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孟绍轩微微抬了下颌,左边唇角缓缓勾起一点,嘴角处有一道玩世不恭的笑纹,他的眸子狂放而又无所顾忌,就那样看着孟绍霆,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空中滑过凌厉的一道弧度,将那漫天的雪花劈开,他的发丝上沾了一层的积雪,他却丝毫不顾,只是轻轻将知知头顶肩上的积雪拂去,“我不是你,你在乎的,不代表,我在乎。”
“那么三弟你的意思,就是想要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背叛家族,背弃父母了么!”
他对她的温存,刺痛了他的眼睛,逼迫的他无法控制的说出恶毒的话语,在那下。贱两个字脱口的瞬间,他心底涌上莫名的后悔,却见到那一直无视他的女人身体似乎陡地颤了一下,孟绍霆的心底才骤然的有了几丝报复的快感!
原本覆在知知肩上的手掌敏锐的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孟绍轩倏然的抬头,眸光中那岑厉而又阴鹫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投向孟绍霆,唇角微微下沉,声音里已然的积攒了怒气:“二哥,请你对我的女人放尊重一些!”
“你的女人?”孟绍霆眉梢一扬,薄唇溢出低低笑意:“五年前她不知道被我玩了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先生。”知知忽然轻轻开口,她缓缓抬起头来,漫天飞扬的大雪之中,她离他的距离不足一米,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曼君就站在孟绍霆的身后,却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遥远的世界之外,他们三人之间,没有她插足和容身的地方,而且,孟绍霆好像从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遗忘,她这个准新娘还在一边站着。
呼啸的一阵寒风卷起天空地上的雪花,静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而他,亦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比起五年前那个沉静理智的傅静知,比起五年前那个倔强坚强的傅静知,面前这个女人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却又像是哪里都没变。
雪花拍打在脸上,他却觉不出冷,眼睫上落了雪遮挡了视线,他却是眨都不眨眼。
“我们已经离婚了。”静知深吸一口气,冷风瑟瑟吹来,她站在那里双脚都已经麻木了,眼眶最深处似有酸灼的感觉而来,到最后,却只是微微一笑。
“所以,请您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那些污秽的话,与人尊重,才会让别人尊重,孟先生,您说是吗?”
她就那样浅浅的笑着,眼眸之中除却陌生人一般的疏冷,再无其余的神情,孟绍霆一时语结,竟是呆立在那里。
静知说完,转身就走,孟绍轩慌忙追上去,她的声音却在寒夜里冰冷传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三少爷,请留步吧。”
“知知…”
孟绍轩看着她单薄却又倔强的背影渐渐远去,忍不住的轻唤出声,知知头也不回的抬手制止:“不要跟来。”
孟绍轩从未听过她这般决绝而又锐利的话语,他呆呆的停住脚步,呼啸而过的寒风将积雪卷的漫天,那一道黑色的身影渐渐的融化在苍茫大地之间,终是,看不见了…
耳边的北风宛若是鬼哭狼嚎,不知过了多久,孟绍轩才缓缓的转过身来,他此刻方觉得全身都是冰凉一片,知知还会不会原谅他?他心里没有一点底,只是大片大片的慌乱纷纷涌出,说不出的惶恐齐上心头。
“看来,抱得美人归,不过是三弟你的一厢情愿吧!”孟绍霆眼见她将孟绍轩也冷冷拒绝,心底竟是寻得了平衡一般舒服许多!
看他们两人情景,根本不像是刚才孟绍轩说的那样,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他话音刚刚落定,孟绍轩那如狼一般的目光倏地落在他的脸上,他唇角暗沉,片刻后,却又缓缓扬起一抹森然冷笑:“孟绍霆,像你这样的人渣,配不上知知!”
ps:啊啊啊啊啊,偶现在都分不清,到底是三少的粉丝多,还是二少的多了,貌似,势均力敌~~~~
多谢亲们的鲜花和月票,替我家儿子谢过啦~~~貌似这几章虐二少三少,亲们给力支持哈!还是老规矩《支持二少撒鲜花,支持三少月票,月票只要进前五就OK!》
三处情殇
他唇角暗沉,片刻后,却又缓缓扬起一抹森然冷笑:“孟绍霆,像你这样的人渣,配不上知知!”
孟绍霆被他这般辱骂,脸色立时陡变,他一步上前,举拳就要向那张让他厌恶嫉恨的脸上砸去,却不料孟绍轩似笑非笑阴阴的看他一眼,缓缓转向一边目瞪口呆的曼君:“怎么,当着未来二嫂的面,你要为别的女人对我动手?”懒
他重重的咬住二嫂两个字,孟绍霆提起的拳头瞬间僵住,他唇角绷紧,心底骤然的涌上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重,而此刻,曼君怯怯的出声:“绍霆…”
他不得不转过身去,雪地反衬出刺目的光芒,好像灼痛了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的酸胀。
“曼君…”他喊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曼君心中凄苦无比,她站在这里这么久,看了如此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场戏,心底冰冷远远盖过身上几乎冻僵的苦楚,她望着他,眼泪成串的滴落无法控制:“绍霆…”
她哆嗦起来,忽然转过身去踉跄的跑开,没跑两步,冻僵麻木的腿就让她狼狈的跌倒在地,身子扑在雪地上,溅起冰冷的雪花,曼君的脸埋在那冰冷的积雪中,冰寒刺痛了泪腺,她却不愿抬起头来…
她该怎么办?在洛杉矶的五年,不管她怎样,闯祸或是做了什么傻事,她从不曾见过孟绍霆有大的情绪波动,可是就在刚才,她明显的感觉到他情绪的失控,却连阻止他,带他离开的勇气都没有!虫
她是他的准妻子,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般的不安定和惶恐?
“曼君…”孟绍霆眼见那小小的身子趴在雪上,心中终是一阵的愧疚不忍,他几步过去将曼君抱起来,伸手拂了她头脸上的雪,将她紧紧的裹在怀里,长眉微锁,终是深深吸一口气,下颌贴住她冰冷的脸颊:“曼君…我们回家。”
“绍霆…”
他的一句话,那般的简单,却是让曼君的眼泪无法止住,她被他抱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双手不安的揪紧他的衣袖,复又将脸贴在他冰冷的胸前,只要他肯要她,只要他肯!她已经知足了…
*
孟绍轩拨知知的电话,那边却已经关机了,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在漫天飞雪中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拨打。
那一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心中充满了恐慌和害怕,一遍一遍的拨打着她的电话,直到最后找到她。
可是现在,他所能感觉到的只是无边的苍凉和空白,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办法想,他心里亦是漫无边际的空白,他就那样走着,那一夜,是他记忆中最寒冷的一夜,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他不知道自己对着那个关机的电话打了多久,他亦是不知道,从不会发简讯的他给那个人发了多少条信息,他不知道,他爱她爱到什么地步。
只是在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城市之后,孟绍轩浑身湿透再也走不动,他坐在一处打烊的咖啡店外的台阶上,他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他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望着不会停的大雪,他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圣诞夜众人的欢呼,他望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在响起来的手机,他想着她,担心着她。
静知,静知,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爱一个人究竟要做什么,我二十三岁的人生遇到你之前都是黑暗,遇到你之后,我惶恐着,摸索着,一个人试探着想去爱,可是我是那么的差劲,那么的不够格,那么的让你讨厌。
我是乔子锡的时候你都不曾喜欢上我,我现在是孟绍轩,你是不是会离我越来越远?
他忽然不敢再想下去,闭了眼重重的一拳锤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掌上传来钝炖的疼,不一会儿就看到一缕细细的血线淌下,在那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一个小小的圆坑,孟绍轩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雪下的更急了,而也已深。
*******************************************************
一直等到早晨九点钟,还不见知知来办公室,昨夜凌晨接了诗诗的电话,说是知知在她那里,让他放心,他就回了公司,在办公室待到天蒙蒙亮就醒了,他在等着她。
昨晚受了寒,就有些头重脚轻,办公室里暖气开的很高,他却还是一阵一阵的晕眩,使劲的甩头赶走想要睡觉的困意,直到如愿以偿的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声…
孟绍轩腾时跳起来,他冲出去的时候带翻了椅子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拉开门的时候,他因为发烧而沙哑沉闷的声音急促的响起:“知知…”
门外站着的却是林诗。
她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诗诗?知知呢?”孟绍轩以为知知还在外面,推开门,绕过林诗向走廊里望去…
“知知不会来啦,别看了!喏,这是知知让我给你的,你们俩怎么了?昨晚不还是好端端的吗?怎么知知就要辞职了?”
林诗一边不解的念叨着一边将信封递给他,孟绍轩却是呆呆的愣在那里,忘记了伸手去接…知知,竟然辞职了?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ps:很好奇今天的更完,大家心里的想法啊!
《支持二少撒花,支持三少月票,月票榜偶们冲进前五就OK!没有月票的亲们可以留言或者咖啡鲜花注明支持三少!让偶知道大家的想法即可!》亲们给力,猪猪白天继续更新,过几天加更!
别挂我电话…
知知,竟然辞职了?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他的脑袋懵懵的一片,头痛的似要炸开了一般,直到林诗推了他几下,他才迟钝的转过头来,眼前的人影似乎模糊了,一片的天旋地转,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一黑,竟是一头向地上栽去…懒
“三少!你怎么了?”林诗吓坏了,慌忙想去扶他,孰料她一个女人根本拉不住一个失去知觉的高大的男人,竟是被孟绍轩连带着给压在了地上…
林诗费了半天劲儿才爬起来,拉了他几次却是拉不动,再看他脸上一片赤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在发烧!
林诗无奈,只好先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又拨通了乔子锡的电话说明了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昨晚还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孰料大半夜的,一个跑到她那里,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哭的昏天暗地,一个把自己折磨的发高烧!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林诗叹口气,恰在这时,乔子锡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一见孟绍轩狼狈的样子,也急了起来:“诗诗,这是怎么了?”
“发高烧。”林诗也赶紧站起来帮着乔子锡一起先把孟绍轩拖起来放在沙发上,又取来厚毯子给他裹上,他好似已经烧的糊涂了,不停的说着胡话,全身像是打摆子一样哆嗦个不停…虫
乔子锡蹙了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他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诗诗无奈摊摊手:“谁知道他怎么这么厉害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将他送到医院,输了液打了退烧针,孟绍轩才渐渐的安稳下来,林诗和乔子锡这也才放下心来,两人累了半天,嘱咐了护士好好照看着,这才出去找地方吃饭。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昏黑了,一进病房,却见孟绍轩已经醒了,正靠着枕头坐在那里,一见他们进来,他的眼睛一亮,哑哑的声音像是嗓子里塞了棉花一般:“诗诗,知知在哪里?”
“她早上起来说是想回家去看看。”
孟绍轩一听,一把拔了针头翻身下床,他热度还没有全退,刚一折腾,又是一阵晕眩袭来,还没站稳就摔在了床上,乔子锡一把摁住他,有些生气的开口:“绍轩,你不要命了,你还在生病!”
孟绍轩死死的咬了牙关,那眩晕一阵一阵的,折磨的他几乎使不出力气来,可是他不想再拖延时间,也不敢再拖延时间!
知知若是回家,他不敢想象她那个神经病妈会把她折磨成什么样!
“这点小病死不了人,子锡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得去找知知。”孟绍轩推开乔子锡的手勉强的站起来,他伸手拿了自己的大衣,哆嗦着想要披上,却被乔子锡一把夺走甩在一边,他使劲摁了他躺在床上,恨极的低吼:“绍轩,你先把病养好,你这样子怎么去找她?再说,她是回家了,又不会有什么事…”
“是啊三少,你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走路,又怎么去找知知啊!”林诗也在一边附和的劝道。
“你们不知道,知知她不能回家,她妈会打死她的!”
孟绍轩喉咙里痛的难忍,却还是嘶哑着开口解释,林诗讶异的望着他:“你胡说什么呢,知知的妈妈怎么会打她?”
“我以后再给你们解释,总之现在,你让我走!”
林诗见他死活不听,拼命挣扎着出去也不由得恼了,劈头骂道:“孟绍轩你拗什么呢?我实话告诉你吧,知知根本不想见你,她今天早上给我辞职信的说了,让我转告你,她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你也不要去找她,她根本就不喜欢你,让你也别在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了!”
林诗一口气说完,却见孟绍轩整个人都变了,他脸色灰败无光,连那一双素日里漂亮迷人的眸子里都是死灰的一片,他骤然的安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他才转了脸,却是双目无神,仿佛失了焦距一般,口中哑哑轻喃:“诗诗你在说什么?”
林诗见不得他的样子,扭过脸去:“绍轩,等你病好了亲自问她吧,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但是,知知是个好女孩,你如果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就放开手吧,不要伤害她!”
孟绍轩宛若听不见,他满脑子都在轰鸣着林诗方才那些话,她说她不想再看到他,她说要他永远不要找她,她说根本不喜欢他,她说不要他死皮赖脸的纠缠她…
他他妈的是想笑的,怎么心脏那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疼起来了?他他妈的是想要做出无所谓的表情的,怎么眼眶里那么酸那么涨,渐渐的觉得眼前一片的迷离,竟是连面前的乔子锡和林诗都看不清了…
**********
知知从林诗家出来之后,就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她不敢回家,也不能回家,妈要是看到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指不定怎么骂她羞辱她,而她现在,根本承受不住。
她想到昨晚孟绍霆的那些话,就觉得像是刀子在剜着自己的心,她再怎样的清清白白,在别人的眼里她还是个下.贱的婊子!她想到那些鄙视和嫌弃的眼神,那些刻薄的话语,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发疯的大吼!
她傅静知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口袋里传来的叮叮咚咚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去摸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那端有短暂的沉默,静知听到浅浅的呼吸清晰的传来,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抬手就要挂电话,孟绍霆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略略的带了一点急促:“静知,不要挂。”
ps:好吧,养尊处优的男人不知道何为爱情,又开始做贱男了~~~~~
老规矩啊亲们:《支持二少撒花,支持三少月票,月票榜偶们冲进前五就OK!没有月票的亲们可以留言或者咖啡鲜花注明支持三少!(⊙o⊙)》
不见不散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抬手就要挂电话,孟绍霆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略略的带了一点急促:“静知,不要挂。”
知知毫不迟疑,劈手摁断了电话,她僵立在大雪纷飞的街头,来往的行人行色匆匆,从街边的店里传来叮咚叮咚的圣诞歌,欢乐的音乐总是可以让人听了心中也生出几分的愉悦,但是知知却还是觉得有些难过。懒
想到和孟绍轩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她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是因为孟家三少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停留在五年前的模样,眼盲,清秀而又孱弱,那个时候,她刚刚二十二岁,而孟绍轩,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年龄,隔了五年的光阴,她认不出他,也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而今的孟绍轩,和五年前那个单薄的少年比起来,差别实在是太大。
知知轻轻摇头,逼迫自己不要再回想了,他是孟绍轩,孟家的三少爷,他曾经是要叫她二嫂的,就算是现在,她和孟绍霆离婚五年了,她也无法接受自己和当初的小叔子在一起…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接受了,岂不是坐实了当初孟家捏造给她的罪名:勾搭小叔子,不三不四,不清不白?
知知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就会想起她第一次单枪匹马的去和盛鑫老总见面那一天,这是孟绍轩买给她的,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操办的,他对她,当真是好,可是这一份好,现在却变成了沉重的枷锁,让她觉得那样的为难。虫
知知踩了雪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挂断的手机一直都很安静,知知知道,那个人一向骄傲而又自负,她毫不客气的不给他颜面,他是绝不会再主动找她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断然拒绝的原因!
她不是万能的神仙,她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和孟绍霆之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就算是现在,她放下了仇恨,不愿意再去报复之前的种种,但是那些血淋淋的事实,还横亘在他们之间,她是无法坦然的面对他,哪怕是做点头之交的朋友。
她和他之间,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后,陌路而已。
知知不知道该去哪里,这街上的众人好似都有一个可以安身的目的地,而她却没有。
她停下来站在十字路口,远远的,苍茫的飞雪间,红绿灯不停的变幻出迷人的光芒,那长长的车队静默的卧在雪上,知知站在路边,默然的望着,心中的烦乱渐渐的安定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忽地震动了起来,进来了一条简讯。
知知拿出来一看,又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她看也不看就想删掉,可是手机太旧太老,孟绍轩一直要她换一个新的,她都不肯,结果现在就出了故障,按了半天,那简讯却被她打开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静知,我在西郊墓园,傅先生的墓前等着你,不见不散。
知知的心脏好似突然被凭空飞来的利剑刺中,那宛若是凌迟一般的疼痛让她的全身都要痉挛起来,他怎么能这样无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人都死了五年了!早就化成了一捧灰,早就灰飞烟灭了,你现在出现算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来面对那个曾经你也口口声声叫做爸爸的人?
知知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她单薄的身子在纷扬的大雪中那样的单薄而又渺小,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扬起纤细的手臂,将那手机狠狠的掼在地上!
四分五裂的机身散落了一地,知知恨不得将一口银牙都给咬碎:“混蛋!王八蛋!”
她平生第一次骂人,若不是恨到了极点,她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怎样,她过怎样猪狗不如的生活都可以,她再怎样被人辱骂都可以,偏偏爸爸是她的底线,她不容许任何人,绝不容许任何人,特别是孟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再去打扰爸爸的安眠,再去说上什么羞辱的话语,让长眠在地下的爸爸死都无法安生!
积雪阻断了墓园的路,知知从出租车上下来,远远的,只能看到大片的银白,风卷了雪花飞的凌乱,她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这一段路,五年来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曾经是她获得安慰和救赎的历程,而此刻,她却只觉得脚步仿佛有千斤重。
近了,近了。
爸爸的陵园一如往常,积雪已经被守陵人扫去,但是又落了新的薄薄一层。
她看到孟绍霆背对着她而站,黑色的长风衣将他衬的极高而又英挺,他的肩上和头发上都有了一层洁白的雪,仿佛他是雕塑,在这里默然的站立了许久。
知知看到墓前有一大束洁白的雏菊,而爸爸的笑脸依旧是那样的慈祥而又温和,他慈悲的眼瞳远远的望着她,望着这个他生前操碎了心,死后却还是满怀不舍的女儿。
知知的眼泪簌簌的掉落,她踉跄的走近,缓缓的在爸爸的墓碑前跪下来:“爸…”
她哑哑的开口,眼泪如同开了闸,再也无法停歇…
孟绍霆见她跪下,双臂抱住那雕琢精美的墓碑,脸贴在墓碑上的照片上,哭的双肩都在不停的耸动,他心口里,像是被人拿着小刀子划开了细小的伤口,鲜血一点一点的淌出,那疼,不厚重却绵长,似乎永远都没有止境一般。
p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偶发现,虐还是无止境的…
回不去从前
他心口里,像是被人拿着小刀子划开了细小的伤口,鲜血一点一点的淌出,那疼,不厚重却绵长,似乎永远都没有止境一般。
他站在那里动都不能动,只是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小身影,她的哭泣为什么那样哀伤,听的他的心似乎都要跟着颤抖了。懒
他想要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手指伸缩了几次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他和她早已离婚了,在五年前那样大雪纷飞的一天,他残忍的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驱逐。
而今,他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
“静知…”许久,他才听到自己几不可闻的叫她的名字,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哑哑的难受。
她的哭声渐渐的低落了,再渐渐的,他看到她擦了眼泪,又仔细的将傅正则的墓碑擦了一遍,才缓缓的站起来。
跪的久了,她的双腿有些发麻,快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孟绍霆慌忙伸手去扶,静知虽站立不稳,却还是勉强的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看到她向一边走了几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站定,他胸口里骤然的一酸,恍惚之间想到婚后那一段岁月,缠绵之时她羞怯妩媚的模样,在他的怀中幸福而又甜美的笑脸…
岁月总是这样无情,曾经有过那样亲密的两个人,竟是也会有现在这样形同陌路的时刻。虫
“静知…我一直都不知道,爸爸去世了…”
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潜意识中的为自己辩解,是,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跑去质问她以后,立刻就带着曼君出国了,五年的时间里,没人对他提起傅家的事情,他一直都认为,他们家给了她这么大一笔钱,她会过的很好,更何况,他虽然对她无情,但是她对他却也不过如此,一个孩子换了五百万,彻底的抹去了他对她仅有的愧疚和抱歉。
但是,他竟是不知道,傅正则早已死了,傅家早已烟消云散,这世上,向来是人走茶凉,又有谁记得那个曾经煊赫的百年大家呢?
他虽然那时候对静知没有好感,但是对傅正则却是很尊重的,他是真正的儒商,儒雅温和,风度翩翩,但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商人,总是比不过他们这些鼎盛不足三代的暴发户有手段,所以,他的败,他孟绍霆很惋惜,却也心知是在情理之中。
他的死讯他极其的震惊,一直都知道静知和傅正则的关系最好,所以在洛杉矶的时候,他辅一听到傅正则在五年前去世时,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傅静知那时候是怎么挺过来的?
而此刻,五年后再见到她,见到她圣诞节那一天的冷静和疏离,见到她今日在爸爸的墓地像是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他竟是忍不住的开始心疼。
时已过五年,她还是这般的痛苦,而五年前那个大雪天,她该是怎样的绝望?
她是傅家的私生女,唯一的依靠就是傅正则,傅正则死了,她的日子一定过的极艰难!更何况,傅家剩下的四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在法国依旧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由此可以推断,当年傅正则去世的时候,那些人根本就是把傅家的产业席卷一空,什么都没给傅静知留下!
他忽地记起大哥那一天给他说的话,说她在工地上做小工…
孟绍霆只觉得太阳穴里像是冷不丁的被人凿进去了一根铁钉,生疼难忍。
静知听到他的话,真的很想质问他,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在冷静的告诉她,真的真的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