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边又没有什么小刀,匕首什么的,要将这些小蛇给处理掉,费的功夫恐怕很大,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蹊跷,她就吓不住了,干脆转了一个头,将头放下另一边,然后蜷缩着身子,躲过这些还在继续飘荡的床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睡下去。
可能是今天真的累着了,等她睡着时,门边,床边,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人影经过,她都没有看到。
既然对方不想要她死,只是想要吓死她,她偏偏不让对方得逞。
就算如此,李七七也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的就真的没心没肺睡的很沉,她还是在天没亮时就醒了过来,床帐还在继续乱动。
即使她换了一个方向睡觉,还是有床帐布条偶尔碰到她的身上。
这种小蛇被束缚床帐里,有一个好处就是它们挣脱不开,倒是不用提防它跌落在床上,而且这种蛇也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蛇,要不然,她睡的着才见鬼呢。
等彻底天亮后,她又从窗口爬了出去,继续开始她的探路活动,等她在整个废宅又转了一圈,弄得精疲力尽还是没有结果时,她只好再次回到那个小湖边。
在湖边坐了一会,她又在其他废墟里面挖来挖去,看能否有别的出路,到湖那边,是她最后能选的一条路,她绝不相信,对方不会在湖那边布置点什么。
这么折腾,又到了傍晚,她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鬼屋里,昨夜对方的伎俩并没有吓着她,不知今晚对方又打算干什么,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伎俩。
回到鬼屋内,那些床帐还在抖动,她重新升起了火堆,用竹子插了小鱼,烤上来吃,现在是深秋,就想找点野菜什么的也没有,没有调料,这鱼烤上实在很不好吃。为了活命只好继续。
胡乱地吃了一点,她虽然疲累,却没有什么睡意,她离开鬼屋时,也在门口和窗边做了简单的布置,看起来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说明她离开后,并没有人到过这里。
她坐在火堆边,看着火焰一跳一跳的,就这么怔怔地发呆,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又再次打起精神来,既然这鬼屋被设置了阵法,说不定这房子还有什么蹊跷。
与其躺在四面环蛇的干床板上睡觉,还不如在探索一下这间房子。这样也可以排解一个人在这里的空寂恐惧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重新开始打起精神,用那个坏掉的梳妆台的木腿在鬼屋的地上,墙上还是敲击。
咚咚,听起来好像都是实心的,她将所有的地面和墙面都敲击过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这墙壁没有什么蹊跷,地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地洞。
最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房间内唯一的那张梳妆台前,想象当年坐在这鬼屋里的女子是不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每日对镜贴花黄是怎样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突然看到,这房内好像真的出现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浅笑嫣然。有着长长的头发,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用手中镶着宝石的象牙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梳着长长的头发,这时,房间内又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高大英挺的男子。
这男子好像没有看到房间内狼狈的她一样,一步一步走向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美丽女子,并伸手从后面揽住了那个女子的腰,略带三分冷淡,七分柔情地声音喊道:“娘子!”
那女子也柔情似水地嗔道:“夫君!”
她正羡慕者夫妻两人的柔情蜜意时,突然看到了两人的样子落到了梳妆台上的镜面上。那个男子的脸分明是严望那厮的。
不要,她痛呼一声,她才是严望的娘子,那个女人是什么人,竟然敢她抢男人,她上前,就要将这两人拉开,就在这时,她猛地醒了过来。
却发现,房间内什么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有,没有严望,没有那个女子,更没有那光滑的镜面,她此时,正站在那破旧的梳妆台前。
她刚才确信自己并没有睡着,怎么会看到那样一副景象。
不过,这鬼屋内倒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变了。
是什么呢?
是气味,有淡淡的香味。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刚才难道是幻觉吗?她平静了一下心神,莫非刚才的幻觉又是那幕后之人搞的鬼。
还好她挣脱了,就在她打算重新回到火堆旁时,却停住了脚步,刚才她已经将这房间都给折腾遍了,最后就只剩下这梳妆台。
不如仔细检查一下,许多富贵人家的梳妆台里面常常有机关,里面会藏一些珍贵的东西。
想到就做,她开始围着这梳妆台,这玩弄一下,那玩弄一下,还别说,还真的有机关,有一小块木板突然弹了出来。
里面好像放着一卷什么东西。
她衬着绢帕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才发现,这羊皮纸上竟然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人名。
其中有几个名字她还有印象?
这是一份什么名单?
翻来覆去地看,还是一份名单,虽然不知道这名单是做什么的,可既然这东西藏在这地方,就一定有一定意义,既然得到了,她看不出所以然来,还是将这东西暂时收起来好了。
等自己逃出去了,将名单交给严望那厮,这厮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名单。
将名单小心翼翼地收好,她又将那梳妆台恢复了原状,确定这鬼屋内再没有其他发现,然后坐在火堆,将自己外边的衣裙脱下来,铺在地上,打算睡觉。
昨夜睡的有些迟,第二日,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照耀在鬼屋的破窗上了。
既然这鬼屋,还有这鬼屋内再也没什么收获,她不能再继续困在这里了,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只能选择从湖水中逃生。
再次来到小湖边,看着湖水中的倒影,湖水中的那个人影狼狈不堪,一点都没有刚从安苑出门时的光鲜亮丽,不要说脸上,衣服上的污渍,就是脸上,手上的擦伤都不少。
咬了一下牙,将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整理了一番,脱下自己外边的衣裙,当初还觉得进宫的礼服要几层,穿着挺累赘的,现在却要庆幸了,要不是这礼服里三层,外三层,她现在更不方便。
将外裙的衣袖扎起来,然后将所用能用上的东关系包在了衣裙里面,又弄成一个包袱的模样,用丝线绑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慢慢开始下水。
深秋的湖水还是很冷的,刚一下水,她就打了一个寒战,但为了活命,她必须这么做。
幸亏做贼的越是掌握一门本事,越是偷东西容易,逃命容易,她倒是学了游水,要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赤身露体地学习游水呢,那不是伤风败俗吗?
要是当初严望这厮将她打下水时,不折断她的手臂,她也不会活生生地溺死,溺水的感觉实在很难受,这也是她虽然换了一副自己曾梦寐以求的身子,当初却无法排解自己心中的恨意。
哎!她又想起这厮了,想起从前,虽然也有师父,大师兄,还有其他的一些贼偷跟她也有点关系,可她遇到危险时,从来都不指望他们会来救自己,可现在,她却渐渐地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了。
不,严望那厮不是别人,他是她的夫君,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这世上的女人嫁给男人,不是就图个依靠吗?她这么想一点都没错。
虽然湖水真的很冷,可因为她心中想着那日严望进宫前,对她的一举一动,她心中又有了一份无法掩饰的甜意。
由于她带着游水还是很有经验的,并没有用丝线将衣裙中包的东西完全绑在自己身上,而是拉了一段细线,这样的话,那衣裙包的东西,因为重量很轻,并不会增加她身子的重量,而是隔着两尺的长度飘在湖面上,随着她身子的游动而移动。
湖里倒是没有什么蹊跷,湖水还算清澈,这湖中的鱼真的很多,有许多鱼就围在她身子的周围游动。
这湖虽然在对岸看着不大,可真的在湖水中游动的话,感觉不是一时半时就能到达湖那边的。
足足过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她才终于爬上了对岸。
等她上岸后,就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经过湖水的洗涤,她身上的污渍倒是少了许多,不过也洗透了。
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湿淋淋的,将包袱捞了上来。放在身旁。
她在湖边休息了片刻,强忍着身上的寒冷,四处窥视了一番,确定胡这边是一片大的竹林,深秋的竹子还算翠绿,风吹,发出沙沙的响声,并没有其他异常,难道,对方在胡这边没有什么布置吗?
虽然知道不可掉以轻心,可现在她全身冷的厉害,已经顾不上其他了。打开身边的包袱,将用粗竹子包着的破开的竹子拿了出来,好在她防护的喊不错,这粗竹子里的细竹子是干的。
在湖边随意捡了一些干柴,她很费力地升起了一堆火,开始烤衣服,怎么都要将衣服烤干,要不然,穿着这衣服,时间一长,在深秋这样的天气里,她不得风寒才怪呢?
就在她将火燃起来,烧的越来越旺,将身上的衣服撑起来,打算烤干时。刚才还寂静的林中,开始悠悠地响起了吹笛的声音。

 

 

103,戴绿帽子
更新时间:2013-12-15 22:50:19 本章字数:3731

终于有人露面了吗?她绝对不相信,笛子会自己吹响,当这笛声越来越近时,她甚至感觉到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是谁?
她确信现在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应该是人的脚步声,而不是动物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不是多人的脚步声!
这点听力她还是有的。睍莼璩晓
更别说,还有传来的笛子声。是那个吹笛子的人现身了吗?
这人为何会在湖边的竹林中吹笛子?是自己偶尔碰上了呢?还是对方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一时之间,李七七的心头转过许多想法。
她强忍住马上回头的冲动,将已经半干的衣裙穿到了身上,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
因为她已经知道对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只是笛声还没有停止!
这笛声怎么说呢?李七七自己也说不好,只是听到耳中,觉得有一种很寂寞很寂寞的感觉,就好像此刻正处在空无一人,满是冰雪的荒原上一般。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戴着鬼面具的黑衣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和严望的身高差不多,可他的身子明显要消瘦一些。
严望这厮也喜欢戴着面具,虽然面前这个黑衣吹笛人也戴着面具,可她就是很清晰地知道这人和严望绝不是同一个人。
吸引她目光的还有这个男人的手!
一双吹笛的手!
一双似乎被火烧过有些畸形的手!
这样一双手,握着笛子,还吹出了很不错的曲子!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眼,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想干什么?
还是?她突然想起,那鬼屋,不是曾经遭过一场大火吗?
这个男人手上有被火烧的痕迹,又戴着面具,说不定他戴面具,不像严望那厮,是为了装神秘,为了让人惧怕,而是为了掩饰被火烧过的容貌。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男人与鬼屋曾经的主子之间有什么渊源?甚至把她丢在那鬼屋里,就是这男人的杰作?
不过,这男人的笛声还没有停,就算这男人真的对她有恶意,也不会是马上就要她的命!
对方先不开口,她也不开口,她就这样站在对方身侧,倾听对方继续吹笛!
笛声终于停了!那个男人将笛子很细心地挂在了自己的身侧,这才侧身,用沙哑略带几分难听的声音道:“严夫人,真是好胆色!”
“你是谁,是你让人带我到这里来的?”李七七闻言,反问道。她承认,从某一方面来说,她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们是多了几分胆色。没有几分胆色,难道等死吗?
不过,她还是觉察到这男人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这男人以前认识她吗?或者说,认识李大小姐吗?
“我是这里的主人。不是我让人带你来的。”男人很配合地回答,声音实在很不中听,李七七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在火灾中声音受了伤,才这么难听。
“那我现在可以回家吗?”虽然摸不清这男人话中的真正含义,可她也懒得再深究,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干脆开门见山地道。
“给我一个理由我就送你回去。”男人闻言,语调还是一贯的平静,似乎觉得她提出这个要求再平常不过。
“什么理由,哪一方面的理由?”她自然知道,既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碰到这个男人,对方会轻易地放她离开才见鬼呢?她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答案。
“这是你的问题。”对方还是说的风淡云轻,可李七七却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应该说的是真的,她如果真的能说出一个让对方接受的理由,对方真的会放她走。
可是用什么理由呢?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自然不能针对对方的弱点下手。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她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既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时,不妨就遵从自己的心吧,想到这里,她面上的表情变的柔和,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只是语气却理直气壮地道:“如果真的需要一个理由的话,那我告诉你,我家夫君等我回家吃饭呢,我要回家陪我家夫君吃饭!”
这个理由果然很强大,那个男人听到她的回答,显然也有几分意外,又是直直地看了她几眼,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她听来,多少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感觉。
她也不吭声,等着这男人继续笑,笑到最后,她已经觉得这男人不是在笑,而是在哭了,可这个男人是真的还在继续笑。
足足过了大概一刻钟,这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直起腰来,对她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顺着这片竹林,一直向右走,向右走,走到尽头,你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不行,我不同意就这样放过这个女人。”就在李七七考虑,这个男人说的法子是不是另一个陷阱时,竹林深处又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似乎还有点耳熟,仿佛在什么时候听过。
不过这女人的话,是不是同时证明了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放她离开,所以,这个偷听的女人出来阻止了?
只是这个女人是谁?跟她有仇吗?
既然这个女人出来阻止了,她干脆顺便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片刻后,从竹林中走出一位打扮比较华贵的女子。
只一眼,她就认了出来,她的确认识这个女人,她和这个女人也算有一面之缘。
她不是别人,正是庆宁帝的贵妃,那位贵妃娘娘,她曾经在宫中见过对方一面。
只是现在的这位贵妃娘娘虽然打扮同样的华贵,艳丽,可她却觉得这个贵妃娘娘现在的精神并不是太好,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憔悴感。
可这个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鬼屋,这竹林还在宫中?
这个贵妃娘娘又与这戴面具的黑衣人是什么关系,庆宁帝的身高明显要比这黑衣人要低一些,更别说庆宁帝绝对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还有,这个贵妃娘娘,虽然两人以前见面时,不怎么对付,可她也没抱着她的孩子去跳井呀,她犯得着要致她与死地吗?真是的!
不过,这鬼屋,这湖边,这竹林的主子是这戴面具的黑衣男子,这贵妃娘娘未必有资格据顶她能否离开这里,她更关注的是这个男人的决定。
可很明显的是,这个男人明显把这位贵妃娘娘给无视了!
还真是很诡异的感觉。
既然这个男人没有阻止她,她也懒得去鸟这个贵妃,更主要的是,她猜想是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的话,这个贵妃娘娘会堂而皇之地找她的麻烦,她毕竟是严望那厮的夫人,不是普通的女子,张贵妃这么做,不怕庆宁帝降罪吗?还是她觉得自己死定了,不用考虑这一点?
她原本以为,在宫中暗算自己的是琉璃公主?难道她料错了,算计她的其实是这位贵妃娘娘。
要是在平常情况下,她非要停下来和这位贵妃娘娘计较一番,可现在她更想早点见到严望那厮,只要能回到严望身边,迟早有时间和这位贵妃娘娘算账。更别说,她想到了自己在鬼屋那个坏掉的梳妆台里还找到了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说不定很重要,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她也无视了这位贵妃娘娘的挑衅,将身边的东西简单收拢了一下,打算按照那个黑衣人的说法,来开这里。
张贵妃看着李七七不理她,打算直接离开,而那黑衣人也不搭理她,当下,气怒地跳了跳脚对那黑衣人喊道:“不准让她走!”
“她走了,你也走吧!”那个黑衣人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张贵妃的脸上,沙哑的语调,不带一分情绪道。
“不,我不离开你,我要一直陪着你。”张贵妃被这黑衣人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当下不再针对李七七。
李七七闻言,刚要离开的脚步慢了下来,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这张贵妃与黑衣人之间有奸情?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管怎么说,这张贵妃可是皇上的女人?这黑衣人竟然敢给庆宁帝戴绿帽子!
啊啊,这两人真的活腻了吗?还是这张贵妃活腻了?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张贵妃更一厢情愿多一点。
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吗?据她所知,这种事情要是暴露了,可会连累家人的,张贵妃娘家可有一大家子人呢?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家人的性命吗?
不过,这个黑衣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手都被烧成这样了?还吸引着张贵妃?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真爱,庆宁帝才是插足他们中间的那一个?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这样,总是不妥的,还是,庆宁帝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一点,她的心也猛地沉了下去。
如果庆宁帝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严望呢?严望这厮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

 

 

104,回归与谋反
更新时间:2013-12-19 19:27:54 本章字数:3723

如果庆宁帝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严望呢?严望这厮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心中也很疑惑这张贵妃和这黑衣人的关系,可现在她更关心的只有那一个男人,也只有那一个男人。睍莼璩晓
所以,她要早点回到他身边去,早点回到他身边去!
抱着这样一个目的,其他的事情她暂时都可以不予理会。
趁着那张贵妃在纠缠那戴面具的黑衣人时,她顺着那黑衣人的提示,一路向右走,每走到一个岔路口,就自动地向右走!
这样走着走着,最终终于出了这片竹林,竟然到了一条街道上。
作为曾经在京城混迹了许多年的一个女贼,她对京城的街道还是很了解的,经过简单地辨明方向,她很快确定自己现在在城东。
城东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够在那里住的,这里住的都是身份最高贵的王公贵族。
那么,她刚离开的这个废宅,难道是以前的某位皇子的宅邸。
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想呢?她虽然不关心那些朝中大事,但也记得这两三年那些争夺皇位的皇子们引发的一阵阵腥风血雨。这其中,夺位失败的,受到牵连的,同归于尽的多半就是这等下场。
难道,那个竹林中的黑衣人时某位皇子?
可是,那些皇子们,圈禁的,流放的也不少,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其中之一呢?
她猜不出这黑衣人的身份,严望这厮手中掌着锦衣卫,应该会知道这黑衣人是谁?
而这黑衣人会放她离开,就意味着他可能根本不怕被严望这厮知道?
李七七越想越糊涂,谁让她以前对这等事情关注的少呢?
从这条街道走出去,迎面碰见一个老婆子,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露出了一幅诧异的表情,她才想起,她这个时候的样子,衣裙上满是污渍,实在没有什么仪态可言,难怪对方看着她避之不及,走到一家门口,很快地进了门,不愿招惹她。
虽然这老婆子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李七七自然不会与人家计较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这身虽然有些不洁净,可身上的衣料可是上好的料子,这老婆子还是不识货呀!
尽管心中腹诽,她还是觉得,身上还有几样首饰,找个成衣铺子,换件整齐干净的衣裙回家比较好。
可当从这街口走出去,就碰到了一队金吾卫的将士迎面走了过来,看来是在附近搜寻什么。
李七七搞不清楚状况,为了不引起其他的麻烦,她只好找个角落先把身子藏起来,等到这些兵士搜过去,才重新从这角落跑出来。
这东城距离安平侯府隔着几条长街道呢?
要是顺着街道步行,至少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回去,现在又没马匹,轿子和马车。哎!
看着这些兵士搜索,分明是在找什么人,刚才街道中的那几户人家也被一一搜过了。
她被关在鬼屋里,京城发生了何事?还是这些人是为了找自己出来?
虽说在竹林中她见到了张贵妃与那黑衣人,但并不意味着就是张贵妃派人在宫中暗算了自己?
宫中一定出事了,要不然,张贵妃不可能出现在那竹林中。
虽然那些搜索的兵士手中拿着一副画像,可由于距离有些远,她不敢贸然靠近,也闹不清对方的目的和意图,也不敢随意地跳出去。
只想着先找个成衣铺子换身衣裙再说。
可躲躲闪闪走了片刻,沿路这大街上的铺面大多数都关着门,不仅如此,街面上还有很浓的血腥味,难道这附近这两日又死了许多人不成?
心中越发的疑惑,这一路上再也没碰到什么人。
她今天从那鬼屋里逃出来,这一路走来,什么东西都没用过,肚子里现在咕咕作响。走的又累又饿。
走着走着,她停下了步子,因为她看到了前面有一处很熟悉的招牌,锦绣楼!
她身上的这衣裙不就是锦绣楼的东西吗?虽说她现在很狼狈,可锦绣楼的掌柜她还认识,当初还来过安园的。
她要不要进去,换一套衣裙呢?这一路上经过的成衣铺子,只有这锦绣楼还开着门。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刚好看到锦绣楼门那边的街道上又过来一大群人,这一群人,可先前的金吾卫打扮不同,他们都穿着锦衣卫服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为首的人,是甲二!
终于找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惊喜的。
既然甲一二三四是严望那厮的心腹,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
她想到这里,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和头发,迎面走了过去。
甲二的目光自然是很锐利的。当李七七向他走过去时,他的眼神就亮了,放开步子就向李七七这边走来。
总算找到了夫人,这比什么都好。只是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人呢?他不由地向李七七身后看去,却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夫人,可见过大人?”甲二迎面而来,第一句话却是这样。
“啊!夫君怎么了?”李七七看着甲二向自己走来,就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也心头一松,觉得这几天虽然担惊受怕,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却没想到,甲二见了她,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自己的主子?难不成,他以为是严望那厮找到了自己?
“大人昨晚出门去找夫人,还不曾回府。夫人先进锦绣楼稍待片刻,属下再送夫人回府。”甲二一看自家夫人诧异的表情,就知道夫人能够回来与自家大人可能没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夫人是回来了,大人从昨晚走了到现在,并没有留下什么消息。
而金吾卫还有锦衣卫在城中搜索,是皇上下的命令,一来,是为了找出夫人,二来,是为了找出那些叛党的同谋。
看夫人现在狼狈的样子,想必这几日很不好过,只是不知那琉璃公主在宫中算计了夫人,又是怎样将夫人运送出宫的?夫人自己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虽然,大人昨晚出门时没有说什么,可他确信,大人应该去去找琉璃公主要人了,可现在夫人却自己回来了,难不成,在宫中,并不是琉璃公主做的手脚?
虽然心中千头万绪,可甲二知道,现在不是在大街上询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夫人还是在锦绣楼简单梳洗一下,他先将夫人送回安园,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回禀一声才是。
“也好。”李七七也明白甲二的意思,知道严望那厮出门去找自己了,心中还是一甜,虽然她觉得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可这厮的本事她还是相信的,只要这厮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