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我的波塞冬
- 另类小说下一章:浮生若梦:最后的王公
“一个月一个手袋,你觉得可以吗?”
“凑合吧。”
“不过,我们可以在你放长假的时候回法国买啊。”
我笑出声来,“我可以做一点小生意,把法国的东西拿到中国来卖,再把中国的东西拿到法国去卖。”
“关键是要选好项目。”
我抱着他的白肚子,“JP,你真的爱我吗?”
“嗯,真的爱。”
“你真的能留在中国长驻吗?”
“我觉得问题不大。”他说,“我要跟董事长申请在中国长驻,事实上,在我这次来之前,他已经有意给我升职,让我做在中国的代表。”
我一下子坐起来,使劲亲亲他,“那可太好了,那我得溜须溜须你。”
关于未来的讨论,话题有时候也会很传统。
“JP,要是我跟你妈一起掉到水里了,你先救谁?”
“救你。”
“太好了。”
“我妈妈是游泳健将。”
“靠。”
他搂着我说:“你不要担心我的妈妈或者爸爸,只要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他们只会支持的。他们也会很喜爱你的。”
“我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喜爱我。我是担心你。”
“为什么?”
“我妈早就跟我说了,她对你那么好,要是你爸妈对我不好,她就会马上翻脸,然后双倍地报复到你的身上。”
“你妈是天蝎座啊?”
“是又怎样?”
“哦。”
我妈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显示出来性格上一个突出的特点:当看到某一个新事物的时候,起先我会很多疑,缺乏信任感,一旦熟悉了,喜爱了,就会痴迷且狂热。
经典问题:要是我跟你妈一起掉
比如说当她第一次给我擀面条的时候,我非常地谨慎小心,审时度势,看着被送到眼前的,筷子尖上缠的面条,我自岿然不动。
因为从前我一直都是吃面片的。
为什么圆圆扁扁的可爱面片变成了眼前这个长形物?这真让人焦虑怀疑。
在大人不断地劝诱之下,我试探了一口,我再试探了一口,试探了一整碗之后,我发现较之面片,这玩意儿更筋道有趣,面条与面条之间夹带了更多的汤水,狠狠一抽,还会甩几星在脸上,平添几分热闹的气氛。
十一个月左右大的我这样结识了我一生最挚爱的美食:面条。于是毅然从心理上摒弃了大米饭、面片及饺子馄饨等带馅系的所有同学,从此以后,无论是热汤还是过水,打卤还是炸酱,意大利口味还是苏格兰风情,我对面条,再不言弃!
对于JP,我似乎也是一样的感觉。
起先我是被动的、怀疑的、不信任的,还多少有点玩世不恭,后来当我真的爱上他之后,特别是当我们有了身体的关系之后,我的眼睛里、我的心里面就只剩下大哥他一个人了。我想起他的屁股脸和怪声怪气的汉语就会笑,我想起他因为要调试机器中午不能好好吃饭就会非常担心,我要是看到他多看了哪个女的一眼,就恨不得上去踹她一脚然后回来再戳他眼睛,我抱着他的胳膊的时候睡得最香甜,我每每闻到他的气味就会觉得温暖无比。
但是,在这样的热情又浪漫的情绪里,我仍然不能忘了对于未来的筹划、铺垫还有建设。
JP是个温柔可爱的人,术业专攻,薄有田产,身体康健,做爱也不错,而最重要的是,他待我很好。所谓趁热打铁,我反正都已经跟他睡觉觉了,也不在乎再弄一个纸片片了。于是我又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目标:结婚!
———————我是雄心壮志的分割线———————
可是,世事不会总在我们的掌握中的,当我热火朝天地爱恋着他,当我深谋远虑地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筹措安排的时候,JP忽然接到家里的电话:因为他爸爸要以三个儿女的名义盖一幢房子出租,JP必须马上回到法国,签署文件并处理财产公证等事宜。
消息来得很突然,就在我过生日之后不久。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最多两个星期吧。事情也不是很多。”
“那我给你三个星期。”我说,“不过,过时不候。”
他笑着说:“那我要是一个星期就回来呢?”
我亲亲他的手指说:“那我们就同居,我跟你住在一起。”
他登时摩拳擦掌了。
我开始准备给他家里人的礼物:给他爸爸妈妈的一套精美的骨瓷碗碟;给他侄子侄女的玩具和书包;还有给他姐姐和嫂子的两个中国风的檀香木首饰盒。JP看了,高兴极了。
送他走的那天,气温又降了好多。十一月份,我把羽绒服都拿出来穿上了,我们在去机场的路上路过青年湖,看见湖岸处已经结冰,湖心似乎还有水纹。
他说:“等它冻结实了,我们就可以来溜冰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嗯。”
机场里面很多人,大屏幕上在播放《乡村爱情》,热热闹闹的,送他走的时候,我心情不太好,但是没有流眼泪。
那天上午我有课,从机场回了城就去上课。下午我接到原来跟我学过法语的一个孩子的电话,说他接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面试通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回家就告诉我爸妈了。
晚上有高中同学请客吃饭,大家围着酸菜羊肉火锅一顿海聊,新揭发了不少当年的奸情,有一个男生说一直以为我原来喜欢他,我连气带笑得胃都疼了。
还有一个坏蛋又重提了我当年上高中时候最糗的一件事儿:我们班有个同学叫做杨娇,是那种大腿壮,小腿细的体型,特别擅长短跑,总能得全校第一,然后跑过了终点就呕吐。我跟她很要好,因为她爱吐嘛,平时我都管她叫做“剧恶”,就是剧烈的恶心的意思。有一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别出心裁,把她的姓和外号放到一起,然后缩减成两个字叫了。于是“杨剧恶”变成了“杨剧”,于是早自习时寂静的教室里,我清亮地喊道:“杨剧!杨剧!……阳具。”
那天聚会的结论就是:缪娟,你才是剧恶呢。
我吃饱喝足回到家里,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早上,JP已经抵达了法国,在Skype上面等着我了。
我放心了,跟他聊了很久。
后来我想念JP是真的,但是因为一直忙忙碌碌的,一直也就都没有那么难过。
直到有一天。
妈妈把我两套换洗的衬衣衬裤都洗了,我只好换上了曾经借给JP的那套,因为他只穿过一天,我又喜欢他留在上面的桃子味道所以一直都没有洗。眼下穿到自己身上,忽然觉得腿上发痒,我赶快脱下来,用专门粘衣服上灰尘的碾子滚了一圈,看一看,上面粘了很多细小卷曲的金色毛发。
我想起我们窝在酒店的被子里,我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亲吻他的眉毛。
我想起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我的手背蹭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汗毛被静电轻轻地带起来,搔得我发痒。
我想起每次亲热过后,或者每次斗嘴抬杠的时候,我从他的大腿上揪下来一小撮一小撮的毛发。
……
然后我一直都忍着的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了。
你想幸福就得跟我在一起(1)
不出我之前所料,JP没有在一个星期之后马上回到中国,两个星期之后也没有,三个星期之后也没有。他办完了家里的私事儿又因为工作的需要必须继续留在法国。我们于是又回到了暑假时的状态,网友一样,每天固定的时间联线,问候,聊天,通报情况。不过跟夏天不同的是,那时候我们的心情是愉快的、好奇的、玩玩闹闹的,而冬天的我们是思念的、焦虑的、怅然失落的。
“Claire,你今天晚上干啥了?”
“看书,吃饭。”
“吃什么了?”
“光吃了,谁记得吃啥。”
“看什么书?”
“光看了,也不知道看啥。”
“……”
“你呢?JP,你做了些什么?”
“开会。开一天的会。就见他们嘴动,也不知道讨论些什么玩意儿。”
我想起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工作效率奇高,生活丰富有趣,有一天去五爱市场购物,发挥自身优势,双剑合璧跟小贩讲价,买个旅行袋比“讲价王”我姐还便宜。显然当我们分开的时候就现了原形,变成了两个头脑空白,心不在焉的傻子。
有一天沈阳下了很大的雪,我四点多钟从学校下课,赶上了晚高峰,打不到出租车,只好坐公共汽车回家。好不容易抢了个座,旁边窗户还关不上,露个缝飕飕地往里面灌风。我在如安妮宝贝大侠笔下的凛冽中想起风和日丽的晚夏和秋天,我亲爱的JP每天让司机载着他来学校接我,眼下是恶劣又下雪的冬天,我得自己蹲一个漏风的公交车回家了。于是乎我就回忆起大学的时候,一个挺要好的英语系的女孩跟我说的话:“找男朋友也别找外地的,关键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也是沈阳人,每个假期我们坐同一班火车回家。她是个怪好看又活泼的姑娘,交了个很帅很英俊的男朋友在四川的军队飞行学校念书。他们真的非常相爱非常好,两个人所有的零用钱都花在了电话费和火车票上面。但是男孩毕竟离得远,当她需要人提热水上楼的时候他缺席,当她需要人陪着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缺席,当我们打包行李换寝室,需要有人出力气的时候他缺席,他这样缺席着缺席着,后来他们就分开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相处得非常愉快,但是我觉得那时候我好像一直对自己和JP的感情都存在一种挺悲观挺没有信心的情绪,否则当我遭遇困难的时候,为什么我想到的不是千里重逢的例子,而是这个消极到最后分手的例子?
谁知没过多久,雪上加霜。
“Claire,董事长跟我谈过了。”JP在网络上面跟我说。
“什么主题?”
“我的升迁。”
“升职了?”
“是的。”
我很高兴,然后觉得JP不是那么高兴,我就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好了。
“你没有当上在中国的代表?”
“是的。目前中国的业务不算多,公司暂时决定不设代表处。”
“那么你被升职到哪里?”
“瑞士。如果我接受,从此以后要在法国和瑞士两边跑。”他说。
“……涨多少工资?”
“六分之一。”
“哎呀,好大的幅度。”我说,“这是好事儿啊,JP。”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做,Claire。”
“……我要出去了,”我说,“咱们明天见吧。JP。”
“……好的。”
当我遇到什么事,总能碰到渲染气氛的电视剧。现在大哥在那边面临选择的时候,湖南台在重播倒霉催的《还珠格格》。
紫薇姑娘唱完“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之后一字一泪,“我爹,在很久很久以前,为了前程,就离开了我娘,一去没消息了!”
你想幸福就得跟我在一起(2)
“我娘直到去世,都没有等到我爹。”
“我娘说,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会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正常来讲,以我的水平造诣还有脾气秉性,这部分煽情的情节我一直是当喜剧片来看的,可是此时却被紫薇姑娘的几句话给拨动了心弦,怔怔然就想起了自己和JP的将来。他在法国得到升迁,我不能耽误他的前程,他不再回中国了,起先我们也是思念的、难过的,到了后来,在另一个时间里遇到了更对的人,我或者他可能就会退出这一个故事了。我们都会有自己的孩子,都会有不同的人生。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更宽敞的阳关道。我们就渐行渐远了。直到很老很老的时候,我们回忆起这段故事,也会有美好的感觉泛起在心头,我们都会感谢对方,在那样的一段日子里,生命不是一口枯井。
我不敢让我爸妈看到,自己躲到洗手间里面去擦眼泪。
在等待中的人大部分都有很脆弱的神经,我想着想着就极端了,我从洗手间里面出来,回到书房,就把JP从我Skype上联系人的名单里面给删除了。
按他的名字点删除的时候,我痛苦万分,一直在流眼泪,基本上就是武则天捏死自己的女儿的那种心境。
之后的一天,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我躺在床上,躺着躺着忽然就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一, 我一天不上网,社会这么乱,此人为什么不担心,不给我打电话?
二, 好的,他不能来中国当代表了,领导要他去瑞士,但是凭什么就得我给他的工作让路?我怎么就这么好打发?凭什么我做牺牲?现在不是清朝乾隆年间了,我也绝不可能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三, 我都跟他睡觉觉了,我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我得发挥我当老师的特长,我得跟他谈!谈人生,谈理想,谈生活,谈对他来讲我比他的工作、他赚的钱更重要!
四, 退一万步说,好的,我们就算要分手了,我也得让他觉得是欠着我的,我得让他当我“最好的朋友”,这样以后我儿子要是去法国留学我还能用得上他。
于是我打定了主意,就又把他给加上了。
没过多久,大哥上线。那边有时差,还是早上,他对着镜头捂着嘴巴打了一个隆重的呵欠,登时如同一只红眼睛的白熊一般。
“怎么精神这么不好啊,JP?”我说。
“昨天去洛桑工作,忙了一整天,很晚才回来睡觉。”他说,“你昨天等我很久吧?”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又白白纠结了,大哥昨天根本就没有上线。
“……没有。”
“……为什么你重新申请成为我的联络人?”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异样。
我想了一会儿,“因为我前天把你给删除了。然后我今天又把你给加上了。”
他也想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托着腮在那里,没有说话。
“那么你已经开始着手瑞士的工作了,是吗?”我说,“你已经接受董事长的安排了,是吗?”
“那边的工作着急,不做的话会影响很大的生意。”
我憋了半天,“Shit!”
他抬头看我。
“这可真狗屎,JP。”我说得斩钉截铁,“我们原来怎么说的?你说你要留在中国,你要跟我在一起,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不是为了升职,为了多赚一些钱就不打算跟我在一起了?对不对?你是个利欲熏心的人……”
你想幸福就得跟我在一起(3)
“……我不是。”JP反驳,但是语气虚弱,显然早上起来,还没有彻底清醒就被我的气势如虹震慑到了。
“我跟你讲,JP,如果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无法继续下去。
“前天,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做,等于你把你的难题推给了我:你是要升职加薪调到瑞士去,还是不要这个职位争取来中国。
“你要我替你选择吗?JP。
“那我告诉你,你不能要那个职位,你得回中国,你得跟我在一起。
“你做个什么代表,多赚六分之一的薪水有什么用?这两样东西能够彻底改变你的生活境况吗?能让你买得起尼斯的豪宅或者过上007一样的日子吗?
“不用算了,当然不能。
“你充其量有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快一点的车子,多去几次餐馆,多买几打安全套。从本质上来讲,你仍然是一个悲摧的单身汉。赚得越多越悲摧!到四十五岁的时候也找不到真爱。然后像所有这个年纪的老Playboy一样,脑满肠肥,嘴上不说,一肚子下流主意。”
他一声不响地听取我的分析或者说是诅咒。
“所以你未来的幸福绝不是建立在这个上面的。”我说,“那么你的幸福是什么?”我说得很大声。
“……”
“我问你话呢。”
“我的幸福是什么……”他喃喃重复。
“你的幸福就是我!你跟我在一起才高兴。你跟我在一起才有幸福可言。你从前的日子都是在生存,你跟我在一起才是生活。问问你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跟我在一起才知道自己下班之后去哪里,才知道好东西要跟谁分享,才敢抱怨一下领导或者下级甚至你爸妈,跟别人你敢吗?
“你跟我在一起,可能到四十五岁的时候,你也是脑满肠肥,不过有我,我喜欢看电视的时候摸你的双下巴和胖肚子。
“你不会是一个老Playboy,你会是一个善良宽厚而且负责任被尊敬的丈夫和父亲!
“你听懂没有?归根结底,我才是你幸福的要义!而不是什么破升职。
“想让我给它让路,不可能。
“我告诉你,你离开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的耐心逐渐达到极限。我不想再等了。你自己也知道,我比你好看比你活泼,我身边的朋友异性也比你多。
“我给你一个底线,圣诞节,圣诞节我要跟朋友聚会开派对,派对之后准时做爱,不见得跟谁!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感和力量,这段法语让我说得简直是龙飞凤舞。我从来也没有对可爱的JP这么凶过,但是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凶一下,我的爱情,我到嘴的热乎幸福生活就很有可能又“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始有终了”。
他显然被我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说话有点结巴,“我吃了早餐去上班,行吗?快到点了。”
“……行。去吧……慢点开车。”
我关了电脑,躺回自己的床上,抱着双臂气鼓鼓地想:我从小打针吃药就没让大人操过心,第一次上讲台、第一次做翻译、第一次相亲也没有怯过场,为什么?因为我这人就是不缺勇气。勇气不是跟人吵架时候的大嗓门,勇气也不是吵不过了就动手,勇气是对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的捍卫。那些无疾而终的爱情有很多就是因为当事人缺乏勇气,我要把我真正的想法告诉他,我要他知道我要什么。如果我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我永远不能把握好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坚信的事情能够让他相信吗?
在这方面,有两个杰出人物让我受益匪浅,一个是我高中时代的班主任,教授历史的关予老师,另一个就是我姐薇薇。
你想幸福就得跟我在一起(4)
这两个人在“强加意识”这个技术上,各有造诣,不分高低。
高中的时候,历史的知识点繁多复杂难以记忆,关老师上课从来都是嗷嗷地喊着上的,每一个题点她都会大声怒喊三遍以上,以期加深同学们的印象:
“李鸿章是洋务派啊!洋务派啊!洋务派啊!”
“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美国工业发展迅速的重要因素是:机器零件的标准化生产啊!机器零件的标准化生产啊!机器零件的标准化生产啊!”
“缪娟你上课不要再小声说话了!不要再小声说话了!不要再小声说话了!”
大家看,关老师的话我铭刻在心,到现在都难以忘却。
所以刚才教训JP的那些话,我反复强调了几个关键词:幸福,我,在一起。
连起来就是:你想幸福就得跟我在一起!
如果说关予老师“强加意识”的方式是正面的规劝式的,那么我姐姐薇薇的方式则是反面的诅咒式的了。
话说我姐夫是个生意人,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发生过几次很有趣的巧合:两人相安无事,他的生意就一切正常;一旦两人吵架,他肯定就得大大小小有点损失。从此之后,这事儿就成了我姐的依仗,她总是隔三差五地用这件事儿敲打我那因为做买卖不时出去应酬的姐夫,“我告诉你,你可得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或者你有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都不用我报复你,老天爷就给你颜色看。”生意人讲究运道啊,结婚多年,他被她吃得死死的。
所以刚才我也跟JP强调了另一点: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别管做什么位置,拿多少钱,你就是一个悲摧的单身汉。
各位同学,写到这里,这一章发生的故事不知道我说得是不是足够明白了。
因为你们知道我跟JP大哥后来在一起了,所以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是愉快的放松的,故事的基调也是轻松活泼的。
可是在当时,当事情不能像我们预见的那样发展,当他不能像我们想要的那样被派驻中国反而被派往别的国家的时候,可以说,我的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每一个情节都风声鹤唳。因为在电视上、生活中,我们见过那么多要好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他们分离不是因为有了别人,不是遭遇了情变,也不是国难倾城,而很可能就是因为客观原因让他们不能厮守在一起。
我的勇气和我挖门盗洞的技巧,让我渡过了这一个难关。
现在我还是愿意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一遍:
当我确定了他是我要的那个人,当我知道我要些什么,我就要尽自己的全力去争取。
他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他的幸福。
我们在一起比任何一个人独立的生活、发展、前程以及所有功名利禄都更为重要!
我是希瑞!
第二天,当大哥再次出现在镜头上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垂头丧气、委靡不振了。他笑嘻嘻地对我说:“圣诞节能不能不出去玩?”
“你能在那之前回来吗?”
“很抱歉,不能。”
“那你还说什么……”
“买不到那个时候的机票了。”他说。
“……”
“我只买到了一月十二号的机票。”他说。
我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你已经买完了?”
“是的。”他说,“一月十二号,下午三点到沈阳,你得去接我。”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反正怎样都是做不完,Claire你是对的,这样下去,我只能永远当一个悲摧的单身汉,所以我请了三个月的无薪假期。我回中国去,跟你在一起。之后的事情,咱们见了面再做安排。”
我点点头,很明显,在关键的时刻我给他指点了迷津,“做得对!”
他说:“那么你会去机场接我吗?”
“还有别的事情比这个对我来说更重要吗?”
他听了之后笑着晃晃脑袋,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谢谢,不过有一件事情请你来做。”
“你说吧。”
“你说过的,我回去的话,我们就同居。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房子?”
“记错了吧?我说的是如果你在一个星期之内回到中国的话我们就同居。你自己算一算,你已经离开多久了?”
“那么我还要住在酒店是吗?饿的时候要去饭店或者麻烦你的妈妈?然后每天晚上你离开我,早晨你再来找我?是吗?”JP问。
好小子,太会攻心了,太会谈条件了。不过,有什么事情能比他回到这里找我更重要呢?
“……说吧,咱找个什么样的房子?”
反正都得答应,不如就爽快一点。这个也是姿态。
26关于未婚同居的问题
未婚同居是问题吗?未婚同居不是问题吗?
我拿出来说,我肯定觉得是问题了。
原来我认识一个来沈阳做生意的台湾人,大叔五十多岁,女儿比我大,大叔工作之余最喜欢给人做生活辅导,婆婆妈妈的一点小事儿,他可以用台湾国语说上一宿。大叔说过的一件事儿给我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