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手头上的项目,慧释然了,她买了第二天的飞机票,打算飞回加拿大和女儿相聚了,但是这边又舍不得和高志彬分离,于是决定和以往一样,在曾经相约的牛巴店里,再次体验一下当初的感觉。
“你知道男人追求女人成功的最关键一个要素是什么吗?”高志彬煎烤着牛排,自鸣得意地说。
“是什么?那么神秘,像个爱情专家。”慧被逗笑了,好像他们夫妻很少谈论这个话题了,一个少男少女才会在意的话题。
“悄悄告诉你,很多男人不可能为女人做的事儿,而他去做了,就像我…为你在大街上跳舞,无论有多少人围观。”
此话一出,慧的面颊红了,那确实是独树一帜,不过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能引以为豪,好自负的男人。
“那有什么,难的是有男人能一直为女人那么做,即使结婚了。”慧傲慢地扬起了脖子,故意调侃着高志彬。(旭日摩羯星手打.txt.)
高志彬夹起的牛排放下了,惊愕地看着慧,立刻被她诡异的神情逗笑了,狡猾的女人。
“好吧,我就放下老脸了…”
高志彬起身,下了椅子离开了,慧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一会儿功夫牛巴店里响起了拉丁舞曲,这个家伙竟然买通了牛巴店的老板,有钱能使鬼推磨…
接着牛巴店的气氛一下火热了,高志彬已经不再是当年那般高细的身材了,但是他的舞姿仍旧迷住了在场的所有食客,大家猛烈地鼓掌助威。
然而高志彬期望的观众只有一个,就是慧。
慧没有阻止他,而是托着下巴,倚在吧台的椅子里欣赏着,他真是个传奇的男人,那种大胆、毫不羞涩,让慧有些痴迷。
014 热情漫舞男人
她该是个幸运的女人吧,慧在自问,是的,没有人比白晓慧还要幸运,她独享了这种浪漫和心意,拥有了这样一个挚爱她的男人,她嫁给他除了安慰和满足,没有一丝的懊悔,她期待一个十年,再一个十年,他们的婚姻永远像玫瑰那般绚丽。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玫瑰选择了这个结局,都无怨无悔,也许慧应该感激的还是泽,她的前夫。
“开心吗?”
高志彬满头汗水地回到了座位上,周围的人仍旧为他喝彩着,他拱手道谢,解释着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只是舍不得妻子马上就要和他分别了。
两杯红酒轻轻地撞击后,慧的面颊已经泛出了红色。
“糟糕,我们都喝酒了,谁来开车?”
“出租车司机…”
高志彬搂住了慧的肩膀,惬意地看着红酒光滑的杯壁说:“就让我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牵挂,不用考虑开车,工作,自由的享受一个浪漫的夜晚。”
“好…”
慧舒了口气,依偎在高志彬的怀中,轻轻地举起了酒杯,让灯光透过酒杯里的红晕,照射在了脸上。
高志彬神往地看着她,不觉赞叹了起来。
“酒醉的女人美,酒醉的慧更美…”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么肉麻的话…”
慧觉得今天高志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虽然明天就要回去了,但是不久之后,高志彬也会回去,怎么有这么多的感慨呢。
“舍不得吗?”
高志彬梳理了一下慧的长发,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想了一下,站了起来,去了前台结了账,然后拉着慧的手向牛巴店外走去。
“怎么不多坐一会儿,酒还没有喝完呢?”慧嗔怪着。
“回家喝…”
高志彬在慧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悄声地说:“这里人太多了,我现在就想搂着你,慧…”
“小声点儿…”
慧不好意思地打了高志彬一下,羞涩地低垂下了头,然后两个人出了牛巴店,站在了马路边等待打车。
“冷吗?”高志彬挡住了吹来的夜风,手臂环着慧的肩膀。
“有点…”
“那靠紧我…我是火炉,呵呵。”
突然一阵刺眼光亮,慧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高志彬抱了她一下,接着她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抛了出去,人重重地摔在了马路牙子上的水泥地上,她的手划破了,膝盖也伤了,大腿传来了钻心的搓痛,耳边是轰鸣的响声。
她惊恐地回过头,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冲了过去,高志彬的身体在车的前方飞了出去,轿车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高速急冲着,直接冲上了马路牙子,撞在了一棵大树上,车窗里,是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志彬!”
慧瞪大了眼睛,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剧痛,又摔倒在了地上,她不能行走,只能拼命地爬着,高志彬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刚才那被撞的人不会是他,慧摇着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如果不是他,他现在在哪里?慧受伤了,他为什么不来扶起慧。
他不会有事的,慧疯了一样地寻找着他…
撞在大树的轿车突然又启动了,竟然高速后退着向她冲来,慧只能瞪着急速转动的车轮,已经无路可逃,她已经明白了,刚才被撞的是她的丈夫…
就在车子马上撞上慧的时候,那辆车终于因为损伤太大,死火停住了,再也发动不起来了,不断地传来持续的打火声,车距离慧仅仅有半米的距离,慧抬起了头,她看清了那个女人…
千恋小妖…
“啊!”慧拖着流血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来,扭头之际,她看到了她的丈夫,那几乎是致命的一撞,将刚刚热情漫舞男人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高志彬被车撞到了头部,当场死亡,他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只有那句:“酒醉的女人美,酒醉的慧更美…”
警车的灯在不断的闪烁着,慧看到了白色的担架,也看到了披头发散的女人,看到了张狂悲戚的表情,她不断地发抖着,犹如鬼魅一般,她的嘴不断地叨念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慧,慧听清了,那是一句:“该死的是她,是她…”
是的,该死的是慧,可是为什么偏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是高志彬,他没有错,错就错在,深爱上了一个叫白晓慧的女人。
“甄楠…”有人喊出了这个名字,到现在,慧才知道,千恋小妖的真名叫甄楠。
当警察问起小妖的家人时,她直接给了泽的电话,得到通知赶来的泽,面对这一切傻眼了。
小妖在冷笑,甚至有些得意,没有撞死慧,也许更好,她也要让慧体会到,失去心爱男人的滋味儿,既然她已经没有了幸福可言,更不能看到泽心中女人如此幸福的生活下去。
“白晓慧,我成全了你,他死了,你自由了…”
自由了?她有失去过自由吗?慧的意识混沌了,手不住的抖动着,她的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了,除了血还是血…
车祸的现场到处都是血,此次车祸定性为蓄意谋杀,目标当然不是高志彬,是慧,高志彬及时护住了慧,却无法躲开那蓄意的重创,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誓言,可是这种实际行动,却在慧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伤,一辈子也无法治愈的伤痛。
慧受了重伤,大腿腿骨骨折,必须住院固定治疗,她一直表情呆滞,似乎还没有从发生的事故中反应过来。
当她坐着轮椅,进入医院的太平间,看到了高志彬的尸体后,才明白她失去了什么,慧抱住了高志彬的尸体,嚎啕大哭,一颗颗伤心的泪珠儿滴落在高志彬的面颊上,可他冰冷的肌肤已经无法感应慧的悲恸。
黄山之巅,谁又在乎那个男人是谁?真的青悠然也好,假的青悠然也好,都在慧深深地刻在了慧的心头。
热情的拉丁舞,还有谁能为慧再次舞动。
香气喷喷的牛排,再也没有那种诱人的滋味儿。
015 厚重的枷锁
太平间外,泽和管理员站立在那里,泽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太平间内,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一场车祸夺走了慧一直坚守的幸福,嫉妒让美好消失殆尽。
千恋小妖被警察带走时说的话,泽无法忘记。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还爱她,十年了,我一直在嫉妒中生活着,她比我好在哪里?又傻又蠢,她不如我,却处处比我强,所以我要毁了她,毁了她,不惜任何代价…”
被拖进警车的一刻,千恋小妖万分委屈地看着泽,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泽,我爱你…原谅我…”
这就是小妖深爱的方式,扭曲的人生观早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她嫉妒的心一直没有停止过要报复的欲念,从知道等爱的玫瑰的真正身份,从看见泽送慧回家,落寞走出那个房门的一刻,她就痛恨地发疯,他还爱着那个女人,那悲痛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小妖可以选择不要,但是不能容忍这种痛恨的感觉,她的牙齿要咬碎了,她的心在撕裂,一个连自杀都不怕的女人,她要选择更痛快的方式解决这种矛盾。
当轿车开足了马力,冲向白晓慧的时候,她寄希望这一次就完结她们之间的恩怨,可惜是那个白痴的男人代替了慧…
警车的门关上了,小妖看见了泽绝望的眼神,那种绝望不是给她的,而是慧,小妖大声地怒喊着:“为什么不用那种眼神看我?为什么不肯为我伤心?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些疑问伴随着渐远的警笛声一起离去了。
为什么?泽呆立在马路上,因为从小妖当初离开泽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了爱…
泽无法原谅自己,虽然他没有办法控制千恋小妖的行为,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的出轨引发了一系列的纷争,此时,面对着脆弱的慧,他无言以对,能做的只是帮助处理高志彬的后事。
高志彬的家人正从加拿大赶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又有谁能够理解,还有那个天真浪漫的孩子,欣悦,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她怀着一颗纯真的心在等待着爸爸和妈妈回到她的身边。
“真是可怜…”
太平间的管理员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不忍再看下去了。
寂寞的夜里,一个女人在轻声地哭泣…但是这哭声改变不了一个现实,高志彬回不来了。
高志彬的骨灰在家人的陪同下运回了加拿大,欣悦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出现,她不断着询问着爸爸的下落,但是每次看到的都是慧的泪水。
“爸爸不能再陪着我们了,我们要自己学会坚强…”
慧将欣悦搂在了怀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已经没有泪水可流,高志彬走了,带着慧的心离开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她要肩负的是高志彬留下的这个家,事业,还有亲人。
在机场,泽站在送行的人群之中,他的内心已经没有期待了,端着骨灰盒的慧一直低垂着头,直到身影消失在登机口,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慧回到了加拿大,生活已经与过去不同了,她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接续高志彬的事业,高家的亲戚在高志彬死后,都要求瓜分股份,虽然只是区区的一点,但是对于处于经济危机的高家事业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当慧出面保证能管理好高家的事业时,亲戚们的白眼和口水几乎淹没了她,她只是高家的媳妇,以前有男人在,还是高家的一份子,没有了高家的男人,她就什么也不是。
“我不能让你们毁了志彬的事业…”
“你是高家的媳妇而已,别说你守住孤独过一辈子,有一天你改嫁了,就会带走高家的一切,别忘记了,你的丈夫死了!死了!”
“你们说什么…”
慧眼含热泪,却唤不回高家亲戚的一丝怜悯,高家家居企业面临资金短缺,还要拿出股份的境地。
婆婆一直支持慧,对这些冷眼世故的亲戚已经无奈了,为了有一份安静的环境,婆婆提出了让步,分出了那些股份,高家的亲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可是接下来的,就是一段难熬的日子,慧既要照顾婆婆和孩子,又要管理这个残局,仅仅两年,日夜的操劳和困惑,让她已经鬓角斑白,衰老了很多,而她才仅仅只有四十岁。
在婆婆的面前,她要装作坚强,在孩子的面前,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偶尔无人的黑夜,她只能躲避在角落里默默的哭泣,让泪水冲淡心中的委屈。
高志彬回不来了,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慧用了两年的时间在适应,适应没有人相伴呵护的日子,直到她将残破的事业再次扶上了轨道。
可是事业上的起步,没有填补慧心灵上的空虚,她开始避着孩子学会了吸烟,只有那一刻,她才体会到为何从来不吸烟的高志彬会在最烦恼的时候,拿起了香烟。
在烟雾中思考,那似乎已经成了慧的习惯。
两年里,慧接到了泽的几个电话,她都匆匆地敷衍几句,就挂掉了,最后一次,她言辞激烈,几乎是发泄地痛斥着泽,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失控,也许只有那样痛斥了,才能让她觉得,在心里上,舒服一些。
“不要再打电话来!”这是慧和泽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需要同情,什么也不需要,她需要的是自己站起来,不依靠任何人。
不得不承认,高志彬死后,慧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冷漠,不苟言笑唯独面对孩子和婆婆的时候,她强硬不起来,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在此期间,婆婆不断地劝说慧,她还年轻,不要将下半生埋没在高家的事业里,如果遇到合适的男人,该为自己的今后做个打算。
慧只能敷衍婆婆的请求,在婆婆的安排下,见过了几个男人,都因为没有什么感觉而不了了之。
有时候一个人坐在暗夜里,她特想将心中的空虚投注到网络中去,但是一想到网络中存在的人,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没有自由,失去了高志彬的生活,慧戴上了厚重的枷锁。
016 再次相遇
慧终日觉得头晕目眩,有时候半夜醒来,浑身汗水,手脚抽搐的疼痛,她这才意识到,其实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女强人的,慧就是一个需要和谐家庭的女人。
半夜的时候,她穿着睡衣,坐在阳台边的地板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无限遐想。
企业的发展在缓慢地蜗行着,而她的工作似乎没有尽头的繁忙,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喘息的空间,慧没有精力照顾孩子和婆婆,所以她需要一个机制,让这种状况发生改变。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案,并召开公敌的决议大会,和主要管理者沟通,达成了一致,通过决策,成为公司发展的重要策略之一。
这个策略是发展国内代理!
有了大胆的构思,她要回到国内实施这个方案,然后发展各个省市的代理商,这样就可以不必为了扩充高家事业的客户,一个客户一个客户的签订合同,亲自管理销售渠道。
为了这个,慧必须要建立具有自己品牌的电子商务网站…
因为这个企划案,她组织了招标,寻求具有技术实力的公司进行合作。
很快确定了技术合作公司,慧只期待计划成功,让高志彬曾经奋斗的企业,再次辉煌起来
会议室里,慧捧着文件走了进来,今天,她要和技术公司签订合同,研讨后续开发计划书,首先要做的就是听助理向技术公司介绍她的前期需求。
慧只是看了投标书,却没有注意投标公司负责人的名字,那是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泽。
直到走进会议室,她意外地看到了泽,稍微有些震惊之后,她恢复了平静的情绪,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展开了文件夹,慧的心已经不在文件上了,觉得今天的椅子摆放有些别扭,怎么坐都不舒服,她换了个姿势,目光落在了文字上,可是眼前都是她走进会议室,看到泽凝视她的那一幕。
他竟然是对方公司的技术负责人?
从慧走进会议室开始,泽的目光就一直尾随着她,打量着她,眼里的期待是慧无法正视的。
自从高志彬去世之后,足足有两年的时候,他们再没有见面,期间的几次通话,慧因为心情抑郁,态度很不友好,让泽每每拿起电话,又无奈地放下了。
当看到慧的公司招标信息后,泽以优越的资质和合理的价格中标,并进入了慧的公司,他要见到她,痛斥她这种逃避的生活方式。
高志彬的死虽然让人痛惜和难忍,但是不等于为此埋没所有的生活,那样的慧是泽不想看到的。
会议室里…
慧的目光是冰冷的,她仰着头颅,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的心态,似乎多看泽一眼,都是对高志彬的背叛,事实上,从何时开始,她就一直在刻意躲避着这种感觉,也许是从太平间的哭泣开始,她就发誓,她的生活将不再有爱情。
她知道这不是泽的错,但是那种排斥,似乎是对曾经发生惨局的一种惩罚,受到惩罚的人,慧希望只有自己。
等爱的玫瑰将不再等待…
就算是玫瑰,也要凋谢…
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慧的鬓角上,尽管她已经尽心的处理过了,但是新长出来的头发还是暴露出了她此时的心力交瘁。
这个项目的技术难度是所有开发项目中相对难度不大一个,以泽现在的资历来说,没有必要亲自参加这样的前期调研,但是他还是来了,作为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全权负责所有细节和开发工作。
所有的这些不正常行为,都是为了再次见到白晓慧。
泽并不认为高志彬的死,为他创造了什么机会,反而将慧推得更远了,看到慧绝望的那一刻,他只想抱住她,让她在他的肩头哭泣,但是他不能那么做,慧需要的已经不再是他,而是倒下的那个男人。(旭日摩羯星手打)
面对慧的冷漠,泽深刻地理解那种失去的疼痛。
他不能任由慧这样无助孤单下去,他要延续逝去的爱情,即使感觉已经不在,他也不会让自己遗憾终生。
离开的人不能再回来,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我想这次投标有点错误…”慧冷静地抬起了头,她要将泽推出她的生活,这里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泽冷静地回应着。
“合约无法继续!”
慧收起了文件,站了起来,她不想浪费时间,她和泽之间只能到这里结束,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你的公司正在起步,我们双方都是通过正当投标,获得合作机会,你也不希望这个时候,将企业陷入官司之中,单方撕毁合约,我们保留法律诉讼的权利。”
泽第一次采用了强硬的态度回应了慧,慧停住了脚步,有些吃惊,甚至是震惊,难道泽真的要和她对簿公堂吗?
以现在慧的心境和公司的能力,她确实不能惹上官司,于是她有种被要挟的感觉,被迫回到了座位上。
会议继续着,助理在慧无声的默认中,开始讲解交易平台的需求。
接着是泽的技术分析和方案介绍,他游刃有余地讲解着,笔挺的西装和领带,让他一改休闲的风格,展示着一个成熟男人的风范,聚光灯下,难以掩饰他释放出的男性魅力,曾几何时,慧沉迷在这种感觉之中,眷恋着这个男人的一切。
如今,慧的心中却是一阵阵抗拒的寒意,她的手指节节泛白。
会议结束后,在方案书上签字后,慧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间,烦恼地趴在了桌子上。
诚然,她在高志彬的爱中生活了十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舍弃那种感觉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如今高志彬已经不在了,任谁都知道,固守过去是一个错误,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可是在慧的心里,却难以解脱。
有一种对高志彬的罪恶感纠缠着她,让她无法原谅自己,甚至是痛恨自己。
017 第二个好友
她痛恨自己的第一点,就是不该将无辜的男人扯进慧的世界,再婚的婚礼,不是因为爱情,虽然她已经转变了心意,却在高志彬死后,仍难让自己达到心灵的解脱。
慧痛恨自己的第二点,她偷窃了高志彬的爱情整整十年,也度过有爱情滋润的奢侈十年,有了孩子,有了家,却不能守住这份幸福。
她痛恨自己的第三点,也是一个最痛苦的事实,她没有办法将泽忘得一干二净,假如能有一种洗脑的工具,她愿意她的记忆里只有高志彬一个男人。
显然这十年以来,慧真的错了…
一个女人固执的坚持,受伤的却是两个男人。
婚姻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慧捂住了面颊,假如她能懂得更早,也许生活会完全不一样。
“高志彬,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
只有哪些?慧的心里凛然的发寒,也许她要做的,并不是高志彬想要的,那个男人绝对不允许她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可是心上的疼痛让她别无选择。
她在尝试,让不再青春的几十年在烟雾中和思念中度过,让无数个无奈的夜在街头飘过,这就是白晓慧酝酿痛苦的生活。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慧开车回到了久违的家,那是她和高志彬为了在国内生活,临时购买的居所,现在却是慧唯一可以回忆过去点点滴滴的地方
停好了车,慧拿出了钥匙,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眼睛看错了吗?慧揉了一下眼睛,终于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方雪。
慧停顿了一下之后,毫无任何的惊愕感觉,她总是这样神秘兮兮的出现,再神秘兮兮的消失,慧已经习惯了。
她继续走了上去,一言不发地打开了房门,然后才将目光移到了方雪的身上。
“进来吧…”
“我以为你不会和我说话呢。”方雪手里拿着皮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和任何人都不想说话…”
是的,慧不想说话,不单是针对她,对所有的人,她都不愿意说话,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雪怔了一下,还是跟随着慧进入了客厅。
“随便坐吧,就我一个人,还是和婆婆在加拿大。”
慧放了皮包,倒了杯咖啡递给了方雪,方雪接了过来,有些拘谨。
这点倒是让慧觉得惊讶了,拘谨?那可不是方雪的作风。
“高志彬的事儿,我是才听说的,很抱歉,我不能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安慰你,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在焦头烂额之中。”
提到了高志彬,慧只是略微地抬起了眼睛,很快的,她的目光转向了别处,自从高志彬去世以后,她得到过无数类似这样的安慰话语,已经麻木,毫无排斥的感觉了。
方雪的生活一直都焦头烂额,就算慧落魄到了最惨的时候,她也不会再需要这个朋友的帮助。
“我什么安慰也不需要。”
“你还是那种个性,慧…”
“我宁愿相信,你这是嘲笑我。”慧坐了下来。
“也许以前,我会希望看到你比我落魄的样子,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心境了,只希望你从痛苦中摆脱出来。”
好让慧吃惊的一番话语,方雪转性子了?
“你来这里…”
“挣扎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决定结婚了,这次是真的。”
方雪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请柬,特意强调这次婚姻的真实性,可想而知,她过去曾经无数次的尝试结婚,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不知这次又打败了谁?拿到了正式的上岗证。
“结婚?”慧表现出了她的迷惑…当小三儿,方雪绝对是专业出身,怎么突然打算放弃了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来通知你,你目前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可是…想了很久,我还是来了,周六…是我的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
请柬放在了茶几上,方雪抿了一下嘴唇,岁月没有绕过这个爱美、招摇的女人,她的嘴角已经下垂了,鱼尾纹爬上了她的眼角。
这应该是她放弃这条路的主要原因,毕竟在小三儿的生涯中,“交易公平”、“银货相当”是男人要求的起码标准,谁会为了人老珠黄的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