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将慧抱了起来,无视她偶尔挥动的手臂,直接进入了卧室,将她平放在了床上。
泽看着发丝凌乱的慧,深深地吸了口气,抱着她的距离虽然仅仅只有几步,却让他备受煎熬,心爱的女人就在怀中,却必须保持距离的感觉,就如烈火燃烧着他的身体,却无法瞬间熄灭。
这个时候,泽不愿做君子,可是他必须强迫自己去做,因为这个女人不属于他。
“好好休息…”
泽后退了一步,打算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然而他的手却被抓住了。
“别离开我,泽…”
仅仅是那一声,让泽的脊背震动了一下,她在呼唤他的名字,就像十几年前,声音之中都是期待和爱意。
泽看着抓住她手腕,随时可能垂下的手臂,竟然不忍心甩开她了,期待这种重新执手,已经很久很久。
“慧…”
“不要离开我…”
慧睁开了迷离的双眸,那其中已经充盈了泪水,也许只有酒醉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孤单,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坚强,可能背负的责任让她无法释怀,今夜她只想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
她似乎看到了泽,她痛恨过、埋怨过、伤感过,却又不得不离开的男人,以前是因为伤害,现在却是因为心结,可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她无法忘记他,忘记不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是个坏女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高志彬。
在迷醉的视线里,都是幻影,她不知道这是梦,还是幻觉,她只想依偎他,不让他离开。
泽痛苦地紧握着慧的手,将它放在唇边,亲吻着慧的每一根手指。
“别这样考验我…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别走…我很孤单…不要扔下我…”
理智在浓厚的爱意面前渐渐崩溃,慧的声音就像诱惑的毒药,泽无法遏制抱着慧的冲动,他亲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唇,她的肌肤,在忸怩的夜色中,娇嗔的喘息中,他再无法抽身离去,只能彻底沦陷在慧的温情之中。
泽无法再衡量自己的行为是否为君子所为,在慧无法回绝,主动的迎合中,他积郁了十几年的情感,毫无保留地释放着,他虽然没有喝酒迷醉,却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意识,他的心中洋溢着激情。
一早,泽就匆匆地起床了,看着床上仍旧熟睡的慧,他有些慌乱,想象着慧睁开眼睛,大发雷霆的样子,他就觉得懊悔难当。
离开了卧室,点燃了一颗烟,吸完了之后,进入了厨房,就像离婚的那段日子,他的出现就是给慧做一顿像样的饭菜。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越来越难得了。
准备好了早餐,泽坐在了餐桌前,他不知道怎么叫醒慧,又该说些什么…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慧走了出来,衣服已经穿整齐了,却看不出愤怒的表情,她看了一眼泽,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响起了水流的声音。
泽双手紧握着,他在等待慧的怒火…

022 慧怀孕了
洗手间的门开了,慧走了出来,坐在了饭桌前,仍旧没有泽期待的怒火。
“我的皮包呢?”
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找皮包,定是对泽痛恨至极,多说无益。
泽抬起了头,带着深深地负罪感,他真的很想说,她的挽留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拒绝的,他的目光在慧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尴尬地避开了,慧的脖子上残留着一道道的吻痕,昨夜的激情无法掩饰。
“可能丢了…”
“丢了?”
慧拉了一下衣领子,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今天不能出门见人了,一个四十岁的单身女人,无疑是寂寞的。
“可能丢在了酒吧里。”
酒吧里,慧这才注意到泽的嘴角,已经凝结了,却仍旧红肿发青,虽然喝醉了,她还没有完全失忆,泽和什么人打架了,然后…那不是梦,是真实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知道她在酒醉之后和泽再次发生了关系…
昨夜到底表现得有多糟糕,慧实在是不敢想象,索性随他去了,最原始的需求,谁在乎是不是为了爱情。
“你的嘴角受伤了。”
“酒吧里…有个男人很欠揍,我们打起来了…”
慧不知道该不该说声谢谢,可是她实在无法开口,酒吧里的事也许是感激的,可是昨天夜里,却是让她倍感懊恼的。
“昨天夜里,我不是…”泽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那不代表什么,即使不是你,也可能是别的男人。”
慧的这句话说出来后,泽的面色青了…
白晓慧好无情,不是他,也可能是别的男人,他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接着是一阵沉默,慧只吃了一点点,就站了起来。
“我走了,以后不要单独见面了,也不要跟踪我,我的生活我来操纵,不需要其他人的干预。”
如果不是他和高志彬主导了慧,慧不会走到今天,她要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别人设好了道路,她来入局。
仍旧是那冷漠的表情,泽在慧经过他的身边时,泽感叹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慧,不肯松开,他不希望她离开,看她的背影,泽有多少不舍埋藏心间。
“我爱你,慧…留在我的身边,再给我一次机会。”
如此真挚,泽毫不掩饰,他爱着慧,希望通过昨夜关系的改变,接续上断裂的婚姻,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十几年后再次恳求。
“很遗憾,我已经不爱你了。”
挣脱开了泽的手,慧推开离去。
泽呆呆地坐在饭桌前,昨夜浓烈的气息还在唇边,慧的激情经过了一夜,都是冷漠,她不爱他了,这个事实,泽早已经知晓,只是从慧的口中说出,让他彻底茫然。
可是他仍旧不能摆脱,十几年后再次爆发的欲望,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女人,可她…却离开了他。
放手真的很难。
不放手,也寸步难行。
慧将泽接近她的道路层层封锁,让他毫无喘息的机会。
泽没有追出去,只是呆呆的坐在了饭桌前。
走出了泽的家,慧再也无法坚强,她的泪顺着面颊滑落,她为自己昨夜的行为感到羞耻,也为泽那个失落的表情感到难过。
她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剥除那些迷雾,他仍然盘踞在她的心间。
但是另一个身影,在夜色之中,车辆的强光中护住了她,那份执著的爱意,让她无法再次敞开心扉。
慧漫步在清冷的街头,步履蹒跚,不知不觉走入了人烟稀少的小巷,毫无目的,似乎面前的路永远也没有尽头,直到她停留在了一个广告牌前。
“无痛人流,意外怀孕不要怕…”
意外怀孕?
慧的目光凝视着那几个字,想到夜里的荒唐,四十岁了,她已经不再年轻,那种几率微乎其微,慧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那一夜之后,他们形同陌路了,泽已经失去了所有信心,慧的无情,让他每到深夜就会辗转难眠,一个不可争的事实,慧的生活不需要他。
合作项目继续着,一个多月后,设计完成,泽撤出了慧的公司,临走的时候,他一直站在了公司的大门外,倚着车门一连吸了几支烟,终究还是放弃,开车离开了。
他们的见面机会更少了,偶尔的沟通也是通过电话,慧依旧是冷冷的,不容泽的半点问候。
代理计划迅速展开,慧忙得焦头烂额,寝室难安。
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出了状况,眩晕、伴随着恶心,甚至开会的时候,都会昏昏欲睡,这样的状况连续了一周之后,慧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这个症状不是疲劳所致,她计算了一下时间,匆匆地跑去了医院。
进入了医院的大门,看着妇科长长的候诊队伍,她暗自祈祷,四十岁了,不会那么巧,只是一夜而已。
身边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摸着肚子,面带幸福之色地呢喃着。
“妈妈都四十多了,有了你多不容易,你可要平安啊…”
“别担心,医生说她很健康。”
正出神地倾听着,里面传来呼叫白晓慧的声音,对于医生来说,女人来这里,无疑就是妇科病和怀孕。
“怎么了?”
“我想我可能怀孕了。”
“化验一下吧!”
医生见一个单子递给了慧,继续了下一个病人。
等待化验结果的过程,慧躲在了一个角落,虽然只需要十分钟,却度分如时,但愿那个结果是,她没有怀孕,只是太疲劳了。(派派小说论坛旭日摩羯星手打)
结果出来了,护士很大声地说着结果。
“白晓慧,你怀孕了…”
化验单子递给了慧,慧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手里的单子无声地落了下去,她再次有了泽的孩子,在十几年以后。
“孩子要不要?”
“孩子?我,我没有想过…”
慧低头捡起了化验单,一脸无助,孩子要不要?她怎么可能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不要,就预约时间,现在做人流的人很多,别错过了最佳时机,你这个年龄不适合做药流了。”
护士仍旧尖刻的提示着。

023 进退两难
四十岁怀孕,无疑是意外了,这个年龄的女人,基本上早就有了孩子,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不知道怎么避孕?
护士见慧没有说话,马上放低了声音。
“你的年岁不小了,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就要注意定期检查胎儿的状况,注意休息和营养。”
“谢谢!”
慧手里握着化验单子,默然转身,离开了医院,烦恼再次爬满了面容,怎么就能怀孕了呢?这简直就是一个滑稽而富有戏剧性的故事。
慧认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骨子里可能一直很坏,潜藏着,隐秘着,只待时机成熟,一度释放,那夜的放纵,让她看起来是一份随意的快餐,而不再是恪守誓言的白晓慧。
车子没有开去公司,而是回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里,慧看着化验单,仍旧无法从混沌中活过来。
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不能拥有一个和泽共同的孩子,生下来,此生此世,他和她都存在不可能扯断的关系。
但是终止她的发育,扼杀她的萌芽,慧却觉得心在抽搐,曾经多少恐怖的梦境都是孩子的鲜血,对面孩子,慧永远都无法狠下心来。
虽然肚子里还不算一个小生命,她却有生的权利。
此时此刻的慧强烈地思念女儿,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边是欣悦清脆悦耳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奶奶说你很快就回来了。”
“妈妈忙完了,就回来。”
“妈妈,什么时候我们不用分开了…”欣悦的声音有点委屈,为什么别人的妈妈和孩子在一起,她就要和奶奶在一起呢?
“这次妈妈回去后,就不会和欣悦分开了。”
陆陆续续的,都是欣悦说学校里的事情,她得了数学竞赛第一,嚷着要妈妈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奖励,还说等妈妈回来后,带她去冰激凌店,奶奶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让她吃,其实她的胃很棒。
不舍地挂了电话,慧走到了窗口,拿起了一只烟,刚要放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已经产生了一种保护欲。
在这个孩子没有消失之前,她会给她一个最好的呵护,虽然那很可笑,慧却一味的坚持着。
窗外,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妈妈,似乎累了,坐在了马路边,梳理着头发,手一松开的瞬间,婴儿车滑了出去…
慧的脑海里呈现了可怕的一幕,车子停下来,欣悦来开了车门,接着她倒了下去…
慧面色苍白,惊愕地推开了窗户,大声地呼叫了起来。
那女人也吓得跳了起来,好在这里很偏僻,没有什么车子经过,女人很快将车子抓住了,并将仍旧熟睡的婴儿抱了出来,吓得浑身颤抖。
慧疾步地离开了阳台,穿过客厅,出了大门。
小跑着到了马路边,她怒声地斥责着那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在马路边推孩子,难道那些林间的小道,居民区的庭院不可以吗?假若有车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怔怔地看着慧,好像怀中抱着的孩子不是她的,而是慧的,她咽了口唾沫,拉过了婴儿车,匆忙将孩子放在了里面,逃命一样的跑开了。
慧呆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大口地喘着气,毫无疑问,那个女人将她当成了疯子。
回到了家里,慧一直呆坐着。
晚上简单地吃了东西,困意袭来,一觉睡到了天亮,仍然不想起来。
但是工作还是要做,而且最重要的,她还要考虑人流的问题,突然之间她觉得人生真是个悲剧,做女人好难。
时间过去了三天,慧决定预约医生,打了电话后,却心乱如麻,因为一次次的繁忙,她延后了手术,医生一遍遍地警告着她。
“真是糟糕的日子!”
慧感叹着,但是另一个烦恼接踵而来,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好像在设计的时候,漏掉了一个环节,需要返工。
她愤怒了,她已经压抑不住了,她拨通了泽的电话,劈头就是一顿斥责:
“你是怎么做的设计?难道我的公司是你们用来做实验的吗?这个环节漏缺浪费的时间是半个月,这笔费用你必须负责!”
“项目组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想这个环节是需求阶段漏掉的,我当时还问你是否需要,你立刻否定了。”
泽的声音很平淡,他在极力说服慧。
慧愣了一下,她有那么说过吗?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信你吗?白纸黑字!”
“白纸黑字,需求上也没有这条,而且你已经签字了,不过…如果我们协商一下,可以考虑加回来。”
“费用!”慧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虽然那没有多少钱,可是她就是在乎,这是合作项目,不是请客吃饭。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见面再谈,就算设计费用,也要补充附加协议。”
“好,马上来公司!”慧很坚决。
“快吃中午饭了,我也饿了,不如来豪享来西餐厅,我想吃牛排了。”泽仍旧很谦和,似乎那个需求上的漏洞,可以通过吃饭弥补一样。
“我们没有心情和你吃饭。”
“那你可以看着。”泽仍在坚持。
“我对你简直就是无语了,豪享来见!”
豪享来西餐厅,慧推门走了进去,可能是早餐没有吃多少的缘故,她觉得饥肠辘辘,估计是不能看着泽一个人吃了。
在远离玻璃窗的位置,泽已经在等待着了,他冲着慧招了招手,那个男人依旧洒脱,穿得随意,从慧推开餐厅的门,深邃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她。
慧拎着皮包,没有好气地走了过去,说实话,她满肚子就是怒火,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项目,还有肚子里让她进退两难的孩子。
这真是孽缘,曾经了断的关系,被荒唐的行为,再次纠结在了一起。
“脸色怎么不好?”泽拉开了椅子,让慧坐了下来,目光滞留在慧的面颊上,发觉她的面色苍白,似乎没有休息好。
“是心情不好!”慧纠正着。

024 慧的决定
泽当然知道慧心情不好,电话里,她几乎要爆炸了,可是他仍旧保持着谦和的态度,他能体谅到慧一个女人顶着那么大负担的感受,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以让她焦头烂额。
可是这个环节的错误,确实是慧的疏忽,她现在能迁怒到泽的身上,泽竟然觉得是一种荣幸,没有一个人可以随便对外人发火,除非是亲密关系,泽有点自找受虐的感觉。
“我点了两份牛排,还有红酒!”
“我不喝酒!”
慧最近已经戒酒戒烟了,她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只要这个孩子在的一天,她就要做一天好妈妈。
“费用!”
慧没有给泽缓和的机会,仍旧在强调着,她的目光冷漠,似乎她和他仅仅是甲乙双方的关系。
“我来承担!”泽说得很轻松,其实他早已经这么决定了。
慧的眉头立刻扬起,既然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为何要跑来这里吃顿饭?难道电话就不能说吗?
“你觉得这句话到这里来说,很有分量吗?”
“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
泽觉得慧的态度咄咄逼人,他哪里是她的合作伙伴,就像是她的仇人,或者是犯人。
“我想,我们不是朋友。”慧强调着,从泽出轨的那天开始,他就不再是慧的爱人,甚至朋友。
“可我也不是你的敌人,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只是一顿饭,慧,不要把它想的那么严重。”
“随便你,既然来了,我不打算空着肚子回去。”
服务员将两份牛扒端了上来,慧所有的火气都没有了,她饿了,必须先吃饱了再说,于是她拿起了刀叉,迫不及待地切了起来,可能是太着急了,竟然只切下来一点点。
“我来帮你!”
泽拿过了慧的盘子,耐心地切着牛扒。
慧怔怔地看着他,那一刻她的脑海闪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就是高志彬,他为她煎烤牛扒,切好,递给她,那些柔情蜜意,让慧肝肠寸断。
然而此刻,这个人换了,换成了泽,她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迷雾,鼻腔酸涩,她对不起高志彬的那些爱意,她是个最不值得付出的女人。
泽切完了牛排,递给了慧,发现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不觉有些慌了。
“怎么了,我…我不是答应你,那部分费用我来负担吗?”
“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有点难受。”
慧拿起叉子吃着牛扒,眼睛不断地看着泽,这个场景真的好熟悉,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她强迫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吃完了这顿饭,解决了那个环节问题,她绝对不会和这个男人再见面了。
一盘子牛扒吃完了,慧仍觉得饥饿,她叫过了服务员,又要了一份。
泽张目结舌。
“你多久没有吃饭了。”
“四个小时。”慧回答着,好像四个小时已经很长了。
“我以为是四天。”
泽有些感叹,眼睛疑惑地看着慧,他怀疑慧是不是生病了,面色如此差,但是看到她能吃的样子,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差。
“你很喜欢这里的牛扒吗?以后我常带你来吃。”泽低语着。
“我自己有腿…”
似乎那一夜的关系,让泽得寸进尺了,慧立刻强调她的独立性,她没有考虑接受任何男人,泽就更不可能了,又吃光了一盘,慧擦了擦嘴,拎起了皮包。
“一会儿去公司,签订补充协议。”
“我已经答应了。”
“我不信任你!”
说完慧提前向西餐厅外走去。
不信任这句话,泽一点也不吃惊,他能奢望慧的信任吗?
泽慌忙地结账,等他跑出西餐厅的时候,慧已经开车离开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那个女人能站在门外等他,就不是白晓慧了。
等泽赶到慧的公司时,协议已经准备好了,慧的助理拿给了泽,慧却没有出现。
泽签了字,并等了一会儿,询问慧的去向,助理告诉泽,总经理去医院了。
泽的第一反应就是慧生病了,他匆忙地拿出了电话,想打给慧,询问情况,慧却给按死了。
苦等了一天,慧也没有回来,泽只好去了慧的家。
远远地,泽看见慧的车开了回来,他走到了一个僻静处,慧下了车,倦怠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步履蹒跚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进了房子,并将门关上了。
泽没有走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只个不受欢迎的男人,慧没有接电话,就是不想和他说话,此时走出去询问,无疑让慧更加烦恼。
看到她的人没有什么大碍,泽选择了默默离开。
慧回到了客厅,将皮包扔在了地上,无力地倒在了沙发里,今天她去了医院,走到了门口,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期间的几个电话,她都挂断了。
她没有勇气走进去,想象着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她就浑身发麻,恐惧让她觉得头晕脑胀,到了黄昏,她又开着车回来了。
又是一个没有结果的一天。
清早,慧刚赶到了公司,就接到了主治医生的电话,才知道,她错过了人流的最佳时机。
“白晓慧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再来医院就是引产,你知道你的年龄,这么做很危险吗?”
“对不起。”
“不要向我说对不起,我是医生,只负责病人的安全,对于你现在的情况,你建议和你老公商量一下,不行就要了吧!”
“我的老公不在了…”
“对不起,很抱歉,我没有想到…那我们再约时间吧,不如明天下午,我找专家给你做引产,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电话挂断了,慧呆坐在办公室里,肚子里的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小东西,她正在迅速地长大,挣扎着,渴望着。
“妈妈不要抛弃我,妈妈,给我一次机会。”
慧的手抖了一下,满杯子的水都洒了出来,桌面上的文件都打湿了,她慌里慌张地拿起文件,却都已经字迹模糊了。
第二天,慧仍旧没有去,当医生的电话打来时,她说她决定将孩子生下来,非常感谢医生的关心,说了那句话,慧的心突然觉得释然了,原来她一直就没有打算拿掉孩子,她要留下她,无论她是谁的。

025 墓地的意外发现
慧打理好了公司这边的事,带着一颗懊恼的心离开了,她飞回了加拿大。
飞机在加拿大机场降落后,慧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女儿,婆婆,还有沉睡着的丈夫。
所以无论泽如何努力,她和他之间都有一条不能逾越的鸿沟,那就是高志彬的爱。
男人如酒,越长越醇,而他是慧最醇的酒。
慧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小腹,又茫然地看向了机场,似乎高志彬就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他的眼里都是狐疑,他需要一个答案,慧该如何向他解释。
对不起,慧深深地自责。(派派小说论坛旭日摩羯星手打)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一颗负罪的心,来到了高志彬的墓地,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包括向他倾诉她打拼岁月的辛苦,以及忏悔那个荒唐的夜。
微风吹拂着慧手里握着的黄色野菊花,花瓣随着风儿纷乱地翻动着,脚下是青色的石板,石板的缝隙里,野草顽强地生长着,展露着一抹抹的墨绿。
她在一步步地走近他,一步步走近内心的矛盾。
她必须告诉他,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原因,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
在距离高志彬墓地的不远处,慧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充满了疑惑。
高志彬的墓地前,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身材中等,穿着一件黑衣的套装,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墓地前放着一束红色的菊花,还有一些酒菜。
风吹着女人的长发,衣角,她看起来已经接近中年,因为背对着慧,慧看不清的她的容貌,但是知道,她正在祭奠慧的亡夫。
慧继续向前走着,却步履维艰,也许那个女人是高志彬的什么亲戚,或者是朋友,但是带着孩子祭奠,让慧满心不解。
“妈妈,这是爸爸吗?爸爸为什么是一张照片?爸爸人在哪里?”
“因为爸爸死了。”
“你骗人,你不是爸爸在国外吗?为什么是死了?”
“他真的死了,就不能回来了,你已经长大了,妈妈不能再欺骗你。”
“爸爸没死,爸爸没死,我想要爸爸。”小男孩突然哭泣了起来,小手抹着脸颊,委屈极了,妇人伤心的抱住了儿子,也随着哭了起来。
“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爸爸?
慧手里的野菊花脱手而出,她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不断地摇着头,双腿突然觉得酸软无力,每走一步,都像拖着重重的铅坠儿一样。
那个男孩儿叫高志彬爸爸,那个女人在哭泣她的男人,而那里埋葬的却是慧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