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高升哟,禄位高升哟——!”外边抬轿的轿夫们带着一定的曲调喊了三遍,一遍比一遍的调子高,声音大一些,十六个壮汉的声音很洪亮,盖过了喜乐声。轿子终于被稳稳地抬了起来。
轿子走的并不慢,这是枯蝶的感觉,虽然从时间上来看,现在应该是清晨九点多钟。
轿子在进入城门时停了几分钟,然后又是继续前行,这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枯蝶这身子实在有些弱,她就坐在轿子里小眯了一会。
大概又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轿子终于落地了,从震天响的爆竹声中,她猜到,可能到了裴府。
外边有人唱道:“新郎官踢轿门。”枯蝶有些好奇怎么踢轿门,就将喜帕撩起了一角,向外看去,只见,轿帘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荡了一下,然后一双绣着金丝的男靴出现在她面前,那男靴踢过后并没有退出去,而是停在那里。
“小姐,踢呀!”轿外再次传来晨曦的提点声。
原来还要互踢呀,枯蝶醒悟,才伸出自己的小脚去踢那双靴子,心中多少动了几分捉弄的心思,虽然现在她没有内力,但前世脚上的功夫还是有一刷子的,当下故意使了大的力道,将脚落低了一些,再向上一勾,想看看,裴奕涵会不会在单脚独立时,身子向后晃上一晃,出个小丑!
枯蝶也不知道,为何每次想到裴奕涵那张酷哥脸,她就多了几分恶趣味,想捉弄对方。她这也算享受工作的乐趣吧!
可等她踢到那脚上时,对方却纹丝不动,反而,这薄软的绣鞋头不顶事,用的力太大,让自己的脚趾头发疼,真是自作孽活受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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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拜堂成亲(中)
下轿之后,不再是喜婆背着她了,换成了裴奕涵,这裴奕涵的背很宽,趴在他的身上感觉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被背着过了两道门,裴奕涵将她放了下来。
然后喜婆在边上又说着什么吉利话,用一根中间挽着大红花的金丝红绸将两人携了起来,一人拉着一边,喜婆扶着她想进走去,还不断地提示,什么跨火盆之类的礼节。
应该到了拜堂的地方。
有专门的司仪喊道:“一拜天地。”枯蝶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身旁的喜婆压了下去,然后是“二拜高堂。”盖着厚重的喜帕,看不清那高堂上坐的人是怎样的,只看到几双华丽高贵的鞋子。
幸亏昨日,晨曦和红裳演示了一些礼节,虽然当时,她口中道,有些记得不太清楚了,让她们做着她再看看,但基本的动作还是记在了心里,在这一点上,枯蝶天生的模仿力很强,模仿别人才能掩饰自己,这是枯叶蝴蝶的本能。所以,下跪的姿势虽然僵硬,但基本上还算没出什么意外。
但夫妻对拜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头还是离的太近了,碰了一下。
拜堂结束后,他们夫妻两就被几个喜婆簇拥着到了他们的新房内,反正那新房距离拜堂的地方也不近,这从她们搀扶着她走路用的时间可以判断的出,这时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了吧,枯蝶觉得肚子有点饿。
进了新房之后,喜婆将她搀扶着坐在了喜床之上。稍等了片刻,就在旁边唱到:“缘定三生。”枯蝶心道,这是什么礼节?
只觉得面前红色的喜帕抖动了几下,最后才揭了起来,喜婆又喊了一声:“称心如意。”
枯蝶的目光对上裴奕涵的目光,却觉得他的眼眸如深潭一样,紧锁着她的脸,没有了初见时的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专注,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接下来,就是给房内人发红包的过程,有许多穿着富贵的小家伙,也不知是哪一房的小孩子,乖巧的一阵婶娘的乱叫。
裴奕涵则暂时离去了,要到前面去支应宾客。
新房里来了许多女眷,各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姿色很上乘的,年龄大一点的大概三四十岁,年龄小一点的看起来就十五六,十七八的样子。
这些人脸上妆容得体,朱环翠绕,长裙曳地,大多一派雍容华贵,还真是标准的高门贵妇模样,各个都面带笑容,却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枯蝶摸不清这些亲眷都是些什么人,又要装新娘子的矜持模样,不能询问一边侍候的红裳,和绿裳。所以,只一副羞答答的表情,不动丝毫神色。
“她四婶,你瞧瞧,这模样,不亏是老祖宗选的。”其中一个稍微富态一点的中年美妇拉着一个高瘦的稍微长的有点异国风调的美妇道。
“那是,这次,老祖宗总算选对了人,这个一看就是有福气的。”那异国风调的美妇笑起来,嘴巴有些大,但眼角还是带了几分笑意。
“老五媳妇,别把你四婶说的话放在心上。”一个身材娇小圆润的美妇在一边拉着一个年轻的少妇道。
那少妇看向她的目光好似带了点敌意,枯蝶心下就多关注了那少妇一眼,听称呼,应该是裴奕涵的弟媳之流吧。
“六婶娘,人家自然是有福气的,好歹父亲是救过大伯的,要不然——”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却被另一个相貌端庄的美妇用眼神制止了。
枯蝶仍不胜娇羞地低着头,就是不吭声,只是将几人的容貌就说过的话记在了脑子里。不远处,有一个相貌清瘦,但姿色脱俗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妇人,看向她的目光,神色有些复杂,让她在心中也多留意了几分。
好在这些人没说多长时间,就进来一个穿着喜庆的丫鬟道:“太夫人吩咐,让几位夫人去前面的席面招待各府来的夫人,诰命们。”
这些人当即走了个一干二净。
“大少奶奶,五少奶奶刚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四夫人本就说的是大实话,您是有福气的。”房间内没有了外人,就剩下晨曦,晚照,红裳,绿裳四个丫鬟,还有两个喜婆。绿裳马上上前一步道。
“哦,怎么说?”
“那五少奶奶的堂姐先前也曾许给大少爷,只是没有过门,就去了。”
“哦,这样呀。”枯蝶闻言,也没往心里去,这些明面上给人刀子的人一般都没多少城府,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迁怒,就有点可笑了。
“刚来的,有二夫人,三夫人,三夫人是五少奶奶的婆母,还有四夫人,六夫人,七夫人,还有九少奶奶,三姑奶奶,五姑奶奶。”
“刚才那个站在最右侧的是谁?”枯蝶当然知道刚新房里涌满了人,也不急在这一时都记住,打断了绿裳的话,她对刚才那个举止脱俗的有点好奇。
“哦,大少奶奶说的是七夫人呀,本来这种喜事,她一般是不参加的,没想到今个倒也出来了。”
“这是为何?”
“七夫人刚进门,七老爷就去世了,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过日子。”
“这样呀。你们也别站着了,累了一天了,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吧。”枯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许,当新娘子的自己让七夫人想起了许多年前和七老爷成亲的境况。
坐在这喜床上,枯蝶突然想起先前忘记的一个问题,这拜堂了,不是就要洞房了吗?
她难道要真的让裴奕涵吃干摸净不成?
即使没有古代女人那三贞九烈的观念,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呀。
这里,有没那盅高科技生产出来的幻药,只需在对方明早醒来时做个假现场就成。
要不,到时候和裴奕涵谈判吧!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开始进行撒帐等礼节,每做一件事情都有一个讲究,枯蝶承认自己也开了一个眼界。最后,终于到了行合卺之礼:即喝交杯酒这一出上。
裴奕涵再次进了新房,身上带着些酒气,脸色有些微红。
喝交杯酒的酒盅被装饰过,他们一人握了一只,裴奕涵拿起自己手中的那只先抿了一口,然后等在那里。
“大少奶奶,这酒你也要先喝一半。”喜婆在旁边提示道。
“额。”枯蝶依言也抿了一下。
“交杯。”裴奕涵自动用手臂缠上了她的手臂,将他手中的酒送到了她的唇前,低下去去喝她的那盅酒。
枯蝶也将自己面前的那盅酒吃了下去。哪有人结婚的时候,还板着脸呢?枯蝶喝完那盅酒后,伸出小舌在唇边舔了几舔,那目光也带了盈盈的春意。
“都退下。”裴奕涵转身,挡住了她的身子,吩咐道。
那些喜婆本来还有些踌躇,礼节还没完呢?可对上裴奕涵的目光,也没有人敢多嘴一句,都退了出去,江门掩上了。
屋内没人了,裴奕涵一个转身,一只手就将枯蝶的下巴抬起,带着酒味的唇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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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拜堂成亲(下)
没想到裴奕涵突然间有如此激情的反应,枯蝶一愣,今个是洞房花烛夜,说不定外边就有人在等着听墙角呢?她总不能与他在洞房大打出手吧。
他身上的气味虽然带着些酒味,但并不难闻,放在下颌的手有一股灼烫着皮肤的热力。
他的吻有些霸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带点小小的惩罚。
靠在他的胸前,她再一次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娇弱。虽有点故作矜持的挣扎,但对他也是不痛不痒。
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放肆起来,扣到了她的胸前。
不会现在真的就失身吧,就在两人如此旖旎的氛围中,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可能由于隔的距离并不远,在这夜晚听起来分外的清晰。
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声,将两人之间的暧昧瞬间打断。
枯蝶有些好奇,外边发生了何事,抬目向裴奕涵看去,这人的眼眸仍锁在她的身上,好像没有听到什么似的。
反而,伸手将她的发髻慢慢地解开,最后,让所有的头发披落下来,接着,拿起挂在墙壁上,他送给她的那把小匕首,弧线优美的一划,将他垂下的长发削掉了一撮,又抬手将她的发丝也削了一撮。
然后,将两人的发丝相互打了一个结,然后装入了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上,收到了怀里,这是合髻礼吗?
据说只有正妻才能享受这个礼节,比圆房礼还要重要,永结同心是吗?可惜在这样一个男女不平等,三妻四妾的时代,永结同心,相伴一生,就显得有点讽刺了。
据说有些地方行这种礼时,是在睡觉前将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
最早看到这种记载时,枯蝶就觉得有些可笑,将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恐怕圆房发生关系时,很不舒服吧,一直想到互相牵扯的头发,哪里还有什么快感而言。
裴奕涵有条不紊地做完了这一切,将她的抱起来,放在了喜床上。
“我们——”枯蝶还在思索,怎么先解决今晚的圆房问题,这床上就铺着一发白绢呢,白痴都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你身子太弱,不适合现在就受孕,我下次回府再要。”
枯蝶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呢,裴奕涵竟然自己提出了解决方案。这样也好,她当初没有逃婚,是想知道谁一直要对他们两个不利,对于成为他的妻子并不抱有几分真心,不想因为男人的需要跟他针锋相对,那样他们之间的内耗就郁闷,如果谈得上结成同盟对待外敌呢?
两人都着了内衣躺在床上,片刻后,枯蝶觉得这样躺着似乎有点无聊,虽然身体上不能尽妻子的义务,言语上她不介意多动动嘴皮子:“要去哪里?”
“边疆的战事大概需要三五个月结束吧。”沉默片刻,他再次开口。
“哦。”这样的分离算不算是好事呢,他不在,也许还方便她在府里做一些手脚,探听一些消息。
“我等你回来。”片刻后,枯蝶挤出这一句话,觉得还是扮演扮演贤妻好了,她虽不知道边境现在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古今中外的战争都是很残酷的,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人力起决定作用,不像现在,武器也很重要。
对裴奕涵,她没有什么恶感,即使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也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她对当寡妇。没有太大的兴趣。
下一刻,却被他捞进了怀里,将她的身子固定在他的身侧。脸贴在了他的胸侧。
“以后这房内的一切都交给你做主,希望,我下次回府时,你还好端端的活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裴奕涵用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水润的脸上抚摸。
语调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沉重,她心中还是一乱,想起前世每次执行任务时,养父都会说一句话:“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仍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叫爸爸。”
想到这里,她自从穿越以来,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她永远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虽然是个孤儿,职业又是那么特殊,但是养父给她的爱并不比别人少,所以,她也算是在爱中长大的,这让她除了对敌人残酷之外,对自己人心中就多了感恩和慈悲。是非善恶她分的很清楚。不会为了自保,变得恶毒起来。
“你怕了吗?怎么哭了?”他的指腹轻轻地抹过她的脸颊,心道,她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小了他足足十岁,他是不是对她的期望太高了,或者是,她舍不得他离开?
裴奕涵的话让枯蝶很快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带点娇嗔道:“就算我想成仙,也要看天上的神仙收不收了。”
可不是么,上次死了,结果穿越了,明显的是人家神仙不要她呀。不过裴奕涵这么说,就说明他对府中的一些事情是知道的,那个一直想要她命的人也许就藏在这里。
“那就好,我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你,有些让你为难的事情也可以推到我的身上,等我回来再说,”片刻后,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好。”夫君当然是用来依靠的,虽然,她一向独立自主惯了,可在这大宅门里,有些事情,把男人推到前面去,效果会更好。
“要多讨老祖宗的欢心,受了委屈不要太冲动,这几个丫鬟看着还是可用的,有什么事可以交给她们去办。”
“好。”枯蝶怎么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老夫老妻似的,真是奇怪的感觉。
“不要轻信府内任何人的话。也不要和任何人走的太近。”
“哦。”虽然心中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裴奕涵这个一向爱装酷的男人说了这么多的话,就说明这些话的确很重要,这府内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这哪里是家呀,怎么感觉有点深入敌营的感觉。
枯蝶从不认为女人都是蠢蛋,她们的智慧不见得都表现在明面上,但真正将一个人当成了处之而后快的对象时,那爆发出来的潜力绝对是巨大的。
她现在的身子的确还很虚弱,又累了一天,面对裴奕涵,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睡在他身边,却很安心。
裴奕涵不再说话,她正迷迷糊糊时,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话:“虽不能吃,但还是再亲亲好了。”枯蝶马上满面黑线,不知这男人是在自言自语呢,还是在说给她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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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花烛贺礼
枯蝶装睡,任凭他在身上胡作非为,但这男人的自制力不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勃发的欲望,但顾虑她的身体,硬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事实上,古代人的生育本就是大事,这个叶如蝶的身子还需要调养两三个月才成,要是有了关系,万一怀孕了,母体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妊娠反应,孩子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更别说,生孩子的时候,到时要是一尸两命那就太冤了,想到这里,枯蝶就无法阻止裴奕涵那胡作非为的手,看在他一心为她着想的份上,就让他吃些豆腐好了。
再就是,忙活了一天,她实在累的没有力气动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丫鬟们就在门口敲门了,睁看眼时,裴奕涵已经起身了,外衣都着好了,这点枯蝶很欣赏,她很不喜欢古代大男人穿衣戴帽都要丫鬟侍候的那个娘样。
原本铺在床上的那方白绢躺在喜床的另一边,上面洒着几滴红梅瓣,他现场都布置好了?
如果不是他昨晚说了那么多关切的话,她没准还以为人家根本不情愿与她圆房呢。
门开了,王嬷嬷身后跟着红裳,晨曦,晚照,绿裳走了进来。当看到床边躺着的那方白绢后,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然后将那白绢收走,退了出去,结果丫鬟则上前服侍枯蝶和裴奕涵梳洗。
即使成了亲,裴奕涵还是那天字第一号的表情,几个丫鬟也习惯了。
“昨晚是怎么回事?”趁着红裳帮她梳发时,枯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回大少奶奶的话,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事,您别往心里去。”红裳的手上顿了下,语调如常道。
小事?枯蝶注意到晨曦,晚照,和绿裳的脸色都不太好,绝不是什么小事吧。
“绿裳,到底是什么小事?”枯蝶点名了。
“这——”绿裳偷偷地扫了裴奕涵一眼,还是回道:“回大少奶奶的话,昨夜,前面的小径上一个丫鬟发现了一个穿着嫁衣的泥人被吊了起来,因此,惊慌地尖叫了几声。”
“啪!”还没等枯蝶开口说什么呢?裴奕涵就伸手将面前的桌面拍成了两半,脸色也黑沉的吓人。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吓住了,空气变的有些凝滞。
“夫君,不过是一件别出心裁的贺礼罢了,何须如此生气呢,你看,这小木屑都跑到手指里面去了。这送礼吗,都是礼尚往来的,改日,我们也要想出一份好礼,回敬才是。”
枯蝶起身,款款地来到裴奕涵的身边,将他的那只手抬了起来,细细地查看,并从手指将一些小木屑给拔了出来。
裴奕涵没有继续发怒,只用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动作。几个丫鬟相视一眼,神情都放松下来。
红裳,绿裳时看到裴奕涵夫妻刚成亲,感情就这么好,觉得就算大少奶奶出身低微,但只要有大少爷护着,那她们跟着,总会有出头之日。至于那穿嫁衣的泥人,不过就是晦气罢了,好在大少奶奶的福气足够,那晦气也冲撞不了。
晨曦和晚照是觉得姑爷和小姐相处和谐,这就是她们最大的愿望了,只是想到那泥人,身上还是打了个冷战。
枯蝶知道,那穿嫁衣的泥人就算是对方故意给她难堪,也轮不到她这个新娘子出面去处理。
所以,也只能等着相关的结果了,也不想进门第一天,心晴就比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别人想让她不痛快,她偏要高高兴兴的生活。
赵妈妈小心翼翼地将枯蝶要吃的药端了过来,吃过药之后,两人收拾妥当,进门第一天的早上,是要去给长辈敬茶的,这规矩枯蝶懂。
不过裴府的人这么多,估计是个大工程。她的小膝盖呀,看来,又要受罪了。在脑中回忆了一下给长辈敬茶的礼节,然后被丫鬟们扶着出了门。
昨日是披着喜帕进门的,对他们所住的这院子并不了解,如今看来,就仅这一处院子,规模也不小。
东西北三边都建有几排房屋,他们就住在东厢,西厢和北边的房子稍微建的矮一些,主要是由木料和石块建成的,建筑风格很精美,这院子里并无什么花草,倒是有一片小竹林。院门开在南边。
房屋的台阶下,停着一个坐轿,之所以称为坐轿,因为它看起来,就是一恶搞椅子按了两个轿杆,有四个粗壮的婆子站在当院,看来就是抬这轿子的,这里毕竟是内院,古人又是相当重视这男女大防。
丫鬟搀扶着她下了台阶,又扶着她上了这个坐轿,裴奕涵走在轿子的前方,一行人向院门走去。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枯蝶一路上留心周围的景致,顺便记住来回的路径。
门过了四座,回廊穿了三处,小径转了两条,还有一条主干路,最后终于到了一处看起来很宽敞的院子里。
院门进去,有一排高大的房子,院子里有许多丫鬟,媳妇,婆子,各个都穿的簇新,脸上都带着笑意。
“快去回老祖宗,说大少爷跟大少奶奶到了。”一个嬷嬷模样的婆子吩咐道,和王嬷嬷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
就见有小丫鬟进了里面去。
院子里其他的人纷纷涌上前来说着吉祥话,问好,这些不管是那个年龄段的女子,各个都姿色不俗,就算是一个粗使丫鬟,也都是眉清目秀的。
裴奕涵好像没看到这些人一眼,一声不吭,但还是特意放慢了脚步。
枯蝶下了坐轿,被这群人簇拥着跟在裴奕涵身后向那门口走去。
但引起枯蝶注意的是这小径旁边全都是兰花,而且是品种很名贵的兰花,兰花被誉为花中君子,看来,裴老祖宗是一个很喜欢兰花的人。
进了房子的门,首先是外间,看起来很宽敞,布置的也富贵而不俗气,枯蝶不方便眼睛转来转去,自是做出一副端正,仪态万千的样子跟着裴奕涵继续往内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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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换血计划
看来,这里仅仅是裴老祖宗的住处,先前,她以为敬茶应该是所有的家人聚集在一起,却没想到却是一个个来的。
外间和里间的墙壁是那种雕花的,通过空隙隐约可以看到内间对面墙上的一些花饰,还有站在墙前边的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估计是丫鬟之流的。
里外间并没有门,只有一个帘子,早有丫鬟将那绣着兰花的帘子打起,两人进到了内间,一眼就看到裴老祖宗依坐在床上的斜靠背上。
这老祖宗大概七十多岁,头发已经完全变白了,但是并不稀疏,用一根白玉簪束着,从面向上来看,年轻时已经是个绝顶的美人儿,此时,虽然年纪大了,但看起来精神很好。
“孙儿孙媳拜见老祖宗。”裴奕涵携着她的手就要跪拜下去。
“好,好,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裴老祖宗满眼带笑地看着他们两人,尤其目光更多得停留在枯蝶的脸上,身上,几乎将她整个身子巡逻了个遍。
拜完,两人在床前站定。早有丫鬟用托盘端着一盅茶放在了上面,枯蝶再次跪下将那托盘抬的比头顶还高。
裴老祖宗作势吃了两口,就将那茶盅放回了托盘之上,然后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又将一个封着的小包放到了托盘上。
红裳这时上前,将那托盘以及上面的东西都收了。
“果然比那画上的还要好看几分,过来,让老祖宗瞧瞧。”裴老祖宗对枯蝶招了招手。
枯蝶稍微踌躇了一下,就装作满脸羞涩的向裴老祖宗面前挪近了几分。
“老祖宗为大少爷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可不是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吗?”那先前说过话的嬷嬷这时又开口道。
“就是,老祖宗以后一定只会疼大嫂了,不会疼我了。”旁边那粉衣姑娘也打趣道。
枯蝶微微用眼角扫了对方一眼,才看到这个姑娘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生的明目善睐,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儿,穿的服饰也不像丫鬟之流的,既然称她为大嫂,那么,一定是裴奕涵的妹妹了。
“你这小猴儿,还要跟你大嫂吃醋。回头可别把你大嫂画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