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桀并未阻拦她,也并未叫住她,只是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轻扯了一下。
相思方一出房间,就向着来时的路折转回去,她穿过那条长廊,看到了电梯,依旧是一路无人,只是按了电梯,许久都没有反应,她有些茫然的又去按开关,电梯却依旧是动也不动,相思怔立在原地,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她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大的害怕和落寞之感,在那里站了许久,她转方向想去找楼梯,转了一圈却毫无发现,她只好又回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回那个房间去。
她在地毯上坐下来,靠在包着厚厚壁毯的墙壁上,两腿曲起,将脸低了下来埋在膝上,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儿。
***
赵老板被怀中的女孩撩拨的上火,又见何以桀不知趣的坐在一边,不由得口气里带了几分的暗嘲:“何先森,你的小女朋友脾气倒挺大,连你的面子都不给啦。”
何以桀听他这样说,只是淡淡一笑,缓缓站起来,随手拿了外套,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赵老板好好玩,务必要尽兴,明天晚上八点,何某在丽恩恭候赵老板的大驾。”
赵晋昇连连摆手:“放心放心啦,我赵某人说话算话的。”
何以桀展眉一笑:“我自然是放心赵老板的,也请赵老板安心的玩,云顶这里发生的一切,何某也会守信帮赵老板您保密的!”
赵晋昇一听,手下动作不停,粗喘着抬头看他,“何先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以桀一抬手笑道:“放心赵老板,既然合作,那么大家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没有出卖朋友的道理,云顶的秦老板是何某的朋友,只要何某打声招呼,那就没人知道赵老板来过这里…”
赵晋昇脸色微变,片刻之后却又摇头笑道:“何先森啊,你还给我留下这一手啊,我赵某人真是服了你了,合作愉快!”
何以桀回以一笑:“合作愉快!赵老板继续,何某先告辞一步。”
何以桀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站在那里许久未动,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凝住,而眼眸深处变作阴沉一片。
站立许久,他方才转身向外走。
穿过大厅,过了那条长廊,他的脚步缓缓顿住,入目是一小片绿色,她坐在地上,小小的脑袋埋在膝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哭泣。
何以桀这是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的看她,她真的看起来年纪很小,她真的看起来很柔弱,有时候,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把那些仇恨加诸在她的身上,他也不知道到底这样是对还是错,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经历的那一切,他就止不住的恨她,如果她的父母能活到他施展报复的那一天,也许,他根本不会再对她动手。
正是因为绸缪多年的夙愿一朝落空,他长久以来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向上爬的信念忽然之间消失在这个世上,要他如何甘心?
何以桀缓缓迈步,向着相思走去,他无法对她心软。
他踩在华贵的地毯上,毫无声息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过去,正对上她后颈一片雪白的肌肤,瘦瘦的肩胛骨微微的耸起来一些,他弯腰,手掌穿过她的两臂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相思,回家了。”
她惊的倏然抬起头,一双眼眸含着泪水和他对视,片刻之后,她忽然一下子扑在他怀中抱住他,哽咽开口;“何以桀,我不想再来这里了。”
何以桀轻轻拍她的后背,“不想来以后就不来了。”
“那你不要那个珠小姐调教我了?”相思趴在他的肩窝里,把眼泪往他的脖子上蹭,他抬手把她拉开,审视她的脸:“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好不好。”
她的长睫毛忽闪着垂下来,粉色的小嘴就翘起来了一点:“你总是欺负我。”
他的心忽然软了软,手掌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游移,声音低低的带着暗哑:“我哪欺负你了?”
相思忽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眨也不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一低头,软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细细小小的声音就从她的唇间漫出来:“你对我好一点,我以后都乖乖听你话,好不好?”
“我对你还不够好?”他任她柔软的舌尖在他的唇上舔吻,只是偶尔的,他轻轻咬她一下,听她吃痛的低呼,眼底就流泻出笑意来。
“你老爱打我,还说一些好难听的话,你最坏了。”相思说着,眼圈微微的变红:“我没有爸爸妈妈了,谁都不要我,只有你帮我,帮我安葬了父母,帮我从监狱里出来,帮我消了案底要我可以安安心心的念书,只有你对我好,你管着我,我都知道,可是你脾气太坏了,总爱发火,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如果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我会学着改,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他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往怀里按紧了一些,声音已然不自觉的有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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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他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往怀里按紧了一些,声音已然不自觉的有了温柔。
相思乖乖点头:“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加倍的对你好。”
何以桀嗤笑一声,捏捏她的耳垂在手指间轻轻揉捏,他垂了眸低低的问:“你怎么对我好?嗯,说说看。”懒
相思一怔,旋即轻轻咬住了嘴唇,她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往他的怀里紧紧一趴,又吻上他的唇,笨笨的舔咬他好看的嘴唇:“我只亲你,只和你好,算不算?”
何以桀沉默几秒,相思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他却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
这个已经三十四岁的男人,这个整整比她大了十五岁的男人,这个向来不苟言笑,沉默的有些阴沉的男人,这个看起来相貌上乘儒雅温和实则心狠手辣的男人,这个在她绝望时将她带出泥沼的男人,这个曾对她毫不心软动手,却又会将她温柔搂在怀里的男人,要她看不穿,怎样都看不穿。
像是看不穿他为什么总是阴郁的像是阴天的乌云,像是看不穿,他为什么总是深夜一个人失眠去书房坐上一整夜,像是看不穿他权势地位都有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开心,更像是看不穿,到底在他的心中,他把她当成一个,一个情.妇,一个玩物,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虫
她就看着他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十分的好看,像是那阳光冲破了云层,忽然之间天地都璀璨起来,像是春风吹散了阴霾,到处都是温暖。
别人问我他到底哪里好,我只知道,春风再美,都抵不过他此时的笑。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是摇头叹息一声:“闻相思,我真不知要说你太单纯,还是要说你太傻。”
他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人会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每当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的时候,他只能紧紧的抱住他们的女儿,每当他想要看到她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梦中,但那么久那么长的时光啊,她从来都不曾入他的梦,他知道,伤害太深,一生无法挽回。
而过往对她一腔爱意的挥霍,却成为了此后长长久久的岁月中,永远抹不平的伤痕。
相思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撅撅嘴;“你不稀罕就算了。”
他不置可否,说真的,谁在乎?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想要多少颗女人的真心都只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她,只是他仇人的女儿,他真的不稀罕。
他开了电梯,搂着她进去,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壁里看到她娇俏的那一张小脸,他心中忽然想,若要她爱上他,然后在她沉迷的时候,将所有真相一幕一幕揭穿来,岂不好玩?
心中想着,手指却已经和她缠绕在一起:“怎么不稀罕,闻相思,说话要算话。”
相思抬头仰望着他,轻轻的,一点一点握住了他的手:“那你也要答应我方才说的那些。”
何以桀一挑眉,不打你,对你好吗?
“好,君子一诺。”
“好,君子一诺。”
她灿烂的一笑,感觉到手中握着的那个人的手,忽然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君子一诺,只可惜,何以桀从来不曾以君子自居,只是谁又知道,她一直都记着这一句话,用她的一生深深刻刻的记着,然后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狠狠的给了他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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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跟在何以桀身边之后,下的第一场雪。
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除了人际交往方面,他并不曾给她太多的限制,有时候遇到考试,她还可以申请去住宿舍,而他也果真,没有再对她动过手,只是,相思在自习室看书看累抬起头来,脸颊却已然有了红晕。
他不让她再去云顶接受所谓的调教,反而是时不时的亲自上阵来调教她…
相思想想昨晚的事,就一阵心跳加快,这间自习室里暖气坏掉了,她用凉凉的手贴了贴微热的脸颊,摇摇头,想把那些旖旎的情境从脑子里甩去,一转脸,却看到了自习室后门站了两个人。
相思愣了一下,随即漠不关心的转过头来,是季广源和林语倩,好一对金童玉女!
她稳稳心神,开始低头默诵法律条款,季广源站在后门口,望着那个穿着橘色羽绒服的身影,久久挪不动步子。
林语倩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广源,你还傻站着干嘛啊,人家都装没看到你,你就别死心眼了!”
季广源藏在厚厚绒线手套里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蜷缩了起来,牙关有些说不出的酸,他黑亮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依旧那样动也不动的望着相思,想要跟着林语倩走,却舍不得,想要走到相思的身边去,却没有一点点勇气。
林语倩走了一截,转回身来,见他依旧动也不动,怒火再也忍不住,她折转身,冲到自习室的后门口,对着相思喊了一声:“闻相思,你出来一下!”
相思稳坐钓鱼台,握着笔的手停顿都没有。
季广源的脸色却变了变,他慌忙拉住林语倩向外走:“语倩,你干什么,这是自习室,大家都在看书呢,你别吵了!”
林语倩被他拖出去一截,恨恨的甩开手,怒目望住他:“季广源,你算什么男人?你要是真喜欢她放不下她你就去追回来啊,你跟我在一起又对她念念不忘,你把我林语倩当成什么人了?”
季广源站着不动,深亚麻色的头发软软服帖的落在他的脸侧,他苍白而又忧郁的脸,要他看起来就像是话剧之中的小王子,林语倩心中酸楚一片,咬着嘴唇,眼泪如豆一般簌簌的掉了下来。
季广源看她哭,摘了手套,轻轻把她的眼泪抹去,他的动作愈是温柔,林语倩就哭的越发凶起来,“广源,你把她忘记了吧,我们都订婚了,你还想着她干嘛?她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干什么?”
季广源瘦高的身躯微微的有点佝偻,他垂下手臂,望着面前哭的妆容都花掉的林语倩:“语倩,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听对不起,广源,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可是你要给我一点希望,告诉我,你会忘记她,你会的,好不好?”
她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他的目光却远远的投向远处,那刺目的雪光,要他的眼睛生疼,他想起小时候,一到下雪天,相思就穿成一个圆圆的小粽子,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去滑雪,她的笑脸比阳光都要灿烂,一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啊,他几乎都要记不得他们之间的那些往事了,但却深深的记着她的笑。
有多久了?他看着她坚强的经历那些变故,坚强的继续念书,坚强的一个人默默往前走,她会微笑,会和同学讲着小笑话,但却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笑的肆无忌惮,眼睛都眯起来。
他把她弄丢了,可是他们之间有着十几年的情分,他若要追她回来,还有没有可能?
林语倩见他沉默,哭的越发失控,她狠狠的推他,将他一步一步推到走廊外的雪地里,她哭喊着,抓了树丛上的雪去砸他,他不闪也不躲,只是悲悯的望着她。
林语倩渐渐的绝望,她愣愣的停下来疯狂的动作,在那反射的刺眼的雪光中,她忽然发现,她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
“语倩,我忘不掉相思,这辈子都忘不掉,所以——”季广源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轻缓坚定的开口:“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一次,我不会再改变和妥协了,伯父伯母那里我会亲自去解释。”
他说完,越过她向自习室那里走,即将走到教室后门口的时候,正迎上抱了几本书出来的相思,他脚步一顿,身后却忽然有个身影飞快的冲过去,季广源还未反应过来,林语倩已经狠狠的一把将相思推倒在地上,她恶狠狠的看着她,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重重喘气,许久之后,她忽然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决绝望向季广源:“季广源,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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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她忽然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决绝望向季广源:“季广源,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的。”
季广源被林语倩此刻阴毒锐利的目光刺痛,他唇角抽搐几下,怔怔向前一步,长睫遮挡下的忧郁的眼眸深深的望着林语倩,嗫嚅出声:“语倩…”懒
林语倩一巴掌打了出去在他脸上,她手臂震的发麻,却依旧是傲然冷笑:“季广源,收回你这让人恶心的同情目光吧,我告诉你,我厌恶透了你的左摇右摆!我厌恶透了!”
她转身就向走廊的另一条出口走去,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步伐太快,高跟的靴子在微湿的地上一滑,她的脚踝一扭,鞋跟崴断,整个人踉跄的跌坐在了地上。
但她飞快的站了起来,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坏掉的鞋子一样,她脊背挺直,虽然一瘸一拐,却依旧走的气势非凡,季广源怔仲的站在那里,直到林语倩走出长长的走廊,他才醒过神来。
相思从地上爬起来,怀中抱着的几本书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弄上了污渍,她蹙蹙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仔细的将书本封皮擦干净,然后将脏掉的纸巾丢在垃圾桶中,她抱了书低着头从季广源的身边走过去,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广源,林语倩她是真的爱着你,她也是个好女孩,你去找她吧,和她好好说说,她会原谅你的。”虫
季广源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他低头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声音轻轻:“相思…可是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相思低下头,看到扣在自己腰上那一双手,修长而又白皙,如同用上好的玉石精雕细琢而出的一般,他抱着自己,一如往昔,温柔而又带着一点霸道,只是,她的心,早已是结冰的湖面,再也没有一丁点的涟漪。
“广源,放开手。”相思声音压的很低,但却异常的坚定。
如果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如果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站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那么,不管前方是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下去,但是,她对他十几年的感情,却被他用那么短短几天,亲手斩断,她连哭泣流血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相思…”季广源的眼睛泛红,隐隐的有水光在眼角闪烁,他轻轻松开了她,瘦削如松的身姿不再挺拔,他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求她饶恕的小孩子。
相思望着他,心底却是如大雪覆地,一片的澄净漠然。
“我们俩,早就不可能了,广源,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该知道在我的心里,最看重的是什么,最在意的是什么,我年纪比你小,但我也有自己的主见,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背叛我的感情的男人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她安静的望着他,自始至终没有一句大声的责骂,但这平淡的质问,却要季广源眼眶发酸,眼泪也掉了下来,他手足无措,绝望的看她:“可是相思…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
“广源,人可以犯错,但是这错误,也要分可以犯和不可以犯,那是我的亲生父母,是我视若生命的双亲,他们尸骨无处安顿,风吹雨淋饱受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和林语倩恩恩爱爱,你在和她举行盛大的订婚宴,而现在,你告诉我说,你错了,你后悔了,那么,我就可以当做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再一次投入你的怀抱?季广源,在你的心里,我闻相思就是这样的下.贱?”
她虽然刻意的要自己平静诉说,但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依旧是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音调里有了细微的颤抖。
季广源说不出辩解的话,他低着头,眼角蕴积的泪水,晶莹如珍珠一般滑落,相思要走,他就拦着,却不说话,几次三番,相思终于没了耐性,她将怀里的书向地上重重一掷:“季广源,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广源不管不顾的死死抱住了她,哭着哀求起来:“相思,这不是我的本意,是我妈妈逼我的,逼我和你分手,逼我和林语倩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分手,我从来爱的人都是你,相思,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补偿你好不好,求你了相思,不要这样对我,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要娶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相思听到这里,忽然之间平静下来,她没有挣开他,低低柔柔问了一句:“广源,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如果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季广源闻言大喜,一下子没了眼泪,他使劲点头,清俊的脸庞和她的贴的很近,浅浅的呼吸就在鼻端,相思忽然有些不适应,微微的偏过头,躲过了他的亲昵。
季广源一愣,旋即心中泛起小小的酸楚,相思她,已经开始抗拒他的亲近了。
“广源,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妈妈还是因为我们家的事阻止你,那么,你会怎么办?”
相思轻声询问,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季广源眼底的光芒却是渐渐消逝,他不是一个杀伐决断凌厉的男人,若是在古代,他就是那种只知道吟诗作对,只会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而一旦遇到事,他能做的,他会做的,也只是听从家中长辈的安排。
是啊,相思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人人避之不及害怕惹祸上身,就连他们两家几十年交好,也彻底撇了个干干净净,以往他妈妈上杆子的要和闻家结亲,现在恨不得咬断舌头收回当年的话,他若真的想和相思重修旧好,家里那一关怎么过?
“我…”季广源轻轻咬住牙关,一抬眼,看到相思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口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暗暗下了个决心,不管怎样,他离不开相思,那就先稳住她,要她答应和好再说,家里的事,他慢慢再想办法,他是唯一的男孩,如果当真拼了命,他妈妈也不会真的不管,大不了他们出国去…
“相思,这一次,就算是妈妈逼我,我也不会再退缩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出国去!离开这里,好不好?”
相思轻轻点头;“听起来很不错,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妈妈以死相逼,你又会怎么办?”
相思认识季家的人十几年,早已知道广源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因为她喜欢季广源,也就不将季太太的为人放在心上,而此刻她历经变迁,却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
“相思!”季广源急了,他一步上前紧紧抓住相思的手,急迫说道:“我们先不管那些好不好?我先帮你办出国,我们去留学,离开这里,等过几年,我们毕业了,结婚有了孩子,我妈妈自然就慢慢的回心转意接受你了…”
“哦,先斩后奏是么?生米做成熟饭?听起来真是个好主意。”相思轻轻挣开他的手,缓缓摇头:“广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熟,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是想着逃避,而是去勇敢面对呢?”
她笑的惨淡,这就是自己从小爱到大的男人,这就是她曾经怀揣着少女梦想一心想嫁的男人。
“如果你说,相思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努力,我也许会打心眼里佩服你,至少你还算有勇气。但是现在,季广源,我只觉得你太自私,如果我答应跟你出国,望子成龙的季太太怎么办?你难道真要看着她以死相逼也不为所动?你自己这边一团乱麻,你连一个好主意都没有,就想和我远走高飞,扔下一个烂摊子,你让谁来收拾?林家怎么办?季家怎么抬起头?我爸妈的冤屈谁来主持个公道?我不能像你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季广源,我闻相思,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相思,你为什么就这样固执?闻伯伯他犯了大错,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你怎么就总想着伸冤伸冤…”季广源绝望之下口不择言,相思整个人却一下子定在原地,她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用一种看着陌生人的冰冷眼光,直直的望着他,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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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整个人却一下子定在原地,她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用一种看着陌生人的冰冷眼光,直直的望着他,动也不动。
“相思…”季广源被她这样的目光吓的脸都白了,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了她的肩摇晃:“相思,你怎么了…”懒
“季广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爸是罪有应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是固执的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我爸他做官几十年,从来没有收过别人一分钱,是,我有时候是大手大脚,可是那都是爸爸挣下来的干干净净的钱,没一分是贪污受贿来的!前几年我妈妈肚子里长了个肿瘤,十几万的医疗费我爸爸都是找你们家借的,他在甘肃资助了一百个失学儿童,他的袜子穿破了我妈还给他补过,你们家都买了别墅豪车,我们家住在市委大院家属楼里几十年都没搬过,我爸因为不愿意接受贿赂不愿帮人办事,得罪了多少人?现在他们终于变着法安个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罪名给他,别人相信,你也相信?”
相思句句追问,季广源目光闪躲,不敢看她,怔怔后退:“相思…我听我爸说了…闻伯伯的事是真的…你想想,要真是冤枉的…为什么上头的人没一个替你爸说话…”
“我不管这些!”相思一下子把他推开大吼出声,她红着一双眼睛,像是一只将要发狂的困兽:“我爸爸他是好人,是好官!我不管什么上头怎么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爸爸,他就是清白的!我不管用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要给他洗脱冤屈,如果我办不到,我爸爸死不瞑目!”虫
相思泪如雨下,她再也不想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这世上谁都可以污蔑她的爸爸,但她就是不愿意看到季广源这样说,他们两家相交几十年,从小爸爸看着他长大,到现在,就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相思…”
季广源想要追过去,相思忽然回头指住他,她眼底一片赤红,声音沙哑而又冰冷:“季广源,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爸爸他瞎了眼,瞎了眼才会和你们家…”
相思的声音一下子哽住,少顷之后,她平静下来,倔强的轻笑:“听说,我爸爸一去世,季伯伯就升官了吧,现在官做的比我爸爸当年还大了,季广源,恭喜你啊,季伯父前途无量,青云直上,季少爷也鸡犬升天,万人之上了,我闻相思一介平民,不,平民都称不上,我闻相思一个贪官的女儿,一个杀人蹲过监狱的嫌疑犯,怎么配得上你季少爷这样高贵的家世?您还是去找您的林小姐吧,你们门当户对,配的不能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