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下人们一看一向温文尔雅的少爷竟动了真怒,全都定在了当地,看看林怀玉,又看看秦涟漪,最后又看看林老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两边都是主子,该听谁的呢?
“大姐。”身后的薛夫人也觉得大姐做的有点过分,想出声阻止。这秦小姐这样的遭遇,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大姐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应如此不留情面呀。
“怎么,你们不把我的话当话了?”林老夫人看到一向孝顺温和的儿子,竟为了这个女人公然顶撞她,心中更确定,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早点除去是正事。
“娘,你难道非逼得儿子做出选择吗?”林怀玉神情忧伤,他曾想过她有可能面对的各种责难,却没想到娘亲就首当其冲,刚才对她的誓言还未从耳边散去,如果,他现在对娘亲妥协,还有什么资格信誓旦旦地说要永远保护她呢?
“你…你这个逆子,如果你要选这个不清不白的女人,那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林老夫人也赌气道,既然你把我这个当娘的一片苦心不放在心上,为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竟连娘亲也不要了,我要你这样的儿子还能干什么。
“娘子,扶我下来。”李怀玉神色坚毅,对上秦涟漪的目光,让她从中看到了某种决心。这让她震撼。
她上前无言地扶他下床,青儿见状,忙上前搀住他的另一边身子,林怀玉下了床,却屈膝下跪,以头着地,对着林老夫人道:“孩儿不孝,就此别过,希望娘亲福体能永远安康,永享千年。”
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在秦涟漪和青儿的扶持下,再次起身,不顾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温柔地侧身道:“我说过,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走吧。”虽然娘亲反对,但过一段日子,娘亲的怒气平息了下来,能接受涟漪了,那时,再回来请罪也不迟。
“姨娘,我娘在您这里,还请你替我多多照顾与她。”话音落下,就不在看其他人一眼,扶着秦涟漪脚步蹒跚地向门口走去。
“你…你…你这个逆子,”林老夫人见儿子真的为了那个女人,不要她这个娘了,当下气急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生生地倒了下去,立刻换来薛夫人的惊喊:“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您怎么了?”
已经快挪到门口的林怀玉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形,艰难地回过身来,却见众人扶着母亲的身子,神情焦急。
他心中酸楚,但秦涟漪却已扶着他的身子向回走,众人一看,表少爷又回头了,全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林老夫人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微微睁开的眼神疲惫,她不到二十五岁就守寡守节,要支撑一个强大的家业,还要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这中间的辛劳艰苦只有一个人暗自承受。还好,一向聪明孝顺的儿子是她的支柱,但如今,功成名就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将她这个孤老婆子抛弃了,她情何以堪。
“娘,你这是怎么了?”不到万不得已,林怀玉绝对不愿伤娘亲的心,他从来没想到一向坚强健康的娘亲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我不是你娘,我没有你这样不孝的逆子。”林老夫人偏过头,不愿直视儿子的哀求。
“娘…”儿子求你了!
“老夫人,您不必如此生气,还是我先离开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涟漪认为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虽然不知,林老夫人会最终成为她的婆婆。但看在林怀玉对自己如此深情的份上,她怎么忍心让他陷入这样的困境呢?
如果,林老夫人真的气出个三长两短,那林怀玉日后不会怨恨自己吗?
与其现在采用激烈的手段决裂,还不如她暂回秦府住一段时间,等林怀玉和老夫人都冷静下来,再决定以后该怎么办?
但听到林怀玉的耳中,却成了晴天霹雳,他只觉得耳边嗡嗡叫,她又要走了吗?
“呕…”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比起先前的血丝来,这次如同泉涌,那件素白的衣袍胸前马上开了一朵幽艳的红色血花。
众人这下可是真的吓着了,林老夫人更是吓住了。
“你答应过我,…不走的…你答应过我…要当我娘子的。”林怀玉目光锁定秦涟漪。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越过人群穿了进来:“发生何事了?你们守在这里干嘛?”
宁轩送走七王爷和慕容月之后,恰好收购的货品出了点问题,只好先去处理,处理完之后,就赶回来,准备和表弟商量十三公主的事情,没想到,刚来到听雨轩,就见下人们围了一大群。而两位姨娘也在。
再仔细一看,却见林怀玉口吐鲜血,众人都愣在当场,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当机立断,上前扶住林怀玉,责怪道:“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好好的吗?还不去请大夫。”
“是呀,快去请大夫。”薛夫人也回过神来,忙吩咐道。
宁轩想将林怀玉伏到床上去,林怀玉却动也不动,只是盯视着秦涟漪。口里却不断溢出血来。
宁轩见状,就明白整个事件和秦家小姐有很大的关系。当下道:“表弟妹,快把怀玉扶到床上去。”
“我们先回床上,让大夫看一看,好吗?”她柔声道,他就非要让她不能狠心离去呀!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不走。”闻言,林怀玉终于安心朝秦涟漪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他的身子就朝她怀中倒了过去。
“怀玉!”林老夫人大叫。“大夫呢?怎么还不来在!”宁轩要将林怀玉的身子抱到床上去,却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拉着秦涟漪的手,怎么都松不开。
“罢了,你就留下来吧。”林老夫人见状,目视秦涟漪,疲惫地道。
她心疼爱子,心知这一次较量,她已经输了,不是输在秦涟漪手中,而是输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呀,是她的心头肉呀!
次日,天开始下起雨来,这是初夏的第一场雨,不大不小,淅淅沥沥。
慕容月从官轿走出,撑起一把伞,吩咐下人抬轿返回,他则信步走进熟悉的酒楼。
虽是下雨天,但酒楼却仍是顾客盈门,一些平常忙碌的人们,下雨天歇了下来,又不愿呆在家里,所以,就来到酒楼,喝喝小酒,听听京城最近流行的八卦。
一进酒楼,马上就听到了最新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没?被劫走的秦小姐回来了!”
“昨天我就知道了,还是七王爷和慕容大人亲自送到薛府的呢!”当时,他们的轿子还经过他的摊位呢,只是那时不知道另一顶轿子里坐的就是秦家小姐。
“然虽然回来了,但抢劫花轿的是谁呢?”为何当时没有消息传出?
“我知道。”其中一人拍拍胸脯道。
“你知道?”旁边几人露出怀疑的表情。
“还记得那天抢亲用的烂番茄吗?有一些就是从我的摊上买的,我还记得,那时买番茄的那两人一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是好人。”这人虽压低了声音,但对慕容月这种武功很好的高手来说,仍听得极其清晰。
看来,这些人也不全是没脑之辈呀,也难怪,大乖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集市上收集烂番茄,又在抢亲当日全丢了出来,这也是唐天齐这个恶魔王爷要的效果不是吗?
“一脸横肉?难道那天抢亲的人是汪洋大盗?还是某个山寨的土匪流寇?”有人已经自动作了充分联想。
慕容月暗想,这些人猜测的还真是八九不离十,这大乖之前,的确是个江洋大盗,而二乖则是典型的土匪流寇。
“我想不会,如果是被他们抢了去,不是先奸后杀吗?那还能活着回来,依我看呀,一定是林大人的情敌所为,他不甘心秦小姐嫁给别人,才屡次破坏婚事。”
“嗯,基本上,本官也认同你这个想法。”慕容月笑嘻嘻地插了一句。
“啊,是慕容大人,你也认同小民的看法,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林大人的情敌到底是谁?”一听到有可能知道第一手的最新最精确的消息,所有的人,马上竖长了耳朵。
“这林大人的情敌吗?”慕容月看了看坐在窗边的唐天齐,带着笑意道:“本官和七王爷还在调查,等我们调查清楚了,第一个就告诉你们。”
“哦!唉!还是不知道呀!”
慕容月走到窗前,在对面坐好,却见唐天齐看着窗外的雨,理都不理他一下,不禁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怎么,我们大王爷看起来和窗外的雨一样,有点寂寞呀!”
“寂寞?”唐天齐的目光闪了闪。“本王是觉得这下雨的日子有点寂寞。”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所以,才来到这酒楼,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
“如果网页觉得寂寞,不如派人晚上剃去王尚书的三尺长须,您觉得下官这个建议怎么样?”
“无趣!”
“那要不,今晚,我们一起去林御史家偷窥,他和昨个纳的三十房小妾行鱼水之欢,被那小妾骑在身上,捏着脖子的样子?”
“无趣!”
“那…”慕容月眼珠一转,“要不,我们去薛府看看林怀玉和秦小姐…”
“你真吵,今个,十三皇妹就去了薛府。”
“这么快?难道十三公主也喜欢林怀玉?”这个十三公主性子骄纵,他也是见了能躲就躲,要不是骗皇上,自己早定了一门亲事,要不然,这受苦受难的就是他了。
“她喜欢不喜欢林怀玉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她不能容忍林怀玉为了别的女人而不要她。”所以,他才在言语之间,加了点油,放了点醋,不等他说完,十三皇妹就气势汹汹地去薛府了。
“如果林怀玉不怎么搭理十三公主,那不是无用吗?”从昨天林怀玉的表现来看,完全有这个可能。
“不搭理也无妨,本王建议十三皇妹,如果嫌薛府住着不舒服,可以将林怀玉接进宫中静养一段时间,这样,也有利于他们培养感情,不是吗?”
“这,王爷你纯粹是…”是个恶魔。
“嗯?”
“下官的意思是,就算林怀玉和秦涟漪,可以暂时分开,但他这伤终归会好的,林怀玉总不至于在宫中要待一辈子吧,说不定呀…”慕容月特意拉长了音调:“说不定呀,昨晚林怀玉就圆了洞房花烛。”虽说这林怀玉有伤在身,但男人那个部位却未受伤呀。
闻言,唐天齐不怒反而冷笑:“放心,本王的女人,他是没机会碰的。”
“何以见得?”
“如果本王告诉你,他的一举一动,本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是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想了?”
“王爷您的意思是,薛府有你的…卧底?眼线?”看到唐天齐眼神优雅而危险,慕容月马上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终于想到了?本王还想你堂堂的慕容大人脑子何事才能聪明起来呢?”
“下官能知道他是谁吗?”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只需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我就可以告诉你,他是谁。”
“什么条件?”
“由你去替换他,怎么样?”
别人的新娘 057,出让夫君
唐天齐话音刚落,就见慕容月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从门外进来的一年轻男子。
这男子年纪极轻,穿着一袭青色宽袍,身材瘦削,真个人显得有些冷傲之态,但仔细看来,却觉得此人生的十分秀气,眼眸死含秋波,鼻子直挺,嘴唇极薄,却不显得刻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腰侧挂着一根竹青色玉笛,随着他的前行,这笛子微微地摆动,就像一曲轻轻地音符,这人进了酒楼,手中并未带伞,但青色的宽袍上,不曾见丝毫的濡湿痕迹,他就这样随意地进了酒楼,但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风采。
好一个俊雅的人物,酒楼内其他人包括唐天齐都在心中喝了一个彩。
这人是谁?唐天齐有些感兴趣地眯起了眼,刚才还无聊的情绪霎时一扫而光,并不仅仅是这陌生的年轻男子引起了他的兴趣,而是,他的好友慕容月的神色值得他玩味,这种神色很奇怪,至少是他当了慕容月多年好友,从不曾在他身上看到过的。
他认识他?就算认识他,也不用表现出如此奇怪的神色来。
唯一的解释是,慕容月与此人绝对关系匪浅。
“公子这边请。”店小二怔了半晌,才记得自己的职责,看这年轻公子立在当地,似在考虑到底坐在何处才好。
忙上前热情地招呼他在一个空位坐下。这空位离唐天齐和慕容月惯常坐的位置不远,两人可以清楚地从侧面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先上壶好茶吧!”那年轻男子款款落座,唇边却溢出一抹淡笑,冲淡了他原本的冷傲之态。让人觉得他蓦然亲近了许多。
“好的,公子稍等。”店小二应了一声,飞快跑去沏茶。
从这年轻男子进门到现在,慕容月一直盯着人家看,甚至还忘了他这个王爷还在对座。
“你认识他?”这是肯定句而非反问句。
“谁?”慕容月终于回过神来,但是目光还是不离那年轻男子。
“大家都在看的那人。”
“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王爷岁不认识他,但一定听说过他。”只是他为何到了京城呢?难道又是要前来杀人不成?
“哦,本王曾听过他?那我倒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了?”唐天齐心中虽有一个猜测,但总觉得此人和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别。实在难以想象这样风采照人的一个少年,竟是天下闻名的冷血杀手?
如果真的是那人,那可真是有趣了!如果这人和慕容月有关系,那更是大大地有趣极了。
慕容月苦笑道:“春日残梦醒,一曲一断魂。王爷想必知道他是谁了吧!”
“果然是他,曲断魂?”慕容月的话,证实了唐天齐的猜测,事实上,他是从那根笛子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不错,他正是曲断魂,别看此人年纪极轻,却是个不世的才子,无论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皆通,而最让世人迷醉也让世人害怕的——就是他的笛声,他的笛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味道,许多人都会在他的笛声中迷失本性。”
“能得你如此评价,可见这位曲公子的确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妙处呀,本王已经很好奇,很好奇了!”
他看着酒楼内许多投注在曲断魂身上的目光,心中有些恶劣地想到,如果这些人知道,他们现在倾慕的对象竟是一个随时可以要人性命的煞星,不知他们心中会做何感想,都是一群蠢人。
相对于唐天齐的兴致盎然,慕容月却一反常态的满面愁色,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来到京城这是非之地。
“王爷,别忘了好奇心旺盛的人,通常都麻烦多,死得早。”慕容月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是吗,这世上想要本王命的人很多,问题是,他们拿的去吗?”唐天齐话音刚落,那曲断魂突然将目光移到了他们这一桌,扫视了唐天齐一眼,唇边还若有若无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当目光移到慕容月脸上时,他还举起手中的茶杯,微微向前倾,向慕容月打了一个招呼。
“他知道你的身份吧?”唐天齐严重的兴味更浓。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慕容月喃喃自语道。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他”?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是那个“他”?
分别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曾想起他吗?
如果有可能,慕容月真的希望,他此次来京城时来找他的,可惜,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只是此时唐天齐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曲断魂日后会和他与秦涟漪,慕容月纠缠不清,引起一连串变故来,让他动了无数次杀机,要是他早知道这一点,还会像现在这样,悠闲自在吗?
可世上的许多事情,如果早知道了结果,还会有惊奇等待在我们人生的旅途吗?
林怀玉由于旧伤不曾痊愈,如今又添新伤,但他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和几天前判若两人,秦涟漪生平首次关注一个,除了爹爹之外的男子,她虽不善于表达感情,但眉目之间,却淡去了那份清冷之意。
林怀玉这样的人就像一条温润的冬阳,他的心是热的,让人感到舒服,感到温暖,却不像火焰那么灼热,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所以,秦涟漪在他面前,能够从容不迫,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心思很好猜,秦涟漪常想,这样一个男子怎么能适合官场这么污浊的环境呢?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受尽磨难后,良善的心性沾惹上世俗的肮脏呢?
林老妇人据说,昨晚被气得卧床不起,今早她扶着林怀玉前去请安,林老夫人竟然不愿见儿子的面。
秦涟漪看得出来,林怀玉也忧心娘亲的身子,但他还是安慰她说:“娘只是面严心慈,总有一天,我会让娘认同你的。”
只是,值得玩味的是另一个人的态度,那就是林老夫人的义女,林怀玉的义妹,田丝丝,这女子,她昨晚已见了一面,但这个女子面对她的神色却极其不善。
不过,当田丝丝面对林怀玉时,却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大哥。你…”但让人奇怪的是,林怀玉这样温盒的人,面对自己的义妹,却一脸漠然,看得出来,他与她并不亲近。
两人刚回到听雨轩,就见青儿慌慌张张地前来禀告:“表少爷,十三公主来了。”
十三公主?秦涟漪暗想,做个七王爷说要做媒,今个十三公主就上门了,来得好快呀!根本不用多想,她就可以猜到,必是唐天齐在身后推波助澜。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犯得着他这么想尽法儿来对付自己吗?
林怀玉却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岁没有说话,却传达了一定的决心。
一身穿金黄色宫装的女子在一大群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听雨轩。这让这个原本清雅的地方霎时变得拥挤起来。
尽管,外边的天色阴沉,尤其显得,十三公主这一身行头,富丽堂皇,珠光宝气。
平心而论,十三公主是个很美的女子,但满身的珠翠虽显示了她身份的高贵,但却削减了她本身的特色。
秦涟漪扶着林怀玉行了一礼。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十三公主将林怀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探花郎,那时,在琼林宴上,她曾见过他一面,先前,只以为她是个文弱书生,性子懦弱,却不料,他竟把她这个公主不放在心上,连七皇兄的提亲也敢公然拒绝,在她的认知力,宁肯得罪身为皇上的大皇兄也不能得罪七皇兄,他这个小小的翰林学士胆子倒是不小呀,敢情她从前小看了他。
如今仔细看来,这林怀玉虽身子不强壮威武,却有另外一种翩然儒雅风采。他眼神清澈见底,这是见过了宫中勾心斗角的十三公主从不曾看到的。
“不知公主今日过府所为何事?”林怀玉神色坦然,对于这位十三公主并无好恶,丝毫不见局促之色。这让秦涟漪多少有点惊讶,她可没忘记,林怀玉先前提亲之时,闹的一连串笑话。
“林大人的伤势怎样了?”
“多谢公主关心,已无大碍。”
林怀玉这种态度,生分而有礼,也不见丝毫的卑躬屈膝,这让马上想起七皇兄说过的话,看来,这个林怀玉,是真的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十三公主不语,却围着他们两人转了一圈,“本宫听说,你拒绝当本工的驸马?是为了你身旁这个女人?”十三公主选择单刀直入,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一旁静默无语的秦涟漪。
本来,秦涟漪穿着寻常,十三公主先前还以为这是林怀玉的侍女,后来看到他们神态之间的不同寻常,马上猜到了秦涟漪的身份。
虽说现在,还算不上是真正的情敌,但十三公主完全是用一种傲慢鄙夷的态度打量着秦涟漪的容色,长得还不错,只是,她不该和她十三公主抢相公。
“秦小姐,你这姿色是不错。”十三公主声音很优雅,很高贵,很有威慑力。
“臣妇只是蒲柳之姿,不敢劳公主殿下夸奖。”秦涟漪终于抬首,不惊不惧,她绝不会一厢情愿的认为,十三公主这么一大早就找上门来,只是为了和她聊聊天,喝喝茶,谈谈心,至少,一顿下马威是少不了的。
既然林怀玉表明了态度,她也不会退缩,既然试着去爱上他,她总要为他做点什么,不是吗?
更何况,比起七王爷来,他这个妹子太不善于隐藏她的意图了,充其量,只像一个被惯坏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孩子,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未必是真的喜欢林怀玉。
两个女人的目光对上,相互各自在心中评估。
“是吗,不过,本宫要奉劝秦小姐一句话…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不要妄想拥有。”
“臣妇愚钝,不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这么快就摊派了。
“你…大胆刁妇,竟敢给本宫装糊涂。”原本以为这女子只是姿色可以,但短短的几句话,十三公主却发现这女子也是个厉害角色,任谁都可以听出她的语义,唯有这个秦涟漪,偏装作不知。
“臣妇不敢!”秦涟漪神色更是恭敬。
“好…好,要本宫明说是吗?”
“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本宫要嫁给林大人,至于你,既然你现在身子早已不清不白,做个大户人家的二房还是可以的。”
“公主殿下!”林怀玉闻言,沉下了脸色,他决不能容忍任何人来侮辱自己的娘子,这个十三公主也一样。
“哦,臣妇明白了,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希望民妇出让自己的夫君?”秦涟漪神色平静,语气平淡,不痛不痒。
“你还不算太笨嘛!”她就说,这女子,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只是,臣妇想问公主殿下一句,相公真的是可以出让的吗?”
“当然,本宫看上林大人,也是他们林氏一门的福气。”
“既然如此,臣妇可以答应公主殿下今日的要求,不过,臣妇也有一个条件,还望公主殿下成全。”
“娘子,你…”林怀玉大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受伤,他不敢相信耳边刚听到的话,她就这样答应了,这让他情何以堪。秦涟漪却充耳不闻。
“本公主答应你。”十三公主闻言,却觉得她先前有些高估秦涟漪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女人罢了。
“臣妇的条件其实很简单。”秦涟漪话音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林怀玉受伤的神情,接着道:“既然公主殿下认为…相公如同东西一样,是可以随意出让的,那臣妇今日将自家相公出让给公主一天,而明日,公主殿下只要将我家相公出让给臣妇即可。这就是臣妇唯一的条件。”
十三公主微一思量,便明白了秦涟漪之意,她这是拐着弯儿告诉她这个公主,你既不能出让你的驸马,我又岂能随意出让自己的夫君?
这让她怒气勃发,可恶,秦涟漪,这个女人,她一定要给她好看:“大胆刁妇,你竟敢如此戏耍本宫!来人啊,将这个刁妇给本宫抓起来,关进大牢!”
别人的新娘 058,她让她死
秦涟漪绝非愚蠢之人,她当然知道,激怒了十三公主,自不会讨了什么好去,必定会有些许诺苦头可吃,但她并不感到懊悔,人的一生,总要做点什么出来才好,她虽是自私之人,但面对林怀玉如此的深情对待,她不能永远被动而心安理得的接受,却不做任何实质性的付出,甚至在遭遇外力干扰时,只会选择一味的退缩,这不是她秦涟漪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