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孙子在这里的最后一场篮球比赛吧。过两天,善哲就不得不回美国了,希望这次比赛,能给他留下很好的记忆吧。李翰原想着,愿他的孙儿永远快乐。
37、今晚是一场盛宴
李善哲和金玄恩心中都憋着一股气,所以在这场篮球赛中,他们都发挥出超常的水平,而泰元队那边,除了尚元一心想着要在陈美丽面前有所表现外,打的很起劲,其他队员由于刚经过几场比赛显得疲劳,又因为输了球失了自信,所以状态有点糟糕。

全场比赛下来,和德“外援队”终于以113:76的大比分战胜了泰元队。全场女生都欢呼起来,泰元队的几个人显得更加沮丧了。尚元一摸头大声说:“没什么兄弟们,我们不过是客场失利,以后我们赢的机会多的是。”

一个队员低声拉过尚元说:“可是队长,旁边都是女孩子耶,我们在美女面前丢面子,是不是太…”

尚元听了脸也一红,偷偷的朝四周望去,那些女生眼里根本没有他嘛,都在欢呼着“李善哲、金玄恩”呢。他瞟了一眼陈美丽,陈美丽正兴高采烈的和金铃恩他们说话呢。尚元觉得心里有点堵,于是他低着头就要和队员一起退场。

“尚元!”有人喊他。尚元回过头来,正是自己最怕见的陈美丽。尚元歪过头看着,陈美丽拿着一张画笑着跑过来说:“尚元,你看我给你画了一张特写呢。”

尚元红着脸说:“还是别看了,输的很难看的。”

陈美丽看看自己的画,摇摇头说:“不会啊,虽然你们队伍表现的不好熟了,但是你表现的还是不错的,这张画我很满意的。”

尚元来了精神,上前接过画:“是吗?我看看,还真的不错哦,看额头这汗珠,多能体现男人味,多有魅力!”

陈美丽点点头说:“是还有些魅力,但比我们善哲还是差点。”

尚元好不容易阳光的脸又阴霾起来了,他把画搁一边就要离开。

李善哲走上前来拍一拍他:“喂,要走吗?怎么那么小心眼啊。”

“谁小心眼了!”尚元骄傲的抬起头,“我就不信你打球从来没输过。”

李善哲笑笑:“以前我有点讨厌你,不过刚才的比赛你的表现真的可圈可点,现在还是和德女校的校庆期间,大家不防在这个日子里和好,不如真正做场朋友。”

尚元朝四下望去,见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自己这边的队员见队长不走,也停下来关注着队长的举动。由于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看台上的观众已经安排退场,而那些学校的领导竟然…竟然都走到场上来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先生,传说中的和德女校的董事长,在众位老师的簇拥下,向他和李善哲靠近,然后拍拍李善哲的肩膀,随后抬起头来,慈眉善目的看着他。

尚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有些结巴的说:“做朋友…有…有什么大不了的。朋友…就朋友!”

听到这些,李翰原老先生哈哈大笑,他对大家说:“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么今晚不防大家都到我家玩去吧,我已经让管家准备了一道丰富的晚餐,大家可以去那尽兴一晚。”

“爷爷!”李善哲有些惊讶,他疑惑的看着爷爷。

李翰原充满怜爱的看着孙子,笑咪咪的说:“善哲,你不是说很想在走之前和这里的朋友聚一聚吗,明天你又要去美国了,所以我善做主张帮你准备好了。”

李善哲心生一丝感动,他没想到自己前天刚来的时候无意中说的一句话爷爷竟放在了心上。

而此时,球场上站着的另外一个人心绪却再难以平静…

不愧是有威望的企业家和教育人士,在李翰原别墅那办的宴会有着相当高的水准和别样的特色。在自助餐餐台前,不少人端着盘子夹着各种平时没机会吃的美味,或者一边听着乐队的演奏一边喝着香甜的果酒;而在另一边的烧烤区,更多的学生在那嬉戏,一旁,还点燃了篝火,不少学生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

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金铃恩握着一杯果汁,静静的在花园中走着,慢慢的似乎远离了餐宴处的喧嚣。

李善哲看到她那显得有些寂寞的身影,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铃恩,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不和他们一起玩吗?”

金铃恩转过头,见是他,只微微的一笑:“我嫌太吵,出来走走。”

李善哲走过来笑着说:“你好像不是这种爱静的性格嘛,平时挺闹腾的。”

金铃恩嘴一撅,狠狠的瞪了瞪他:“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表现出我的另一面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李善哲忙说,“其实这样挺可爱的。”

金铃恩嘟着嘴没说话,李善哲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沉默了良久,金铃恩终于憋不住了,她说出自己的心理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刚回来,才呆了两天就要走了。”

李善哲拉着铃恩在一处草坪坐下,看着天空,慢慢的回答:“没办法啊,已经和新学校联系好了,这次回来已经是特别请过假的,明天坐飞机回去,后天就要开始上课,这已经是最后限期了。”

“哦…”金铃恩喝了一口饮料,又不说话了。

李善哲看着她,又问:“怎么了?”

金铃恩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做事总和人预料的不一样,来的突然,走的突然,现在回来的突然,离去的也突然…”

“喂!”李善哲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说铃恩啊,你是不是为话剧社团写话剧写的太投入了,现在还沉浸在剧团中,我现在觉得好冷啊!”

金铃恩本来抒情抒的挺好的,可这个家伙一点风情都不解,就知道嘲笑人,看来,不给点厉害给他看还真是把老虎当成病猫了!

她眼睛一转,一口气把饮料喝完,然后手一抖,被子掉了下去,她失声说着:“哎呀,我杯子、饮料啊!”

李善哲还是会发挥绅士风格的,站起来,弯窑低头为她捡起杯子,一边安慰说:“没关系,我帮你再倒…”

话还没说完,就听金铃恩大喊:“哎呀,你感谢我也不用给我行这样大的礼,又是鞠躬又要下跪的,我金铃恩可受不起啊!”

李善哲猛然感到是自己上了套,刚要发作,随后一想,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金铃恩啊…
38、金铃恩的感动
“哈哈!再哈哈!…哈哈笑你个大头啊!”金铃恩见李善哲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刚才吃错了什么东西!而李善哲竟然笑的头蹲下身去,金铃恩心里咒着:你就笑吧,笑的你肚子好不了最好。

这笑声将其他人也吸引了过来,陈美丽和车小库几人也过来了,陈美丽问:“你们说什么呢,这样开心!”

李善哲艰难的直起身了,擦一擦眼角渗出的泪水,揉一揉笑的僵硬的脸庞,表情很快的就变得很淡定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一动:“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心情突然好起来。”

金铃恩更觉得这人现在不正常了,她斜着眼向陈美丽“告状”:“瞧见了吗,他就这样吃错药了,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车小库、皮西几人围上金铃恩,附和说着:“是啊是啊,这人可真奇怪,铃恩你没吓着吧。”李善哲使劲瞪了他们一眼,车小库不觉往后退了一步。陈美丽左右打量了他们几圈,心中突然感到一死伤感,她摇摇头,拉过金铃恩的手,轻声说:“笑一笑总比哭好。笑是不需要理由的,这不是铃恩你曾经说过的吗,那还管她笑什么呢?”

听了这话,金铃恩突然感到胸口异常酸楚,她直直的望着李善哲,无法指责更无法说话。李善走了过来,笑着攀过她们两个人的肩膀,说:“说的很好啊,今天大家就开开心心的吃啊、喝啊、跳啊,尽情的玩,好不好,我们只管现在,不管明天怎么样。”

陈美丽问:“是哦,说的有道理,不过明天你几点的飞机呢,看我们能不能去送送。”

“明天我还要参加比赛呢。”金铃恩酸酸的说,这是她第一次有不想参加篮球比赛的想法。

李善哲轻轻拍了拍金铃恩的肩膀,柔声的说:“机票是管家定的,我还没看时间呢,大家还是都不用去送了,我更喜欢这样。”

金铃恩的嘴唇有些颤动,李善哲看了看天说:“这次校际友谊赛可是篮球社很好的机会了。很可惜我这个挂名的教练还是不能给篮球社一些帮助,只有靠铃恩你了,铃恩你要好好努力啊!”

金铃恩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是你和我们大家相距的最后一天了?”陈美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上次你走的时候不是说欠铃恩几件事没做,是什么事啊,有没有做啊?”

听了这话,旁边的几个人都把目光向李善哲投去,李善哲拍拍脑袋,长叹一声:“唉…我说过这话吗?好像是说过,不过我真的忘了当时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呵呵…”

“你…”不知为什么,金铃恩突然生起气来,使劲朝李善哲背上捶了拳。

时间总是在最关键的日子过得最快,这天晚宴很快就结束了。

转眼又是一天。

美光高中和凌辉高中进入了决赛,金铃恩和小文加入到凌辉高中的队伍中,金铃恩尽力的将精神都专注到这场比赛中,但她的眼睛总不自觉的朝天空望去。虽然体育管的上方没有天空只有屋顶。

好在和德女校篮球社的队员水平没有比的上金铃恩的,所以铃恩的“偶尔开小差”对球队的平衡——刚刚好。

看到金铃恩总进入不了状态,陈美丽急的在旁边大喊:“铃恩啊,有人在上面看着,你更要努力啊!”

金铃恩听着叹了口气,朝观众席上扫视一周,看这场“特殊决赛”的人真的很多呀。突然,她看到球场入口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动,随手一投,一个漂亮而奇异的三分球,陈美丽他们高兴的跳起来,金铃恩揉揉眼睛又朝入口处看去,却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她忙向观众席扫视搜寻,哪里还有李善哲的影子。

金铃恩呆呆的站在那,或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也许李善哲早已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那么自己还想些什么呢?

突然,一个篮球飞了过来,冲着金铃恩俏丽的脸就砸了一个正着。金铃恩哎呀一声,捂住了脸,场边老师向裁判示意暂停,医务人员很关切的上前要探看。

“铃恩啊,你没事吧?”许雅琴跑过来问,先别说金铃恩是董事长特别关照的女学生,就是没这事,她也是自己非常青睐的学生之一。再说半个学期后,就有升大学的考试了,她可是对金铃恩充满了希望,如果现在出了什么事可不好啊!

感觉到这样多的人围着她,金铃恩觉得有些烦,不就是被篮球砸一下嘛,本姑娘又不是没被砸过,用的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她控制了一会形象,还是努力的很有礼貌的排开大家,礼貌的对许雅琴说:“我没事!”

然后转过身说:“还是快开始比赛吧。”

凌辉高中的队长在一旁喝着水,听到这话本来打算朝金铃恩投去赞许的目光的,可就是这回头一看,刚吞入喉咙的水在笑神经的怂恿下,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下气管遭了殃,他险些为了那口水没背过气去。原来刚才亲吻上金铃恩娇好容貌的篮球实在是力气大了些,将金铃恩脸上因印出一个红红的原形印子来,好像那红太阳的红晕,又像那关公的脸谱。

金铃恩转身上场,全场人都因为她异样的面容而哈哈大笑起来,场上的队员也都笑了。金铃恩心中气极了,她阴冷着脸站在球场上,表情异常严肃,心中一直给自己下命令:“现在什么都不许想!专心打完这场比赛。”

她低吼一声,站好位置,眼睛只在球场一扫,便死盯着那即将跳跃的篮球,那眼神,活像老鹰盯上了猎物一般。

金铃恩此时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渐渐的,球场上声音也消失了。一阵寂静之后,观众席上不知道谁带头鼓起掌来。随后,鼓掌声越来越多,最后终于成了整个篮球馆的共振。

金铃恩也被掌声把神给拉了回来,她愣了一愣,轻嗤:“切!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本美女出了丑而已,费的着这样的排场吗?”金铃恩嘴角微微一笑,她现在可以专心打球了。

看了场上这一切,有个人也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悄的离开篮球馆。

“少爷,该上车了,要不真的赶不上飞机了。”

“知道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李善哲满不在乎的说,然后坐进了小轿车。

“善哲,你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吗?”坐在旁边的李翰原问。

李善哲眯了眯眼,说:“没了,爷爷,没什么遗憾的了。”

“呵呵,真的就好。”李翰原笑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对这个学校有点想法,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孙子啊!”

李善哲冲爷爷关爱的一笑:“爷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开车吧…”

寂寞而热情的校园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离开了。

39、梦想的脚步
39、梦想的脚步(结局)
校园生活总是过的非常快,特别是在准备升学考试的忙碌着的日子里。半年,就在这样学习的惯性中过去了。转眼间,考试开始了,又在转眼间,入学通知书已经开始分发了。

金铃恩背着画夹,挎着背包缓步登上了彩虹山顶,眺目望去,天空无比的蔚蓝。金铃恩用手搭了个凉棚看了看太阳,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一瓶水来,含了一口,向远方用力喷去,眼前,迷迷朦朦,出现了一片彩虹,金铃恩冲着彩虹笑了,笑的很开心。

她用手指摆成一个像框的样子在,然后在周围取景。这里的风景可真美,有山,有学校,有楼房,有蓝天、白云,还有看不见的——彩虹的另一端。

金铃恩微微一笑,摆好画板,准备好好的画上一幅风情画,可是眼前的风景都饱含着自己的感情,到底哪里才是下面这张画上首选的风景呢。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和德女校,不知不觉中,自己在和德女校的学生时代已经成了历史,那里留存着自己多年的记忆,有悲伤、哀愁,也有欢乐和惊喜,更有自己在青春成长时期最美的奋斗足迹。

就是那吧,金铃恩心里想着。就先画和德女校,她拿定主意,仔细观察起她在那生活、学习多年的学校来。

“真有意思,我竟认识了这学校董事长的孙子呢。”金铃恩突然很甜的笑起来,她坐在大石头上,托着下巴乱想着,“那小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呢,也不和我们联系,还都传说这学校以后属于他呢,怎么就这样不闻不问的呢?”

金铃恩叹了口气,拿起画笔开始构图,想自己刚入女校读书的时候,学校的建筑还没那么多呢,这才几年呢,学校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若是再过些年,那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五年后…

和德女校四十周年建校庆典就要开始了,校园中再次展现出一派“盛世繁花”的景象。庆典大会上,老校长做了讲话,说了和德女校的辉煌,又说这里培养了多少多少学生有了多少成绩,还有多少多少学生重新返回到学校为学校做了多少贡献。

大会后,又是各种社团为这庆典排演着各式各样的节目,这里仍旧有话剧社的舞台演出。这次表演的是“爱丽丝仙境漫游记”,一个很梦幻的童话故事。

舞台上又是一批学生在尽情表演着,入口处,一位身穿藏青色职业套裙的女士靠着门边,微笑着,若有所思。

“回来了,我又回来了,几年的大学生活,我一直在为着这个目标努力,我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能配的上合德女校的光辉历史。今天,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以另一种身份,重新成了合德女校的一员。真是岁月如梦,这样多年来,女校推了一些老楼,盖了不少新楼,增加了不少设备,学生也是走了一届又来一届,但唯一不变的是,和德女校对她的亲和力。也许,这就是大家所说的情结吧…”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演出结束了,学生们开始出来,那位女士也往外走了。

“金老师好!”一个学生看到了她,和她打招呼。金女士一笑,对学生说:“好好去玩吧。”

“看不出来啊,金社长都当和德的老师了。”真是很熟悉的场景,金铃恩心里一震,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

金铃恩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的转过头去,一点都没有失望,就是那个自认为很帅的臭小子。不过,现在他看起来更加稳重和成熟,更多了一份魅力呢。

金铃恩手指一笔,笑着说:“你这家伙,又来这一套,不过声音好象和以前有一点不一样。”

“更有磁性了是吧!”李善哲将手插进笔挺西装的裤袋,笑着说,“你似乎也更有雌性了,没那么疯疯癫癫了,呵呵。”

“去你的!”金铃恩现出本性,“少胡说八道了,好歹我现在也是为人师表。还有,你怎么舍得回来了。只是为了校庆吗?”

李善哲低头微笑,然后说:“是,也不是。”

“什么?”金铃恩没明白。

“校庆我是肯定要回来的,何况爷爷已经把和德女校的一部分股份转给我了,现在我也是学校的董事之一了。”

“据说你要接任当校长?”金铃恩大胆的问出了这个传言中的话题。

李善哲摇摇头,否认:“我现在还年轻呢,哪有什么资格和经验去管理学校啊。”

“哦…”金铃恩有些失望。

“不过…”李善哲突然来了个转折,“不过现在开始进入董事会,一边了解学校的事物,一边继续在哈佛深造,总有一天要把这学校给结过来。”

“是吗,那等着这一天哦。”金铃恩笑了。

“哈哈,你知道吗,如果我接管了学校,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要把学校的体制给改了。”

李善哲笑的很开心,金铃恩好奇的问:“什么?”

“就是把女校改成混合学校啊,3这可是我多年的梦想,也是你们多年的梦想吧。”

“哈哈,有意思…”金铃恩也快乐的笑起来。

两人就这样快乐的笑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去想,但是笑完后,他们才想起来有些旧还没有叙过。

“铃恩,我们出去走走吧,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到处散散步了。”李善哲提议。

“好啊…”金铃恩附和。

“你说时间是不是过的很快。”李善哲问。

“是啊,感觉一切都感觉是在做梦一样。”

“现在想想真有意思。”李善哲微抬嘴角,“还真皇天不负苦心人啊,老张头还真把老女人给拿下了。”

金铃恩也是咯咯一笑:“你怎么还叫他们这个外号啊,人家现在可幸福了。”

“也是,没看他们两在大会上眉来眼去的嘛,似乎外人都不在他们眼中。”

“你也是一样不在大会上露面,偷偷跑到下面玩啊。”金铃恩瞧着他说。

李善哲摸着头哈哈一笑,然后稍微换了一下话题:“铃恩?”

“什么事?”金铃恩也看着他。

“这些年你们怎么样?我是说,美丽啊,小库啊,还有,你…”

“我?我还不错了,完成了学业,然后又回来当老师了,这下离家还近了。小库他们也还好,虽然大学没考上,但自己开了个小店,也算不错。美丽就更不错了,她现在生活比我还幸福呢…”

金铃恩注意到李善哲此时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后面几句话根本就没在听,完全处于游离状态。

“喂,在想什么呢?对了,这些年,你们怎么样,我是说,你啊,伊沙贝尔他们啊…”

“伊沙贝尔移民到英国去了,我们偶尔会通通电话,她现在生活不错的,偶尔还会谈到你呢。”

“哦,是吗。”金铃恩一笑,继续说,“那你呢,还没说呢。”

“我?”李善哲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只说,“我还是那样,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

“什么叫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啊!”金铃恩嘟着嘴,很不满意这个答复。

突然,她注意到李善哲在盯着她看,金铃恩只觉得心跳慢了半拍,颤颤的问:“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李善哲只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柔情,他慢慢的说:“我在美国见过很多女孩子,但还是感觉,还是自己祖国的女孩子好。”

金铃恩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她眼神忙朝四周扫射,突然她看到了救星,忙说:“你看美丽在那哦,她可是怀了身孕的,她看到我们,过来找我们了,我们快去扶她吧。”

那边,挺着大肚子的陈美丽又一个年轻人搀扶着,慢悠悠的冲他们走来,口中喊着:“善哲…铃恩…”

“铃恩。”

“铃恩?”

“金铃恩你做什么梦啊,你快醒醒!”

“啊…”金铃恩撑着脑袋的手一滑,人险些从石头上跌了下来。

“喂,你小心呢,发什么呆呢,喊了你那么多句都没听见,是不是魂都没了?”陈美丽扶好她,拿起她眼前的画板。

“你来这画画吗?可这样久你也没画出什么啊,没画还先题字,‘五年后…’,你要画以后的图啊,比我还厉害,想象派画家。”

“说什么么!”金铃恩夺过画板,想着刚才的白日梦,她脸一红,然后很不好意思的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陈美丽斜眼看着她,说:“很不好意思打搅你的白日梦哦,不过大家开毕业联谊会呢,就差你,都在找你呢。”

“呀,我给忘了,快走吧。”金铃恩忙把画板收拾起来,准备和陈美丽下山。突然她看见了陈美丽的肚子,想起刚才自己想象的未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嗳,我说你今天好不正常哦,我肚子虽然油水比你多些,可也不至于那你盯着笑啊!”陈美丽很不满意的看着她。

金铃恩强忍住笑,和陈美丽一起下山:“我是觉得,我很有编故事的能力。”

“是啊,可以当作家了,没看你编的《童话仙缘》,不知道你怎么想出那么酸的东西。”

金铃恩看着陈美丽,突然很认真的问:“你说梦想中的能实现吗?”

“是哪知道啊。”陈美丽说,“生活中的变化有时候比想象的要多,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

“哦…”金铃恩有些失望。

“不过如果梦想是认定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的时候,一直坚持,总能实现吧。”

“这倒是!”金铃恩满脸微笑。

“怎么了?”陈美丽觉得今天的金铃恩特别奇怪。

金铃恩看了看陈美丽,又看了看天空,说:“马上就要去新的学校了,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学要做,为了梦想,我要努力,再努力,不管能不能实现,不管能实现多少,我都要坚持,坚持,总会有希望…”

陈美丽看着金铃恩,有些发怔,虽然现在金铃恩说的话有些莫名,但那句话总没有错,就是:

坚持,总会有希望…
40、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李善哲百无聊赖的在新校园的图书馆里翻着书,心中有种毛毛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那个假期结束后,他留下了金铃恩和陈美丽的联系方法。虽然阴错阳差,他们的物理距离再次隔远了,但是每天的联系还是很密切的。

他知道美丽开始专攻油画了,也知道那个叫尚元的油光头上了体校后还经常给美丽打电话。而金铃恩到德国一家大学学习后,项目越来越复杂,人也渐渐忙了起来,不管在电话还是在网络中,她的话越来越少。可是一个月前,她似乎学起自己失踪了,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了。他问美丽铃恩怎么回事,美丽支吾着说不清楚,而这个星期,美丽也加入失踪行列。

不会真出什么事吧,他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请问你是李善哲同学吗?”有人在身边小声的问。

李善哲抬起头来:“是啊,有事吗?”

那人说:“外面有个女生找你,什么有什么急事,让我来喊你。”

李善哲朝外面看去,图书馆的落地玻璃大门外,趴着一个人往他这张望,阳光映照在玻璃大门上,有些刺眼,他看不清来人是谁,将手上的书插回原位,他走了出去。

看到来人,李善哲不由一笑:“美丽,原来是你啊,许久不见,又胖了啊。”

“去你的,就知道胡说,铃恩都出事了,你还这样。”陈美丽的声音带哭声。

“啊!”李善哲的心骤然停跳了一拍,他看着美丽,没听清楚刚才她说的是什么,但见她的眼睛果然是红红的。

“你说铃恩,铃恩怎么了?”李善哲以异样的眼光针一样的盯着陈美丽。

陈美丽揉揉眼睛说:“我刚从铃恩家来,她家已经乱的不行了,我想了半天,也许只有你才能帮上忙。铃恩在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什么病毒,那个病毒已经让两个学生丧命了,铃恩怕也撑不了多久。她现在躺在德国医院的隔离病房里,泰恩一个人在那边顾不过来,金阿姨在家一直哭,俊恩哥和玄恩哥都回来了,大家急的不行,都想去德国看看,可是签证和资金…”

陈美丽还没说完,李善哲十分不情愿的听明白了大部分意思,他拽紧了拳头,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等我一回,我现在就去请假!”

这是他第三次到金铃恩的家了,与前几次这里永远存在的热闹和活力相比,这回她的家到处都充满着悲哀之色。

金妈妈已经哭的不成人形了,她瘫在地板上,不停的喊着:“铃恩啊,是我害了你啊,如果不是我非要叫你去德国,你也不会染上那该死的病,如果不是我叫你去学医,你做什么不比做这好啊…”

金玄恩掺着妈妈,在一旁抹眼泪,金俊恩眼睛也是红肿的,他走过来招呼大家:“你们来了,谢谢了。”

李善哲只觉得胸口那堵的慌,他哽咽着说:“大家收拾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德国。”

在机场,李善哲和陈美丽扶着行李,金家两兄弟掺着金妈妈往外走。金泰恩和一位医学院的先生来接大家过去。李善哲见这金家最小的男孩,长的和铃恩像极了,只是人看上去非常的憔悴,眼中没有一点光彩,难道铃恩真的有很大的危险吗?他胸口便生了一种刀搅一般的疼痛,强忍着上前打招呼,并问:“铃恩现在怎么样了?”

金泰恩虽然没见过李善哲,但是早从姐姐的言行中知道了他,便说:“姐姐昨天又经过了一次抢救,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还在无菌室观察。现在隔离病房不让进,大家先到饭店休息一下,等院长安排一样在去看姐姐吧,或许,或许…”

旁边那个德国人点点头,金妈妈又哭了起来,只是嗓子已经哑了…

金妈妈执意到医院外站了良久,最后虚脱过去,找了间病房住下输起液来,让金家几兄弟和美丽照顾着。李善哲再次感觉到几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的恐惧,是铃恩让他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的,难道现在铃恩要把这种恐惧完全还给他吗?

李善哲头一次很感激爷爷和父母闯下了这样大的事业,让他在许多地方都能找到不少人脉,虽然他以前一直很反感这种关系,但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一个爷爷在这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学生,给他开了个例外,让他穿上隔离服,到无菌隔离病房外去看看。

身体被包裹在隔离服内,非常的闷热,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小心的走在通往病房的走廊上,像走了一个生命那样漫长的距离,四周静悄悄的,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跳的越来越快。

领路的那个医生朝前指了指,示意出事的学生就住在那呢。李善哲迈开像灌了铅一样的腿,颤颤的往前走去。这里的世界似乎都是白的,白的工作人员,白的墙壁,白的仪器,他就要接近金铃恩了,隔了这样久再一次近距离的接近她,只是,旁边房间里仪器的声音似乎无限制的放大,“嘀嘀…”闹的他心惊。

他触摸到那扇门了,隔着眼罩,再透过双层防护玻璃,他看不清躺在病房中央那个瘦小的身影。

那怎么可能是铃恩呢,铃恩从来没有那样安静过,她是活力天使的化身啊,她的脸色总是那样红润,怎么会那样白,她那么爱运动,爱和他一起打篮球,怎么全身会被那么多管子缠绕住。他想冲进去,把那些管子全拔开,然后将金铃恩拽起来:喂,别开玩笑了,丫头,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别在这装睡了,出来跟我打一架吧。

李善哲突然傻笑了一声,好怀念铃恩总撅起的嘴,好怀念那彩虹一样的笑容,好怀念她和自己斗嘴时的模样。渐渐的,眼前被水雾蒙住,他感到自己的胃部汹涌的翻滚起来,巨大的恶心感再次向他压来,他的眼前似乎黑了,脚也渐渐软了…

李善哲被随行的医生扶了出来,帮他解开防护服,并给了一个氧气袋给他,摆脱掉束缚的李善哲大口吸着氧气,他靠在一张长椅上,意识过缓了一些。他好怀念和德女校操场的那个家落,可以大声的哭泣。

外面走过一人,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问着:“你没事吧。”

李善哲抬起头,恍惚见一张美丽的脸,他反射性的站起来抓过那人的肩膀,急切的说:“铃恩,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做梦也好,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

那人说:“李先生,我是泰恩,不是姐姐。”

李善哲啊的医生又坐了下去,说:“还好,不是托梦呢,吓死我了。”

金泰恩哽咽着声音说:“姐姐要知道你会为她这样,也就安心了。”

“你说什么呢!”李善哲瞪着他。

金泰恩说:“我不太清楚你和姐姐之间的事情,只知道姐姐很在乎你的。”

“是吗?”

李善哲取出一个小小的很精致的木头盒子说:“这个盒子是姐姐亲手做的,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我发现姐姐总会和这个盒子说话,问这个盒子另一个是只把她当普通的朋友还是有更深沉的关系,问她和另一个女孩子谁在那个人心理会重要些,问她自己是不是自做多情,如果那个人知道她的心事,会不会笑话她,还是以后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李善哲不言语,接过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那条彩虹吊坠,他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彩虹吊坠,放在一起,说:“我也一直没告诉他我的心事,我怕说我已经弄清楚了自己喜欢她和对伊沙贝尔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可又怕他笑话。这个傻丫头怎么也这样想,这样犹犹豫豫呢,她不是一直比较火暴的吗…”

见李善哲的样子,金泰恩叹了口气:“我就想这盒子应该是你的,但愿姐姐没事就好,我想姐姐如果知道你的心事,一定会很开心,以后有话就不要和盒子说,而可以和你说了。只是,这病毒现在还没研究出对策,已经走了两个人了,姐姐她现在的情况…”

李善哲大声喝他:“你别总胡说八道,铃恩当然会没事的,她还要继续帮我做心理治疗,他不能再把我扔回到恐怖阴影里去的…”

金泰恩红着眼睛点点头,这时,病房内显得有些乱了,一个医生跑过来递过一张单子,和他们说着铃恩的什么,李善哲只学过简单的德语阅读,他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听清了病毒啊,心脏啊什么的,但看李泰恩的脸骤然变色,大喊着:“不可能的,昨天不是抢救过吗,不是已经缓过来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心脏衰竭的呢!”

李善哲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盒子和吊坠都落在了地上,他劈手夺过那张单子,认出了几个字:“病危通知”。他慌乱的将这张单子撕了,大声喊着:“她不会病危,她一定会活下来,我还有很多话没和她说,我还没告诉她我离不开她的。…泰恩,你快和医生说,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他们能将铃恩抢救过来,什么我都答应,什么都答应…”

金泰恩捂着嘴哭着,目送着医生走进病房再次要对她姐姐进行抢救。李善哲心已经空了,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先是让他失去了一个他最好的朋友,又让他从失恋和爆炸的双重阴影中走出来,而现在,上天又要收回他的精神支柱…

他蹲下身来,捡起那两条彩虹吊坠和那个盒子,他明明已经打造出了不虚幻的彩虹不是吗?恍然间,他注意到那个装彩虹吊坠的盒子底部有一行字,那是铃恩写的:

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李善哲心中一酸,朝那条生命走廊望去,那里,抢救仍在继续。

就算上天再怎么对他不公,但他也要感谢的一点就是,让我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