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并不说话,已经着手开始脱去那穿了好久才穿上的衣服。
无奈叹了口气,红蜜又去拿了另一件衣裙来,当白芷看见那如雪的白色,动作一顿,“嗯,就这件。”
果真,她还是比较喜欢白色。
没有了束胸,让白芷一时间觉得不太习惯,这是第二次穿女装,可依旧觉得别扭。
淡淡的表情,精美的容颜,配上圣洁的雪白,眼前的白芷恍若世外仙人,让红蜜沉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门吱呀一声打开,皇甫华一脚跨了进来,便看见梳妆镜前那一抹空灵的侧影。
“公子。”红蜜手中拿着梳子,对着皇甫华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公子的眼光总是不俗的,这次的姑娘比以往的都要美,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
皇甫华站在那里,一时间竟忘了进来。红蜜是个有眼色的人,静静地退了出去。
白芷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有些僵硬。不知他们给自己喝的药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身后的男子只是默默地站着,眼中带着惊艳和痴迷,伸手拿起桌上的木梳,轻轻的拨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从上到下慢慢梳了起来。
“小芷。”
皇甫华轻轻呼唤,可是那张绝世的容颜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如雪的肌肤,却被白芷轻轻避过。
“小芷,以后,你会爱上我的。”
爱?只怕,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因为,她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轻叹一口气,皇甫华慢慢转身走到门口,“早点睡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冰冷的屋内。
白芷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放松,慢慢站起身来,突然脚下不稳,慌忙用手撑住桌面,呵,好强的药效,只怕现在她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走到窗边,推开那紧闭的窗户,空中挂着一轮圆月。轻风吹拂,白芷惊讶的发现,这风居然带着丝丝的温暖,看来,这里离京都,已经很远很远了吧。
那里的一切,如今已经和自己无关了,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心里依旧压抑不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挖去一般。
沐瑾,夜澜。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而你,现在在做什么?
…
“滚!都给朕滚出去!”东方烁将一份奏折撕得粉碎,明德皇后没有找到,连小芷子也没有找到。给北国国王送过去的信件没有半点回音,东方烁此刻都想将那群没有用的奴才统统杖毙!
“皇上,离王殿下求见。”海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东方烁的脸色,深吸一口气,那暴躁的男子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门缓缓打开,那白衣男子轻轻跨了进来。海公公顿时瞪大了眼睛,“殿,殿下,你…”
东方烁原本用手捂住额头,地上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靴子,视线慢慢上移,居然是那张熟悉不过的俊美容颜。
“瑾弟?”惊讶的声音响起。
“皇兄,可有消息了?”沐瑾的表情不再是以往的那种柔和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和深沉。
东方烁扫开桌上的一堆奏折,不敢置信地扶住那瘦弱的双肩,“瑾弟,你的腿?”
沐瑾淡淡一笑,带着一丝苦涩,“皇兄,我已经没事了。”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交到了那呆愣住的男子手上。
东方烁震惊之余,打开那张被揉皱了的纸条一看,“来人,火速派人前往边境红城,拦截赞国太子一行人!”
沐瑾看着东方烁那着急的表情,心中一叹,只怕现在,小芷已经被带到赞国了。皇甫华心机甚重,定不会在熠国的势力范围内多呆,这一次,是他疏忽了。
“瑾弟,你是如何得知小芷子的消息?”东方烁遣散众人,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魔君派人送来的消息。”沐瑾淡淡的说着,心中一痛,那晚,白芷的质问不断地回响在他的脑海里,那失望决绝的表情,出现在他每一个梦境中。
夜澜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仿佛能感觉到心底的那一股深不见底的黑暗。分心?究竟是谁给他下了这种阴毒的蛊,让他们两人承受爱的折磨和苦衷。
东方烁看着那张失去了往日光彩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魔君怎么会送消息给他?瑾弟难道平日里和魔君有私下的交往?还有,为何将他的双腿已好的事情瞒到现在。那么,他又瞒了自己多少的事情?
出了御书房,长风突然出现在沐瑾的身后。“王爷,你不该告诉皇上。”以皇上那多疑的性格,肯定会怀疑,到时候难免兄弟之情生嫌隙,说不定会对王爷不利。
沐瑾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们的人行事隐秘,可以在暗处搜查,而皇兄的势力有一定的优势,现在告诉他,好过找到人以后再坦白。”
长风看着眼前的背影,他觉得,王爷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可是,却说不上来。
…
“红蜜,这段时间,你要多加留意。”马车上,皇甫华对着门口的女子吩咐道,便放下了车帘阻隔了所有的视线。
“公子,我会的。”明知道他听不到,红蜜依旧喃喃自语。其实,她想提醒皇甫华一句,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因为,她也放不下,不是么。
白芷看到那清秀的女子眼中的不舍,这个男人果真是处处留情。为何会有那么多女人倾心于他?
“小芷,想什么呢?”皇甫华看着那张沉思中的小脸,眼中万般宠溺。女装的白芷让他无法自拔,那高傲中带点妩媚,冷漠中带着柔美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完全据为己有。
可是,他不能。他要完完全全的得到她。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你是怎么让那些女子听命于你的?”白芷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她是明知故问,哪知道皇甫华却假装看不到她眼中的嘲讽,“当然是因为魅力。”
“魅力?”白芷故作惊讶,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而后笑着将头撇向一边。
皇甫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要到何时,这个小女子才能知道,这天底下只有自己,才配拥有她!
马车快速地移动着,接下来的路程,白芷的目光从未从窗外的风景收回来。身旁的视线太过炙热,可是对于白芷来说,完全不能影响到她欣赏山水的心情。
“小芷,一会儿就到我的别庄了,相信你会喜欢的。”皇甫华眼中闪过一丝柔色,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窗外青山连绵,与熠国的冰雪天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芷可以肯定,自己现在已经在赞国的境内。
离他,越来越远了。
马车慢慢停下,皇甫华优雅地下车,对着车上的佳人伸出手去。可是白芷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跨脚跃下车来,不料双腿一软,身旁的男子及时扶住了她。
皇甫华笑了笑,不顾白芷的反抗扶住她的肩膀,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的亲昵。
“殿下,您回来了。”老管家笑着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三名美丽的女子。
皇甫华原本柔和的表情顿时冰冷,“是谁让她们出来的?”冷眼一扫那三名女子,他分明记得,自己让人将她们送走了,不由得看向怀中的女子,还好,白芷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人。
“这,殿下,上次您不是说…”
“罢了,让人准备一下,让太子妃好生休息。”皇甫华的话让众人惊讶不已,纷纷朝着那白衣女子投去探究的目光。
倾城的容颜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为之一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便是她吧。
太子妃?是啊,除了这样的女子,还有谁配得上他们的太子殿下呢。
三名女子脸上只是闪过一丝惊讶,便同时低下头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甫华看向其中一名女子,“水墨,你来伺候太子妃。”
那叫水墨的青衫女子慢慢走出来,小心地扶过皇甫华怀中的女子,此刻的白芷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那陌生的女子触碰自己。
精心布置的房内,装饰别具一格,那落地竹窗外是一片青葱,隐隐可听那悦耳的鸟鸣,房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高大精美的梳妆台外便是另一个院落。
皇甫华确实花足了心思。
那叫水墨的女子安静得伺候白芷梳洗,精心地准备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裙,熟练的双手在白芷发间穿梭着,就在这时,房内出现了另一名女子,脚下故意弄出来的声响没能让白芷抬头看她一眼。
“哼,真是清高的很。”好听的声音吐出来的却是阴毒的话语,“水墨,都说你是殿下最宠爱的姬妾,如今,还不是沦落成了粗使丫鬟。”
水墨并不理她,细心地用梳子理了理最后一缕凌乱的发丝,看着镜中那如梦一般的容颜好像入了迷。
“顾水墨,你装什么深沉?!”那女子似乎不想让白芷清净。
“朝雅,休得无礼。”淡淡的声音响起,白芷终于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透过镜中,那张极其清秀的俏脸给白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水的女子,难怪她叫水墨了。特别是那对晶莹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哼,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那红衣女子脚下生风,很快就走到了水墨眼前,嫉妒的眼眸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白芷那睡沉沉的脸。“什么太子妃,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肯定和我们一样,很快就会被殿下抛弃。”
白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可不愿意自己被拿来和皇甫华的那些女人比较。
犀利的目光回敬过去,眼前这嚣张跋扈的女子有些熟悉,对了,不就是在门口迎接的那三名女子其中的一个吗。看来,她们都是皇甫华曾经的侍妾。
想了一想,白芷无趣地闭上了眼睛。
“你…”朝雅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无视自己,愤怒地伸出手去想要抓那一头乌黑的发髻,却被另一双手制止住了,“朝雅,你知道殿下的脾气,不用我提醒你吧?”
原本温柔如水的女子突然语气冰冷,让朝雅眼中一闪,心里挣扎了一会,便用力收回手来,“看你能得意多久。”丢下这么一句话,那火爆的女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芷的视线。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你,很特别。”水墨突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芷睁开眼,看着镜中身后的女子,她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微微张了张口,“你是皇甫华的女人?”这是她来这个别庄后说的第一句话,皇甫华似乎让人在茶水里下了一点点解药,她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曾经是。”水墨再次拿起梳子,在那及腰的长发上滑过。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白芷突然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丝同情。做皇甫华的女人,日子果真不好过,从刚才那叫朝雅的女人身上便能知道,这里和熠国的后宫没什么两样。
“我们都是殿下曾经的侍妾,在你来之前,就被遣散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责怪。
白芷并不惊讶,皇甫华就是那么一个不念旧情的男人。
“太子妃娘娘,该用膳了。”门外传来一声恭敬的男声,水墨慢慢扶起白芷,便在门口那名小厮的带领下朝着大厅走去。
这片别庄被青翠的竹林围绕,院落中随处可见清澈的溪流,偶尔还可以看见几只雪白的兔子穿梭在丛间。
走廊是用竹条编制而成,踩上去会发出吱吱的轻响,白芷问着空气中新鲜的泥土芬香,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厅中坐着那名华服男子,此刻的皇甫华一身蓝色长衫,褪去了那尊贵的玉冠,头发随意的扎成马尾束在脑后,到多了几分书卷气。
“来了?”皇甫华的眼中闪过惊艳,那淡紫色的湖衫令白芷看起来更加妩媚,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满意地笑了笑,皇甫华站起身来,拉开凳子扶着白芷坐下,“喜欢这里吗?”
白芷并不回答。
身后的水墨有些惊讶,估计是从没见过有女子对太子殿下是这种冷淡的态度吧。
皇甫华倒也不恼,“水墨,你做的很好。”慢慢为白芷添上一杯淡淡的香茶,“这里的茶水绝对比熠国的皇宫好。”
确实,白色的青烟袅袅升起,白芷闻到了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水墨如真正的丫鬟一般站在柱下,只是眼神总是不自觉的飘向那儒雅的男子。
她从未见过皇甫华以这样的耐心对待一名女子。换成是别的人,不论那个人身上是否有利用价值,太子早就让她以最残酷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眼前的这名女子,却能让那无情的男子如此相待。
难道,太子真的爱上她了?还是说,她有着十分雄厚的背景?
精美的菜肴一一布上,皇甫华好看的手指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青笋放到了白芷眼前的碗中。“管家,带朝雅上来。”
白芷微微挑眉,疑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却换回来一个宠溺的眼神。
“呜呜呜…”一名女子被拖了进来,嘴上的污布让她狼狈不已。
水墨的眼中闪了闪,又恢复了平静,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
“啊,殿下,殿下饶命啊。”老管家一把拔出朝雅口中的污布,“殿下,雅儿再也不敢了!”
皇甫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捋了捋白芷耳边的发丝,“哦?你错在哪里了?”
“雅,雅儿不该找水墨姐姐的麻烦,雅儿真的知错了。”朝雅的眼中满是惊恐,以往无论她和水墨发生什么样的冲突,皇甫华都是不会管的,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不,你不知道。”皇甫华此话一出,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那朝雅压在地上,啪啪啪,厚重的板子打在那玲珑的曲线上,很快见血。
“啊——啊——”朝雅的尖叫声让白芷不由得眉头一皱,皇甫华一个眼神,那老管家又将污布给朝雅塞了回去。“呜呜——”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好像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过了一会,老管家拉出污布,“殿下,殿,下,饶命啊,雅儿再也不敢了。”
“说!”皇甫华慢慢地给白芷盛了一碗汤。
朝雅脸上占满了泪痕,害怕地看着桌旁的那名男子,而后,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柱子旁垂着眼的水墨。“水墨姐姐,都是雅儿的错,你,你放过雅儿吧。”
无知的女人!水墨知道,朝雅今日是躲不过了。
“继续。”皇甫华毫无感情的说着,舀了一汤匙汤水放在白芷面前,却被她偏过头去。“怎么?不饿吗?”柔和的声音传来,与刚才判若两人。
“皇甫华,你玩什么把戏?!”白芷看不得他假惺惺的模样,想让自己知道他待她的与众不同吗?
“管家!”皇甫华重重地放下精致的瓷碗,那两名侍卫很快便换了板子,那厚重的模板上铺满了生锈的钉子。
“…不!不!”朝雅的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当那钉板落到身上的时候,凄厉的声音响起,“啊…”
皇甫华看着身旁的老管家,“将厨师带上来。”那阴冷的语气,谁都知道,那厨师要倒霉了。
白芷终于忍不住,“你,你这个变态!”他是在逼自己吗?想告诉她,这些人的命都在她的举止之间吗?!
皇甫华淡淡一笑,阴冷的目光瞥向地上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女子身上,“都怪她,让你心情不好了。”老管家似乎明白皇甫华一贯的处事风格,便命人打了一盆盐水来,哗的一声就倒在了那血淋漓的后背上。
“啊——”刺耳的声音让一旁的水墨也不忍再看上一眼。
“孟侯的人,死不足惜。”那阴冷的声音让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来,眼中的惊恐掩饰不住,他知道了?“原本还可饶你一条狗命,但你错就错在,惹了本殿的女人!”
碰的一声,所有人惊讶地看着那突然站起来的紫衣女子。
白芷的嘴角泛着冷笑,“皇甫华,若你是想用这个方法提醒我,那么,我告诉你,你爱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我白芷,从不会受人威胁。”
想她上一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难道她还会对着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古人存有同情心?不会,绝对不会!
“另外,不必妄想我会爱上你,不会,永远不会!因为,你比不上他!”
…
069】你是谁?【VIP】
砰地一声,碗碎了一地,皇甫华的眼阴沉至极,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张令自己痴迷的脸,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此刻他极力掩饰的心情。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从未有人敢如此和太子殿下说话,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太子会对她一忍再忍,厅内的人紧绷着神经,因为他们知道,青衫男子似乎随时都可能一手掐上那绝美女子的脖颈。
此时那名厨师已经被带了上来,惊恐地看着桌前的两个人和一地的碎碗,“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空气中凝滞着沉重的氛围,白芷冰冷地转过身,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厌恶。
朝雅奄奄一息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如仙的女子慢慢靠近,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把众人吓了一跳,皇甫华一个手势,那群侍卫再次抬起了板子。
突然,白芷一把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剑,手掌一转,那把银光准确无误地送进了朝雅的心口。
“嘶——”四周传来一片低吸声,朝雅顿时睁大的双眼,握住白芷脚踝的手无力的松开,众人只听见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与其让他这么折磨你,不如就由我送你一程。”
水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如此冷血。不由得转头看向那阴沉的男子,只见皇甫华俊美的脸上居然荡起的一丝满意的笑,水墨突然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太子殿下,一直都知道殿下的冷酷无情,而现在她却觉得,皇甫华,是一个魔鬼。
白芷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殿下,这…”老管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地上的厨师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下去吧。”皇甫华一个手势,那厨师便被带了下去,地上的那女子早已失去了生气,“来人,将朝雅带去孟侯府上,说本殿有份礼物要送给他。”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慢慢坐下身来,看着一桌子没有动过的菜肴,白芷呀白芷,你究竟是什么人,做事如此果断决绝,本殿实在看不清你。皇甫华的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他觉得,这样的白芷是最适合自己的,将来一统天下,也只有这样的皇后,才有资格与自己比肩而立。
“还不快去伺候着?”皇甫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水墨终于反应过来,低头回道,“是。”
清幽的房内,白芷褪去了那繁琐的外衫,只留下一件淡紫的里衣,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里面的容颜那么陌生。抬起手,看着这细腻的手掌,圆润的手指好不真实。
这是她来到这个异世亲手杀的第二个人,那种冷酷的感觉竟让自己有些不适应。
原来,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冰冷的特工绿幽兰了。呆在沐瑾身边太久,居然让她迷失了自己。好像上一世那种铁血的生活,不过是一场梦境。
除了完成任务,她的世界再无其他,空白无比。直到遇见了她,那个外刚内柔的女子。蝎子,儿时的你在生命的最后考验中给了我一丝希望,从此以后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为别人敞开心扉,而如今,我却迷失了心,这么痛,这么空虚。白芷心里想着,手不自觉捂住了胸口。
她开始怀念那个浴血奋战的日子,特工组里两个最默契的搭档编制了一个又一个神话,她们无所不能,所向无敌。而现在,她发现,没有了金蝎子,她绿幽兰什么都不是。“蝎子,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其他的人,都是那么假。”
自己是如此依赖着金蝎子白欣,如果现在换成是她,一定会甩下一句“Fuck!爱情能换来一屋子的巧克力吗?!”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果然,那地狱般的特工训练是必须的,只有完全摒弃了所有情感,才能笑看生死,无欲无求。从前那么渴望着平凡的生活,如今她不再是特工,而是这封建世界里的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却没有自己想要的快乐?
吱呀一声,那默默进来的女子打断了白芷的思绪。
“娘娘,殿下吩咐水墨准备了些糕点。”
“住嘴!”她厌烦极了这些虚伪的古人,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过也是时代的牺牲品,被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她白芷,绝不会向命运妥协!
水墨的身子有些僵硬,她终于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比皇甫华善良到哪里去,只要她一只手,就可以让自己和朝雅一样。
白芷看着那垂着眼的女子,顿时觉得现在的自己太过反常。冷静了一会,“把东西放下吧。”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
…
“殿下,宫里来话了。”安静的屋内,皇甫华微眯着眼,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修长的食指轻叩着桌面,老管家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好像,三皇子那本有动静了。”
安静了片刻,皇甫华微微一笑,“还以为他这么有耐心,我们静观其变。”
“那,莫将军那…”老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
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本殿决定的事情,没有人改变得了,莫将军手握兵权又如何,本殿手中,也有。”至于他的女儿,除了太子妃之位,其他的到可以商量。
“熠国那边如何了?”想必,他们应该知道是他拐走了白芷,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丢了一名公公,相信熠王正忙着找寻明德皇后。
“小的正要和殿下禀报,有大批熠国军队今日到达红城,大肆搜索宫里丢失的人,只是没有说明是谁。”老管家如实说着,只见皇甫华突然睁开了眼睛。
红城?熠王怎么会有闲心追到红城来,白芷在宫中的地位真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一切,都是那个深藏不露的离王安排的。
“上次派出去的那些人可有消息?”皇甫华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离王的背景果真是个迷,那个死去多年的梅妃,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离王究竟隐藏得多好?
老管家轻轻摇了摇头。
从袖中默默拿出一块令牌交到管家手中,“调动一些死士,我要离王,再也见不到她!”
…
漆黑的夜,无涯山透着一股阴邪之气。幽暗的林间弥漫着一阵朦胧的白烟,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咕噜声,一个狼狈的女子深深地吸着气。
四周的篝火印着她那低垂的脸,身上的华服早已破烂不堪。
北国国师古纯站在那繁乱的星空下,敏锐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特殊湿度,“嗯,时候到了。”
一把冰凉的匕首从袖中抽出,古纯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慢慢地走向那杯捆绑住的女子身前,寒风让明德皇后瞬时清醒了不少。
“你,你要做什么?”虚弱的声音响起。
“凤女,不用害怕,老夫只是想,借一点你的鲜血…”话未说完,只听呲的一声,冰凉的触感伴随着疼痛,明德皇后看着自己的手腕流出了一抹鲜红,压抑住心中的恐惧,静静地感受着每一滴鲜血流出身体,滴入那个白瓷碗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德皇后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难道这个人想要放干自己的血吗?
一片乌云慢慢遮住了明月,古纯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随意地在明德皇后的伤口上包扎了一下,端起那瓷碗,口中念念有词,而后仰头迫不及待地一口饮下。
明德皇后恍惚之间,看着那嘴角溢出鲜红的男子静静地坐在地上,以极其古怪的姿势运功休憩。那张消瘦的脸带着一丝青紫,看起来甚是恐怖。
“噗——”突然,古纯喷出一口鲜血来,痛苦地倒在地面上,“怎么,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