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第二杯,由你来,如何?”瑾澜的表情透着认真,意料之中,白芷面上一红,“我不要。”
那俊美的男子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不要?那为夫就要惩罚咯。”
白芷的身子突然腾空,被瑾澜一下子横抱了起来,直直走向床榻,一阵清风拂过,那红色的帷幔瞬间飘落,“为夫,要怎么罚你好呢?”
低头看着那如玉的佳人,瑾澜突然觉得口中燥热,心跳从未有过的荡漾。
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尽在咫尺,而如火的目光却看的她不敢直视,无奈一双手温柔又霸道地扶住了她的脸,那俊美的容颜瞬间放大,不一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从樱唇流连至脖颈,再到那美丽的锁骨,那生涩的男子不忍闭上眼,只想完全融入眼前的景致。
红衫半退,那似雪莲般圣洁的肩头印入眼帘,轻抚着光滑的肌肤,一路绵延,而后十指紧扣,情浓流长…
跳跃的烛光好似羞得不忍打断这**,忽的一下,两盏齐灭。
“爷爷,偷偷问一句,你在那交杯酒里放了什么?”林中依旧热闹,老人笑着看那欢庆着的男女们,那粉裙女子慢慢站到他身边。
秦叔回头望了一眼安静的小筑,看了一眼身旁不懂事的孙女,“没有,你看错了。”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往里面放了什么。不行,我得去问问少夫人。”正要转身,秦叔立马拉住了婀娜的手腕,“小孩子家,去去去,该哪玩就哪玩去!”
可不能让这个丫头坏了事,看来,谷中很快就可以迎来小少爷了,嘿嘿,真是期待…
那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翠绿的林间,儒雅的侧脸微微一动,慢慢睁开一只眼,没想到,那黝黑的脸特写般呈现在眼前,“啊!”任文一声惊呼直起身来,不料脚下一软,居然跌坐在草地上,右手还碰倒了一个酒壶。
一阵剧烈的头疼传来,任文伸出手去,摇了摇头,意识清醒后这才环顾了下四周,竹林里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瘫软的身体,那一个个的,醉的忘记了回家睡觉,直接以天为被。
用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趴在桌面上的,躺在地上的,挂在树上的,皆是昨天拼酒的男子。
任文低头看着这衣衫不整,苦涩地笑了笑,少爷说要把他们灌醉,结果,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伸出脚去轻轻踢了踢那躺在自己脚边的男子,没反应,轻叹一口气。
“咦,你醒了?恭喜呀,你是今晨第一人。”一阵娇笑从身后传来,只见那紫裙女子端着一碗醒酒茶走了过来,轻盈地越过地上那一个个障碍物,来到任文身边。
接过那杯茶,大口地饮了起来,看着婀娜,“长风呢?”
婀娜微微一愣,两颊有抹不自然的红晕,“我怎么知道。”
这醒酒茶本来是给长风的,可是一大早她过来,就没见到他的影子,昨晚喝了那么多,那个臭木头居然没有醉?还是说已经醉了,只是不知道躺到哪个荒山野岭去了。
“这头,疼得厉害。”任文发誓,以后不再如此折磨自己,“少爷呢?”
…
吱呀一声,门毫无预警的被一把推开,一块洁白的“凶器”从那红色的帷幔中飞出,只听轻轻一句冷哼,“出去。”
任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如今,这屋里可不只有少爷一个人了。
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任文伸出手去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自己该不会,打扰了少爷的好事吧?弱弱抬起头来,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怀中的女子半露香肩,眉头一皱,往自己怀中又挪了挪,这一动,竟露出了大片春光,看得瑾澜喉中一涩,可是上面的点点红迹,却让他心疼不已。不舍地伸出手去,将棉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令人贪恋的肌肤。
透过帷幔,眼神犀利地瞄向桌上的两个酒杯,却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嗯?——”怀中的女子嘤咛一声,却是醒了,眼中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了那柔美的喉结。
肌肤相碰,如此光滑细腻。白芷一下子清晰了不少,脑中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立马闭上了眼缩进了瑾澜的怀中。
“夫人,醒了?”
久久之后,“没有。”
瑾澜宠溺一笑,伸出手去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肢,不料怀中的女子一阵躁动,“别动,痒。”
果真,身旁的男子就没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白芷微微抬眼瞄了一下,却发现他正仔细地观察着自己,不由得双手抚上脸,“我的脸怎么了?”一想昨晚竟都没有卸去妆容,现在,脸上肯定很精彩。
“很美。”她这一动,露出了那白皙的手腕,似有春色若有若无,瑾澜忍得艰难,只得伸出手去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到自己身前,抬头看着那精雕床梁,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从指缝间看着那完美的侧脸,白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拍开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慢慢伸出手去,搭在那令人安心的胸膛之上。
“夫人。”
“嗯?”
“我们在谷中,多待几日吧。”经过了种种,这种温馨平静的生活,总是令人贪恋,虽然两人都知道,那紧追其后的别有用心,这里短暂的安全宁静,更显珍贵。
“好。”白芷修长的手指放在那精壮的胸膛,她一直以为瑾澜削瘦,可是经过昨夜,她再也不会这么想了,那笔挺的西装足以说明一切,只怪她,被这脸迷惑了心智。
见怀中的女子许久没有动静,“夫人,在想什么?”
成亲以后,他不再唤她小芷,夫人这一词,好似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那隐藏着的孤寂和落寞。
从今以后,她也是有家的了。
“在想,我们下一站,去哪。”其实,白芷心中有个恶趣味,他们在哪出现,那个地方,很快就会被盯上,而后迅速消失,再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周而复始,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情况下过着他们的小蜜月,却是别有情趣。
此时,门外传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秦叔笑着在门外徘徊着,这么晚了,少爷少夫人想必昨晚战况激烈,多亏了他亲手调的药,只是心中放心不下,还是来看看。
瑾澜微微一笑,“下一站,应该是,沐浴。”而后身子一凉,白芷心中一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瑾澜打横抱了起来,一条柔滑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罩住了那一室春色。
床边有个机关,只见瑾澜用膝盖一顶,那装满的书籍的柜子立刻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密道。
“夫人,我带你去个地方。”
走过那明亮宽敞的密道,白芷将脸埋在瑾澜的胸膛前,那一声沐浴,她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果真,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水汽,竟有种别样的气息。
忍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人已经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那不断冒着热气的池中,白蒙蒙一片,看不清池底。
瑾澜抱着白芷,缓缓走下水中,这里就好比一个天然的浴场,竹林小池,分外情调。
当身体落入了那温暖的水中,身上的袍子被拿开,氤氲的雾气没过了锁骨,头顶传来关心的话语,“还疼吗?”
白芷只觉得脸庞好热,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任那大掌在水中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背上清洗着,男子认真的动作着,心中没有丝毫杂念,他心知昨晚在药性的作用下,定是伤了她,因此现在更会严加控制自己。
“这温泉有极其微妙的药效,长久浸泡,可以清除疼痛。”瑾澜柔声解释着,怀中的女子从未有过的安静,白芷只觉得舒适无比,眼皮竟有些沉重,慢慢闭上,享受着美男的细心服侍。
其实,这温泉还有致眠的作用。
怀中传来绵长的呼吸,瑾澜微微一笑,慢慢握起那双湿润的小手,在唇间深情一吻,“小傻瓜。”
今后,来日方长。
…
114】怪遇[文字版VIP]
熟悉的栀子花香充斥在鼻尖,睡梦中的女子轻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眼前是那结实的后背,优美的线条延绵至那秘密的弧度,然而美景却被那光滑的里衣遮掩住,男子优雅地穿着衣衫,白皙的手指撩开那发丝披于背后,现在,是彻底的从梦中清晰了。
“夫人,醒了?”瑾澜穿好衣服转过身,就看见那好似有些发呆的小脸。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新房,可是为什么,她记得方才是身处于那极其优美的林中温泉?不由得垂下眼来,看见了身前的大片洁白,这才舒了口气。果真是在做梦。
“衣服为夫已经帮你换好,方才你在温泉中睡着了。”
“…”竟然不是做梦。
白芷的脸颊微红,慢慢直起身来,瑾澜宠溺地揉了揉那头碎发,“饿了吗?秦叔他们正等着呢。”慢慢揭开被褥,轻轻拿起那纤细的脚踝,悉心地为白芷穿上了鞋袜,俊美的容颜带着幸福的微笑,眼中尽是新婚的甜蜜和体贴。
她这样,算不算是正享受着女王的待遇?不自觉地笑了笑,那么,就让她放下那一丝羞涩,尽情地感受着男子无私的宠爱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秦叔慌忙从那贴着的门上直起身来,“嘿嘿,少爷少夫人起了?”眼中流淌着暧昧的光,居然不自觉地瞥向白芷那平坦的小腹,不知道这腹中,是否已经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秦叔昨晚睡得可好?”瑾澜脸上笑意不减,两人并没有戳破秦叔偷听的举动,那慈祥的老人家点着头,“睡得好,睡得好。少爷呢?”
“托秦叔的福。”瑾澜扶着身旁的白芷,慢慢走过,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不知为什么,秦叔的后背居然渗出了冷汗,少爷方才的笑,居然有些慎人。眼睛不由得瞟向屋内,那已经折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趁着他们离开,便进去收起了那两个空荡荡的琉璃杯。
“爷爷!你在做什么?”门口突然出现的一抹身影吓得秦叔差点摔了被子,不由得怒视着那冒冒失失的婀娜,“小丫头片子!还不快来收拾!”
心想着下药这事,还是不要有第二次的好,少爷肯定发现了其中蹊跷,只是看在他老头子的面子上不与之计较,不由得仰头望向那蔚蓝的天空,“少爷,老夫可是为了我梅家的香火,豁出去这老脸了。”
客厅之类,各类精致的小点摆在桌上,竟都夹杂着一些补品,秦叔的心思如此明显,让瑾澜和白芷两人哭笑不得。
桌上,任文倒是极其优雅地享受着,瑾澜为白芷夹着糕点,婀娜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俊朗的男子,而秦叔的目光总是在这一对新人身上来回打转。
“咳咳,少爷,这下,你们不走了吧?”秦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瑾澜和白芷对视一眼,看着那满眼期待的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秦叔,谷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去打理,再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
离开?婀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脸认真倾听的长风,他也会一起走吗?
“这,就不能等小少爷出生再离开吗?”
秦叔的话让众人一惊,任文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傅,这小少爷出生,起码还要十个月…”一记眼刀飞来,堵住了对面那儒雅的男子,只得默默低下头来吃糕点。
白芷很安静,瑾澜微微笑,桌上只有秦叔的表情最为激动。
“少爷,我已让夜宫的人扫清了障碍,两日后便可下江南。”长风放下了筷子,却感觉到对面炙热的目光,可是那小丫头立刻低下头来,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江南…”江南虽说风景好,可是也好不过他们药王谷,这里还有许多奇珍异草可以为少夫人调理身体,秦叔自顾自想着,可是看着瑾澜那淡淡的表情,终于轻叹了口气,“哎…”老了,不中用了,他知道,少爷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将那老人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桌下的白芷伸出手去,覆住了瑾澜的手背,而身旁的男子微微一点,便点了点头。
…
竹林里,那俊朗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犀利的剑术,干练的动作,飒爽英姿让人不由得心中一叹,好男儿!
竹叶纷飞,那稳健的步伐卷起了阵阵清风,那绿色飞舞,带着凌厉的杀气。
“谁?!”突然,长剑飞出,稳稳的钉在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树上的一抹娇俏立刻飞身而下,快去朝着竹林深处跑去。“站住!”身后的男子一喝,婀娜居然不听使唤地停住了脚步,心中恼怒骂着自己没出息,尴尬的慢慢转身。
“你,找我有事?”追上来的长风一看那别扭的小脸,微微一愣。
婀娜撇了撇嘴,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没。”心虚地不敢抬头,可是似乎觉得对方起疑,赶紧挺了挺胸膛声音洪亮,“看你练剑!”
“…”长风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丫头怎么,怪怪的。“哦。”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去,不料身后的女子慌忙喊住了他,“喂!木头!”
俊朗的男子脚下一顿,回过头来,依旧是那句,“找我有事?”
婀娜的心中早已将他骂了个遍,他说这话,要别人如何回他。“你,你教我练剑吧?!”
“为什么?”
“…”长风这人,绝对不适合聊天。
无数的想法在婀娜的脑中转着,突然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少夫人说,只要你肯教我练剑,她就允许我跟你们出去闯荡江湖!”
长风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紧张的小脸,面无表情,却能看得婀娜后背出一身的冷汗,难道他发现自己是在撒谎了?
久久之后,“我们不去江湖。”而后转手,迈着大步拎着剑,手腕却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拉住,“你去哪我就去哪!”
高大的男子顿时僵住了身子,婀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大胆,立刻补救道,“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我,我想离开药王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长风低下头来,直视着那坚定着的双眼,婀娜难得出现这种严肃的表情,小女子那紧抿的双唇,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的趋势。
微微动了动手腕,她抓的很紧。
无奈的叹一口气,“王爷同意的话,我就教。”他记得,之前王爷叫他教白芷武功,可是,最后不了了之。
这下,婀娜终于放开了手,方才还乌云密布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了温暖的阳光,“我这就去找少爷!”而后一个跃身,消失在长风的视线之内。
方才那被抓住的手腕,传来一阵炙热的温度,另一双手覆盖住那个位置,俊朗的男子在微微的竹风中,呆立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婀娜没有想过,瑾澜居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一旁的白芷只是淡淡的品着茶,嘴角扬着温暖的笑意。
“真的吗?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欢乐的小女子立刻转过身去,小跑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白芷感激一笑,那眼中流露出的喜悦,竟让白芷觉得有那么一丝惊艳。
“瑾,你说,婀娜和长风…”
瑾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舒心一笑,“夫人,竟和我想的一样。”
白芷的笑意顿了顿,突然看着那俊美的面庞认真的说,“瑾。”她总觉得,瑾澜每次喊她夫人,总带着一丝暗示的暧昧,让白芷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心脏会受不了。
“嗯?”瑾澜的眼中带着笑意。
“你,还是喊我小芷吧。”
两颊浮上绯红,那不自然的羞色划过双眸,瑾澜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久久不语。
“…瑾?”
俊美的男子伸出手去,将那光滑的小手握在手心,“那,小芷可否,唤我一声夫君?”
“…”其实,她更想叫他老公。
“在我的家乡,夫妻之间,妻子叫老婆,丈夫叫老公。”
老公?瑾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好奇怪的称呼,可是从小芷口中说出来,却是异常的温暖。“那,只要小芷喜欢。”
白芷深吸了口气,抬起眼来看着那心爱的男子,红唇一动,“老公。”
而后,身子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怀抱,瑾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
两日之后。
秦叔在看见婀娜那一身打扮后,脸色顿时铁青。“你,你,你瞎凑什么热闹!外面人心险恶,你一个姑娘家…”
婀娜嘟着嘴,一把抓过了身旁那俊朗的男子,“爷爷,不怕,这个臭木头会保护我的!”
此话一出,长风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居然愣愣的点了点头。
“不行,爷爷不能让你这个惹祸精给少爷添麻烦…”作势就要去拉婀娜的手,没想到那小女子将身形缩在了高大的男子身后。
从小筑里出来的白芷被瑾澜扶着,看见眼见的景象,立马明白了秦叔定是不同意让婀娜出谷,长风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样子着实窘迫。
“秦叔,你可放心我?”白芷慢慢走到那发怒的老人身边微微一笑,婀娜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便躲进了白芷身后。
秦叔那愤怒的表情顿时消失,转而无奈地回道,“这丫头不省事,少夫人,老夫不希望她给你们惹麻烦啊…”
“爷爷,我才不会呢,少夫人可喜欢我跟着了。”婀娜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芷往马车上走,生怕被秦叔逮住,长风有些无奈,对着秦叔一抱拳,便跟了上去。
瑾澜轻轻搭在秦叔的肩膀上,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婀娜从小在谷中长大,秦叔难道打算把她一辈子困在这里?”
秦叔微微一愣,如果可以,他倒也想,让婀娜寻个谷中老实的人家,让她平平静静的在谷中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不知道这小丫头何时生了出谷的心。
“秦叔大可放心,等一切平定,说不准,还可以给你带回个外孙。”瑾澜轻轻一撩衣袖,便跟着白芷他们上了马车,留下一句话,还有那风中凌乱的老人。
“外…孙…”
…
马车内,任文脸上写着不满,嘴里嘟囔着,“这小妮子是做什么?”
马车外,长风身边的位置原本是任文的,如今却被婀娜给挤兑了下来,美名其曰,想要享受一下驱车的豪迈之情,听他如此一说,白芷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来,那小丫头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迷阵之外,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血腥味,长风的表情很淡定,而那早已夺过缰绳的小女子,觉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一具具早已僵硬的身体。原来这几日,药王谷并不安全,只是他们被迷阵保护着,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树上的几道黑影飞过,婀娜突然一手抓过长风的肩膀指着其中一道黑影,“有,有杀手!”
长风皱着眉头接过那差点掉落的缰绳,很明显的感觉到树上那几个身影身子一僵,要是来杀你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你发现?
任文突然伸出了头,“丫头,那是少爷的人。”并送上一脸的鄙夷。
娜顿时面上一红,伸出手去把那探出来的头给压了回去,“我知道。”眼角小心翼翼地瞥着身旁的男,见他一脸淡定,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丫头,真奇怪。”任文独自琢磨着,伸出手去抚了抚自己凌乱的头顶。
白芷与瑾澜笑而不语。
马车幽幽地行驶着,沿着熠国的边界一路向南。
一路上,婀娜惊讶的发现,车内总是时不时传来一阵探讨声,而跟随在他们身旁的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时而许久不见,而后又突然冒出来,似乎在忙着某些事情。
“皇兄的那些人,速度挺快。”瑾澜揽着身旁的女子,微眯着眼,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低下头来,看着那沉默不语的小脸,“小芷,在想些什么?”
白芷微微眨了眨眼,“在想皇甫华腿上的毒。”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
赞国宫内。
“殿下,李太医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刘总管看着院中那坐着轮椅的男子,担忧地提醒道。
自从太子殿下回宫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宫殿中,朝上的事情全部由赞王亲自打理,他不再过问。赞王口上不说,心中却是极其意,并派了身边的刘总管来照看皇甫华。
那俊美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抬着头,看着树梢上那悬挂着的几片绿叶,眼中,竟然没有了以往的犀利之气。
轻叹了一口气,刘总管觉得心疼,怎么说,太子殿下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如今,却落得残疾的下场,默默的转过身,离开了那个令人沉重的院子。
“陛下,殿下始终不肯就医。”
御书房里,赞王经过了许久的调理,面上已经恢复了红润,他提着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情”字。
对于皇甫华来说,腿上的伤,并不是令他颓废的原因,而是白芷的不告而别。然而,赞王却觉得,这是让皇甫华死心的最好结果,这一关,他早晚是要过的。
“陛下,奴才只怕殿下的腿…”刘总管看着那无动于衷的帝王,焦急不已。
“废了,就废了吧。”赞王的话让刘总管大惊,“这,这…”
帝王心,永远都是最难猜的。
皇甫华的心,竟然从未有过的平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致,突然,天空一抹金色,深入了他的眼帘,那展翅高飞的自由,好似在回应着多日来的梦境。
那凤凰拍打着翅膀,从天而降一个小小的瓷瓶,而后那金色的神兽,便没入了广阔的天空,不做一丝的停留,竟如同她一般。
握住那冰凉的瓶身,皇甫华知道,这是从某个地方的她,送来的。
毒药吗?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就算是,又如何。
打开瓶盖,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发出来,仰头饮下,香甜渗入喉间,慢慢的闭上眼,静等着之后的变化,会是天堂,还是地狱。
双腿处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让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多日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双腿,第一次传来了这么剧烈的反应。皇甫华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他可以感觉到,腿中的血液正疯狂的沸腾着,好似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对抗挣扎。
嘶嘶嘶…伤口处居然发出了好似灼烧一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散,皇甫华这才睁开眼来,好似折磨之后轻松的舒了一口气,一股冰凉浮在伤口之上。这种疼痛,就好似他的感情,深入骨髓,却致命。
而另一头,白芷看着远处那返回的金凤,手腕处的凤舞圣环发出微微的金光,那金凤便化成了一道影子,回到了手腕上。
那日过后,星云大师只留下了一张药方,便消失不见。白芷根据上面的药方,给皇甫华配的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因为那毒,是致命的,如今是在双腿上,几月过后,就会蔓延全身,直至吸干寄宿者的生命。
只有服下七七四十九副配方之后,才能渐渐根除毒性。可是,这服药的时间却极其讲究,白芷算准了,便让金凤送过去。至于他吃不吃,白芷却很放心,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吃。
原因,复杂而简单。
前方的小镇子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氛,婀娜伸长了脖子,从这边的山头,可以清楚的看见城中那聚集的百姓。“难道是在举办什么节日?”婀娜喃喃自语。
远处的天空升起一缕缕黑烟,那浓烈的焦味,已经传到了这里。
“长风,前方是什么城?”瑾澜伸出手去捂住了白芷的口鼻,淡淡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是缭城。”
婀娜有些不满地瞪了身旁的长风一眼,一路上,只有少爷问他话,他才会回答,否则一句话都不肯讲,实在无趣。“哈欠。”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婀娜吸了吸鼻子。
如今是春入夏,气候时而寒冷时而温暖,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得季节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