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平又说:“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当初江家是因为江锦辉才出事的,现在江途早就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了,但有些事祝云平还是要了解一下,毕竟江锦辉是江途的父亲。
祝星遥急急地叫了句“爸爸”,江途按住她的手,看向祝云平:“当年的事情对我对他影响都很大,他这些年虽然很少碰赌博了,但我跟他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再修复,只剩下没办法撇开的血缘。叔叔请放心,我已经不是十几岁了,我不会让这些事情不会再影响到我,更不会影响到星星。”
祝星遥抬头看他,又看向祝云平:“爸爸……”
祝云平沉默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那就好。”
这顿饭比江途预期的要轻松很多,江途从祝家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过关了?祝星遥站在他的车旁,仰头看他:“你在想什么?”
江途低头盯着她的脸,眼底有笑意:“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十年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在烤肉店给我拉大提琴,其实我许了一个愿。”
“什么啊?是不是跟我有关?”祝星遥直觉问。
江途嗯了声,他搂住她的腰:“我希望最迟二十八岁的时候还能收到你的礼物。”
已经12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1月19日了,祝星遥知道当年那份生日礼物对他来说有多珍贵,她笑着看他:“那你二十八岁想要什么呀?”
江途看着她,低声说:“想要你。”
祝星遥一愣,脸突然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江途会这么直接,她低下头:“你……途哥,你越来越不正经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说出来啊!提前告诉她,让她做好准备吗?
江途顿了顿,意识到刚才的话有歧义,他的意思是他想求婚,说他急切也好,卑鄙也好,他就是想在生日那天跟她求婚。
他想,祝星遥不会拒绝他的。
江途抬手捧住她发烫的脸颊,低笑出声,没有解释。
他还笑!
祝星遥脸更红了,她拉下他的手,把他往前一推,瞪他:“你快走吧!”
她转身就跑,又在家门口停下,回头去看他。
直到他的车开出院子,看不见为止。
《等星星》这本书开放后,祝星遥的关注度突然又高了起来,工作邀请多了很多,什么广告代言和剧本,甚至综艺都有。剧本和综艺祝星遥不可能接,华玲精挑细选了几个代言,其中一个是跟黎西西绑定,两人一起代言。
华玲在电话里说:“合同等你从迪拜回来再签。”
十二月中旬,祝星遥应邀以前合作的乐团邀请,在迪拜有一场演出,过两天就要出发了。祝星遥每次出去演出都要带很多东西,她面前摆着两个箱子,基本都收拾好了。
“好。”祝星遥对着电话说,她挂断电话,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两个药瓶,塞进箱子里。
那天在医院,丁巷妻子晕倒在她身上对她的刺激太大,她最近几天她睡眠状态又不好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她怕影响演出,把药带上。
两天后,祝星遥在起飞前,给江途发微信。
江途回复:“到酒店跟我视频。”
祝星遥是晚上十一点抵达酒店的,小葵和小天把行李推进房间,小天去买吃的,小葵就开始整理行李。祝星遥从包里拿出小江,跟江途视频。
等了几秒,视频就接通了。
迪拜和国内时差4小时,晚上七点,江途还在办公室,这还是祝星遥第一次看到他的办公室,有些兴奋:“途哥,你转一圈给我看一下你办公的地方。”
江途笑了一下,刚拿起手机,就听见蹲在床边收拾行李的小葵喊:“星星,你怎么……又带这个药了啊,不是很久不用吃了吗?”
祝星遥脸色微变,慌乱地把视频扭向一边。
江途顿住,皱眉问:“什么药?”
祝星遥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一些补身体的。”
江途盯着她的脸,追问:“补什么身体?”
小葵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她忙把药瓶放下,有点不知所措。
祝星遥沉默了一下,她本来就不擅长撒谎,尤其是被江途这么追问,她垂了一下眼,“真的没有什么,就是一些维生素什么的。”
江途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里撒谎撒得很不高明的人,他沉默了一下,拿起手机,“不是要看我办公室吗?”
“啊,要看。”祝星遥飞快地说,暗暗松了口气。
挂断视频,江途站在落地窗前,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问题,祝云平对他说:“无论她有什么要求,或者缺点,你都能答应和包容?”,当时他想,祝星遥能有什么要求和缺点呢?
那晚,她在医院过激的反应,以及她问他的话。
现在回想,都不对劲儿。
江途抿紧唇,他拿出手机想给祝云平打电话,他问:“叔叔,星星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祝云平顿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江途声线紧绷:“她那天跟我说,结婚不想生孩子,问我介不介意。我不介意,但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身体有什么问题?”
过了几秒,祝云平叹了口气:“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但她的心理有问题。我本来就觉得这件事瞒着你不好,但星星怕你愧疚自责,坚持不让我们告诉你。你过来吧,我跟你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终于更出来了,因为这段情节临时调整了一下,把原先想好的替换掉了,所以写的特别特别慢~晚上12点前还有更新~
☆、摘星
祝星遥坐在床上沉默, 她觉得江途好像并没有被她骗到, 小葵不安地走过来:“星星,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我只是不想让途哥知道我吃药的事, 你不用自责。”祝星途站起来,她在小葵脑袋上摸了一下, “先收拾东西准备吃饭吧, 坐飞机都累了, 等会儿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要跟乐团汇合。”
小葵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能让江先生知道啊?”
祝星遥说:“因为江先生知道了会很难过。”
晚饭后, 祝星遥给江途发了一条微信,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复,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又吃了药, 她抗不过倦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睡了几个小时,她又做噩梦了。
窗外天还是暗的,她拿起手机,依旧没有看到江途的回复。
国内凌晨四点, 江途从祝家走出来, 刺骨的寒风,吹得他眼睛刺疼,那种疼蔓延到身体的每一根骨头,连筋带肉, 每动一下都觉得疼。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祝云平站在窗前深深叹了口气,等了很久,才看到车灯亮起,听到汽车开出去的声音。
凌晨六点,天色依旧暗如深夜,停机坪的路灯高高洒下昏黄的光。江途坐在经济舱的座位里,他长腿曲展不开,一身空荡,麻木听着空乘说着什么。
他拿下眼镜,望向窗外,幽暗的夜空上有光在闪,忽明忽暗,是机翼上的灯。飞机降落,那些光像是直坠到了地面上,江途想起当年祝星遥受伤住院的样子,想起自己曾经阴暗地幻想过,哪天她从天上坠落,他就能离她近一点。但他最终克制住了所有,不敢触碰,连她的信息都不敢回,慢慢远离——
但是,在他不知道的曾经,看不见的地方。
星星还是因为他坠落过了。
江途看向玻璃窗,上面映着他此时的脸,他面色苍白,眼底猩红。
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年少时期,那种自厌自弃的状态。
许久。
飞机起飞。
江途慢慢收回目光,他到底不是十八岁了。
即使再恨自己,他也不会再往后退一步。
迪拜的气温到了傍晚还是很暖和,祝星遥背着大提琴跟乐团的成员一起回酒店,她低头看着手机,昨晚给江途发的微信还没有回复,中午她试图用小江呼叫他,得到的也是机器人的自动回复。
比如:
乖,已经十二点了,好好吃饭。
我现在可能在开会,等我忙完会给你打电话。
再等等我,很快。
可能真的很忙,再等等我,对不起星星。
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祝星遥心里有些微妙的预感,她觉得江途可能知道了,她心里一片慌,飞快地给祝云平打电话。她突然害怕,怕江途像当年高考那样,知道真相后,又断了联系,不再理她。
电话接通,祝星遥急忙问:“爸爸……江途有没有找过你?”
“啊啊啊啊啊啊!星星你看那边!”
突然,小葵猛地拽住她的手,指向酒店大门前。
小葵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我是不是看错了?江先生!”
祝星遥蓦地抬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透过人来人往的异国行人,她看到江途高瘦挺拔的身影,他身上穿着一件皱起来的黑色毛衣,外套搭在手臂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下巴冒着一圈青黑。
刁然一身,风尘仆仆。
祝星遥呆了呆,眼泪毫无预警地滑下来。
电话里,祝云平显然听见小葵的声音了,他诧异开口:“他去找你了?”
祝星遥看着江途,带着哭腔说:“是啊,爸爸,江途他来找我了。”
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祝星遥挂断电话,背着大提琴包就跑过去,江途往前走了几步,他张开双臂,把撞上来的星星紧紧抱住。祝星遥仰起小脸,红着眼睛看他,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倦,眼底猩红。
她声音微颤:“你怎么来了啊?都不告诉我……”
江途鼻尖埋在她头发里,深深呼吸了一下,嗓音低哑:“我不知道要回什么,就想快点看见你。”
祝星遥从来没想过,会在异国他乡突然看见他。
感动和激动早就抵过心底的惶然不安。
行人停驻脚步,纷纷看向他们。
乐队成员更是好奇,有人起哄,用英文问小葵:“那是星星的男朋友?”
小葵英文不太好,但是她很兴奋:“yes!yes!yes!yes!yes!”
她一口气喊了五个yes!
大家大声哄笑。
祝星遥听到身后的声音,才想起来还有乐团成员在,她从他怀里抬头,转头看向大家,她抓着江途的手,笑着跟大家说:“这是我男朋友,晚上就不能跟大家一起吃饭了,我要陪他。”
她的英文很流利,声音雀跃动听。
江途压下胸前里的滚滚情绪,抬眸说:“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房门一打开。
祝星遥就转身抱住江途,踮起脚尖要去亲他,江途克制地按住她的腰,抬了一下下巴,祝星遥的唇落在他的下颚上。江途喉咙滚了滚,垂眼看她,嗓音很低:“星星,我……身上都是烟味儿,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经济舱,有点臭,胡子也没刮。”他不想这样吻她。
“不臭。”祝星遥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脖子里嗅了嗅,烟味儿是挺重的,闻起来好像还抽了不少。她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那么重的烟味儿,江途抽烟后也很少吻她,他很注意这些。
祝星遥脸颊在他领口上蹭了蹭,小声说,“我不嫌你。”
江途抿紧唇,他低头埋在她颈窝里,温热的呼吸贴着她细白的脖子,克制地在上面轻吻。祝星遥被他冒出胡渣的下巴蹭到,很痒,那种痒意细细密密的,很刺激,她忍不住颤抖,小声喊:“途哥……”
“嗯?”
江途抬起头,垂眼看她。
祝星遥拿掉他的眼镜,仰脸看他的眼睛:“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江途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他说:“嗯。”
祝星遥咬了咬唇,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垂下睫毛,转头看旁边的浴室,小声咕哝:“我……我先给你拿洗漱用品,你真的很臭。我等下让小天去给你买身衣服,你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带……”
她把他推进浴室,有点凶悍,不容拒绝。
江途难得见她这样,低下头,笑了。
祝星遥让小天按照江途的身高尺寸买了一套衣服回来,时间紧急,小天买回来两套黑色运动服,小天还很懂事地买了剃须刀。
半小时后。
江途剃了胡子,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他从身后圈住站在窗边,低头看手机的祝星遥。
这半小时内,祝星遥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要怎么说……江途把她腾空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低声问:“2014年和15年,没有再给我qq上发过信息是吗?”
江途出国后,qq没有漫游过去,那时候他以为她还跟陆霁在一起,很久没有上过qq,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过一些信息。
祝星遥摇摇头,委屈地说:“没有,你都不理我,我发什么啊……”
江途沉默,深吸了一口气,又问:“最后一条什么?”
最后一条啊……
2013年八月,她在柏林,半夜噩梦惊醒。
给他发了了一条:“途哥,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从此,石沉大海。
连单方面的联系也断了。
江途的呼吸在她耳边加重,祝星遥知道他是在克制情绪,他问:“你去我妈租在郊区的房子找过我?”
“找过,那天……”祝星遥觉得祝云平应该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她细白的手指纠缠着,回头去看他,“那天天都黑了,我又不太认识路,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家……后来,我听见一个阿姨跟你妈妈说起你的名字,问你怎么又不回来过年……”
“还看到我妈了?”江途看着她。
“看到了,她还跟我说了一句话。”祝星遥垂下睫毛,她鼓了鼓脸,叹了口气,“那天我太丑了,你妈妈都没认出来是我,也不记得我了。”
“不丑。”
江途把她按向自己,几乎是凶狠地吻住她,这漫长的二十个小时里,心疼的、愧疚的、自责自厌的情绪全部堆积到了最高处,他啃咬着她的唇,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这个吻里面。
祝星遥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呜咽几声。
好像还不够。
江途闭了闭眼睛,唇挪到她耳边,嗓音低颤:“星星,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55555我以为自己这周能多写个一万字,又被现实打脸了,结婚暂缓一点点……
☆、摘星
高中的时候, 祝星遥一直觉得江途很冷酷, 她很难想象他有一天谈恋爱了会是什么样子, 他可能不会说“我喜欢你”, 更不会说“我爱你”。
祝星遥能感觉到江途那种压抑不住的爱,他含住她的耳垂, 她感觉耳朵和心都麻了。
“途哥……”
祝星途身体轻颤, 她转身抱住他, 她想起黎西西说过,“我爱你”是男人在床上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她不止能感受到江途对她心理上的爱,他每次吻她的时候,都带了克制。
她红着脸凑到他耳边, 小声问:“你想不想提前把生日礼物收了?”
江途低头看她, 眼神沉默克制, 他没有解释他之前想要的生日礼物是结婚,他抱着她起身,把人放在沙发上,他捧着她的脸,笑得有些无奈:“星星, 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 低低的说,“你明天要跟乐团练习,还要准备演出,真做点什么会影响你。而且我什么都没交代就跑来了, 不能呆太久,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你以后回想起来我们的第一次是这样的,你睡醒了,做噩梦了,转个身都找不到我,给我打电话我也不能马上赶到你身边。”
祝星遥仰着精致漂亮的脸,眼睛亮得如缀星光。
她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受过累,去哪里都是一颗闪亮的星星,遇见江途或许是她的劫,她因为他尝过千百种情绪。但是,她依旧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遇见江途。
两人走在异国的街头上,祝星遥拉着江途的手,带他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夜里,江途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药瓶,仔细看了又看,他对这些药不是很了解,正要拿手机查,祝星遥把药瓶和他的手机一并拿走了,主动跟他解释。
江途抱着她,低声说:“不要再吃这个了,以后做噩梦了就给我打电话。”
祝星遥抬头看他:“然后呢?”
江途垂眼:“我哄你睡觉。”
祝星遥乐了,她笑容灿烂:“你怎么哄啊?给我唱歌吗?”
她从来没有听到他唱过歌。
“你会唱歌吗?”她认真问。
“幼儿园的时候唱过。”江途低头笑了笑,他把她按在怀里,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他侧身抱她,“我试试,太难听的话,你就叫停。”
祝星遥笑个不停,她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开心了。
事实证明,声音这么好听的一个人,唱歌怎么会难听呢?
江途回国后,祝星遥还记得他在她耳边唱五月天的《温柔》,低沉动听。
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的黎明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
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
又一个周末,江途回舒娴那边吃饭,好久不见的江路终于敢露面了,兄弟俩坐在沙发上,江路不正经地笑着喊:“哥,你最近在我直播间特别火你知道吗?我每次开直播都有人叫我让你露个脸。”
江途冷眼看他:“你还敢说?”
江路咳了声,挠挠头:“这有什么……你们都被写成一本书了,我身边的人还有我直播间的粉丝基本都看过,我还听说有人想要买影视版权,林佳语一直没答应呢,我估计她就是不敢卖,怕你骂。”
《等星星》这本书大热,很多影视公司寻来,想要购买版权。
虽然祝星遥已经说过,这本书随林佳语处置,但林佳语还是很顾虑,她只答应了出版编辑的合作,影视公司开的价格很诱惑,她也拒绝了。
江途皱眉:“你也看了?”
“看了。”江路笑了一下,又哼了声,“林佳语真没眼光,陆霁有什么好暗恋的。”
江途不置可否:“这是她的事情。”
林佳语没答应卖影视版权,不止是顾虑他,还顾虑陆霁。
厨房里传来炖排骨的香味儿,江路想了想,说:“嫂子最近在国外演出吧?妈一直不好意思说,她想让你有时间带嫂子回来吃顿饭,上次演奏会就在观众席上看着,都没说上话。”
舒娴惦记这件事很久了,她跟江途关系紧张,不敢直说。
江途沉默了一下,想起祝星遥说的话,“过段时间吧。”
晚上八点,江途起身离开,他开车去了一趟人民医院。
江途去迪拜的前一天,来医院看过丁巷,他一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医院的护士好像都认识他了,他一来,就有小护士对他笑。病房里,丁巷还在跟妻子贫嘴,就有护士推开门,笑着说了声:“哎,你朋友又来看你了。”
丁巷问:“谁啊?”
小护士说:“长得最帅的那个,《等星星》男主角啊!”
江途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皱了一下眉。丁巷一看,感动坏了,“途哥!你怎么又来看我了啊!”
江途手上空空,他没带什么东西,说:“顺路,来看看。”
丁巷妻子赶紧给他拉了一张椅子,笑着问:“星星呢?”
“还在迪拜,明天晚上回来。”江途对她点了一下头。
丁巷想起上一次江途说的话,他笑道:“我最近恢复得特别好,途哥你就放心吧,下个月你生日要求婚的事,我肯定能好好帮忙。”
江途坐下,看向手臂上还绑着夹板的丁巷:“求婚的事先不着急,再等等吧。”
丁巷啊了声:“为什么?”
“再等一等,不着急。”
祝星遥害怕怀孕害怕生孩子,江途觉得她可能没做好结婚的准备,他不确定现在求婚会不会对她造成心理压力,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再等一等,也没关系。
两个人在一起,结婚还是恋爱,都一样。
晚上十点,江途走进超市,买了点日用品和几瓶祝星遥喜欢喝的豆奶,他站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前,面无表情地拿起一盒看了一下,又放下,换了个型号。
他提着东西上楼,按了密码打开门。
客厅窗帘敞开着,城市的霓虹微弱地透进来,江途感觉家里有些异样,他按开灯,低头看见旁边一双棕色的短靴,带着小高跟。
他前些天在迪拜看见祝星遥穿过的那双。
江途愣了一下,他抬头扫一眼空荡荡的客厅,餐桌上放着一个粉色的保温瓶,也是祝星遥的。
江途把东西放在玄关柜上,走向主卧。
卧室的门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昏暗的光,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开了空调,空气温热。床上鼓起的那一块动了动,她发丝凌乱地爬起来,身上穿着是他的睡衣,领口有些大,她白皙精致的锁骨全露出来了。
江途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她,有一丝不确定。
祝星遥睡眼惺忪,抱着被子,轻声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江途走到床边,他嗓音有些哑,修长的手指把她嘴边的发丝撩到她耳后,“怎么不告诉我?”
祝星遥抬头,跪坐在床上勾住他的脖子,江途配合地弯腰,她答非所问:“途哥,家门密码改一下吧,我一试就成功了。现在《等星星》这么火,里面我的生日和你的生日都写的清清楚楚,要是有人知道你家里的地址,跑来一试,就打开了怎么办?会进贼的,最好手机密码也改一下。”她看着他深沉漆黑的眼眸,突然有点紧张,声音也弱了,“我没有参加乐团的庆功宴,改了机票,提前回来了。”
她在飞机上很难睡着,没想到在他的被窝里却一下睡着了,从七点睡到十点。
“还有呢?”他低声问,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按着她的后脑勺。
祝星遥垂下睫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闭上眼睛:“没有了……”
下一秒,他低头吻上来,有些急躁。
祝星遥重心不稳,身体后倒,床头是实木的,他的手护着她,她没撞疼,只有一声砰响。江途低头看她,祝星遥红着脸睁开眼睛,她目光盈盈,抬手把他的眼镜拿下来。
江途重新吻上她,他的唇贴在她细嫩的脖子上,低低地问:“今晚不回去了?”
“嗯……”祝星途紧紧闭着眼,抱住他的背,小声说,“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
江途摸到她脖子上还戴着他送给她的项链,他摸到那个吊坠,“演出的时候戴的吗?”
“嗯……”祝星遥睁开眼睛,红着脸看了他一眼。
江途放开那个吊坠,撑起身体,“等我一下。”
他很快出去,祝星遥懵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们没有买必需品,她抱着被子坐起来,肩膀被深色的被子衬得冷白。没想到江途很快就进来了,她看到他手里拿的小盒子。
空调换气,嗡嗡嗡地响了一阵。
祝星遥很怕冷,江途家里没地暖,她就开了空调。现在,她有点后悔了,空气变得湿热厚重,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之前哭过,睫毛还是湿的,她睁开眼看江途,他眼底猩红,线条干净的脖子,连着紧咬着的下颚线,喉结随着喘息上下滑动。
祝星遥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觉得特别性感,忍不住伸手去摸,指尖全是汗水。
江途捧着她的脸,声音压抑着情潮:“星星,还难受吗?”
她还是疼的,但她不想让他忍。
于是,她摇摇头。
故作坚强的后果很严重,祝星遥脑袋第一次撞到实木床头的时候,她有一瞬间觉得,床可能要塌了。江途护着她的头,先是问她疼不疼,后来又说要换一张床,他抱她去洗澡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浴室,又说:“下次装一个浴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