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你是钢筋铁骨的美人
- 另类小说下一章:本妃劫财之太子拽个屁
其余几人互相看看,颇为不甘。
武后道:“你们退下吧。”
叶大人等人下。
武则天转到屏风后面,赵澜之在等待。
武则天道:“我想听你说,这血腥残忍的蹊跷案子办得怎样了?”
赵澜之回道:“正如天后所知,凶嫌已经捉到。为安抚民心,县令已经把捉到的无皮怪物判定了斩刑。只是以微臣所见,本案还有若干疑点没有合理的解释。”
武后道:“哎,剥人皮,画人皮的传说我听过,可从未见实……这件事情真的跟远安有关吗?”
赵澜之略略沉吟:“……无论如何,总得让她知道教训……”
武后笑笑:“澜之,你对她也真是一片苦心。可是你认为对的,对她来讲就是好的吗?”
一句话让赵澜之迟疑了:“……天后……”
“你下去办案吧。”
叶府中此时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叶大人从朝堂上回家,带上些食物衣物要去看远安,却被那叶夫人把手里的食盒包袱一把夺下来:“老爷这是要到哪里去?”
“夫人,我想要去洛阳县衙给远安送些衣服吃食。”
叶夫人抢上一步:“老爷真是犯糊涂了吗?刚刚回来还说有人因为远安闯了大祸在天后面前参你一本,天后保了你没有追究,让你继续担任户部尚书,眼下正应该是撇清自己避嫌的时候,老爷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叶大人为难:“可是,远安,那,那怎么也是我的女儿呀,她现在身在狱中,我得去看看她呀!”
叶夫人安抚道
:“老爷你在朝中当官,万不可有一点点的不谨慎。要去看望远安容易,我去!你放心吧!”
夏叔从外面进来,说有人求见。
叶大人只好松了手,嘱咐叶夫人道:“……夫人拜托你了。请一定代我去看看远安。”
“老爷放心!交给我吧!”
叶大人刚走,他老婆便哼了一声:“前些天还是天后的红人,如今进了大狱。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我才没空管她呢!饿死在里面才好!”
老佣人夏叔低声叹气,心里面也是可怜自家小主子,那么好的姑娘,也没个爹娘来疼,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你们不去,我去!
话说夏叔趁叶夫人不备,摸去了厨房,在橱柜间找食物,可拿出来都是空碗:“怎么回事儿?怎么平时留的吃的都没了?!……”
再打开一个小柜子,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只见天枢像折叠扇一样蜷在里面,手里拿着鸡腿,正在大嚼大咬——敢情所有的东西都被这位大爷给吃了。
夏叔着急:“哎呀,大爷啊,你怎么在这里呀?快请出来,快请出来!”
天枢被夏叔扶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夏叔赔礼:“是我的毛病,我照顾不周,我没来得及给您送酒肉去。把您生生地从地库给逼出来了。”
天枢是极不满意的:“话说你们家怎么回事儿呀?我好几天没见着臭丫头和小破孩了,这俩人去哪里了?”
夏叔道:“您不知道呀。我们家小姐摊上
官司了!不知怎么跟杀人剥皮的凶手搅在一起,眼下关在洛阳县衙的大牢里面呢!穆乐也被抓进去了!”
天枢听了就笑:“哈哈,让她总是作弄我!好!”
夏叔不满,回身找到了些食物往篮子里面放:“大爷你这话要是开玩笑还到罢了,要是真的,可就冤枉她了!我都没见过那么实心眼待人亲的孩子呢!再说她,她待你也不错呀。”
天枢被他抢白了却也不恼,只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老爷夫人怕担上干系都不去大狱里面看她,我是个下人我不怕。我去给她送点吃的。”
“切,她才不稀罕吃的呢。”
夏叔回头看看他:“那她稀罕什么?”
天枢只是冷冷一笑。
这天晚些时候,打点过了的夏叔终于得以进了洛阳县衙大牢,他手里拎着食盒,是个衙役把他引进来的:“那,你们家小主子就在那里呢。”
夏叔点头哈腰:“谢谢您了,谢谢官爷。”
狼狈不堪的远安听到夏叔的声音立时来了精神,窜到栏杆旁边,穆乐跟在旁边:“夏叔?你来看我啦?我爹爹呢?……是他差你来的?”
夏叔喏喏:“……嗯,是小主子,是,是老爷和夫人让我来的。给您送点吃的……”
夏叔把餐盒打开,拿出食物。
远安大喜:“快来,穆乐,全是吃的 !家里东西就是好!”
穆乐蹲在一旁:“……我不饿。你都吃了。”
远安最看不得他这般:“有的是,用不着你替我省着!没看夏叔拿来好几层呢吗?”
夏叔一见远安狼吞虎咽,心疼得哽咽:“主子慢点吃呀。看这,看这折腾地。以后可,可规矩地在家里呆着吧,啊……”
远安吐了骨头,擦擦嘴巴:“那下面是什么?”
她伸手要动,夏叔把盒子扣住了。
夏叔:“主子呀,这下面的东西是地库里的大爷让我给你带来的。等我走了你再拿出来看?”
远安与穆乐相视看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牢里看守的衙役打盹儿睡着了。
远安打开食盒的夹层,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只见那竟是软剑,绳索,短刀,银两,一瓶画着骷髅头的液体和一个正六边形手掌大小的铁器。
远安对着穆乐哼哼一笑:“看来地库里那老头子没闲着,他又鼓捣出来新东西了……”
衙役鼾声雷动,二人见时机正好,攀上高处的小铁窗,远安打开液体的瓶子要泼上去,穆乐却夺过来,提高远安的领子让她掩住口鼻,穆乐自己将液体泼到栏杆上,
刺啦一声,浓烟腾起,那铁铸的栏杆竟瞬间融化了。
穆乐跳出窗子,从下面接住远安。
远安仰头呼吸:“外面的空气真好呀!”
穆乐着急:“还要去救小可。”
远安点头:“好!死牢就在那边,我认识,跟我来!”
两人躲过了巡逻的衙役,轻步前行。
死牢之外,两人却被难住了,远
安仰头向上看:“高窗大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怎么进去呀?”
穆乐沉吟思考,从怀中取出天枢送来的六边形的物件,拧一拧,按动上面的机关,六边形忽然从下方的各个面伸出钢爪,快速旋转,穆乐将它放在地上,这个东西开始在地上钻洞,刚好一人宽窄——竟是个掘土挖洞的好玩意,未及片刻,已经挖的老深!
话说死囚牢房里,血肉人小可拿起饭碗,正喃喃自语:“可怜我呀,原本只是不想给人当奴才,现在果真是连奴才都当不上了。当囚犯还是在死牢!早知如此,又何必害了托托和叶家大小姐!”
地里忽然冒出地洞,一个六边形的玩意钻出来,小可吓了一跳,不敢出声,看看衙役——他们都还睡着。
穆乐已经从洞里冒出头来。
小可骇然:“托托……”
穆乐不出声,伸手抓住小可将她拽住。
两人穿过打通的地道,穆乐把小可拽了出来。
衙役巡逻,三人不敢出声,飞出绳索,纵身跳跃,逃了出去。
七(20) 伏法
话说远安穆乐小可三人逃离大牢,奋马逃命一路来到河边渡口,远远有客船驶来,做这些买卖的都是在深夜里做偷渡勾当,江湖里最不怕卖命的熟手,只要川资够数,他们绝不追究别的事情,那高大的船夫站在船头招呼:“要去哪里?”
远安朗声答道:“最远的地方。”
“银子可带够了?”
远安把贾叔捎过来的银锭子扔给他,船夫接住:“走!”
穆乐与小可跳上船,回身再去看远安,她却在岸上没动。
穆乐着急:“干什么?你怎么不上来?”
远安摇摇头,分明就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我不能走。”
穆乐只觉得耳朵边“嗡”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
远安是坦然的:“我爹爹母亲弟弟都在这里,我这么走了,他们就完了。不仅爹爹的乌纱帽保不住,全家都得株连。我不能走!”
穆乐难以置信:“你怎么骗人呀?你不能走干嘛要逃出来?!”
“为了让你和小可走!你看看她,皮都没有了,买个馒头都能吓死人,以后她自己没法活!你快带着她走吧你们!别废话了!快走快走!”她一边说一边推搡穆乐:“船家快开船!耽搁一点我告诉官兵你跑黑船 ! ”
船家赶快撑船离岸,嘴里面还埋怨着:“这姑娘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她?”
这突来的变故把穆乐给弄得愣住了,他与小可站在船头看着远安,看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远安起先笑嘻嘻地,也一直看着穆乐的脸。
她忽然难过了,那笑容收了回去,眉角眼睛都垂了下去。
穆乐忽然跳入水中,破开波涛,游泳过来。
远安慌了,霎时麻了爪。
船家大喊:“这小子疯了!这河里面有水蛇!银子我可不退!”
穆乐爬上岸,一直冲到远安身边,气得哆嗦:“你你你……你怎么总骗我?!原来怎么说来着?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死一起死!”
远安大恸,眼泪夺眶而出,手指头指着穆乐:“你你你……我看我是管不了你了!让你走你不走,刚才那锭银子我是白费了!白打水漂了!”
穆乐大吼:“谁让你骗人!谁让你又把我送人了!”
船上的小可咬牙切齿,命令船夫:“不要你退钱,把船给我撑回去,撑回去!”
船夫也是个凶悍的汉子:“少废话!我开出来就不走回头路!”
小可猛地掀掉了自己的斗篷,显出血肉人的样子:“我是鬼!你是不是要我弄死你呀?!”
船夫大骇,赶快往回撑船:“我今天倒了邪霉呀!一个不上船的女神经病,一个跳水的男疯子,船上还有个鬼!”
客船回到岸边。
小可跑上岸,冲到两人旁边:“我也不走!”
远安更气了:“你个蠢货,你跟我们不一样,你都被下了死牢了!你没法翻身了!我这就为了救你呢!你下船干什么?!”
小可道:“我没
杀人,没做伤天害理的坏事,凭什么我要逃走?!我不服!”
她这话都在理,远安略略沉吟,忽然醒悟了,咬牙发狠:“……对呀,我们没做坏事,为什么我们要逃?!南景王府的水月才是坏人!必须把她绳之于法!”
小可道:“找她去!马上就找她去!以命抵命!”
远安一把抓住她:“……别冲动!否则又像上次一样中了埋伏,被栽赃陷害!此人狡猾凶狠,弄不好背后还有高人相助。我们再去找她,必须要小心行事!”她转转眼睛,“……哼,至少我也有人帮忙呢!走!”
叶府的地库里。
老坏蛋天枢正在炉火旁忙活,他似乎听见了什么,猛然转过身,面对黑暗说话:“出来吧,你在自己的地方还这么鬼鬼祟祟?”
远安渐渐从黑暗中献身,一边拿了枚杏仁放在嘴里,一边道:“我让你见见这个姑娘。”
血肉人小可从她后面出来,站在天枢面前。
天枢原本手里拿了条蛇,一见这般掉在了地上,穆乐拾起,把它装了起来。
天枢诧异震惊地走近,仔细观察,从袖子里拿出小刷子和棉签等家什研究着小可袒露的血肉,带着惊喜摇头道:“……之前只有耳闻,却是第一次眼见,原来真有换皮之术。”
远安:“你听说过?”
“很久很久以前了,听我师父提到过一次。什么出处,我却忘了……似乎是外国异人效仿蛇类的蜕皮之法研究
出来的奇特技术。究竟怎样使用,根本无从得知。我一直认为,这本应就是个无稽的传说,皮肤剥去,人身不能生存。可你们看她,也能活,也不错,虽然样子恐怖了一些。可见今日所见,此法并非虚无。开眼了!开眼了!”
远安抓住机会上去拍马屁:“好人,让你看不是让你来开眼的。帮我想个辙,怎么能把那个恶人逮住?”
天枢摇摇头:“逮不住。”
远安不信:“连你都没辙?我当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呢!”
天枢回头看她,撇嘴道:“我对你不错了!不是我让人往牢里面给你送了东西,你眼下能站在这儿活蹦乱跳地跟我说话?做人啊还是知足点儿好!我是神通广大,可是请你用鼻毛想想,那人的皮囊好不容易物归原主了,谁还想再从自己身上把皮拿下来?难道她还想自己找死吗?你们没有机会啦!”
远安不让:“……难道就这么着了?就真的让她逍遥法外了?”
天枢:“除非……”
远安:“除非什么?”
天枢:“除非在她真的想要再次换皮的时候,能当场把这人拿住!”
一句话点醒了她,远安眯着眼睛琢磨。
第二日天光没亮,洛阳县衙大牢,赵澜之匆匆赶到,众衙役上前。
赵澜之:“废物!犯人又跑了?”
衙役们下跪:“属下无能,没能把守住大牢,不仅人犯叶远安与穆乐逃走,死牢中那个没有皮的怪物想是
……也被那二人劫走了!”
赵澜之查看被融化的窗栏杆,死牢里的地洞,心里暗忖:“远安啊远安,看来你是又有了新玩意。我关不住你了!但是放心,我一定能把你找出来!”
赵澜之沉脸面对众人:“你们听好,犯人走失,我一定会把他们如数捉拿回来。明日问斩没有人皮的怪物,此事不会有半点差池!可是今日之事,不能对外面泄露半点风声!”
可是他要去哪里找远安呢?
勾留病榻良久的南景王终于断了气,王府里搭了灵堂,和尚道士在念经超度,来吊唁的人们却稀稀落落。
披麻戴孝的水月姑娘见此情景颇为不满不耐烦。
捕头赵澜之从外面进来,上香拜谒,水月起身相迎:“赵捕头。”
赵澜之施礼:“水月姑娘节哀保重。”
“您有心了。之前的事情,真是麻烦赵捕头了。”
赵澜之摆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水月姑娘原本也被人污蔑,案子审结,还您清白,坏人明日正法。也是我职责所在。”
水月点头欠身。
赵澜之低头扫视,注意到她面上虽有哀色但是敷着胭脂,孝服里面掩着颜色鲜艳的衣服。
水月道:“来人啊,引赵捕头去后堂休息。”
仆人引着赵澜之往后面走,忽然一个小道横在窜出,抢在他前面,撞在赵澜之身上。
仆人喝道:“你这道童,怎么不看好脚下路,惊了官爷!”
小道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
住!实在是师父差我去拿那些偷跑出去的师兄弟,我着急呀。”
“……小心点儿走路!”
小道抬头,只见她弯弯眉毛黑眼睛,红嘟嘟的红嘴巴,不是远安却是哪个?
远安扭身就走,直向外面。
赵澜之回头吩咐家仆:“回去告诉水月姑娘,我衙门里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他随后便追了出去。
话说那仆人将话回了水月,她咬牙愤愤:“果然人走茶凉,祖父过世,我不能世袭爵位,家产又所剩无多。来拜谒的人那么少,一个小小的洛阳县衙捕快也敢如此敷衍!哼!”
另一边赵澜之跟着远安穿过街巷,直进了一家小茶馆。
隐蔽之处,远安安然落座,回头看看赵澜之,示意他坐在对面。
远安唤小二:“给道爷来两杯清茶,一碟子咸豌豆。”
赵澜之只问她:“怪物和穆乐呢?带我去找他们伏法。”
远安:“哼赵捕头,你再抓,我们还是能跑,你信不信?”
赵澜之闻言,略略思考,忽然笑了,饮茶:“明明跑了怎么不跑远,又回来作甚?”
远安道:“回来是为了真相。为了把坏人抓出来!”
“……我就知道,我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
远安道:“我也知道能在这里等到你!你办了那么多的案子,你该有直觉凶手就是水月,对不对?”
赵澜之道:“我办了多年的案子,所以更加相信证据。说水月小姐是剥人皮的凶手,没有证据,
没法定案。”
远安道:“害人上瘾,她一定会露出马脚。你得帮我!赵澜之!”
赵澜之看定她:“……远安!这件事情你们别想翻案!求我也没有用!你是逃跑了的匪,我是要逮捕你们的官!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远安大怒:“你真是顽固不化!”
她推了茶就走,赵澜之低喝:“坐那儿别动!”
远安不听,赵澜之抓住远安,刀抵在远安的脖子上:“带我去,把那两个人找出来!”
“我要是不呢?!”
赵澜之刀刃往下摁,远安颈上出血。
赵澜之威胁道:“我没说笑话。把他们交出来!要不然你小命儿拿来!”
远安转头,忽然红了眼睛,甜甜贱贱地说:“讨厌……你讨厌……”
这一般,赵澜之一下子也麻了爪,为难,刀刃又往下压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
之后不久,洛阳城的老百姓议论说,那洛阳县衙的赵捕头真真是个大英雄,他把那逃狱的剥皮怪物逮了回来,按时正法!
行刑那日,赵澜之将小可扔到行刑台上。
百姓群情激越,叫好:“杀了她,杀了这个剥人皮的怪物!杀了她!杀了她!为死去的姑娘们报仇!”
刽子手手起刀落,小可人头落地。
人们的欢呼声更高了。
一直在车上观察的星慧郡主放下了窗帘——一块大石落地,她可以去水月那里拿佛珠了。
星慧来到南景王府的时候,水月正对着家中仆人发脾气
,劈头盖脸的大骂:“黑心肝的东西,敢偷了府里的祭品拿出去卖,也不怕我揭了你的皮!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打五十板子扔出去!”
旁边的人竟没动。
水月立着眼睛:“怎么?竟敢不听我吩咐了?你们都想要造反啊?”
下人道:“小姐,老王爷的丧事大操大办,你每日锦衣玉食,我们可是好久都没见着饷钱了!小翔偷东西不对,可是下人也总得吃饭吧?”
水月大怒:“反了你们了!滚!都给我滚!”
下人们却也不服:“不用小姐吩咐了,府里没法留,我们自当滚了!”
下人们愤愤然走了,水月气愤难平,看见星慧,本来没有好脸,翻翻眼睛,转了心思,迎上来笑眯眯地:“星慧郡主,你来了?快请过来,咱们两个说说话儿……”
星慧道:“老王爷的灵堂已经撤了?不是怎样也得摆个七天的吗?我还没来得及拜一拜他呢。”
水月道:“和尚道士的做法事不花钱?人都走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爵位我也不能袭下来。整个王府就剩下空空一个架子,我不得省着点?”
星慧笑笑:“空架子是空架子,不过话说回来,你从一个披着斗篷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又变成了大小姐,这不还是好事儿吗?就在刚才,那个小可已经被处决,知道内情的叶远安和她的家奴仍在牢里关押。不会有人再找你的麻烦了,这件事情就算了解了,对不
对?”
水月略略沉吟:“……我明白你的意思。星慧郡主,这事情少不了你帮忙,你今儿是来讨账的吧?”
星慧转身看定她:“你呢?不会是想要赖账吧?快点把珠子给我!”
水月笑笑:“你跟我来……”
七(21) 换皮大法
幽暗的房间里,水月姑娘从柜子的深处终于拿出佛珠,一只手握着伸到星慧面前让她看,那佛珠精光湛然,无比璀璨,星慧霎时眼睛发亮,想要碰一碰,水月猛地合上了手掌。
水月:没糊弄你吧?要找的可是这个?
星慧沉着脸:“给我。”
水月答得倒也干脆:“不行。”
星慧冷冷看她,转过身背朝星慧,淡定地摆弄花朵:“我这人说到底是个死心眼,答应别人的事我都会做到。别人答应我的,也必须如此。从前啊,有个人骗我,后来他死了。死得很惨。水月,你也要像他一样吗?”
水月姑娘冷冷一笑:“听着好可怕……不过,这珠子不是一般的珠子吧?星慧郡主。我不知道他的来历,可是两头都有洞,想是原本穿在条线上的。看大小,是和尚们手上带的念珠。佛家的东西,我不施舍你,你不能要。没错吧?星慧郡主,我死了倒是无所谓,可是要是我死之前,我把这玩意毁了,你说你会不会更失望呀?”
星慧知道她狡猾无耻,还是让了一步:“你想怎么样?”
水月道:“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干什么?”
水月道:“我不想再当现在的这个水月了。我想作别人!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势,而不是这个连爵位都袭不了的穷小姐!我还想要换皮!”
星慧摇头:“你疯了。你好不容易刚刚重新找回自己的皮。你还想要变成别
人?!你怎么不知道接受教训?”
“别的事情别管,你帮不帮我?!”
星慧思考着,反倒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什么人来拜谒老王爷吗?”
水月:为什么?
“因为宫里面现在正在准备喜事。一直与我们在南方交战的南诏国求和求亲,天后决定把九公主嫁过去了。”
水月一听来了希望:“你是说…… ?”
“我是说,我可以向天后保荐你作护送九公主出嫁的女官儿。如果你想要得到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势,难道九公主的皮囊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吗?”
水月意兴盎然:“星慧公主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心甘情愿把那珠子完好奉上。”
星慧只是淡淡一笑:“你好自为之!”
深宫之中,武后从外面进来,皇帝李治正与国师天桥说话,见她进来,皇帝道:“媚娘你来的正好,国师正有事情启奏。”
武后与那天桥国师素来不睦,只是皇帝在此,总要应酬,便和颜道:“国师今日前来,不知又有何赐教?”
天桥道:“臣听闻天帝天后要将九公主嫁去南诏国,可是确有其事?”
武后道:“有。后日启程。南方边境终日交战,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南诏国换了新君,祈求和亲。我欲将九公主嫁给他,成就良缘,给百姓安定,这是好事。国师觉得有何不妥?”
皇帝抽身而退,去一旁摆弄花草。
天桥道:“天后,南诏国进犯我
领土,骚扰我边民,与我大唐不共戴天,臣以为如今他更换新君,正是局势不稳的时期,大唐更应把握良机,一举将其歼灭!”
武后微微一笑:“有国师操劳进言,是皇上与我之幸。只是事关政事,非典礼祭祀敬天祈福之事,本不该劳烦国师。我已能应付。对国家或者百姓来讲,和平总比战争好。此事我主意已定,就请国师不必再挂念了。”
天桥吃瘪,咬牙接受,施礼退下,待他走后,皇帝道:“媚娘啊,无论如何,天桥是本朝国师,你当对他以礼相待。刚才说的话,太硬朗了些,太蛮横了些……”
武后道:“臣妾刚才说话,态度确是有些不周,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只是天桥国师当年保护三藏法师法体立下大功,后又献计献策于先帝,制造工事武器住我大唐击败突厥。臣妾总是感觉,国师本该有悲天悯人之心,可他比一般武将更热衷于兵事。臣妾不能苟同。况且与南诏国和亲一事,皇上与我心意已定。天桥国师此番觐见,他的话说多了,他的手伸长了。臣妾不得不如此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