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有大象不拍,有人妖不拍,有老和尚不拍,他为什么要拍我妈妈?!
可最重要的是,这明明因该删除,至少应该隐藏的东西,为什么她要放在这里?
我不傻,我想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想明白了。
她回来的时候,我躲在阳台上。
她在后面对我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莫凉说你碰到中学同学了,不管咱们就跑了。去哪玩了?”她问。
“卡拉ok。”
她自己也累了,又见我不想说话,打了个呵欠就进屋洗澡了。路过客厅,她停了停,在阳台玻璃的倒影里,我看见她看到了沙发上的DV。
“你看过我的DV了?”
“……没有。”我背冲着她说。
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进了浴室。
她为什么要把DV机放在那里?那是因为她想要我知道,我才不给她机会把这层窗户纸给挑破。
我追求男孩子不行,但是我不傻。
我只是觉得委屈,我爱的男孩子心里面有别人,我连问一问的资格也没有;我的妈妈跟另一个男人出去旅行,而我要装作不知道。
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眼见着仲夏夜平静的天空中,乌云渐渐袭来,遮蔽了漫天的星光还有黄月亮;海面上起风,翻白浪,层层奔涌;海天相接处闪电划过,半个海在那一刹那间
通亮,仿佛传说中,那里有海夜叉踏怒涛而来。
我的电话突然间响起。
我看也没看接起来说“喂”。
“我想跟你讲,你没跟我看电影挺好的。”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叶海,是我爽约没有跟他去看电影。
“……”
“我自己一个人占两个座,特别宽绰。”他很愉快,“我后来腿都拿上来了。”
“……”
“……安菲?”
我咽了一下:“啊,债主子,我听着呢。”
他在那边笑了:“你听着就吱一声啊,在那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啊?”
我抽鼻子:“没有。”
他在那边顿了顿:“……怎么了?哭了?”
又一道闪电,“啪”的一下,离我很近,我于是突然看见自己倒影在窗户上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我没有。”我哭着说。
大雨终于下来了,袭着雷鸣电闪,像要把海,把天空撕裂。
“我就是有毛病,一下雨的时候肯定心情不好。我不是要哭的,”我说到后来抽噎起来,“你,你知道不?有人下雨腿,疼,我下雨,就,就流眼泪。”
我对着电话哭了好一阵,他在那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我听见他的呼吸声,他一直在那里听着我,陪着我。
待我稍微安静,叶海在那边说:“安菲。”
“嗯。”
“每次下雨,你都会心情不好吗?”
“……差不多。傻不?”我继续淌眼泪。
“不傻。”他说,“其实是你,是因为你心情悲伤,天才会下雨……”
蓝玉髓,传说。
chapter14
我不会因为叶海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就破涕为笑,可是,他没有因为我的爽约而骂我,却在电话另一边听我哭,陪着我难过,说天下雨是因为我悲伤,这让我觉得有一点点的舒服,
这让我觉得也许我重要。
我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稍稍有点好过。
“我说,回去我请你看电影吧。咱看个纯情点的,《苹果》怎么样?”
他在那边“切”的一声笑起来:“是够纯情的。”
“……不用谢。”
“谁谢你了?”他的温言软语结束了,换了惯常的讨债的强调跟我说,“我不是来跟你说电影的事儿的。”
“什么事儿啊?”
“您岁数大了健忘了是吧?明天潜水组活动啊……”
“我不去了,我状态不好……”
“你敢。明天是我隆重登场,你不去,他们打假给我弄上315怎么办?”
“说什么呢?”
“嘿嘿,”我都没听懂,他被自己给逗乐了,一般没什么幽默感的都这样,“我先去见过老师了,他们说明天是成立三十周年,准备大庆一下的,说成员一个都不能少,还叫上了
清华的潜水组一起去,说晚上要在海岛上宿营。”
我被他说的蠢蠢欲动,换一种方式想,我的周末要是就像现在这么过,也真够悲惨的。
我说:“那好我去,那我明天到码头等你们吧。几点钟啊?”
他一听我说就挺高兴的:“就是啊,你不去我都没意思了。”
“问你几点钟呢。”
“早上四点半,你可别睡觉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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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晚的,因为我一宿没睡。
熬到四点钟我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尽量蹑手蹑脚的,不想吵醒我妈妈。我从小区里面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去码头。在车上我觉得有点难受,大夏天里,就算是清早也是小暖
风,可是我就是觉得有点冷。
到了码头,从大学过来的人都在到了咱那里等船过来呢,连好几个退组多年,现在念博士的老兄都来了,加上清华的,三十多个,浩浩荡荡的,今天有气势,估计得三艘船呢。
我蹦蹦哒哒的过去,跟老师师兄挨个问好。
叶海挺兴奋的过来,我扫他一眼,然后对大家说:“叶海,我原来说过的,吹笛子的,肺活量贼大。”我说着用小臂敲敲他的胸。
话音还没落呢,清华那边的邱阿明就过来了,她也是他们组里唯一一个潜的好的女生,可是她身高1.80,因为这个我认为她不配当个女生。此女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气质凶悍。
“怎么样啊,安菲?好久不见了,有点进步没啊?”
我其实喜欢她,因为我只有跟她在一起能显得娇小。
“还问我有没有进步,我的记录你接近了吗?”我说。
“可是谁说你上次重装备潜到27米上来的啊?”她很张扬的笑起来。
我每次见到她都闹心,我说:“你给我等着啊,大邱,我等会儿灭你。”
她男朋友上来就把她往旁边拉,这边我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拽我呢,一抬头是叶海:“过来,过来看看我戴的潜水服,可好了。”
我被叶海拽过去却听见两组的老师互相小声议论道:“现在的女生很不像女生了……”
叶海带来的可是好宝贝。打开箱子一看,大家都“ou”了一声,一套轻潜,两套重潜,德国品牌希格施泰因,热熔橡胶混金属韧丝制造,老师敲一敲氧气瓶,“梆梆”两声,又清又脆,不会错的,钛合金的。太空船什么材料,这什么材料。
我一拍叶海肩膀:“这真是潜水服中的战斗机。”
他扬扬眉毛,也没说什么。
三艘船一过来我们就上去,男生们吆喝着把潜水服,仪器,滑轮,帐篷,给养什么的运上船,我先在船舷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叶海隔着一位师弟坐我对面。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师弟看看我们俩,然后向前面指着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跟谁就问道:“哎,老张,前面是不是那啥……”然后他就挪位置了。
他是个胖子,潜水困难,非要潜,硬要潜,十分有毅力。
我跟叶海两个看着胖子的背影就笑起来,然后他坐到我旁边来,离得很近。
我抬头说:“干什么?”
他也不看我,眼光向前,很有气势的说:“你要是要坐德国车上下学,我也能弄来。”
我笑嘻嘻的说:“我一点都不怀疑,你那点东西就够两辆德国车的了。”
他还是不看我,手一扒拉,就把我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我挣扎着抬起来:“干什么啊?”
“睡觉。你。”
我才不呢,我一闷头就把下巴往运动服的领子里收,我不靠着他。
他又一扒拉,硬是把我给弄过去了。
我没再挣扎了,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好闻。
他身上有一股我们做的杏子酱的味道。
这一路行程颇长,船从天蒙蒙发亮一直走到十点左右。
我们真幸运,昨天夜里还是暴雨倾盆,今日却是明媚的好天气。金阳光,碧绿天,深蓝海,海面上掠着矫健的鸟,擦着水低飞,挑衅着我们的快船;三艘船互不相让,你追我赶,舵手有时要炫一下技巧,一侧的船舷贴着海面画出弧线;船上有人打盹,有人聊天,有人喝啤酒,我有时睡一会儿,有时醒过来,眯着眼睛吹海风。
“你醒了?”
“嗯。”
“做梦没有?”
“没有… …你累不?我一直靠着你。”
“不累… …你的头发好闻。你在家做杏子酱了吗?”
“… …”
我们到了指定的海域就停船放锚。
老师先讲了一下今天的主要目的,五个月后,全国大赛要在海南举行,我们作为非职业组选手报了名,今天出海的目的,一方面是要庆祝建组三十周年;另一方面,也是要验验兵
。
训练先从新人开始,我们两边的队伍里都有新手,老师的意思是,先让他们下水体会体会。
我正帮着师弟套潜水服呢,那边船上邱阿明喊我。
我离远看着她。
她做手势:下水啊。
我当时就被激起来了:谁怕谁啊。
邱阿明指指旁边的潜水服:轻的还是重的?
我:你来挑。
她指着轻的:今天试这个。
我:ok, 五分钟。
我利手利脚的上装备,轻型潜水服是流线型的,贴身构造,非常漂亮,我穿上之后,这边船上的男同学都看我,极景仰地。我把头发盘起来,带帽子之前对他们说:“我先把她灭
了,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一直看着我的叶海这才想起来说:“你做准备活动了吗?”
那边邱阿明“啪”的一下就下去了,我在空中翻了个身“咚”的一下也下去了。落水之前还听见我船上的人鼓掌叫好。
轻装备潜水刚开始十分随意,有脚蹼,最初可以像游泳一样边玩边迅速下沉。我一直看见邱阿明在我身下五米左右的地方,我不着急,到最后我再追过她。过了四十米,她的速度
明显慢下来,我也觉得肩膀上开始发沉。我加速向下几米,在这个时候跟她平齐。
我们两个都停下来,在众珊瑚的簇拥下互相照量照量。
我捏住一条水母,对她做手势:往下走啊。
大邱:你请。
我于是又往下沉了一米。
她不服气,慢慢下来,跟我平齐。
因为带着水肺,所以我们的呼吸都不成问题,可是深度增加,轻装备潜水对人体的保护不大,身体所受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我小口呼吸,调节肺内气压。
我又下降两米,在下面跟邱阿明招招手:过来啊。
到了这个大约五十米的深度,阳光早已不能穿过大海,我们头上的探照灯所及,深蓝色的水被笼罩在淡淡的黄韵里,水草向上伸展身体,没见过什么人的傻鱼小虾扭着屁股经过。
邱阿明没下来呢,我从旁边拿过也不知道是螃蟹还是龙虾掉下来的一根小腿,对着她狠狠的撅折。
被羞辱了的邱阿明一下子下到了跟我平齐的位置。
我于是又下降一米,她没再造次,在上面踟蹰,不敢跟上来。
我看看腕上的深度表,我们已经到了五十七米,我向上指一指:不行你还是上去吧。邱阿明也是真不甘心,徘徊良久,还想往下跟我,到底下了半米,停下来,动不了了。
我打手势:我还要继续,你回去吧。
我干这个的时间比她长,这个女生确实这一年进步极快,可是欠缺经验,她刚开始下潜的太快了,体内气压和血液循环到这个深度都不能适应,估计现在胃里也难受了,不服气也
没有办法。她双臂伸直,纵身向上慢慢游去。
我自己觉得还有体力,就想再向下试探试探,海水深处是黑黝黝的一道海沟,我掉转了体位,头向下继续下潜。
我在这个时候想起我的爸爸,他带我第一次潜水,只在我的头上扣个盔就带我下去了,我又紧张又害怕,因为害怕水溢到盔里来,我就根本不敢动肩膀,后来耳朵在海水压力的作
用下开始疼了起来,我爸爸才把我给弄上来。他那次特别高兴,一般大人都不敢过的十五米,我当时潜到了十八米。我之前那天考语文得了43分他没管,我第一次潜水到十八米给
他高兴够呛。
有人想要飞,有人喜欢游。
潜水是个很奇怪而迷人的事情。且不说海水下面斑斓旖旎的风景,人体自身在水下的变化也是做别的运动所不能感受到的。
刚开始,你会觉得非常的难受,好像器官都被强大的海水挤压似的,即使穿着重装备带着水肺也不可能大口呼吸,你的肺根本就会失去收缩能力。
可是调节好了呼吸,慢慢适应水下压强,就会渐渐畅快起来。
打一个比方,你感冒了,鼻子一直都不通气,你说好难受好难受啊,索性干脆好久不呼吸,憋到最后,快要上不来气的时候,两个鼻孔就突然都开了,呼吸十分顺畅。
不过这并不是最有趣的事情,为什么有人热爱潜水不断向更深的记录挑战,甚至不惜搏上生命呢?说它像吸毒一样,其实也不为过。
在海水的压力下,血液中会分离出大量的钾,这种东西跟着静脉血液流回心脏,会对心跳产生抑制作用,大脑跟着处于太空漫步似的缺氧状态。
然后,你想看什么就都能看得到。
黄金屋,颜如玉,不可得的爱情或是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
我还在向下,快要接近海沟了,腰上的小灯闪烁起来,频率越来越快,上面的人要我回去。
我看看腕表,79米,还差的很远。我按键回应上面,想再向下潜,上面不许,我只得遵照命令,慢慢上游。
靠,我早知道不上去了。
老师从另一个船过来把我给训了:“您这样还当师姐呢?今天还有新同学呢,您就这么教人家跟别人斗狠比赛啊?我没告诉你这么弄都出过人命是不?”
我低着头不敢吱声,回头看看,那边邱阿明也被他们老师骂呢。
“安菲,你再这么闹,你就不用去参加比赛了。你以后管后勤吧。”
他教训我的时候,我这个囧啊,就想找点什么放手里摆弄,但咱们体育老师跟科任课老师不一样,专业运动员出身,这位还在留尼旺岛拿过世界冠军,有军阀作风,顶撞不得。
我一个女生啊,平时还有头有脸的,被老师骂得这个惨啊,我低头猫腰的往旁边看,一眼看见叶海好整以暇的看我挨尅,我这个气啊。
待老师过去给新生讲解要领了,他过来跟我说:“你还敢不敢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了?”
我往旁边让了一下,把挨着船边的位置让给他了,我嘴上唯唯,慢慢量好角度,他大少爷真把自己当于丹了,还要继续聒噪呢,我上去,伸手,掀腿,“ri”的一下就把他大头冲
下的给扔到海里去了。
他在水面上气急了,看着我恶狠狠地说:“小混蛋,刚才就该放只鲨鱼咬死你。”
我得手了,高兴极了,根本说不出来话,就是拍手笑。
这边连老师都过来看热闹了,胖师弟诚恳的说:“安菲你身手真好啊。”
雪花石,亲密。
chapter15
大上午的,天气正好的时候,老师不让我跟着训练了,让我上岛给大家束营,准备晚饭,问我:“你服不?”
我朗声说:“我服。不过老师,刚才我把他掀到海里的时候您还跟着乐来的呢……”
“我跟着乐不代表我同意你胡作非为啊。”老师说,“安菲你今天早上跟个淘气包子似的,净给我出状况了。去,上岸干活去。把帐篷弄结实啊。”
我还待争辩呢,已经上了装备要下水的师兄怕我耽误时间,手臂打开示意我向后看,我回头,已经接近海岛了。
师兄道:“快去吧,安菲,别耽误时间了。回头是岸。”
靠我这个气啊,我也不争辩了,我看着刚从水里上来的叶海,狠狠的说:“你不用臭美,你给我等着的。”
老师说:“不用等,你们一起上岸。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搭帐篷啊。”
叶海一听急了:“老师,我还… …”
老师说:“明天,明天咱还潜呢,明天让你下水。”
于是我跟叶海两个人就这样被他们给抛到了岛子上。一起卸载的还有二大一小三个帐篷,睡袋十七个,啤酒矿泉水六箱,面包馒头方便米饭三箱,木炭三袋,煨治好的肉类五锅,
及其它食物和烧烤器具等。
我们两个上来的时候,我一直在不停的数落叶海:“都怪你,都怪你,老师批评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害得我……”
“对,害得你把我扔到海里,”他跟着说,将肩上的背囊“啪”的扔到地下,一屁股坐下来,从里面拿出来毛巾用力的擦头发,“都怪我,被你扔到海里了,把你给带上岸来。都
怪我,你数落的对!”
我也没法子反驳他的反话,其实也是我过分,原来咱们潜水组早就有纪律的,不许私自进行下潜比赛,不许进行危险的海上游戏:我今天一犯规就是两条。
可是——我怎么看着他手里的毛巾眼熟呢?我几步跑过去,一把夺过来:“你怎么把我的毛巾拿来了?”
他看着我,呆滞的眼神像个傻子似的,没吱声。
“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我对着他吼道。
我把他的背囊拿过来,胡乱的翻了几下,就看见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那些物件上的熊猫纹样很熟悉。
我简直是尖叫起来:“你要死了,你怎么把我的内衣裤给拿来了?”
在我的手上去之前叶海把脸护住:“你先别打我,我不是想,你平时挺爱忘事儿的,挺缺心眼的,今天咱们还在外面露营,我怕你忘带……啊呀……”
我居高临下照着他脸左右开弓,叶海摇晃着躲之不过,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把我的手给攥住了:“你行了,安菲。你也太野蛮了,你今天到现在都把我收拾成什么样了?”
我看着他,一张小白脸,湿漉漉的头发和睫毛,亮晶晶的黑眼睛,咧着嘴唇儿,佯装怒气咬着牙,其实眉眼里都在笑。我想要发怒,却发现根本没有情绪基础。
“谁让你进我屋子的?”我说。
“我没有,我拿着钩子从你阳台上勾过来的。”
“靠。”
“靠什么靠?”
我想了一会儿:“其实我真忘带了。”
他一下子就乐了,笑了半天说:“我说你缺心眼儿吧。”
“你才缺心眼儿呢。”
我还要再打,他上来就亲我脸一下,动作那么快,躲闪都来不及,我说:“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就……”
他把我给放开:“话忒多,快干活儿吧。我身上都湿了,还得换身衣服呢。”
我曾经来过这个岛,也是潜水组的大型活动,我们在这里宿营。原来这一带的海域有渔民搞深水养殖,后来因为有鲸鱼出没,国家把这里圈成了保护区。渔民们离开这个岛,却在
这一侧留了个小港,另一侧则有北方海域少有的细沙滩,向里走,还有原来他们种植的玉米地;再往里走,则是大片的树林,盛夏季节里,长得蓊蓊郁郁。
我打帐篷包的时候,叶海换好了衣服。
他过来立中椎,问我:“这是个好所在啊,这叫什么岛?”
“… …我不知道。”
“没有名,我就起一个吧。”他力气很大,中椎立得很稳很结实。
“什么啊?”我把幕布铺下来,等着他胡扯。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我边拴脚绳边思考,我说:“哎,不错啊。”
小帐篷搭好了,圆锥形的,叶海打开拉链进去整理底垫,听我这样说,很诧异的在里面问:“你是真不知道啊?”
我拧着眉毛说:“我开玩笑呢,大哥。我再没文化,再没看过书,我也看过电视剧啊。那不是美猴王的洞府吗。”
他在里面说:“哎,这个帐篷怎么这么小啊?”
“因为这是我的单间啊。”我说,“现在搭好了,我要睡一会儿,你出来。”
他出来说:“你也太坏了,那剩下的两个帐篷呢?”
“剩下的,剩下的等一会儿。现在我特别困。”我往帐篷里面钻,外面太晒了。我着急进去睡觉,因为我不太舒服,我昨天晚上彻夜没睡,刚刚又跟邱阿明比潜水,现在体力透支,眼皮打架。
叶海没说别的,过一小会儿从帐篷边上的小窗子给我扔进来两瓶矿泉水和一盒风油精:“你不想喂蚊子就把这个涂上。”
我真是迷糊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忘了,海岛上的蚊子都是当老虎养的。我混身上下都涂上风油精,倒头真要睡了,听见他自己在外面搭帐篷的声音。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我不想动弹。下午时分的太阳光从老绿色的帐篷外投进来,小海风穿着帐篷过,呼呼的,我眯着眼睛,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手边放着叶海给我带来的我的内衣裤,文胸和内裤上都是熊猫的造型,我想,要是我回到不用穿这个的年代就好了。穿树叶,这样比较凉快。也许我现在从帐篷里出去已经回到了洪荒时代,而这是一座物资供应齐全的孤岛,孤岛上却只有我和,莫凉。莫凉还是科学家,他研究恐龙。我们养着只恐龙当宠物。
可是接下来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恐龙被穿着树叶的我牵着在夕阳下的海滩上走过,我一回头,它却长着一张我熟悉的漂亮脸孔,那是叶氏大海,咬着牙对我说:
“小混蛋,快松开我。”
我“啊”的一声,一下子坐起来。浑身都是汗。我把自己吓个够戗。
他听见动静了就在外面喊我:“你昏迷醒了就出来看看我的成绩。”
我磨磨蹭蹭的出去就看见被他一个人扎好了的两个大帐篷。选地,立基,镇脚都做得非常好,比我能做的好多了。
可是我不动声色,过去似模似样的搞搞这里,摸摸那里说:“你看,这里你没扎紧。哎,这个窗子也得打开啊… …”
他说:“那你好好看看,哪不对,我再弄弄。”
其实我鼓捣半天也没干什么。勤劳的叶海已经开始把睡袋挨个搬到帐篷里面去。我不太好意思,刚才一直都是他干活儿,我什么都没做,还在这里吹毛求疵。
我也过去帮忙搬睡袋。结果我搬到第五个,把它在帐篷里展开的时候,一个好东西从里面“bia”的掉出来。
我一打开看,心里就很激动。
居然是传说中的日本著名漫画:夫妻相性100日。我久仰大名,这是以生理教育为名的著名淫秽连环画。人物造型夸张性感,画面逼真详尽,情节极之猥亵,让人……不能不看。
我张着嘴吧看了半册,叶海在外面喊:“你又昏迷了?”
我支吾着说:“没有,没有,我这就出去。”
我一看睡袋上绣着的名字,居然是胖师弟的,我把《夫妻相性100日》揣到怀里想,我是师姐,这个好东西,就当我没收了吧。
我一出去,就想,我还是躲在里面好了。因为,面前的考验实在是太残酷了。
叶海把上衣脱了,在那里整理装食物的箱子。
他面对我的时候,腹部是八块让人津津乐道的小砖头。
他转过去搬箱子的时候,又见挺直的腰杆,还有臀部上方,腰身两侧两块结结实实的肌肉。我原来看过一个台湾的深夜节目,那两块混名叫做:做爱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