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她的脸,吸吮她,伸手脱她的衣服。乔菲同学的手基本与我同步。

我们两个就这么心急如焚的赤裸着纠缠在一起,倒在之前曾无数次颠龙倒凤的床上,我要倾身覆盖在她身上,乔菲按住我,抚摩我的头发,我的脸,温柔的亲吻我的眼睛。

“家阳,”她的手放在我的阴茎上,抚摩,撮弄,“让我来,让我来。”

我只觉得那里在她的手指间变的又硬又热,我伸手向她茂盛黑密的头发,意识涣散的叫她的名字:“菲,菲……”

她翻身在我的身上,将我的阴茎纳入她湿滑紧窒的甬道,我们平稳的,剧烈的,在瞬息间高潮的律动。

真好,乔菲,还有她的每一条纹理。

有些东西,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和乔菲。

我们的身体。

做完了,我就点上一支烟,放到嘴上,被她伸手拿去抽,我只好再来一支。

我的手还放在她的胸脯上,轻轻抚摸。

她身上发热,可是面色好极了,粉红色的,婴儿一样的细腻。

我看着她,笑一笑,又亲她的额头。

“哎,我说,”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找我,是不是就是想跟我这样?”

她咯咯的笑起来:“还记着呢?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对,就是想跟你这样。怎么着?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在脑袋里把你给那个了。”她慢慢坐起来,“不对啊,你着急结婚,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吧?”

我看她,没说话。

“真是因为我说这句话?”她把笑容收起来,认真的看我。

“我当时特别难受。我觉得这么多年白过了,觉得特冤枉。”我说的是实话,“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刺激我了?”

她软软的趴在我的胸前,用力搂我:“不,家阳,你这么好,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所以我想,做人啊,还是不能太老实,我不出这一招险棋,乔菲跟我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这样很好,她很是知道了教训。

我吸一口烟,高兴的看她对我死心塌地的样子,摸一摸这么柔软的身体,翻身在她的上面,进去的时候,又得意又卑鄙的想,亲爱的,你这么聪明,不过还是被我算计了。

关于我们的关系的问题,因为无论如何都在一个单位工作,乔菲不愿意这么早就把我们的事暴露给别人知道。

我同意。

否则又被杜撰成二十集电视剧。

不过,这种试图的掩盖,让心里的暧昧更迅速的彰现。

在单位里偶尔擦身而过时,轻飘飘的一眼,都让人心念跳动。

我在办公室里舒服的打瞌睡,冬天里的暖阳下,思念一墙之隔的情人。

真肉麻,真浪漫。

乔菲周末没有工作,不用出差。

我跟程家阳在超市里逛的时候,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

我说:“买点牡蛎吧,回去做汤给你喝。”

“最近消耗有点大,是得补一补。”他同意。

我挑了些又大又新鲜的牡蛎装起来,放在购物车上。趁营业员没有注意,在水果区将一个很大的樱桃拿过来,放在嘴里。

家阳搂着我,手搭在我的腰上,在我耳朵边问我:“我没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日子过的是不是也挺开心的?”

这是一个好问题啊,他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过的怎么样呢?

我念书,我学习,我努力工作,我跟自己挣扎角劲。

可是我筋疲力尽。

我将一大瓶酸奶放在车子里。

“渴。”我对他说,“非常的渴。半夜里也没有水喝,脑袋里好象是沙子,干燥。还有,我消化也不好,总是疲劳。”我看看他,“你呢,家阳,没跟我在一起,你过的怎么样?”

他也在思考。

我们走到熟食柜台,他要了六只红烧猪拱嘴,放在车上之后对我说:“饿。”

“好象,一直找不到可口的食物,直饿的自己虚弱无力,营养不良。生活失去意义。”家阳很感慨的眯着眼睛说。

“你这样说,好象减肥人士畅谈节食感受。”

“你刚才说,好象血糖偏高,嗜渴症先兆。”

“我杀了你。”我伸手到他掖下呵痒,被他一把抓住双手,硬生生的拉进怀里。

春节之前,单位派我到广州出差,陪同领导从香港迎接法国的一位政界要员来访。

家阳帮我准备行李的时候,把我的西装拿出来说:“这一套,好象有点旧了。”

“凑和吧,没时间在单位定做了。”

他看看我,没再说什么。

“不然,”我说,“现在去商场买?”

“我说也是。”

“我要高级的,名牌的,你来埋单。”

“那你今天晚上得做茶鸡蛋。”他说完,就嘿嘿的笑起来,“再买一套情趣内衣,黑色的,我早就看好的,哇……”

出发去广州那一天,我与随行人员在机场等领导好久。

终于在飞机起飞前,领导乘车姗姗来迟,下车的,却不是原来即定的那一位。

我呆了一下。

程家阳再遇到小华,在一家音响店里,她身边有别的男士。

我们握手,低声的寒暄。

她的朋友去付帐的时候,小华说:“什么时候,去我那里把你的东西取走,否则这一个,”她指指那人,“不能搬进去啊。”

她这样子,我倒不好意思了。

“那我尽快,明天好不好?小华。”

“明天好,我正好有空,在家里。”

到了第二天,我作完手里的文件笔译,准备离开去小华那里取东西的时候,接到我父亲的电话。

他的电话,不是他的秘书。

他的声音象铁一样。

“家阳,现在到我办公室来。”

第六十三章

程家阳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我父亲背对着我,面向电子屏幕打高尔夫。

我从后面看他,他身材高大矫健,每一杆挥动都姿态优雅,虎虎生威。

我说:“爸爸。”

他没有理我。

又尽兴打了十多分钟,终于停下来,回头看我,他面色红润,额角有汗,掏出手帕擦一擦,对我说:“过来。”

我走过去,平静的看着他。

他知道些什么,他会跟我说些什么呢?

不过这不重要。

我既然已经决定要与乔菲在一起,那么面对我父母,这肯定是必须要走,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关。

我心里打定主意,便觉得坦然。

走近他,希望他直切主题,尽快结束。

“选个日子,我们重新操办你跟小华的婚礼。”他对我说,手里擦拭着他的球杆。

“不可能。”我看着他,清楚的说。

可是我话音没落,脸上便遭重击,他加了重的球杆准确无误的飞速击在我的脸上,我失去控制的倒下,头重重的撞在地上,我的嘴里有血腥味,耳朵里有轰鸣声,剧烈的疼痛下,只觉得这一侧的脸孔好象已经不是自己的。

他走过来,蹲下来看我:“我觉得在你这里可以找到答案,你告诉我,小华为什么离开婚礼?”

“我不知道。”

我慢慢的说,但愿他,听的清楚。

“你不知道?”他仔细看我,仿佛用心咀嚼这句话。

我厌恶他自上而下俯视我的眼神,手撑住地面,忍着头上的痛,我必须站起来。

他又一杆击在我的肩膀上,那里皮肉稀薄,金属球杆直接与我的骨头对话,我刚刚起身,被他一敲到底。

“我一直以为你很乖,家阳,所以对你疏于管理了,你任性太久了。”他在旁边换了一根更重的球杆,拧结实了加重球,照着我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嘴里一字一句的说,“我与其让你自甘堕落,不如今天就杀了你,免得以后劳心。”

我没有躲,躲也躲不开,何必让他见我一副狼狈相?雨点一样的重击下,我起先还真是疼的,后来觉得这身体仿佛不是我的,不知怎么就不疼了。呵呵笑起来。

我父亲停了手。

喘着粗气看我,他梳理考究的头发乱了,这副样子,真是比我狼狈。

我慢慢的坐起来,骨头几乎被他打酥了,那我也得把头发整理好。

他停手了吗?不说话,看着我扶着墙站起来。

我没有走,更渐渐走近他,不如今天让他彻底打尽兴,从此以后再不要找我。

我父亲仍然手握球杆,狠狠瞪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为了那个妓女?”

“您,这么高的身份,怎么说,这种话?”我说,“她是妓女没错,您的儿子是嫖客。”

我慢慢走近他,慢慢对他说,虽然浑身疼痛,唇舌麻木,但我有话要让他清楚:“这是个职能的问题,干哪一行,就得尽哪一行的责任。您教我的,是不是?

所以,您手握球杆给我一顿好揍,我也只能忍受。

因为,您是我爸。

没有别的原因,无非如此,否则我为什么这样被你打,为什么我的女人被你说的这么不堪?……“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想笑,有心控诉,却无心恋战,我说:“你说的对,你要么打死我,要么别管我。”

我转过身,扶着墙往外走。

我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就这么几下子,就喘成这样,还是上了年纪啊。

我大约是被他打的面目恐怖吧,从部里出去停车场,一路受人民瞩目。

我上了自己的车,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就不忍再看第二眼。我的手也肿了,弯都打不了,根本不能开车,我这时候反应过来刚刚被人一顿暴揍,身上骨肉分离的疼,乔菲不在,谁来救我?

我战抖的手拿出电话,拨了家明的号码,他一接起来,我就哭了:“哥,你快来,我让老头儿给打了,你快来部里接我……哎,可别忘了带止疼药。”

家明带我到医院,请同事为我包扎,处理之后我的样子好象木姨奶,家明吃惊说:“老头儿真下狠手了。”

他的同事问:“你报不报警?”

“我得考虑一下。”

家明扑哧一下笑了:“这可成了大笑话了。”

他说着将一支烟放在我嘴上:“行了,弟弟,消消气,他都多大岁数了,你跟他就别置气了。”

我看他:“他从来都比咱们俩厉害。”

“那倒是。不过,”家明说,“你被他打一顿不是坏事,否则更没有理由撕破脸皮,这样好,摆脱束缚。不过……”

我知道他“不过”什么,乔菲。

不知道我的父母会不会在我身上出了气,便善罢甘休,放过她呢?

家明送我到文小华那里取东西,他在楼下等我,看着我下车的时候说:“这样负伤去也好,她看到现在的你,肯定后悔当初处心积虑。”

小华开门,看见我就愣了。

“我是家阳。”我说。

“是,我看出来了。”她让我进屋,“怎么这样?”

“被我爸打。”我说。

她苦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电脑前。

我放在她这里的东西不多,几件衬衫,浴衣,牙具,几本书。我在书架上找书的时候,不小心把小华的一本影集碰下来,砸到负伤的脚,我没忍住,“啊”了一声。

“怎么了?”小华在外面说。

我没回答她的话,视线被从里面滑出来的一张照片所吸引。

照片上有横幅:全市中学生英语演讲比赛。

一男一女,两个漂亮可爱的少年人,是主持人,正面带微笑慷慨激昂的发言。

这张照片我也有,因为男孩子,正是当年的我;而女孩子,这样看的仔细了,是小华。

身后传来小华的声音:“你从来也没有想起我,对不对,家阳。

可是,你知道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家阳。

你跟她是爱情,她对你是爱情。

那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喜欢你,我在火灾的时候只想跟你在一起,就不是爱情了吗?“

我缓缓站起来。

小华继续说:“所以,家阳,你知道真相了也好,你心里怨恨我也好,我不打算抱歉,我没有作错。”

我拿着我的东西走到她身边,将钥匙交给她。

我看着她的脸:“小华,我从来没有怨恨你,只是,我,我不是那个人,你的那个人。”

她点点头:“是啊,我也终于知道了。”

我坐家明的车子回到我跟乔菲的家。

他之前没有来过这里,进了屋子,就说:“哎不错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挺有安排的。”

我嘿嘿笑,可是脸疼。

阳台上挂着菲的内衣。

家明看见了,摇摇头:“真不知道,是怎样一幅香艳的情景。”

我点了支烟,眯着眼睛:“哎呀,那,那可真是……”

他很感兴趣,一屁股坐在我边上:“说,快说说,性生活协调吗?”

“那怎么能叫协调呢?那是相当……”

我刹住闸,闭上嘴,看看这个无耻的淫虫:“我不告诉你,我好奇死你。”

第六十四章

程家阳

我呆在家里养伤,大多数的时间,自己照顾自己吃饭,洗漱,睡觉,我很庆幸我爸没有把我打的不能自理。

两天之后,乔菲回来了。

她看到我,就问怎么回事,我说让人给打了,她拎起我们家扫棚的棒子就要跟人拼命。

我说:“是我爸。”

她停住脚,回头看看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我说:“这样更好,我巴不得跟他们把话说清楚呢。”

我走过去,用我打着绷带的胳膊搂她。

她说:“你猜这次我是陪同谁去了广州?”

我想一想:“我妈。”

“怎么总能猜到?”

“我是他们儿子,我是你老公,你说我怎么总能猜到?哼,分而制之,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了。她跟你说什么?”我问。

菲站起来,给自己倒了点水喝,挺不在乎的表情:“四个字就能概括:威逼利诱。告诉我不许跟你在一起,用了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乔菲,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笑容,“当然了,也不忘提醒我,我的出身,家世,我从前的那些勾当。”

她还在笑,语气轻松,我笑不出来。

我被我父亲打,我面对他们斗争,我觉得游刃有余,我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可是,一旦这些东西加诸在乔菲身上,我对他们就多了许多的怨恨,而另一方面,又对乔菲的心不确定,她会跟我一样吗?

她脱靴子:“真没创意。

这些话,你的原来的那个未婚妻都跟我讲过了,我都懒得回答了,最后不耐烦了,我就对她说:就这样吧。我知道了,不过,我不能。“

她看我,很平静,很坚定:“家阳,我不会跟你分开的。我们太不容易了。”

我过去亲吻她,被她挡开:“不行,你有碘酒味。”

“那我吃块口香糖吧。”

她伸手软软的搂我的脖子:“不要了,正好这段时间,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啊。”

乔菲洗了澡,躺在床上休息,我躺在她软呼呼的肚子上,嗅着她身上温暖香甜的体息,可舒服了。

夕阳的光从窗子外投在我们身上,我但觉从此后人生无忧。

“你见过小华?”

“恩。”

“还说过话?”

“失火之后,我去医院看你,被她撞见了,就教训我来着。”

“你去医院了?”

她瞟我一眼:“你当时都那样了,我能不去嘛。”

“我说我好象看到你了似的。”

“你是看到我了,还管我要‘一句痛快话’呢。”

“真的?”我坐起来看她,“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呢,我怎么掐自己都不疼呢?”

“你当然不疼了。你掐到的是我。”

我呵呵笑。菲也笑起来。

“我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怎么后来还要去非洲?”

乔菲家阳的妈妈对我掌握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点情况,在语重心长又绵里藏针的历数我种种的劣迹之后,用一句话还是戳到我的心上。

“乔菲,你爱家阳,不过,你自己问一问自己,能给家阳一个完整的家吗?你能给他小孩子吗?这么残缺的家庭,其实只是建立在你一个人的满足基础上的,对不对?所以,你还是自私的,不用否认。”

她是优雅漂亮的女人,精力充沛,长于攻心,拍拍我的肩膀:“不过,我喜欢自私的人,多为自己考虑,更直接,更好商量。所以,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乔菲,你开个价吧。怎样能放过我儿子。“

我想一想:“不如,您开个价吧。您看看,家阳他值多少钱。”

女人瞪着我,我说:“算了,到这里吧,我给您的时间也够多的了。我跟家阳,我们不会分开。”

我尽快解决战斗,可是色厉内荏,心情烦乱,从广州飞回来的一路上,我都为家阳父母亲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觉得震惊,而另一方面,她的话也把我心里,一点点最敏感,最在意的东西剥开,暴露在阳光下:我,并不能,给家阳一个完整的家。

家阳问我:“我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怎么后来还要去非洲?”

“家阳,”我拨拨他额角的头发,“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看我:“你说。”

“我们两个,曾经有过一个小孩子,还是在我没有出国之前,我在大学念书的时候。

没有跟你商量,我自做主张的把他拿掉了。

手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家阳,我可能没有机会再有小孩子了。

家阳,我不能,为你生一个小孩子了。

所以我想走的远一点,我配不上你。“

没有几句话,可是,说的真是艰难。我的喉咙疼。

家阳没有说话,坐起来,看看我,又伏下身,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他的手,非常温暖。

他搂我入怀,轻轻问:“当时,疼不疼?”

“有点。”我说。

“有点?”他问。

直到现在,我仿佛仍能感受的到那贴着我的脊背的冰凉的手术台和上面苍白色明晃晃的灯光,还有,我体内那翻江倒海般剧烈的剧痛。

可最深的痛在心里,我总是想起,我失去了与家阳的孩子,心脏便会一剜一剜的疼痛。

家阳说:“你没告诉我,是怕我为难,对不对?”

“……”

他搂紧我,亲亲我的额头:“菲,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所以以后,再也不要想跟我分开了,你让我照顾你吧。”

“我知道,你喜欢小孩儿……”

“可是,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们要在一起,不是为了生小孩,这个道理你总是懂的吧?”

我也搂住他,脸贴在他的身上:“恩,你说的对。”

“而且,我觉得,我们这样在一起,太圆满了一些,这样一个小小的遗憾可以证明上帝是公平的,我就更有安全感了。”

我重重的点头。

深藏许久的秘密,终于在今天告诉家阳,我就轻松了许多。好象负重跋涉了很久,如今男人说,这包袱让他来背。

原来事情如此简单,这个人,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树一样,可以让我依靠。

“再说了,菲,你想一想,咱们两个,又有学问,长的又好,再生个大白胖小子,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家阳说。

“对啊。”我觉得他说的真没错,总得给别人留点空间吧,“这也是为了生态平衡啊。”

“而且,”家阳认真的说,“如果不用生小孩,我们就不用戒烟了。你知道,小刘为了当爸,有三个月没吸烟,都馋死了。”

“对啊,我们也不用控制喝酒了。”

“嘿嘿,也不用避孕了。”

“哇哈哈,什么时候想做都可以。”我说。

家阳的眼睛亮晶晶的,慢慢压在我的身上:“现在行不行?”

“你都受伤了。”我摸着他的脸,亲亲他,又亲一亲,“不疼啊?”

他拧着眉毛跟我说:“忍着就更疼。”

虽然我早有思想准备,不过第二天上班,我正翻译致联合国公函,当处长把我叫去办公室,告诉我,从现在开始停职休假,直到春节之后,听候人事部门安排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发愣。

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心里想,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求仁的仁,没有遗憾。

回了家,家阳看我拿了东西:“停职了?”

“恩。”

“我也是。”他说,“人事处今天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用去上班了。”

第六十五章

程家阳

我们在餐馆吃饭,商量以后的打算。

我说:“我真的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咱们去上海,去香港,不然,去巴黎,布鲁塞尔,我那里有很多朋友,凭咱们俩,到哪里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菲吃着油菜说:“我觉得咱们不要冲动,以静制动。上面就说停职,没说炒咱们啊,看看情况再说。哎,你不要吃羊肉,这是我的,对你的伤口不好。”

其实,在收到人事处让我停职的电话之后,我的心里一直有小小的兴奋。真的,好象鹦鹉自己手里攥着钥匙,什么时候飞出去,全凭自己做主,挺爽的。而另一方面,我确实着急离开这里,我心里害怕,他们又会有别的手段加在我跟菲的身上,逼我们就范。

“那你爸妈可就真要恨死我了,就这么真把他们二儿子给拐走了。”

“你也不用这么想,第一,你对我,其实是搭救落水儿童,溺死之前被你给捞上来的,这是好人好事;第二,”我把筷子放下,用餐巾印印嘴巴,“我把我爸,你把我妈都气成那样,我看他们也不想再认我了吧。”

她把我放在桌上的手握住:“家阳,会不会有一天,你后悔这个时候的决定?”

“我现在就后悔了,”我说,“我后悔,我们浪费那么长的时间。”

她站起来,隔着桌子亲吻我,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真是有面子。

“现在的问题是,快到春节了,咱们去哪里?”我说。

菲想一想说:“不如,去我们家吧。我也有很久没看到我爸我妈了。”

“好,就这么定了,然后我们回来就辞职。”

“让他们后悔去吧。”

“对,让他们后悔去。”

乔菲腊月廿九,我带着家阳回到我的家乡。

北方城市的春节因为一场大雪而更添了浓厚的节日气氛。

家阳脸上的伤口愈合了一些,白白净净的脸,嘴唇却冻的通红。我帮他把羽绒服的领子拉紧:“冷不冷?”

“还行。”他说着就打了个喷嚏,“哎呀挺冷。”

我们打了出租车回我家,路上我跟他说:“我都习惯了,我高中离家可远了,我骑车上学,走到一半,脚啊,手啊,耳朵啊就麻木了。可是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

“骑着,骑着,它们又自己缓过来了,又不冷了。”

“是吗?”

“是啊,我没骗你,物极必反嘛。”

他笑着就把我给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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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多的我们象沾在一起的两粒元宵。

我爸爸妈妈见到家阳非常高兴。

第二天年三十,我跟着妈妈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家阳跟我爸吃花生,打扑克,我心里说,小子,这下你完了,我爸是这个街道,三个住宅小区的冠军,传说中的扑克鬼见愁是也。

我用手语对我爸说:“爸,你不用让着他,把他的钱全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