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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在方家继续过安稳日子,就要抓住自家那位夫君的把柄。
可这把柄哪里来呢,她就不由地将目光投到了这个明叔身上。
位于京城西直门外的柳宅,这几日,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知情的都知道,这是柳宅的主人,新科会元公柳折眉在准备提亲的物件。
古代的人这点就是麻烦,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在婚约上,都坚持要走三媒六聘这个程序,柳折眉自然也心甘情愿走这个程序。
在这几日内,为了提防秦家老爹这个未来岳父改变主意,他做通了自家姑母的工作之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准备提亲礼物上去了。
“折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确定今日就要去提亲?”秦夫人看着摆了一院子的提亲礼物,心中百味纷杂,虽说她碍于现实,不得不同意自家侄儿的请求,可这心中总归还是有些疙瘩的,她也不知道就这样答应这门婚事,到底做的对不对,但却知道,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得罪了卫家的人。
她原本以为,卫大夫人心中既然不是很情愿自家小女儿与折眉的婚事,那作罢就作罢,却没想到,当卫大夫人知道自家侄儿要去别家提亲时,当时脸色就变了,觉得自家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先前闹出的动静伤了卫小姐的名节。
甚至在自己赔礼道歉后,还不依不饶,让她心中对那位卫小姐的好感也自动降低了许多,如果当日两家已经定下婚事,过了三媒六聘,那卫家指责自己,自己理亏在先,也无话可说。
可既然你们卫家不是很乐意,还对自家宝贝侄儿挑三拣四的,那怎么能怪得自己改变想法。这样的岳家,不要也罢。
可没有卫家,秦家这门婚事,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对秦家爹娘的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的,自家侄儿没有细说,她也没有详细询问,现在准备提亲去了,她反而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要是今日提亲也不顺利的话,该怎么办?
“姑母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柳折眉人逢喜事精神爽,俊秀的脸上也不像往日一样那样面无表情,无形间柔和了许多,偶尔唇角上弯,显示他的心情很不错。
“那就好,我们出门吧。”从椅子上站起来,秦夫人今日身上穿的是出门做客的礼服,为了不坐出褶皱来,她刚才一直坐的笔直,此时站起来后,还不忘查看身上的衣装是否得当。
他们姑侄二人还带着一位京城有名的冰人,以及抬着一些提亲的礼物,刚走出正厅,就见书童小铁子手中拿着一张帖子急急忙忙地从大门那边走了过来。
“公子,刚才门上有人送给您的帖子。”小铁子在柳折眉面前站定,恭敬地将手中略带几分华丽的帖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柳折眉顺手接过,打开帖子一看,却发现这帖子是一张宴会的邀请帖子。
只是这帖子虽然送到了他的手上,所要邀请的客人却不是他,而是自己即将去提亲的秦姑娘。
英国公府的孙小姐及笄宴,邀请秦姑娘参加。
他拿着帖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对方为何将给秦姑娘的帖子送到自己手中,难道英国公府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与秦姑娘的关系。
可就算如此,自己毕竟还没有去秦府提亲,现在从名义上来说,与秦姑娘还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方将帖子送到自己手中,是想暗示自己什么,还是纯粹想交好自己?
英国公府送来这个帖子,到底是想做什么,就算他知道勋贵们都是以英国公府为首,权势很大,可那又怎样,自己将来也只能成为文官中一员,英国公府的势力自己根本就借用不上,更别说,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现在就算是春闱会元,在这些勋贵眼中,也不过是个小人物,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那么,是为了什么,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秦姑娘是新任的东宫洗马,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交好太子殿下?
“折眉,谁家送来的帖子?”秦夫人看到自家侄儿接过这个那个帖子后,久久不说话,当下不由关心地开口问道。
“姑母,没什么,这帖子是送给秦姑娘的。”柳折眉闻言,回过神来道。
“哦,那应该送到秦府才是,怎么送咱家来了?”
“这个侄儿也不知,不过应该没什么恶意才是。”
“那就顺便送到秦府去吧。”秦夫人也没有再多加追问,实在是那位姓秦的姑娘早就挑战过她承受的底线了,现在她对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一切事情,都已经麻木了。
当下,提亲的队伍再一次起步了。
当柳折眉姑侄带着冰人离开柳宅后,这些下人们送走了主子,暗地里也不免小声地议论纷纷,对柳宅的这些下人们来说,大多数人知道,提亲的对象是秦韵后,都是乐观其成的,秦韵住在柳宅时,虽然有些神出鬼没,可对这些下人们的态度还是极其亲和的。
当下人的,都喜欢这种主子,而不是娶进门一个他们从来没见过,不知脾性的女子来。
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丫鬟夏儿,她这几日的心情很不爽,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夫人怎么就突然同意了这门婚事呢?难道她真的看不出那位秦姑娘身上的诡异之处吗?
可她再怎么想,也没用,她改变不了夫人和侄少爷的决定,对她自己的将来,她越发觉得渺茫起来。
秦府这边,唐婉和叶问暗地里查看了毒道人的毒经,那里虽然记载了一些解药的方子,
但也是人命关天,两位太医想要配好药还需要几日时间,就算配好药后,也不敢立刻用到秦家老爹身上,还需要做一些实验验证药效才成。
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一份希望。
小鱼儿这个小姑娘今日被秦韵放在家中,照料秦家老爹,每当秦家老爹剧烈的咳嗽时,她小小的嘴唇就紧紧地抿在了一起,也很少说话,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
秦家老爹倒是对这小姑娘的态度很好,他年轻时本就是一洒脱的大帅哥,如今,年龄大了,也算是个老帅哥,又有丰富的才华与气度,一般人见他,很难对他产生恶感。
至少秦夫人第一次见到秦家老爹时,就这个感觉。
作为文官之妻,她和天下所有的文官一样,对锦衣卫保持着一种戒慎的态度,她很难对那一类人产生良好的印象,原本,她是真怕自家侄儿未来的岳父,会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莽汉,如今看来,显然不是,只是对方的身体显然很不好。
“这位夫人与柳公子今日是前来提亲的?”秦家老爹今日并没有出门,所以,柳折眉一行上门时,并没有扑空。在秦夫人打量他时,他何尝不是再打量对方。
对柳折眉这个有可能做他未来女婿的人,他心中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当日,在他觉得自己身中秘药,别无选择的情形下,他提出了十日之约,依照他的了解,这位秦夫人在自家侄儿的婚事上,还是极其固执的,可现在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上门提亲了。
“夫人请喝茶。”秦府并没有多少下人,也没有女主人,所以待客时,唐婉作为秦府的女眷就不得不待客。
其实,按照大家规矩,这种儿女的婚事,两家的男主子是很少插手的,一般都是当家女主人私下里详谈,最后做主的。可秦家这种特殊的状况,虽说有唐婉这个女眷,可唐婉只是小辈,又和秦韵没有直系的血缘关系,根本就没资格做主,秦家老爹就只好亲自出面与秦夫人详谈。
“正是,柳公子与秦姑娘郎才女貌,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望秦老爷予以成全。”冰人见状,这时马上开口了。
这位冰人年纪并不大,可却是京城最有名的官媒之一,她的装扮并不像那些普通的媒婆,穿的夸张艳俗,打扮反而很庄重大方,就是与秦夫人相比,也是胜过几分的。
柳折眉之所以找到这个冰人头上,是因为这位王冰人做媒的成功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在过去的五年内,她平均每年要做六十对媒,相当于五天就成就一门婚事,想想,这是多逆天的存在。
所以,她在冰人圈中的名声很大,也很好,不仅如此,这位王冰人的出身也很请贵,她还是一位二品诰命夫人,当年弘治帝成亲时,她就曾经作为礼宾出席过。
正因为王冰人有这样的背一景,请她出面做媒,并不是你身份高,或者有钱就能请的动的。柳折眉之所以请这位王冰人做媒,也是看在对方的陈功率百分之百的份上。
在此之前,他就好好地研究过这位冰人的喜好,得知对方的棋艺特别高超,在京城开了一家棋社,他棋艺虽然也同样不俗,但最终在对方手中,也不过胜了半子。
虽然只胜了半子,也算是胜了,要知那时,春闱刚刚结束,柳折眉是否能够得中,还是未知数,尽管如此,对方还是给了替他做媒的承诺。
秦家老爹作为锦衣卫的三大密探头子之一,这时也认出了这位有名的王冰人,心下还是满意的,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站在秦夫人身后的柳折眉身子一晃,就这么硬生生地栽倒在地了。
☆、018,折眉中毒,如何选择
柳折眉在倒地之前,是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至少大厅内的其他人跟秦家老爹一样,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家老爹这样的人脸色也不由地变了,刚要开口的话也戛然而止,倒是目光直直地盯向柳折眉倒地的地方。
柳折眉倒下时,身子碰到坐在他面前秦夫人的座椅,倒地之后,身子的一半又从椅子右边露了出来,这等响动,让秦夫人不自觉地侧首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的脸色蓦地变了,甚至都顾不上贵妇人的仪态,当即就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然后回首蹲在自家侄儿身边急声唤道:“折眉,折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姑妈,你醒醒好不好。”
这突然的变故,让整个大厅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实在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当场的人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现在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如果是个不太相干的人,依照秦家老爹的专业水准,可能马上就反应过来,可这时,秦家老爹心中却是思绪大乱,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难不成这个柳直,身上有什么隐疾不成,否则的话,怎么好端端的就昏倒在地了呢?
倒是王冰人这个做媒的最先回过神来,她在过往做媒的过程中,曾经经历过各种意外,尤其是在提亲和成亲的过程中,也经常有各种突发意外出现,早就锻炼出了比较强壮的心脏,这时见状,马上喊道:“先掐人中试试。”
秦夫人这时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就去掐柳折眉的人中,可掐了片刻,柳折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长长的眼睫毛掩盖住了他的眼眸,就是迟迟不愿睁开。
“婉儿,快,快去西院将王太医请来。”秦家老爹见状,这时终于将他心头所有的杂念先抛开,吩咐唐婉道。
“好的,师父。”唐婉马上应道,就快步出了前厅。
因为要给秦家老爹配置解药,这几日,王太医一直住在秦府,一般人突然昏倒,只要掐人中,都会受到刺激,清醒过来,可现在看这柳直的样子,掐上也没反应,正好王太医就在府中,提亲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还是让王太医给这个柳直顺便做个全身检查吧。
发生了这等变故,现在再谈论婚事,都变得有些不合乎时宜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投在了柳折眉身上。
要说现场那个人最心急如焚,自然是非秦夫人莫属了,她几乎是死命地已经顾不上自家侄儿能不能受的住痛,还在掐着柳折眉的人中穴,心中同时快速思考,自家侄儿到底是怎么了,早晨出门时,还好端端的,这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进了秦府后,更是没有什么异常,这好端端的,怎么说昏倒就昏倒呢?
好在她掐人中时,还能感觉到自家侄儿鼻子发出的呼吸声,让她烦躁的心情稍微平息了一些,既然掐上不顶用,只能焦急地等待大夫的到来。
折眉,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呀,要是你又有了意外,让姑母情何以堪?
“夫人,您快看,侄少爷的脸色变了。”今日跟着秦夫人出门的妈妈,她就站在秦夫人的另一侧,位置要比柳折眉所站的位置错后两个身位,刚才柳折眉倒下时,她也跟着上前,蹲在秦夫人的身边,扶着秦夫人,这时她突然看到自家侄少爷的脸色有了变化,当家喊出声来。
这妈妈这么一喊,秦夫人也不由地将目光投到了自家侄儿的脸上,审视了片刻,她的脸色很快变地更加苍白了。
折眉的脸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说,柳折眉刚才倒下时,还是面色如玉的,可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原本那玉白的面色竟然慢慢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来。
金子放在其他地方,也许还有一定的美感,可此时人脸染上这等颜色,那可就大大破坏了柳折眉这张俊美怡然的脸。
就算没什么常识,秦夫人也知道事情更加不妙了,当下,几乎哭出声来,摇晃着柳折眉的身子哭喊道:“折眉,你快醒过来呀,你别吓姑母呀。”
“烦请秦夫人让开一些,让老夫看看。”秦家老爹这时早就坐不住了,当下也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了秦夫人她们蹲下的地方。
这时的秦家老爹已经顾不上其他礼节了。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意外了,他的医术虽然不怎么样,可好歹这些年,在锦衣卫中也算见过识广,刚才听到那妈妈的喊叫声后,他觉得事态越发严重了,就再也顾不上其他的礼节,亲自来查看。
在场的人都是女性,就秦家老爹这个男性,他这么一开口,秦夫人这时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合不合规矩了,一心全都放在自家昏倒在地的侄儿身上,这时,就算任何一根稻草,她都想抓住,就不由地让开了许多。
秦家老爹蹲下身子也查看了一番,心头同样很是震惊,以他的见识,也仍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如此奇怪的脸色,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一种病是这种症状,莫非是中毒?
“爷爷,这个哥哥看起来是中毒了。”就在秦家老爹心中各种思谋时,站在他身后的小鱼儿开口了。
小鱼儿这小丫头就是喜欢黏人,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没有安全感,秦韵进宫前,将她交给了秦家老爹,她基本就守在秦家老爹身边。
本来按照这时代的规矩,秦家老爹出面接待提亲的客人,她是不应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太合乎规矩,可对上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秦家老爹就想起自家的宝贝女儿小时候的样子,就不忍拒绝她的跟随了。
先前,她一直站在秦家老爹身后,打扮不像小姐,也不像丫鬟,虽然秦夫人的目光也曾从她脸上掠过,可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秦家老爹起身从座位上离开时,这小丫头也跟在了秦家老爹的身后,来到了昏倒的柳折眉身边,秦家老爹观察时,她也跟着额观察,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她这时却开口了。
说话间,她还从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了两根银针,在众人还为她的话愣神时,将两根针分别插到了柳折眉头上的两个穴道上。
在场的人并没有出声阻止她的行为,反而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这两根银针之上。
小鱼儿虽然年纪小,可她这一动手,很有高手风范,倒是真的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醒了,醒了,夫人,侄少爷醒了。”在小鱼儿用银针刺过,刚拔出银针后,那位妈妈就激动地叫喊起来。
柳折眉缓缓睁开眼来,他有一刹那的茫然,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可他马上想起了先前昏倒时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记得自己是来秦府提亲的,可现在为何众人都围着他,发生了何事?
“醒了就好,折眉,你哪里不舒服?”秦夫人原本看着小鱼儿的动作,觉得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有些失礼,可这时,见小鱼儿的银针下去,柳折眉竟然就清醒了过来,她当下就将心中那点不舒服抛在了脑后。
“姑母,我没事了。”柳折眉起身,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哪些不舒服,他刚才他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失去了知觉,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过,这让他对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怀疑。
比起早晨他提前出门时的心情来,此刻他的心情自然极度不好,原本他认为今日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之一,可在这样的日子,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昏倒了。
就在这时,唐婉也带着气喘吁吁的王太医赶到了。
唐婉心头也很关心柳折眉的性命,这倒不是说她对柳折眉有什么别样的情怀,不过是爱屋及乌的想法,是看在秦韵这个师姐的面子上,虽然才认识短短几日,可她对秦韵神奇的本事已经完全拜服。
既然这位新科会元公是自家师姐看重的人,师姐又进宫去了,她自然不希望对方在秦府发生什么意外。
为了早点将王太医请到前厅去,她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身上的锦衣卫飞鱼服几个翻飞,就到了西院王太医住的房间,看到王太医正在用小锤子捣药,她顺手捞过一边的药箱,拉了王太医的一只胳膊就要到前厅去。
“喂,喂,等下,你好歹告诉老夫发生了何事,老夫好有了准备。”王太医就算对秦家老爹这等锦衣卫头子并无太大的恶感,可心中仍有一丝忌惮,不敢过分得罪这些人,权当结个善缘吧,如果日后自己或者自己的亲朋古旧,撞到锦衣卫的手中,好歹还有几分人情可用。
所以,对唐婉如此失礼的行为也没有多加计较。只是他年纪大了,走的急了,到了前厅后,这棋还没喘匀呢。
好不容易喘过起来,看着前厅的这些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紧急状况,当下有些没好气地道:“急急地唤老夫来,到底出了何事?”就算他的耐性不错,可好歹是太医院有名的太医,不是那些乡下郎中,也是有些脾气的。
“太医,麻烦您帮我侄儿看诊一下,他身上到底中了何种毒药?”秦夫人看到自家侄儿在一个小姑娘的银针下醒了过来,正要发问,王太医这时就到了,比起小鱼儿这样一样小姑娘来,秦夫人信任的还是王太医这样上了年纪的大夫,当下也顾不上脸上的妆容由于流泪有些不整,当下就发问道。
秦夫人这一出声,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王太医闻言一愣,直觉地出声反问:“夫人的侄儿?”这时,他的目光也转移到了柳折眉的身上,如果不看柳折眉的脸的话,此时他清醒过来,外表与正常人无异。可他的脸上此时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让王太医想忽视也难。
中医一向讲究望闻问切,这望排在第一位,自然是极有道理的。
王太医这一望,自然也看出了柳折眉脸色的不对,这种症状,他以前也没见识过,他已经预料到这种病症恐怕又是另一个疑难病症,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开口道:“这位公子,将你的手伸出来,老夫先把把脉。”
柳折眉是何等心思的人,他也从周围人身上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妥,只是自己毕竟看不到自己的脸上去,所以,他的神情并没什么变化,闻言,还是配合地将手伸了出去。
王太医能成为太医院最有名的太医,倒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他很快就诊断出了柳折眉的脉象有些不对,如果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就是中了毒,可问题是,他一时半刻,也说不出准确的病因来。
就算想诊治,也不知从何下手。
于是,只好将目光投向小鱼儿道:“小鱼儿,你是从哪里看出这位大哥哥中毒的?”
毒道人既然是王太医的师兄,说起来,王太医与小鱼儿也是颇有渊源的,他这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面开口询问道。
可惜,小鱼儿根本不鸟王太医,她一声都不吭。
最后还是秦家老爹见状,柔声问道:“小鱼儿,这位大哥哥是对你韵儿姐姐很重要的一个人,你告诉爷爷,你是怎样看出这位大哥哥中毒了的?”
“大哥哥虽然脸上发黄,可两只眼角却发黑,一看就是中毒了。”别人的面子小鱼儿不给,可秦家老爹的面子她还是给的,秦家老爹话音一落,她就跟着开口了。
在场众人闻言,当即也将目光再次投到了柳折眉的脸上,果然,他的两只眼角有些发黑,嘴唇这时也有些发紫了。
唐婉见状,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到了小鱼儿带来的毒经,如果是真的中了毒,毒经上有解药的法子,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于是她也开口问道:“小鱼儿,这毒你可见过?”
结果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小鱼儿却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
王太医这时不得不再次开口道:“不瞒各位,老夫并不擅长解毒,如果这毒药暂时只出现这种症状,这位公子现在应该暂时无性命无忧,老夫会尽快研究解毒的法子,怕的是,时日一久,这毒还有其他的症状,到时,老夫未必能想出法子来,各位,还是请多想想其他法子才是,比如说,这位公子是在何时何地中的这种毒,对方为何要给这位公子下毒,目的是什么?如果能从下毒之人身上得到解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王太医话音一落,现场一时之间变的静默起来,各人都在皱眉思考。
尤其是秦夫人,她也想不到,一场提亲之旅,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莫非,真的像夏儿所说,这个秦姑娘是个不祥的女子,天生与自家侄儿八字相冲,否则,自家侄儿先前都好好的,这怎么突然间,就中毒了呢?
还是秦家本就不准备答应这门婚事,毒是秦家人下的?不,不,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如果秦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要折眉的命。
可如果不是秦家人,又是什么人呢?想到自从自家侄儿上京以来,经过各种怪事,她早就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莫非对方看着屡屡没有得手,又用了新的招数?
秦家老爹确信秦家人丁单薄,这些人都是信的过的,这柳直中毒应该不是在秦家中的毒,那么,会是什么人下的毒呢?对方针对的仅仅是柳直,还是自家的宝贝女儿?
哼,这一次,就算自己手下的锦衣卫密探倾巢而出,也不会放过下毒之人,对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那就要为自己的肆无忌惮付出代价。
“柳公子发生这种状况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请问秦夫人和秦大人,这门婚事还要继续吗?”一直充当旁观者的王冰人觉得现在事情走到这种程度,让她对柳折眉身上发生这种意外也感到惊讶和意外,可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她是冰人,今日出现在这里,是来提亲的,无论如何,这门亲事都要有一个结果才是。
私心里,她还是觉得这个新科会元公是个好的夫婿人选,即使她在此之前,还没有见过那位秦姑娘,不过想必也有对方的不俗之处,否则,普通男子都不会有一个当锦衣卫的老丈人,秦家人如果就这么放弃,让这门婚事有了新的变故,那未免就有点可惜了。可她同时也知道,天下的父母都是自私的,如果秦家父亲,应允了这门婚事,但柳会元却中毒出了意外,这传出去,自然对秦姑娘没有丝毫好处,她此刻心情也很复杂,并没有出言怂恿双方做出选择,最终还是要看双方的意见。
王冰人这句话出口,大厅中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了变化。
如果说最初,秦家老爹还存了选婿要多物色几个目标的想法,可通过锦衣卫对柳折眉全方位的观察后,他不得不承认,除了父母双亡这点外,这个柳直无论从才貌还是品行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
最主要的是他看到自家女儿在自己面前毫不忌讳地提起这个柳直,他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费劲心思过,他懂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也知道一个顽固的岳父有多么让人痛恨。
所以,他真的不想成为那个让人痛恨的岳父,更别说,自己先前自以为对女儿好,定下方家的那门婚事,却差点要了自家女儿的性命。
自从与自家宝贝女儿相见之后,对方家所做的一切产生了重大怀疑之后,他并没有马上找上门去方家算账,而是动用了隐藏在方家的锦衣卫坐探。
最近新传回来的消息显示,那位方大公子对自家女儿做的事,实在让他这个当爹的觉得不可饶恕,只是为了自家宝贝女儿以后的生活与名声,他不想也不能宣扬出去,特别是,女儿现在竟然变成了东宫詹事府洗马,身为太子少傅,名声也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