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推开旋转门的时候,孟绍堑也跟着走了出去,他说话的语速慢慢的,声音好似也比孟绍霆的低了几分,却因为这过分的低沉,而显得有些阴郁,静知不由得蹙眉,闻其言而知其心,这样的男人,总归让人觉得心中不喜。
静知听他这样说,虽然心中狐疑,但却并未停止脚步,她一向认为,对于那些主动挑衅的人,或者是自己不愿意多交谈的人,选择无视就好了,而且,她也过了那个动辄与人争论的年纪。
她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路基那里,车流有些多,她就站在路边稍等,而这时,孟绍堑又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
静知心中厌烦,却又无法说出刻薄的话,只好装作没有看到他,只是留心车辆人流。
孟绍堑的个子没有孟绍霆高,他们两人长的也不太像,气质更是大相径庭,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这孟家的三兄弟,倒也是性格迥异的很。
静知不搭理他,他也不觉得是自讨没趣,这一次来C城,说实话,是他几次明里暗里和静知的交锋中,最不甘心的一次。
此番形势已经大转,他已经博得父亲的几分信任代掌了董事长的位子,若是他经营的好,指不定也能争一争这个位子,但是在孟家这么久,从小被孟绍霆打压到大,他早已不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抱希望。
自小的时候,因着爸妈偏疼绍霆,他多有怨言,但却没有办法,身为父母,总是偏爱小儿子一些,后来那个叫黎黎的女人来家里之后,他发现一向严肃独断的爸爸偏偏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百依百顺,那时候他年纪小,一心只想着讨爸爸的欢心,绍霆不给黎黎好脸色看,几次惹恼了爸爸,而他就反其道行之,故意和黎黎亲近,果然那些日子爸爸对他分外的偏爱了几分,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黎黎生绍轩难产而死,他就失去了这个依傍,而原就不喜欢他的母亲更是对他百般的厌恶,而爸爸的心思全都扑在了那个生出来就眼盲的小儿子身上,几乎忘却了他的存在。
生活在这样的夹缝中几十年,他孟绍堑要是还心存幻想父母会将孟氏交给他,他就真真是个傻子!
别看他现在风光,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裳,绍霆的腿一旦好转,就是他被扫地出门的时刻,到那时,不拘哪个小国家远远给他打发去那里的分公司,绍霆再无后顾之忧,他无权无势,远在天边,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爸爸在公司宣布由他暂代董事长的位子之后,特意严肃的和他进行了一番长谈,那些话,字字句句他都记忆幽深,至今想起,还觉得说不出的刺心。
但这些年,他何时不曾失望过几次三番?虽然明知道父亲的想法,但在明明白白的听到他亲口说出之时,还是觉得难过,难过之后,那些隐忍的怨愤就化成了心底拔不出的刺,那刺,扎在他的心口上数十年,终归有一天,会化作利刃,将那些看不上他的人,一个一个,化作冤魂。
他既已经知道现在是最后一搏的时候,就算心中再有不甘,他也得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他每天都要在心里给自己说上数十遍,他不像绍霆和绍轩,为了一个女人蒙蔽了野心,就算是他所在乎的,所喜欢的,他也要在她们的身上榨出最后一丝丝的利益来,才肯罢手。
譬如此刻这个女人,和绍轩的纠缠,和绍霆的藕断丝连,每一次,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可以眼都不眨的送到别的男人的身边,何愁无法得偿所愿?无毒,不丈夫。
车流渐少,静知走下路基,正要穿过马路,孟绍堑的声音却又适时的响了起来:“静知,难道你真的对我突然坐了这个原本属于绍霆的位子,毫不怀疑吗?”
静知步子顿了一下,一咬牙,依旧头也不回的穿过了街道向马路对面走去。
红绿灯更替,此起彼伏的车流人海忽然汹涌而至,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之中,她透过刺耳的喧嚣,和满目跳跃的明亮光斑,清楚听到那人字字扎心的话语:“真是可惜,有人为了她差点出车祸送了命,孰知,一番真心别人却根本不曾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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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三千字)
“真是可惜,有人为了她差点出车祸送了命,孰知,一番真心别人却根本不曾放在眼中…”
静知的脚步一下子顿住,漫天的阳光仿似一瞬间全部隐去了一般,她愣愣的站在那里,所有的声音,她都好似听不到了。懒
直到被人扯住手臂,从车流中拉到一边站定,她还觉得有些茫然,眼神狐疑的看着孟绍堑,似含探寻。
她这般反应,一时之间只让孟绍堑办喜半忧,喜的是,她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无法对绍霆无动于衷,而忧虑的却是,若果她真的还对绍霆存有心思,那么他该怎么办?
忽喜忽忧,却又觉得心底翻涌说不出的不适,宛若是针刺一般直直戳向他的心脏某处。
若果有一天,他也遭逢这样的不测,傅静知肯不肯将此刻的反应大方的分给他一星半点?
“你刚刚在说什么?”静知在嘈杂的街边大声的询问,她恍惚儿的,好像听到他说,有人为了她,差点送了命。
孟绍堑狠狠的攥了一下掌心,脸上神色扫去阴霾,又挂上那样懒散的一点浅笑:“如果不是绍霆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会轮到我坐这个位子?”
“他怎么样?”静知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发出,她有点急切,又有点惶惶的不安,口腔里骤然弥漫上几分的酸涩,让她有些艰涩的努力吞咽了几下。虫
孟绍堑一扬眉:“你没听到么,差点送了命。”
静知眉心拧紧,忽然咬了一下嘴唇,一字一句问道:“到底怎么样。”
差点送了命,也就是没送命,但这情况怎么听怎么凶险,她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脑子里已经生出十几个念头来,是胳膊断了,还是腿断了,仰或是,再可怕一点,像是电视上的篮球女孩一样,腰以下全没了?
静知一下子捂住了嘴,又使劲的摇摇头,但这可怕的念头怎么都挥之不去,她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白了。
孟绍堑扭过脸去,他摸了一支烟出来点上,深吸了几口之后,他已经平静下来。
“挺好,就是腿…”
“腿没了?”静知忍不住接过话茬,瞪大了一双眼睛焦灼的看着他。
孟绍堑努力从中间辨认,终是辨出一些害怕的神色,他的心又沉了几分,很想骗她说,是,孟绍霆的两只腿都没有了!
但这样骗她于事无补,他也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没有,只是现在无法走路…”
他话未说完,静知却忽然翻了脸,她雪白的脸上涨起潮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孟绍堑,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她说完,竟然转身就走了。
这算是什么事?说好了,两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见,毫无瓜葛,现在不过是受点小伤,立刻就巴巴的让人来告诉她,她才不会心软!
她傅静知说到做到,说不回头,就绝不会再回头。
孟绍堑被她的反应惊得呆住,怎么刚才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面无人色的,转眼间就又心硬似铁?感情女人的心真是善变,他根本搞不懂她为什么忽然间就翻了脸。
而在静知这里,根本没有认识到孟绍堑的现在无法走路是什么意思,她只以为是一点小伤,过几天孟绍霆又该生龙活虎了…
“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孟绍堑不死心的追过去,他虽然心中有几分的窃喜,但更多的却是不愿相信,瞧着现今这情境,除非傅静知回头,要不然,绍霆根本不可能再做出什么事来。
但若是绍霆出车祸差点残废都无法让傅静知动容,那就真的说明,傅静知是丝毫都不在乎孟绍霆了。
静知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鼻腔里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在乎?关我什么事?难道车祸是我安排的吗?”
她一连串的反问,让孟绍堑一愣一愣的,他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又开了口:“医生说,绍霆的腿差一点保不住,现在拆了石膏之后,能不能恢复正常,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是,就算是你们两人现在分手了,但作为朋友,你当真不在意了?”
静知的步子一点一点的慢了下来,到最后,她终于停住脚步,却低着头,许久不曾抬起。
孟绍堑站着不动,等她开口。
而过了差不多三分钟,静知忽然抬起头来,她平静的看了孟绍堑一眼,缓缓开口:“我很为他难过,请孟先生代我转达我的问候,要他好好养伤,我有空会去看他的。”
她说完,忽然紧走了几步,伸手拦了一两出租车,竟是飞快的上车走了。
孟绍堑眉心蹙紧,猜不透她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但等他反应过来,她的车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静知没有回公司,她直接让司机开车回她租住的小区,下了车,她竟有点惊惶的忘记了付钱,待到付了车钱,她迷迷糊糊的向家走,司机在后面连声叫她,她都没有听到。
正是下午两三点钟,最是一天中极热的时候,小区里不见几个人影,静知开了房间门锁,直接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去,将门反锁上。
她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凉水,一口气灌下肚中,终是冷静了下来,她走到床边坐下,听到枕边的闹钟滴滴答答的走,房间里就显的更加安静了,她闷闷的坐了一会儿,才想起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放,孰料杯子放空,砰的一声就摔碎了…
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又飞快的蹲下去用手去捡玻璃碎片,指尖刚一触到,她才警醒过来,又跌跌撞撞的跑去拿工具过来收拾,扫完碎玻璃,她一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小陶瓷花瓶里插了一蓬花,已经半枯萎了,她走过去,将那花束抽出来丢进垃圾桶中,然后抱着花瓶去浴室洗刷,她洗完了花瓶,又看到非同的一件小衣服放在那里,她又立刻机械的开始搓洗衣服,整整洗了半个小时,她才将衣服晾在阳台上,浴室里弄脏了,她又开始拖地板,拖完地板感觉身上出了一层黏黏的汗,她干脆去冲凉…
忙碌了大半天,房间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卧室的地板她跪着擦了三遍,再没有事情做了。
静知这才茫然的安静下来,她歪在沙发上,手里胡乱的抓了抱枕抱着,心里乱糟糟的,心跳快的吓人,怎么都停不下来,如此三番折腾几次,她终于拿出了手机,拨号码的时候,又开始迟疑,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按几个数字,一会儿又飞快的消去,一把将手机塞在一边,逼自己睡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她又开始出汗了,这热度像是从体内弥漫而出的一样,她无法控制自己。
还是摸出了手机,咬咬牙,拨通了安城的电话。
安城接到她的电话时还算是镇定的,但静知丝毫没给他考虑的时间,直接就询问到了主题。
果然安城的声音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起初还在顾左右而言他,静知忍不住一句话打断:“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他的腿到底怎么样?还有,为什么孟绍堑现在暂代董事长的职位了?”
就算是他腿伤很重,凭借孟震宗对他的偏疼,还有孟太太的枕边风,也是决计不会轮到孟绍堑的,这里面,一定还有猫腻!
安城不答,静知有些愠怒起来,她的声音虽然刻意的压低几分,但还是急促起来:“安城,你若是瞒着我,我现在就亲自过去那里!”
安城听她这样说,忽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少爷若是知道傅小姐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所作的那些,纵然是傅小姐一辈子不知道,也算是值得了吧。
“傅小姐,我不是存心想瞒你,只是,只是二少嘱咐我不许告诉你,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腿伤很重,几乎是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但少爷不肯打镇定剂…不过医生也说了,痊愈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您别担心了…董事长那件事,少爷也嘱咐了,不让我告诉您,傅小姐,您就别问了…”
静知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许久,她才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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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去他身边(三千字)
静知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许久,她才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就怔仲的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他一定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要不然,安城不会说,他的处境,很不好…懒
要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用很不好来形容?
等等,孟绍堑忽然来这里找她透露孟绍霆出事的消息是要干什么?她是不会相信他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帮孟绍霆和缓和她之间的关系的。
那他这样做,是有什么居心?还有,他们两兄弟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孟绍堑从未曾占过上风,现在不过是孟绍霆出了车祸,董事长的位子竟然就让他坐了,静知若是还不起疑,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一个人,不管他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那么,对于孟绍堑来说,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无外乎,争得孟氏的继承权,坐上董事长的位子,而这个最大利益的最大的拦路者是谁?无疑是孟绍霆。
也就是说,他来找她,告诉她孟绍霆出车祸的事情,也不过是在为打败孟绍霆服务。
而她知道这件事,又和打败孟绍霆,有什么关联?
静知只感觉脑子里原本杂乱无章的无数线头,忽然间就齐齐的指向了某一处。虫
是了,她傅静知,是孟震宗和孟太太最厌恶的人,她父母的死,又和两人脱不了干系,所以,那两人是绝不肯让她和孟绍霆在一起的。
若果她和孟绍霆纠缠不清,自然就让孟绍霆在孟家两老面前失了宠,得益的人,只有孟绍堑!
他竟是这般的居心!静知乍然间想明白,竟觉得心头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瓢冰水,冷的她全身都在发颤。
但是,孟绍霆已经和她断绝了来往,那孟震宗为何又忽然换掉了他孟氏董事长的职位?
中间,难道还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静知站起来,赤脚走到窗前,暑气消去了一些,她将窗帘拉开,又把窗户推开一半,有温热的风吹进来,吹拂过她的发丝,她的眉心紧紧的蹙起来,心里却有一个声音,沉静如水的和她说话。
傅静知,现在你该面临一个很重要的抉择,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你该往哪里走,你该选择什么样的路。
她在窗边站了很久,心中却还是一片空白,过得一会儿,她依旧是拿不定主意,干脆走到简易书架那里,顺手抽了一本书出来,正是当初父亲逝世后,她离开静园匆忙拿走的父亲的藏书。
静知眼窝里一酸,想到那一个寒冷的冬天,一向秉性高洁而又儒雅温和的父亲为了她,为了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硬着头皮去求人,求人不要休掉他的女儿,求人给他的女儿和外孙一条活路,却遭到了从未听过的羞辱。
那些话,像是刀子,在这么多年后想起来,还是让她心脏血淋淋的滴血,抽搐着疼。
静知忽然低下头来,她将脸贴在散发着书香的扉页上,闭上潮湿的眼睛。
那么多年前,静园的小桥流水下,她坐在父亲的膝前,听父亲温和的对她说她的婚事。
“静知,爸爸给你选这个老公,是经过了千挑万选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自然我要将最好的都给你,原是孟家的老大和咱们家联姻,但他不情愿,现在换了孟家的老二,爸爸心中是十分欢喜的,生意场上交手过几次,那孩子极有天赋而且没有年轻的人浮躁,我们两人也算是忘年交,很能说上几句话,他对我所说的一些建议,倒也肯听得进去,你若嫁了,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他不会对你不好…”
而谁知道,他会对被人逼婚这件事反应这样大,从结婚那天开始,她的生活就从未曾有一天拥有光明,到最后离婚,爸爸在病榻上得知这个消息,默默看着她流眼泪的样子,她从不曾忘,但是不敢回想,一旦想起,那些结了痂的疼痛又会突然的迸裂开来,流淌出滚滚浓稠的鲜血。
一直到他死去,他都在心里自责,是他害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而他可知道,这一份自责,却是儿女心头最沉重的负担?
她所有的悲剧,都是由孟家那两个人一手造成,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曾做,她躲的远远的,她将父母大仇都放下了,她的非同甚至姓孟,可是他们又怎样对她的?
从来都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从来都瞧不起她嫌恶她,认为她是个拜金女,她傅静知就算不认为自己多高尚,可这些不属于她的脏帽子,为什么时隔多年之后,还牢牢的扣在她的头上?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静知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一下子站起来,因为愠怒,她的双颊染上了红晕,因为心中积攒着即将爆发的那一个强烈的念头,她的双眸渐渐变的明亮逼人,撑在桌子上的双拳渐渐握紧,手指一根一根蜷缩起来,渐渐捏的发青,而血液似乎都涌到了指尖,红的如同寒梅绽放。
她躲了七年了,够了。
她是该为自己活一次,她是该正视她自己的心一次。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包括她自己,若果说,她和绍轩非同现今一家人团圆,她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再搅入那一潭浑水之中,而现在…
静知想到那一天宋景说的话,她已经有了绍轩的孩子了,就算她可以委屈,非同可以委屈么?
这世上最让人感动的是真心,而最善变的,也是真心。
她曾经是真的对他满怀期待的,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那一段被拘禁的时间里,她还抱着一腔美好的心愿,期盼着和他团聚,哪怕是远赴美国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她潜意识中还在等待着他,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可是现在,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了,她不是不相信绍轩,她也不是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她所怀疑的,也不过是那无情的时间,和平凡的自己。
是,从头至尾,她都认为,她是配不上他的,因为他的心是那样干净澄澈,而她,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纯真。
静知刻意的忽略掉自己之前那些慌乱的纠结,她只是宽慰的给了自己回去一个理由:她就是要在孟绍霆失了势的时候回去,让孟家人看看,她傅静知到底是不是贪图金钱权势的女人。
一旦打定了主意回他身边,她整个人忽然之间就松了一口气,像是悬在头顶上的一块巨石某天忽然不翼而飞了一般,一直以来的抑郁和烦躁,莫名的压力和情绪的暗沉都一扫而空,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一抬头,看到不远处房顶上一群鸽子振翅飞过,铃铃的铃铛声悦耳好听,静知眼睛一弯,有浅浅的笑意从她的唇边流淌而出,她看到隔壁人家的阳台上,花盆里一丛栀子花,开的正是香气怡人。
接下来的几天,却颇是忙碌起来,她的问题算是容易解决,但非同的事情就让她觉得有些难办,总归是她和绍轩的孩子,左思右想,不知前面等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冲动会持续多久,静知还是暂且将非同和小保姆一起留在了这边,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回去。
临走的时候,静知打了清秋的电话,听到她的决定,清秋先是讶异,接着却又觉得欣慰起来:“你当真想好了么?绍霆一定开心死了。”
静知攥住电话线,长睫垂下来遮住她眼底的微光,她轻轻点头:“清秋,我想我是得回去,我若不回去,总觉得心无法安定,我不知道我愿意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但我知道,他现在受伤了,我得回去,我得回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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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三千字)
“清秋,我想我是得回去,我若不回去,总觉得心无法安定,我不知道我愿意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但我知道,他现在受伤了,我得回去,我得回去看看他。”
清秋听她这样,忍不住轻笑:“静知,你能这样想太好了,其实,女人不该太倔强,太固执,也不该拿女人对爱情的要求来约束男人,静知,男人的心向来都太大,你要求他们心中只有爱情,这不现实,不管怎样,他对你好,他肯对你好,肯迁就你,已经足够了。”懒
静知有些茫然的怔仲片刻,才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纤长的手指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缠紧,又一圈一圈的放开,心也像被那线缠住了一样,渐渐紧绷。
“清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清秋沉吟片刻,莞尔一笑,那笑意却带了落寞:“静知,你看我当初是多么的决绝,不肯原谅他,不肯再回头,可是现在呢?”
“清秋…”
清秋面上浮起一丝哀寂,幽幽说道:“我爱他,我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原谅当初的事情了么?”静知有些震撼,女人在爱情里,往往都是弱势,就算当初清秋倔强如斯的地步,现在不还是妥协了?
清秋摇头,声音里却含了落寞:“静知,原谅不原谅,是一回事,我爱他,又是一回事,我离不开他,我留在他身边,但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个窟窿,也许这一辈子的时间能让我把那个伤洞填满,也许一辈子都不够…”虫
“清秋,你既忘不掉,又留在他的身边,你…”静知不知该怎样问,这样矛盾的事情,清秋在面对沈北城的时候,心里有着那样大的疙瘩,两人该怎样相处?
“静知,若果这世界上任何事都可以算计的清清楚楚的,哪里还有这样多的烦恼?我虽然无法原谅,但我知道,我离开他更加痛苦,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何必纠缠浪费在上面?能得一日的开心,就得一日的开心,把事情想的太复杂,累的只是你自己。”
静知听这话,渐觉醍醐灌顶,她说的虽然让她不认可,但又偏偏无法辩驳。
“静知,我不知道我是你会怎样决定,因为我不是你,你只是你,你只代表你自己,不要问别人,听听你自己的心怎么说吧,如果你不去,你的心会不安,那么你就去吧,绍霆虽然曾经糊涂过,可是换个角度想一想,他又何其的无辜?”
“清秋,我家里的事,我是早已不怪他了,我心里最大的结,还是那件事…”
清秋一怔,旋即明白她说的是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她也忍不住的蹙了眉,这件事确实是孟绍霆太糊涂了,可是换言之想,他用尽不堪的手段,却也只是为了得到她,但这种方式,清秋从骨子里不认同,甚至是鄙视的。
若是当初绍霆没有这样糊涂,说不定他们两人早已修成了正果。
“这件事是他的过错,我不会为他说话,静知,我还是那句话,原谅不原谅,接受不接受都在你自己,日子总要向前过下去吧,你难道一辈子一个人?”
“我…我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静知低低咕哝一声,清秋叹息一声:“你呀,总是太固执了,凡事看开点吧,说真的静知,你去瞧瞧这世上,不知道多少男人在外面养了二奶三奶,包了情人小蜜,但和他们闹到离婚的又有几个?世人在说别人的时候,往往义愤填膺坚决无比,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她们的第一反应也不过是哭着挽回。静知,我不是将女人说的太不堪,我也不是帮男人说话看不起女人,只是这个社会,何曾真的有一天给过男女之间真正的平等?这不能怪我们,也不能自怨自艾,女人永远是弱者,我一直都坚信。我记得念书的时候,学过一句诗,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瞧见没,这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