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玉嬷嬷…”福公公一脸的难色,他的身后跟着那面无表情的玉嬷嬷,对方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歌舞已经开始,太后娘娘说了,若是殿下不能履行承诺,便要自行赐婚了。”
沈天辰与胥林对视了一眼,君未璃转过身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个时辰了,天辰,怎么不提醒我?”
“…”他果真是个演戏的好手!
“殿下记得便好,奴婢先回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嬷嬷,君未璃深吸了口气,眯睨了下身旁两名隐忍的男子,便大步的迈开了步伐。
此刻的广场上歌舞升平,慕容清欢依旧在台中舞动着,只是目光开始不安分的四下张望着。台上那空着的席位始终没有人前来,这让她一颗心紧紧提着,到底璃殿下长得什么模样?
男宾席位中,华容在看见慕容清欢后面露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如今他一颗心都在云清歌的身上,目光紧紧的追随着那清雅的女子。
今日的她看起来气色红润,妆容淡雅不失端庄,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别样的高贵风情,她的美,不同于刻意装饰出来的,而像是与生俱来。
华容跳动着心,只想找个机会好好的与她谈上一谈。慕容老夫人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安,这婚事若不早日定下来,只怕来日有变。
旋转之际,慕容清欢注意到华容并没有在看自己,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前方的某个方向,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怨恨,想起了二姨娘的话,是啊,只要自己入了皇家,华容看见自己都要行礼!
她要让他知道,他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璃殿下到…”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面若明月的男子从绚烂的迷离中走出,他的月牙长衫在月色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墨发高束于脑后,玉冠衬得几分精致。那深似海的双眸仿佛泛着流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抹柔情却似乎不属于任何人,却深深的印进众人的心中。
不少人发出了一声声低吸,在场的小姐们没有几个见过君未璃的,而大臣之中,不少人也面露惊讶,虽然每年皇上都会为璃殿下举办生辰宴,可是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璃殿下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人,他的脸上很少看见笑容,浑身皆是清冷的气息,而现在,眼前却是一名耀眼如星辰般的男子,身上的气质高贵逼人,实在是判若两人。
“皇兄终于来了!怎的这么慢!”君延婷刻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想要引起云清歌的注意,不想,身旁的女子却只是淡淡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夜光杯,不曾睁眼看过君未璃一眼。
当那月牙色出现的时候,云清歌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当初她还感叹着这样的男子怎么变成了一名公公,没想到却是自己闹了乌龙。
回想起在平安宫看见他的时候,自己的那一声公公,他语气中的戏谑,自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傻瓜吧?因此之后才会一直以公公的身份来戏弄自己。
云清歌的心中有种闷怒,一边责怪着自己的蠢钝,一边气愤着他的可恶。
“天啊…他居然是璃殿下!”
“怎么办,我还在殿下面前露出了那样的糗态!”
“殿下真是俊如天人啊…”
女宾席位上传来一阵阵兴奋或气恼的讨论声,谁都不曾想过那美男子居然是这么尊贵的身份。而舞姬之中的慕容清欢早已经惊呆了眼,她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在舞动着自己的四肢,眼中和脑海里尽是那张出尘俊美的面容。
那就是璃殿下吗?世上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此刻的慕容清欢已经觉得,就算只是做一名侍妾,她也愿意了!
“璃殿下惊为天人,一出现就揽走了一席芳心。”皇后娘娘忍不住笑道,麟国王笑着点了点头,想起了太后的话,心中却也好奇,璃儿会选出什么样的女子来作为他的皇妃呢?
“奇怪,那位公子是谁?”有人发出了一句疑问。
众人立刻看向沈天辰的身旁,那名清秀干净的男子。
陌生的面孔令人疑惑,而他又是坐在尊贵的丞相身旁,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天辰哥哥…”此刻的君延婷所有的心思都被沈天辰吸引了过去,哪还注意其他人说些什么。
“璃儿,那位是…”麟国王也注意到了那名陌生的男子,君未璃的目光终于从云清歌的身上收了回来,好听的声音响起,“皇上,难道忘记他了?”
难道,他该记得吗?麟国王有些疑惑,胥林抬起头来,对着皇上点头示意。
是谁呢?连众位妃子也想不起此人。
“胥林,你果真消失太久了。”沈天辰的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众人依旧觉得胥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却有一个震惊的声音传来,“胥林?医仙胥林?!”
“什么?他是医仙?”
“医仙回来了?天啊,他居然就是医仙…”
顷刻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广场,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名俊雅的男子身上,眼中满满的兴奋和期待。
云清歌动作一僵,她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男子,医仙,居然这么年轻?
然而,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没有想到,医仙这么快的出现了,那么他会来慕容府一探究竟吗?
她很是期待。
众人还沉浸在这个消息无法自拔,君未璃却是注意到云清歌的目光。她为何盯着胥林,却不曾看过自己一眼?是在生自己的气吗?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庶弟?
“慕容小姐,可是有话要与医仙提起?”君未璃带着笑,淡淡的开了口。
众人立刻想起,医仙之徒在不久之前现身于慕容府,救了慕容府的五少爷!
云清歌一听,心中有些不高兴,既然他与医仙是朋友,肯定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医仙之徒,却说这句话来刁难自己,果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
看着那张小脸,君未璃一边猜测着她的心情,一边又失落着,难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让她抬起眼来?
“慕容小姐,我那徒弟可曾给贵府带来麻烦?”胥林的笑容的带着几分深意,云清歌看着对方眼中的深沉,其实她心中明白,对方不会在这种场合拆穿那个流言。凡是从医者,特别是像医仙这样执着于医术的人,比起名誉荣耀,更在意的是比自己厉害的医者。
他或许很想见见那所谓的医仙之徒。
“医仙大人说笑了,多亏大人的徒弟出手相助,庶弟不会好得如此之快。”
两人的对话掀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医仙大人,犬子前年身染怪疾,可否劳烦医仙大人…”
“医仙大人,府中的爱妾身子不适,寻访名医皆是不得治,不知可否…”
“还有臣的母亲也是…医仙大人…”
一时间,生辰宴竟是变成了求医大会,只是胥林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各位何必心急,只要多行善事,医仙之徒自会现身为各位府中的病人医治。”君未璃的一句话,为胥林挡去了所有的麻烦,是啊,他们都知道医仙性格怪癖绝不轻易出手,但是那医仙之徒就不一样了,连一名落寞武将的庶子都肯医治,那么肯定比医仙好说话。
众人有些惋惜的收回了目光,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划过,那长长的舞绫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了君未璃的眼前。
慕容清欢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她极尽妖娆,带着众位舞姬来到了场中,所有人被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所吸引,发出了一声声赞叹。
她的袖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样东西,紫色的长绫缭乱了众人的眼,竟是卷起了一阵花雨,那些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落,慕容清欢踏着这些花瓣款款而来,目光含水的停留在了君未璃的眼前。
“臣女恭祝殿下,这是臣女的一片心意。”轻柔的声音传来,那用金黄色的锦布包起来的东西赫然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云清歌透过这些花瓣看过去,君未璃脸上的笑容让她的心中有种莫名的不满。
从她的角度,紫衣女子娇羞着容颜,俊美的男子欣赏的神情,这样的画面竟是让云清歌觉得有些刺眼。
慕容清欢久久不曾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德妃笑道,“璃殿下怎么不打开来?”
她的话让君未璃终于动了手指,轻轻一抽开那个活结,一本精心装订过的书籍便呈现在他手中。
“殿下喜欢书籍,这是臣女日夜赶抄,让殿下见笑了。”
原来是慕容清欢亲手抄的兵书,那精美的封面,每一张纸都印着纹路,君未璃看着那娟秀的字迹,确实是一份特别的贺礼。
“慕容小姐有心了。”
慕容清欢有些惊喜,殿下居然知道她是慕容小姐?!
云清歌已然收回了目光,这下他该高兴了吧?他不是喜欢别人亲手做的东西。
“清歌,你送的是什么呀?”君延婷有些不满,这慕容家的小姐又是跳舞又是献礼的,她的背后似乎还有德妃在撑腰,可不能让她抢了清歌的风头。
见她不说话,难道她是觉得自己的贺礼比不上那慕容清欢亲手抄写的兵书?
“哼,反正皇兄一定会更喜欢你送的贺礼!”君延婷不知是哪来的自信,云清歌却是不以为意,他会喜欢吗?他除了喜欢捉弄自己,还有什么。
“慕容二小姐真是有心了。”德妃满意的赞美着,麟国王点了点头,看着慕容清欢的表情,虽说此女子面容娇俏,舞姿优美,可是毕竟是名庶女,配不上璃儿。
不过,德妃似乎对她有些好感,麟国王不想博了妃子的面子,笑道,“赐座。”
“谢皇上。”慕容清欢盈盈行了一礼,转身之际还深深的看了君未璃一眼。
不少小姐们面露鄙夷,区区一名庶女本来就没有资格出席这么重大的场合,没想到这个慕容二小姐如此有心计,以舞姬的身份出现在殿下的眼前,还准备了那种贺礼,分明是早有预谋。
对面的南宫傲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女子的这种把戏他见的太多,不过,他却有些好奇,慕容清歌是否会像她的庶妹一样,去讨好璃殿下。
乔兰收到了对面南宫傲月的眼神,她一个示意,便有一名公公捧着一个巨大的锦盒走上前来。
“这是…”
“这是威远侯送给殿下的贺礼。”公公恭敬的回道。
沈天辰盯着那个锦盒,眼中满是不屑。南宫傲月能送什么东西?无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已,没有什么新奇的。
然而,公公打开锦盒,里面却是一副巨大的画卷。
两名宫人吃力的将那画卷打开,立刻场中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一副山河画,只是,却是用一些谷物拼贴而成的画卷。
鲜艳的红豆,金黄的稻穗,五颜六色的谷物拼贴起来,形成了一副锦绣河山。
君未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么独特的画卷他从未见过。
“璃殿下,此画是侯爷寻遍天下名师找寻而来,喜欢殿下能喜欢。”乔兰端庄的笑道,所有的人立刻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好特别的礼物,而麟国王更是心花怒放,用谷物作画,描绘他的锦绣河山,不正说明了他们麟国的强大吗?!
“哈哈哈,璃儿,这画朕十分喜欢,不知璃儿能否割爱?”这还是麟国王第一次开口向君未璃讨要东西,可见这份贺礼有多么得人心意。
君未璃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皇上喜欢,放在平安宫不如放在真龙殿,也不枉费了这幅画卷的意境。”
“好!好!”
麟国王十分愉悦,宫人小心翼翼的将此画收起,“威远侯有心了,赏!重重的赏!”
“谢皇上!”南宫傲月微扬的嘴角,可见他心情不错。乔兰看着对面男子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云清歌注意到身旁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南宫傲月岂会有那样别出心裁的想法,只怕都是侯爷夫人一手操办吧?正在想着什么,君延听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
“清歌,看!”
她指着君未璃的方向,云清歌顿时心中一惊,此时君未璃的手边,放着的是她带来的那个锦盒。
“哦?璃儿,这又是何人送的?”麟国王的话令众人好奇的看向那个锦盒,不想,俊美无双的男子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话。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抚着锦盒上的每一条纹路,眼底一片柔和,云清歌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在他的眼中,自己居然看见了一丝珍惜。
像在院中,他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锦盒与自己,也是这种神情。
君未璃的嘴角噙着笑,众人只见那月牙华服的男子久久不肯打开锦盒,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皇兄,快打开啊!”君延婷终于忍不住了,君未璃无奈的笑了笑,他又何尝不是想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他很享受这种期待的心情。
是的,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种心情。
感觉到一股目光,君未璃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那对晶莹的双眸,云清歌顿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她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两颊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粉红。
君未璃的眼中一片柔色,一扣那个精巧的活结,缓缓打开来。
一股夹杂着青草香气的味道迎面飘来,红色的锦布里,静静的躺着八个精致的香囊。
暖黄色,浅蓝色,淡紫色,每一个锦囊都是令人感觉舒适的淡色系,君未璃有些惊讶,她居然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清雅的颜色。
“咦,这是什么?”丽妃好奇的探出头去,一看那些香囊,就知道是谁送的。“这应该是慕容大小姐送的贺礼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是香料吗?”有妃子兴奋的问了一句,却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众所周知慕容大小姐擅长研制香料,可是璃殿下身为男子,又岂会用这种东西。
君未璃的表情始终不变,他珍惜的抽出了其中一个暖黄色,放在鼻间细细的闻着。云清歌忍不住抬起头,就看见那张认真的俊美容颜。
他捧着自己做的香囊,如此认真的细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轻闭着的双眼仿佛沉浸在温暖之中,众人看着君未璃的表情不由得呆了,此刻美得犹如画卷一般,定格在那边。
这味道,不似女子身上的香料,而是带着一种令人舒心无比的草药香。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这个香囊下面竟是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娟丽的字,“提神。”
拿起其他的香囊,果真每一个下面都压着一块牌子,减压镇静、清热去毒、止痛去燥…
君未璃终于明白了,这些香囊都有着自己的功效,它们不仅仅是装饰,居然还有疗效。
“皇兄笑了!”君延婷惊喜的扯着云清歌的袖子,她的余光忍不住追随过去,这份贺礼她想了许久,里面的香料是她用各种草药搭配而成,不是说璃殿下从前体弱吗,那么这种有治疗功效的香囊最适合他,那种香气男子也能适用。
丽妃也看见了那些牌子,心中感叹着,“真好,本宫也想让慕容小姐为本宫做出这种有治疗功效的香囊呢。”
她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羡慕,麟国王来了兴致,“真的?爱妃身上的香料都是慕容小姐亲手做的?”
“是呀皇上。”
“那些香囊…”好像有八个呢!“璃儿…”
“皇上,已经拿走了那幅画,这些香囊就不要想了。”君未璃一本正经的合起锦盒,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众人立刻明白,原来皇上是想再讨要那香囊。
“里面不是有八个吗?”麟国王从未见过这么新鲜有趣的东西,有些不死心。
这样的对话让众人听来,心中讶异不已。慕容小姐做的香囊,居然连皇上也争着要?当下,所有人看向云清歌的眼神越发的炙热了。
有治疗功效的香囊?这慕容小姐确实有趣。胥林看向对面那清雅的女子,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深究。
“璃儿,你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麟国王的表现让不少妃子忍俊不禁,但是她们却也佩服云清歌,居然能让麟国王与璃殿下争抢一样东西。
君未璃皱着眉头,这八个对于他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可是麟国王那一副誓不罢休的表情,让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开了琢磨了许久,终于从中选出了一个。
“皇上,仅此一件。”不能再多了!
“好好,这个香囊是功效?”麟国王迫不及待的拿起那个褐色的香囊,上面的花纹还很精致。闻着它散发出来的奇特香气,顿时间居然令人神清气爽!
“强身健体,只有这个适合皇上。”
“…”这孩子,是在说自己老了?
云清歌听出了君未璃的话外意思,心想着这个男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损啊。
方才的一段插曲,似乎将整个生辰宴带入了高点,得了香囊,麟国王算是心满意足,君未璃已然将其中一个暖黄色的香囊挂在了身上,目光再看向台下的云清歌,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安静的花园里,云清歌缓缓的走着,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那里,让她喘不过气一般。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方才君未璃那充满珍视柔情的眼神,自己的心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
连云清歌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边讨厌着他戏弄自己,一边担心着他会不会喜欢自己送的贺礼。而当他如此看重那些香囊,一种压抑不住的欣喜便涌上心头。
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让云清歌的心中有了一丝惶恐。
她压抑着自己不要再去探究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清歌!”
一个声音从身后追来,云清歌回过头去,就看见华容满脸紧张的站在了眼前。他竟是毫不避讳的握住了她的双肩,“听说上一次你落了湖,身子好些了吗?我去了府上,可是老夫人却不让我见你。”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云清歌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慢慢抽开自己的身子,云清歌露出了几分歉意。
“多谢华公子担心,清歌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清歌,明日我便让父亲派人去府上提亲可好?”他看着云清歌那疏离的目光,心中一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华公子,如今清歌还不曾想过终身大事,而且,身为慕容家的嫡女,很多事情清歌都是身不由己。”她的话如此明显,如果华容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自己并不中意于他。
“是不是老夫人对我不满意?”如今慕容清歌的名字在京都中无人不知,华容的担心似乎应验了,慕容老夫人可能有了别的人选。
“华公子,庶妹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难道公子不曾想过她?”云清歌的话提醒了华容,他原本与慕容清欢是有婚约的。
难道她在意的是这件事?
“清歌,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们华府也无法让她进门,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清楚?”华容急于辩解着什么,他已经抑制不了心中的烦躁,作势就要将云清歌拉进怀里。
不想,却有另一股力量,将云清歌整个人带到了后面。
背后撞上了一片温暖,她的手被人紧紧的钳制住,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抱歉,她已经心有所属。”
云清歌惊讶的抬起头来,那张完美的侧脸,此刻带着淡淡怒意,如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般,将她拥在了怀中。

060】他(她)的绝情
华容感觉自己的手一空,再听见那句话,当下不悦的抬起头来,不想月色下竟是站着一名男子,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清冷,他眼中毫无温度,与方才在台上的柔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雅的女子惊讶的被他拥在怀中,却也不抵抗,华容顿时瞪大了眼睛,“璃殿下?!”
君未璃只觉得胸口沉闷得很,他不曾想过自己追过来,居然会看见这样的画面。她与这名男子拉扯,语气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之前发生过什么呢?为何这名男子会如此执着。
华府的公子,君未璃对此人有点印象,他看着对方此刻有些犹豫的表情,渐渐冷静了下来,嘴角微微一勾,“宴会还在继续,华公子还是回去欣赏歌舞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带着云清歌转身离开了华容的视线。
男子就那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快步走在前方,云清歌看着那隐约带着怒气的背影,他不知不觉竟是用了力气,“你…”
云清歌吃痛的开了口,挣扎着要停下脚步,两人此刻已经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花园里,安静的氛围透着几分清凉。
君未璃放了手,云清歌发现自己的手腕滚烫微红,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
“打扰了璃殿下的雅兴,臣女这就告退。”
云清歌先行开了口,她竟是有些害怕他会质问自己与华容是什么关系。她利用了华容,接近了丽妃博得了一个靠山,现在又过河拆桥。
是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现在要让她在这个男子面前承认自己不光彩的行径,这让云清歌的心有了一丝颤抖。
“我有说过你可以走吗?”云清歌正要转身,就听见男子那冰冷的声音,当下脚下一顿,云清歌可以感受到那抹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深吸了口气,云清歌镇定的抬起头来,她的眼中尽是坦然与疏离。“不知殿下可还有事?”
君未璃居然浅浅的笑了,“我帮你解围了几次,可是却一次都不曾听你道谢,莫不是你对待每一个男子都是这么无情?”
云清歌微微一愣,君未璃往前跨了一步,他就那么直视着她的双眸,“女扮男装出入绯红楼,利用华府救出慕容将军,再接近丽妃令你声名大噪,慕容清歌,你到是告诉我,你还想做什么?”
他…他居然认出了自己?!
云清歌的心中一痛,为什么在他的眼中,自己看见了一抹叫失望的东西。
“殿下英明。”云清歌的嘴角微微上扬,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人,“清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殿下可是愿意出手相助?”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君未璃的表情变了变,回想起那日在水中这个女子所表现出来的不甘屈服,他一直都知道她不简单,但是他不在意。
虽然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关注她近来都做了些什么,偏偏今日看见她与华容在一起,自己居然见不得她利用手段去接近别的男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啊,殿下向来我行我素,清歌差点忘记了,在殿下的眼中旁人都只是玩物吧,又怎么会屈尊来帮助清歌呢?”他凭什么这么生气,是他捉弄自己在先的不是吗?
君未璃,云清歌知道,若是自己事先打听过当今璃殿下的名字,也不至于弄得这般狼狈,可偏偏他却将自己当成了傻瓜,他和南宫傲月又有什么分别?!
她果真在气恼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情!君未璃心中的怒气消下了大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是想要跟过来好好和她解释一下,不想竟是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打乱了计划。
只是,她的口气也太重了,难道在她的心中,自己真的是无关紧要吗?
“我…”
“殿下说对了,小女子一直都是这么无情的人,用尽各种手段,接近有利用价值的人再过河拆桥是常有的事情。无关紧要的人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像是当初的风雅会,我也只是看见了五公主身上所佩戴的玉佩仅有宫里皇族才有,因此便出手帮了她,就是为了往后能够飞黄腾达,殿下还是莫要与我这种人多做接触为好!”
什么?!君未璃的动作僵在那里,眼前的女子如此倔强的看着自己,月色之下,她的眼中尽是冷酷,那冰冷的语气竟是叫人无法靠近半步,那些话如荆棘一般缠绕着君未璃,为什么她要将自己说成一个卑鄙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君未璃忽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那般冲动,“那华容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