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加宁花痴一样的表情,“唉!就是帅,连抽烟都那帅得天昏地暗的。”
伍加比看她一眼,“别乱用成语!”

周末的时候,高放给伍加宁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去喝咖啡。伍加宁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网上和李新互诉想念之苦,挂了电话,伍加宁三言两语就把李新打发了。伍加宁一出小区就看见了高放,他今儿穿了一身儿休闲,身旁停了一辆桑塔纳3000.
“你的车啊?”伍加宁往车里探头,看车里是不是坐着赵文爽。
高放带伍加宁去了一家新开的咖啡馆,老板是高放一朋友。伍加宁开玩笑说:“你带我来不怕你朋友告诉文姐啊?她再误会。”高放顿了一下说:“怕就不带你来了。”伍加宁说:“今儿这么悠闲啊,你们市政府不是工作繁忙么,也休大礼拜啊?”
高放挠了挠头,然后往椅子背上一靠说:“心烦。”
“嗯?”伍加宁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清了高放的话,高放并没有看伍加宁,他的目光不知停留在什么地方。他在躲闪,怕伍加宁见到他颓废甚至沮丧的眼神后失望。
“我要结婚了。”高放幽幽地说。
“我知道啊。”伍加宁等着他往下说,结婚不是重点。
“可是----”高放皱眉,显得有些无助,“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不知道我是不是想结婚,或者说,我是不是想和赵文爽结婚。”
高放这话等于是一个烟雾弹,伍加宁立刻失去了方向,她心里犯了嘀咕:这是什么情况,高放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
伍加宁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这是婚前恐惧症,结了以后就没事儿了。”
“不是。”高放头摇得像吃了摇头丸似的,“就是觉得…咳!”在终于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心情后,高放苦笑,然后把咖啡杯搅得叮当作响。
伍加宁纳闷儿,赵文爽这几年都干了什么!“文姐多好一人啊!”话说完,伍加宁在心里问:这是谁在说话,不是我吧!
“她是挺好的。”高放不紧不慢地说,伍加宁心里如同浇了一桶汽油,高放这话就相当于一根点着的火柴,伍加宁赶紧喝了一口咖啡。
“你知道么,她根本吃不了辣的,可是为了陪我吃火锅,她起了一身疹子。我们俩出去吃饭,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电视,我说看哪台就看哪台。到我们家,什么活都干,我的臭袜子都给我洗。”高放倒了一口气接着说:“我高兴的时候陪她呆会儿,给她买件礼物什么的,我不高兴的时候,一天天不理她,按理说,她该生气吧!人家不,她都不耍脾气,不跟我生气,弄得我都想找茬儿跟她吵架,那她也一句怨言没有。我说这话别人得骂我烧包,说我有病,这么好一媳妇还不知足。其实别人是没有体会,特别没意思,我有时候看见她我都会想,这人居然就是我媳妇,而且就是这个人要和我过一辈子。不认识了,真不认识了,以前不这样儿啊,也不知道是谁变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谁披了赵文爽一层皮。怕了,要是未来几十年就过这种生活,我就得死!”高放看了看伍加宁,“我说清了么,你能懂么?”
伍加宁点点头,有点儿装深沉。高放此时就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椅子里,早已失去伍加宁刚见他时的风采。
“这是七年之痒,没激情,没新鲜感了。不再像刚搞对象那会儿,你碰她手一下,她躲回去,你乐半天。现在你不碰她手,她会不高兴,会主动往你手里塞。人都贱你知道么,都喜欢拿热脸贴人家凉屁股。等凉屁股也捂热了,就觉得没劲儿了。男人都有征服欲,越难靠近的越喜欢。越是投怀送抱的,越不值钱。男人只喜欢享受征服的过程。”
高放点点头,“也许吧,可我觉得以前不这样儿,她以前是她,现在好像变成另一个高放了。”
伍加宁笑,“失去自我了,这是爱到极致的表现。你该感动,真的,能做到这份儿上的,少,我就不行。”
“我不觉得感动,”高放撇着嘴,“没良心是吧!”
伍加宁抿嘴乐,“不感动装感动才真的没良心呢,你只是没良知,哈哈哈,开玩笑啊!”
“我没有恋爱的感觉,我对她没感觉了!”高放说得有些伤感。
“以前呢?”伍加宁搅动着咖啡。
“以前或许有过,淡忘了,时间太长了,根本不记得了。”高放看着窗外回答。
伍加宁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了,“是不是觉得这样就结婚了,特不甘心。”
“是。”高放看着伍加宁特坦诚地回答。
伍加宁用手指轻敲着桌边沉思了片刻,她心里犹豫不决。她喜欢高放,这不会因为赵文爽以及他们要结婚而发生任何改变,即使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在伍加宁心里深藏的对高放的感情,瞬间就会被唤醒。可是高放是否会弃暗投明,伍加宁没有把握,但是,她想试试,她要试试,她一定会试试。她从不认为爱情要讲什么原则,也无所谓缺不缺德。
“在你结婚以前,咱俩谈恋爱吧!”伍加宁终于说出口了。
高放心里一紧,脑子里似乎嗡了一下,但他立刻认定伍加宁在开玩笑。“别逗我了。”
“没有。”伍加宁异常沉静,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迹象,“我是认真的,在你结婚前,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让你重新找到恋爱的感觉,然后你没有任何遗憾地去结婚。你结婚后,我就撤,你也不用担心,我说撤,一定撤。不给你带去任何麻烦。”
高放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伍加宁,“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伍加宁笑了,“公不公平要看怎么说,我乐意,我高兴,那就公平。因为…我喜欢你。”


伍加比对这个消息一时间不能接受,毕竟有些突然,她需要时间把情绪稍作调整。平静下来后,伍加比终于明白了,“你这不是第三者么,你上的什么学校啊,怎么毕业之后不是想傍大款就是想当第三者啊。讨厌不讨厌缺德不缺德呀!人家好了好几年就快结婚了,你怎么这么不厚道啊,宁愿被别人插足,也不能插足别人啊!”
对于伍加比的不冷静,伍加宁倒显得很冷静,她只用了一句话回复:“谁是第三者还不一定呢。”
伍加比转念又想起新疆那看大门的,“你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伍加宁立刻跳起来,“我哪儿有碗啊!”
伍加宁在网上和新疆那孩子摊牌了,理由是:地方太远,让他辞了工作过来不现实。而且,他太高,接吻也成问题,伍加宁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她不想接吻时男的撅着屁股。

“你觉得新鲜么?”伍加比小声问,已经半夜了,伍加比内心无法平静,她给王云泽打了电话。
王云泽躺在被窝里摇头,“不新鲜,我觉得你妹妹干出什么来都不新鲜。”
“太不厚道了!”伍加比一晚上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这倒是伍加宁的风格。”王云泽笑。
“你说高放要是跟那个赵文爽结婚了,赵文爽多可怜啊,自己老公在结婚前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艳史。”伍加比一向同情弱者。
“你觉得高放要是真跟伍加宁谈恋爱,他还可能跟赵文爽结成婚么。伍加宁真能说撤就撤么,她是真的只想让高放结婚前再找找恋爱的感觉么!要是真的恋上了,能说断就断么!”王云泽怀疑伍加宁的动机。
“不会吧!”伍加比不敢相信。
“谁那么大公无私啊,牺牲我一人幸福大家伙儿,尤其是伍加宁,更不可能了,她是典型的幸福我一人破坏千万家。”
“别说得我家人那么不齿。”伍加比关键时刻还是站稳了立场。
“不是我说的她那样,事实上就是这么回事儿,这是伍加宁一计划,不信你就看着。”王云泽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伍加比听王云泽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于是乎就想起他们的事儿。
“咱俩的事儿怎么着啊,你妈什么也不说是什么意思啊,晾着我啊!”
王云泽立刻泄了气,他怕伍加比问这个,事实上他妈的态度很明确,王云泽无计可施。他已经心烦好几天了,他不敢告诉伍加比,伍加比那倔劲儿一上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时候他还活不活。他赶紧搪塞几句:“什么也不说,那就该怎么着怎么着呗,我困了,挂了吧,明儿还卖命去呢!”

伍加宁一抬脸看见伍加比靠门边儿上正盯着她看呢,四目相对之后,伍加比欲言又止。伍加宁洗完脸说:“我不厚道,我知道啦,别再说啦,我的妈呀,八百多遍了!”
伍加比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你说,你计划要是失败了,高放最后还是选择和赵文爽结婚,你怎么办?”
伍加宁口红都抹歪了,“你怎么这么想啊!”
“是王云泽分析的,说你这是一夺夫计划,我仔细一想也是,你不是舍己为人的人哪!”
“你把王云泽看紧点儿吧,翅膀显硬。”伍加宁用纸把口红擦了。
“啊?问你呢,到那时候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伍加比抄着手,皱着眉头,等着伍加宁回答。
“那我就想方设法生一高放的孩子,人不一定嫁自己喜欢的,但是孩子一定要生自己喜欢的人的!”伍加宁说完走了,留下一脸惊愕的伍加比。

吴娜又去找了王云泽,她告诉王云泽,李主任盛情邀请她去吃晚饭,她不好拒绝,她希望王云泽能理解。王云泽当然能理解,他妈是不好拒绝的。吴娜还说,要想避免尴尬和不愉快,那就让王云泽在晚饭后回家,吴娜说她尽量在他回家前离开。对于吴娜的善解人意,王云泽自然感激不尽,可这多少让王云泽平添几许忧愁,他妈明摆着没死心。
伍加比给王云泽打电话,王云泽让她到和平路的一个小饭店找他,伍加比赶到的时候,王云泽正在吃饭。他是听从了吴娜的建议,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他自然没和伍加比说这些,可伍加比还是略显不快,因为尚言也在。尚言对伍加比脸上表现的一丝不悦视而不见,照样十分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让服务员添餐具,拿菜单给她加菜。三个人平静地吃着饭,中途王云泽他妈打来了电话,王云泽起身到外面去接。尚言看着王云泽离开的背影说:“王云泽也就是太实在了,要不然我真不跟他交朋友,我跟他不对脾气。”
伍加比对他这句话以及说话的口气感到十分厌恶,王云泽虽然朋友不多,但只是因为他太出类拔萃,而并不是人品有什么问题。她并不觉得尚言广交天下人就有什么了不起,她一直不明白尚言有什么可狂的。“既然你跟他交了朋友,就别说这样话。”伍加比态度显然有些生硬,甚至是恶劣,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尚言听了她的话,看了看她的表情,然后笑着说:“我不是背着王云泽说,这话当着他我也说过。”
“那你也不该和我说,没有谁愿意听别人说自己男朋友不好的,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男朋友的朋友。千万别轻易地看不起人,这年头,什么都没准儿,往往你看不起的人,到最后都混的比你好。”伍加比硬生生地一笑。
“我可没有看不起他,咳,我真没这意思,我这人说话不经过大脑,想起什么说什么。我主要是想夸王云泽这人特是在。”尚言咧着嘴笑,他看伍加比这般不高兴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玩笑不能随便开,他真是有口无心,他可不是挤兑人的人。
王云泽回来一坐定,伍加比就问:“你妈说什么了?”王云泽低着头说:“没什么,让我没事儿早点儿回去。”他没看伍加比,他有点儿心虚,实在人说瞎话就是这样。伍加比说:“那就快吃,吃完好走。”
尚言故意问:“你有急事儿啊?”
伍加比很自然地说:“没有啊!”
尚言笑笑说:“是不是想早点儿甩我啊!”
伍加比又是硬生生地笑,“我可没说。”
尚言叹口气,“行了,我也不在这儿招人讨厌了,我走了啊!”尚言起身,伍加比没说话,她巴不得尚言快点儿走。王云泽紧说:“哎,你干吗去,没吃完呢!”“我饱了。”尚言走了,王云泽没察觉出什么,接着吃饭。伍加比问他,“你现在怎么总跟他在一起啊?”“怎么了?”王云泽抬眼看伍加比。伍加比撇撇嘴,“不招人待见,忒狂。”
王云泽愣了,“你总说他狂,我怎么不觉得,你习惯就好了,他就那样,他有什么可狂的。”
“说的就是啊,真有钱有势狂点儿也正常。就讨厌这种虚伪的人,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不是个男人!你别觉得谁都不赖,人心险恶知道么,有几个像我这样全心全意对你的!”伍加比拍拍王云泽后背。
王云泽笑,“一个就够受了。”
伍加比掐住王云泽脖子,“什么意思啊你!”
在他们吃完了打算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诉他们,和他们一起的那个男的已经结过了…
尚言啪啪啪地敲着键盘,刘园走到尚言身后,尚言立刻提高警惕,“你去一边儿老实坐会儿,别影响我工作,不然我叫保安了啊。”
刘园拍了尚言一下,“你们这小公司有保安么!”
尚言停了手转头看着刘园,“跟你说点儿正事儿,我有个哥们儿刚把工作辞了,你能不能在你们公司给找个缺儿?”
刘园说:“经济危机,效益不好,正打算裁员呢,上哪儿给找空缺去!”
尚言瞅着刘园,“如果你爸想服众,就应该先把你裁了,整天不务正业,还主管呢!”
刘园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想主管你一个人么!”
尚言指着刘园,“矜持,矜持!”
刘园把连凑过来,“你觉得伍加比漂亮么?”
尚言愣了,看着刘园,“怎么想起问这个?”
“别废话,回答!”
尚言想了想,“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概念?”刘园又凑近了点儿。
尚言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还行就是比一般的强点儿。”
“一般的是什么概念?”刘园刨根儿问底儿。
尚言笑着说:“你就一般。”
刘园生气了,拉下脸,“我都看出来了,你惦记上人家了,不要脸!”
“这话可别瞎说,王云泽可是我朋友。”
“所以你才不要脸!”
尚言瞪了刘园一眼,“就算我看上人家了,就不要脸了,你操什么心啊!”
刘园气得直喘粗气,抄起包就走了,门“砰”地一声被关住,尚言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摇摇头。

伍加宁主动约了高放,俩人去看了一场电影。看电影的时候,伍加宁把头靠在了高放的肩上。看完电影,俩人并没急着去开车,而是在路边漫步。
“你紧张什么呀?”伍加宁拉高放手的时候,高放脸上立现两块儿红晕,她这一问高放更觉得尴尬了,样子特像少女怀春。而伍加宁的不以为然,则显得老道熟练,像极了过去调戏丫鬟的花花少爷。其实伍加宁心里也挺紧张。
“干嘛呀?”伍加宁笑,松开了高放的手。高放稳定稳定情绪,“没事儿。”说完他清清嗓子,把手踹进裤兜里。
“你那天说你喜欢我,是真的么?”高放有点儿明知顾问的嫌疑,也有点儿得便宜卖乖的架势。
“我骗你干嘛,谁愿意拿这事儿开玩笑。从我入学生会开始,可惜,晚了一步。”伍加宁耸耸肩,显得无可奈何。
“我还真没敢想,其实那时候我们几个不错的男生,在一起时经常议论你。”高放笑了,笑得特腼腆。
“是吗?议论我什么啊?”伍加宁瞪大了双眼。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个性的,与众不同。”高放不知为何又有点儿脸红。
伍加宁幽幽地说:“那怎么没人追我呢?”
“谁敢啊!”高放的动作像要跳起来一样。
“怎么了,我又不是鬼!”伍加宁用脚踢砖到上的石子,随手狠狠揪了几片树叶。
“不是,大家都觉得你这样儿的女孩儿,肯定已经名花有主了,谁也不愿去碰这钉子,自找没趣。而且你那么骄傲哪儿能看上我们这帮凡夫俗子啊!”
“咳,”伍加宁后悔,“这不是阴错阳差么,我那是故作清高,我不想跟其他人似的,整天围在你身边儿,这个那个的。我觉得俗,所以离你远远的,要知道是这样,咳…”伍加宁想,后悔也没用了,真是造物弄人啊!太耽误人的青春了。
“我有那么好么,你也喜欢我!”高放停下来看着伍加宁。
“我是怎么了,我也是平凡人啊,也会对人一见倾心啊。你不知道,我们那会儿对你和赵文爽好特别的义愤填膺。”伍加宁也不称呼文姐了,她这会儿终于知道自己也是平凡人了,不免有点儿后悔把衣服给了扫卫生的阿姨。
高放笑,从裤兜里把手拿出来伸到伍加宁面前,伍加宁愣了一下,然后含笑将手缓缓地放到高放手里,“有感觉么?”伍加宁微笑着问。
高放脸上又立现两块儿红晕。
伍加宁说:“答应我一件事儿吧,在你结婚前,你只属于我,咱俩在一起时谁也不许提起别人!好吗?”
高放见伍加宁眼里闪现着万般柔情,他点点头说:“好。”

“你知道火车出轨是什么后果么?”
伍加宁看着伍加比,她对伍加比不再说她不厚道表示感激,“赵文爽还不是他的轨道呢,高放这几年压根儿就没步入正轨。”
“你是正轨!”伍加比不屑。
“哎?兴许就是!我觉得不论什么东西,存在即合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我遇见他,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伍加宁扬头看天,高举双手。
“那你还觉得这是替天行道了呗!”伍加比感慨,“造物弄人啊!”
伍加宁突然说:“哎,哪天我见见你说那狂人,我想想招儿治他一回。”
伍加比愣了,“谁啊,尚言啊!”
“啊,你不是说他看不起你家王云泽么,我来挫挫他的锐气。”伍加宁咬了咬牙。
“行了,别嫌世界不够乱了,我认怂,他狂他的,又不总见面。”伍加比心想,伍加宁和尚言俩人要是斗起法,谁也控制不了局面了,世界就彻底乱了。

伍加比和张盈聊了半天女人的价值,张盈自然想得开,虽然差一点儿没赶上80后,可也接近80后了。思想很是超前,她现在的想法就是,攒钱!什么名分啊,地位啊,她才不在乎。最起码她现在开的车,住的房子,以及花店都是她的。张盈新买一套彩妆,正拿伍加比做实验呢,尚言进来时,张盈刚给伍加比化好一只眼睛。
伍加比诧异,“你怎么来了?”
尚言大大方方坐到电脑跟前,“路过,进来歇会儿,你们忙你们的,我上网查点儿东西,一会儿就走。”
伍加比看他一眼,然后就听见键盘啪啪啪一阵乱响。她怀疑尚言是不是瞎打呢,连键盘也不看。开发软件的就是不一样,忍了吧,在这方面尚言狂伍加比是一点儿脾气没有。她一向只看键盘,不看屏幕,打得也是啪啪作响,只是有时候一抬起头来,总是看见屏幕上显示出乱七八糟的语言,有一次,她打出一个“处女厂”。
等伍加比回过神儿来想让张盈给她化另一只眼时,她发现张盈正旁若无人地盯着尚言看。她那样儿让伍加比看了想上前尽情地揍她一顿,伍加比推了张盈一把,张盈赶紧收回目光,“啊,我听着呢。”
“我说什么了?”伍加比被搞得五迷三道的。
张盈的小店员儿过来把张盈叫走了,说店里有事儿,张盈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啊。”
伍加比对着镜子自己把妆化完。
“你化浓妆不好看。”尚言对着电脑说。
伍加比恶狠狠瞪尚言一眼,尚言说:“这样更不好看。”

等张盈风风火火赶回来时,尚言已经走了,张盈看见空空如也的电脑前,立刻显得很沮丧,这一切伍加比尽收眼底。
“你有点儿出息行么,盈姐!”伍加比开口叫姐了,表明她已经服了。
张盈立马表现出不是80后特有的三八品质,“他有女朋友么?”
“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伍加比用一根手指使劲儿点着张盈肩膀。
“我哪儿有碗啊!”张盈这口气像极了伍加宁。
伍加比哀叹,“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哪!”
伍加比看一眼QQ,好友名单里多了一个“烂酸梨”,伍加比一查资料,真实姓名,尚言。伍加比皱着眉头,“这人这么不要脸啊!”…


李静和王云泽一起逛书店,王云泽选了几本漫画,打算给伍加比。李静选了两本毛衣书又选了一本健康饮食。不一会儿,李静急匆匆向王云泽走过来,“云泽,我给你爸选了一套书,我没带那么多钱,你先垫上,回去还你。”
王云泽心里一咯噔,这个月工资所剩无几,“多少钱啊?”王云泽问得畏畏缩缩。
“打完折八百五,我这有点儿,你垫五百。”
王云泽面露难色,心里直打鼓,“我没带那么多。”
李静看出王云泽脸色不对,有点儿纳闷儿,“卡呢,带了么?”
“没带卡。”王云泽呵呵一乐,“哪天再买吧!”
李静虽然点了头,心里却有所怀疑,王云泽自上班儿后,他的工资从未上交过。他不抽烟,不喝酒,花销应该不大,工资按理说应该绰绰有余。从他的反应看,不像没带,更像是没有。李静转念一想,大概明白了,年轻人谈恋爱,不单单要付出感情,还要付出钞票。
王云泽知道他这一关没过,以李静的风格,总有一天会对王云泽的帐仔细盘查,他先从伍加比这儿拿了些钱,以备后患。
张盈总缠在伍加比身边打听尚言的情况,她对尚言像是一见钟情,她央求伍加比给她创造见面机会。单独见面总归是不现实的,伍加比不擅长保媒拉纤的活儿,如果是刻意制造见面机会,免不了自己也得牵扯进去。她不想,如果尚言不是王云泽朋友,如果不是有接她那次人情儿,伍加比是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接触。正在她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王云泽和尚言一起来了,伍加比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把张盈召唤过来了。
张盈和尚言一边儿闲聊的时候,王云泽和伍加比嘀嘀咕咕算着帐。伍加比皱着眉头,“也没买什么啊,就给你买了双鞋,两身儿衣服,也没出去吃几次饭,钱呢?”王云泽两手一摊,“对呀,钱呢?”俩人对视半天,伍加比不耐烦了,“行了,别算了,再算这钱也没花别人身上,都是咱俩花了。”王云泽叹气,“以后这样可不行了,咱们得计划着花,我妈要是真的突然查我帐,我可怎么编啊!”伍加比显得不高兴了,“你妈要是知道你给我花钱,是不是得宏观调控了。”王云泽撇她一眼,“不至于,我妈只是传统点儿,又不是抠门儿。我的钱怎么花的她从来没问过,也没让我交过。”
伍加比瞪他一眼,“没查过你怕什么呀?”
王云泽没话说了,不耐烦地叹口气。伍加比也不说话了,她知道再说下去,一定会吵架,俩人为了钱吵架,伤感情。更何况,王云泽给她花钱从不计算,买车时也是二话没说拿出三万。所以,她不能不知足,毕竟他妈是他妈,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