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
看起来这顶轿子是白鹭早就安排了等在这里的,白鹭让芷楼上了轿子,然后吩咐轿夫。
“到楚清雅阁。”
“好嘞,楚清雅阁。”
轿夫们将轿子抬了起来,倒走得飞快,这楚清雅阁是楚家在武京的一个种植花卉的清修别苑,作为殷商大户,楚家这样的苑很多,而楚清雅阁几乎都是空的。
这个少主竟然在楚家的别苑等候,莫非他和楚家真的有什么关系?
轿子离开玄武大街,一路穿过清冷的武京街头,向武京的东侧走去,白鹭跟随在轿子的外面,时不时地朝左右看着。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轿子在一处圆月的门前停住了,凤芷楼下了轿子。
楚清雅阁的圆月大门上挂着两个昏黄的灯笼,照射门上雕刻两朵盛开的莲花,听说这里以种植莲花出名,所以一梦清心之美誉。
白鹭将门推开了,芷楼抬脚走了进来,放眼看去,满眼都是清澈的荷塘,一朵朵白色的莲花在月光下盛开着,美丽的夜景,让人忍不住一叹,荷塘之上,有一座竹子做成的小桥,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一个素雅的木屋之前。
“凤七小姐,少主就在木屋里。”白鹭在竹桥之前停住了脚步。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芷楼回头问她。
白鹭垂下了头:“少主想单独见你,我在这里等着七小姐就好。”
“那,那好。”
凤芷楼点点头,对这个少主,她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从凤家庄到武京,一路上他都在保护她,所以就算单独相见,也不会有什么歹意。
脚踩在了竹桥之上,桥面竟然轻轻地摇了起来,原来这桥是架设在荷塘之上的。
随着身后白鹭的身影渐远,凤芷楼已经走了竹桥的一半,前面的木屋也越来越近了,隐约的可以看清,木屋的门是敞开的,一截青色的纱幔随风飘荡出来,让这木屋凭添了几分神秘感。
一股莫名的紧张由心中升起,芷楼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快到木屋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阵的琴声,这琴声很悠扬,清越,犹如高山流水般让人心情敞亮,神往。
想不到他武功了得,竟然还能弹出这么绵长、满是柔情的琴声来,从这琴声可以判断,他踹了什么心事?
158:她的人情债
走到了木屋的门口,芷楼停住了步子,她探头向里看去,纱幔之后隐约的有一抹身影,他端坐在一副古琴之前,目光低垂,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地弹奏着,因为隔着纱幔,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凤芷楼本要提前说明自己的身份的,可想想他等在这里,应该算准了时间,知道她来了,哦何况她还不知道该称呼这位救命的恩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手指轻轻地撩开了纱幔,凤芷楼举步走了进去。
当纱幔从手里垂落,凤芷楼抬起眼眸的时候,弹琴的男人已然出现她的视线里时,她几乎错愕了,惊呆了,整个人连动都不能动了,虽然他还没有抬头,虽然他换了衣衫,虽然手拂古琴,可她仍旧一眼认出了他,少主真的是楚墨殇。
破天荒的,楚墨殇今日穿了青色的衣衫,素淡清雅,和了这样的月色,更加清净。
原来少主真的是他。。。。。。
莫名的,一种酸楚涌上了鼻腔,凤芷楼差点哭出来,千里寻他,找他,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漫天的毒箭雨,那声声震耳的霹雳之声,他为了保护她,和群敌抗衡,她凤七小姐不是木头,怎能不感动。
可是。。。。。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他是龙,圣地的龙主。
凤芷楼后退了一步,眼眸中闪着不确信的光,任谁能想象,这样一个潇洒男子,会是一条龙。
“过来。”
琴声突然停止,楚墨殇仍旧垂着头,发出了沉稳,冷静的声音,他让她过去。
“到我身边来。”
他戴着龙形戒指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铺垫,示意芷楼好像从前一样坐在他的身边。
“呃,我还是站在这里好了。”
凤芷楼突然觉得拘谨了许多,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夺命崖下的感觉了,曾经,她每次去山洞,都会跑到他身边,从戒指的空间里大盘小碟地拿出食物,告诉他,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很好吃,可现在。。。。。。竟然有一种生疏和畏惧萌生在了凤芷楼的心里。
凤芷楼没有动,仍站在原地。
楚墨殇这才抬起了眼眸,深潭般的眸子投射在了芷楼的身上,让芷楼凭空地打了寒战,她又后退了一步,脊背已经贴在了纱幔之上,若再退,就要退到木屋之外了。
“你怕我?”
楚墨殇突然问了一句。
怕?
凤芷楼愣了一下,是的,在心里,她确实有些畏惧,可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挺起了胸脯,鼓起勇气迈进了一步,结巴地说。
“谁,谁怕你?”她在凤家庄的时候不怕他,现在更加不怕他。
“我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凤七小姐有了怕的人呢?”
楚墨殇突然笑了起来,五官上的那点清冷消失了,脸上的棱角柔和了许多,此话说完,他竟然站了起来。
凤芷楼见楚墨殇站了起来,本能要后退,可想想,还是好像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她不能让他小看了自己。
“你就是。。。。。商队里的那个少主?”
“是,他们这样叫习惯了。”楚墨殇回答。
虽然已然知道他是少主的事实,可从他亲口说出来,凤芷楼的心里还是小小的难过了一下,为什么在商队的时候,他要躲躲藏藏,不肯以真面目现身?是不是害怕凤七小姐以那次成亲为借口,纠缠上了他?
虽然很想开口质问他,可芷楼迟疑之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谢谢,她竟然对他说谢谢?楚墨殇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不太习惯芷楼这样说话。
“你好像忘记了,你也救了我?”他这样回应了她的感谢。
楚墨殇的话,让凤芷楼的脸一下子红了,脖子也粗了,气也喘了,才矜持了一会儿,竟然有些忍不住了。
“你帮我抵挡了毒箭雨,就是为了还我的人情债,然后两不相欠?”愤怒的秀目睁大了,她的眼泪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在凤家庄欠了她的,竟然想通过这种方式偿还?
楚墨殇脸上的那丝笑意,在芷楼的这句话之后消失了,一抹愠怒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指在古琴上轻轻一按,只听“噌”的一声,一根琴弦断裂了,从琴弦上发出的余音荡在荷塘之上,竟然让几朵莲花瞬间花瓣翻飞,扬起了漫天的莲花雨。
凤芷楼的脸有些发白,显然她的一句话,让楚墨殇生气了。
可她说得有错吗?他在洞房之后,便不辞而别,消失不见,让她满心怅惘,凤家庄有难之时,他不但不挺身出现,却在商队里藏头藏尾,这算什么男人?他真当凤七小姐一点品格都没有吗?
“既然我们都互不相欠了,少主叫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样的夜色当空,孤男寡女,少主就不怕人说了闲话?”
凤芷楼扬起了下巴,一副孤傲的样子,就算他是龙,能一口将她吞下,连骨头都不吐出来,她也不会怕他。
楚墨殇的眸光扫过芷楼的下巴,瞥见了她神情之中自恃的骄傲,再次微微地笑了起来,良久,他的眸光闪过,突然一把将古琴抓起,抛出,接着另一架完好的古琴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之上。
他的指尖在琴上一滑,发出了淡淡的一声之后,看向了凤芷楼。
“来,弹奏一曲,我很喜欢听你边弹边唱。”
他似乎不想继续他和她之间的严肃的话题。
凤芷楼不解地盯着楚墨殇,这么大晚上的,他叫她来就是为了听她弹奏一曲,这是不是有些无厘头了?
楚墨殇起身,走到了木屋的窗口,向荷塘看去。
“难得这样的夜色,难得片刻的清闲,也许过了今夜,便不会有这样闲情雅致。”
隐约的,在楚墨殇的这句话之中,听出一丝丝无奈来。
凤芷楼的目光落在了古琴之上,虽然心里还有些许的犹豫,却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铺垫之上,轻轻地弹奏了起来。
琴声婉转连绵,歌声宛若天籁,一袭月影,一袭微风,整个楚清雅阁犹如笼罩梦一般的幻境之中。
159:是你逼我的
她一边弹,一边唱,目光却望着窗口的男人,想象着他化作金龙,飞出窗口,从此人龙殊途,心中不免一片惘然。
假如。。。。。。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该多好,假如她能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该多好。
芷楼失神弹唱的过程中,楚墨殇一直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荷塘,迎着拂面的清风,没有回身看过她一眼,似乎他叫她来这里,真的只想倾听她的天籁之音,解除白日的烦忧而已。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
他和她的相遇似乎是一段传奇,可这传奇却在凤家庄的一夜之后,已经转为淡淡的哀伤和无法抚平的烙痕,他是一条龙,一条和真武生女有婚约的龙,他们才是龙凤呈祥,天生的一对。
凤芷楼一曲弹完,轻叹一声,抬眸看向了窗口伫立的男人,现在琴也弹完了,歌也唱罢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就在凤芷楼要起身的时候,楚墨殇低沉的声音从窗口传了过来。
“今日比武,你身上的紫气是怎么回事儿?”
紫气?
蓦然的,凤芷楼一愣,手指一颤,在琴弦上发出了一个裂音,难以掩饰的慌乱呈现在了她的眼眸之中。
为什么楚墨殇突然提及了她身上环绕的紫气?莫非他在怀疑什么?龙经里说过,这是坏了龙子的罩气,作为一条圣地的龙圣,他应该不会不知道龙经里的内容。
今日的比武,武场之上,她没有看到楚墨殇的踪影,更加没看到白鹭和飞渊,他又是如何知道芷楼的身上冒出了一层层紫气的?
如果楚墨殇知道这紫气是肚子里龙子产生的,他会不会为了免于受到拖累,而杀了她,或者想办法将她腹中的龙子除去,毕竟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配怀了龙圣的子嗣。
不管是哪种办法,都将深深地伤了芷楼的心。
“什么紫气?你一定是道听途说了,其实没什么紫气,只是真气产生的虚幻,今天有人打出了魔爆术,好在你送我的玉佩帮了我,不然就危险了,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凤芷楼想将这个话题岔过去,可楚墨殇却猛然转身过来,一双星睿的眸子落在了她的面颊上,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凤芷楼她素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眼中难免尴尬心虚,她避开了目光。
“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真气之外,还有人修炼魔气?”她想尽量转移楚墨殇的注意力,可他似乎对什么魔气并不感兴趣。
楚墨殇移动了一下步子,走到距离芷楼不足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今天就在皇城里,不是道听途说。”
“呃?在皇城?”
凤芷楼惊愕不已,今天她看到了太子宴,也看到了离洛公主,偏偏没看到他。
“是,你身上的紫气。。。。。。能骗过别人,却不能骗过我。”楚墨殇的目光落在了芷楼的小腹上,至阳遭遇九阴,他确实有够轻狂,甘淋龙泽,很有可能留下龙种,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骗你什么?”凤芷楼别扭地笑了一下,表示对此不解。
“你怀孕了?”楚墨殇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些许的温柔。
怀孕?
他竟然看出来了?
凤芷楼的脸都白了,她一下子从铺垫殇站了起来,离开了古琴之前,狼狈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怀孕,我们之间只是一次而已。。。。。怎么可能。。。。。”
说完,芷楼疾步向木屋之外走去,可没出多远,楚墨殇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惊慌?你也知道紫气产生的原因,是不是?”楚墨殇眸光微眯,一丝丝深红,在眼中聚集,他在芷楼刚才的神情中看到了躲避,她竟然想躲避开他?
他的手指直接压在了她的脉搏之上,坏了龙子,脉象会有变化。
“放开!”
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凤芷楼一把将手腕从楚墨殇的大手中收出,随机一股真气从她的掌中挥出,直打墨殇殇的肩膀,嘭的一声,楚墨殇踉跄退出三步,放开芷楼,他稳定身形后,眸光阴冷地扫射过来。
“你竟然敢打我?”
“是,是你逼我的,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走了。”
凤芷楼说完,急迫地提起了裙子,挑开纱幔就向外走,可她刚出了木屋,还不等走上竹桥,楚墨殇的身形已经闪绕而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面前,刚才的一掌,若是普通的武者,早就口吐鲜血,可他未伤他分毫。
“难怪寒潭之中,你的慧根会成倍开启,真气难以控制。。。。。。原来你真的有了。。。。。。”
“不是!”
凤芷楼尴尬地抬头看着楚墨殇,羞恼地否定了他的话,她不会让他知道,更加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竟然怀了一个龙的孩子,这事儿说起来,实在太可笑了,她怎么会和一条龙发生了关系。
“太晚了,我困了,你让开,我要回去了!”凤芷楼推了楚墨殇一把,他却纹丝未动,仍旧挡在竹桥之前。
“如果没有。。。。。。这紫气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这么慌张?”他皱眉低问。
为什么慌张,凤芷楼吞咽了一下口水,稍稍后退了一步说。
“紧张,是因为。。。。。。涅容止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是龙,圣地的龙,现在我除了感谢你为我做的,还能怎么样?我承认,我很慌张,因为你和那些妖兽一样,可以随时伤害我,乃至我们凤家庄的人。”
“他和你说的,我好像那些妖兽?”
他阴历着眼眸,走上前一步,凤芷楼退后一步,一阵微风吹来,纱幔拂面,芷楼的视线变得飘渺不清,当她拉开缠绕着面颊的纱幔之时,他已经近在咫尺。
凤芷楼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迷离,他看起来和在夺命崖下一样,稳重,斯文,只是此时的眸中多了那么一点点不悦而已,可他是一条龙。
160:本少主是龙
涅容止竟然告诉了凤芷楼所有的一切,似乎他一直难以开口,不愿正视的,怕吓得凤芷楼的话题,都被那个处心积虑的家伙抢先说了,想象也知道,他是如何添油加醋的描述了楚公子的身份。
虽然楚墨殇在凤家庄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可也不至于像涅容止说得那样不耻。
楚墨殇的眉宇之间泛起了一丝丝不悦的戾气,涅容止似乎越来越过分了。
“呃!”
这样近的距离让凤芷楼手足无措,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难以掩饰眼神中的慌乱。
她竟然怕他?仅仅因为他是圣地的龙?可就算他是圣地的龙,能喷火吃人,无所不能,他也是和凤家七小姐拜堂成亲的男人,她为什么要怕他?
蓦然的,凤芷楼挺起了胸膛,扬起了下巴,所谓邪不胜正,凤七小姐堂堂做人,脚踏实地地生活,为什么要惧怕一条龙?
她不怕,即使楚墨殇的本质是个嗜血成性,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龙,她也不怕。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龙,我是人,在凤家庄,我好心救你,你竟然敢骗我?”
凤芷楼不但扬起了下巴,还向前羞恼地顶了一下,傲气瞬间取代了畏惧,想到在夺命崖,她尽心尽力照顾他,他怎么可以不说实话?
楚墨殇僵站在芷楼的身前,竟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了,事实上,他确实骗了她。
“你敢对我凤七小姐说,你真的姓楚?”
凤芷楼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伸出手指嘲弄地戳了楚墨殇的胸膛一下,她千里来武京来寻他救助,洋相百出,武京哪里有什么姓楚的公子,若不是芷楼聪明,随机应变,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凤七小姐害了花痴,到处找姓楚的丈夫呢。
楚墨殇仍旧无法回答,也很惭愧,他确实不姓楚,龙是没有姓氏的,只是幻化成人形后,才会挑选一个姓氏,他挑了“楚”。
“怎么?不说话就可以回避事实了吗?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叫楚墨殇?”
凤芷楼美目一眯,手指又戳了一下楚墨殇的胸膛,恨不得将他的胸膛戳漏,难道他连个真名字都不敢说吗?就那么怕凤七小姐赖上门,要他这条龙来做夫婿吗?
楚墨殇尴尬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仍旧不能否认,他不叫楚墨殇,墨殇不过是一个称谓,他的名字只是“殇”,以人的形式存在时,可能被称为墨殇。
龙有九子,神龙巨首,关乎天地之生死大命,而殇是龙之长子,龙帝继承人,止是龙之次子,第二继承人,之后依次为“睚,、赑、图、螭、蒲、狻”。
这就条龙,姓既是名,名既是姓,没人会真的追究,龙的老祖宗姓什么,他们到了人类的平凡世界,都要以人的形式存在,有一个人类的名字。
所以他叫楚墨殇,止的名字叫涅容止。
凤芷楼见楚墨殇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更加义愤填膺,早就不知道何为畏惧了,她直接上前一步,眼睛盯着楚墨殇的眸子,楚墨殇无奈地后退了一步,在她的步步逼问下,他确实理屈词穷。
“在夺命崖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九阴之女,是你的救药,所以你才会答应和我成亲?却弄得好像我凤七小姐求你一样,新婚之夜,你让我心甘情愿给你,其实背地里,不知耻笑了我凤七小姐多少次,天下还有这么傻的女人吗?是不是?”
凤芷楼一连在楚墨殇的身上戳了十几下,心里气急,也许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步步为营,让这个小丫头没有怨言的献出一切,他竟然凤七小姐当成了傻子。
这十几下戳得痛了,楚墨殇的眉宇扬了起来,却仍旧不语。
不回答,他竟然一生都不吭?凤芷楼更加怒火中烧。
“楚墨殇,你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大义凛然,没有私心?不然为何一路到武京,不肯以真名目见我?你这样藏头藏尾,大黑天的引我来这里,就是怕有人知道你这条真龙出现在了武京,怕有人知道你私会了凤家庶出七小姐,怕你的心上人离洛公主吃醋,怕这一切的一切影响了你当上龙帝的大计!”
这番话,让楚墨殇的脸犹如白纸一般,他瞪视着凤芷楼,突然一声暴怒的龙啸。
“呃!”
这声怒啸,吓得凤芷楼浑身一抖,再定睛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楚墨殇的影子,在她的眼前,是一条巨大的金龙,他到底有多么巨大?凤芷楼无法估算,只知道整个木屋只装下了一个威武的龙头,他庞大的身躯在整个荷塘的上空盘踞,金色的身躯,金色的鳞片,散发着一层层淡淡的金光,将夜空都照亮了。
不是梦,她现在真的见识到了他,他就是那条在夜空中游曳的龙。
此时金龙的一双龙眼正凝视着她,龙须环住了她的腰身,一股股来自龙的戾气让她有种威迫、窒息的感觉。
她在他的眼前,真的好渺小,需仰视才见。
刚才质问的勇气一下子光光了,凤芷楼张合着嘴巴,龙,他真的是龙,只要他张口,就能将她吞下,她可能连楚墨殇的牙缝儿都塞不满。
他盯着她,停在那里,似乎想让她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
良久的对视,良久的对峙,他只是这样看着她,她也保持着惊愕、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真是龙?”
这是一个绝对没用,不需回答的问题,他正以龙的形式存在。
“是。。。。。。。”他的声音嘶哑低沉,眸光如炬,任何疑问,都不如真身出现,他是龙,一条可以呼风唤雨,功力深厚的金龙。
打击,实实在在的打击,凤芷楼睁大了眼睛,她一直有一个龙的梦想,甚至做梦都想看到龙,可真的看到了,竟然希望这不是真的,这和“叶公好龙”似乎没有区别。
那个和她翻云覆雨,无限激/情的男人,竟然是龙,她和一条龙发生了关系?如此庞大的身躯,她能活过那夜,还真是奇迹。
“现在看清楚了吗?我是龙。”

161:得到我想要的
金龙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愤怒。
何时,他这样被人质问过,对于任何一个对他不敬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可他却纵容了她,让她至今都完好无损,让她敢嚣张地站在这里,句句相逼。
臭丫头,就算他无耻强占,她能怎么样?他是龙,至尊无比的龙之长子,天下万物,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九阴之躯。
凤芷楼呆呆地站在纱幔里,被巨龙的气势震慑,连躲避都忘记了。
看清了,这次真的看清了,一条巨大的金龙。
“我确实骗了你,我不姓楚,若问我的名字,只有一个殇。”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回音,每说一句,震动了木屋,她的脚下都在剧颤。
“我和涅容止在伶仃洋的上空打斗,被他暗算,中了至阳剧毒,坠落的夺命崖,睁开眼睛之时,却奇迹地遇到了央毒的解药,就是你,九阴之女,如果不是我体力不支,我不会吝啬占有你,取得你的九阴之血,然后飞出夺命崖,而且,一个事实你该清楚,和你素未蒙面,我不会留下你的活口。”
他的眼眸微微地眯着,龙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时,解药就在眼前,他却无力擒住她,他需要恢复更多的体力。
然而也就是恢复体力的过程中,他惊奇地发现,背着药篓子的小丫头有着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一张纯洁无邪的面孔,她说她是大夫,可以救人的大夫,然后拿出了药粉,给他疗伤,她竟然那么善良,甚至不分他是友还是敌,也许就是因为小丫头的善举,让他没有妄动。
可她在他的眼里,仍旧是一个救命的瑰宝,他不会让她面临什么微笑。
他给她戴上了圣地冥戒,希望除了他,没人可以动她,她的九阴之身,早晚会引来无数贪婪者的窥视。
给她戴上圣地冥戒,是一种私心,同时还有其他楚墨殇说不清的目的。。。。。。
之后的几天,她每天都会按时来,送药,送吃的,然后坐在他的身边,絮絮不止地说一些有趣的事儿,她很喜欢笑,笑声也很好听。
她离开的时候,他有一丝怅惘,她来时,竟然是一种安适,他每天都在期待,期待那笑声悦耳而来,余音不断。
一条活了万年的龙,竟然感到了笑的惑心,他竟然也破天荒地笑了,也只有那时他才明白,原来笑可以让他这么愉悦。。。。。
凤芷楼很乐观,眼睛总是很亮,很纯,就算不说话,好像也在倾述一般。
他竟然有些不忍心下手,直到她从断崖中间掉下来,伤了腿,他才明白,她几乎手无缚鸡之力,他想擒住她,占有她,简直易如反掌,可他没那么做,他竟然荒唐地偷了冷侯世家的轻功秘籍,希望她不再狼狈摔倒。。。。。。
那时,楚墨殇实在想不通自己的行为。
堂堂的圣地神龙,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本该夺取所需,马上飞走的,可楚墨殇还在等,希望坚持到不能坚持的程度,让丧失理智的本能将她占为己有。
可这一天,她又背着药篓子来了,还带了一坛子花雕酒,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海量,喝光了一坛子酒,也不醉,还气恼地在那里说要收拾酒肆老板,他看得出神,痴迷。
酒后,一顿抱怨之后,她突然凑上来,可怜兮兮地提出了一个让楚墨殇震惊的话题,她要他和她假成亲。。。。。。。
纯纯的眼,红红的唇,还有一把把的眼泪,将他的心里的欲/望再次勾出,他答应了她。
于是发生了之后的所有,一夜龙吟,他解了身上的剧毒,带她傲游伶仃洋之后,消失在了凤家庄。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一走了之,不再回头,索性无人知道他是一条真龙,可凤家庄遭遇大难,她千里寻夫,让他这条龙,竟然生了不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