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了点。
“陛下要按时吃药,待身子好了,微臣便带陛下出宫。”
锦画一听,忙抬眼瞧着他,双眸清明,翕了翕唇问道:“此话当真?”
国师大人含笑点头,伸手覆上她的发顶,言辞柔和,“自然是真的,微臣答应过陛下出宫,必然遵守约定。”
太棒了!还以为这次的事情泡汤了,没想到这厮还算是有良心,锦画不悦的心情稍霁,漂亮的眉眼弯成月牙状,极为诱人。
许是怀中的少女笑得太过于灿烂,国师大人看的几乎离不开视线,这双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的眸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眼睛。
原是心情愉悦的锦画,突然间感到眼睛上面覆下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什,还伴着一阵濡湿之感,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便“轰”的一声,身子都一动不动的倚在他的怀里。
他…他他他,居然在吻她的眼睛?!
第十五章 闺蜜
锦画连动都不敢动,呆呆的愣住了——直到眼睛上的那柔软之物慢慢移开。
全身就像是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久久不能回过神。
国师大人略微一愣,黑眸闪过一丝讶异,心想着:方才的举止,确实有点不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那副呆愣的傻模样,让他有些发笑。
果然被吓到了。国师大人弯了弯唇,一脸的坦荡。
锦画吓得忙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后伸手一扯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住,背对着他躺下,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朕…朕要休息了,国师你先退下吧。”
混蛋,走开!
国师大人看着身侧这个包成蚕蛹状一般的少女,那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着,目光泛柔,而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绸缎般的青丝在修长的手指间流泻,看起来颇有几分暧昧之感。
看来他的小猫儿已经察觉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早些做好准备。国师大人想得很是理所当然。
锦画攥着身下的被褥,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的声音。敢情这容枢是开始发春了吗?虽然她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看上去还如同十三四岁一般的模样,这么青涩的果子,他啃得下口吗?
令人发指!太没有人性了!锦画在心里哀嚎。
为什么脑袋上的手还不放开?还没摸够吗?这厮真当她是宠物!
良久。
“陛下好生休养,微臣一有空便会来探望陛下,微臣告退。”
终于,脑袋上的那只爪子撤掉了。
锦画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等等…什么叫一有空就会来探望?!
竖起耳朵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锦画攥着被褥的手慢慢的松开,她微微侧身平躺着,抬头看着上头,然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这里,刚刚被他吻过。
这容枢终日带着白玉面具,看不见他的面容,所以她对他的唇格外的熟悉,薄薄的、泛着粉色,如今她亦知道了…软软的。
锦画眸色一顿,立马撤回了手…她为什么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不悦的撇了撇嘴,继续埋头酣睡。
国师大人一出了殿门,便看见青玄恭敬的站在一侧。青玄见他来了,便立刻迎了上来。
此刻国师大人心情甚好,白玉面具将他眉眼处的笑意细数掩藏,只余薄唇略弯,侧眸瞧了一眼身侧的青玄,问道:“何事?”
“国师…方才府中有一小厮说有一个青衫男子来过,留下一份信函,让国师您过目。”语罢,便将手中的信函递上。
国师大人敛起笑意,伸手接过那份信函,尚未拆开,只道:“知道了。”
捏着信笺的指腹微微泛着青白之色,国师大人抬眼看着头顶的晴空万里,稍稍舒展了容颜。
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
自那日国师大人亲自喂药之后,堂堂的大昭国女皇一直胆战心惊,生怕这厮又发春来她的寝宫。
不过还好,那国师大人似是很忙,所以才没空来看她
其实她的病早就好了,但是为了避免和那国师见面,便日日装病。怕那御医去国师那儿打小报告,便暗暗威胁——若被人知道她装病,她便将他净身留在宫里。
果然,沈御医很听话。锦画心中甚是安慰。
但是装病不是长久之计,那容枢若真对自己有意思,她哪里逃得出他的手掌心。锦画趴在软榻上翻着话本,秀美紧锁。
自己已经是他的傀儡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真要将自己变成他的女人,他才会真正的安心吗?
其实…若是没有这点,她倒是愿意跟着他。
锦画暗暗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手上的话本,这平日最喜欢的话本,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经历过这些,她还能轻易喜欢上别人,那她才是真傻了。
再说了,楚衍还未找到,她还没有出过气呢。
至于自己的后半生,作为大昭国的皇帝,她自然是要繁衍皇嗣的,而她也离不开容枢的掌控。
饶是她不愿,却也不得不。
虽然说容枢的性子难以捉摸,但是说到底还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她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她的棱角早就一点点被他磨平了。
若不知自己还记恨着楚衍,只怕她真的会变成容枢手下的小米虫。
想到此处,锦画长长的叹了一声。
“小锦儿,本郡主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嚣张悦耳的女音。
锦画听言,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榻上腾身而起。
整个大昭国会这样称呼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言中彪悍娇纵的初云郡主。
一看见那抹鹅黄色的襦裙,锦画的眼皮子抽了抽。而下一刻,那抹黄影便瞬间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死死的将她抱住…几乎将她的脖子勒断。
噢~这厮的力气是愈发的大了。锦画皱着眉头。
“小锦儿,真是想死你了,呜呜呜~~~”初云趴在锦画的肩头嘤嘤哭泣,好生惹人怜惜。
耳畔的声音简直将她的鼓膜都要震破了,锦画懊恼的又皱了皱眉头,双手覆上初云的背脊拍了拍,很是真诚道:“欢迎回来。”
总算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这初云郡主是她穿越到这具身体内之后第二个接触的人,至于第一个,是那国师,不过…不提也罢。
初云郡主是宣王之女,自宣王薨后,她便一直住在宫中。初云之比她大三个月,性子活泼直率,是这皇室难有的,在这宫闱之内寻着一个知己良朋,亦是稀罕。
自她出征之前,这初云便去游山玩水,让锦画好生羡慕。如今这厮还知道回来,总算没将自己给忘了。
自己虽为大昭皇帝,但是初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虚衔罢了,大昭真正做主的,是那国师。在初云的心里,她一直是皇宫之中最小的公主,在外头,自然是恭恭敬敬唤一声陛下,但是到了这内殿,便抱着自己一口一个小锦儿,好不肉麻…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个称呼。
“如今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走遍大昭的每一寸土地吗?”锦画不满的轻轻打了她一拳。
初云松开了双臂,好看的杏眼水灵灵的,直勾勾的看着锦画,活脱脱一个娇媚可人的美人儿,让锦画看了心神荡漾。
明明是同龄,怎么她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倾国倾城,自个儿却还是一个青涩少女的模样,看着她胸前的曼妙,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包子,锦画感到万分的自卑。
初云比她高半个头,身子玲珑,伸出柔荑揉了揉她的脸,很是忧心道:“还不是听说你病了,这才取消了所有的行程直奔皇宫。你倒好,还埋怨起我来了,人家好委屈~”语罢,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美人落泪,最是楚楚可人,饶是锦画知道这厮是装的,也不免心软,温言道:“好了,朕不怪你便是,你快给朕讲讲遇见的趣事儿吧,朕如今闷得慌。”
初云含笑称诺。
分离许久的闺中密友,如今便一同窝在偌大的龙床之上讲着贴心话。清冷的皇宫,再也没有比此处这般的暖意融融
闻着初云身上淡淡的幽香,锦画眉眼染笑。
初云是个话唠,趣事儿讲得却是绘声绘色,锦画窝在龙床之上咯咯大笑,胳肢窝又被偷袭,她都笑出了眼泪。
殿外。
白袍俊逸的国师大人静静立着,听着那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面色万分的柔和。
想来他的小猫儿此刻开心的很,这初云郡主,来的倒是时候。
不过…只要不见着自己,她一直都是开心的吧。对着那小宫婢,亦或是那清风阁内的男子,她无时无刻不是笑脸盈盈的。
这般想着,国师大人的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
他又站了一会儿,身上的袍子被风吹着微微掀动,颇有几分欲踏云归去的仙人之感。
也罢,他能做的,便是让他的小猫儿一直都这么开心的笑着,没心没肺。
至于别的,都无需做。
“不许挠朕,痒死了,哈哈哈哈哈~痒死了。”锦画趴在枕头上面,笑得直喘气,眼角是渗出的泪水,剔透晶莹。
两人气喘吁吁的同榻而眠,静静的平躺着看着上面。
锦画终于问道:“初云,你还想他吗?”
初云唇角一侧,诚实道:“很想,每天都想到发狂。”
锦画心中明了,侧头看着身边的初云,认真道:“你若是真想,朕愿意帮你。”
初云摇了摇头,淡然道:“不必了,本郡主身份尊贵,还怕找不到好夫婿。比他长得好看的,比他有才的,比他家世好的…比他痴心的,都会有。”
锦画苦涩一笑,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只字片语。初云的性格如此,这答案早就不言而喻了。
“那你呢?”初云转过头看着她,眼前的少女,明明与她一样的年纪,看起来却是稚嫩很多。
锦画愣了愣,才道:“那次从宸国回来,朕带回来一个男人。”
初云挑了挑眉,一脸的高深莫测,“如此…想来那尊贵无双的国师大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锦画面色一顿,而后才艰难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初云用一种“你问得这是什么蠢问题”的眼神看着她,而后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锦画疼得皱了一下眉头。
“一个大男人这般将你护在羽翼之下,陪你玩着养成游戏,你以为他是闲得发慌啊?”
第十六章 初吻
自从初云郡主回来之后,陛下的病便马上好了。
这让乾和宫的宫女太监们可算是好好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瞎闹了。
初云郡主来的这几日,天气格外的晴朗,连阳光都是暖意融融的。
此刻,清风阁。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面首?”初云看着眼前这个清俊无双的蓝袍男子,对着锦画问道。
锦画耸了耸肩,“什么呢,楚一不是朕的面首,你莫要听信外头的传言。”
她自然是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但是她压根儿就不在乎。楚一于她,不过是一个忠诚可爱的小忠犬。
她再怎么饥渴,也不会吃窝边草啊,她又不像…似是想到什么,锦画的神色一顿。
好几日没来看楚一了,如今看着气色倒是不错,这些个小宫女们照顾的还算尽心。锦画眉眼染着笑意,伸手便朝着楚一抹了一把。
手感极好。
锦画笑笑,现在看着这张脸,好像也没有这么排斥了。
不过…那个薛皓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不就是找一个人么,都这么久了。
楚一极为喜欢锦画的亲近,如画的眉眼染着暖暖的笑意,乖巧的坐在她的身侧递着糕点。
初云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美眸不经意似的掠过楚一的脸,然后勾了勾唇,微微一笑。
“其实你都十六了,有男人也很正常。”初云启唇吃了一颗葡萄,笑吟吟道,“我想…他也应该很愿意。”
听言,锦画侧头看了看楚一,后者很是“愿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锦画无奈扶额,“得了,朕暂时还没这个心思。”
再说,若是被国师知道了…锦画身子一颤,几乎不敢想象。而且她不喜欢这种纯属享乐的肉体关系。
虽然已经不可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她还是不愿,饶是她是大昭尊贵的女皇。
一个下午,锦画在清风阁陪着楚一,两人一起写写字。一旁的初云完全看不下去,便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
初云挥了挥手示意身侧的宮婢,独自走在长廊之上,看着两侧的花卉香气氤氲。
目光落到那抹雪色颀长身影之上,初云撩唇,走了过去。
本就打算去拜访了,却不料这般的凑巧。
“国师真是好兴致,赏花呢?”初云本就是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漂亮的脸蛋都张开了,比着花盆中精心照料的芍药更是美艳三分。
国师大人放下手中的花洒,语气温和,“郡主安好,陛下可是挂念许久了。”
还是这张白玉面具。初云蹙了蹙娥眉,未将自己心头的嫌弃表露出来,而是伸手抚上了开得正妖娆的芍药,“国师大人将这花照顾的不错,开得真好看。”
“这是微臣从府中带来的,既然养了,自然是要一直养着的…而且要养好。”
初云直起身子,笑吟吟的看着国师大人,“这花可真是幸运,能得到国师您的青睐。”她微眯着眼睛,眼底泛着潋滟的光泽,看起来格外的妩媚,“这段日子,陛下可让国师您操心了吧?”
国师大人薄唇微扬,白玉面具之下的眸子漆黑如墨,“这都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郡主您言重了。”
初云闷闷的哼了一声,不再这般的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容枢,你究竟把锦儿当成是什么?”
阳光柔和,轻盈的落在薄如蝉翼的白玉面具之上,似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国师大人眸色平静如水,半晌才道:“郡主直接唤陛下的闺名,未免有些不妥。”
初云气结,这厮居然不回答.她冷着脸,咬牙切齿道:“本郡主知道这大昭是你的天下,但是你记着,若是你敢负她,本郡主绝不会饶了你。”
她将锦画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她也知道,锦画跟着容枢才是最好的,可是偏偏这个男人,太难捉摸。
国师大人微微侧眸,目光落在身侧那开得正艳的芍药之上,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看起来分外的诱人。
“郡主今日的话,微臣记着了。若没有别的事,微臣先行一步。”国师大人从容道。
见国师大人欲走,初云便想开口问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却被国师的下一句话死死堵住。
“想必楚家的那位,还不知道郡主你回来了吧?”
初云一听,立刻垮了脸,看着那抹白影渐渐远去,狠狠的跺了跺脚。
混蛋!她心里暗暗咒骂。
楚家的那位…初云微眯着眼睛,静静看着眼前的繁花似锦,许久,才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
清风阁内,锦画有些累了,便侧躺在软榻上,闭着双眸小憩着,长长覆下的双睫似是翩翩蝴蝶的羽翼,投下两道阴影。
楚一静静的瞧着她的睡颜,清澈的眸子,满满都是眼前的人。
近在咫尺。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在碰触到她的脸颊时,止不住抖了抖,听着她梦中的嘤咛,深深吸了一口气。
指腹覆上她的脸,温热的,滑嫩的,让他几乎想要的更多。
他贪恋她的笑颜,贪恋她的亲近,这样的日子,他想一直过下去。
伸手轻轻剥开她额前的青丝,整张小脸都露了出来,小巧精致的脸蛋略显青涩,却让他移不开视线。
视线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脸上留恋,终于,落到了她的唇瓣之上——樱唇泛着淡淡的粉嫩之色,看上去极为可口。
忍不住伸手拇指摩挲着她的唇,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小偷,想靠近,却害怕。
犹豫的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定,朝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温热的呼吸慢慢吹到他的脸颊之上,唇下的柔软是异常的美味,他的吻是轻轻的,如羽毛一般,悄然无声。
温柔的吻留恋在她的脸颊之上,终于…快要吻到她的唇。
楚一的双眸温柔似水,满是虔诚和爱恋。
轻微的脚步声。
楚一警惕的转过头。
逆着光线的门口处,那抹颀长翩然的白色身影恍如神祗,浅浅的光晕萦绕在他的身侧,一袭白色的锦袍无风自动。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楚一却感到一股瘆人的寒意,看起来这般的温润如玉,到底还是掩盖不住那骨子里霸道。
国师大人未曾看楚一一眼,而是径直走向软榻,弯起身子便将安睡的锦画抱在怀中。
这般的举动昭示着所有权,好似在说:你只能偷偷摸摸的亲近她,但是我却可以大大方方将她抱走。
楚一的眸子寒冷似冰,宽袖之下的双手却紧握成拳,青筋突起。
心里是满满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是最终还是无力的松开拳头,看着那个男子将睡得香甜的少女抱走。
***
锦画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寝殿的龙床之上,伸了伸懒腰,正欲下床,却生生被榻边的坐着的人吓死。
国师大人很是淡然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不是之感。
锦画赶紧扯过被子躲到角落离去,他突然出现,她真的是要吓死的好不好?而且方才自己明明是在楚一的清风阁小憩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回到自己的寝殿了。
锦画缓缓抬头看着国师大人,莫非是…不过他没事去清风阁干什么?想到这里,锦画眸子一顿,脱口而出,“你…你不会对楚一做了什么吧?”
国师大人万年不变的容色终于有了动容,似是无奈又似是愠怒,长臂一揽,便将榻上的少女揽了过来。
“啊!”锦画吓了一跳,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倾,一头栽进身侧之人的怀中。原本脑袋就是迷迷糊糊的,如今更是一片空白。锦画倚在国师大人的怀里,待反应过来,才开始挣扎。
“别动。”他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侧,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耳垂之上,她已经感觉到脸颊开始发烫了。
“你…楚一呢?”她小心翼翼的攥着他的衣襟,试探着问道。
“…微臣怎么敢动陛下的人。”国师大人的音色有些烦冷,锦画听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楚一没事就好。
感受到怀中的少女松了一口气,国师大人的下巴绷的更紧。
他稍稍松开手,低头看着她的脸。
锦画有些烦愣,她以为他要揉自己的脑袋,却不料国师大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今天的容枢,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而下一刻,他的脸骤然离近,温热的呼吸似是羽毛一般挠着她的脸,然后…便是铺天盖地如火一般炙热的吻。
锦画从未想到,这般看上去清心寡欲的男子,他的唇,是这么的炙热。
…等等!此刻她想得应该是这个吗?
第十七章 葵水
锦画被吻的七荤八素,完全忘记了反抗,湿软的舌头扫过里头的每一处,那颤栗的感觉让她的全身都酥、麻了起来,脑袋更是一片空白,晕乎乎的。
小手下意识的抵在身侧之人的胸膛之上,直到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口处,才渐渐反应过来。
他…他竟然…锦画感到脸颊发烫,耳根子好似充了血一般,透红透红的。
终于吃到豆腐的国师大人紧紧的环着怀中的少女,那一脸的娇媚让他感到格外的舒坦。早知道吻了她就会变得这么乖,他就应该早点…想到此处,国师大人的黑眸变得愈发的深沉。
见锦画只字不语,只是微微喘着气,国师大人刚稍稍松开手低头看去,怀中的少女却是极快的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动作灵活的躲到龙床的角落里。
国师大人猝不及防,怀中空荡荡的,而后放下手臂,朝着锦画淡淡道:“过来。”
锦画摇了摇头。
她才不要过去,她又不傻。
真不听话。国师大人皱了皱眉头,下巴绷得紧紧的,此刻心情不错,语气还是有些温和的,“再说一遍,过来。”
锦画抬头看着他,依旧是摇了摇头,语气糯糯道:“容枢,你…你不用这样…”
方才那个炙热的吻让她到现在都是一颗心狂跳不止,她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其实不管如何,朕都会听你的话,你不用太担心,朕什么都做不了…若你还不放心,待朕做完想要做的事情之后,便把皇位传给你,或者…或者对外宣称染病驾崩…额,你…”
温热的气息逼近。
他居然跑到她床上来了,这下锦画想躲也躲不了了。
锦画死死的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容枢只不过是担心自己不听话,如果自己成了他的女人,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她不愿意。
至少现在不愿。
国师大人撩了撩唇,伸手捏着少女小巧精致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静静的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而后轻轻放下。
锦画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双眸微显呆愣。
国师大人:“是微臣冒犯了,望陛下恕罪。”
锦画:“…”
这这这…突然恭敬起来,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锦画微微低下头,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这厮明明嘴上说着“冒犯”、“恕罪”什么的,却离得她这般的近,而且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锦画好无奈。
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国师大人心情稍霁,打算下榻,目光无意间落在她坐着的那处,眸色一深,隐隐有些讶异之色。
锦画顺着国师大人的视线低头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张小脸都腾的一下红了。
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
——来、葵、水!
锦画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头顶传来一阵轻笑,锦画想死的心都有了。
***
锦画的身体偏寒,每回一来葵水便是浑身都不舒服,懒懒的窝在榻上,像一只蜷缩着的小猫儿。
初云来的时候,看到龙床上的那一滩殷红,还以为那厮禽兽了。虽说这国师大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但是锦儿却是不一样的,保不定血气方刚,便…
还好是葵水。初云缓缓松了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
“老实交代,怎么好好的,那混蛋跑到你床上去了?”初云一本正经,语气严肃。
锦画缩了缩脖子,脸颊有些发烫,吞吞吐吐道:“朕不是在清风阁睡着了吗?是容枢把我带回了寝宫…”
初云觑了锦画一眼:说重点。
锦画:“…”
初云:“你小心点,决不能白白被他欺负了,知道了吗?”
锦画点了点头:“朕知道,容枢他…要的不过是皇权,害怕朕不听话而已。”这些话,她也只能对着初云说。
初云伸手抚了抚锦画的脸,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就好,以后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好了。”虽然…如果那厮真要做什么,没人拦得住。
不过…锦儿虽说已经十六了,但是还没张开,完全是一个青涩少女的模样,若那厮真下的去手…初云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双拳紧握。
锦画身子犯虚,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初云捏了捏她的脸,莞尔一笑,“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锦画乖巧点头。
出了乾和殿,初云伸了伸懒腰。
外头阳光正好,心情也万分的舒畅。
唇角一勾,漂亮的明眸流光溢彩、恍若星子,目光不经意瞥见那假山处,那里恍惚有一抹淡蓝色的颀长人影,初云脸色一白,心头猛地一颤。
待她眨眼之后,却是一番失落——什么也没有。
是她看错了吧,这是皇宫,他怎么可能…初云垂下了眼帘,细密的睫毛覆下,投向两道浓密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