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欢咬牙道,“清欢怎么可能去和一个病秧子过不去,我是被冤枉的啊!”
果真如此!事到如今女儿不可能会骗自己,“难道是慕容清歌?!”
“肯定是的!之前我们陷害她那么多次,她肯定早就想要找个机会报仇了,姨娘,清欢该怎么办啊?!”她担心的是三日责罚过后,还有更残酷的现实等着她。
二姨娘的眼中划过一抹阴狠,“不,姨娘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思过房内幽暗阴森,慕容清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姨娘,这里好冷,有没有被子啊?”
二姨娘心中一阵心疼,她当然知道思过房的可怕之处,只怕在这里睡上一晚,都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可是她花了不少的银子才让外面的侍卫睁只眼闭只眼让她进来,再送棉被?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清欢,姨娘带了个包子,你先吃点儿。”
说到吃的,慕容清欢果真听见自己腹中传来的不雅声音,可是门缝如此之小,那个包子都快被挤扁了,却无法塞进来。
“姨娘,都是慕容清歌那个贱人,害我这么惨!”她恨恨的收回了手,被挤扁的包子叫她怎么吃得下,“对了,叫林大哥!”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林侍卫呢!二姨娘立刻收敛了表情,“清欢,你再忍忍啊!”
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慕容清欢靠在门后,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这里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让她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她不知道每一分每一秒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慕容清欢顿时瞪大了眼睛,“谁?!”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是我,二小姐。”
“林大哥?!”慕容清欢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林大哥,清欢好冷啊!又饿又冷的!”
果真,林侍卫早有了准备,他慢慢打开了那条铁索,月光立刻照射了进来,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林侍卫不由得皱了眉头,“二小姐快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慕容清欢从地上扶起,并从怀中拿出了一小包东西,“还是热的,快吃吧。”
看着她那脸上的泪痕,林侍卫只觉得自己的心揪疼不已,慕容清欢果真是饿极了,也顾不得端庄双手就去抓那热乎乎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到底是谁陷害二小姐!”林侍卫握起了自己的双手,眼中冒着怒火。
“一定…一定是慕容清歌!”
“大小姐?为什么她始终不肯放过二小姐,做得太绝了!”想起今日那名高手,林侍卫觉得自己的胸口还隐隐作痛着。
慕容清欢塞得满嘴的食物,顾不上回答他,可是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林侍卫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呜呜…林大哥,帮我,帮我去找杨表哥。”
杨表哥?她说的该不会是那个…
慕容清欢艰难的咽下,“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各房的人都会来,我要慕容清歌身败名裂!看祖母还怎么护着她!”
“可是…”杨金成上一次因为慕容清欢出的主意而得到了那样的下场,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而且那等龌蹉之人,林侍卫本来就不愿意与之接触。
“林侍卫,华容哥哥已经不要清欢了,清欢现在才知道,只有林大哥对清欢是真心实意的。”她抬起头来,目光如水,这样的表情落在林侍卫的眼中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的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手去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杨金成是个小人,我不想你与他有太多的接触。”
“清欢知道林大哥的心意,放心吧,清欢写一封信,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慕容清歌的身上,杨表哥为了报仇一定会和清欢合作的!”她已经想好了,慕容清歌害自己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那么这一次,自己就要让她彻底的失去所有的清誉。
她就不信,这一次还能让慕容清歌逃了。
林侍卫深吸了口气,对于慕容清欢的请求他向来不忍拒绝,便伸出手去用拇指轻轻擦去了她嘴角残留的油渍。
“林大哥,清欢什么也不想了,等慕容清歌得到她应有的下场,清欢就去和姨娘说,让林大哥向父亲提亲!林大哥这些年为我们慕容府做的事情,父亲一定会答应的。”她低下头来仿佛娇羞的模样,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
林侍卫果真心动了,他一直在等慕容清欢的这句话,从前她说,她对华容并没有儿女私情,只是为了慕容将军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讨好他,而现在她说她愿意和自己成亲,林侍卫依然选择相信了。
“好,我去找他。”
“清欢就知道林大哥最疼清欢了!来,林大哥也吃…”她将自己咬过一口的包子递到了林侍卫的嘴边。
…
“小姐,您真的要去看二小姐?”知书有些不情愿的提着手中的东西,里面装着一些清粥小菜。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要违背老夫人的意思去给二小姐送饭?
云清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是不回答。
直到前方的阴影处渐渐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云清歌微微一笑,“林侍卫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巡视。”
林侍卫十分惊讶,居然现在能在这里碰见云清歌,而且目光落在知书手中提着的那一篮东西,更是怀疑的皱了眉头。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这一次,我相信二妹是清白的,只是还没有抓到真凶,我也无能为力。那思过房冰冷无比,想必现在二妹是又饿又冷,所以就准备了一点热粥。”
林侍卫有些不敢相信,大小姐居然会为二小姐着想?难道她在饭菜里面下了药?
如果她真敢如此,那么自己一定不会饶她!
“天色不早,大小姐小心路滑。”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一旁,就看着这主仆二人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大小姐,林侍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他来的方向看,他似乎是刚从思过房那头过来。
云清歌笑了笑,“你没闻到那股香香的肉味吗?”
为了更好的辨别药物,云清歌对于嗅觉的灵敏直到现在也没有减弱,她在林侍卫说话之间分明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那若有若无的肉味。
慕容清欢被关在思过房,只怕已经有人去给她送吃的了。
肉味?知书还真的伸长了脖子在空气中嗅着,可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大小姐!”两名侍卫坚守在院外。
“有人来看过二小姐吗?”
“回大小姐的话,没有。”
云清歌满意的点点头,“嗯,你们辛苦了。”便从这两名侍卫之间走了进去。
“二妹,姐姐来看你了。”
刚刚吃饱的慕容清欢瑟缩在角落里,身上披着林侍卫送来的袄子,这下立刻惊醒,僵硬了身子,直到那锁链开启的声音传来,她立刻手忙脚乱的将身上的袄子除去,丢进了那黑漆漆的床底下。
“二妹这是在做什么?”云清歌看着那动作慌张的女子,忍不住笑了笑。
“嫡姐深更半夜不睡觉还来探望妹妹,妹妹真的是感激涕零!”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屑一顾。
知书看着眼前不知感恩的女子,握着篮子的手有些颤抖,为什么要给二小姐送饭呢?就应该将她饿上个三天三夜!
云清歌不怒反笑,立刻从知书的手中接过那篮子,“二妹可是饿了?姐姐特地来给你送吃的。”
什么?慕容清欢看着那些清粥小菜,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她有那么好心?!该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妹妹担心什么?外面的侍卫都看着姐姐进来,难道姐姐会在饭菜里面下毒不成?”云清歌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嘲笑着慕容清欢胆小怕事!
“姐姐多心了,只是祖母说过不准任何人给妹妹送饭的。”她刚刚才吃的饱饱的,现在哪里吃得下。
云清歌有些惊讶,慢慢走到了慕容清欢的跟前,“难道妹妹已经吃过了?”
对方心虚的将目光挪开来,“没有!”
她的身上也是那股子肉味,看来方才是和林侍卫在这里共进晚餐了。
“既然没有,那就吃吧,姐姐也是偷偷给你送饭菜来的,明后日可就没办法了,祖母说要加派人手,还要将她院子里的侍卫调过来。”
什么?!祖母院子里的侍卫根本不会听林大哥的话。
慕容清欢这下慌了,难道自己真的要饿上两日?!这么说来,这顿饭是她往后两日的依靠了?
可是,自己方才已经吃撑了,真的吃不下了。
“妹妹不吃?那姐姐就拿走了。”
云清歌作势就要去收拾,慕容清欢当下伸出手去,“慢着,姐姐的心意妹妹怎么好意思拒绝,这些就放在这里吧,妹妹待会在吃。”
等过一段时间再吃,起码能填饱肚子撑些时候。
“看来妹妹不饿,那姐姐就收走了。”云清歌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竟是不听慕容清欢的话开始收拾。
“不要拿走!我,我吃…”
饱死总比饿死好,这笔账,她一定会好好的和慕容清歌算的!慕容清欢心中暗恨,立刻夺过了云清歌手中的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模样好像生怕云清歌改变主意似的。
主仆二人果真站在那儿看着慕容清欢吃完,她似乎十分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知书已经觉得那寒意从脚底钻出,这思过房当真是冷啊。
目光再触及到主位上的佛像,二小姐还要在这里呆上两个晚上,有她受的了。
“知书,收拾一下,我们不要打扰二小姐休息了。”
“嗝…”慕容清欢已经开始不雅的打起嗝来。
云清歌笑了笑,便带着知书离开了屋子,另外将屋子再次锁起。
“小姐,知书果真觉得,应该让二小姐饿上三日的。”知书回想起慕容清欢方才的话,依旧愤愤不平。
“撑死她,怎么样?”云清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可以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撑死?”
慕容清欢今日是别想睡了,把饭菜吃得一点不剩,只怕胃会顶着难受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纳兰将军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云清歌支开了知书,将房门关上。
“小姐,大公主说那头的事情叫小姐不要担心,相信医仙不会袖手旁观的。”
确实,那《华氏针灸》只怕麟国找不出第二本,医仙得了这样的东西,也不会白拿的。只是想起君未璃的话,云清歌的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气闷。
看着云清歌出神的表情,纳兰将军提醒道,“方才属下回来,看见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出了将军府,所以便跟上去看看,发现他进了杨府的院子,找了一名躺在床上的男子。”
躺在床上的男子?
“属下藏在屋顶上,听那名男子语气凶狠,说二小姐怎么还有脸去找他。”
听着纳兰将军的描述,云清歌立刻猜到,此人必定是杨金成了。
“小姐要小心,他们似乎想要在老夫人的生辰之日对付小姐,不如,让属下把那个小子…”纳兰将军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云清歌心中了然,“不急,他还有用处,事后再处理了也不迟。”
她本不想伤及无辜,可是二姨娘等人犹如砍不断的祸草,既然她们想要对自己不利,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心存仁慈。
…
“五少爷,怎么还不睡呢?”三姨娘提着掌灯进了慕容硕的屋子。
“姨娘,硕儿听说过几日就是祖母的生辰了,所以让姐姐教了硕儿一首诗,想念给祖母听。”小小的人儿眼中满是光亮,三姨娘心中温暖,比起金银珠宝,五少爷的懂事或许就是给老夫人最好的礼物了。
“早些睡吧,明日再背。”好不容易将那小人儿哄进了梦乡,三姨娘便安静的退出了屋子,这时,一个身影快速的从阴影处闪过,三姨娘微微一愣,“清颜?”
废弃的院子里,两个身影站在阴影处压低了声音。
“…快走吧。”
三姨娘无声的靠近,就只听见这三个字,另外还有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清颜,你在和谁说话?!”
她站了出去,手中的掌灯照亮了一切,院中却是没有其他的人,只有慕容清颜一脸惊讶的站在那里。
“姨娘?”
“清颜,这么晚了你在和谁说话?”她皱着眉头,总觉得自己的女儿近来越发的奇怪了。
“没有谁,姨娘听错了。”慕容清颜冷淡的表情,只是微微拉拢了下自己的披风,便再也不看她一眼从一旁走了过去。
三姨娘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慕容清颜便再也不与她亲近了,可是自己的心思一直被五少爷的病情缠绕着,确实比较少关心她。但是三姨娘一直觉得,慕容清颜是个独立的孩子不需要太多的关注,只是现在她才发觉,自己似乎大错特错了。
提着掌灯,三姨娘四下环顾了一遍,忽然发现墙角有些奇怪,这里长满了杂草,一阵冷风从角落里吹来,她弯下腰来一看,这里,居然有个洞?大小正好足够一个人爬着过去。
这…
068】三房少爷
这里为什么有一个洞?那么方才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清颜为何鬼鬼祟祟的在半夜与人相会?
阴森的冷风从洞口窜进来,让三姨娘心中一片寒意,难道清颜有了心上人?
不,就算有心上人,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三姨娘只觉得双手有些颤抖,她担忧的看向慕容清颜离开的方向。
这个女儿一向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和自己说的,该不该开口问她?
慕容清颜脚下的步伐渐渐加快,路过慕容硕的屋子,看着那微微敞开的窗户,天气这般严寒,姨娘居然忘记了把窗户关严实。
正要伸手出去,透过缝隙就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瑟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儿,他的身上卷着厚厚的被子,慕容清颜就那么看着,只是眼中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声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不再往里面张望,便转身离开了走廊。
窗户,依旧微微敞开着。
…
安静清幽的院子里,树下摆着一张小榻,上面的男子一身白色的长衫,双手枕在勃颈处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着这宁静的冬日阳光。
“未璃。”胥林手中拿着那本发黄的医术慢慢的靠近,“待会儿我要出宫。”
君未璃没回答他,胥林倚在树下看着榻上的男子,“从绯红楼回来以后,你似乎安静不少?”
许久之后,榻上的男子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片枯叶落在了他的身上,君未璃捏起那叶根,“那姑娘的病,治得好吗?”
他的语气淡淡的,胥林看了看手中的医术,“这《华氏针灸》我研究了整夜,只是不知道那姑娘的病源何在,上面的针灸之法倒是可以试试。”
听完他的话,君未璃的眼神越发的深沉,“你知道,她是谁吗?”
胥林只觉得今日的君未璃有些奇怪,“谁?”
榻上的男子将手中的枯叶握紧,随后摊开手掌,枯叶已然变成了一小堆淡黄色的粉末,随风散去。
“她是云国的八公主。”
云国?!
胥林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一片震惊,云国的公主居然沦落到麟国的青楼?!他立刻沉下了眼色,“是你安排的?”
云国的皇族在三年前除了五位王爷,应该都被当场处死了吧?居然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不是我,是另一个人。”
君未璃的脸上看不出息怒,他转过目光看向胥林那张清秀的面容,“还有绯红楼里的沉莲,是云国的大公主。”
“…”胥林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南宫傲月,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君未璃终于淡淡的笑了笑,胥林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这就是你常去绯红楼的原因?”
他抬起眼来,眼中竟不似平日里的流光溢彩,竟是透着一层灰色。
“若你说不让我救,我就不救了吧。”
胥林坐到了他的身旁,垂下眼来看着地面,两人之间透着一种默契的氛围。
君未微微抬起头来,闭上了眼。“胥林,这三年,云国八公主挨了几次打,我都知道。”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哀伤,却透着一种无奈的恨意。
“明明清楚,当年的事情与她们并没有干系,可是我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恨她们。你说不知何时我也懂得笑了,其实就在云国被灭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转而看向一旁静静聆听的男子。
“因果循环,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日,这三年来每当心情不好,我便会去绯红楼听云国的大公主弹琴,一国公主沦落至此,说起来实在是人间一大惨事,你不知道,当初我是如何的雀跃。”
他平静的说着,可是胥林却听不出来一丝的喜悦。
“起初她们二人并不配合,看着邪风用各种手段威逼她们,好几次我都在场,却是不想出手救她们。”
“够了,未璃…”
“其实,她们也是无辜的,一国的灭亡总会有牺牲者,可是每每看见她们,我就想起了我的那些妹妹们。”
“未璃!”胥林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肩膀,“不要再说了!”
看着胥林那张担忧的神情,君未璃笑了,眼中流淌着银河般的异彩,“胥林,我只是唠叨一下,三年过去了,其实我也放下了。”
他拨开胥林的手站了起来,“救她吧,给她们一条生路。”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冷淡的小脸,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会再次拥有想要珍惜的东西,三年的时间,足够另一个人磨去原本的棱角,现在的他甚至不想再去碰那些自己一手准备的事情。
因为,原本的目的渐渐的淡去,比起云国的两位公主,他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其实他知道,他们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这时,拐角处出现了一道纤细的人影,君延婷的脸上泛着明媚的笑容,“皇兄!”
君未璃的脸色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方才的深沉只是胥林的错觉。
“今日天辰没来,婷儿又要失望了。”
果真,君延婷脸上一红,有些粗鲁的一锤君未璃的胸膛,“皇兄说什么呢!皇妹可是特地来帮助皇兄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
“哈哈,这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好几位小姐去找了太后呢,看来皇兄的婚事不远了。”
君延婷注意着君未璃的脸色,不想却是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表情。“皇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俊美绝伦的男子微微挑眉,“为什么不能笑?”这个鬼灵精,不论什么时候精力都是这么充沛。
“皇兄,你有多久没去找慕容小姐了?”
君延婷皱了下眉头,该不会皇兄还没有行动吧?
看着她一副严肃的表情,君未璃笑着看了胥林一眼,对方轻点了下头便带着医术离开了他的视线。
“皇兄!我才不要叫别人皇嫂呢!婷儿都打听到了,过几日就是慕容老夫人的生辰,皇兄赶紧准备一份贺礼送过去!”
她十分气恼君未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伸出手去硬是将他推着前进。
看着这比自己还着急的小丫头,君未璃无奈的笑了笑,一盒香料就把自己的皇妹收买了,那个丫头还真是懂得讨人欢心,可是为何偏偏对自己那么冷淡。
不过,他倒是要先去见个人。
…
这一日,一匹快马在街道上飞奔着,直到慕容府的门口,一声嘶鸣传来,那满身煞气的男子从马背上跨了下来。
“这是…三房的大少爷?!”
老管家一看,慌忙匆匆跑去向老夫人禀告。
大夫人的屋子里,慕容盛难得能留在府中一享天伦之乐。
“素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他柔和的看向自己的夫人,大夫人的脸上满是温婉的笑容,“老爷,今日不如我们一家子吃个团圆饭吧,相信老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将军府,有很久没有众人聚在一张圆桌上用过膳了。
慕容盛有些怀念那种其乐融融的日子,自从自己入了狱,这个府中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嗯,听你的吧。”
“那妾身就让下人去准备,再通知各房。”
一旁的云清歌只是带着淡笑,看着这对夫妇之间的默契,她的心中一片温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王母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这般的要好。
“清歌。”慕容盛唤醒了有些出神的少女,她立刻回过神来,“父亲?”
“今天我去你祖母那儿,很久没有看见你祖母那么高兴的模样了,往后便多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慕容盛对于无法陪伴在亲人身边,总觉得十分的愧疚,直到现在才追悔自己错过了多少相聚的时光,看来,他是时候放下自己的抱负了。
云清歌笑了笑,却发现慕容盛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清歌,父亲觉得你变了不少。”
她心中一惊,慕容盛久经沙场,虽然是名男子,可是目光锐利得很,难道他看出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云清歌的肩膀。“有什么事情,不要再自己担着,终究是个女儿家,壮大慕容一族,不是你的责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云清歌心中松了一口气,“父亲,一切都是清歌该做的。”
“清歌,父亲想要辞去将军之位,你觉得如何?”
什么?云清歌有些惊讶,慕容盛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这几十年来,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战场上,忽略了你们母女,父亲也累了,没有什么比留在自己的妻儿身边更重要,如今父亲的希望,便是看着你们嫁个好人家,不要再卷进什么纷争。”
慕容盛看得透彻,“清歌,华容已经不止一次向父亲提起你们的婚事,其实,父亲并不同意。”
云清歌认真的听着,他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关怀。
“官宦子弟多半野心勃勃,为父只想看你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要像你母亲,跟了我这么些年,却没有享什么福。为父知道,你和清欢不一样。还是说,你对那华容也有意?”
见云清歌不说话,慕容盛便更进一步。
“不,女儿并无意于华容。”
“这就好,华容虽说品貌出众,但是他与你庶妹,毕竟有些牵扯,这样的男子父亲并不满意,只要你无心,下一次为父就回绝了这门亲事。”
云清歌轻轻点了点头,比起老夫人一心想要利用自己为慕容府博得利益,慕容盛却是发自内心的为自己着想,也不像有些官员,想要用自己的子女来巩固在朝中的地位。
这样的男子实属难得,他果真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给自己的感觉,温暖踏实。
可是,他对自己越是体贴,云清歌的心中便越是愧疚,她要用他女儿的身子将整个慕容府牵扯进无休止的争斗中,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他,保护他在乎的人。
“清欢一心想要嫁入高门,可是为父却不赞同,近来她又惹事了,是应该给她一点教训,情愿她现在恨为父,也不愿看着她一步步变成不折手段的人,清歌,不论你做什么决定,为父都相信你。”
“父亲,若是二妹真的对六弟…”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一向刚正不阿,若自己的女儿真的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不用别人动手,他会亲自来!
看着慕容盛的表情,云清歌已经决定暂时不把五少爷和六少爷真正的病因告诉他,等她找到了真凶再说也不迟。云清歌发现,慕容盛的头发似乎白了不少,心中便一阵心疼,正要说些什么,外面却是传来一阵吵闹声。
“傅少爷,老爷正在休息呢…”
管家拦着,可是却抵挡不了从小习武的慕容傅,他一手推开这瘦弱的老管家,“大伯,侄儿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