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伸手向他的母亲:“母后,母后… …”
可是别人却只听见他嘴里霍霍的声音。
波凯将军等人抓住机会:“保护王妃!保护王妃!杀死怪物!杀死怪物!”
大殿上霎时乱作
一团。
波凯将军对准红龙要拉弓射箭——他要将小皇子置之死地。
赵澜之手疾眼快,夺过身边武士的刀,飞身而起,挡在变身成怪物的小皇子跟前,拨开飞箭。
拓月王妃大叫:“不要伤害阿婴!”
天桥做法,大殿上的柚子木板崩开围成了笼子,把披着红色鳞片的小皇子囚禁在笼中。
拓月王妃问天桥:“法师可有办法救救阿婴?”
天桥是镇定自若的:“请王妃放心,给我两天时间,一定能去除皇子身上红龙的血液,让他恢复原形!”
小皇子化身而成的怪物在笼子里面粗声吼叫。
天桥,赵澜之与星慧各自深沉不语。
未几,大臣与宫人离去,朝堂上一片狼藉,小皇子化身而成的怪物被关在笼子里。天桥盘膝在笼子外面,口中念咒,张牙舞爪。
小皇子只觉得头疼欲裂,翻滚折腾,终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良久良久,慢慢醒来,赵澜之与星慧在外面看着他。
星慧阴险地笑:“瞧瞧我前任国师这障眼法真是不错,瞧他把你变成这样子,所有人都信了呢!”
“… …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赵澜之走过来:“问得好。我们从大唐而来,你偷走了我国中至宝,我们就是为此而来。还用我说是什么吗?”
小皇子略略沉吟:“… … 九星佛珠。”
赵澜之沉着脸:“是三藏佛珠。把佛珠交出来,你恢复原形,我们也再不叨扰。”
“否则呢?”
“否则… …”赵澜之笑笑,“阿婴皇子要么永远是怪物,要么就变成被我们杀死的怪物!”
阿婴双手抓住栏杆摇晃:“九星佛珠是我国宝,你们休想将他取走!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
阿婴力大无比,笼子的栏杆仿佛就要被他折断,赵澜之哼地一声,天桥又开始念咒做法,阿婴在笼子里被折磨,痛苦翻滚。
天桥阴笑。
赵澜之看着穆乐痛苦,略有不忍,转身离开。
星慧跟在他身后。

十六(2)你们不许害他
两人站在外面,赵澜之向远处眺望:“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洛阳。”
星慧道:“找回佛珠,完成了天后交与的任务,就可以回去了呀。”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了佛珠,与天桥这样的人为伍。”
星慧看看赵澜之:“… … 你可怜那个小奴了?”
赵澜之沉默不语。
“还是你不愿意让叶远安伤心?”
赵澜之转过头来看她:“郡主,你何必问这样的话?”
星慧固执地:“要问明白!我待你一片真心,曾以为与你共赴昆仑国,能让你对我动些真情。但是,当我看见你把远安救出来的时候,当你几次三番维护她的时候,当你知道她被天桥送回过去,却一直都没有杀死那小奴的时候,赵大人你那失望的样子,我就知道,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没有用!没有用!”
“郡主,眼下追回佛珠事大,你一定要跟我理论这些吗?”
星慧看着他:“… … 赵澜之,在我这里,没什么事情比你大… … ”
赵澜之愣住了。
灵溪家中,远安身上捆着绳子,疲惫不堪。
灵溪在旁边喂蓝蝙蝠,看着远安,颇为可怜的样子。
两人其实已经交涉很久,还没谈妥。
远安道:“给我口水吧。”
灵溪上来给远安喂水。
远安道:“… … 我就问你一句,你先认识谁的?谁来的时候把你从仇家手里救下来的?谁把你给你那死蝙蝠从水里捞上来的?我就问你这一句…
… ”
灵溪看看她:“你这是一句吗?你能不能别说了?这么绑着你我愿意吗?你带来的那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动动小指头都能要我的命,人家让我看着你,我敢不从?”
远安气得蹦起来,用脚踢灵溪:“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说什么来着?救了你三回就给我当奴隶了,你现在全忘了?!”
灵溪躲闪着:“别踢了别踢了!”猛地站起来,从后面拎了一把菜刀直冲过来,倒是把远安吓了一跳:“你想怎样?!… ...嫌我话多就要灭口?”
灵溪手上拿着菜刀:“算了!不能没义气,死了就死了!”
他手起刀落,远安身上的绳子解开。
远安高兴:“我以后一定谢你!”
远安飞身而走。
灵溪在她身后看着,那张脸上带着善良的笑容,却在确定远安离开之后,渐渐变了… …
入夜里,小皇子化身的怪兽仍然被关在笼子里。
天桥在旁边打坐睡着了。
一个石子滚落,声音清脆,可是天桥并没有反应。
远安蹑手蹑脚地接近,隔着栏杆摸了摸小皇子。
阿婴猛然坐起来,看着远安。
远安轻声地:“阿婴皇子… … 认得我吗?”
阿婴仔细地看着脸,在自己被不断更改的记忆中寻找她的痕迹,良久,点头,声音含混:“… … 小猪… …”
远安道:“你是红龙的秘密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不是我说的… …”
小皇子点头,满怀信
赖。
远安道:“我这就救你出去!”
远安抽出软剑,小心翼翼,别开柚子木围成的栏杆,拽着小皇子跑了出去。
打坐的天桥却仍是一动未动… …
远安带着阿婴皇子往宫外外跑,躲过一队巡逻的卫兵,从御花园的水路,撑船出了皇宫。
远安原本奋力划桨,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她转过身,看了看,没有人,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放下手里的船桨,对着黑夜里的一片空茫低声说道:“你出来吧。”
一个人忽然飞身而至,落在船舷上,长身玉立,面容冷峻,正是赵澜之。
远安看看他:“… …我知道你会追上来的… …”
赵澜之看看远安身后披着红色麟甲的阿婴小皇子:“他是个怪物。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呀?他到了哪里都是人人喊打呀… … ”
远安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天桥老家伙的障眼法,过了几日,自然会消除,我且带他走得远些,等过了这些时日,再送他回来。”
赵澜之心想你真是又缺心眼了:“… … 远安,你忘了你,我们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了?”
远安是镇定的,清醒的:“找回佛珠。但是为什么要害他?!”
赵澜之针锋相对:“为什么不能害他?!他不是你在洛阳时的小奴穆乐了!他是阿婴皇子!”
远安沉吟片刻:“… … 穆乐是我的,可是那个穆乐已经没有了,我找不回来了,
所以我曾经想要杀死阿婴皇子。可是,两次被天桥送回过去,这个阿婴皇子,我也不能杀!”
赵澜之震惊:“… … 你说什么?”
远安歪头看着赵澜之:“你听的没错,穆乐是我的,阿婴皇子也是我的! 找回佛珠就找回佛珠,你们不许害他!”
赵澜之勃然大怒,举刀就要劈向远安,半路却改了主意要杀死阿婴。
远安扑上去,挡在阿婴身前,看着赵澜之,恨得咬牙切齿:“大唐第一高手!我打不过你!他被天桥所害,也打不过你!大人你要杀就别客气,两个一起!”
赵澜之咬牙恼怒,良久收回刀:“… … 远安,这一番交代清楚也好,否则我心里总有幻想!我眼下放你们走!以后绝不再让!”
远安有刹那的震惊,明白过来向他拱手:“谢谢赵大人成全… … ”
赵澜之扫了阿婴化作的怪物一眼,这就要走,忽然阴风大作,将小船吹得好远,黑色的旋风里,天桥与星慧来了。
星慧的脸是冷漠的绝望的:“你终于还是手下留情了… … 你竟放他们走?!”
天桥哈哈大笑:“怎么样,星慧君主,你可真是可怜之人呀,就算佛珠找回来又能怎样?你的丈夫心里想的仍是别人!”
星慧指着远安,命令天桥:“你还等什么?我要她死!”
天桥狞笑:“好呀!我早就想要她死了!”
天桥扑向远安,赵澜之挡在远安身前,可是天
桥法力高强,而且身形虚化,没有实体,赵澜之与远安有力也使不上,渐渐不敌。
星慧手里拿着天桥的心脏,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安与赵澜之在天桥面前越来越弱,终于赵澜之被天桥击倒在地,
天桥捉住了远安,横着抛起,就要把她撕开。
星慧露出了得偿心愿的笑容,就在这一时刻——
谁都没有注意到,阿婴小皇子化成的浑身红鳞的怪物忽然发怒,身形变得硕大无比,头上生角,变成了真正的红龙,一跃而起,盘旋在半空之中。

十六(3)毁掉天桥
星慧手里装着天桥心脏的罐子掉在一旁。
星慧赵澜之都惊呆了。
天桥却哈哈大笑:“红龙呀!这才是真正的红龙!哈哈,远安,谢谢你!若不是你来,他不会被彻底激怒,我怎么才能得到红龙?!”
星慧大骇,看着天桥:“… … 这都是你算计好的?!”
天桥看着星慧,高高在上:“你当我真的帮你寻找佛珠?本座若无所图,能跟你走得这么远?!”
星慧挣扎着去找装着天桥心脏的罐子。
空中的天桥呼出一口气,罐子落进了水里。
红色巨龙对着天桥喷出火焰,天桥根本没有形状,完全不惧,与它空中缠斗,原本不分胜负,可是天桥忽然卖了个破绽,红龙袭来,却被抓住了龙角,天桥使出吸星大法,把红龙所有的精血气力纳入自己的身体。
那红色的巨龙消失不见,而阿婴皇子被抛在地上。
天桥再也不是那虚幻形状,他恢复了肉身,忍不住哈哈大笑:“如今我肉身恢复,还会怕谁?待我把你们这些小鬼一个接一个的弄死,再去找回佛珠,从谁开始?!”
远安阿婴赵澜之星慧死人各自七零八落,天桥一一看看,仿佛在选择一个先下手的目标,他凶狠的眼睛最后落在了远安身上,可是却忽然扑向了星慧,把星慧抓着脖子吊起来,扔在地上:“星慧郡主,你当我的徒弟却背叛了我,后来又胆敢控制我的心来要挟我!我最恨的就
是你!我就从你开始杀!就用赵澜之的这把刀!”
天桥拾起赵澜之的刀就要刺向星慧的瞬间,赵澜之挡在明慧前面,
尖刀刺穿了赵澜之的身体。
星慧惨叫:澜之!
赵澜之忍住剧痛:“… … 郡主,之前得罪了… … ”
天桥并没住手,一把刀刺穿了两个人,把他们抛下瀑布。
天桥随即抓起来阿婴小皇子:“… … 我给你多一点机会,把佛珠给我,我就让你痛快点死,否则我就一点点的捏碎你的骨头… … ”
小皇子挣扎着:“… … 休想… …”
天桥手上使劲,阿婴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远安从后面喊他:“哎… …哎… …”
天桥回头,远安从河里爬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天桥惊讶,这才看见远安从河里把装着他心脏的小罐子抱在手里——原来她趁他不备,跳下河区,拿到了装着他心脏的罐子。
天桥大惊失色:“… … 你!”
远安精疲力尽:“废话太多… …”她再不有份说,手里拿着石头,一下一下地把天桥的心脏砸得粉碎,也就在这同意过程中,天桥抛开了阿婴小皇子,身体扭曲变形,终于如同他的心脏一样爆炸开裂,彻底毁掉了… …
阿婴伸手去抓远安,远安却被巨大的气流卷入了河中!
河水湍急,远安抓着浮木漂流,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搁浅在岸边。
一个人轻轻抚摸他的脸,她渐渐醒过
来,迷迷糊糊,也不知身在何处。
仔细看看,眼前这人竟是认得的,灵溪,肩膀上停着蓝蝙蝠。
远安心想是自己人,就便放了心:“是你… …”
灵溪的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睛,摸了摸她的脸庞,轻声说:“远安姑娘,让我的蓝蝙蝠来救你吧。”
蓝蝙蝠飞下来,咬住了远安的手腕。
远安剧痛,却又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另一边,阿婴皇子被贞贞救起,带回了宫中。
将军府中,属下将皇宫之外,此间的变故向波凯将军禀告完毕,他大为焦急:“你确定?”
“回禀将军,阿婴皇子昨夜遇险,今日早上在河边被贞贞寻回。他身上有伤,正在宫中调养。”
波凯将军沉吟:“既是这样,这一次也许就是我得到佛珠最好的机会!”
柚子木的皇宫之中,阿婴皇子被贞贞带回,御医与法师们精心调理,他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昏迷之中,阿婴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之前发生的事情:邪恶的法师把自己变成红龙。总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孩儿把他救出。一男一女从大唐来的刺客被法师刺死。而他心里的姑娘为了保护他,杀死法师,自己却被水冲走。
阿婴小皇子渐渐醒转,贞贞上前低声道:“启禀皇子,小人带人沿着河岸寻遍,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阿婴挣扎着起身,着急命令道:“再去找!再去找!”
话音未落,一个宫人匆匆赶到:“启禀皇子
。波凯将军闯入高台,要强行觐见吾皇!”
皇宫之中,高台之上,波凯将军正大步前来,宫人诚惶诚恐,阻挡不及:“将军,将军,法师们在施用九星佛珠为吾皇医治。您现在不能觐见,不能觐见呀……凡有急事请禀告拓月王妃或是阿婴皇子。”
波凯将军气势嚣张,将宫人一把推开:“少说废话!九星佛珠既然这般灵验,陛下早就应该痊愈。我有重要军务请示,怎么还需要转奏他人?你们都给我滚开,我这就要觐见吾皇。”
波凯将军不顾阻挡,直入高台大殿。
只见老皇帝居中,九星佛珠腾起围绕着老皇帝缓缓转动,众法师围坐一圈诵经祈祷。老皇帝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波凯将军忽然闯入,被眼前九星佛珠运行的幻象震慑,无比向往,片刻之后他跪地向前,装腔作势地请示:“陛下,臣有重要军务请示!西边的南诏国扰我边民已久,南诏国君仗着后面有唐皇撑腰不把我昆仑放在眼里,几次交涉他们都不肯悔改一意孤行,请求陛下让臣带兵出击,制服那南诏国,以扬我国威!”
被佛珠环绕的老皇帝并没说话。
波凯将军霍然起身,指着几位法师:“不是说佛珠请回来就会让皇上痊愈吗?为何陛下他还是如此萎靡?”
为首的法师道:“将军有所不知。皇上缠绵病榻已久,佛珠的灵力正如效力威猛的药剂,不可大量施用。需要慢慢医治。”
“哼,我看……阿婴皇子夺来的这佛珠有问题!莫不是假的?所有这些奇异景象都是你们的戏法!”
法师惊讶:“将军何出此言?佛珠岂会有假?那日吾皇已经气绝,佛珠一到,他即还阳了,将军您当时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呀!”
波凯将军冷哼一声:“亲眼所见?对,我是亲眼所见,只是没见清楚。你们躲开,今天让我再看看这九星佛珠!”他随即伸手从半空撷取了一颗佛珠。佛珠闪耀,里面仿佛有一个小世界,波凯将军凝神观看,看见的却是他自己,他自己身着皇袍,被众人朝拜。波凯将军不仅惊呆了,无比神往,嘴角露出贪婪的笑:“没错……不会有错的……九星佛珠果然灵力无边……请让我再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他伸手就要去拿其它的佛珠,虚弱的皇帝沉默无言地看着贪婪的波凯将军。

十六(4)我这是怎么了
法师们痛哭流涕,跪地恳求:“将军不可,不可呀!九星佛珠是用来给吾皇治病的呀!”
波凯将军推开法师一意孤行,刹那间——一个人忽然袭来,如同一道闪电,将波凯将军狠狠地摁在地上——正是阿婴小皇子。
波凯将军被遏制住不能动弹,阿婴硬生生地将他手指展开,佛珠回到半空中盘旋。
阿婴轻蔑地看着波凯将军:“你在干什么?你还想拿到九星佛珠?贪婪的欲望让你迷失了神魂,你忘了自己是谁!”
波凯将军挣扎着:“我有重要军务,是为此来向陛下请命!我乃朝中重臣,统领军队,连陛下生病之前都要礼让我几分!阿婴皇子你不能对我无礼!更何况,眼前的这位究竟是真的皇子,还是怪物红龙,还未可知!”
阿婴小皇子冷笑,缓缓放开波凯将军,波凯将军坐起来,喘着粗气看着小皇子,小皇子道:“我为奸人所害,被化身红龙,如今劫数已过。不过将军说得不错。是我忘了礼数。从小,你曾教习阿衡哥哥和我武功骑射,我原本该尊称你为师父。将军请起。”
波凯将军起身,阿婴却忽然变了脸:“你只是碰了碰这颗佛珠,实在不是什么大错。可是皇宫里有皇宫里的规矩,这佛珠用来给我父皇治病,绝不可作他用!我若不对你小小惩罚,以后还有什么规矩?”
波凯将军刚要反驳,阿婴已经手起刀落:波凯将军右
臂被切断,落在地上,刹那间血流如注,而那断肢还在神经性地弹动!
波凯将军大声惨叫。
拓月王妃与众大臣恰恰赶到。
阿婴小皇子高高在上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波凯将军:“波凯将军,你用这只手碰触三藏佛珠,那么我就把这条胳膊留下来。但我念你曾对我父皇忠诚勇敢,这条命留给你。来人!带他下去医治!”
他随即扫视所有人:“所有人听着,九星佛珠是我从大唐夺来为我父皇治病的宝物。你们或许听说过它,听说过它是天下至宝,得之即可得天下的传说。可是有我在,谁也别想再对它存有非分之想!今日波凯将军碰了一下佛珠,这就是他的下场!所有人好自为之!
在昆仑国都城的另一个角落里,远安从地上慢慢苏醒,虚弱地,翻了个身,糊糊涂涂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小皇子被天桥所害化作红龙;激烈的搏斗中,赵澜之和星慧被天桥刺死。而她自己奋力在河水中找回了天桥的心脏,将它碾碎终于彻底杀死了天桥… … 后来呢?她想起自己落入水中,不知漂流了多久,却又被灵溪救起,被他肩上的蓝蝙蝠咬了自己的手腕子… …
远安慢慢起身,低头看看身上的伤口,竟然痊愈了,她伸展手脚,灵活自如,远安诧异地自言自语:”灵溪哪里去了?他为什么用他的蓝蝙蝠咬我?他不是要杀了我吗?可我,我怎么
还活着呀……”
远安头脑混沌,口渴无比,她离开灵溪的家,来到街头,却看见官兵在墙上贴画着通缉令:“此女系朝廷要犯,凡有提供其行踪线索者,重赏!”
百姓们议论纷纷。
远安却见那上面是自己的头像,她用衣服把头脸挡住,匆匆离开。
烈日当空。
远安越发觉得口渴,她看见饭庄里有人在喝椰子水,大口吃饭,舔了舔嘴巴,低头进来,小二热情招呼:“姑娘?可是要吃饭?”
远安含混回答:“嗯。”
“您来点什么?”
“我要那个。”
小二回头看看:“明白了!”回头大声吆喝,“给姑娘砍一只椰子,再来一份猪脚饭。”
不一时,那椰子和饭食上来。
小二道:“姑娘您尝尝,椰子清甜可口,招牌猪脚饭软糯鲜香!保证您是吃了这回还想下回!”
远安口干舌燥,急急举起椰子汁就喝,“噗”一下又喷出来:“什么玩意,又腥又臭!”
小二纳罕:“怎么可能?这么新鲜的椰子,怎么可能腥臭?”他自己喝了一口,“正常啊,没有外味儿啊……我明白了,姑娘是外乡人,喝不惯这味道,这个算我的算我的。您呀,尝尝这猪脚饭!”
远安将信将疑,吃一口在嘴里,嚼了半天,转着眼睛又看看别人,其它食客均是津津有味儿。
远安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忽然觉得反胃,捂着嘴巴又没忍住,哇地一下吐了一地:“这是什么破玩
意啊?还招牌菜,嚼得下去,咽不下去!”
小二诧异,端着远安的菜自己吃,又给别的食客尝尝,两人相互看看:“这么好吃的东西,姑娘你怎么给吐了?!”
远安起身要走:“我看你们这儿的水饭没一样合口的,我去别家!”
小二上来,拽住远安:“走行,把饭钱算了!椰子算我的,猪脚饭的钱你得拿!”
远安摸身上找钱,忽然愣住了,心里道:我连夜从皇宫里逃出,身上哪里还有钱?她推开小二:“没钱!”
小二也不是个好应付的:“没钱,没钱你进来干什么啊?别走!”
两人推搡起来,远安手重,小二摔在地上,手摁在摔碎的饭碗碴子上,霎时留了鲜血。
远安一见那鲜血,立时愣住了,眼睛眯着,向往的,甜甜嘴巴,口水都快流出来的… … 她忽然觉得难以自控,扑上去把小二的手拿起来,伸出舌头把流出来的血狠狠地舔了一口,霎时舒服了,仰起头来,野兽一样地咂咂嘴巴:“啊!好味道啊!这才是好味道!哎哎哎,你别走,让我再喝上几口!几口就行!”
小二惊慌,把手抽出来:“妖精啊!喝人血的妖精啊!”
远安猛地抬起头来,眼睛血红,头发眉毛都变成了蓝色,她自己也迟疑了糊涂着。
小二趁机奋力推开她:“救命!救命啊!大家别让这个害人的妖精跑了,打死她!打死她!”
饭店里众人看着远安样
子诡异,还吸食人血,立时拿起扫把工具围攻远安,远安脑袋上被砸了饭碗,险些晕倒,不敢恋战,连蹦带跳跑了出去,被人在街道上一直追了老远。
好不容易藏到一篷草甸子里才算躲了过去。
好久好久,远安露出头来,仍是惊魂未定,回头在水潭中看见自己变化了的样子:“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呀?!”
远安还不死心,跌跌撞撞地跑到水塘边,把偷来的米糕塞进嘴巴里,咽下去又反胃吐了出来,咬牙恼恨,狠狠捶地:“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了,我这是快死了吗?”
一个扎着小角的小女孩走到她身边,见她那狼狈样子也是好奇:“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十六(5)吸血妖怪远安
远安精疲力尽,抬头看看小孩,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孩子微微蓝色的血管,脉搏的跳动,肚子里,心里又泛起了那难以抑制的渴望,远安猛地抓住小女孩,摁在河岸边,张口就要去咬小孩的脖子,她忽然在河水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的样子,她发现自己又起了变化,远安放了小女孩儿,摸着自己的脸,痛苦大叫:“我的头发,我的眉毛,怎么变成蓝色的了?就像,就像那只蓝蝙蝠!……我明白了,一定是灵溪害了我!他让蓝蝙蝠吸了我的血!他要把我变成吸血鬼!我才不要当吸血鬼!我才不要!”
远安把小女孩推开,女孩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她的母亲追来,把孩子抱起来,回头怒骂远安:“你这个人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呀?”
远安猛地回过头来,现了凶相。
母亲大骇:“啊?我认得你,你不是那个吸人血的妖精吗?来人啊,来人啊,那个妖精在这里,大家快来打死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