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我主要忙兵工厂,先是兴城,然后是凤城,如果你有兴趣等,过几天我可能要去凤城办事,你和我一起去凤城。”
跟他一起去凤城?夏秋茵被他气得呼吸都不畅了,古逸风是什么意思?夏家二小姐也是有自尊的,难道要跪下来求他吗?说夏沐天死了,天塌了,夏家孤儿寡母无人依靠?让他知道夏家有多可怜?说严广有多可怕,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夏秋茵才不会这么做,他敢不去安城,她就一直缠着他,不信他能把一个女人怎么样?
古逸风真能沉得住气,还在一页一页地看书,秋茵终于火了,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他真当她是空气吗?这一声响,让古逸风眉头一皱,目光阴郁地看了过来,眼神之中冷傲让秋茵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小白牙,想着他抽屉里的那把手枪,心里寒气上升。
“来人!”
古逸风突然喊了一嗓子,带着浓重的堂音,中气十足,他叫人干什么,秋茵不过是着急拍了一下桌子而已。
“我不是故意的…”
秋茵急切地解释着,可她的话刚落,书房的门被撞开了,冲进来两个士兵,定是统官的声音带着火气,他竟然一个个地摸着手枪,只要统官一声令下,立马将夏秋茵放倒。
“文生呢?”古逸风冷声地问。
“文生被打破了头,带去医务室了。”一个士兵解释着。
古逸风听了这话,目光阴冷地看向了夏秋茵,又瞄了一眼她的衣服,秋茵立刻抓住了军装的衣襟,她也是想顺利进来,才出此下策的。
“你打破了文生的头?”古逸风愤然站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秋茵摇着双手,拍桌子不是故意的,打破别人的头也不是故意的,好像这些理由有些牵强,分明就是有意图的行为,怎么辩解都显得词穷,她后悔激动拍了桌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民国的这个地方军阀惹不起,古逸风才是老大,她一个死了爹的军阀小姐,连个百姓都不如,既然死到临头了,秋茵还装什么军阀小姐的优雅啊,直接开腔了。
“古逸风,我这么做也是被逼的,人命关天,你不能违背承诺,见死不救!”
“我违背承诺?”
古逸风的眸子缩紧了,似乎想确认夏秋茵嘴里的那个承诺是什么?
“我爹没死的时候,和古家定了婚约,古统官真的记不起来了?还是不想记起,现在夏家遭了大难,古统官就不想承认了?”
夏秋茵提及了那桩婚约,语气激动,似乎古逸风贪生怕死,是个违背信义的小人一样。
古逸风的脸都绿了,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目光眯着,一双透视眼在不断地聚光,释放,再聚光。

 

 

第二十四章:一言九鼎

第二十四章:一言九鼎
现在不管站在眼前的是不是夏家小姐,秋茵说出来的话却是事实,触动了古二少最不愿提及的心事,可他只是脸色生冷,下的命令却让夏秋茵有点意外。
“带夏小姐下去,让王妈给她找几件像样的衣服,安顿了休息。”
他不但没杀秋茵,还称呼她是夏小姐,那么说,他相信她是夏沐天的女儿了?可秋茵来这里不是为了要几件像样的衣服的,是来求救的。
“古统官,你听我说,你最好现在和我去安城,家里的人…”
不等秋茵说完,古逸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个士兵走了上来,挡在了秋茵的眼前,如果她再不走,他们就要将她拖出去了。
“古逸风,你怎么说也是个统官,答应的事不能反悔,大丈夫一言九鼎!”
秋茵说出这句话时,古逸风冲着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开始动手了,他们一边一个架起了秋茵的手臂,将她向书房外拖去。
“古逸风,你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是男人!让他们拖我做什么?放手,放开我!”
虽然秋茵极力反抗了,还是被拖了出来,书房的门关上的一刻,夏秋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古逸风在继续看着那本书,夏家小姐的出现对他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
“现在放开吧?”
秋茵气恼地看着两个士兵,刚才他们没听见古逸风怎么说的吗?是安顿了休息,不是拉出去枪毙,两个士兵放开了手,夏秋茵气得呼呼直喘,就在此时,迎面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步履急促,气喘吁吁的,穿得军装和兴城的士兵有别,记得逃出安城那天,和夏宅门口训斥秋茵的军官很相似,难道他是严广的人?
莫不是严广发现夏二小姐不在,叫人来兴城问古逸风来了?想到这里,秋茵的心头一震,不觉低下头让开了路,来人没有注意到夏秋茵,直奔书房而去,隐约的,秋茵听见士兵的通报声音,说是严副司令的下属要见古统官,果然是严广的人。
秋茵故意放慢了步子,想听听书房里的动静,可士兵将书房的门关上了,什么都听不见,不知道古逸风会怎么应付严广的人。
满怀心事,夏秋茵跟在士兵身后,向大厅里走去,刚巧王妈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秋茵,很吃惊她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这里不能来吗?看四小姐不把你哄出去。”
王妈的脸拉得很长,一定认为秋茵不懂规矩,到处乱撞,当看她看到秋茵穿着勤务兵的衣服,脸都吓白了,半响没说出话来,好像闯了该杀的大祸一样。
“你穿得这是什么?”
王妈几步走上来,扯住了秋茵的手臂。

 

 

第二十五章:如日中天

第二十五章:如日中天
“王妈,这是夏小姐,统官让你给安排个住处,那点像样的衣服给她。”士兵将古逸风的话交代给了王妈,王妈的脸由白变绿了,冒出汗来。
“夏,夏小姐?”
“王妈,实在对不住,我是夏沐天的女儿。”夏秋茵可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更不想显摆自己的身份,夏小姐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古逸风死赖着不承认姐姐的亲事,她将来可能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至于给严广做十八姨太太,根本没有那种可能。
“夏沐天,不是一周前死的那个…”
王妈说了一半就捂住了嘴巴,知道自己失口了,虽然是事实,可被一个下人这样说出来,秋茵的心里很不好受,脸色也难看了。
王妈知道了秋茵的身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敢乱说话了,但秋茵毕竟是个落魄的军阀小姐,脸上难免有轻视的神情,但古逸风有交代,王妈又不敢不听,不情愿地带秋茵上了二楼,安排在了客人的房间,还殷勤地整理着床单,又送来了一套纯棉的睡衣,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她,嘴里说的好听,出门的时候一脸的不开心。
王妈的脚一迈出这个门,就匆忙地走了,她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四小姐,很快四小姐来了。
四小姐的头上还是那个绿色的发带,粉色的小花儿,却没有刚开始看见的那股春天的暖意了,白天脸上洋溢的热情也不见了,只是站在门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夏秋茵,秋茵一时觉得别扭,尴尬地笑了一下,她却只站了一会儿,然后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压根儿一句话都不想和秋茵说。
“她是夏冬青?”四小姐在楼梯处问着王妈。
“说是夏小姐,可能是吧?”王妈回答着。
听到四小姐提到这个名字,秋茵知道她误会了,将自己当成了姐姐夏冬青,四小姐的口气带着不悦,她和古逸风兄妹感情很好,打心眼儿里不希望二哥娶已经落魄了的夏冬青,和夏家的婚事,对古逸风没有一点好处。
“家里不是正在撮合二哥和袁三小姐吗?她这个时候来,不知道是何用心?”四小姐继续说。
这句话让秋茵的心咯噔一跳,古家竟然想和大军阀袁明义联姻了?现在袁明义势头凶猛,在各军阀中无论兵力和势力都是最强的,成了这门婚事,对古家来说可是如日中天。
“夫人不是说袁小姐刁蛮任性,脾气不好吗?说是正在考虑呢,二少爷这边也没有松口。”王妈低声说。
“那也比夏家小姐强,夏沐天一死,就什么都不是了,大娘那边还盯得紧呢,巴不得二哥倒霉,都是你,出什么馊主意,留下这个女人,如果被大娘知道了,定要做文章了,,她一心要让大哥娶了袁三小姐…。”四小姐责备着王妈,王妈委屈地低着头,一副冤屈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午夜惊梦

第二十六章:午夜惊梦
夏秋茵听得够真切,原来古世兴的大老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生的儿子虽是古家大少爷,却没多大能耐,古逸风是二太太生的,地位不算高,却得到了重用,如果再和袁家联姻,定然压倒了大太太的气势,大太太怎么能甘心呢?
轻轻地关了房门,客房里够暖和,可秋茵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隐隐地感觉,这事儿不能成了,她白跑了一趟兴城,东北凤城更不能去了,她连古逸风都摆不平,怎么摆平古世兴那个老奸巨猾的大军阀。
焦虑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秋茵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走到了窗口,推开了窗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外面很静,只有几个士兵端着枪,守在大门口,院子里那辆黑亮的牛鼻子汽车还停在那里,月光下盈着一层淡淡的光。
“我该怎么办?”
秋茵惶惶不安地低语着,古逸风现在不说赶她走,也没说要帮她,偏偏这个时候,严广的人又来了,万一古逸风将古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她就算软硬兼施也无济于事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秋茵的思绪,王妈端着药进来了,此时竟然满脸堆笑。
“二少爷说了,让夏小姐好好养病,三天后带小姐去凤城。”
“带我去凤城?”
夏秋茵当古逸风只是说说的,却想不到他真的动了这个念头,带她去凤城做什么?他应该考虑去安城的。
“二少爷只是这样吩咐的,我只是照办而已。”王妈放下了药,转身出去了。
喝了药,合衣而眠,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半夜睡了一会儿,梦见古逸风悔婚,另娶了袁明义的三女儿,她却不得不为了夏家的孤儿寡母嫁给严广做了十八姨太太,严广一脸狞笑,甩着一身肥肉向她扑了上来,她一声惊叫吓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天窗口已经透进了微光,浑身都是虚汗。
坐在床上,夏秋茵呼呼的喘息着,仍旧不能从噩梦中恢复过来,就在这时,房门开了,王妈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
“我听见有声音,知道夏小姐醒了,叫人把衣服送进来。”
门外又进来了几个丫头,捧着十几件衣服,有棉的旗袍,锦缎碎花的短褂,长裙,还有裘皮披肩,几双鞋子。
“我穿一件就可以了,用不着这么多?”秋茵觉得太多了,她今天或者明天就离开兴城,买这多不是浪费吗?
“二少爷说,在凤城要住一个多月,小姐没几件衣服不成,你们把衣服给小姐放好了,小心别皱了。”
王妈开始忙乎起来,吩咐丫头整理衣服,什么样的不能压了,什么样的要挂着,一副尽心的样子,现在二少爷亲自下命令,这位夏小姐将来还不定什么身份呢,就算四小姐不喜欢,她也得讨好着。
要在凤城住一个月?夏秋茵的柳眉竖了起来,古逸风是什么意思?他不去安城也就罢了,竟然还擅作主张决定夏秋茵去哪里?

 

 

第二十七章车前夺枪


夏家是败了,兵也没了,人也被困了,可夏秋茵的志气还没短呢?她来求古逸风,可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是夏家的那一家子。
“古逸风现在在哪里?”夏秋茵急了,直呼古逸风的名字,王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这老女人定是误会了,秋茵倒不在乎她想什么。
“二少爷好像要去兵工厂了,夏小姐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好了。”
“这事跟你说没用。”
夏秋茵蹬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她飞快地跑到了窗口,看见古逸风一身严正的军装,迈着大步向牛鼻子汽车走去,他要去兵工厂了?古逸风这一出去,要很晚才能回来,秋茵不能再等了,如果没有希望,她要马上回安城去。
“古逸风,你不能走,今儿必须给我个痛快话!”
顾不得换衣服了,夏秋茵离开了窗口,穿着那条套头的白底儿青花的棉睡裙就冲了出去,王妈发现不对,在她身后喊着。
“夏小姐,你穿着睡衣呢,快点回来!”
秋茵哪管睡衣不睡衣的,如果等她换好了衣服,古逸风早就跑了,一直冲下楼,出了大厅的门口时,古逸风带着白手套的手已经拉开了车门,皮靴迈上了车,车门关上了,牛鼻子哼哼着要走了。
“等等,古统官!”
夏秋茵一边跑,一边喊着,可是汽车没有熄火的意思,秋茵只好提起睡裙奔跑了过去,伸出了双臂,挡在了汽车的前面,一双秀目瞪视着车窗里的司机,要走可以,从她身上轧过去。
汽车在秋茵的眼前抖了几下,带着帽子的司机好像害怕了,立刻将汽车熄火,开门下来了。
“夏小姐,你这样做很危险,快让开。”司机试图拉开夏秋茵,可见她穿着睡衣,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汽车熄火了,秋茵拦汽车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急速绕过车身,要拉后面的车门,想让古逸风下车,至少给她一个小时好好谈谈,可司机哪里敢让她这么放肆,奔过来出手拦住了她。
“夏小姐,不能胡来,统官会生气的。”
“你别挡路!”
秋茵急了,如果夏家的人都能好好活着,谁愿意横在汽车前面,手肘一个格挡,司机完全没有提防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敏捷的身手,腰部被撞了一下,后退一步,倚在了车门上,接下来,他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上佩戴的手枪就被夏秋茵拔了出来,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你再拦着我,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让开!”夏秋茵一脸的凶相,威胁着司机。
“别,别激动。”司机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上的手枪,尴尬地举起了双手,生怕夏秋茵真的冲动扣动了扳机。
车窗里,星睿的眸子射了过来,古逸风伸出手,推开了车门,黑色的大皮靴迈了下来,他仍旧戴着那双白色的手套,表情凝重,散发着与他二十几岁年龄不符的老练和成熟,他的脸,像寒夜里的冷月,遥远而淡漠。
“把枪给我。”古逸风的声音犹如他的人一样冷,刻板低沉,他向秋茵伸出了手,雪白的手套在眼光下很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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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优雅旗袍


可能因为古逸风太过冰冷的眼神,也可能是清晨冷气刺骨,让她浑身寒意浸透,舀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转眸看向了古逸风。
“古统官,我有话和你说…”
秋茵没想过用枪指着司机要挟古逸风,此时见他的表情冷冽,立刻将手枪从司机的小腹上移开了,听话地放在了古逸风雪白的手套上,然后拉了一下睡衣的衣襟,鼻子涩涩的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司机吓得一身冷汗,颓然地倚在了汽车上,还没回过神来。
古逸风接过了手枪,随手扔在了车里,然后一双星睿的眸子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夏秋茵,看着这个不修边幅穿着睡裙跑出来的女人,和昨晚相比,她同样纤弱,风掀起她睡裙的一角,露出白皙的小腿,她的唇瓣因为寒冷而透着青紫的颜色,。
被这样盯着,夏秋茵这才觉得穿睡裙出来实在不够得体,她低下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回去换衣服,到我的书房来。”
古逸风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他转过身,大步向大厅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夏秋茵心里一阵欣喜,他竟然肯给她时间说话了,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秋茵面带喜色地冲着司机道歉着,司机只是畏惧地点了一下,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仍对夏家小姐敏捷的夺枪动作感到费解。
道过了歉,夏秋茵拉紧了睡裙,打了个寒战,然后飞快地向大厅跑去,上楼推开了客房的门,王妈还在房间里整理衣服,见她回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要换件衣服。”
夏秋茵打开了衣柜,看着刚刚整理好的衣服,不知道穿什么能体面一些,这次应该算是比较正式的一次谈判了。
“四小姐说,二少爷喜欢女人穿旗袍。”王妈小声地提醒着夏秋茵,刚才在窗口她也看见了,二少爷竟然没有责罚夏秋茵,想这个夏小姐有点不简单。
“旗袍?”
夏秋茵的手指摸向了那件旗袍,旗袍的料子手感很好,做工也上乘,鸀色的底子,淡白的花,领口、袖头和掖襟上加上了几道暗鸀牙子盘滚设计,文雅却不古板,倒是秋茵平时喜欢的款式,现在她有求于古逸风,自然要讨好他,于是她舀出了旗袍换上了,还挺合身,只是这头发,怎么看,陪着旗袍都怪怪的,凭空的显得她的眼睛格外乌黑闪亮。
现在她应该像夏家的二小姐了吧?希望古逸风能看到夏沐天的面子上,也照顾一下夏二小姐的心情。
“夏小姐生得真是俊俏,这身旗袍穿上还真抬人,衬着这皮肤白白的,若是有个镯子就更好了。”
王妈帮秋茵整理着旗袍的腰身,前前后后地看着,看得秋茵脸都红了,她赶紧走出门去,直奔古逸风的书房。
站在书房的门口,秋茵深吸了口气,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古逸风的声音,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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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书房密谈


秋茵小心地推开门,心里想着台词,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姐姐的婚事再提一遍,好歹比起那个袁三小姐,姐姐的脾气够好,不会太委屈了古逸风了。
推门进去,书房里那双冷眸犹如利箭一样直射过来,落在了秋茵的旗袍上,古逸风丝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欣赏,民国的旗袍,是中国旗袍文化史中无以伦比的,极力表现女人体态的细微变化,但敢穿旗袍,穿得好看的却没几个,夏秋茵自认不是最婀娜多礀的一个,却也没糟蹋这身旗袍,就像王妈说的,差了翡翠的镯子。
“坐!”古逸风的声音淡哑,手指指着书桌前的椅子,示意夏秋茵坐下。
秋茵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以往都穿学生裙习惯,大步流星地走,现在这旗袍裹在身上,坐下来腿都必须并拢了,身体拘谨了,心里那股子清高冷傲也没有了,现在她要好声好气地求这个男人。
“古统官,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大老远跑到兴城来让你难堪,天寒地冻的,我差点冻死在路上,何况我一点儿也不糊涂,明白婚姻需要感情作为基础,古家和夏家的婚约是长辈的意思,古统官兴许不愿娶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自然不愿提及此事,何况还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可现在的夏家,只剩下一些女人被困在夏家的大宅里,严广带兵团团围住了,不让女人们走出去一步,还扬言要娶,娶我去做他的十八姨太太,做什么姨太太算是小事了,我可以趁机跑了,逃了,可其他人呢?病的病,弱的弱,不是等着被人欺负,现在能救她们的,也只有古统官您了。”
夏秋茵说了一大堆,够明理,也够清楚的,古逸风完全可以娶了夏冬青,再娶十几个姨太太,就凭夏冬青那个胆子,加上夏家现在这样,定不敢多说丈夫一句。
古逸风没有打断秋茵的话,只是凝眉听着,良久之后才开了口。
“你是夏秋茵?”
想不到古逸风能一下子说出秋茵的名字,让她有点吃惊,好像四小姐昨夜还当她是夏冬青了,原本这次顺带要说明一下,免得古逸风误会,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是夏冬青的妹妹,古统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夏家的二小姐夏秋茵在古家做客?”他捏着下巴,目光深邃,说出这话,让秋茵的脸红了,她也是为了震慑严广才这么说的,看来昨夜来的那个男人,确实是严广派来打探虚实的,严广到处找夏家二小姐,古逸风怎么能猜不出秋茵的身份?
“安城的才女?”古逸风微微一笑,笑得夏秋茵心里毛毛的,看来夏二小姐的名声还真不小,连古逸风都听说了,其实她哪里算什么才女,不过是民国一些军阀小姐太会修炼深闺功夫,让她显得另类了而已。
“这是今年安城的新发式?”古逸风抬眼看向了秋茵的头发,可能太匆忙了,周伯的剪子抖了,剪得参差不齐,什么发式,不过杂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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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被迫妥协


夏秋茵的脸由红转白了,古逸风还真能嘲笑人。
“算是吧,方便远行。”
头发无关紧要,剪掉了还能长出来,可夏家的几个口子怎么办?古逸风说来说去,都不进入正题,更不提和夏冬青的婚事,夏秋茵可不想就自己的头发继续讨论下去。
“古统官虽然兵工厂这边很忙,可秋茵还是不识相了,姐姐和你的婚事最好有个说法,严广那边盯得紧,如果婚事作罢了,我们一家这些女人…”
这次没有那么顺利,秋茵的话还没说完,古逸风就打断了她说。
“所以后天你必须跟我去凤城。”
谈话开始的气氛还不错,说着说着,古逸风又提及带她去凤城,逃避和姐姐的婚事,秋茵实在忍不住了,她跟他去凤城,若能救了夏家的所有人,她就去,可实际去了,还不是浪费时间。
“我说了不去凤城!这种时候,我跑去凤城那么远做什么?”
夏秋茵心里烦闷,语气自然不好,脸色也难看,可古逸风依旧坦然自若,修长的食指不紧不慢地敲击了着桌面,一双眼眸渐渐眯了起来。
“如果你执意不去,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安城,不过我要提醒你,严广已经派人去了凤城,你是去凤城让他心有余悸?还是送上门,去做他的十八姨太太?”
古逸风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书房里顿时没有了声音,静谧得好像呼吸都停住了,氧气在一丝丝抽干。
“你父亲已经战死,夏家大势已去,我们古家虽凌居东北,却也不是无所顾忌,说白了,严广是袁明义的人,他想要折腾成什么样子,袁明义都由着他,此时谈及什么夏家和古家的约定,岂是那么容易的,婚约可以订,也可以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古逸风说得颇有道理,这个婚事就算他同意,古世兴也许还不答应呢,虽然古有礼数,可因家破解除婚约的比比皆是,何况中间还插进来一个袁家的三小姐,古家怎么敢卷了袁明义的面子?
“我去凤城!”
夏秋茵几乎冲口而出,能拖一时是一时,到了凤城,秋茵再做打算,也许古世兴能念及旧情,帮夏家一把。
原本这次要说服了古逸风的,却不想自己却妥协了,答应他去凤城,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古逸风似乎一句都不愿多说,他站了起来,戴上了军帽,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书房,掠过的一阵阵风,拂着秋茵的面颊,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上了,很快,院子里穿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古逸风去了兵工厂。
书房里,还残留着他冷傲的气息,久久没有散去,夏秋茵坐在椅子里,没有人进来赶她走,也没有人理会她,她随手将书桌上的那本厚重的书籍舀了过来,是杜普伊的《武器和战争的演变》,这本书秋茵重生前,曾经在书店里见过,但因为涉及太多战争描述和分析,她也只是大略翻了一下而已,另一本是《战略学》,是战争和军事理论的全面论着,也是一种野战教范,这个秋茵倒都看完了,不过时间久了,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