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院时,精神已经是极好,苏湘仪也不再回杭州去,一起搬进了陆臻生的宅子里。
出院的时候,萧书记和张元梅来过一次,不知陆臻生是说了什么,用了什么法子,萧书记他们竟然答应她在陆臻生这里养胎。
锦年也想了很久,最后自己下了一个结论,许是他们根本不想认她这个儿媳妇,干脆就把她打发给别人,只要孩子生下来,归于萧家,她这个人,根本是可有可无,所以,他们现在巴不得锦年赶快和萧家划清界限。
这一次波折之后,两人虽然并未回到从前,但是关系也渐渐的和缓下来,对于当年他做的那一切,为了自己的位置,为了和陆景生争权夺利,他放弃了她,她终究心有戚戚焉。
只是,总算是解开一个心结,知道他从未想过不要秦秦,她还是开心的,特别是看到他们父子两人在一起时无拘无束的样子,她更是为儿子感到开心,她曾经是一直都担心的,担心儿子从小只跟着妈妈长大,还有当初没有和阿澈结婚时不明不白的关系,会把儿子养成一个小怪物,或者是一个懦弱无能的性子,但是现在看来,她真是不必担心,孩子不但聪明伶俐,心理健康,而且和他爸爸一个德行,真不能不感叹,那人基因的强大。
怀孕到五个多月时,辞安已经别别扭扭的回到了她的身边,虽然不复当初那般亲昵的相处模式,但是明里暗里锦年也是感觉到辞安的紧张和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
她虽然一想到将来孩子生下来之后的问题就会觉得烦躁不堪,但是在脑子里没有蹦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生活还算是平静。
妈妈也张罗了几次给辞安找男朋友,总被她温温柔柔的给拒绝了,再往后,也就没有人提起这个问题了,妈妈不解,和她唠叨过几次,锦年也只是微微的笑一下,她是懂的,辞安的枕头下永远压着一张小小的照片,不知她是从哪一张报上剪下来的,已经被人抚摸的卷了毛边。
感情真是难以捉摸,阿澈心心念念爱着她,而辞安却追逐着阿澈,若是…
若是阿澈喜欢的人是辞安…她有些痛心,又有些愧疚,直到现在,她才算是勉强在妈妈那里承认,自己并不曾爱过阿澈。
不爱,却嫁了,爱了,却不能嫁,也没有了嫁的可能。
等到孩子出生,不管跟谁,姓什么,她都将要离开,再也,再也不会和陆臻生在一起。
这余下的时光,就当做最后的盛宴,她会陪着他,慢慢的,一口一口将所有的温馨,吃掉。永远不再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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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孽帐-
这余下的时光,就当做最后的盛宴,她会陪着他,慢慢的,一口一口将所有的温馨,吃掉。永远不再回味。
这一天,陆臻生去上班,辞安出去买菜,秦秦去了幼稚园,家中只留下妈妈和锦年,两人在客厅里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冬日已尽,暖春将来,厨房里砂锅里还在咕嘟咕嘟的炖着汤,一副很是安谧的画面。
庭院里却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锦年还未探头去看,苏湘仪却是笑眯眯的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吧,有什么事,都轮不到你这个孕妇出面,我去看一看…”
锦年乖乖的坐好,笑眯眯的咬了一大口苹果看妈妈走出去。
喀只是,苏湘仪还未走到门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个女人嚣张跋扈的声音:“让开!你们这群狗.东西!”
锦年心下一紧,陌妍儿怎么会来了?
却又了然,是呢,她还是陆臻生的太太呢,来这个家里,自然是没有不通的道理,反而她在这里,才是真真正正的名不正言不顺。
韦想到这一茬,锦年就再也咽不下那香甜的苹果,嗓子里还有嚼过的一些不曾咽下去,她觉得如鲠在喉,干脆站起来,撑着隆起的小腹,预备上楼去躲起来。
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想好,怎么去解决陌妍儿这个问题,陆臻生并未和她提出离婚,想必,是有地方还在顾忌陌翔之吧。
想到这里,心尖尖上还是莫名的酸楚了一下,锦年瘪瘪嘴,扶了栏杆缓缓迈上楼梯。
“呵,倒真是好,母女情深,金屋藏娇…啧啧,”陌妍儿一把推开身边的佣人,款款的走进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她打扮的极其华丽,只是脸上有浓浓掩不住的疲惫和憔悴,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眼角下已经有了粉底遮不住的细纹,想必这五年,她过的并不是很好。
锦年停住脚步,回过头就看到她,这么几年不见,她倒真是完全没有了当初青涩单纯的模样,姐妹之间恩情皆断,当真是不会再有一点点的和缓可能。
苏湘仪脸色发白的看着两个女儿,更担忧的却是锦年,锦年怀着孩子若是有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立刻就给一边的佣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将陌妍儿拉出去。
陌妍儿看她惶恐神情,不由得咯的一声笑出声来,她斜一眼身边站着的几人,娇滴滴的掩住嘴轻笑:“我和臻生还没离婚呢。”
那几人相互对视几眼,却真不知该怎样做,陆臻生又不曾料到陌妍儿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闯到这里来,所以并未有过交代。
更何况,少爷从来没提过离婚的事,想必对这个少奶奶也有几分的顾忌和在乎也说不定,他们要是当真动了手脚,万一少爷再怪罪下来,可就完了。
只是,明明少爷又这样看重陌小姐,哪一方都是不能得罪的,他们只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等到这所谓的正室和情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赶紧拉架。
看那几个人站着不动,陌妍儿显然知道他们是有些被她唬住了,她优哉游哉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只苹果把玩着,“姐姐,我们姐妹多年不见,怎么也要好好叙叙旧啊。”
锦年也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看着她:“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你也知道,女人怀孕总是很辛苦的,我不像妹妹你那样的轻松呢。”
陌妍儿道行还是不深,脸色腾地一下子就变作了雪白一片,手中通红的苹果宛若是陌锦年那一张讨人嫌的脸,被她尖利的指甲戳的流出黏黏的汁液,鼻端扑入苹果的香甜,她却是置若罔闻,只是看着陌锦年隆起的小腹。
又怀孕了,她才回来多久?看来陆臻生还真是爱她,只是,那天演戏演的真是像。
她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正要开口,苏湘仪却是飞快的走了过来,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陌妍儿:“你现在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陌太太么?怎么,是不是以为陌家不行了,就想着来巴结别人,妄图攀高枝儿了?”
陌妍儿将手中的苹果丢回果盘中,她笑吟吟看一眼脸色骤变的苏湘仪,又看看一边惊讶的陌锦年,微叹口气:“姐姐,不是我说你…实则是,您瞧瞧陌太太风韵犹存的样子,谁能看出来这是你妈?她当年结了婚还差一点和臻生的父亲在一起,现在又跑来和你们住,万一这哪天动什么心思…”
“闭嘴!”苏湘仪修养再好,也无法忍受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一耳光甩在陌妍儿的脸上哆嗦着指着门口,颤抖着低吼:“你现在就给我滚,滚!”
“戳到你的痛处了?”陌妍儿不怒,反而是轻轻捂住生痛的脸,她站起来,斜睨一眼一边摇摇欲坠的锦年,又看到苏湘仪眼底的慌乱,不由得心中畅快:“姐,你可知道为什么爸爸讨厌你吗?就是因为你这个好妈妈一星期内和两个男人上了床,就算你是爸爸的女儿,他也嫌你脏,嫌你恶心!看到你,他就会想到他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上了!”
“你…你滚,滚…”苏湘仪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脑袋里似乎有一根针在使劲的碾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捂住头,耳朵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灌入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竟然这样的羞辱她…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受惩罚?
一阵天旋地转,苏湘仪眼前一阵发黑,终于还是踉跄的扑倒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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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阵天旋地转,苏湘仪眼前一阵发黑,终于还是踉跄的扑倒在了地毯上…
陌妍儿神情微微的凝滞了以下,却仍是动也不动,口中刻薄的说道:“呦,用苦肉计呢?怎么,敢做,却不敢承认…”
锦年扬手一耳光落在她脸上,她银牙紧咬,眼中竟像是万千吧利刃一齐飞出一般,“我警告你,妈妈要是有一点点不好,我要你的命!”
陌妍儿一时间被她此刻气势吓的怔住,又看苏湘仪脸色惨白人事不省的样子,心底着实是害怕起来,她不敢说别的,这女人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爹地和公公那里,就根本没办法交代!
喀佣人们七手八脚的抬了苏湘仪出去,车子也已经准备好,锦年搂住妈妈,见她脸上颜色实在是过于瘆人,心下莫名的已经凉了半截,只是抱住她,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
“妈妈,妈妈…”怀中的人自始至终一动也不动,呼吸浅弱的将近于无,锦年眼底泪珠儿轻轻滑落下来,而耳边却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咒骂声,正是中午十一二点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水泄不通,锦年望着前方漫长无边际的长龙,再看看身后,周围围泻的车辆拥塞,只觉得说不出的绝望从心底衍生而出…
“陌小姐,现在怎么办?”司机也急的团团转,现在就是想退回去也根本是不可能了。
韦“电话给我。”锦年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司机手中拿过手机,从怀孕开始,陆臻生就不让她再拿手机,玩电脑,她身上自然也没有带手机。
拨了陆臻生的电话,却是一个天润的女人声音响起:“您好,资阳实业…”
“让陆臻生接电话!”锦年好不耐烦的打断那女人的话语,飞快开口。
“不好意思陆总现在正在开会呢,没空接你电话。”啪的一声,伴着那女人骄横的声音,电话竟然直接被挂断了!
锦年一时之间气的怔在那里,对着挂断的手机直喘粗气,司机偷偷看她神情,也不敢多说话,好一会儿,才试着开口:“陌小姐,不如,不如先给杜医生打一个电话?还是太太的病要紧…”
“好,立刻给杜若谦医生打电话。”锦年不知道号码,慌忙把手机重新递给司机,司机立刻翻出来杜若谦的号码拨了出去,三两句交代清楚之后,才挂了电话,眉心却仍是紧锁着:“陌小姐,杜医生现在正要手术…”
锦年腾时跌坐在座位上,眼见得那汽车长龙缓缓的移动起来,这倒好,平日里不堵车则罢了,一堵,没个一小时算是别想好。
“可是杜医生说会安排救护车现在赶过去,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好,我们等着…”锦年咬住下唇,怀中的苏湘仪脸色已经是灰败,她只觉得茫然的失措和无边的恐惧向她涌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快要抓不住了…
时间过的真是缓慢,像是风都凝固了一般,不时的看时间,不过才一分钟两分钟过去。
锦年圈住苏湘仪的身子,呼吸微弱的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而她眼皮微微的动两下,似乎快要醒过来,锦年心下陡然一个激灵,慌忙轻轻喊:“妈…妈妈…”
苏湘仪眼前已经是一片的昏暗,半明半灭之间,似乎看到了那一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她手指僵硬的伸展,想去摸一摸,却是举不起来。
“妈,是我,锦年啊…”
苏湘仪暗青色的唇微微的蠕动着,锦年隐约的听到一个声音在低低的喊:“锦年…”
“我在,我在,妈妈…”锦年立刻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她暗青色灰败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心口的疼痛似乎是被几千根针扎,几万双手掐住了一般,呼吸一下,心间都是抽痛的…
“我不…后悔…”她没头没脑的说出来四个字,断断续续,像是晴天里的响雷,锦年陡然想到陌妍儿的那一番话,不由得怔住,接着却是醒悟过来,她…是在说,臻生的爸爸吧。
“锦年…”苏湘仪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女儿,她美的惊人的脸上,竟是泛起最后一抹艳丽潮红,抓住锦年的手可怖的揪紧,揪紧…
“妈…”锦年恍惚中似乎感觉到什么,她的泪一下子决堤,任她掐住自己的手腕,掐出大片的青紫淤痕,她不动,不挣扎,将耳朵凑过去母亲的唇边:“妈,你想说什么,都说吧…”
“不要怪…不要怪妈妈…”苏湘仪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眼前光影闪烁之间,秀丽山水青色天幕之下,似乎有一人如玉树樟兰一般的秀挺身影缓缓走出,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眉眼之间有小小的羞涩,却依旧是楚楚大方神情。
“苏小姐,鄙人陆远山,眉如远山黛的远山。”他望一眼她画的远山黛眉,却是飞快的低了头,而薄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笑花。
“苏湘仪,湘江水逝楚云飞的湘,神仪妩媚,举止详妍的仪,苏湘仪。”她微微颔首,虽是落落大方,却仍是忍不住在他炙热目光下红了脸颊。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
苏湘仪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初遇的那一幕,终究心中还是溢满甜蜜。
锦年听到妈妈嗓子里似乎咔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她缓缓闭了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哑哑开口:“告诉他…湘仪,从来没有后悔过…锦年…如果…”
她捏着女儿手腕的手指倏然的松开,腕上碧绿镯子撞击在一起,清脆叮当,在那最后最后的一刻,锦年不曾听到,她对女儿满怀爱意和悲悯的一句话:
如果你爱他…就不要,放开他的手,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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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有这报应!-
在那最后最后的一刻,锦年不曾听到,她对女儿满怀爱意和悲悯的一句话:
如果你爱他…就不要,放开他的手,离开他…
白布缓缓的拉起来,盖住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呵呵,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前,还是好端端的活着,和她谈笑风生,将她搂在怀中一声一声的锦年,两个小时后,却已经变成了这白布下一具僵硬的尸体,不会哭不会笑,再也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喀锦年被人架着站在一边,听到医生冷冷的宣布:突发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
她是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觉得说不出的冷,这世界还能对她再残忍一点吗?妈妈刚刚回到身边,不过短短的十几天,竟然就再也看不到…
她现在竟然在想,如果妈妈是真的讨厌她,不想看到她,远远的离开她,那该多好?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韦没有了啊,妈妈,你不是爱着陆远山吗?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如果你活着,你们总归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总归看着同样的天空,你可以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过的很好,他也可以知道你的消息,你们都挂念着彼此,这样多好?
可是你死了,妈妈…你伤了多少人的心?你刚刚带给我短暂的甜蜜,却就要这样残忍的抢走,从此这世上,我没有妈妈了,我去哪里再喊一声妈妈?我只有对着墓碑上,你微笑的脸,轻轻的喊,一声一声的喊,妈妈,妈妈…
你再不会回应我,再不会抚摸我的脸颊,再不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关心我…
你和阿澈一样,化作了天边极远处的那一道流云,在那高不可触的天幕上轻轻的望着我,却不能再抚摸我一下,看一看我,叫一叫我的名字…
而我,也只能抬起头时,透过金色的阳光,看到那流云的痕迹,勾画你们的脸庞,你们是沉默的,漂浮流动的,再也不是我身边坚实的依靠。
眼泪是哭干了,在阿澈离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可是很快,老天就再给了她一次沉重的打击。
被医生请出了太平间,在门最后关上的一刻,她回过头,看那窄窄的小床上,白布下,几乎没有起伏的身子,看那生了她养了她,抛弃她却又深爱着她的人,妈妈…
步伐渐渐变的踉跄,陌妍儿躲在人群后面,眼圈却也是红肿的一片,她瑟缩着站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她一句,她恨她,恼她,没有一次见面不是羞辱和争吵,可是她发誓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死。
她们之间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怎么会忘记,在外流浪的那些岁月里,妈妈对她所有的温柔和关爱,她只是嫉妒她对锦年的念念不忘,她只是嫉妒锦年的好命,她恨她为什么抢占了所有人的心,她恨她,为什么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动人,而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粗陋的暴发户!
她恨她,为什么早生几年的不是她,为什么她没有在富裕的家庭里培育出那样的好的气质,为什么…就连陆臻生那样优秀的男人,爱的都是她。
她只是想把一切都抢过来,证明自己当真不是一无是处,在陆臻生要娶她的时候,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了,她打败了陌锦年,打败了那个压在自己头上的沉重的大山一样的女人!
可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悲剧,那个男人看着她时眼神是嫌恶的,到最后,他不说碰她,就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多余的!
她才知道,他娶了她有什么意思?她有什么好骄傲的?
胜利的那个,还是陌锦年。
她活在她丈夫的心里,永远活着,永远不会消失。
医院长廊里有嘈杂的脚步声接踵而来,锦年无力的抬起眼皮,先是看到陆臻生的身影,她薄凉的勾勾唇,轻轻挪开视线。
他站在她面前,宛若是神兵天降一般,只是,如果他早来一个小时,她会感激涕零,会扑在他的怀中痛哭,可是现在,她恨他。
他轻轻搂她,她不拒绝,只是冷的像是一具冰雕。
“我在开会,锦年…我不知,我不知道…”
锦年抬眸看他一眼:“我累了。”
“好,我们回家,回家。”
“我不走,我还没看好戏呢。”锦年说着,目光扫过一边的陌妍儿,复又扭过脸问一边的辞安:“辞安,陆远山和陌翔之什么时候能到?”
打完电话已经五个小时了,苏湘仪闭上眼睛也有两个钟头,他们,也该来了。
她倒要看看,两个爱她母亲极深的男人,会怎么对那个杀人刽子手!怎么对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
陌妍儿被她冷冽入骨的话刺激的浑身颤抖哆嗦不已,她想要逃走,脚下却是一软,已经扑在了地上,陌锦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走到她面前,唇角浮起冷笑:“妍儿,你杀了妈妈。”
“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事,是她自己做了那些事,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是她自己做孽,是她不忠于自己的婚姻,是她,都是她一个人的原因…”
那个罪名太可怕,太恐怖,沉甸甸像是大山一样压住她,她根本,根本无力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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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仁慈-
那个罪名太可怕,太恐怖,沉甸甸像是大山一样压住她,她根本,根本无力承受…
“好妹妹。”锦年身子弯的更低,笑意竟然在那惨白的冰雕一般的脸上拂动:“怎么不是你呢?你故意刺激妈妈,故意说那些难听话,妈妈身体好的很,如果不是你那一番话,她不会昏倒,好妹妹,你记住,是你杀了妈妈,你是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陌妍儿在地上连连后缩,闪躲着锦年的目光,那像是淬了毒的利剑一般,冷冽而又阴森的目光,她不敢直视。
陆臻生好似感觉到她的一些不正常,走过去轻按住她的肩:“锦年,你累了一天,该休息了。”
卡他不是担心陌妍儿的安危,他只是担心她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她想也不想打掉他的手,眼帘都不抬一下,“你要回去就自己走。”
他一愣,又伸手去拉她:“你情绪很不好,锦年…”
间“你死了妈情绪会好?”她忽然抬眼狠狠瞪住他,眸中都是嘲讽。
他未见过说话这样的锦年,大庭广众之下也讶异的愣在那里接不上话。
杜若谦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也吓了一跳,“锦年…你怎么说话呢?”
锦年无所谓的看看众人:“要走的就赶紧走,不想走,就别那么多废话。”
她靠在墙壁上,斜着眼睛看着缩在地上的陌妍儿,做好人真***累,她不如,也率性而为的活一次。
对她好的人都死了,她.妈的,她是个天煞孤星啊!
远远的,已经有脚步声渐渐的拉近,锦年唇边笑容越发的明媚,她看着陌妍儿,几乎是目不转睛:“好妹妹,你亲爱的爹地,还有你的公公,都该来了,你可要把事情经过好好的说上一说…”
“我不说,不是我,反正不是我,她死她的,她命不好,和我无关!”
陌妍儿不知道是吓怕了还是怎样,蜷缩在角落里抱住双膝,只是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哦…你还死不悔改啊。”锦年轻轻点点头,见那走廊的昏黄暗光里有人急匆匆而来,先到的,却是陌翔之,那个身在杭州的男人。
锦年下意识的向后去看,却还没有陆远山的影子。
她心口轻轻的抽搐一下,想到妈妈最后留下的那一抹甜蜜笑靥,想到妈妈最后留下的那些断断续续,却是情深意重的话语…
妈妈死了还在惦记着你,你却连来看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么?
陌翔之一向是个镇定自若的人,此刻却是仪态大失,走路的步伐都变作跌跌撞撞,他双目失焦,推了一边的人不让搀扶,一个人扶着墙壁,却仍是固执的挺直脊背。
锦年看着自己的爸爸,生了她却嫌恶她的那个人,她此刻觉得,他真是可怜,戴了绿帽子,却还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妻子,养着那个让自己心里有芥蒂的女儿,却又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到最后,什么都没,什么都失去了。
“湘仪啊…”陌翔之口中哽咽着,却只看到太平间紧闭的门,他脊背哆嗦,脸埋在掌心里,贴在那冰冷的门上,低声的呜咽不止…
陌妍儿一眼看到最疼她的陌翔之,立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爹地,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她的死和我无关…”
“你,你说什么?”陌翔之有些疑惑的望着陌妍儿,显然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锦年唇边噙一抹冷笑,她什么都没说,她就是要他最疼的女儿,一字一句的告诉他真相。
陌妍儿猜不透陌翔之的神情,却在看到他通红双眼和掩映在昏暗光线中的那一张扭曲的脸时,惶恐的后退,她一动,就撞在一边锦年身上,见她眼底满是嘲讽和笃定,她脑子一热怔怔开口道:“爹地…我,我只是说了她几句,说她以前和公公不三不四…她,她就昏过去了…我没想她死,真的没想…”
“你这个孽障!”陌翔之一瞬间目呲欲裂,扬手一耳光就掴在陌妍儿脸上,她被他打的一个趔趄,却是不敢相信的望住暴怒的他:“爹地,你从未打过我…就算我弄坏你价值连城的古董,你都没有给我板过脸!”
“你害死的是你妈,是你妈妈!”陌翔之又是一耳光甩出去,“你给我滚,滚…我陌翔之没有你这样的孽障,没你这样的女儿!”
“你为那个贱人打我?”陌妍儿眼泪突突向下滚落:“她红杏出墙给你戴那么大绿帽子,你为什么不打?你把她捧在手心里,她怎么对你的?她和你分居多少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爱她什么?你爱她水性杨花的性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