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不是傻子,用脚趾头想想就会知道。饶是萧珏敬重这九王爷,但是她亦是知道,萧珏对祁绾的爱意有多深,怎么能容忍他人伤害自己最爱的女人。
包括这个九王爷。
“既然本王决定动手,自然是想好了对策。就算皇上会翻脸,但是只要能除了你,本王死也甘愿。”只要这个妖女一死,皇上就不会再终日沉迷女色。他知道皇上对这妖女痴迷到无可救药,亦是明白,今日手刃了她,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曜国的基业为重,他已顾不了这么多。
“本宫尚未对这大曜国做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九王爷你如此狠心,真叫本宫寒心啊。”祁绾对于灭国一事虽然尚有怨恨,但是只是终日待在碧琼殿,没有一丝一毫的举动。这个九王爷,太过草木皆兵。
“留着你,会让这大曜国后继无人,单单是这一条,就足以杀你千百次。残害龙体,让皇上对其他的宫妃皆是不举,祁绾,这些还不够吗?”萧渊冷言道。
残害龙体?下药让萧珏不举吗?若是这萧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么那萧珏,自然是心照不宣的了。姜荞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
“你想拖延时间,门都没有,今日不杀你,以后便没机会了。祁绾,若你可以说出青雀令的下落,本王便留你一个全尸,可好?”萧渊摆出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姜荞不假思索:“无、耻!”
萧渊瞬间黑脸,冷冷道:“动手吧。”
身侧的一脸冰冷的蓝衣侍从立刻点头,而后“唰”的一声将剑拔了出来,动作可是潇洒的很。
看着这把白晃晃的剑,姜荞忽然忆起上一世傅珩一剑刺入她心口的那一瞬。姜荞觉得浑身发寒,脸色一下子白了,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住手!”响亮急促的男音响起,持剑的男子动作一顿,还真没下手。姜荞抬眼望去,面色惊讶。
“阿珞,你来做什么?”萧渊绷着一张脸。
萧珞大步走到姜荞的身侧,而后抬眼看着自己的九皇叔,字字铿锵道:“九皇叔,我不许你伤害她。”
萧渊要疯了,怎么…阿珞也被这妖女也迷住了?!
“绾绾是皇兄心尖上的女子,我是不会让你伤害皇兄最心爱的女人。”萧珞一脸的正义凛然。
不过——
“阿珞,你…一个人来的吗?”姜荞小声在萧珞的耳畔问道。
萧珞听言,扭过头笑吟吟的看着姜荞,露出白森森的皓牙,很是自然道:“是呀,怎么了?”
姜荞绝望的叹了一口气。她看见萧渊挥了挥手,立马反应过来:“阿珞,小…”小心二字尚未说话,这蓝衣侍从便是利索的将他打晕了。
得了,白来了。
“今日皇上在招待夷国使者,不会这么快找到你的。祁绾,安心的去吧。”萧渊的声音冰冷无痕,他绝对不会容忍这个女子再迷惑皇上。
“萧渊,若这次本宫死不了…你给我等着。”
须臾,那冰冷的剑刺入了心口处,疼痛传遍全身。姜荞低头看着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裙,只感觉那握着剑的手又是猛地一个用力,剑又没入了三分。
…她听见自己皮肉被刺开的声音。恍恍惚惚之间,和上一世傅珩一剑刺入自己心口处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杀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一剑穿心…这个方法?这是姜荞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最后一个想法。
“好疼…”姜荞翕了翕唇,心口处疼得厉害。前一世,傅珩一剑刺入了她的心口,让她生生丧了命,如今,她再也受不起这一剑穿心之痛。
背脊一片濡湿,皆是温热的汗水,姜荞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萧珏的脸——担忧、焦虑、心疼。
“绾绾,绾绾…”萧珏的声音颤抖着,面色苍白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双臂更是抱紧她,却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
“好疼。”微弱的音色带着哭腔。萧珏看着怀中的女子,这颗心都拧在了一起。他原是白皙的双手此刻沾满了猩红的血液,紧紧握着怀中女子冰冷的小手。
“忍一忍,好不好?”萧珏的手在颤抖,声色暗哑,“绾绾,求你…”
体内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这种感觉,和前一世自己死在傅珩剑下一模一样。她要死了吗?姜荞看着身侧的萧珏,眼眶有些濡湿之感,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来。
没力气了。
那一剑刺中了心口,她怎么还能活?姜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沾着鲜血的小手攥着萧珏的衣襟,用力全部的力气问道:“我给你下了药,你…知道?”
“知道,我都知道。但是绾绾,不管下不下药,我都不会碰别的女人,结果都是一样的。”萧珏柔声言语着,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因为一样,所以他一直没有喝下解药,甚至不惜和九皇叔发生争执——但是这样可以让他的绾绾解气,足够了。
姜荞撩唇笑了笑,觉得心口处好像没有刚在那样疼了。
“阿珏,我快死了,对不对?”
萧珏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抱着她身子的双手一直颤抖着,修长双手关节处泛着隐隐的青白之色,而后却是笑了,“不会…也不准。我还想着绾绾你拿着皮鞭抽我呢,怎么会死…怎么会?”
“阿珏…我…”话语终究是没有说下去。如同所有话本中的情节一样,奄奄一息的女子安详的在心爱男子的怀里死去,纤白的手臂骤然垂落,明眸紧闭。
死了,就结束了。
姜荞感觉自己的魂魄慢慢从祁绾的身体里飘出来,轻飘飘的,浮在大殿的上头。她看着床榻边沿的萧珏衣袍染着殷红的鲜血,紧紧抱着早已失去直觉的女子的身体,失声恸哭。
离开了祁绾的身体,她不再有任何的情绪。看着萧珏哭得这般的伤心,她有的,只有同情。
“这只老狐狸,居然把本宫弄死了!”
姜荞闻声回头,看到了浮在她身旁祁绾的魂魄——满脸的咬牙切齿、凶神恶煞。姜荞猛然打了一个哆嗦。
“你…不难过吗?”萧珏真的爱她极深,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痛苦。瞧瞧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那大曜国皇帝的威严,整一个痴情儿郎。
祁绾的目光落在萧珏的身上,面色有些黯然,明明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却还是撇了撇嘴,缓缓吐出一句,“哭起来的样子…好丑。”
祁绾轻松一笑,“可是不得不说,的确被爽到了。”有朝一日能够看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抱着她哭得这么狼狈,真是太出气了。
“可是…你已经死了。”姜荞好心的提醒着她。爽是爽了,可是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这样…真的可以吗?
祁绾终于皱了皱眉头,侧眸瞧着她,一脸的傲慢之色,“那怎么办?”
【叮!提示玩家,可以使用还魂丹起死回生。】一直玩失踪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姜荞眸子倏然一亮。还魂丹?对呀,她还有一枚还魂丹!
顿时心头欣喜若狂,姜荞朝着祁绾道:“还魂丹可以让你起死回生,你觉得如何?”经历过生死,这两个痴男怨女,难道还不懂得好好珍惜吗?没有什么,比真心相爱更为重要。
“若你想折磨他,就用这整整的半辈子,岂不是更好?”姜荞明眸一亮,顺势给了她一个台阶。
祁绾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轻轻咳了一声,“好吧,不过…”
“他哭得样子,我还没有看够。”祁绾淡淡道。
姜荞:“…”啊?!
【叮!还魂丹使用成功。】
姜荞看着祁绾半透明的魂魄慢慢下沉,然后进入到她的体内、融合在一起。女子羽睫微颤,原是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
“阿珏…”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是哭得不成样子的萧珏猛然反应过来,颤抖着看着怀里原本已经没有呼吸的女子。
“绾…绾绾?”萧珏满脸的惊喜之色,双眸睁的大大的,染着鲜血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覆到她的脸上,欣喜若狂,“绾绾。”
许是因为心口处还疼得厉害,祁绾皱了皱眉头,撅着嘴不屑道:“阿珏,你哭起来好丑…我都不敢死了。”
“呵…呵呵。”萧珏开心的笑出了声,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她,似是念经一般柔声念叨着,“绾绾,绾绾…我的绾绾。”
“绾绾…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萧珏的语气尽是满足,眉眼处都染着暖暖的笑意。
这下轮到祁绾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你说什么?孩子?”她吃了药,这一生都不会再怀孕。
萧珏低头吻住了她的额头,温柔似水道:“当初你派人出宫寻药一事,我早就知道了,绾绾,即使你不愿替我生孩子,我也不许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所以…你…”
“我把药换了。”萧珏承认的很爽快。
“萧珏!你这个混蛋!居然敢玩我!”祁绾咬牙切齿,竟然瞒了她这么久。天知道那天晚上她有多难过,可是这厮居然…居然什么都知道!
“绾绾,不要生气,先让御医看看伤口。等伤好了,随你打随你骂,好不好?”萧珏紧张的不得了,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继续哄着,“等孩子生下来,你和孩子一起揍我都没关系,绾绾…不要生气了,嗯?”
立在一旁的福全,看着自家的皇上从悲痛欲绝到如今的千依百顺,仍是一脸的呆愣之状。皇上,最终还是妻奴的命啊。看来以后要多巴结巴结绾妃娘娘,不…以后应该是皇后了。
这样的结局,甚好。姜荞舒展了眉眼,心情大悦。经历了生死。终于可以让这对有情人不再互相折磨。
姜荞水眸一暗,那…自己呢?
还没来得急细想,身子便骤然往下降,之后便失去了直觉。
【叮!本次任务:独占龙床,宠冠后宫。任务完成度:100%】
姜荞:“…”还有下一个?
这个结局肿么样,作者菌到底还是亲妈~~~无奈脸~乃们要看番外咩?要看的妹纸记得冒泡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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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艳福
“大小姐,不好了,那小白脸又病了!”声音由远至近传来,脆生生的女子音色宛若出谷的黄莺,听得人甚是舒服。
可是——
“啪”一下,一个坚硬的物什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为流畅优美的弧度,然后直直砸到了刚刚进来的绿衣少女的脑袋上,少女娇妍好似三月桃花的小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改不过来?”懒懒的女声带着些许的微愠,稍显凛冽的斥责声却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一身红色劲装的姜荞慢吞吞的从藤椅上起身,很是豪爽的拿起身侧冷却已久的清茶一饮而尽。眉目间染着初醒时的慵懒,一双水泽潋滟的黑眸微抬,朝着正在揉着小脑袋的绿衣少去望去。
见着小丫头一脸的委屈,姜荞撩唇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淡淡道:“怎么了?”
“大小姐…”绿衣少女弱弱抬头,水汪汪的瞳仁似是盛满了祁因山最最干净的山泉水,语气糯糯道:“那小…姑爷他烧得很严重,一直咳个不停,想来…想来是不行了。”
不行了…
姜荞愣了愣,稍稍敛睫,浓密的羽睫覆下,眼睑处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自然垂着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那手虽然白皙却不似一般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般细嫩,右手手背之上隐隐有几道淡淡的浅疤,似是很久之前便已落下的,手心和虎口处布满薄茧,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男子的刚毅。
【叮!本次任务:获得美相公的真情告白,钓上金龟婿。任务完成度:0。】
【叮!本次任务期限为三个月,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便会被抹杀。[弱弱提醒一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亲自求多福]】
姜荞听着倍感头痛。
他若不行了,那自己也就完蛋了…
深色的床幔低垂着,房内暗沉沉的,让人分不清白昼黑夜,里面偶尔传出几声难忍的咳嗽声,那声色沙哑,难掩气若游丝之感。
轻轻拨开垂着的床幔,姜荞低头看着床榻之上的病弱男子,双目满是愁色。静静坐到床沿边,有力的双臂将床榻之上的男子小心的扶起,将他的脑袋搁置她的怀中。
男子浅缓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微弱的好似下一刻便会停止。姜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疼痛难忍。
…好吧,疼得不是她的心,是身体原主人的。
这男子的容貌长得极为出色,脸上的每一分都好似精雕细琢一般精致无比,双目静阖,眉头深敛,覆下的睫毛微微颤动,比女儿家的都要浓密卷翘几分。只不过似是缠绵病榻依旧,这清俊无双的容颜此刻苍白如纸,好似风一吹便会湮没一般。
这么漂亮的美男子若是这么年轻就死去,那真是作孽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
“赵叔,他…真的没救了吗?”话至末处,带着些许颤抖。
隔着床幔,薛家寨唯一的大夫赵铨锁眉轻叹,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男子本就体弱,一月以来,若没有大小姐千辛万苦得来的千年人参吊着,早就一命呜呼了。方才见姜荞一脸的愁容,便也只能将这些话吞入腹中。
罢了,这男子去了也好。以后大小姐就不用这么辛苦寻什么稀世良药了。虽是医者仁心,可是这大小姐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权衡,便只能舍了仁心。
再者,这男子的病,他的确是无能为力了,如今已是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姜荞的目光一直落在病弱男子的脸上,原是搭在男子肩头的手倏地一手,关节处泛着隐隐的青白色。姜荞深吸了一口气,樱唇微抿,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这么一个仙谪仙一般的男子,怎么会死去?而且,她也不允许!不能死啊!
“大小姐,他…”赵铨欲接话。
“撕拉”一声,姜荞伸手狠狠扯□侧的深色床幔,将这最后一层的障碍撤离,凛冽的目光投至一身青色旧袍的赵铨身上,好似要从他的身上生生戳出几个洞。
被撕扯而下的床幔静静落地,躺在了姜荞的脚边。
“他不能死。”明明是风轻云淡的声音,可是偏偏有着罕见的摄人之气。
赵铨无奈,摇头道:“若他能熬过今夜,许是能逃过这一劫吧。”
姜荞眼睛一亮,顿时燃起了希望,转眸看着赵铨道:“真的吗?”
赵铨见姜荞一脸欣喜的模样,点了点头,继而补充道:“不过阿绣,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双目落在姜荞怀里气若游丝的男子身上,赵铨暗暗自责自己的医术不精。
姜荞一听有望,心头便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让她彻底绝望。右手覆上怀里男子苍白的脸,姜荞喃喃低语道:“一定要醒过来,知道吗?”
她不许他死…姜荞静静的看着他,暗暗祈祷。
夜间的祁因山灯火阑珊,凉风徐徐,姜荞跃上院子里这棵长了三十年的枣树,这枣树长得很高,约摸三四丈。
来到这具身体已经一月了,体内好似融合了两个灵魂,让她慢慢适应着原主人的习惯、记忆和这女土匪的身份。
这身体的主人名叫薛锦绣,二八年华,是这祁因山薛家寨的大当家。
美貌:50【姿色属中流,不过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还是可以提高的哒。】
智慧:80【上天没有给你绝佳的美貌,好在在脑容量上对你没有吝啬。】
体力:100【亲,这体质打老虎都没有问题啊,完全是女汉纸的体质,膜拜。】
才艺:50【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好吧,骑马射箭武大刀也给你算在内好了。】
厨艺:10【妈妈从小就教育: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节奏是怎么回事?!捶地!!】
姜荞扯了扯唇,然后双后搁在脑袋后面,懒懒的躺了下来,安静的阖上了双眸,一头被绑得整整齐齐的长发低低垂落,随风吹动。
树身轻微一动,姜荞覆着的羽睫轻轻一颤,却未睁开眼睛,只不过那唇角的笑意更甚。
轻微的气息缓缓逼近,姜荞仍是一副懒懒的样子,朱唇未染任何口脂,却尤为的水嫩透润,看着甚是可口。
“这个月的账算完了吗?”姜荞兀自启唇,声色清冽。
而后双目缓缓睁开,姜荞腾身立起,身形轻盈的落在枣树枝上,眉眼含笑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朱唇上扬的弧度极为的清浅优美,熠熠如星子的双目在这静谧的夜间显得更为的璀璨夺目。
这身干净利落的装束从未变过,看了十几年的沈遇表示有点审美疲劳(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美的),可是偏偏这薛锦绣没有半点女儿家打扮的心思,从不碰任何的脂粉。
“那是自然,在下为薛大当家当牛做马,这分内之事若不按时完成,怎么有脸领银子。”沈遇笑容浅浅,眉眼处皆是一副散漫悠然之态。
这沈遇一副儒雅书卷之气,也的确是饱读诗书,平日里给薛锦绣算算帐打打工,大部分时间便是给薛家寨的孩子们教教书,日子过得也确实充实。
用原主人薛锦绣的话便是:我们土匪窝本就没什么文化人,沈遇这货要物尽其用才对。
就这样,饱读诗书的沈遇兄弟就在这薛锦绣上任之后便被收入麾下,当了个算账先生和教书先生。
“你也知道。”姜荞凭着记忆学着身体原主人薛锦绣的语气,丢给他一个很是鄙夷的眼神,淡淡道:“不就是算几笔账,咱们都这么熟了,还要银子,忒坑人了。”
“将来娶媳妇要钱呢。”沈遇很是自然的回答道,澄澈的目光静静落在姜荞的脸上,似是细细打量一般。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是最最了解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可能被拆穿。姜荞心头惴惴不安,面上却是随意镇定。
这个时候,慌乱才会害了自己。
姜荞故意扑哧一笑,做愉悦状,踩着枣树枝走近几步,抬手摸着下巴,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说实话,这沈遇长得的确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清俊模样,身上的儒雅气息尚未被日日算账的酸腐气息遮掩,而是愈发的干净出尘。
好吧,这小竹马儒雅俊秀,美相公容色无双,这原主人还真是艳福不浅。
目光落至姜荞的唇角,沈遇笑意阑珊,岔开话题道:“今日还以为那哑巴活不成了,没想到薛大当家对自家的相公果真是一片痴情呢,真让苏某刮目相看。”
姜荞的笑意一僵,欲纵身跳下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却瞬间挡在了她的面前,顺着手臂望去,姜荞似笑非笑瞧着眼前的容颜,音色悠闲道:“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再说下去,保不定会被识破,到时候自己完不成任务,又要被这厮当成妖怪,那真真是惨绝人寰。
土匪窝真的很可怕啊。姜荞暗叹。
沈遇并没有让开,而是顺势攥住姜荞的手臂,用力一收,脸上仍是笑意淡淡,然而握着的手背处却是青筋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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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相公
哦,姜荞忘了,这厮虽是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却是武艺极高。
原主人自小与他一同习武,时常切磋武艺,但是如今,她身体刚刚适应,能越到这枣树之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若此刻他欲与自己切磋武艺,只怕…
“你这是做什么?”姜荞挑了挑眉,双目含笑。
手臂要废了!这个畜、生!
“不就是一个又病又哑的小白脸吗?…阿绣。”沈遇稍稍低头,双目凝视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姜荞,目光清浅而惑人,这音色淡淡,慢慢被吹散在祁因山清凉的夜风中。
衣袂翩跹,这姿势看起来尤为的暧昧。
听着他说出口的话语,姜荞目光一愣,心中却暗暗缓了一口气。想来是她多心了,此人的目的不是试探她的武艺,而是纠结于昨日她照顾了那美相公整整一夜。
莫不是…他吃醋了?
慢慢凝起笑意,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遇,一字一句巧笑嫣然道:“沈遇,他是我相公。”
话音刚落,手臂上的大手倏地一松,待姜荞回神之际,眼前早已没了沈遇的人影。
姜荞看着那一抹青衫自高高的树枝上翩然落下,潇洒自然。双足缓步,从容不迫朝着前方而去,夜空月色皎洁,那一抹青影染着银辉逆光而去,被慢慢虚化,好似晕开的水墨之画,飘渺而空灵。
这沈遇自小和原主人薛锦绣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人经常偷偷溜下山去玩儿。沈遇幼时亦是一副顽皮的模样,却不知愈长大这性子愈发的截然不同了…果然,人长大了,就变得不可爱了。姜荞整理着脑海中紊乱的记忆,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
如今,这沈遇的气质和这个薛家寨格格不入,若是走在大街上,都会以为这厮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清贵儒雅的男子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土匪窝。
薛家寨这样的环境能出一个像沈遇这样的男子,真是稀奇事。
敛睫垂眸,姜荞凝眸静静顿了一会儿,而后才陡然吃痛的回过神来,双眉紧蹙,揉着手臂破口大骂,“下手这么重!”
姜荞起床之后,连早饭都没吃便匆匆的跑去她那病弱美相公的房内。虽说两人已经成亲,可是这美相公身体极差。自从被薛锦绣带上了薛家寨,便日日病重缠绵病榻,姜荞至此,适逢两人洞房之际,却不料这美相公在洞房之夜…又、病、倒、了。
进了美相公的房间。
床榻处的帷幔昨日被她扯了一半,如今惨兮兮的垂挂着,榻上安睡之人则是一览无余。姜荞步子一滞,走了过去。
其实这美相公是原主人两月前下山的时候掳来的。
下山劫财之时,看见这翩翩美男,便是把持不住,顺手扛上了山,当了个压寨相公。其实姜荞还是很佩服这身体原主人薛锦绣的行为的。
视线静静落在床榻之人的面容之上,姜荞的双目一愣,檀口微张,一副讶然之色。
…醒了。
姜荞几乎没有犹豫,弯□子便坐到了榻边,然后轻轻将这病弱美相公扶起。有力的双臂碰触到男子的身体,姜荞的手一顿,无意间对上了初醒之人的双眸。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带着初醒时的惺忪朦胧,凤目狭长而温和,干净却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这些个矛盾的感觉象是被揉碎了掺在一起,分外的和谐,尾梢处微微向上一挑,愈发显得诱惑勾人。
明明是一个身体羸弱的男子,却有着一双漂亮到了极致的眼睛。
姜荞的心陡然一愣,启唇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先等一会儿。”
想来这美相公命不该绝,自己那夜悉心照顾总算是有些收获,至少此人活着,她才有机会回去。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努力将这美相公的身子养好,若是他再病倒,自己真的是要哭瞎了。
姜荞正欲起身,却不料手腕处一紧,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那力道不是很大,只要姜荞用力,便可以挣脱开。
那手纤长而白皙,细腻的肤质比她一个女儿家的好得太多,指甲饱满莹润,修得干干净净,不看其他,单看这只手,便知此人是养尊处优之人。
美相公俊脸苍白,看上去很是清瘦,姜荞并未甩开腕上的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静静开口道:“怎么了?”
突然想起这美相公不会说话,姜荞皱了皱眉,然后俯□子看着他,问道:“是不是身子不适?若不舒服,便点一下头。”
美相公静静的瞧着姜荞,薄薄的唇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后却弧度微扬,漾开了一个浅浅的笑意,这个淡淡的笑容好似夜间绽放的浅浅清荷,看的姜荞瞬间呆掉了,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