
应欢愣了一下,看向他的脸,周柏颢平常来俱乐部的时间不多,来了也不会呆太久,所以她跟他的熟悉程度还不如陈森然,起码让她画陈森然,她应该能画个大概。
但周柏颢…
她能认出他,却画不出他。
应欢只能实话说:“我…有些脸盲,我跟你还不是很熟,所以就算画了,也可能画得不太好。”
周柏颢愣了愣,上下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你脸盲?”
应欢很少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脸盲,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只是一点儿,不算严重,俱乐部的队员基本都能记住,不会弄错的。”
周柏颢有些扎心了,他身材长相家世样样都有,追他的女人也不少,搞半天在应欢这里他连石磊都不如?他沉默了几秒,蓦地笑出了声:“没事儿,我坐这儿给你画总能画出来吧?”
应欢:“…能的。”
周柏颢刚要摆个姿势,吴起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对了,周总,国家拳协来人了,今晚估计得招待一下。”
前两届WSB世界拳击联赛都是由天搏代表中国队出战,这一届国家拳击队还是决定由天搏出战,第一阶段的比赛时间是在明年的2月份。
WSB是奥运拳击选拔赛资格赛之一,所以,周柏颢很重视,一听直接站起来,看向应欢,笑道:“以后再画吧,等以后你能完全记住我后再画。”
应欢有些窘,点头道:“好,我尽力。”
周柏颢嘴角一勾,跟吴起走了。
过了一会儿,应欢又拿出素描本。
线稿完成后,她看了又看,忍不住捧着本子笑了笑,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有人拉伤了,你还有闲情在这里画男人?”
应欢吓了一跳,转回头就看见陈森然站在沙发背后,居高临下地看她。
她立即把素描本合起来塞进包里,镇静道:“我这就过去。”
应欢拉上拉链,往器械区看了一眼,忙走过去。
陈森然站在原地,看着她丢在沙发上的包,刚才他看见她的画了,看得很清楚,她画的是徐敬余。他沉默了一阵,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她喜欢徐敬余?
陈森然回头,看向应欢。
有个新招的拳击手做训练的时候不慎伤了膝盖,应欢正蹲在他面前给他做检查,她按住他膝盖上的十字韧带,柔声问:“这里疼吗?这里呢?”
“应该是伤到韧带了,得去医院做MRI确诊,看严不严重。”
“没那么严重,你不用担心,只是去做个检查。”
“我去找人开车送你。”
陈森然看她忙前忙后,面无表情地回去继续训练,他在心里不屑地想:也是,徐敬余这么维护她,她肯定是喜欢他。

参赛运动员们休息了近半个月,终于要恢复训练了。
应欢中午下课后,就背着书包去俱乐部,路过书店买了几本四六级资料,徐敬余吃完饭走出门口防风,看见她穿着件淡紫色的毛衣走过来,皮肤雪白,没扎头发,怀里抱着一摞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他挑挑眉,大步走过去。
应欢好些天没见徐敬余,估计跟应驰一样,在补课补作业。徐敬余穿着一件红色棒球服走到她面前,头发似乎长了一些,看起来有些慵懒,他直接伸手拿走她怀里的书,另一只手拎起她的书包,掂了掂,啧了声:“这么多,看得过来么?还是你准备把这些书都吃了?”
应欢:“…”
她没好气地瞪他:“我下课直接过来的,顺便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
徐敬余瞥了眼六级参考资料,低头睨她:“考六级?”
应欢点头:“嗯。”
徐敬余笑:“正好我也没考,回头给我勾重点,我没什么时间复习。”
“好。”
应欢乖乖答应了。
徐敬余往下翻了翻,发现还有四级的,他瞥她一眼,淡淡问:“四级是给你小祖宗的?”
应欢已经习惯他说起应驰时的语气了,点头说:“嗯,我让他大一就把四级考下,吴教练说你们后面要参加WSB了,如果拿不到奥运入场卷,就去打ABP个人职业赛,我怕他以后会把单词都忘光了,所以趁早考了。”
他们这群人,挂科的挂科,留级的留级,俱乐部里最大年纪的都已经25了,但还没毕业。
她忽然想起徐敬余休学过一年,好奇地仰头看他:“听说你之前休学过一年,为什么啊?”
“打比赛对手犯规伤到膝盖了,去美国做康复训练。”徐敬余看着前方,随口说,“去了八个月,所以干脆先休学了。”
应欢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目光下移,落在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上,看得有些出神。
两人走到门口,徐敬余低头睨她,问:“我的画呢?”
应欢忙抬头,说:“在包里,我等会儿拿给你。”
徐敬余点头,把她的书全部放到休息区的矮几上,随手拿了块薄荷糖剥开塞进嘴里,他抛给应欢一颗,应欢险险接住,把糖捏住手里,小声说:“我不喜欢薄荷,上次你给我的那颗还在包里呢。”
她弯腰,拉开书包侧面,摸出一颗一模一样的薄荷糖。
徐敬余看着她手心里的薄荷糖,想起那是他第一次打81公斤级比赛的那晚,他故意抛给她的,他倾身拿过那颗薄荷糖看了看,挑眉道:“都这么久了,还留着。”
“真不喜欢薄荷?”
“不喜欢…”
“薄荷味的牙膏也不喜欢?”
“不喜欢…”
“那如果你男朋友吃了薄荷糖要亲你呢,给不给亲?”
“…”
应欢蓦地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道接吻上去了,她抬眸看他,徐敬余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笑得痞里痞气的。她心尖像是忽然拉上了一根弦,被人轻轻地拨弄,拨一下,就颤一次。
徐敬余慢条斯理地转头看了眼窗外,应驰正快步跑进来,他皱眉。
小祖宗又来抢人了。
应欢耳尖微红,把另外一颗薄荷糖又放回盘子里,镇静说:“不给。”
吃薄荷糖接吻,和戴牙套接吻一样不能让她接受。
徐敬余低头笑笑,又把那颗薄荷糖给她塞进背包侧袋里,拉上拉链,低头看她:“把画给我。”
应欢从包里抽出素描本,从最下面抽出一张画,忍不住献宝:“是不是很像?颜色也很温暖对不对?我拿去相馆上了一膜,遇水也不用怕。”
徐敬余低头看着那幅画,“这是医院?”
应欢点头:“嗯嗯,就…我第一天戴牙套的那次,你站的位置。”
“哦?”徐敬余目光移到她脸上,微微挑眉,“应小欢,你这么早就记得我了?”
应欢顿了一下,“嗯。”
徐敬余低笑几声,一抬头就看见应驰已经跑到跟前了,他把画还给应欢:“先帮我保管,晚上再给我。”
“好。”
应欢把画塞进素描本,看见应驰,指指桌上的四级资料:“我给你买书了,等会儿有空的时候看一下,晚上记得带回宿舍。”
应驰看看徐敬余,有些不爽他靠应欢那么近,拉了一把应欢,“姐,你过来。”
应欢被他拉过去,“干嘛?”
应驰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徐敬余瞥了他一眼,手插进裤兜,走了。
“等会儿帮我把笔记抄一下行么?”
“好。”
“很多的,我昨晚抄了很久…”
“给我看看。”
“这里还有几页,就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得去训练,你帮我一下,明天早自习我得把笔记还给同学了。”
“好,你去训练吧,四级我也会帮你划重点的。”

徐敬余回头,看见姐弟俩头靠头,亲密地挨着,应欢对应驰几乎有求必应,宠得不得了。
真特么是个小祖宗。
他怀疑她家是不是重男轻女,她从小被奴役惯了。
徐敬余皱眉,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回头得问问她。
应欢给应驰把笔记抄完了,又划了一些重点,才起身去器械区晃一圈,看看有没有运动员需要帮助的。徐敬余一个人在小训练室做负重训练,她走到这边的时候,他正好结束训练,背对着她,满身的汗油亮油亮的,顺着背部肌肉一路流入宽边裤腰。
他还是穿着红色拳击裤,裤腰有些低,应欢看见他凹陷进去的腰窝,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戳到的地方,是他的腰窝么?
男人有腰窝…其实很性感。
徐敬余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姑娘,他笑了一下:“站在门口想什么呢?”
应欢总不能说她在看他的腰窝吧…
她低下头,有些含糊地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红色?”
徐敬余:“国旗色,不好看吗?”
其实,他皮肤不算白,但五官长得好看,加上身材好,穿红色衬得整个人都意气风发,气场十足。应欢觉得每个人都有一种适合自己的颜色,或者说幸运色。
她觉得徐敬余就适合红色。
应欢看着他,老实说:“好看的,不过很少有人总穿一种颜色…”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不会连内.裤也是红色的吧?
说不定是。
好骚气啊…
她忍不住想笑。
徐敬余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什么了,神色自然地说:“里面那条不是红色的,黑色的。”
应欢:“…”
徐敬余靠着身后的器械,整个人懒洋洋地睨着她,又想逗逗她了。
男人手指勾了勾腰带,往外拉了一寸,停了一下,又弹了回去,宽大的腰带“啪”一声弹回硬邦邦的腹肌上,笑着问她:“要确认一下吗?”
应欢愣愣看着他的动作,耳根有些烧起来了,“不用了…”
谁要看他里面穿什么颜色啊!
徐敬余弯腰捡起T恤,直接套上去,拎着水瓶走到她面前,低头看见她耳尖微红,抬手一捏,“耳朵红什么?不看就不看,又不逼你。”
他手指粗粝,应欢被他一捏,酥酥麻麻的,耳朵更红了,主要是她皮肤白,脸一热就特别显,她拍掉他的手,“你别乱摸。”
徐敬余顿了一下,直接把手伸到她面前。
应欢看着男人宽大修长的手。
啪——
一巴掌打在他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徐敬余:真不看?不验货么?18CM。
应小欢:…
【本章重点:敬王又一次在撩炸边缘试探!微博有应驰和应欢小时候打架的番外,很可爱!就不放这里了,太长怕大家嫌作话啰嗦…想看的可以摸上微博去看,老读者知道我经常写小番外的~可以蹲一下。】
抱歉啊,今晚我妹给我送东西过来,我让她明晚来,她说明天没时间,过来呆了一个多小时耽误了我码字,双更只能挪到明天补啦,明天肯定会补上的!看在最近几天都更的挺多的份上原谅我嘤嘤嘤,25字正分都送红包~爱你们,么么哒~


第 31 章

男人掌心粗粝, 都是老茧。
应欢打完自己手都疼了, 她搓了搓指尖, 丢下一句:“不理你了。”
徐敬余看着她兔子似的跑了, 愣了一下,收回手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嘴角笑意压不住, 一出门就遇上石磊。
石磊又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看他:“你又笑什么?笑得这么…”他想了想, 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徐敬余瞥他一眼:“没什么。”
石磊看到前面走得飞快的应欢, 斜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欺负小医生了?”
“哪敢啊。”徐敬余嗤笑,“她欺负我还差不多,刚打了我一下。”
“骗谁呢?小医生还会打人?”石磊不太相信地斜他一眼, 倒是没在这个话题多聊, 问:“WSB赛季快开始了, 你说陈森然和应驰两个能参赛吗?”
最近,陈森然和应驰都在努力增重,不过几公斤的体重不是那么好长的,尤其是肌肉。
时间线有些短。
而且只能一个人参赛。
两人瞬间变成竞争对手了。
徐敬余想了一下,淡声道:“看他们的造化吧,实在不行还可以参加APB,再不济还有落选赛。而且我们队不一定能出线,古巴和哈萨克斯坦队都很强。”
如果WSB打输了,大家还是要去打APB个人职业赛和落选赛,争夺奥运资格入场券。
石磊挠挠头,哈哈笑:“也是, 我想得不够远。”
应驰和陈森然现在每天都拼命吃高蛋白食物,努力增肌,好在两人年纪都还小,十八九岁的年纪,运动量大,消耗也快,要增重也不是那么难。
两人无形中成了竞争对手,吃过饭都要比较一番。
吴起现在盯这两人盯得很紧,看到陈森然吃剩下几片牛肉,冷声道:“都吃了,剩那几片是想让我给你捡?”
陈森然不动,皱眉说:“吃不下了。”
应驰把饭菜一粒不剩地扒干净,放下餐盒,瞥了他一眼,有些得意:“看我吃得比你多吧?我的体重比你增加的快,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陈森然不屑道:“猪吃得更多,你怎么不跟猪比?”
应驰噎住:“…”
这人嘴巴怎么这么贱!他看向应欢。
应欢轻声说:“猪又不打拳。”她顿了一下,看向陈森然,“你还是多吃点吧。”
陈森然:“…”
石磊把碗筷一摔,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
杨璟成跟着笑,对应欢竖起大拇指,小姑娘这两句话绝了,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让人有气无处可发,只能憋着。
徐敬余也吃饱了,放下餐盒筷子,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她不管应付谁,都有自己的手段,对付他就最能耐了,打个手心都能让她打出爱来。
陈森然脸色沉下来,忽然觉得特别烦躁,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手就已经直接拿起筷子餐盒,三两口把牛肉塞进嘴里,“啪”一声把餐盒重重放下,看向应欢:“你怎么这么烦!”
应欢顿住,抬头看他。
徐敬余转头看他,脸也冷下来:“你怎么说话的?”
应驰皱眉:“我姐也是好意,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人情?”
陈森然看了一眼徐敬余,因为徐敬余拿了金牌,能力摆在那里,他对徐敬余是有几分服气的,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看向应驰,依旧是不屑的语气:“说你是个宝宝你还不承认,做什么都要找姐姐,你离了姐姐就会死了是吧?”
应驰直接站起来,冲过去就想拽住他的领口,吴起站起来,怒吼:“干什么呢?当我不存在了是不是?”他看向陈森然,“你语气这么冲干嘛?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应欢是队医,说你一句是为你好。”
陈森然别过脸,一言不发。
应欢也已经吃饱了,她一直觉得陈森然就是个别扭的个性,要跟他计较自己都得别扭起来,她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吴教练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拿起水杯,去接水。
吴起头疼地看了眼陈森然,挥挥手。
陈森然转身走了。
石磊懵懵地回过神来,压低了声说:“小医生不会要哭了吧?”
应驰有些无语:“我姐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哭,你想多了。”
杨璟成好奇:“那她会为了什么哭?我可见多了女生被凶几句就要哭的。”
应驰想了想:“小时候我爸打我打得狠了,她会哭一下,我的肾跟我爸配型成功的时候抱着我哭过…”他歪着头想了想,“她不爱哭的。”
赵靖忠特别羡慕地说:“你可真幸福,她哄你宠为你来俱乐部,还只为你哭…”
“那当然了!”应驰笑得桃花眼弯弯,“我姐对我最好。”
徐敬余面无表情地听了几分钟,听不下去了,拎起水瓶直接走了。
晚上,应欢把画拿去给徐敬余,徐敬余把背包随意甩到肩上,低头接过画,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回去?”
应欢摇头:“不是,我跟应驰还有石磊他们。”
徐敬余没什么表情地点头,忽然问:“你在家…”
应欢仰着小脸:“嗯?”
他嘴角弯了一下,靠回桌子,双手撑在桌沿上,直接问:“你家是不是有些重男轻女?在家…有没有被欺负?”
应欢:“…”
她一脸懵逼地看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家重男轻女?”
徐敬余眉头微皱:“不是?”
应欢无语:“当然不是了!我爸妈不会重男轻女,我爸爸对我比对应驰还宠一些。”
行,误会了。
徐敬余直起身,嘴角弯了弯,“我想多了,以为你养小祖宗的习性是被家里奴役出来的。”他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发丝很软,他多揉了一圈,“不是就好。”
应欢顾不得他又乱揉她头发,直接翻了个白眼:“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还被奴役…
徐敬余手抄进裤兜,低头看她:“我这不是关心你?”
应欢愣了一下,他已经转身走了。
她把门关上,跟在他身后。
徐敬余在走廊拐角停下,回头看她,勾起一边嘴角:“小医生,下次把队服穿上看看,你穿红色也挺好看。”
应欢看着他,弯起眉眼:“好。”

十月一过,天气便越来越冷了,俱乐部为了迎接接下来的WSB赛季,训练也越来越紧张了。
队里又多了几个新的运动员,是国家拳击队那边拨过来的,都是小级别选手,49公斤级和52公斤级的。
两年后的奥运会资格赛除了B个人职业赛,还有明年的世锦赛。WSB是团队赛,中国队团队赛以往打得并不尽人意,所以国家队重点赛事还是放在APB和世锦赛上。
徐敬余被吴教练叫到办公室,他直接说:“上头想让你直接参加ABP个人赛。”
徐敬余不太意外,他抓了一把短寸头,“我想还是打完WSB吧,现在81公斤级空缺着,我要走了,天搏连第七轮排位赛都进不了。团赛要是输了,再参加ABP也不迟。”他笑了声,“再不济,不还有个落选赛么?”
“你这么想?”吴起松了口气,还真担心徐敬余会离开团队,这样团队确实又弱了几分。
几年前国家队是不允许奥运选手参加WSB赛事的,后来WSB跟奥运体系挂钩后,国家才重视起来,选手也多了一些参赛机会。
吴起说:“但是这样你压力也更大。”
徐敬余舔了下嘴角:“没事儿,我扛得住。”
吴起拍拍他的肩,笑道:“那行,我再去跟上头说说,你得跟我去一趟。”
徐敬余没什么意见,点头道:“嗯。”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石磊凑到徐敬余旁边,小声问:“哎,你真的要直接参加APB?”
徐敬余把近200公斤的杠铃放下,斜他一眼:“谁跟你说的?”
石磊说:“听到一些风声。”
徐敬余哼出一声:“我看你听到的是雨声吧,胡言乱语。”
石磊:“…”
“我跟你们参赛。”徐敬余目光转向对面,应欢正按着新来的52公斤级选手刘敞的小腿,刘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他皱了一下眉,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慢悠悠地一句,“小医生,我膝盖疼,给我看看。”
应欢立即回头,盯着男人的膝盖,“怎么了?拉伤了?”
徐敬余在她面前的划船机坐下,看着她:“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应欢抿了一下唇,看向刘敞:“还疼吗?”
刘敞看了一眼徐敬余,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原地蹦跳几下,笑着看应欢:“没事了,谢谢啊,小医生。”
“不客气。”
应欢笑了一下,转身面对徐敬余,她在他腿边单膝半蹲着,手按上他右腿膝盖。他右膝盖做过十字韧带重建手术,上面有道疤,不算大,已经挺长时间了,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她的手在那道疤上轻轻抚过,徐敬余动了一下腿。
“别动啊。”她喊。
“喂。”
徐敬余膝盖晃了一下,碰到她半蹲着的腿,那腿纤细修长,看起来实在细瘦。他自以为力道不大,半蹲着的应欢却重心不稳地往旁边一倒,他惊了一惊,忙伸手去捞。
应欢手撑在地面上,另一手顺势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臂,稳住自己后,有些茫然地看他:“你干嘛撞我?”
徐敬余舔了下嘴角,把人拉正,低声笑:“我就轻轻一碰,谁知道你这么轻,一碰就倒。”
“你的轻轻一碰跟别人能一样吗?”
“…”
徐敬余又想起上次碰到她胸口的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笑笑,比了个标准的OK,诚心道:“好,我下次注意,行了吧?”
应欢抬头瞪他,懒得说话。
徐敬余笑了声,低头凑近她耳边,嗓音低低地:“问你话呢。”
应欢耳根一麻,抬头看他,小声问:“什么?你说啊。”
徐敬余看着她的脸,挺严肃地问:“你只是脸盲是吧?长得好看不好看还是分得清的吧?”
别是帅的丑的在她眼里都是马赛克一样的存在,那就槽心了。
应欢:“…”
她无语几秒,声音大了:“当然分得清了!我又不是审美有问题。”
“那就好。”
应欢一言难尽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徐敬余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她脸上,漫不经心地说:“我是怕我白长这副皮囊了,你看我跟看石磊是一个样,那很糟糕。”
应欢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心口突然跳了一下,似心尖上那根弦又被人拨了一下。
刚走到他们身后,正在给杠铃换公斤数的石磊忽然转过头来,“敬王,叫我啊?”
徐敬余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淡声说:“没有你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好吧。”
石磊扛着杠铃往镜子前走了几步。
应欢低头按着徐敬余的膝盖,小声说:“不会,我知道你长得好看。”
小姑娘温顺地蹲在他膝盖边,总算说了句好听的话,徐敬余低笑:“知道就行。”
他站起来,应欢:“好了吗?”
徐敬余:“嗯。”
本来也不疼。

周末,应欢回了一趟家,最近应驰太忙了,国庆过去一个多月都没回过家,应海生和陆镁总怕他太辛苦,有些不放心。
应海生说:“等周日我跟你去看看。”
应欢想了想,说:“你还是在家多休息吧,下周他有时间的话,我让他跟我回来一趟。”
陆镁也说:“你这身体就别折腾了,闺女回来就行了,儿子有什么好看的。”
应海生上次出院之后,身体就不如以前了,确实得好好养着。
他叹了口气,“不去就不去吧。”
周日晚,应欢返校。
回到宿舍,林思羽正在吃钟薇薇带来的牛肉干,姜萌不知道去哪里了。
钟薇薇桌上放着好几个牛皮袋,封口用粉色胶带贴起来,做得很精致,她走过去,有些好奇:“怎么做这么多牛肉干?你妈做的吗?”
钟薇薇笑了笑,把牛肉干全部装进袋子里,放到她桌上,“应驰最近不是在增肌吗?我让我妈给做的,风干的,很干净很卫生,你带去给应驰当零食吃吧。”
应欢愣了一下,转头看钟薇薇:“全部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