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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珠哪里去了?”此时的大唐洛阳城,浮屠塔内,星慧和远安问了同一个问题,天枢正在给她与赵澜之二人讲着同一个故事。
“二王子死前将佛珠交给了云游到昆仑国的天竺僧人。僧人将它从昆仑带往天竺。每日在佛祖跟前由众僧诵经祈祷,希望能够去其杀气。谁知道同样的事情又在天竺发生了。”天枢接着说道。“那个把九星佛珠从天竺带回大唐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星慧道:“是……三藏法师?”
天枢点点头:“郡主你说得没错。就是我的师父三藏和尚。那么佛珠被带来大唐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
“三藏法师去世。慈恩寺大火。师父你与天桥反目成仇。”赵澜之说道。
天枢苦笑道:“没错。我与天桥本来都是师父的近侍弟子,情同手足。但最终还是为了争夺佛珠引发了巨大的灾难。虽然时隔多年,真相大白,但是我心里明白,我与天桥就是从前昆仑国那两个王子轮回到
大唐的今世今生!”
赵澜之与星慧愕然唏嘘,良久星慧问道:“老师父,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究竟为了什么把佛珠拱手让出让小奴拿走。”
天枢微微一笑,起身看向窗外的月亮,手里摆弄着铜球:“那时我与小奴一直呆在叶府的时候,听他说火乐的托托,便已知道此人是谁,又究竟为何而来。就算你们没有学过佛法,至少也应该知道一件事情:这天地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圆,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佛珠既是他昆仑国的宝物,不如就让他带回去。”
赵澜之眉头紧锁:“……佛珠被他带走,他又意欲何为呢?”
昆仑国的一座寺庙外,马儿还在悠闲地吃草,远安打断了小皇子的故事,问道:“既然明明知道佛珠力量巨大,难以控制,又总会引来灾难,阿婴皇子你为什么要把它们从大唐给找回来呢?”
阿婴沉吟道:“那是因为我的宫廷里面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我的父皇差点被人害死了,要救他就必须请回佛珠。”
“哦?只有佛珠才有救回皇上的力量?”远安睁圆了眼睛。
阿婴点头:“对。每到月圆之夜,我要请出佛珠给父皇治病,待父皇恢复健康,我就要把佛珠封存于佛塔之中,不会让任何人利用它再生事端,再带来灾难!”
“… ...原来如此。”远安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有了自己的算盘:“这个小混蛋说得轻巧
,他把佛珠封存起来,可是我全家老少都被天后羁押着呢!”于是按下决心:“既然如此,就比一比谁的能耐大吧,看我能不能把佛珠再抢回来!”
“你瞧,娜娜,”阿婴转过头来,眼睛清澈得像湖水,“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我算是一个真诚的朋友吗?”
远安笑笑:“嗯… ...这个让我再想一想吧。”
老僧敲响了钟,远安与阿婴合十参拜,各怀心迹。
天枢的话说完了。
赵澜之不解:“老师父,你既然什么事情都看得如此通透明白,又何必放远安去昆仑国追回佛珠?”
天枢笑笑:“就像我跟你说的,世间的事情都是缘分。你跟星慧郡主是缘分,远安与那小奴,昆仑国的王子也是缘分。”
“那远安,她现在如何了?”
“别急,让我看一看。”天枢说着把烛台一个个地重新摆好,将手里的铜球掷出。
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忽然冲着烛台去的铜球转了方向,从台阶上掉了下去,碎了。
“大凶之兆。”天枢焦急道。
赵澜之与星慧都愣住了。
赵澜之焦急上前:“老师傅,你可有办法送我去帮远安?”
天枢哈哈大笑:“我神机妙算,无所不能,这有何难,这又有何难呀,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忽然仰面笑着倒下去了,身体僵硬,再不动弹!
星慧与赵澜之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天枢,喊来童子救命。
童子们
上前,仔细地检验天枢:“完了完了。师父他喝多了酒,吃多了肉,肠胃里面过不去,他这是,这是昏死过去了!”
“那还不赶快把他救醒!”赵澜之道。
童子摇摇头:“醒不过来的,什么药都不好用!上次也是这般,睡了整整十日!”
十三(2)原来是个陷阱
昆仑国的皇宫里,夜幕降临。
寝宫内,阿婴小皇子打开手中的匣子,里面是九星佛珠,熠熠生辉,他合上匣子,信步离开寝宫。
小皇子的身后,远安一直偷偷跟在他后面,心想他这是拿了佛珠去给皇帝治病了?
只见那小皇子穿过皇宫庭院,直取皇帝居住的高台。
侍卫们在门口守卫森严,远安同猫一样从外面攀墙而上。
及至最高处,小窗外面,远安停住了。
她看见里面的情景,法师们正在启用佛珠为皇帝治病,那九颗佛珠在空中回旋,熠熠生辉。
“三藏佛珠果然有如此神力!”远安惊讶道。
此时皇帝已能坐起来,被运行着的佛珠环绕着,脸色渐渐发亮。
不一时月亮西斜,佛珠落下,法事结束。
阿婴小皇子向皇帝跪下请安告退,皇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远安见穆乐要离开便从高台外面借助树木,轻轻地跃下,在后面继续跟踪。
只见那小皇子来到一处小桌前,拧开机关,将手中的佛珠藏在里面后,继而独自离开。
远安大喜,心里道:“原来他把佛珠藏在这里,若不是跟着他,我自己可去哪里找去!”待他走远,远安急忙上前,如法炮制,打开机关,从里面拿出小匣子,高兴地打开一看,一只蟾蜍从匣子里面跳出来。远安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整个庭院被火把点亮,阿婴、拓月王妃、贞贞,还有众多皇
宫侍卫同时出现在了远安面前。
拓月王妃看着远安,微笑着对穆乐说:“阿婴,你瞧,我们想得没错,这个姑娘混入宫中,果然是意在九星佛珠。”
小皇子走过来,蹲下来看着远安眼睛,半晌,冷静地说:“娜娜,我几乎相信了你的话,我几乎把你当做是亲密的朋友了。在寺庙里,我在佛祖面前给了你机会,你却不肯跟我说实话,看来我母后说得没错,你是来骗我的,你真的是为盗取九星佛珠而来!”
“不不… ...你听我解释… ...我,没… ...你听我解释!” 远安着急,语无伦次。
“人赃并获,你还要撒谎?”阿婴恨恨盯着她,“你是以为只有你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瓜?!”
远安看看四周,知道自己中了陷阱,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咬牙道:“… …哼,事情败露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为九星佛珠而来,又怎样?谁能想到你老实巴交的还知道用计套我!你这小贼,现在是什么劳什子皇子,以前其实就是在我家养马的奴才!你是我的家奴!”
“… …你说什么?”阿婴盯着她,难以置信。
远安猛地蹦起来,恶狠狠地冲到穆乐面前:“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现在再说一遍你把耳朵竖起来给我听仔细了!你们所有在这里的人也都给我听仔细了:我来自大唐,追了这么远就因为你们这个阿婴皇子骗了我!他骗了我
,从我大唐偷走佛珠,带回这里!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个大英雄,阿婴,他当皇子没有家奴当得好, 他当家奴又没有当小偷当得好!要说这里真的有个小偷,不是我!他才是!他才是!他才是!”远安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狠狠地用袖子擦脸,“我没哭。我就是有点激动。… ...你当我是为了你哭?你做梦,你还不够格!不够格让我哭!… …”远安口是心非,满脸是泪。
众人惊讶,阿婴冷漠的脸上,分不清挂的是怀疑还是相信:“你说的一切,我毫无印象。你有什么证据?”
远安仿佛有了一点点的希望:“… ...你那个名牌呢?… ...那上面写着两个字,穆乐,那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
阿婴闻言从怀中拿出名牌:“你是说这个?”
“没错。”远安陷入了回忆,仿佛在喃喃自语道:“… ...老实巴交的小孩,在鬼市被我捡到了,带回家里去,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家里人说,像是块木头… …可一笑起来,就特别好看,原来木头也会乐呀… …我就这么给你起了名字,叫穆乐… …”
一旁的拓月王妃越听越气:“… ...贞贞,这个疯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贞贞握着刀柄,暗动杀机:“禀告王妃,她信口雌黄,辱没皇子名誉。”
远安看着阿婴小皇子,他手里攥着名牌,似乎真的在仔细回忆着。
忽然他抬起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远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却只见阿婴小皇子一挥手,把那个名牌用旁边卫士手里的火把点燃,随手扔在了地上。
远安立时傻了眼。
“随便你怎么说吧。”冷漠地看着她,“佛珠被我寻回,为我父皇治病,这就是结果。在大唐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记得了,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也就是,没发生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听懂了吗?”
远安一把推开穆乐,仓皇爬过去,把名牌的火扑灭了,上面焦糊一片。她回头瞪着穆乐:“你自己选择的… ...?”
“对。”
“你自己选择的,再也不记得我?”
“对,我自己选择的,忘记所有在大唐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你,我不知道。”穆乐一字一顿地说道。
“… ...原来如此… ...” 远安万念俱灰。
贞贞从侍卫手中接过已经出鞘的剑,却被拓月王妃阻止,王妃走到小皇子跟前:“阿婴,那条被你救醒却咬了你的蛇是你自己斩断的。这个人,她潜入宫中骗取了你的信任却要盗取佛珠,还刻意编造,坏你名节,你该怎样处置他?”
“仅是意图偷取佛珠,她也当死!”小皇子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拓月王妃赞许看着儿子。
穆乐接过贞贞手里的剑,架在远安颈上,良久良久。远安紧紧看着他,而在小皇子的脑海中,远安的形象不停地
晃动着,与从前的印象结合在一起。他一阵目眩,却终于一剑刺向远安,远安闭上了眼睛——
一刹那间,两个人影闪过,远安不见了!
昆仑国的街巷上,月亮已经开始西斜了,两个黑影快如闪电,一个肩上好像扛着麻袋,另一个人紧随其后。
终于到了安全的角落,麻袋被放了下来,里面装着远安,远安扒拉开额前乱发,抬头看看:“你们是谁?”
两人拿下面具,远安愣住了。“… …是你们?!”
从皇宫里面把她救出来的不是别人,竟是赵澜之和星慧郡主。
远安霎时又惊又喜:“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赵澜之道:“天枢算到你有大难,我昨日向天后请命,前来救你… …”
就在一天前,大唐朝堂之上,武后感觉自己好像是要陷入一桩越赔越大的买卖中,她看着下面跪着的臣子,一时觉得好像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臣请天后准许臣去昆仑国寻回佛珠!”赵澜之道。
“远安去了,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消息。澜之你去,这究竟是要寻回佛珠,还是要去找远安呀?”
“天后明鉴,臣不敢徇私。可是远安是臣的朋友,而佛珠宝贵,寻珠艰难,她力所不及。臣去昆仑国寻珠,也要救回朋友,两个不同的目的,却是同一件事情。臣意志更坚!”赵澜之道。
武后沉吟:“赵澜之啊赵澜之,自从佛珠丢失
,远安远走昆仑国以后,你一时消极沉沦,可是今天这么看,我觉得从前的那个你,好像又回来了!唉,只是可怜了星慧那孩子,对你一往情深,现在想想,她若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地喜欢你,非要嫁你,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唉……也罢,佛珠要紧,你竟然如此坚决,那就去吧……找到佛珠,救回远安……”
“谢天后!”赵澜之跪拜。
武后又道:“不过!我的耐心有限。我不可能再容忍你们这么久的时间!我即刻派关将军大军聚集昆仑国边境。赵澜之你听好,十日之内,如果还没有眉目,你们就不用回来了。我要向昆仑国宣战。而我说过的话算数,你们所有的家人朋友,我会统统杀死!去吧!”
赵澜之再次谢过天后,离开皇宫回到家中准备马匹行囊,星慧急急过来:“你去见天后了?你要去昆仑国找佛珠,救远安?”
“没错,郡主。”
星慧急道:“你!……你是不是糊涂了?昆仑国此去艰险,远安到现在消息全无,你孤身一人就算再神通广大,又能怎样?”
赵澜之没有抬头,一边装马鞍一边道:“没做过,又怎么知道做不成?去了总比在这里等着好。”
星慧大怒,转念想,一时心里更是又急又气:“……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算盘了,天枢说她遭难,你着急了,你想去找她,找叶远安,你想着,就算你们无法夺回佛
珠,死也要死在一起,对不对?对不对?”。
赵澜之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面色坦然地看着明慧。
星慧恼怒,上前捶打:“赵澜之我恨你!你让我成了整个大唐的笑柄了!”
十三(3)从天而降
赵澜之抓住明慧的手:“郡主,他们笑话你什么?”
星慧愤愤道:“我费尽苦心地要天后降旨婚配,却与你一天夫妻也没做成。我将真心托付,可是你,你仍然惦记着叶远安!”
赵澜之面色依然平静:“人人都是这样想,那不是更好?!”
“……你说什么?”
“郡主,你虽然嫁给了我,可是我们却一天夫妻也没有做成。你仍是完璧!丢失佛珠一事,从头到尾仔细想想,郡主你若不是我的妻子,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星慧震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澜之的声音和缓了,握着她的手:“郡主你本就是皇亲国戚,王爷在皇上那里也讨到了恩典。我若能将佛珠寻回,当然万事大吉。就算佛珠找不回来……郡主,今日天后说了,说可怜了星慧。我既负心与你,天后出于同情,对你也不会太过难为。郡主你仍年轻,貌美如花,家业雄厚,饶是哪个王公贵族仍会以与你结亲为荣!”
星慧醒悟,闭眼落泪道:“他们以我为荣,可是我视旁人为猪狗!我明白了,赵澜之,你是故意的,你要天后给我活路……赵澜之,我用不着你安排我!我用不着!赵澜之我不许你走!什么真夫妻假夫妻,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你听到没有!你有没有耳朵?你有没有心?!”
“你就当没有心吧。可我知道你对我好。”他声音哽咽,“……好姑娘
,若是我真能回来,咱们再重新来过!”
星慧咬牙,抹掉眼泪:“赵澜之你听好,我谨慎精明,一身武艺。若讲办案,我不在你之下。你既是我夫君,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挺身赴险,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想跟我一起去昆仑国?!”赵澜之翻身上马:“不行!”
星慧紧紧勒住马缰绳:“赵澜之!我且问你:此去昆仑国路程遥遥,天后给你多长时间?你去哪里才能找到叶远安?”
赵澜之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星慧低声道:“我有办法。”
此时的远安看看他二人如同神兵天降,仍不相信这是真的:“灵溪引路,我从大唐一路来到昆仑国,快马加鞭,几乎是日夜兼程,走了也有四天三夜,赵澜之,你说你昨日才向天后请命,怎么你们两个这就在我跟前说话了?”远安说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不是做梦吧?还是我已经被穆乐给砍了,你们两个也被天后给砍了?咱们现在一起在黄泉路上呢?”
星慧被远安的话气得直翻白眼。
远安恍然大悟,跳起来拍手:“我知道了!是天枢做法给你们弄来的?”
“不是天枢,他宿醉成疾,已经昏倒在浮屠塔里了,好久都不会醒过来。”赵澜之道。
“那你们是怎么来的?”
星慧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罐子,放在手中,缓缓打开:“远安,来到昆仑国的不仅仅是我与澜之。这里还有你的一个故人
,我把他请出来,你们打个招呼。你可站稳当一点… …”
未及远安回答,罐子已经被星慧打了开来,一阵黑风疾呼而出,气势凶猛,席卷天地,那黑风如同一双巨大的翅膀把远安抛起来,双手捏着她的脖子。远安大骇,在黑呼呼的气流中隐约能分辨出是一个人的眉眼轮廓,。
“远安姑娘,好久不见呀!你怎么样?还没死呀?!没死好呀,没死就把你的小命给我吧!”黑风张开了一个大约可以被称为嘴的洞,一张一合地说道。这东西的里面如果有牙的话,远安差不多被他咬得稀碎了
“… …对不起,光线不太好,我实在是没认出来,足下是哪一位呀?”远安一边挣扎一边说,“怎么跟我这么大仇?为什么这么盼我死呀?!”
黑风里的影子闻言更怒,将远安抛掷道半空之中:“我是哪一位?我曾经在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曾经离三藏佛珠只有一步,我是被人尊敬敬仰的国师,我也是那个被你从后面刺穿了心脏的人!你认不出来我了?就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啊?天桥… …你是天桥国师?”远安大骇。
“没错,就是我!”黑风中的天桥恨恨道:“好久不见了,我见到远安姑娘你,我可真是开心呀,仇人!拿命来吧!”
天桥从黑风中伸出尖利的指甲,眼看着就要刺入远安的脖子!
“行了。抖一抖威风就可以了!
现在还不是出气的时候!”星慧从头上拔出簪子,狠狠在小罐子里面扎了一下。
“我要弄死她!”天桥一声惨叫,黑色的旋风霎时卷回到星慧手中的罐子里。
远安从空中跌落,赵澜之上前将她扶起。
远安喘着粗气:“是天桥老妖精?他还活着?”
————
也就在一天前,洛阳城的郁王府里,星慧带着赵澜之来到了一间密室。
重重机关之内,在一个柜子的深处,星慧拿出一个小罐子,她看看赵澜之,打开罐子,天桥从里面现身,“哈哈哈哈,好久都没有这么舒展身体了。”高大的黑影子蔓延整个房间。
赵澜之大骇:“天桥国师,你不是死了吗?星慧,你不是已经将他斩首,送到天后跟前了吗?那颗头是假的?”
“头是真的。”星慧道:“只不过老家伙修炼多年,法力高强,他的命门不是他的头,而是他的心。叶远安被天枢指使,从后面刺穿了天桥的心,可是他并没有真的死去,别人都以为我斩下他的头带到天后面前,是最后一道杀机。其实不然!其实我是救了他!”
“呵呵呵,说起来,还真的有些尴尬呢… …”天桥可怖的声音在密室内回响,“星慧你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给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徒弟,到如今,掌握了我的心脏,你成了我的主人了!”
“好说好说。”星慧阴阴一笑,微微得意地对赵澜之说:“天桥国师,
虽然大伤元气,可是法力犹在。当然他没有肉身,而且,必须听命于我。因为他的心脏在我手里。”
“星慧郡主,你把这个人带来,是要把他献给我吗?是要我吸干他的骨血让我恢复元身吗?”天桥狞笑着。
星慧闻言,忽然变脸,狠狠地用簪子扎罐子里面天桥的心脏,惨叫声顿时充满了房间:“天桥你听好了,赵澜之是我夫婿。我不喜欢这个笑话,你以后不要再讲!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带我们两个去昆仑国!救出远安,夺回三藏佛珠!”
“你说的不就是那个害死我的丫头吗?”天桥大笑,“怎么她遭难了?恕我无能为力!”
星慧闻言发狠,又要用簪子扎天桥的心脏,被赵澜之摁住:“天桥法师,之前并非远安害你,而是你自己多行不义,如今她身陷囹圄,还请你出手相救,事成之后,我自当全力相报。”
“全力相报?… … ”天桥重复着赵澜之的话,“说得好听,你怎么报答我?!”
赵澜之道:“你的要求,但说无妨,只要我做得到。”
“哈哈,你们二人,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哈哈哈,也罢… …我在这个小陶罐子里也被关的久了,正想出去逛逛,看看那昆仑国究竟有何方神圣,居然能从大唐把佛珠给抢走了!走吧!”说罢天桥化做一把大伞,张开,收拢把赵澜之与明慧罩住,再打开——他们已经到了昆仑国的
御花园里,穆乐正举刀要杀远安,两人上前将远安救走!
十三(4)回到过去
昆仑国灰暗无光的小巷中,远安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们来救我了… …”
“千万别误会。你怎么样我才不关心呢!”星慧道:“我们是来找回佛珠的。远安你从大唐出发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来着?结果落得这般田地。哼,天后真是高看了你!”
赵澜之为远安解围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快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再做商议。”
远安转转眼睛:“… ...你们跟我来吧,我知道一个地方… …”
话说灵溪在家中,数日没有远安的动静,深更半夜里被人敲响了房门,他开门一看,确是远安在外面,霎时吓了一跳:“啊?远安姑娘… ...你们这是… …”
“快先让我们进去!”远安推门进了屋,身后跟着赵澜之与星慧郡主。
灵溪四处看看,赶紧把大门关严实了… …
天刚朦胧的时候,街市的安静被官兵们的马蹄子声和叫喊声。
灵溪家的门被粗鲁地踢开。
墙壁里面有个夹层,灵溪远安赵澜之和星慧都躲在里面,众人屏气敛声。听见官兵们在屋子里一顿乱翻过后,听见一官兵说到:“大人,这是间空屋,什么都没有搜到。”
另一个长官的声音吼道:“你们可都搜查仔细了,决不能漏掉一丝线索!宫里面传出来的命令,我们追查的是要犯!阿婴皇子说了,那个女贼和其同伙意图偷取佛珠,
找到他们!杀无赦! ”
“遵命!”
暗间里,众人神色紧张,星慧更是瞧不起远安。
过了良久,官兵才撤去,众人从夹层里面出来,围着桌子小坐商议起对策,灵溪殷勤地烧水倒茶。
“你是那个把远安带到昆仑国的人?”赵澜之威严地看着灵溪,“咱们又见面了。”
“回大人是小的。这一路上,远安姑娘救了小人好几回,我向天起誓,一定要把她送进皇宫。”说到这里灵溪愧疚地地转头看向远安:“不过… ...我说我的远安姑娘呀,您这个光景… …看上去事情是没有办利索吧?“
远安早没了脾气:“… ...你看的不错,差事儿我没办成,还差点没死了。“
赵澜之道:“那个小奴穆乐,他不肯交还佛珠也是正常,可我刚才所见,他为何挥刀向你?要取你性命?!”
“对呀,我也好奇,我听说,你们两个… ... ”星慧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安:“哼哼,不是已经结成夫妻了吗?”
远安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也是心烦:“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大唐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早就忘了,根本就不记得我。那不是穆乐,那是昆仑国的阿婴皇子!而我是来偷佛珠的女贼,如今露馅了,他要杀死我,恐怕太正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