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直接要了她的命,查不到背后之人的踪影,那不是又要留下无穷后患吗?
事实上,与这女子接触的越多,他越发怀疑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她从前的表现和现在的表现有很大的区别,是她太善于演戏还是太善于伪装?
最可恶的是,这女子故意弄出他的火来,却让他全身无力,不能进一步动作,她莫非是故意的不成?
想到这里,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也许是因为刚才两人之间一阵搅缠,此时,她莹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就连眼睛也亮的像两汪泉水,水汪汪的,面上整个表情也少了也许孤傲的感觉。胸口更是再不断地上下起伏,落到他的眼中,让他的眸色更浓了几分。
身下疼痛的厉害,却不能马上得到解放,这分明是他自找的煎熬。让他心中也多了几分羞恼,故意又将声音放冷了几分道:“你可知对我一次又一次使用这种伎俩的后果?

 

 

076,老阉贼
更新时间:2013-8-8 23:16:42 本章字数:3399

“啊?”这下换李七七有些傻了,刚才分明是这家伙不断地折腾她的,怎能恶人先告状呢?什么叫一次又一次地使用相同的伎俩,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对上身边之人满脸的无辜的眼神,严望被遮在面具之下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他的直觉告诉他,身边的这个女子现在表现出来的神情是真的很无辜,看不出什么伪装的痕迹,看来,她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女子的心计。蒲璩奀晓
这样一想,他心中就重新竖起了高墙,看她还能装傻充愣到几时,他就不信,在锦衣卫铺天盖地的搜捕下,会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的小伎俩,想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心情突然一点都不好了,这媚香虽然可以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抵抗力,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可以恢复正常。
虽说这半刻钟的时间并不算长久,可就这区区半刻钟,在紧要的时候,让他失去抵抗能力,就能要了他的命,想到这里,他原本就不柔软的心变的更加坚硬起来,觉得身体的所有力道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当下将她的身子一推,从椅子上站起,站直了身子之后,他又微微侧头,淡淡地道:“妻妹的事情我会留意。”
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对方的反应,一甩袖子就出了门。
李七七闻言,更加发愣了,她一时之间也摸不准这厮心中真正的想法,反正她从来就没有摸清楚过,刚开始,这厮明显打算用李家二妹的事情来胁迫她的,所以才特意问她拿什么来换,后来,却不再提前面的话题,但她仍明显感觉到他前后态度的变化。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呢?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懒得去继续纠结,一切先等挨过这三个月再说。
严望离开东厢房后,就直接出了他们的院子,直接去了北镇抚寺,那里还关着他们成亲那日抓到的那些刺客呢?
成亲那日,他只审讯了一半,就接到了皇上的密旨,去了江南追查库银失踪案,就将那几个刺客丢在了诏狱中没有搭理,前日才回京,这些该处理的事情也该早点有个结果了。
当然,他急匆匆离开家,也是因为刚才被那女子一弄,胸中也有了一股子邪火,等到了衙门,也不理会下属们谄媚的目光和问候,先去洗了个冷水澡,浇灭了身上的火气,才重新换了一套玄色的便服出来见过众下属。
他将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在京城,虽然有些重大的事件京城内会有专人向他汇报,可作为锦衣卫第一号人物,他必须要保证这京城任何值得关注的事件都不能逃过他的眼镜,这些事件都等着他回来处置,所以,就算刚回京,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当然,除了锦衣卫这一摊子,还有朝廷内内外外的各个方面,他本就对其他什么事情没有什么大的兴致。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将那些刺客丢在诏狱黑牢中,那天走了之后,忘了吩咐下边的人,这些刺客关在黑牢中,没有吃的,喝的,竟然被活活饿死了。
看着站在面前低头认错的属下,他并没有生气,就算那些刺客还活着,他也不认为那些幕后主使会愚蠢的让这些人落在锦衣卫的手中,这些刺客中顶多只是一群可怜虫,从他们口中未必能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他挥挥手,示意手下们先退下去,死就死了吧,只要对方刺杀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就相信,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有其他的后续动作。
跟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起来,他现在心中只有另一件事,那就是东厂的厂督夏公公在三天前也回到了京城,东厂是这老阉贼的天下,这些东厂番子们比起自己手底下这些锦衣卫们更加肆无忌惮,偏偏宫里是这老阉贼的地盘,不管怎样,他都是外臣,无法彻底控制宫中,虽然他和皇上都知道这些阉贼们祸害甚重,可皇上毕竟在宫中,他投鼠忌器,也不敢与这老阉贼硬对上。
更别说,当初扶持皇上登基时,他们之间也有了一定的共识,只是这种共识等到皇上暂时坐稳了江山后,双方之间的矛盾却是不可避免了。
自从当朝同时有了锦衣卫与东厂后,双方一直就在暗地里较劲,向皇上争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夏直这个老阉贼的胃口绝对不只停留在让皇上宠幸自己,给他更加的权柄上,他想的是当今圣上生性懦弱,要挟制皇上掌握更大的权柄,让天下的百姓还有文武百官以他的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他更要加强对内廷的控制,加强对锦衣卫的打压,主要自己手底下的锦衣卫出了什么问题,让皇上没有了依仗,这老阉贼才会便宜行事。
这老阉贼这次回京之后,也不过财两三日,就在宫中又做了一番布置,这次进宫,明显遇到的是更多的生面孔,从他进宫的那一刻起,那暗中的眼镜就一直盯着他,让他和皇上说话都多了几分忌惮,好在皇上终于下定决心打算除了这个老阉贼。
只是这老阉贼在宫中的势力根深蒂固,想要拔掉必然要耗费更大的心力,而且行事还要特别缜密仔细才是,否则,一旦走漏风声,让这老阉贼听到点什么,狗急跳墙,那就不好了,所以,他还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最近最好能从宫外先弄几个人进去,一来,可以暗中护卫皇上,二来,等时机成熟了,也可以引为内应。
当然,也要留意宫中能用之人,拉拢一些能用的人手,特别是大臣们,毕竟这朝廷和江山,还是需要皇上和大臣们共同治理的。这些言官清流们有时也是一把刀,只要皇上能将这些刀用到恰当的地方,那效果也是惊人的。
心中虽然有了一个简单的谋算,可看着手底下的这份报告,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份报告自然是关于老阉贼的原本以为这老阉贼暂时离开京城,是真的打算回乡祭祖的,却没想到,这老阉贼不但一路上闹的天怒人怨的,还不知听了那个方士妖道的蛊惑,竟然从各地搜寻同一个时辰出生的少男少女,要用这些少男少女们炼制什么药引。
哼,既然做了阉人,去了子孙根,岂是用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能重新生出来的,简直是痴心妄想,更别说,如此阴损的事情,有违天和,天道岂会相佑。
只是这老阉贼弄的各州县人心惶惶,许多为成年的少男少女唯恐被选上,还没有成年,就纷纷找人成亲避祸。
这老阉贼分明是自取灭亡,等如此阴损的事情传遍天下,将来收拾这老阉贼也会更容易一些,只是现阶段,他还不能直接跟这老阉贼对上,为了皇上,还要先避其锋芒。
将手中看完的案卷搁置起来,想到李家那个离家出走的二姑娘,他眉头微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随手摇了摇墙上的铃铛,甲三就走了进来。
“大人,您找属下?”甲三这一段时间一直留在京城,李家的事情他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才是。
“李家二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专门派人留意李家吗?”
“回大人的话,李家的院子太小,属下们根本没什么特别隐蔽的藏身之处,就能远一些保护李家的安危,一切都是属下的失职,请大人责罚。”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从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事情说出去,不管怎样,总是让他们失了脸面,自然要向大人领刑。
“回头去刑房领八十杖,另外马上派人将李家二小姐的去向给本座查出来。”
“是,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将功赎罪,很快将李家二小姐找回来。”甲三自知理亏,这八十杖也是自己应当的,不过,大人现在既然从江南回来了,昨日应该是洞房花烛的日子,怎么今日看起来,大人的情绪似乎并不是很好?毕竟是跟在身边的人,对大人生活上的事情怎能不关心,他们兄弟几个更好奇的是,自家大人到底和夫人之间是怎么回事,这门亲事从头到尾都很诡异,如今,看大人也是很关心李家事情的,看在爱屋及乌的份上,是不是,自家大人真的对女色感兴趣了?还是传说中,皇上和大人真的有点什么?娶了李大小姐只是个障眼法?
要不然这几年来,他们跟在大人身后,怎么从来没见过大人亲近过女色,别说去那些青楼楚馆了,就对那些大家小姐小家碧玉良家女子也不假辞色,没人能近身一步。
“还有事?”严望看着面前这下属脸色变来变去,也不知再乱想些什么,这表情怎如此诡异,就是不挪脚步,不由地再次开口问道。
“没,没事了,属下先去刑房了。”甲三回过神来,忙解释道。

 

 

076,除掉他的面具
更新时间:2013-8-12 23:45:17 本章字数:3542

甲三并没有让自家大人等待太久,一个时辰后,他就将事情查了个七八分。洌璨啚晓只是结果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所能做主的,这李家二小姐毕竟是自家大人的小姨子,这事最终要怎么办,还要请自家大人定夺。
当甲三再一次出现在严望面前时,严望一眼就看出自家的属下脸色并不好,但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怎样?”
“大人,这次李二小姐的事情有点麻烦。”
“嗯?”
“大人也应该听说了夏公公那老阉贼最近弄的那事。李二小姐离家出走后,也不知怎么地就落到了那老阉贼的手中,只是那老阉贼的地盘都有东厂的番子守着,就算我们锦衣卫也不好随意搜查。”
甲三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慢慢地将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们锦衣卫一向跟东厂明争暗斗,到了新皇登基,虽然东厂那老阉贼不敢再着力打压锦衣卫,可这老阉贼把持着内廷,自家大人投鼠忌器,一般并不跟那老阉贼对上,可如今,出了李家二小姐这种事情,自家大人势必要跟那老阉贼对上了,只是不知自家大人到底要怎么办?
“知道了,先下去吧。”房间内静默片刻后,甲三并没有等到自家大人新的吩咐,也只听到这一句。
“哦。”甲三闻言,摸不清自家大人心中真实的想法,但想来,自家大人也不是真的怕了那老阉贼,心中总是有计较的吧,毕竟,这次,是李家二小姐落到那老阉贼的手中了,就算自家大人并不在乎这小姨子的生死,可这事情如果传出去,自家大人还有什么脸面。
等甲三退下去后,严望合上了手中的公文,在椅子上稍坐了片刻,才几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看来,是时候了。”
李七七自从昨日严望摔袖子离开之后,她也在琢磨李家二妹到底去了何处?只可惜,她并没有接受原主李家大小姐太多的记忆,与李家二妹的接触也不过那么短短的几天,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是那么和谐,实在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是去了何处。
虽说两个姐妹之间有些不太和谐,但李家二妹也只是个半大孩子,并不是那种恶毒阴险的丫头,看在李家其他人的面上,她怎么也都不能袖手旁观。
要是李家有什么线索,就算不求严望那厮,她也会亲自去找人,只可惜,现在李家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她两眼一抹黑,只能借助严望那厮了。
只是不知这厮是否真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都过了一天多了,这厮到底有没有帮着找人,好歹也给个信呀,避而不见时不时地闹失踪算他娘的啥事?
不行,她不能坐在这院子坐以待毙,既然山不就她,她就去就山。
“绿儿,黄儿,粉儿,来帮本夫人梳妆打扮。”
“夫人,你这是要出门?”绿儿闻言,忙问道。
李夫人宁氏来找李七七帮忙的事情,是瞒着这三个丫鬟的,这三个丫鬟都是人精,看那形状,自然也猜到李家可能出了什么事,可具体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此时,见自家夫人这幅样子,当下试探地问道。
“嗯。”
绿花几个丫鬟见李七七并不想多说,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问,当下几人帮李七七简单地梳妆打扮之后,留下黄花看门,她带着绿花与粉花打算去衙门找严望那厮。
坐着马车从一边的侧门出了安阳侯府,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和以往她看到的并无多少差别,但可能因为身份变了的缘故,她如今觉得同样的景致落到现在她的眼中,感觉也有了变化。
马车一路并没有在街道停留,她打算直接去北镇抚司寻夫。
所谓的北镇抚司说白了,就是诏狱所在地。有上次到此地接李家老爹的记录,这次,马车上有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标志,一路虽然没人护送,但一路也是畅通无阻。
等到了北镇抚司门口,这次那些守门的校尉们早就看到这辆马车,等李七七从马车上下来,这守门的自然就知道了李七七的身份。
下了马车,李七七还在心中琢磨,怎样进去呢,也不知严望那厮在不在里面,就看到甲三刚好从门里走出来。
李七七看到甲三时,对方也看到了她。
甲三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上前几步见礼道:“夫人,您是来找大人的?”
“嗯,他可在里面?”有个认识的人好呀,省的她再费脑子想法子找人。
“在,请夫人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禀告大人。”拿不准自家大人到底要不要见自家夫人,甲三也不敢就这样将人带进去,只好陪着笑道。
“怎么,你要将我挡在门外?”李七七似笑非笑地道。
“这个,夫人请。”甲三对上李七七的眼神,当下觉得还是识时务的好,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摸不清这位夫人在自家大人心中的地位前,还是不适合得罪这个女人。
李七七将几个丫鬟留在了马车上,让甲三在前面带路,也不过是一刻钟,就到了严望那厮办公的地方。
“你在门外等着。”李七七吩咐完,也不等甲三反应,也懒得敲门,就上前推门而入。
门没有锁,这本就在李七七意料之中的,等她进了门,就看到,在房间的正中位置有一张大大的书案,书案后坐着一人,不是严望那厮,还能是谁。
李七七确信自己进门的声音绝对瞒不了这厮,可这厮就是没有抬头看上她一眼,目光还落在手中的文卷上。
李七七随意地扫了一眼这厮办公的地点,这房间倒是挺宽敞的,大概有普通两个厢房那么大,但因为房间有许多书架,这些书架上有的摆着许多书籍,有的上面摆着一些案卷,这些书架这么一隔,顿时让整个房间小了许多。
李七七见这厮无视她,干脆款款几步上前,绕到这厮的身边,手一伸,干脆伸手从背后去捂这厮的眼睛。
偏偏这厮就跟一根柱子似的,让她捂了个正着。“猜猜我是谁?”
身前的人仍是一动不动,好像眼睛能够穿透她的双手似的,挺拔的身子仍坐的笔直,手指还在案卷上翻动。
李七七这下更是摸不清这厮的想法了,这厮是打算彻底地无视她不成?可她怎么能让他得逞,干脆松开放在他眼睛上的手指,手指往下移动,打算除掉他面上的面具,那面具落在她的眼中,实在太碍眼了。
就算她用了两个身体,都没有亲眼看到这厮的真面目,这让她心中如何能意平。
原本,她以为这厮总会阻止的,可当她的手指在这面具上摩挲了片刻后,这厮还是像木桩子一样,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直到,她真的伸手轻而易举地解下了他面上的面具。
一直想做到的事情,现在这样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反而让她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感觉那面具从这厮的脸上剥落,此时就落在她的手中,她手底下的动作反而变的迟缓了。
“知道取下它,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吗?”身前充当木柱子的人终于开口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厮怎么永远学不会正常说话呀,在她的记忆中,凡是与这厮对话时,十次有九次这厮都是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干脆采取无赖的方式。
“你很想看到我的脸?”这厮并没有回头,语调仍是一点起伏都没有,要不是贴着这厮的身子,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她还会真以为这厮没有人的正常感觉呢!
“夫君说的这不是废话吗?这天底下,有那个女子成亲都这么长时间了,连自家夫君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呢?”
“呵呵,你真的拿我当夫君看待吗?”这厮闻言,却蓦地笑了,只是这笑声一点都不动听,甚至还有点桀桀的感觉,总之,听到她的耳中,耳朵有点疼。
“这天下,我李七七何时与其他男人如此亲近过,也只有夫君你了。”反正说好话又不用花钱,她从来没有与男子相处的经验,偏偏遇上这厮这样的男人,不管胡搅蛮缠,还是怎么的,反正她就这样了。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一个打转,她的身子就落到了他的面前,不仅落到了他的前面,可是这姿势实在有点不太雅观。
这次,她的身子倒不是落在这厮的怀中,而是落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这桌案是用很上乘的楠木打造的,木质也很是坚硬,上面虽然铺了几本案卷,可这案卷坐在她的屁股下面,并不舒服,咯的有点难受。
因为这速度实在有点快,她一时之间还有点头晕目眩,等她眨了几下眼睛,定住了心神,这次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她低头看了一下她手中拿的银白色面具,又抬头看向了面前男人的脸。尤其是对方那双带着些许魅惑的凤眼。

 

 

077,正面对上
更新时间:2013-8-19 8:31:54 本章字数:3606

这样一双眼睛怎么会长在这厮的脸上呢,实在有些不搭调,这是李七七看到这张脸时的第一感觉。殩齄玕晓
也许真的因为这面具有很强的伪装性,去掉了面具之后,这双眼此时给她的感觉和戴上面具时的感觉很不同,仿佛一张面具将同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一样。
也许是因为长期戴面具的缘故,他的肤色有些苍白,这样一张脸,如果用手遮住这双眼睛的话,给她一种很文弱的感觉,实在和他的活阎王之名有些名不副实。
“看清了?”就在她还在仔细研究这张陌生的脸时,这厮薄唇吐出三个不带任何情绪的字,与此同时,刚才还收敛了光华的这双眼一时之间虽然不复戴着面具时那么锐利,但却越发显得深邃起来。
“如果我说没呢?”虽然明知这厮问的这句话可能是关于他面具下这张脸的,可李七七还是觉得,比起这厮的这张脸来,他的心中所想所思,就像那大海一样,深不见底。更别说,据说有那种很高明的易容术,她在说这句话时,手指还在他的脸上来回移动,不过,触手可及的感觉显示这张面具下的脸应该没有作假。
现在她坐在书桌上,多少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对上他的整张脸,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以这厮的这张脸出去见人,实在没什么威慑感。
只是这厮的心思实在让她摸不透,像这厮这种人岂是让她轻易能在脸上动土的,可这厮偏偏没有勃然大怒,或者虚张声势,这种态度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分明就是一种纵容。
他纵容她?打住!她怎么能这么想,这一定是她的错觉。她还是对付男人没什么经验,没得用的招数。所以,才不能时时刻刻占据优势。
他闻言,好半刻都没有吭声,不过手却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一只手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也在她的脸上游动,好像也要看清她到底长了一张怎样的脸。
她并没有出手阻止他的动作,事实上,她现在也不知道,在这厮的心中,她到底长了一张怎样的脸,而她自己,心中竟然也有了些许的困惑,她甚至觉得刚借尸还魂后的她到现在的她,她的心态好像也变了一些。
虽然,她从内心也想抗拒,可人心似乎并不是真的想抗拒就能抗拒的,这种心思她当然不会从面上显露出丝毫。
还是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现在她急需的是找到李家二妹的消息,依照锦衣卫的能力,她不相信,他会一点信息都没有。好在这厮终于开口了,并且直截了当地提到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妹妹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真的,她在哪?”李七七闻言,心当下放下了一大半。
“夏直。”
“夏直?”李七七初闻这个名字,感觉有些耳熟,这天下叫这个名字的人可能很多,但是让严望这厮特意将这个名字说出来,那就代表这个人是真的很有名,不仅很有名,甚至也列入了锦衣卫的观察视线内。
等等,她想起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到了,东厂的大太监头子不是就叫夏直吗?难道这厮口中的夏直就是指的这个太监吗?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她还是忍不住确认道:“东厂?”
“自然。”
李七七闻言,心中最后一点侥幸都没有了,作为曾经在街面上混迹过的盗贼,她自然知道当朝除了锦衣卫之外,还有一群人让所有人闻之色变,这就是与锦衣卫并称的东厂。
比起锦衣卫来,这东厂更有其独特性,那些没有了子孙根的家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特别是诗礼渐大太监之称的夏直。
这个夏直今年大概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吧,权势很大,而且名声一向声名狼藉,不仅如此,传说这老阉贼心狠手辣,落到他的手中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是,李家二妹怎么会落到这个老阉贼的手中呢?这事情实在太蹊跷了,自从她变成了李大小姐后,她扮起了大家闺秀,对街面上的消息知道的并不多,实在无法判断,最后,只能让她再次开口询问:“怎么会,怎么会与这个老太监牵扯起来。”
“一百个童男童女。”
“什么?”这下,李七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就算她最近再怎么消息不灵通,也多少对这件事情听过些许风声。
这些童男童女的用途虽然众所纷纭,可下场绝对不会太好,现在追究李家二妹为何会落在她这老阉贼的手中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她现在很清楚地知道,依照她的能力,根本就不是那老阉贼的对手,所以,她只能继续哀求严望这厮。她别无选择。
“求你将我妹妹救出来好不好。”她尽力放柔了声音,调动了所有哀求的表情。
可是久久却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的心再一次越来越沉了,难道这厮不愿意参与这件事,心中也忌讳夏直那老阉贼的势力?还是他还要让她用什么条件来换?
就在她等待的都快绝望时这厮终于再次开口了,也只是淡淡的一个字:“好!”
“谢谢你。”这句话她倒是说的真心实意。说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那老太监不会伤了二妹吧。”如果人受了伤害,救回来该怎么办呢?她现在心中只能祈祷着老阉贼暂时不会动什么禽兽心思,所以,她才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保证。
“但愿吧。”严望自己也不能保证。他现在还没有想清楚,那老阉贼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小姨子落入了她的手中。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还好说,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这老阉贼是专门针对他的了?
这些话,就算在他心中想的再多,他也绝不会在面上轻易露出几分来。而且,明知道对面的女人有求于他时,才特意到衙门来找她,可她的这个态度多少还是取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