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请你自重
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就到了初夏,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样的时光原本应该静好,但房间里还留着昨晚某个男人的气息,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所以,一早,秦涟漪下床后,忍住身上的不适,就一直呆在庭院里,望着天空发呆。
处于权贵之家的下人们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这是他们主子的第一个女人,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侍候的加倍加倍的小心。
对于七王爷这个占去她清白的男子,她的心情岂能真的无动于衷。
与男子的床底之事,她有过惶然,也有过忐忑,但却没想到这一切就在这猝不及防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发生,而且,她还是被强逼的,上天做这样的安排,究竟是存了何样的心思呢?
那个男人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绝不会愚蠢地认为七王爷唐天齐缺少女人眷顾,或者说缺少美丽女人眷顾。
这个男人,才貌权势一应俱全,应该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即使性子恶劣异常,但绝不会缺少送上门来的女人,那他为何跟她过不去呢?
她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性子,对男人,更不懂得曲意承欢,对厌恶之人更是不屑一顾,难道是这点入了他的眼?所以,才让他兴起了想掠夺本不属于他的自己?
还是,他希望,终有一天,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为他哭、为他笑;臣服在他的膝下,他才心满意足?
秦涟漪想到这里,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难道他真的以为就因为他权大势大,可以操纵许多人的生命吗?那他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得到她的身子又如何?以为她就会因此要死要活吗?还是认为这就是对她秦涟漪的最大羞辱?
如果他那样想的话,那很对不起,她并不想如了他的意。
是的,她是个很冷静的人,尤其,越是有事发生之时她越冷静的可怕,她不知是她天生如此,还是后来,经年累月,累积而成。
这世间,烦扰太多,喧嚣太多,虚情假意太多,水花镜月太多,如果学不会冷静,就会活的加倍辛苦,她不愿自己的心跟身子一样辛苦。
她承认,作为一个商人之女,她并非真的一尘不染,心如白玉,她也沾染了些许世俗气息,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她虽不怕死,但也贪生。
她从来不认为,上天给予每个人的都是公平的,更不会,认为她的人生都是一片阳光,没有风雨侵入珠帘后,她不适懦弱的人,也不是屈服的人,所以,即使被唐天齐凌辱,她也绝不自怨自艾,俯首哀求,既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得面对…
他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人,身穿官服,乃京兆尹慕容月,她突然之间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在京城地面被劫,而这个京兆尹说不定就是帮凶之一。
不过,这所宅院,据说只是他的一处别馆,昨晚,他已得到了自己的身子,接下来,他会怎么做?会不会放她离开呢?
慕容月跟在唐天齐身后,当然也看到了庭院中的秦涟漪,他很好奇,经过昨夜,这位秦大小姐会如何面对夺取她清白的恶魔王爷。说真的,他今天就是存了一份看戏的心,毕竟,这两个人,对在一起,才有戏可唱,而其他的人,连场都上不了。
难道不是吗?秦大小姐看到他们迎面而来,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惶、也看不出一丝羞怒,甚至连两道柳眉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也太冷静了吧?
慕容月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目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张清丽出尘的脸,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嘲讽,是嘲讽他这个京兆尹吗?还是,她猜到了一切,所以对他这个京城父母官一个招呼也不打。
也是,她连唐天齐都不放在眼中,怎会把他放在眼中呢?慕容月自动为自己做了一个解释。
本该是三人错身而过的光景,唐天齐却忽地转身,胳膊一伸,将她的身子旋了过来,楼入怀中,俊美的脸庞已经俯了下来:“怎么,过了昨晚,你还没记住本王?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唐天齐的心思是矛盾的,本来,就是她这一副,目中无物,清清冷冷,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引起了他的兴趣,但就在刚才,她却和慕容月眉来眼去,这让他心中顿时不舒服起来,此时,他倒希望,她能在他的面前露出点什么表情来,即使厌恶也成?
“昨晚,昨晚怎么了?昨晚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此时,青天白日,那还会记得昨晚的梦境是什么吗?”
慕容月闻言,马上开始偷笑,原来某人昨晚的洞房花烛夜,竟被认为是一场恶梦,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哦,恶梦?”她竟敢说昨晚是恶梦,真是不可原谅。
唐天齐就这么当着慕容月的面,一手搂着秦涟漪的腰,,另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道:“你可真懂得如何扫一个男人的兴啊!不过你不要忘了,救活一个人虽要比让一个人死困难一些,但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本王多得是办法!”
下颚传来隐隐的痛楚,秦涟漪的脸上还是一片淡漠,神色依然平静,“我当然相信王爷的手段,可否容涟漪问一句,我可与王爷有仇?”
“呵呵,你也配做本王的仇人吗?”
“那好,既然我们之间无仇无怨,那涟漪就不知王爷威胁我这个路人,到底有何意义?”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道:“您别忘了,我是林怀玉要过们的娘子,与王爷您毫无关系,王爷还是自重些好。”她的唇边的笑意和嘲讽顿显。
“呵呵,呵呵,说得好,说得好呀!”如此挑衅的话,她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只有她能如此。
唐天齐用力抬起秦涟漪的脸,对上她的眼,一双邪魅难测的眼神仍是紧锁在她身上。笑道:“既然你都说本王威胁你了,那不做出点什么,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慕容,既然秦小姐认为她还是那林怀玉的娘子,那就劳烦你现在准备一顶轿子送秦小姐到薛府,本王倒要看看,林探花会怎样对待一个失去清白的新娘子?”
050,付失身费
唐天齐此言一出,慕容月就开始期待秦涟漪的反应,他想知道,她会怎么接口?或者说是怎么反击?虽然,就这件差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他还不把林怀玉放在心里,如果秦涟漪和这个恶魔王爷都可以打成平手,林怀玉哪有可能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秦大小姐激怒唐天齐,说明她早已想到了后果,这样一来,唐天齐刚才的威胁就显得已经稍逊一筹。
秦涟漪还在唐天齐的怀中,他们两人用目光彼此较量。
她沉默,然后生平第一次用柔的不能再柔的语调道:“谢谢王爷成全,不过,在我离开之前,王爷好像忘记给我某件东西了?”
“哦?什么?”唐天齐眸色转浓,配合地反问一句,脑中则在想,她此话到底何意?
“五十万两黄金!”她唇角再次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五十万两黄金?”唐天齐怔了一下,的眼眸闪了又闪,这个女人又创造了一项例外,竟这么光明正大,面无表情的跟他索要这么一大笔黄金。勇气果然可嘉,问题是,她要这么一大笔黄金做什么?
“不错!”她迎上他的眼,毫不退缩。又接着补充一句:“王爷也可以选择不给。”
“给本王一个理由?”五十万两黄金他还不放在眼里,他想知道藏在它后面的答案。
旁边的慕容月看戏可是看的津津有味,果然精彩,这超出意外的情节确实吸引观众,他可以用头上的官帽打赌,唐天齐是真的不明白秦大小姐为何冒出这么一个条件,所以,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王爷应该知道我是商人之女,生来就唯利是图。”
“所以?”
“所以,这五十万两的黄金是涟漪的初夜费,并非无中生有。”难道他真的以为,她这样平白无故受了侮辱,就这么算了吗?
“初夜费?”,慕容月惊讶地叫了一声,换来唐天齐一个恶狠狠的盯视,但他心中却再次对秦涟漪这个弱女子刮目相看。
唐天齐的眼神顿时变得晦涩难懂,他是该恭维这女人胆子够大呢?还是该为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拍掌叫好呢?
“你的价位?这么说,你把本王当嫖客看待?”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王爷觉得呢?”
“不低的价码!”
“是不低,涟漪为自己订的价码向来不低!”
“慕容,相思楼的花魁赎身价是多少?”
“五万两白银!”慕容月对这种小道消息知道的最清楚。
“可惜,涟漪不是相思楼的人,占我清白的也不是相思楼的客人,五十万两,这是最起码的代价,这是我秦涟漪给自己定的价位,我从不看轻我自己!王爷原本是可以选择的。”她秦涟漪并不是仅仅等着人宰割的可怜虫,他招惹她,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他猛地再次抬高她的下颌,想看到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本王从不知你是这般爱财的一个女人?”
“世上有人不爱财吗?难道王爷是不食人间烟火长大的?”
“世上其他女人可以是,本王一直以为你不是!”
“那现在是了。”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他的手猛地收紧,就在慕容月开始为秦涟漪的小命担心之时,唐天齐突然笑了,笑得很恣意。很妄为,这女人难道忘了他的心眼一向不大吗?原来,他低估了这女人。
无妨,来日方长。他十分期待她后面的悲惨生活。
“慕容,既然本王这么不入秦小姐的眼,那就劳烦你把她送还给林怀玉吧!当然这五十万两本王也不会少给她一分的。”
“谢王爷成全!也请慕容大人等我一刻钟。”秦涟漪觉得现在可以退场了,走出几步后,她终于吁了口气,唐天齐是个很危险的男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所以,她选择远离,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人。
看到秦涟漪身影远去,慕容月终于忍不住道:“你就这样让她走?”未免太仁慈了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唐天齐了,这人绝对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被秦大小姐这么羞辱了一顿,他不但让她安然离去,而且还打算真的付一大笔失身费,唐这绝对不是七王爷唐天齐会做得事情。
“要不,你认为本王会怎样?”
“送她去相思楼陪男人,或者叫几个男人一起暴了她?”千万不要冤枉他,这可不是他杜撰的,这是唐天齐以往对待的罪他的女人用的最常用的处理办法。
“本王有这么恶毒吗?”唐天齐眯起眼,一副极度求学好问的样子。
绝对是,可惜,慕容月没那个胆子附和。
也就是两句话的功夫,一顶小轿抬了过来,秦涟漪款款而来,脸色素净,一片漠然。
那名总管拿出一张五十万两黄金的票据递给唐天齐,他看都不看一眼,转手送到秦涟漪面前。
她伸手,那姿势优雅而天经地义,收入怀中之后,本欲转身上轿,却回身,唇边再次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道:“对了,其实刚才,涟漪忘记告诉王爷,您原本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说出来听听!”
“也许,王爷还可以选择-----当强盗。”
“当强盗?”
“当然,这样一来,王爷------就不用付初夜费给民女了,毕竟,没有人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跟强盗会达成公平交易!慕容大人,您说呢?”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慕容月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秦大小姐说得好,说得好,为他们这些常年受到欺压的可怜之人出了大大的一口气。只是,看这两人的样子,他实在很难想象-----昨晚,他们曾在床上翻云覆雨过一晚,如今,却各怀心思,究竟,谁比谁更无情呢?谁在羞辱谁呢?
051,送你回家
“民女就此拜别,后会无期。”秦涟漪深吸一口气,心知离开这里之后,她将要重新面对京城的风言风语,这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人所赐,但她却无能为力。
“谁说现在要后会无期,本王刚好要前去拜访探花郎林大人,,难道我刚才没说?”话音刚落,还真的有一顶轿子停在了他的身边。
慕容月开始头大起来,这是什么事,抢了人家娘子,吃干抹尽?他还不满足?还要赶去看戏不成?
秦涟漪的身形再次硬生生地回头,却对上了唐天齐似笑非笑的眼,可恶,他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报复她刚才对他羞辱。
“随便,那不是民女所能干涉的,王爷要到哪里去,是您的自由!”对这样的一个心性难测,无法无天的人,言多必失,她何必多费唇舌。
“慢着,本王刚才也忘记告诉小姐一件事情了。”看到他眼中的邪色更浓,她的直觉告诉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民女可以选择不听。”这个世上知道的越多越活的辛苦。
“但本王偏要说给你听。”他蓦地上前一步,手一伸,贴着她的耳边道:“风为织还没有死,本王就搞不清楚,你到底现在该选哪个夫君了?”
“也许,他没死,但王爷认为我不该成全他与那柳轻尘吗?”虽然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但这个七王爷既然把这个当作话题提出来,必然另有他的用意。
“呵呵,呵呵,要说成全的话,真正成全他们两人的应该是本王吧!”
“难道那山贼?”是你的人?想到菊香的惨死,秦涟漪的眼神顿时由淡然变成了寒冰。
“那样既不香艳又没有挑战性的事岂是本王所干的事?”他既是反问又是解释,要是寻常有人这样误会,他根本懒得理会,但面对眼前这名女子,他却不想让她误会。
“香艳?”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难道,真的吗?
“不错,要不是本王给他们两人用了点春天的药,他们父女之间真的会更进一步吗?”““难怪?”难怪那天风为织和柳轻尘会毫无顾忌做出那样的事。如今看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你------你------一直跟着我们?”要不然不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不错,本王当时和你们住同一家客栈,要不,小姐哪有机会用鸡蛋番茄侍候本王呢?好歹本王也当过你一次恩公。”唐天齐突然变了声,收了收怀中的腰肢:“你这腰可真细,本王昨晚可真怕给弄折了!
“王爷可真有闲情逸致呀,民女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关照?”原来是他,之所以面貌不同,大概是易容的缘故吧,要是,秦涟漪当时下轿的话,就知道大婚当日的烂番茄本就是一件幼稚的报复行为。
“慕容你说呢?这件事你可是从头看到尾的,你说秦小姐为何受本王如此关照呢?”
“王爷的心意,下官不敢妄自猜测。”他怎么知道,在旁边正看得过瘾的慕容月,马上就遭池鱼之殃。
“原来慕容大人也是出了力的,民女今个可真长了见识!”
“这个--------那个-------秦小姐呀,下官也是身不由己,您要多体谅体谅。”
“那是,民女第一次见到像大人这样的‘好官’,可真是不容易呀,怎能不体谅呢,那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虽然心中疑惑,震惊,但她明白,决不能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更何况,让唐天齐这样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脑中不自觉地出现了昨晚的点点滴滴,但理智提醒她,不能多想,绝对不能多想。
“是呀,慕容,听说探花郎还卧床不起,本王好歹对他还曾有过救命之恩,去看看,也是一片‘关爱之情’,你说呢?”
慕容月脸型有些扭曲,还关爱之情呢?要不是王爷您把人家的娘子给关爱去了,人家至于卧床不起吗?
“王爷说是就是,只是这到了薛府,见了林怀玉该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说因为七王爷抢了你的新娘,如今又给你送回来了。
“人是你找到的,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问起本王来了!”
“那王爷不会让下官下不了台吧?”他可得事先打预防针,要不然到时挂到半空咋办?
“看本王的心情吧!”话音刚落,唐天齐就不再看慕容月的苦瓜脸,俯身进了另一顶轿子。
“又是看心情?”慕容月对着唐天齐的轿子捏紧拳头,真想给那张俊脸狠狠地一拳,他再一次确定,自从当了唐天齐的朋友,他慕容大少从此就成了一个很不幸很不幸的人。
唐天齐跟着去干什么?秦涟漪在轿子里一直思考这个问题,难道他要报复先前她的出言不逊?还是?
轿夫们的脚程不慢,大概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薛府和秦府所在的巷子。
透过轿窗的小帘子看到自家的府门,秦涟漪觉得很荒谬,短短几个月出嫁了两次,虽跨出了家门,也许很快,如果拿到一份休书的话,她又会跨进去,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爹爹忧心成怎样了?
唉!世间事,纷纷杂杂,烦烦扰绕,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人生吧。
如果,林怀玉还能毫无芥蒂地接纳她这个已经失去清白的娘子,她自会像原来打算得一样对他,对他从此不离不弃,祸福与共。
如果,他不能接受既定事实,或者看低她,,那她也决不怨恨,也决不会强求,一张修书就可以解决一切。
如果唐天齐想看什么好戏的话,恐怕会让他失望了。
“告诉你家林大人,本官已找到失踪的林夫人。”慕容月下了自己的轿子,整了整仪容,打起官腔,其实,心中则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但愿今天的一切能顺利落幕。说实话,在秦涟漪这件事情上,他越来越摸不清唐天齐的心思了。
看得出来,他还没对秦小姐失去兴趣,那为何又要把人送回来呢?
唐天齐也下轿,随意地扫了薛府几眼。
“几位大人请进,阿福,还不快去禀报表少爷!”下人飞一般地向林怀玉住的院落而去。其他人则把目光落到了出轿的秦涟漪身上?
她就是秦小姐?她就是表少夫人?长的是很美,难怪表少爷如此痴迷,不过,这样一个大美人,被抢匪抢走,恐怕…..
052,要去见她
窗外一片葱绿,两只彩蝶翩翩而过。
林怀玉身着白色内衣,斜倚在床头,痴痴地望着那两只彩蝶的身影,意想不到的婚变加上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伤颇重,他一向俊雅的脸庞短短几日瘦了一大圈,下颌那些青须也冒出来一些,真是相思催人老呀。
原本欢天喜地的心情此时何秋天的落叶一样凄凉,可惜那落叶还有归根的时候,可他的心呢?空的让人心惊,他甚至不知什么是伤心痛哭的滋味了。
难道这一生,她与他真的无缘吗?
他曾经以为这上天是眷顾自己的,如今却觉得,这一场婚事,仿佛是月老打的一个呵欠,如今,清醒了,原本一切美好的梦想,彻底成了泡影。
他甚至有些怨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当日,他有表哥那样的身手,就算死,也要守在她身边,不要让她被人夺了去。可惜,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没有能力保护她,这让他伤心,这让他惭愧。
如果不是表哥阻止,他宁愿让下人们抬着自己走遍京城的每个大街小巷,虽然知道,这样根本于事无补,可他实在忍受不了在这样消极的等待,他实在忍受不了了,真的忍受不了了。
“表少爷,表少爷,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呀!”一个下人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可惜,林怀玉仍是看着窗外的两只彩蝶发呆,至于下人说什么,干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他的心。
那下人见状,就知道他的痴病又犯了,也不怕冒犯,几步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道:“表少爷,表少夫人找到了,表少夫人找到了!”
林怀玉有些茫然地拉回视线,皱了皱眉道:“表少夫人?”
“表少爷,就是秦家小姐,你的新娘子呀!奴才知道你着急,就赶快给你来报信了!”
“你说什么?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林怀玉彷佛大梦初醒,激动地提着哪下人的衣领,马上把对方弄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道:“是----呀,表少爷,现在就在大厅,慕容大人亲自护送来的,同来的好像还有七王爷,表少爷,你先放开小的,小的快没气了!”
“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他俯身下床,却忘记自己有伤在身,站立不稳,结果身子向前一晃,差点跌到。幸好旁边的下人还算机灵,及时扶住了他的身子。
“表少爷,你别着急,先把外袍披上。”穿着内衣怎么见客?毕竟客厅里,还有七王爷和慕容大人。
林怀玉胡乱地披上了外袍,甚至连上面的盘扣都不曾扣紧,就要扶着下人的身子前去大厅。
“表少爷,你不要急,软轿马上就来!”下人安慰道。现在这样一走一拐的不但对伤口不好,也极其不雅观。
林怀玉却充耳不闻,继续蹒跚地向前挪动。还好,好不容易出了房门,机灵一点的下人们早就抬了一顶无篷软轿,即人将他扶上软轿,迅速抬往大厅。
林怀玉的母亲林老夫人由于独生爱子成亲,也特意从江南赶到了京城,却不曾想好好的婚事变成了这等样子,新娘子光天化日之下遭人掳劫,而爱子则跌下马背,受了重伤,卧床不起。最近几日,她每天要和妹妹薛夫人去庙里求神许愿,现在还不曾回府。
宁轩得到下人禀报,忙赶到大厅,,他原本打算表弟成亲之后,就要返回泉州,却没想到这好端端的亲事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始料不及,一面暗叹表弟的情路多舛,一面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但也无法可施,不过,现在值得庆幸的是,人终于找到了,不管以后怎样,至少表弟不会继续不吃不喝下去。
只是,七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宁轩见过七王爷,慕容大人!”
“宁当家不必多礼!”
“多谢大人为在下寻回表弟妹!”宁轩注意到秦家小姐一身素衣,低眉敛目,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从外表上看,好像不曾受到什么伤害?
“宁当家客气了,这是本官的份内之事。”慕容月打着哈哈,心中却在提防唐天齐突然冒出什么惊人之语来,还好,他只是懒洋洋地坐在背椅上,专心地品尝薛府下人送上的香茗。
“不知慕容大人在何处寻得我家表弟妹?”到底是谁敢在京城地面如此胡作非为?
“这----这-----下官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咱们还是不提为好,这个说与不说,还是留给秦小姐自己做决定吧!”
难道,他要给人家说,罪魁祸首就坐在另一边闲闲喝茶吗?这实话他能说吗?至于秦涟漪会不会说,他敢打赌,秦涟漪是个聪明人,她也不会说,至少暂时不会说,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一旦说出真相,就会将林怀玉周围的人也拖下水,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绝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大人说的是。”宁轩也是机灵之人,心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如今这大厅人多嘴杂,实在不宜过多谈论这种事情,慕容大人想必也是有所顾虑,为了维护表弟一些颜面,有些话不好明说吧。
“林大人现在身子可好?”原本闲闲喝茶的唐天齐插口。
“回七王爷,表弟虽然受伤颇重,但并非致命-----”
宁轩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一格清越的声音喧宾夺主:“小姐,你真的回来了,真的是你!”林怀玉坐着的软轿一进大厅,一眼就看到让他牵挂不已的人儿。甚至都不曾留意坐在主位的唐天齐和慕容月。
秦涟漪终于抬头。
软轿落了下来,宁轩急忙提醒:“怀玉,先过来见过七王爷和慕容大人。”可惜,他的眼中只有秦涟漪一人,由于下人方便林怀玉拜见,把软轿停在了唐天齐面前,这样,就与秦涟漪所站立的位置有四五步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