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心只觉得心口蓦地狂跳,她怎么都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挡箭牌…真的会是这样简单?可她心里怎么都不能相信,他对沈卿卿那个孩子,就没有一点心疼。
“靖琛,你是不是很心痛?”
霍靖琛唇角有细微的苦笑漫出,声音却依然平淡无痕:“不过是个没成型的孩子,算不得什么。”
他不想让暖心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既然他决定和卿卿离婚了,那么该负担起的责任,他都会尽数承担,郁暖心想听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她心满意足了,就再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譬如之前,她背着他对卿卿做的事,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也不预备再去追究,可却不愿再一次发生。
他不能给她安稳的未来,那就给她无忧无虑的新生活。
“靖琛…”
郁暖心到底还是忍不住嘴角有了满足的笑,她悄然将攥在手心的手机推到身后枕下,然后倾身靠过去,搂住他的手臂贴紧在他身上:“别难过了,我们的宝宝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会十分可爱,健康…”
“是啊,他会健康的生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机械,思绪已然飘远,可郁暖心沉醉在对未来的美好徜徉中,却丝毫未曾察觉。
他和郁暖心的孩子好好的活着,可他和卿卿那一个,却是再也盼不到他出生。
他心里没有丝毫喜悦,满满的都是说不出口的苦涩。
也许从此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包括这个,他曾以为最懂他的那个人,大抵也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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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连轩母子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老爷子到底心里不好受,又病了一场。
他原本已是七十五岁高龄,几年前的心脏手术虽然要他恢复了些许健康,但到底还是大不如前。
这一场病,病情虽然不严重,却到底还是缠绵反复,难以痊愈。
就连在霍家几十年的老医生都说,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是濒临油尽灯枯的状态,情况真是不太好。
老爷子这一病,原本偃旗息鼓的霍连轩一派,就又有些蠢蠢欲动,霍靖琛一面担心医院的爷爷,一面又要在博奥主持大局,不过两天,眼窝下就有些暗青。
出了这样的事,离婚的事,卿卿就有些暂时说不出口。
更何况霍靖琛这样的出身,当时他们结婚时,她连民政局的大门都没进去,一切都被安排妥当,自己只管收着两个小红本本就好。
现在,终究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譬如霍靖琛之前给她的那些卡,还有数目不小的现金,以及当初给沈家的聘礼,还有…
她手里那些股份,以及奶奶留下来的嫁妆。
她一样都不会要,却也必须要交割清楚的,如今爷爷病着,那她只有暂且等着。
她与霍靖琛的那个新家,她前几天回去了一下,却是收拾了一些贴身衣服和洗漱用品,毕竟她这段时间要住在老宅,而霍靖琛大抵是仍旧住在新家的,所以,她想,他们还是暂且避开所有见面的可能才好——
她害怕见一次面,她的决心就会动摇一点,好不容易,她说服了自己,他也答应了离婚。
她不想再有什么变故。
正一个人坐在那一日画画写字的小亭子里发呆,卿卿忽然听得一声踩断枯枝的脆响,她吓了一跳,蓦地回过头去。
却看到站在不远处梅树下的他。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肩上和头发上已然有了薄薄的一层雪。
他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些伶仃的姿态,而那张脸上的神情,是她不曾见过的脆弱和寥落。
她忽地想起新年时那一次见面,仿佛也是这同样的场景,可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那时候的她,还沉醉在幻想出的幸福中不可自拔,可如今,她的心境就像是此刻满地的雪,茫然而又清冷。
她看到他的身形微微动了动,以为他要离开,却不料他竟举步向着亭子走来。
卿卿握住茶杯的手倏然收紧,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该站起来离开。
她也真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欲走。
可他忽然低低叫了她的名字:“卿卿。”
她站着不能动,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她心里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太过心软,死死咬了咬舌尖,疼痛要她有些微清醒,她低了头,迈步出了亭子。
忘记穿上大衣,亭子里温暖如春,外面却依然是春寒料峭,卿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卿卿…”他心口轻叹,她避他犹如洪水猛兽。
“我来找你,只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爷爷病了,在医院里也一直念着你,你要是方便,去看看他老人家好不好?”
因为想着自己就要和霍靖琛离婚,她虽然心中十分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却也觉得自己不方便也没有资格再去看望他老人家,更何况,见了面,她只会愧疚——毕竟,她辜负了老爷子的期望,她不能如他所愿的和霍靖琛好好在一起了。
听他这样说,她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拒绝。
“你也知道,爷爷身边贴心的人不多,他又一直都很喜欢你,前儿还在跟我念叨,饭菜不合口味,想吃你烧的菜…”
霍靖琛眼睛微红,显然是熬的憔悴疲倦,说到此处,他声音越发诚恳:“我知道现在这样拜托你,有点强人所难,可是请你看在爷爷他一直很疼你的份上,就让他老人家在病中舒心几天,好不好?”
她从来都无法拒绝疼爱自己的人的要求,更何况,是待她比亲孙女还好的老爷子。
就当,就当这是离婚前,她能为老人家最后做的吧。
终是轻轻点头:“我去准备一下饭菜,然后就去医院看爷爷。”
见她答应,他眸子忍不住的一亮,只觉压在心头的沉重负累瞬间减去一半,不由有些得寸进尺:“我明天还要出差,卿卿,这几天麻烦你多陪陪老爷子,等我出差回来…”
“再谈离婚的事”,这几个字,他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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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病了?我是不是也该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
郁暖心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想到靖琛已经决定和沈卿卿离婚,想到她大抵很快就要嫁入霍家,此时此刻,她应该尽尽自己的心意才是。
更何况,说不定老爷子一看到她怀了重孙子,这病就好了一大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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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碰?陆闻亭就可以是不是?(6000+)

更何况,说不定老爷子一看到她怀了重孙子,这病就好了一大半呢。
“你怀着孕,外面又这样冷,就待在家里养着吧,医院什么都有,护工照顾的也很好,用不上你。”
霍靖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袒。
离婚的事,他还要找个机会和老爷子好好的说,毕竟,就算是他暂时瞒着老爷子和卿卿私底下商议好了,离婚手续办妥当,以后卿卿离开霍家,他们再也不一起出现,老爷子那里也瞒不住,不如就先说个明白铫。
可却不是眼前这种时候,更何况,老爷子一直因为当年的事对暖心有意见,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他和暖心仍旧在一起,怕是要病上加病了。
听他毫不犹豫的拒绝,郁暖心有些不高兴:“靖琛,爷爷本来就对我有偏见,现在正是好时候我让他老人家改变看法的,更何况,我怀孕这是好消息,爷爷刚没了一个重孙子,看到我怀孕,他老人家也会安慰啊…”
“你就听我的安排吧,爷爷现在病着,情绪很差,离婚的事我还没和爷爷说,你还是先不要去见他了。”
霍靖琛一边说着,一边抬腕看表:“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吃午饭了,我先回去了。”
“靖琛,你不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吗?”
郁暖心见他起身向外走,急忙追过去,可霍靖琛头都不回:“要赶飞机,没时间了,你自己吃吧。”
“靖琛…”
郁暖心停住脚步,见他出门上了车离开,竟是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她默然静立在那里,许久都没能动弹。
男人的心变了,就仿佛再也不会变回来,他是连敷衍她都不肯了。
离婚的事,老爷子还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还是只是以这个为借口骗她,拖着不愿意离婚舍弃沈卿卿?
郁暖心抚着小腹,眉宇间的郁色一点点的渐浓加深,靖琛,你不能负我,你答应过我,这一生都不会丢下我不管,希望你,不要忘。
而我,也不会让你忘,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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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几乎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好饭菜送到医院去,有些事想的多了徒增烦恼,不如干脆丢开手不去想,心情还能好一点。
她就安安心心的陪着老爷子说话,哄着他多吃几口饭,都说老变小,老爷子上了年纪,有时候任性起来像是个孩子似的,还不肯吃药,多亏了卿卿一边耐心的劝着,他才肯听。
她照顾的贴心,老爷子有她陪着心里高兴,这病就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时间转眼过去两周,积雪初融,而A市的春天也姗姗而来。
今日春光正好,卿卿陪着老爷子吃过饭,说了会儿话,哄着他睡了,这才出去散散步透气。
刚下了楼,迎面却忽然看到一个熟人,卿卿有些愕然,却是下意识的闪身走到一边树后,她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个男人——文欣的准未婚夫宋远,他正和一个相貌平平面色冷傲的女人比肩走在一起,两人不时说着什么,形容十分亲密的样子,那个女人的手挽着他的手臂,而宋远,殷勤的帮着那个女人拎着包。
卿卿只觉心跳加剧,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电梯,她才倏然长出一口气,却是神情有些愣怔的看着瓦蓝瓦蓝的天。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顾长宁,霍靖琛,宋远…
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都是这样薄情…
卿卿忽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文欣她那么爱宋远,为了他,一个人做了两份工作,累死累活,可两年了,她的存折里却连一万块都没有。
她还记得,文欣有一次喝醉了哭着和她说:“卿卿,你知道吗?我做两份工作,每个月的薪水也有两万多块,我同事都说我爱钱不要命,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苦处?宋远家里那么穷,他们一大家子都靠着他一个人,他爸妈在他找到这一份工作之后,立刻就把家里的田地卖了,什么都不做整天打麻将,说是累了一辈子,要享儿子的福气了,可他们却不知道,这里的房价物价多离谱,只以为他一个月拿八千块就不得了,却不知道只靠他的工资,一家人早就饿死了,这么久了都是我补贴的他…两年了,我连一个一千块的包包都没买过,可他家里人张口要十万块装修房子,宋远一个字的拒绝都没有…”
刚才那个女人手里提着的,却是香奈儿…
卿卿觉得心口里憋屈的难受无比,可到底还是存了一点希冀,她不愿意她唯一的好朋友,也和她一样的命运。
打了文欣的电话,她接的很快,语气急促却很欢快:“亲爱的,怎么想起我了?啊啊啊我这几天要忙死啊,刚接了一个大单子!改天请你吃大餐!”
她听起来斗志昂扬十分开心,卿卿一肚子的疑问都说不出口,好一会儿,她才生涩的问了一句:“文欣,你和宋远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怎么了?”文欣有些讶异,手指一边在键盘上飞舞,一边讲着电话。
“那就好啊,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问一问,对了,宋远今天没上班吗?”
文欣“咯咯”笑起来,声音爽利又清脆:“你还不知道他呀,一天假都不肯请的人,怎么会不上班?”
卿卿不知该说什么好,又和她胡乱聊了几句,这才心绪混乱的挂了电话。
她站在那里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宋远和那个女人又一起出来。
她躲在树后看着,却见宋远的脸色有些发白,而那个女人却是又喜又悲的模样,宋远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扶着那个女人走的小心谨慎…
卿卿木然的看着他们走远,她很想冲出去质问宋远为什么背叛文欣,可是,刚才电话里,文欣那么的高兴,她忽然又泄了气…
如果宋远依旧会娶文欣,如果他只是逢场作戏,如果文欣不愿意分手,不如就蒙在鼓里…
她怔然的握紧手机,连陆闻亭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都没察觉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陆闻亭抬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斯文英俊的脸容上有温和的笑意浮现。
刚做完一个手术,有些累,就下楼来走走,却不料就看到了站在树后的她。
冬天远走,她也换掉了厚厚的羽绒服,今日春光明媚,她穿一件墨绿色的修身及膝大衣,露出一截圆润却又纤细的小腿,包裹在黑色的袜子里更是显得笔直修长,下面是及踝的黑色短靴,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却从额头两侧分出两股拧成麻花辫收在脑后松松系住,要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一般可爱。
他几次见她,都不施脂粉,和上学时一样,总是不爱化妆,可却依旧美丽动人。
时间带走了她身上的稚气,可她却仍是娇嫩美好,那一双眼眸,和最初遇见时一样,是不染尘埃的透彻和干净。
陆闻亭思及自己这些年为什么总是抗拒去找女朋友或者相亲,大抵就是因为,他的心里悄然的藏着这一些执念的缘故吧。
只是…
却怎么都没有料到,她竟然已经嫁了人。
卿卿正想着心事,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眼底微嗔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带了笑:“陆师兄还是和从前一样坏,就爱吓唬我。”
陆闻亭眼底笑意更深,他抬手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声音却是更加温柔:“怎么怪我坏?是你自己不知在想什么,连我站在你面前半天了都不知道。”
卿卿忍不住嘟嘟嘴,陆闻亭抬手将她发丝上沾着的一小片花瓣摘下来:“我还没吃饭呢,小师妹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卿卿有些犹豫,不管怎样,她现在还没离婚呢…若是被人看到了,可陆闻亭却也不算外人,他是她的师兄,念书时对她也很好,多有照顾,再说了,不过是吃一顿饭…
他就可以陪着前女友一夜不回,她和朋友吃一餐饭却这么多顾虑…
卿卿不由得苦笑,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畏首畏尾的性子?
“行,师兄想吃什么,我请你!”卿卿爽快答应,陆闻亭眉间笑意更深,与她一边向外走一边说着:“…还是上大学时,我们都爱吃的那几样…麻辣烫,烤鱿鱼…”
“哎呀我也有好久没吃这些了,真想的厉害。”
卿卿想起念书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心情渐渐的明快了起来。
文欣和宋远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宋远突然就变心呢?也许是亲戚,或者是有什么隐情吧,总之,她就是无法相信,宋远会做出伤害文欣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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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琛下了飞机就匆匆赶往医院,那时正是暮色西斜,夕阳犹如碎金子一样轻轻晃着洒落下来,春风已经不是冬日那样的严寒,吹在人的脸上心上,只让人觉得温暖,岁月静好一般的美好。
路上打了电话,知道卿卿这几日都在医院陪着老爷子,这一会儿快到晚餐时候,想必她也正在病房,忍不住嘴角就有了柔软的弧度。
霍靖琛不时抬腕看表,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车子疾驰向前,他侧脸去看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方才那些和缓的情绪渐渐消失,复又变成大片的怅惘。
如果不是爷爷这时候病了,他们大概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从此再也不是夫妻,各自陌路,婚嫁,互不相干。
他知道,除了他,还有无数的男人想娶她,她也不可能再不嫁人,只是,一想到以后的某一天,她的姓氏前面会冠上其他男人的姓氏,她会被叫做X太太,他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揪着疼。
不知不觉间,她已然成了他心底默认的专属私人品。
连日的疲累,霍靖琛只觉得头有些痛的厉害,他按按太阳穴,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
事已至此,离婚,是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最好的一条路,他好似也别无选择。
乘电梯上楼,病房里老爷子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正和老管家说着话:“…卿卿今天中午那一道菜做的不错,靖琛回来了?”
老爷子一眼看到长孙,不禁眉开眼笑,却又往他身后去瞧:“卿卿呢?你们没有一起?这半天不见,这孩子跑哪去了?”
霍靖琛也正在犹疑,这个时候快要用晚餐了,卿卿不在病房,会去哪里?
“我也刚下飞机过来,并没有见到她,大概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霍靖琛摘下大衣,看到窗子没有关严,想着终究初春晚风还是凉的,就走过去伸手去关,只是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整个人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不能动弹。
薄薄的暮色已经笼罩下来,天空却依然五颜六色,夕阳的光芒已经褪去大半,可余下的那些落在她皎洁的脸上,却依旧美的动人。
她正和陆闻亭比肩而来,两个人走着说说笑笑,十分亲密的样子。
他看到她眉眼之间那些真切的笑意,他看到她不时欢快的大笑的样子,他看到她娇嗔微怒瞪着陆闻亭的模样,他看着陆闻亭望着她时掩都掩不住的倾慕目光,只觉得心头上像是扎了一根刺,那刺要他疼的难熬,却又偏生不能说出口。
这些时间以来,不要说看到她对他笑,就是温柔说话和缱绻的目光,都不复存在。
可她站在陆闻亭的身边,却能笑的这样快乐,陆闻亭对她说了什么?他们这一下午都在一起?
想着卿卿与他之间的无数种可能,霍靖琛只觉心底翻江倒海一样,可爷爷还坐在一边,他脸上的情绪,怎么都要保持平静。
默然关上窗子,霍靖琛转过身来:“爷爷,我看您今天气色不错,医生怎么说?”
老爷子心情不错,闻言笑道:“医生也说我恢复的不错,大概再住院一周就可以回去了,可把我憋坏了,我想着我那几棵梅树呢。”
“爷爷您放心,花匠照顾的好着呢。”霍靖琛坐在老爷子床前,给他按着手臂,老爷子却皱眉:“你手劲太大,还是卿卿按的好…”
霍靖琛微微尴尬:“爷爷…您还真是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孙子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佯怒道:“要孙子有什么用?整天见不到人,当然是孙媳妇好,天天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嫌烦呢。”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色说道:“我看卿卿这几天瘦了很多,你不是欺负她了吧?”
霍靖琛赶忙摇头:“爷爷,我怎么会欺负她,她是我太太,我只有对她好的。”
卿卿正在推门进来,他这一句话恰恰就涌进耳中。
她静静站在那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他怎么就能这样厚颜无耻的对着爷爷撒谎?若是他对她好的方式就是这样的话,她真是要求他不要对她好。
“那就好,若要我知道你给她委屈受,我一定让你小子好看!”
老爷子瞪着面前的孙子,心里却怎么都有些不安,这些天,卿卿陪着他说说笑笑,看起来正常,可他是什么人精?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来,那孩子不是个会伪装的,偶尔就会皱着眉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她这样,八成就和这个混小子有关。
真是操不完的心啊,老爷子心里暗暗叹口气,等到出了院,他一定得弄清楚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怎样,靖琛糊涂,他却不能纵着他胡来。
“少夫人回来了…”老管家开了门预备出去准备晚餐,却正看到卿卿站在门外,他欣喜出声,老爷子立刻看过去:“你这孩子跑哪去了,都不知道回来陪爷爷…”
“这不是给您带好吃的去了吗?”卿卿敛住糟乱的心绪,漾出一抹笑来,扬了扬手里的几个纸袋,甜甜开口:“爷爷您看,都是我爱吃的!”
“你爱吃的?你都不知道带我爱吃的!”老爷子佯怒,瞪着卿卿。
“谁不知道咱们俩的口味一样呀,我喜欢的,爷爷当然也会喜欢啦。”卿卿含笑进来,将袋子放好,“再说了,爷爷也该换换口味了,我知道这家的汤做的极好的,很补身子…”
看着她细致的摆好餐具,小心的照顾着老爷子吃饭,丝毫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吃完饭消了食,又哄着老爷子吃了药,那样的体贴和无微不至,就是亲孙女,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老爷子显然十分享受,任凭卿卿把他收拾的熨帖无比,擦干净了手脸,放平了床铺,竟是不一会儿就睡的香甜了。
眼见得老爷子睡着,病房里的人就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外面的厅里。
老管家早就识眼色的躲了出去,就只余下霍靖琛和卿卿。
他看着她眼睛下方有些隐约的暗色,心口里不由得一软:“你这几天累坏了吧?不如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爷爷这里我先陪着…”
卿卿低了头,套了大衣向外走,却并不理他。
“这么晚了,你去哪?”他微微皱眉,忍不住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臂。
“你别碰我。”卿卿立时躲开,灯光下,他的手指修长却又干净,可她看着,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别扭,这双手,大抵也握过郁暖心的手臂,摸过她的脸,或许,还有身体…
她不能想,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恶心想吐。
“我不能碰?陆闻亭就可以是不是?”
他忍不住怒气和嫉妒,不顾她的挣扎握紧她的手腕将他拉入怀中,他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而他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的眸光里有绝望,有愤怒,可更多的,却是对他的漠然和厌恶。
她竟然会这样看着他!
那些柔情的光芒,再也看不见了。
他忍不住收紧手指,她觉得手腕一阵锐痛,忍不住蹙了眉尖:“霍靖琛,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你说!你和陆闻亭下午去了哪里?你们一下午都做了什么?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霍太太,你还是我霍靖琛的女人!”
他的怒火,在她眼里却只觉得没有意思,他这样说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自己?
“那你也告诉我,你和郁暖心一整夜都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忘记,你还是我沈卿卿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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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告诉我,你和郁暖心一整夜都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忘记,你还是我沈卿卿的丈夫?”
“你——”
他恨的咬牙,却偏生说不出应对的话来,她冷笑看他:“所以你没资格管我,我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途”
“沈卿卿!”
卿卿用力推他,可他死不放手,她无奈,只能放弃挣扎,却是平静淡然望着他:“若是霍先生您觉得我今天的行为给您带来什么不便的话,我们大可以现在就结束这场婚姻,那么,我就不再是什么霍太太,也不是霍先生您的女人,这一切不就解决了?铫”
她说的流畅平缓,仿佛这些话早已在心里酝酿了百遍,他看着她淡然的脸色,她的目光幽静而又安宁,可却仿佛再也不会为他停留。
他忽然觉得说不出的无力感油然而生,握住她的手指倏然的松开,整个人都怔然后退了一步。
卿卿有些微微讶异,却并不去关心,“霍先生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卿卿。”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会也有这样狠心的时候。
她握住门扶手的手停住,哪怕说的再怎样淡漠决然,却依然还是对他存着不该存的幻想。
如果他说,他爱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