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也不敢了 作者:抹茶曲奇
文案:
大昭国曦元帝锦画凯旋而归,带回来一只天真可爱的忠犬美男,这只小忠犬不但会卖萌更是擅长厨艺,锦画用得爱不释手。
尊贵无双的国师大人摸着下巴,心情颇有些不悦:自己养大的小猫儿,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得这么荡漾?
***
某日,当苦逼女帝被国师大人压倒在龙床——
/(ㄒoㄒ)/~~朕不敢了~朕再也不敢了!
【一句话简介】:憋屈女帝被腹黑国师养成并且一口吞下的星湖人生~
【食用须知:1V1、HE,绝壁不是女尊~ 】
PS:这是一个【轻松暖文+宠文】,不要被楔子骗了~楔子是作者精分!
本文架空。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锦画(姜娆)、容枢 ┃ 配角: ┃ 其它:朕错了!朕再也不敢了!
第1章 楔子
“娘娘,请吧。不要让咱们当下人的为难。”
景梧宫内,穿着一身深紫色太监总管服的魏福海对着坐在主位的姜贵妃,恭敬道。
年轻美艳的姜贵妃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华丽宫服,云鬓珠钗,面若芙蓉,亦如平日一般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谁人不知这宸国的后宫是姜贵妃的天下,这皇上生生是当成宝贝似的,专宠了三年,后宫妃嫔无不羡嫉。
魏福海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十几载,看着皇上这般宠着姜贵妃,这般深情帝王模样,曾让他唏嘘不已。
姜贵妃却是个有手段的女子,进宫不过二八年华,却在短短三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秀女坐上了贵妃的位子。皇上至今未立皇后,这姜贵妃执掌凤印,除了皇后的名头,什么都有了。他也曾想过,皇上这般宠爱姜贵妃,这皇后的宝座,必然是属于她的,只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可是——
这曾经风光无限、宠冠六宫的姜贵妃在姜左相谋反灭门之际,也逃不过毒酒一杯。
帝王果真是无情的,饶是曾经万千宠爱,也抵不过这一条谋反的死罪。
“魏福海,本宫未曾想过,临死之际最后见到的一个人,竟是你。”姜贵妃神色清冷,丝毫没有将死的恐惧之感,朱唇微扬,亦是有万千风情。
魏福海长叹一声,一张老脸微微一拧。姜贵妃的手段却是毒辣了一点,但是对着他们这些下人还是不错的。
“娘娘,奴才…”
“你什么都不用说。”姜贵妃抬眼瞧着他,凤目微敛,缓缓起身,从主位上下来,到了魏福海跟前,明眸含笑,“只是本宫瞎了眼罢了。”
这话一落,魏福海背脊一凉,如今虽是赐死,但是这姜贵妃的余威犹在,闻之骇然。
青葱玉指不急不缓的将托盘中的酒杯拿起,一声轻笑自口中檀口溢出,“呵~”
三年了,她努力了三年,只为能与他比肩。前些日子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如今却是一杯毒酒,一句赐死。
罢了,是她傻。
帝王本就是弃情绝爱,最重要的,不过就是皇权。
如今姜家危害到他的皇位,自然是死路一条。
“饮下这酒,可是会腹痛难当?”姜娆随意的问道,目光落在酒杯之上。
“皇上说,娘娘您怕疼,这酒极为温和,只会慢慢失去意识,然后…”后面的半截话,不言而喻。
姜娆却是笑了,唇瓣悄然绽放的微笑好似手中的这杯要命的毒酒是心仪之人赠予的信物一般,语气温凉道:“他倒是个有心的,竟记得我怕疼。”
姜娆含笑,将冰冷的酒杯移到唇瓣,毫不犹豫的饮下,似是如平日一般饮着最醇香的佳酿。
“娘娘!”魏福海唤了一声,语气微颤。姜贵妃果然是姜贵妃,竟是这般的决绝,竟不想着向皇上求饶,念着往日情份,只要这姜贵妃开口,说不定…
晚了。
酒杯落地的声音尤为刺耳,姜娆感到浑身难受,腹中灼热难当,但是却没有半分的绞痛之感。
的确。毒性温和。
临死之前他还念着自己怕疼,想来这三年的情分亦是有几分的。
姜娆含笑,神情安详。
不过片刻,身子便软软的,而后慢慢失去了知觉,朝着后面狠狠的栽去…
砰——明明是狠狠栽倒在地,脑后却没有半分的疼痛。精致华贵的宫服如同绚烂绽放的花瓣一般,层层叠叠,恍然如梦。
——“阿衍,好疼。”
——“以后,朕不会在让你受半分的疼痛。娆儿,后宫三千,朕心里只有你一人,待朕的位子稳固,朕就封你为后,共享江山。”
她不要什么皇后之位。三年来,她为他付出一切,如今帝位稳固,奸臣已除,她要的绝不是皇后之位,更不是共享江山。
他还是做到了,虽然不是皇后之位,但是她的身份地位与皇后无异。
他也做到了,没有让自己在受到半分的疼痛——包括死。
双目静静的瞧着景梧宫的上头,原是顾盼生辉的双眸已是黯然失色,宽大的宫袖之下,双手冰冷,紧握成拳。
脑海之中浮现三年前入宫选秀的那一日。
鸿雁高飞。
他静坐于金銮宝座,神情温和,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
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却有几分轻佻之感。微凉的抵着自己的肌肤,却让她感到灼热难当,呼吸亦是紊乱了起来。
——“看着朕。”
她是姜家的嫡长女,自小矜贵受宠,怕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的脸。
这厮长得竟比她的兄长还要俊美三分,姜娆感到耳根子微烫。眼前之人目光清浅,眸中的淡淡笑意好似冬日暖阳,暖意沁人。
——“你叫什么名字?”
——“姜…姜娆。”
年轻俊美的帝王看着他,突然笑了。
她看呆了。那时候她想,这世上竟有笑得这般好看的人,若能让这笑容一直保持下去,那该有多好。
那是她亦不知道,他会对着自己笑,只因自己是姜家嫡长女,仅此而已。
姜娆自嘲:卖命三年,一片痴心错付,最后却是一杯毒酒。
堂堂穿越女,混到她这份上,委实丢人。
***
承乾宫。
宸国年轻的皇帝高坐御案批阅奏折,明黄色的折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骨节分明的匀称大手执着笔,字迹苍劲有力,颇有风骨。
“皇上。”魏福海进了殿内,朝着帝王恭敬行礼。
承延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尚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薄唇轻启,随意问了一句,“办好了吗?”
“嗯,娘娘她…已经去了。”
听言,承延帝执着笔的手顿了顿,“那就好。”
半晌才道:“…可有痛苦?”
“那酒毒性温和,娘娘是带着微笑去了,不过…”魏福海抬眼瞧了瞧承延帝的神色,又迅速低下了头,心中暗暗斟酌了一番,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什么?”承延帝将手中的笔搁到一旁,抬头问道。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问题,可是这张温和俊美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帝王风范,不怒自威。
“娘娘她…”魏福海不敢抬头,身子有些微颤,“让奴才问皇上,可否还记得一年前替皇上挡剑时说过的话?”
承延帝剑眉微敛,似是回忆。半晌,眸色清明,却在下一刻陷入恐慌。他的唇色有些发白,声音微颤,“她…你说她有…”话语终究为说下去,心中却是明了的。
魏福海小心翼翼,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偌大的宫殿一阵寂静。
“罢了。”承延帝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宽大的明黄色袍袖内的左手因为太用力而青筋暴起,“…罢了。”
叹息又无奈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缱绻缠绵之感,好似平日对着那明媚女子耳畔低声温柔的呢喃。
他自然是记得的。
那次遇刺,她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奔来,宽大的宫袖随着风敞开飞舞着,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害怕。可是她的动作是这么的不假思索,像一只欢乐的小云雀,扑倒自己的怀里——明明是替他挡剑的,明明是送死的。
真傻。
——“活下去。待你生下皇子,朕就立他为太子。”
——“阿衍,好疼。”她喊着疼。明明表现的这么勇敢,却还是怕疼。
他宠着她,却仍是不会让她怀上皇嗣。从第一次宠幸她开始,就为她准备了汤药。她是姜家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让她为自己诞下皇子。
承延帝再一次执起开始批阅奏折。
他要的,现在都得到了。舍弃这些可有可无的,以后都会有。
比她漂亮的,比她体贴的,比她聪慧的。
都会有。
执笔的手一颤,浓密的墨汁在折子上渗开,不断蔓延开来,好似开的妖娆的墨色梅花。
可是不会有比她更爱他的——爱他这个人。
这么傻的女人。
是他亲自赐死的。
第一章 杀回
天御二年春,大昭国女皇曦元帝御驾亲征,攻打宸国。
十万精兵,势如破竹。
同年八月,攻破宸国帝都。
“陛下,宸国帝都城门已破,一干皇室皆被拿下,您看…”大昭国年轻的将军朝着骏马之上坐着的皇帝陛下恭敬道。
骏马之上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一身金灿灿的盔甲看着有几分沉重,却是尤显矜贵。墨发高高梳起,用玉冠固定,那张白皙姣好的容颜暴露无遗。
女子的后空是高高悬挂的旭日,金色的光芒似是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衬得她娇小的身姿颇有几分威慑之力。
小小年纪便有这份风范,不愧是出生帝王之家。
年轻的大将军一时看着移不开视线。
这便是大昭国的皇帝陛下——曦元帝。
一年前。
大昭国老皇帝两腿一蹬,嗝屁了。
九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头破血流。
戏剧性的一幕是——原是“感情深厚”的亲兄弟在相爱相杀的过程中,共赴黄泉了。
皇位后继无人啊,众大臣万分忧心。
这时,大昭国举足轻重的的国师大人站了出来,言辞淡淡道:公主乃帝王之象,定能带领大昭国日益强大,乃大昭国之幸啊。
大昭国的公主?
谁人不知,整个大昭国皇室,只余下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公主。
不过…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文武百官自然是欣然接受,于是便急忙将这年纪轻轻的公主殿下扶上了皇位。
这就是大昭国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皇宫,她轻巧的跳下了马,绣着金丝祥云的墨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而后翩然落下。
凤目微眯,稍稍抬眼,唇瓣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她姜娆,回来了。
不,如今她不是姜娆,她是大昭国的皇帝,名唤锦画。
这座她让她丧命的皇宫,如今她带着精兵铁骑,杀回。
此情此景,心头的情绪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爽。
爽爆了!
“楚衍呢?”锦画启唇,朝着身侧的将军问道。
这位大昭国年轻的将军战功赫赫,名为薛皓然,是世代忠烈的将门之后。薛皓然自然知道锦画口中所言何人——宸国皇帝。
“尚未找到,不过如今宫门被封锁,想来那宸国皇帝定是插翅难飞。”
“如此便好,若是让他跑了…”音色减消,须臾才继续道,“提头来见。”
薛皓然背脊一凉。
这陛下,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难伺候。
徒步朝着宸国皇宫走去。
四年前,她是待选秀女。
四年后,她带着精兵,踏破这座让她厌恶的皇宫。
背后是战火纷飞,箭矢厮杀,一片荒凉。
身侧的护驾士兵拿着长矛盾牌,为她杀出一条血路。高高举起的大昭国旗帜迎着疾风,猎猎作响。
相较于年轻力壮的士兵,这个一身金甲、矜贵逼人的年轻女皇太过娇小,这样的女子,生来就应该被男子保护在怀里的,而不是来到战场,目睹这惨烈的厮杀。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是一个女子该涉足的。
***
景梧宫。
锦画抬眼看着这座熟悉的宫殿,被尘封的往事好似开了闸一般涌了出来。她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的盯着这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帝王亲笔题的,宸国后宫,只有宠妃姜娆有这个荣幸。
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好似闲庭散步,锦画看着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宫殿。
浅色的帷幔,绣着精致的红色腊梅,妖娆似火,如今却是黯淡无光。镂空的三重亭式珐琅彩熏炉上头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再不复往日的光彩。旁边放着一张紫檀木雕的美人榻,上头放着几个柔软的靠垫,残破不堪。
真是…让人“怀念”啊。
锦画朝着四周环顾一番,心头早已没有以前的心潮澎湃。身侧的将军瞧着自家女皇陛下的神色,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保持缄默,恭敬的立在一旁。
“薛爱卿。”女皇陛下终于开了尊口,而且貌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薛皓然一听,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忙弯腰抱拳行礼道:“末将在。”
女皇陛下一个潇洒转身,披风的一角擦过他的盔甲,让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半晌才听见尊贵的女皇陛下丢下一句淡若清风的话语——
“…把这烧了。”
薛皓然:“…”
陛下,好好的烧人家宫殿这事儿真的可以吗?您不是一向崇尚节俭的吗?
出了景梧宫,锦画朝着外头走去,未走几步,便听得一个刺耳的女音,让她顿时停下了脚步。
“滚开!不许碰本宫!本宫是皇上的宠妃!”
“宠妃?哈哈~那狗皇帝如今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还宠妃?真是好笑。”
“哈哈哈~这小脸还真嫩啊。”
“…走开!走开!”
锦画微微皱眉,有些头疼。
打了快一年的仗,这帮儿郎们许是憋坏了。身为大昭国皇帝陛下的锦画表示万分理解。
她亦是知道,这些士兵只会闹着玩,过过干瘾,毕竟这种下作的事情,在她的带领之下是绝不会发生的。
除非…锦画挑了挑眉,他们下半辈子想当太监。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这楚衍尚未找到,她实在有些无聊。锦画扯了扯唇,朝着那热闹的地儿走去。
看戏什么的,也是一件很欢乐的事情。
心情好,看什么都好。
入目的是四五个大昭国的士兵,倚在假山处的那个楚楚可人的女子,锦画看着有几分熟悉。不过片刻,好看的双眸一亮,终于有了印象。
“参见陛下。”
见着自家的女皇陛下出现,一干将士齐齐下跪。似是有些意外,身体微微颤抖着。
怎么?有胆子调戏,这会儿慌了?锦画心头发笑。
一袭绛紫色华丽宫装的女子此刻云鬓歪斜,身体发颤,一张绝色的小脸之上满是恐慌,苍白如纸。
锦画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不急不缓的朝着宫装女子走去。
女子反应过来,颤巍巍的抬头,梨花带雨的看着居高临下瞧着她的人。
四目相对,周围似是一片安静。
可惜了,这大昭国的皇帝陛下是个女子,不然…画面肯定更加美好。
这番楚楚可人对着一个女子,想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美人落泪最是惹人怜惜,饶是锦画身为女子,也不由得暗暗赞叹:真是一个水做的美人啊,妙哉,妙哉。
还有就是——楚衍这个混蛋真是艳福不浅啊。
“只要你归顺我大昭国,朕可以带你回去当个宫女,你瞧着如何?”她对美人可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若是让这女子落到她这些如狼似虎的儿郎们的手上,恐怕是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虽然,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女子。
要是她没有记错,这女子名唤素樱,与她是同一年进宫的。不过当时自己是姜家的嫡长女,姜左相的掌上明珠,锋芒毕露,出尽风头,其他的女子亦不过是陪衬罢了。
此人她有些熟悉,还亏的她俩有一相同之处,便是微笑时左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甚是甜美。
“你…休想!”美人虽是双眸盈盈,但是此刻咬着樱唇,一脸的坚定。
哟~反应有些大呢。锦画但笑不语。
片刻,才冷言道:“从今日起,这世上便没有宸国,你说你是宸国的皇妃,委实有些发笑。”
灭国…灭国。
女子死死咬着略干的唇,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嚣张的女子身上。这便是,大昭国的女皇,明明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少女罢了,居然敢…
她在这皇宫待了整整四年,从一个小小的常在到如今的四妃之首,也不过短短一年时日。皇上心里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独宠她一人,还念着让自己为他生小皇子。
过不了多久,她若诞下皇儿,便是这宸国最尊贵的女人。
万千宠爱,皇后之位,都是她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如今…一切都没了。
她素樱,不甘心。
素樱静静瞧着眼前的尊贵女子,缓缓起身。这一年,她早已习惯了众人追捧,举手投足,尽是皇妃的矜贵气度。
慌什么?眼前之人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一个比她小上好几岁的女子。
她珠钗微斜,妆容狼狈,气度却是不凡,她启唇道:“皇上呢?”
皇上?锦画皱了皱眉头,她也在找那个渣男好不好?
“宸国已灭,如今他只是一个阶下囚。你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不如求朕。朕对美人,一向心软。况且楚衍在这生死关头将你丢弃,你还不明白吗?”
帝王无情,女人不过是繁衍子嗣的工具罢了。
而皇帝,也不过是一根公用的黄瓜。
美人脸色惨白,跌落在地,摇着头道:“不会的。阿衍他…他不会的,他说等我生了皇子就封他为太子,他说过让我当皇后,一生专宠的,不会的…不会。”
太子。
皇后。
一生专宠。
这厮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吗?
锦画瞧着地上的女子,目光有些柔和。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痴、傻、蠢。
“启禀陛下,宸国皇帝已经找到了。”
锦画身子一颤,双手下意识的握紧,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而后淡淡开口道:“把他带上来。”
终于要见面了。
呵~楚衍,灭国愉快。
第二章 相见
一年前她被楚衍赐死,一杯毒酒让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她原以为自己是一命呜呼。
醒时却发现自己成了大昭国的小公主——锦画。
她本就是穿越来的,如今重生也不是一件稀奇事,不消片刻便淡定了。只不过这次让她重生,她必然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了。
至少,不能再白白为了一个渣男而付出一切。
飞蛾扑火,终是死亡。
蠢一次就够了,绝不能蠢第二次。
重生之后,她便暗中调查姜家谋逆之事,这事实在是蹊跷,她自认为爹爹对宸国鞠躬尽瘁、一片赤诚。可是查到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爹爹居然是真的有谋反之心。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对她宠爱备至的爹爹一直将她蒙在鼓里。
谋逆之罪,其罪当诛。那么姜家一百三十九口人悉数被斩首,亦是情理之中。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家人,虽然她是一个穿越女,但是在姜府待了多年,早就生出了深厚感情。
——这楚衍在她眼里,还是该死。
而如今她身处的大昭国,早在她还在宸国时,便对其有所了解。
比起这繁荣昌盛的大昭国,那个小小的宸国简直不堪一击。
大昭国皇帝有九个皇子,而自己是唯一的小公主,自然是备受宠爱。
不知道这皇帝陛下是糊涂还是如何,竟久久不立太子。那时先皇在世,九位皇子只是暗中相斗。不料世事无常,老皇帝一声不响驾崩了,争夺皇位之战立刻炸开了锅。
这个时候,她只要乖乖待在寝宫便是了,不管是谁继承皇位,她都是尊贵的长公主,日子过的不要太安逸啊。
但是——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但是。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最终登上帝位的会是自己,而推波助澜的,却是那个一袭白袍,脸上覆着白玉面具的矜贵男子——大昭国尊贵的国师大人。
彼时她还安逸的躺在自个儿宫殿的软榻上吃着美味的糕点,这个消息一到,她的小心脏顿时受不了了,手中的糕点顿时掉落在地,滚得老远。
——这么突然,她真的是要吓死的好不好!
她依然记得,登基大典之时,她的双腿都在打颤。
不过…她有今日,还真亏得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
想起那位白衣胜雪的沉默男子,锦画便不由得勾了勾唇。
此刻远在大昭国皇宫的国师大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似是想到了什么,执着的笔搁到一旁,白玉面具之下的双眸倏然放柔。
抬眼瞧着外头,天高云淡。
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
***
此刻锦画高坐金銮宝座,万分适应。
高高在上久了,她很是习惯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特别是——昔日那个矜贵无双的承延帝,跪在她的身下,成为她的阶下囚。
还是那句话:被爽到了~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和楚衍相见的画面。
自从她当上大昭国的皇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灭了这让让她厌恶的宸国。
他最看重的、用毕生心血巩固的皇位,她却轻而易举的毁掉了。
十万精兵,一举歼灭。不费吹灰之力。
瞧瞧,他千辛万苦积累的基业,虚情假意巩固的皇权,最终还不是毁在她的手上。
真的,千万不要惹女人,因为女人是最记仇的——睚眦必报。
何况是又骗感情又让她丢了性命,这笔账,真的要好好算啊。
锦画眉毛一挑:楚衍啊楚衍,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吧。
“陛下,宸国皇帝带到。”
说实话,此时她不紧张是假的。心头猛然的颤抖,一颗心都好似随时能从咽喉处跳出来一般,既期待又激动。锦画吸了一口气,缓缓的侧眸,居高临下的朝着下面那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看去。
是他。
不看他的脸,只看他的身形,她就已经认出了他。这个曾经和她缠绵三载的男子,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化成灰…这个主意貌似还不错。锦画勾了勾唇。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一坨。锦画皱了皱眉头,然后自龙椅上起身,不急不缓的朝着这个曾经让她爱得要死要活的男子跟前走去。
晕了吗?锦画的眉头又皱紧了三分。
绣着云纹金边的长靴朝着地上的男子轻轻踢了一下,而后往他的侧脸踩了踩,锦画笑笑,眉眼温和,道:“承延帝,别来无恙啊。”
许是帝王之气太过慑人,在场之人没有人敢细细想这大昭国女皇陛下说的话——从未见过,又何来的“别来”无恙?
昔日尊贵无比的宸国承延帝未曾有任何的反应,锦画眉头深锁,觉得有些无趣。
“他怎么了?”锦画淡淡开口。
“启禀陛下,方才找到此人之时,便已昏迷…”
待薛皓然尚未说完,锦画便再一次启唇,看着地上的人,清晰道:“把他弄醒…马、上。”这个时候,这厮昏迷算个什么事儿?她非常不爽好不好?
“嗯…”
貌似不用弄醒了,趴在地上之人发出了一阵声响,锦画一听,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低头看着楚衍——俊美狼狈的脸上,那双漆黑的黑眸缓缓的睁开。
迷惘、惊讶…
锦画努力的沉着气,宽袖之下的双手紧紧攥着,似乎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疼得厉害,而后却是笑了。二八年华本就是花一样的年纪,锦画姿容不凡,这么一笑,还当真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她眯着眸子,语气温和极了,“承延帝,被灭国的滋味…如何?”
没有预想之中的暴跳如雷,楚衍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脸,只字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