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听的哭笑不得,如果这些教众得逞了,她倒也会走的没有一点后患,可现在,她还要想办法摆脱这个右护法,这个右护法,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呢?
虽然心中腹诽不断,可她面上还是笑道:“还是霜儿姐姐最好,告知我一声,不如我现在就去见右护法,告诉他,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外人,与教中的其他弟兄不合,我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个吃闲饭的,昨日更是见了那等美丽的圣女姐姐,更加的自惭形秽,所以,才要想要很多很多的漂亮衣袍和首饰将自己打扮的和圣女姐姐一样。”
“额!”霜儿闻言,噎了一下,在她看来,这位村姑模样的姑娘也就这幅长相了,圣女据说可是教中第一美人,就算这姑娘再怎么打扮,恐怕也没有圣女的三分美丽吧。可偏偏这位姑娘说的煞有其事,让她差点都要相信了。
在她看来,这姑娘也就这样子了,右护法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很久以前,教中的人都以为圣女与右护法才是一对,后来,不知怎么地,两人突然就疏远起来,莫非,右护法并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位村姑秦姑娘,而是为了气圣女,故意这么做的。
一时之间,霜儿想到了各种可能,就连秦韵背着她,梳妆打扮完毕后,她都没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右护法起了没?”秦韵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回头却看到这个侍婢在发呆,当下伸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道。
“哦,回姑娘的话,右护法已经准备好轿子了,今日下山,您与他同乘一顶轿子。”霜儿回过神来道。
“什么吗,长着两条腿,干嘛要坐轿子?”秦韵当即咕哝道,且不说,两人同乘一轿这影响多么不好,就算是在轿子里,也增加了她逃跑的难度呀。
“这个,是右护法吩咐的,奴婢只是传话而已。”霜儿原本以为秦韵听了这个消息后悔恨高兴的,在她看来,一个村姑,恐怕是没有机会在平日里乘坐那等舒服宽敞的轿子的,如今有了这等机会,还不高兴地跳上天去,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好了,我知道了,吃完早膳我们就上路吗?”
“嗯,右护法请您在院中与他一起用早膳。”
“那好吧,今天早膳有没有昨晚吃的水晶轿子,这轿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轿子了。”秦韵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水晶轿子平日只是当晚膳或者宵夜来吃的,清早,一般吃的是水晶小笼包。”
“啊啊,那不都一样吗?反正都是用肉包的。”
霜儿已经懒得再与秦韵争论了。不会这位秦姑娘家穷到,分不清轿子和包子的地步了吧。
秦韵再一次无声地检视了一眼自己最后的伪装,确定没什么破绽时,她才踏出了院门,早膳果然是水晶小笼包,远远地就能闻到它的香气。
她觉得今日逃走时,说不定就要用到武力,这会不管怎么着,都要吃饱,当下发挥女汉子的本色,口中吃一个,筷子夹着一个,看盯着盘子里其他的。
再一次,让几位侍婢都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右护法大人,这时也不由地停下手中的筷子,就这么看着她的吃相。
等盘子里的包子大多数被她消灭干净时,对方才开口:“吃饱了没?”
“这么说,还有呀,那再给我一笼,带走路上吃。”秦韵打着饱嗝道。
“右护法,秦姑娘,这包子今日就做这么点,现在恐怕已经没了。”
“哦,这样呀。”秦韵满心失望。
“今日进京后,我带你去吃迎宾楼的水晶肘子。”右护法再次开口道。
“真的吗,比包子好吃?”
右护法已经懒得去接秦韵这种垃圾话了。
可秦韵刚才说那么多废话,其实就是在为自己不断地制造机会。
在她原本的逃跑计划上,又多了一个地方,会宾楼,对了,这个会宾楼不会是白莲教再去爱京城传递消息的重要据点吧?
两人吃完早善后,早有一定四人乘的大轿停在院子门口。
秦韵仔细一看,这轿子还不是普通轿子,它是一顶官轿,是专门给那些五六品小官乘坐的。
这右护法有这个胆子乘坐官轿,也不怕引人注目,还是他觉得真的无所谓?
秦韵假装扭捏围着这轿子转了一圈道:“我们两个人做一起不好吧,我还是与圣女姐姐坐在一起的好。”实则她是在观察,这轿子外边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如果不情愿,就跟着轿子走吧!”右护法根本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她只好装作委委屈屈的样子进了轿子。
这轿子的外边的图样虽然是官轿的样子,可内里却是另一番洞天,至少在秦韵看来,这舒适度还是很高的。
特别是外边抬轿子的四个大汉,抬起两个人来,竟然像如履平地一般,很是平稳,让她所担心的晕轿问题根本没有出现。
原本她还担心两人在轿子里大眼瞪小眼,可右护法好像要睡着了一样,坐在最后面,一直在闭目养神,而她则是故作好奇地这边看看,那边摸摸,一看都是第一次坐轿子的土包子。
那位白莲教圣女今日也一起进城,对方的锁乘坐的轿子就是普通大家闺秀们的素呢小轿,那几个侍婢可就没有秦韵这么好的待遇了,都是跟在轿子旁边的。
今日下山时,她才发现,在白莲教京师分坛的后山上还有一条直通山下的道路,只是这路上也设置了几个阵势,估计有人顺着这路上山,会永远也上不到山上,只能原地打转,被困死在此处。
而秦韵很想观察这个路径的真实情况,却碍于身份,不敢随意东张西望。
顺着这条路下山,明显快的多,他们大概在早晨八点多从山上出发,到了京城城门,也就十一点多的时间。
京师不愧是大明朝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个时候,城门大开,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偶尔也有守门的兵丁检查一些进城路人的路引。
由于右护法和自己所乘坐的这顶轿子是官轿的样式,前面还有一定的标示,所以并没有被兵丁盘查,就这样通过了城门。
进城之后,原本一直斜靠在轿子后面的右护法终于开口了:“去四诊阁。”
“是,大人。”外边四个抬轿子的轿夫回应道。
四诊阁,秦韵的脑子中很快转过这个地名,当初她为了查原身的身世,到了京城后,也去过四诊阁,四诊阁的东西都是不便宜的,莫非这位护法大人真的打算大出血,陪自己血拼一番。
可面上她还是一片懵懂道:“这个四珍阁从名字来看,难道是买宝贝的地方,可只有四件宝贝,未必能轮的上我们呀。”
沈浪这时越发懒得理会她的白痴话,他现在已经搞不清,这个村姑,到底有时候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是真的,倒也罢了,反正这个傻子也挺有趣的,可如果是假装的,那此女的心思恐怕就是深不可测了。他着力将对方留在身边,真的好吗?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京城四诊阁的总店门前,虽然秦韵也知道,在城南他们经过的地方,也有一家分店,可她已经看出这位右护法大人,选东西就是要选最好的。
这一行几人在四诊阁前面下轿,很快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实在是,比起右护法和圣女这对俊男美女来,秦韵那一身村姑打扮要有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这四诊阁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是京城最好的首饰集散地,来客非富即贵,绝对不包括秦韵这等村姑,要不是店内门口的伙计看到她是与优化发同乘一轿的,这时,恐怕早就轰人了。
秦韵做出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站在四诊阁门前,东瞄瞄,西瞄瞄,结果,她就看到了一个令她很是意外的人,此刻,柳折眉带着书童和丁一那个护卫,正脚步淡定地向四诊阁的方向而来。
莫非,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也要在这里打造首饰?
☆、099,谁的忌恨,当众携手(必看)
这世上有一种人,站在人群中,总有那么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柳折眉的到来,还是引起了四珍阁一些人的注意,看到他的第一眼,许多人心中产生的想法竟然是,这公子走错地方了吧,应该去隔壁街的墨香斋买文房四宝才对,怎么跑到这四珍阁来了。
“怎么,你看不上这里?”沈浪见秦韵久久地站在这四珍阁面前不进去,当下,拧着眉头带着几分挪揄道。
“那个,我看这个地方的东西应该很贵,我只要那些便宜的就好了,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真的没带银子,我们还是另选一家吧。”秦韵嫁妆期期艾艾地道,说话间,还无意识地后退。
结果,这一后退,就退到了来人的身上,就是柳折眉的身上。
“姑娘,你没事吧?”通过昨日和自家姑母的一番交谈,柳折眉就开始将心思放在了去秦家提亲的大事上。
要去提亲,除了平常必不可少的礼品之外,他还想要送秦韵一件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昨夜,他的书房亮了一夜的灯。
柳宅的人都以为他为了即将到来的殿试,在抓紧时间温习功课呢,谁知他是再画首饰样子。
绘画功底相当好的他,自然有非同寻常的审美眼光,他要画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样式,配上自家娘子那独一无二的气质和风采,
折腾了一夜之后,终于在天微微亮时,完成了。
他上床睡了两个时辰,起床用了午膳之后,就带着书童小铁子和丁一两人出门了。
在询问过下人,得知,京城最有名的铺子是四珍阁之后,他和沈浪抱着相同的想法,那就是,找地方总是要找最好的。
结果,就与秦韵在这四珍阁门前,不期而遇了。
柳折眉原本并没有留意秦韵这样一个平凡的村姑,倒是对站在四珍阁门前的沈浪多看了几眼,就像柳折眉很吸引人注意一样,沈浪同样也很引人注目。
特别是与沈浪在一起的还是秦韵这个村姑,那就更引人注目了。
可柳折眉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到心里去,直到这名村姑退到了他的身上。
“啊,我踩着你的脚了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秦韵抓住柳折眉扶住她的胳膊,一连声道,只是这次她说话时,却对对方眨了眨眼睛,还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是我。”
柳折眉本能地一愣,好在他平日一向是面上没有啥表情,能够掩饰自己情绪的,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来,而是不动声色地松开了秦韵的胳膊道:“还好,姑娘要留意,别再撞着人了。”
“你还要在这外边磨蹭多久,还是就打算这样空手回去?”沈浪隔着几人的距离看着,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过来,就想提着秦韵的领子,将她给提留进四珍阁内。
柳折眉实在表现的太淡定了,沈浪并没有多加怀疑,任他也想不到这个书生竟然和一个村姑是有关系的。
但他对柳折眉那副模样还是觉得有些不顺眼,当下不耐烦,上前揪人了。
柳折眉虽然表面淡定,可心中却很快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那位村姑给自己眨眼的眼神,他分外熟悉,更别说,她还用口型对自己打了一个招呼。
可这个招呼到底是啥意思呢?她怎么会打扮成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呢?她旁边的那个男子又是何人?
实在是她给他的暗示太少了,让他一时也抓不住重点。
不过,好在她进去的也是四珍阁,在四珍阁内,他再想方设法与她接触一番,才是正理。
秦韵其实刚才纯粹是给柳折眉打个招呼,其他的,她真没多想,也没想着,借柳折眉的手逃走,她对自己能在这地方逃跑,有相当的自信,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帮忙。
为何这样说呢,这还是要感谢四珍阁这等高级珠宝店,他们是将男女客一起分开的,有的地方女客能够上去,男客却不能上去。
这怎么看都给秦韵提供了最好的逃跑机会。
只是,现在要易容的话,手边已经没有多余的易容材料了,还好,她知道,这种大的珠宝店也不是只有一个门。
秦韵进了四珍阁的门之后,第一层是专门招待男客们的地方,二楼则是专门招待女客的地方。
沈浪和柳折眉他们这些男客都留在了楼下,秦韵还有几位女眷们被四珍阁的一位女掌柜请到了楼上。
也不知那位白莲教的圣女心中存着什么心思,她也来逛珠宝店,只是先一步上了二楼,人家大概是不屑于和她这位村姑为伍的。
这四珍阁的女眷们多半都是身份不低之人,所以,在楼上还专门给她们准备了小的单间。如果谁家看上了好的首饰头面还有一些衣物什么的,可以让这四珍阁的伙计专门给送到单间去,让对方试戴。
尽管秦韵现在是个村姑,从哪一点上都看不出她买得起这里的珠宝,可是,这四珍阁能成为京城名店,伙计们也不全是那种势利眼的。
在秦韵进了一个单间之后,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女伙计就进了单间道:“这位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你们店西边柜台上的那套带蓝宝石的头面不错,要价一百五十两?”
“姑娘果然好眼力,那套头面是我们店中师傅上月才画出的新图样,所用的金子,蓝宝石都是上好的。”
“嗯,这里有两百两银票,先放你这里,你将那头面给我拿进来。看你的身形与本姑娘的差不多,你看着给本姑娘拿一套二十两左右新的衣衫鞋袜来,再给本姑娘准备一盆清水过来,这剩下的银票就归你了。记住,我想装扮好了,给别人一个惊喜,你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否则,这五十两银子,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小的明白,姑娘请稍等。”这女伙计初听,还有些不敢相信,但看秦韵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没想到这个村姑才是真正出手大方的人,自己今日的运气真不错。将手中的银票收好之后,她恭敬地道。
别小看这五十两银子,就京城这消费水平,五十两对小户小家来说,也可以养活一大家子半年,除去衣服的二十两,还有三十两,对一个一月只有二两纹银的伙计来说,这三十两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秦韵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伙计时,就觉得对方是属于这种能被自己收买的人。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收买,在四珍阁这个地方,那些女眷们对伙计们服务态度感到满意的时候,也通常会给她们一些打赏的,但一般最多就是十两银子的打赏,像秦韵这种一出手就三十两的很少见。
这四珍阁里除了首饰,还经营一些成衣,这是秦韵第一眼看到那些成衣时,就酝酿的计划。
她也不打算狼狈地如丧家之犬逃走,而是打算将自己脸上所有的伪装洗干净,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离开。
她相信这个伙计不会节外生枝的,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在对自己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形下,正常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果然,不一会,那个女伙计,就将她所要的东西,全送进了这个单间。
包括她要的一身衣裙,还别说,这四珍阁伙计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女伙计送来的衣裙还真配那套首饰头面。
秦韵接过这些东西后,再次开口道:“你现在就出去,以后发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要管,如果有人询问本姑娘去了何处,你只要回答,我已经买了头面离开就好,其他的,不要多说,也没有必要多说,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这女伙计这时也看出秦韵哪里像个村姑了,谁家的村姑有这等气势,她虽然觉得这位姑娘的吩咐有些奇怪,但想着,对方是真的付了银票,拿了东西,至于对方去哪,本就不是她们四珍阁能管的。
“好,你出去吧。”
秦韵上了二楼后,柳折眉待在一搂,心中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他最后想想,如果真的出了事,需要自己帮忙的话,秦姑娘一定会给自己暗示的,自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两人之间的婚事敲定。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特意嘱咐书童小铁子留意刚才那位碰撞了自己的姑娘,说是那位姑娘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一会要记得还给对方。
小铁子有些疑惑,先前在门口时,他可是一直跟着自家少爷的,根本就没见到自家少爷捡到什么东西,可既然自家少爷吩咐了,他也没有再多加追问。
柳折眉之所以交代小铁子盯着秦韵,而不是沈浪,是因为他也一眼看出沈浪,并不是普通人,如果让小铁子盯着的话,必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心,那样反而不好了。
四珍阁的一搂摆出来的货物其实与二楼并无什么大的差别。
唯一的区别是,男女有别,女眷上二楼,男宾在一搂。
柳折眉四处走动地看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自己亲自画的头面是最好的,当下唤过下面的那位伙计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在下有事要与他商谈。”
“这位公子,我们四珍阁的头面在京城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那伙计原本还要滔滔不绝地继续解说,却被柳折眉打断了话头。
“这位公子,不是小的不愿请我们掌柜过来,是我们掌柜,正在接待贵客。”那伙计有些为难地道。
“贵客?”柳折眉重重地加重了这两个字,分明是再说,难道其他客人不是贵客吗?
这伙计苦着脸,正要解释时,眼睛一亮道:“这位公子,我们掌柜的出来了,小的这就去帮您请,您稍候。”
原来这时,那掌柜的正陪着一位贵公子从一搂顶头的房间走了出来。
那位贵公子大概二十来岁,从对方的穿着打扮来判断,柳折眉心道,难怪这活计说是贵客呢,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一位公府世子。
这时,那伙计已经迎上前对掌柜的解说了几句,那掌柜的和那位贵公子一起向柳折眉的方向看来,那位贵公子竟然还低声说了一句:“原来是柳会元,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贵客了。”
英国公府自从靖难以来,一直是京城勋贵们的代表,大明朝的勋贵们也是一群很奇怪的人,国家政事基本都被文官把持了,他们主要把持的是军队,在平日太平无事时,他们这些勋贵们就坐在功劳簿上享福,可如果有了战事,他们就必须要上战场。
虽说他们平日不太关心朝堂的政事,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不关心,只是对文官们之间的争斗,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但决不能将这些勋贵们当傻瓜,只要大明的江山不倒,他们都会永享富贵,为了永享富贵,他们必然更关心大明的江山。
这家四珍阁能在京城有这么大的名气,是因为它背后的主子就是没有人能惹的起的英国公府。
英国公世子之所以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再有半月,恰好就是英国公府大小姐的及笄宴,英国公世子今日亲自前来为自家妹妹挑选一件及笄宴上由他这个当兄长的亲自佩戴的首饰。
可掌柜的将店内最好的都送上来让他挑选,他也不曾找到一件满意的,这时,恰好看到了柳折眉。
大明历史上还没有像柳折眉这样,春闱考了第一名,却在刑部大牢住了几日,还惊动了大明朝所有参与审判的机构,要是英国公世子还不认识他这个人的话,那英国公府距离完蛋也不远了。
对这位新科会元的传言很多,英国公府的大小姐既然已经要及笄了,那选婿同样也是一件大事,这柳会元也算是榜上有名的,可只是听说与卫家的婚事已经有了点眉目,英国公就没有轻举妄动。
虽说文武殊途,可作为当日在刑部大堂外观审的一员,英国公世子第一眼见到这个柳直,就觉得这个柳直绝不是池中之物。
说不定他日,就要同朝为官,这会他倒好奇,虽说这四珍阁的东西,自己没挑到满意的,难不成这柳直的目光也高过常人,所以,当下也跟着掌柜一起走了过去。
“掌柜的,打造这样一套首饰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多少银钱?”柳折眉的心在秦韵身上,也没有多加啰嗦,从怀中拿出自己画好的图纸,递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道。
那掌柜的看出自家世子爷对柳折眉的态度不一般,再说珍宝阁也会专门替人定制一些首饰,所以就顺手接过了图纸,然后上下一打量,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人们都说,美好的饰物往往都是灵魂的,柳折眉这套首饰倾注了他对秦韵的感情,这套图样自然就充满了灵性,像四珍阁掌柜这等行家一眼看过去,就迷上了。
“会元公的这幅图样甚是别致,在下也很喜欢,不知能否割爱。”英国公世子原本也是存了几分好奇心,不由用眼睛瞄了几下,结果,也被吸引住了,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
“这幅图样乃是在下亲自绘来用来提亲用的,实在不能让给兄台,还请兄台见谅。”
二楼,女伙计退出去之后,秦韵很快除去了面上的伪装,又很快地换上了新的裙装,将自己的村姑装扮全部给收了起来,然后手一伸,打开这单间的窗户,扔到了外边狭窄的巷道里。
对她这种专业人士来说,换装的速度绝对是杠杠的,接着,她很快将自己的头发用这单间内备用的梳子将长发挽好,再将那头面戴到了头上。
当初选择这套头面倒不是仅仅为了逃走,而是她觉得这套头面真心不错,很适合自己,结果,戴上后,她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提起来了。
此时的她用的是自己现在的这幅真面目,那样子自然是极美的,梳妆打扮之后,她对着镜子又再次检视了一番,确定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后,才跨出了单间的门。
她跨出这单间的门之后,向前走了几步,正好与那位白莲教圣女带来的一位侍婢打了一个正面。
不仅这位侍婢的目光投到了秦韵的身上,就连其他看到她的人,也不由地停足瞩目。
可惜,就算秦韵从这位侍婢身前经过,对方也绝对不会认出她是那个挫挫的村姑来。
倒是那些大家家眷们心中疑惑,这姑娘是何人,看起来容貌气质都是上乘,这出门时,身边怎么不让丫鬟婆子跟着。
倒是二楼南边的一位少妇盯视着秦韵的身影,酸酸地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世子爷的那个远房表妹,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不费功夫,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头上的那套首饰头面,怎么也值个一百两银子,不会花费的是那个姓柳的银子吧?”
这个少妇不是别人,正是晋王世子妃奶娘的那个女儿,当初,太原府锦衣卫百户苏南就是搭上她的线,送了她几百两银子,想让她怂恿晋王世子妃出手对付秦韵。
却没想到,晋王世子妃在秦韵的面前也没占了上风,反而,让秦韵给弄的很狼狈。
原本,秦韵真的跟晋王世子没有什么暧昧关系,也不过是受柳折眉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可晋王世子妃却不会这么想。
即使秦韵走了,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只是藩王没有宣召,是不能随意进京的,作为藩王的家眷,她同样也不能随意进京,最后,还是这位奶娘的女儿,她的夫君在山西道是一个六品通判,这次三年任期满了,要进京要去吏部待选,这奶娘的女儿就跟着自家夫君一起进京了。
进京前,这奶娘的女儿就得到了晋王世子妃的重要指示,要查清秦韵的落脚之处,如果在京城女眷的上流社会中见到秦韵这号人,一定要不遗余力地破坏秦韵的名声。
反正晋王世子妃是给秦韵记下了,她们这种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而是觉得别人什么都应该受她们摆布才对。
对晋王世子妃奶娘的女儿这等小人物,原本就不会太放在秦韵的心中,更别说,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秦韵觉得自己离开晋王府别院时,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却没想着,她现在还被人惦记着呢?
可就算秦韵知道了有白氏这号人又怎样,她同样不会放在心上,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对手。
秦韵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没有任何遮掩地地走下了二楼。
她的姿态比一位公主还像公主,优雅,高贵,气质非凡。
而楼下的男宾们,有人这时恰好抬起头来,正好就看到了秦韵从楼梯走下,当即,忍不住瞪大了眼,就这么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心中则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