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托盘的佣人缓步进来,走到她床边,小心的将温热的汤蛊端下来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毕恭毕敬说道:“少夫人,少爷吩咐了要厨房给您准备的温补的药膳汤,您趁热喝了吧。”
他的关心,虽要她心里升起小小的喜悦,可到底还是有些意兴阑珊:“先放着吧,我这会儿不想喝。”
从年少时就有的毛病了,不知喝了多少苦苦的药汁都没有起色,这一碗药膳,喝了和没喝又有什么区别?
“少夫人,少爷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您还是喝了吧,不然少爷知道了又该责怪我们没有照顾好您了。”
卿卿抬眸,目光里有些讶然:“你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怎么今天说话头头是道的?”
佣人和她相处有几个月,知道这个少夫人从来都是没有架子也不摆谱的,因此也大着胆子对她笑道:“只是我们也不想辜负了少爷的一片苦心,少夫人您赶紧好起来,少爷也开心啊,不然我们底下这些人,看到少爷板着一张脸,心里也发毛呢…”
卿卿被她的话逗笑,倾身端了药蛊坐起来:“好了,不就是一碗汤水,我喝了就是了,不让他给你们气受。”
“这就是少夫人体恤我们了。”
那佣人看着她眉头都不皱的喝光了药蛊里的汤水,这才笑着奉承了几句撤了东西出来。
许是药效的作用,卿卿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泛起困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只觉得小肚子里一阵一阵的抽着疼,那疼仿佛是刀子在剜着她身体最深处的血肉一般,要她痛的冷汗直冒却偏生又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坠痛之后,仿佛小腹里有什么东西要被生生剥离一样,要她整个人几乎痉.挛着蜷缩成了一团,卿卿脸色灰白的一片,整个人弓成了虾米状痛的来回翻腾,下面一股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向外涌,浑浑噩噩中,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甚至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
身下的床单毯子几乎都湿透了,湿黏黏腥腥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来,那些不停涌出的鲜血,似乎将她全部的生机都带走了,她伏在枕上,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她背上,湿透了贴在她半张雪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卿卿一动不动,似乎连气息都是微弱的。
身下的温热渐渐变成冰凉,血迹干涸在她的肌肤上,卿卿恍惚的睁开眼,那一瞬间,竟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挣扎着动了动身子,下腹又是一痛,隐约的,仿佛又有热流涌出。
她不知怎么的忽然眼泪就涌了出来,心里那个隐约的猜测在一点点变成既定事实,她咬紧了牙,扎挣着让自己从床上翻下去,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床头的茶杯碰翻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凌晨安静的时刻分外的清晰。
不一会儿,就有人轻轻叩门:“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因为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外面的人到底是不放心,大了胆子强自开了门——也幸好佣人送药离开后,卿卿没有力气下床,卧室的门也并不曾反锁。
纷沓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呼声,佣人大呼小叫着,惶恐不安的声音纠缠在卿卿的耳膜里,她恍惚着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抬了起来,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最后的思绪里,仍只是想着他。
仿佛隐约感觉到天色微明,可他还没有回来…
这一夜,霍靖琛都没有回来。
***************
许是长途跋涉,两边天气温差太大,郁暖心怀着孕本来抵抗力就差,霍靖琛来之后不久,她就开始嚷嚷着身体不舒服。
量了体温,略微有些发烧,医生并没给她开药,只说孕妇本来体温就有些偏高,中成药虽然孕妇可以吃,但最好还是不要服用,热热的喝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了。
煮好了姜汤,看着她喝下去了一碗,房间里又暖和,她不一会儿就出了汗,小脸红扑扑的,霍靖琛见她无碍,抬腕看看表,出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想到临走时给卿卿说的话,不由得就站了起来…
“靖琛…”
郁暖心以为他就要走,慌不迭的捉住他的衣袖,“靖琛,你陪陪我好不好?”
他刚欲说什么,郁暖心却已经轻声哀求:“以后这样的机会,大概是不会再有,靖琛,就这一次,我求你。”
郁暖心满目的哀求,要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可临走时,卿卿望着他柔和信赖的笑意,更是要他心底刀绞一样愧疚难受。
“我害怕,靖琛…”
郁暖心瞧出他心底的挣扎和动摇,她整个人靠过去,脸贴在他手臂上轻轻摩挲:“靖琛,我太想你,所以我执意回国来,可是我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的,我刚才怕你担心,怕你赶我回去我没敢告诉你,我下飞机时,好像碰到霍连轩了…”
“你怎么不早说!”霍靖琛脸色腾时大变:“你明天就退房,这里不要住了。”
“那今晚…”
霍靖琛想到五年前那惨烈的一幕,想到他只不过是出国了三天,她就遇到那样的事情…
他心口蓦地颤栗了一下,下意识的将她紧紧抱住:“今晚我不走。”
“靖琛,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郁暖心心满意足,跪坐在床上双手缠住他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她的声音轻轻,却是带着微微蛊惑:“靖琛,我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医生有和我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就可以…”
她声音一点点低下来,身体却是更近的贴向他,因为有孕而丰man了一些的xiong脯轻轻压在他的胸膛上:“靖琛,我让你独守空房这么久,你想不想…要我?”
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那温热的气息,熟悉却又陌生的拂过他的耳畔,霍靖琛默然站着,他忽然间发现,对于她所说的所做的这一切,他竟是能冷静的,毫无一丝波澜。
许是感觉到怀中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和这般亲昵的碰触而有所反应,反而怀抱中的那一个躯体越来越僵硬起来,郁暖心讶异的看他:“靖琛,你怎么了?”
他面容上的冷静和自持要她忽然受了伤——又怎么能不受伤?一个女人主动对心爱的男人投怀送抱,可那男人毫无反应!这说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靖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沈卿卿上chuang了,你们,是不是做.爱了!”她豁然推开他,声音尖利,充满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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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沈卿卿上chuang了,你们,是不是做.爱了!”她豁然推开他,声音尖利,充满指控往。
霍靖琛被她推的有些许微微趔趄,他浓眉紧皱,入目是郁暖心一张扭曲愤怒的容颜,而她这样赤luoluo的质问,更是让他怒意丛生。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碰她!”郁暖心眼底的泪几乎是喷涌而出,她声音嘶哑,目佌欲裂,那样的神情,竟是要他觉得陌生到可怕。
“她如今是我太太,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你说了你不会碰她,你答应过我,霍靖琛你无耻,你说过的话为什么做不到!”
郁暖心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她真是傻,她太傻铩!
母亲说的话才对,男人都一样,怎么可能对送上门的女色不动心?
亏她还以为霍靖琛和别人不一样,亏她还傻乎乎的待在西雅图预备做一个他喜欢的乖女孩儿——
如果她当真一直在那里待到孩子出生,怕是沈卿卿早已把靖琛给勾到手,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而如今看来,靖琛与她,绝不是她所想的相敬如宾,他们之间…
郁暖心闭了眼,用力摇头,可脑海中却总是不停的浮现出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旖.旎画面,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尽数化为乌有,她知道自己该冷静,可她怎么都没有办法做到隐忍和平静。
“你怀着身孕,不要这样大吵大闹,暖心,你冷静冷静,如果你能明白我现在的苦衷,我们还有谈谈的必要,如果你依旧这样,那么我现在就走。”
霍靖琛不愿意和她大吵大闹,他向来都是厌烦麻烦的人,上一次与卿卿发生争吵,他也是选择逃避。
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现在就走?去哪?回你和沈卿卿的家?从我的房间离开,回去再和她上.床?”郁暖心气怒到极致,甚至笑出声来,可笑着,眼泪却是纷纷而落,她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尖刻:“霍靖琛,沈卿卿就这么不要脸?她就不嫌你脏?她知不知道你和我睡过了,她知不知道我怀着你的孩子?”
“暖心,你不要太过分!”霍靖琛心底怒气翻涌,但在看到她微隆的小腹时,仍是克制着放缓了口气:“你不要忘记,在这件事上,是我和你对不起她…”
“对不起她?”郁暖心几乎是尖叫出声,她抓起手边一个玻璃杯狠狠掷在地上,那碎裂的刺耳声音似乎让她的怒气舒缓了出来,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她又连着狠狠砸了几个杯子,这才气喘吁吁捂着肚子坐下来:“她如今是光明正大的霍太太,你又把她捧在手心里,连老爷子都喜欢她处处给她做脸面,她若是可怜,那我算什么?”
霍靖琛眉头蹙的更紧,郁暖心的失控与发疯一样的行径,让他有些失落和茫然。
那个留在记忆中的美好少女,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在这样不可理喻的样子?
他给了她承诺,给了他他现在能给予的一切,他伤害了自己无辜的妻子,他已经背了良心债,她还要他怎样?
“时间不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霍靖琛觉得疲累至极,转身欲走。
“你敢走!霍靖琛你今天敢走出房间一步,我立刻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郁暖心蹭的一下又站起来,几步冲到窗台边,她声音尖利的有些刺耳,却又带着让人心悸的凄楚:“你就那么惦记她?我千里迢迢带着身孕回来找你,只不过是一个晚上,你都不能陪我?霍靖琛,你把我当什么?如果你变了心,那你就清清楚楚告诉我!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也不会因为我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就缠着你不放!”
她捂住脸,说到最后哭的声泪俱下。
霍靖琛木然站在那里,不过是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可他却觉得这一刻是他与暖心最远的一秒。
十七岁时那个她,单纯美好的犹如一张白纸。
二十一岁时那个她,坚强而又宁折不弯,遭遇那样的事甚至都不曾对他有一句怨言。
可是如今的郁暖心,她变成一个要他感觉陌生的几乎不能认出的女人。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一年,一年你都不能等?你非要现在闹腾的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她的婚姻只是一场假象,霍靖琛对霍太太的宠都是骗局?你知不知道我走到如今这一步多么的难?好,如果你愿意打破现在的平静,如果你想让我重新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如果你甘愿嫁给不名一文不能给你盛大婚礼的霍靖琛,如果你母亲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霍靖琛点了一支烟,举到嘴边,到底还是摁灭在烟灰缸中,他冷笑一声,那笑尖刻却又讥诮:“那你现在就去把所有的事情张扬出去,我和卿卿马上离婚,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我也不要了,博奥也给霍连轩,这一切都去他妈.的!只要你说一个好字,我现在就将一切公布于众…”
郁暖心似被他这一连串的话语给震慑住,她含泪讶异的望着他,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可那声音里已然没了方才的气势,反而是含着委屈的质问:“靖琛…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这世上还有人比我盼着你更好?我当然知道你拥有如今的一切多么的难,我怎么忍心让你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郁暖心轻轻咬唇,低低唤他一声:“靖琛…”
她转过身,缓步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摇了摇:“是我刚才太不冷静了,是我被嫉妒给冲昏了头…”
她仿若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忽然的轻言软语起来,霍靖琛心里却只觉好笑。
他第一次有些怀疑,郁暖心爱他,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他背后拥有的一切?
如今阅历无数的他,再回想自认为毫无瑕疵的年少时的爱情,甚至也有了迷茫和疑惑——
可他却不愿意再深想下去,年少时毫无瑕疵的爱情,一直是他心里最美的回忆,不管如今怎样,他都不愿意让自己丑化她和她给予的美好。
“你能体会我的难处就好。”
到底他还是舒缓了语气,没有避退开她的触碰。
郁暖心试探着小心的依偎过去,直到整个人伏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他没有抗拒的意思,她的心里方才一松,将脸缓缓贴在他的胸口。
她一个人等了五年,她想要的是重新站在众人的面前时,她仍是所有人艳羡的对象,她才是霍靖琛捧在心尖上的人,她才是世上人人羡慕的霍家的当家的太太。
而不是如他方才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放弃一切做一个普通人,然后与她厮守终生,却彻底的退出上流社会这个圈子。
她不是不爱他,她当然爱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确定这是她要的那个人。
可她自小在名利圈长大,她更不能放弃的,是这些早已浸透了她的血肉的优越生活和追捧目光。
从懂事的时候起,母亲就告诉她,这一辈子,她要做的都是一个发着光的让人捧着的女人,而不是默默无闻,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又怎么可能再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去适应那想都没想过的平淡生活?
“对不起,我只是一想到你和她…”郁暖心咬了咬舌尖,刺痛要她微微冷静下来:“我是在嫉妒,吃醋,靖琛,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
她在他怀中扬起脸来,含泪的眸子晶莹一片的剔透:“靖琛,你告诉我,你哪怕和她上.床也只是在敷衍她,你并不爱她,你告诉我,你爱的人依旧是我,好不好?”
他凝着她,那目光幽深却又平静,她忽然觉得惶恐,她渴望这个男人望着她时的目光依然是热烈的——
热烈,才说明他对她仍有激情和渴慕。
“暖心,我不想再一次一次重复,这是我最后一遍和你说,我们在一起四年,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我们想必早已结婚,孩子…孩子此刻也正活泼可爱。”
他说到孩子,声音蓦地就沉了下来,郁暖心也垂了眼帘,手指微微收紧,懊悔和痛楚袭上心头,这些年,她真是不敢回想往事,想一次,就几乎要发疯一般的痛一次。
“但是事已至此,终究是我,是我们霍家让你遭受了那么多不幸,也几乎毁了你的一生,我发誓不会辜负你,亦会补偿你全部的委屈,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他握一握她的肩,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不如我们现在就此…”
“不——我当然信你!”
郁暖心有些失控的抬手捂住他的嘴,那可怕的两个字眼,她不愿意听到。
分手,怎么可能分手?她马上就27岁了,她的右手废了,这么多年,她根本未曾踏上社会一步,她怕是连怎么生存都不知道…
她又凭什么要分手?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变成这样,她失去了那么多,要的不是一拍两散这样的结果!
窝在他怀中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捂住他嘴的那一只手腕上,疤痕参差不平的吓人,方才那个念头,一点一点在他心中烟消云散,到最后,只是化成一声苦笑。
郁暖心是他不能不背负的责任,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生出放弃她的念头?
“那就好,以后…不要这样任性,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她用力点头:“靖琛,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今晚我是发疯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傻事…”
霍靖琛微微点头,抬腕看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他想到临走时卿卿说的话,不由得将暖心从怀中稍稍拉开:“我去打一个电话,你休息一会儿。”
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要那些刚刚被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要点燃。
不过是一晚上不回去,就这样的担心?
甚至还要巴巴儿的打一个电话回去汇报一番?
沈卿卿真是好手段,这才多久,她的男人就要变心了!
母亲的话说的太对,沈卿卿比你漂亮这么多,你不回去守着靖琛,难道要给他们机会日久生情?
她真是庆幸这一步棋走对了,庆幸她回来的还算及时!
就算是靖琛现在对沈卿卿有意思,她也有时间和机会,把这些小小的苗头给扼杀在摇篮里去!
“你去吧…这么晚不回去,她大概也要疑神疑鬼的,要是因此和你生气,岂不是徒增麻烦。”
郁暖心温婉一笑,退后一步,一副体贴无比的模样。
她这话听在霍靖琛的耳中却有些刺耳,忍不住想要为她辩解,可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
眼见得他就要拉开门出去,郁暖心转过身预备往沙发边走去,也许是方才摔碎杯子的碎玻璃片她没有看到一脚踩了上去,她整个人往前一滑,尖叫了一声就直直往地上扑去…
霍靖琛此刻已然走到了门边,听到她的声音大惊失色,可到底还是没能及时拉住她。
幸而前面不远处是沙发,她半个身子扑在沙发上,可双腿却依然狠狠磕在了地上,小腹撞在沙发边缘,虽是柔软的,却也一阵生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霍靖琛慌地上前预备扶起她,郁暖心扎挣着想要站起来,可双腿一软,下面一道热流涌出来,她低头一看,却是一缕细细的血线正从她白皙的腿根那里缓慢淌了下来…
“靖琛…”这一眼,郁暖心几乎魂飞魄散,她脸色发白,簌簌颤个不停,眼前一阵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就软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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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琛这一路几乎是飞车去的医院,整个A市最好的医院霍家是大股东,而这间医院离酒店算是比较近的,霍靖琛自然选择了那里。
“把最好的产科医生全都叫过来!”
霍靖琛抱了郁暖心冲出电梯,闻讯而来的院长和一些领导都匆匆跟在他身后,听了这话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郁暖心被推入急诊室,霍靖琛站在门外一根一根抽烟,他面容凝重,可到底还是强留着几分镇定。
他不相信,他和郁暖心的第二个孩子,竟然还会留不住!
“院长,妇科那里有急诊,郑医生正在准备手术…”
“准备什么手术?没看看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让小郑立刻过来!”
院长看一眼霍靖琛,他皱着眉十分不悦的样子,立刻就下了决定。
医院当然不会不顾患者,可那个急诊换一个产科医生也是一样,霍少这边,却是怎么都不能怠慢的。
那小护士吓的脸色发白,唯唯诺诺的应着就要去叫人,霍靖琛却忽然开了口:“等一下…”
“您有什么吩咐?”院长擦了擦额上冷汗,陪着小心询问。
“我记得有个姓陈的医师也很不错…”
“陈医生出国交流去了,还没回来…”
“那就叫郑医生过来吧。”
霍靖琛摆摆手,小护士赶忙小跑着去找郑医生,院长微微松口气,眼见得郑医生匆匆过来进了手术室,这一颗心却又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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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久了医生还不来?”霍家跟来的佣人有些不悦,询问一边正在挂水的小护士。
来医院的路上,佣人打了霍靖琛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但这样大的事情,她又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将电话打到了霍家老宅。
时间尚早,管家不敢惊动老爷子,这样的事情,害怕老爷子年纪大了吃不消,只得带了人赶去医院,再想办法联系霍靖琛。
但霍靖琛的几个助手回馈过来的消息都是联系不上,管家无奈,只得留下看护的人,又回了老宅子里去。
老爷子那里终究是瞒不住的,到时候问起来,总得有个知情的人在场。
病房里空落落的,那小护士知道这也是霍家的人,不敢得罪,悄声说了一句:“听说那边来了个霍家的大人物,郑医生被叫走了…”
“什么大人物,能大过我们家少爷去?”佣人不满的撇嘴:“那也不能把我们少夫人就晾在这里啊,其他的医生呢?”
“半夜里病人也多,值班医生都在忙呢,不过我们已经去打电话要别的医生过来了…”
又等了足有一个小时,才有一名男医生赶来,他看起来颇有些年轻,倒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佣人有些不悦:“我们少夫人怎么能用男医生?”
“可现在没有别的医生…”
陆闻亭一边换好手术服一边向手术室走,却微微蹙了眉念着那个名字;“沈卿卿?”
难道是他念大学时认识的那个设计系的小师妹?
及至走进手术室,陆闻亭一眼看到躺在那里脸白如纸的美丽女人,立刻确定,今晚这个病人,正是旧相识。
简单检查一番之后,陆闻亭眉宇皱的更紧:“怎么这么晚才送来,难道要病人活活流血流死?”
佣人嗫嚅着小声道:“我们少爷不在家,发现时少夫人就昏迷不醒了…”
“立刻安排下去,病人小产导致的大出血,子宫内还有残留胚胎,现在要做清宫手术。”
陆闻亭迅速的安排好了一应事宜,戴好消毒手套,却又忍不住看一眼安静躺在那里的卿卿。
数年不见,这小师妹却依然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他想到当年她热烈烂漫无拘无束的笑脸,又看此刻躺在这里安静无声憔悴的让人心疼的容颜,到底心中微微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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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快把我砸晕吧。。。不然手一抖,又虐卿卿了。。(>﹏<)
原来那一夜他在别的女人身边…(10000+)
数年不见,这小师妹却依然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他想到当年她热烈烂漫无拘无束的笑脸,又看此刻躺在这里安静无声憔悴的让人心疼的容颜,到底心中微微叹了一声。
见过她的男人,哪个会不喜欢她呢?长的漂亮无比,却偏生单纯而又天真,那样善良而又平易近人的性子,简直是完美相貌的锦上添花咬。
他当年也不例外,可岁月流逝,他以为再也遇不到她,却不料竟会如此相逢,而她,已然嫁人。
陆闻亭稳了稳心神,示意一边已然做好准备工作的护士,开始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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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郑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对站在外面的院长和霍靖琛说道:“病人情况虽然有些凶险,但好在孩子是保住了,只是大人身体受创失血有些多,需要仔细保养。”
霍靖琛此时方才松了一口气:“多谢郑医生。”
郑医生虽然不知道这是霍家的大少爷,但院长亲自陪同,自然来头不小,她不敢托大,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霍靖琛回头看一眼陪着笑的院长:“今天的事,还请陈院长交代下去,不能透露出去一分一毫。”
陈院长自然是千年的老狐狸,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就明白了缘由,但他当然不会追问,只是点头应道:“霍少放心,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医院也没任何人看到霍少您…”
“劳陈院长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