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周围簇拥着是几个黑色风衣的男人,俱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过他身边站着的两人,一个是黄种人,一个却是足有两米高的黑人,他并未说话,周围的手下却是连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风好似也停了一般,静谧的吓人,阮正东原本正预备离开去找陆泽楷,却听到那人用娴熟的法语和身边的手下交谈,阮正东自幼在国外游学,颇为精通几国的语言,竟是听到了一句什么戒指,然后是不甚娴熟的中文,说的是素锦和陆泽楷的名字。
他不由得停了脚步,怎么这个人认识陆泽楷和素锦?
正在犹疑间,却见一辆宾利缓缓开了进来,阮正东和那辆车子打过几次照面,认出来是陆泽楷的,他就停了脚步,等他车子停稳人一下来,他就立刻走了过去。
可是那个有着高大颀长身躯的男人却是抢先一步上前,从怀里拔出一支乌黑的手枪,一边走一边上膛。
阮正东不由得一骇,远远看去,却见陆泽楷丝毫不变脸色,不由得也有几分钦佩,寻常人看到这样的架势,不说吓的脸色发白,也不会如斯的镇定了。
“安若莲。”陆泽楷眼眸微微眯起来,竟是淡淡一笑:“你来有何贵干?”
“素素在哪里?”他手中的枪刚一指出来,手下一二十人俱是举枪对准了陆泽楷。
陆泽楷苦涩一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安若莲神色一变,漂亮的蓝眸里闪过浓重的悲伤,如果不是他伤的不起,怎么会让素锦就此失去音讯?
他又一次弄丢了她,弄丢了这个闯入她心中的女孩。
“好,现在把墨莲戒指交出来。”莲无暇再拖延时间,他必须尽快的拿到戒指,解决掉自己身后的一堆麻烦,然后,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素锦给找回来。
陆泽楷一挑眉:“戒指在阿锦那里。”
她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首饰包括那一枚戒指一起带走了。
“我知道在素素那里,但是,现在不在了。”安若莲忽然冷嘲的一笑,他向前一步,乌黑的枪管指在了陆泽楷的太阳穴上,用生涩的中文一字一句开口:“陆泽楷,从你选择不相信素素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泽楷忽然间觉得心口一阵狂跳,接着却是撕心裂肺的悲哀渐渐弥漫了全身,像是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渐渐的从他的身体里剥离了,喉咙里竟然是一阵的腥涩,差一点就吐出一口滚烫的鲜血。
“你的眼睛完全被你的自私给蒙蔽了,陆先生,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实情,那一枚戒指,是我们家族的信物,拿到戒指的人,就是家族的新一任头领,父亲将戒指给了母亲,母亲在我十八岁时传给了我,而我,将那一枚戒指送给了素锦,作为我和她的定情信物。”
“可是那戒指明明不止一枚,你该不会是,每一个女人都送一枚吧。”陆泽楷苦涩的辩驳,为他对素锦的痴情,感到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莲忽然一笑:“你错了,因为打这一枚戒指的主意的人实在是太多,母亲仿造了三颗一模一样的戒指,其中一颗,她送给了她最好的姐妹,作为信物,剩下的两颗就用来迷惑那些人的耳目,而真正有价值的那一颗,从我十八岁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直到最后,它遇到它自己的主人。”
陆泽楷听到这里忽然觉得烦躁不堪,他一把将他的枪推开:“可是戒指已经被温素锦带走了!”
莲冷冷的一笑,他海洋一般的眸中迸出惑人的光芒:“陆泽楷,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
那两人叽里咕噜说个没完,阮正东再也等不下去,干脆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陆泽楷的衣领!
“你是说那封分手信?”陆泽楷苦笑,面上浮起浓重的苍白,他早已说过,从来心狠的人,只有温素锦。
“什么分手信?”阮正东一脸懵懂,片刻后,他使劲拧了眉:“陆泽楷,你究竟在说什么?那么一堆证据摆在那里,你不要说,你还在公然的污蔑素锦!”
“什么证据?”陆泽楷微愣,脑子里却是转动的飞快,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封信是打印出来的,他当时看完,盛怒无比,根本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素锦还会寄这样一封信过来刺激他,她要是目的只为拿钱走人的话,必然会悄无声息的离开,寄来这样一封信,万一将他激怒,必然会增添许多的麻烦,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
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素锦寄来的东西,被人调包了!
阮正东看着陆泽楷一脸的狐疑,只当他是在装腔作势,不由得越发冷嘲的轻笑,心底却是替素锦不值:“陆泽楷,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也不要说,你没看到那些照片和简讯。”
“什么照片和简讯?”陆泽楷越发的感到一头雾水,思路困难的理清,却渐渐开始颤抖,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他简直不敢想,他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不要和他废话了。”莲冷笑出声,娴熟的打开手枪保险,那一支乌黑的枪在他手指里旋转一圈,毫不犹豫的指在了陆泽楷的太阳穴上,他虽然中文说的蹩脚,但气势却是依旧迫人:“现在,麻烦陆先生跟我回您的住所一趟,让我拿到那一枚戒指,那么你对素素所做的一切,我将一概不再追究。”
“原本,这一枚戒指,也就是我们维克托家族的信物,陆先生不会不答应吧。”
莲一边说,一边伸手扭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入自己的悍马中,蔚蓝色的眼眸宛若是见不到边的海洋,微抿的薄唇却是浮起淡淡的笑意,素素,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原本,他是不必带陆泽楷回去取戒指,可是,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至宝,在别人家里受到这样的污蔑和羞辱,他生不如死!
他要让陆泽楷知道,他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多么的不能原谅!
阮正东自然不甘心看他们就这样离开,立刻驾车也跟了上去,素素托付他寄的东西,若是真的出来什么差错,他怎么对素素交代?
陆泽楷疲累的靠在车座上,满脑子里都是阮正东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心绪烦乱,只觉得一阵阵的无力,偏偏,莲还提出这样稀奇古怪的要求,去他家里取戒指?
他对这枚戒指没有一点的贪恋,巴不得莲赶紧拿走才好,省得阿锦看到戒指就魂不守舍的样子,但是,他明明看到,首饰盒已经空了,戒指和所有的珠宝,都跟着阿锦消失了…
等等!若是那寄来的打印的信是假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些首饰的事情,也是假的?
他记得信上说,那些首饰和支票,就当做他们的分手费,显然,若是信是伪造的,那么就说明首饰和支票的事情,也是有人诬陷给了素锦!
如果当真有人诬陷,陆泽楷忽然腾地坐直,竟是一把攥住了安若莲的手,他深邃的眼眸里瞬间浮起无边的焦灼和焦急:“你有没有阿锦现在的地址?”
莲一愣,旋即轻轻摇头:“这一段时间,杰克的人追杀的很紧,我无暇抽身去找她。”
陆泽楷一下子脸色苍白,他垂下眼帘,哑哑开口:“阿锦走的时候,一定是身无分文,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吃苦。”
安若莲猛地心口一阵抽痛,他缓缓举拳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那里,像是被人用一只手狠狠的攥住,渐渐的攥紧,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起来。
他虽然受到的中国教育很少,但是,他遗传了母亲所有的缜密心思和中国式的专情,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眼中就不能看到其他的女人了,他还记得,在他手下做了五年杀手的丽塔,暗恋他许久,那一天对他告白,他才发现,他竟然连这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叫什么都不知道,竟然第一次发现,她两只眼睛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他还记得丽塔叹息一声凄婉的对他说,莲,你是这世上最狠心的男人,却也是这世上最专情的男人。
是,他所有的爱和缠绵,留恋和痛苦,都给了他的素素。
“你现在醒悟了?”莲缓缓收了手枪,垂下长睫,遮住他眼底湛蓝的波光,从他们误会分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素素骨子里的坚强和倔强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她说要分开,就是分开,她说爱上一个人,就坚定的几乎不能动摇。
但是,若是她爱的人背叛了她,那么,她的坚定不可动摇,就会变成决绝的离开。
她和他,是因为误会,若想挽回,还有三成的可能。
而她和陆泽楷,却是赤。裸。裸的背叛,伤筋动骨的污蔑和羞辱,骄傲如同素锦,绝不会再回头。
陆泽楷只是怔仲望着窗外,阳光被乌云遮盖了,似乎像是他生命中所有的温暖和阳光,一起被淹没。
到家的时候,繁素正在卧室里休养,她伤的并不重,正吃着水果看电视,听到车子的声音,立刻将水果丢掉,关了电视,复又躺下来,将头发也揉乱了一些,越发显的楚楚可怜。
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繁素唇角不由得微微弯起,他这次倒是来的很快呢。
想到在医院里时,他忙前忙后无微不至的照顾,繁素不由得微微弯起唇角,他的心里,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放下了她?
门不是被人温柔的推开的,相反,极重的一脚,直接踹开了卧室的门,繁素大惊,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跳,无法再装下去,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一行人站在卧室的门口,更恐怖的是,最前端站着的那个人,是阿如。

150她输的一败涂地
她不是已经拿了钱辞职离开了吗?不是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了吗?怎么此刻竟然会站在她的面前?
她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吧!
“阿楷,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哑的无力,一双小鹿一样惶恐的眸子望着面前的那个人。
他脸色阴沉,几乎是要滴出水来,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更是可怕,深褐色柔软的头发却并没有柔和他冷硬的面部线条,相反那微微的凌乱却是凭空的添了几分的狂狷,更可怖的是那样深邃的眸子,像是地中海一样湛蓝的无边,此刻就那样冷冷的望着她,却是冷的让人被冻僵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繁素,我自认对你情至义尽,自认不曾亏欠过一点点,可是你又是怎么待我和素锦的?”
陆泽楷一把将瑟瑟发抖的阿如推进房间,冷笑一声,墨色的眼底却是大片的冷和愤怒;“阿如,你现在,就当着我们的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阿如吓的直哆嗦,目光却是怯怯的望向繁素,繁素一见不由得大惊,慌忙说道:“阿如,我向来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胡乱说话冤枉我啊!”
“事到如今,你还想颠倒是非?”陆泽楷再也懒怠看她一眼,转而放轻了声音对阿如说道:“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你放心,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什么都不计较,反而会给你一笔钱,送你母亲出国治病,这一辈子,你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之所以一定要阿如说出真相,不过是不想再给繁素可以辩解和“伸冤”的机会,他这人,虽说处理感情向来有点优柔寡断,但是一旦让他知道真相,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就像是现在,知道了繁素的所作所为,他所要的不过是铁证如山,然后,毫不留情。
阿如原本已经吓坏了,此刻听到陆泽楷这样的话,不啻于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浮木一般,不等陆泽楷再催,早已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她每说一点,繁素的脸就惨白几分,再到最后,说到她将所有的首饰和支票偷出去给她,包括素锦寄来的邮包,还有她偷梁换柱将那些证据换成了一封分手信之后,繁素已经瘫软在床上,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相反,陆泽楷脸色铁青,若不是拼力控制,他当真害怕自己会狠狠的一拳砸在季繁素的脸上!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在眼皮子底下耍成了这样,竟然被人牵着鼻子玩弄的团团转!
莲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只不过凭着这些让人觉得可笑的“事实”,就狠心的赶走她,想来,她在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想来,她爱上的这个男人,并没有那样值得她去爱。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陆泽楷深吸一口气冷冷开口,不去看繁素娇柔却又楚楚可怜的神色。
安若莲哧的一声笑,手中的枪忽然指向季繁素:“你还和她废话干什么?伤素素这么多的丑女人,就该一枪打死!”
繁素大惊,原本伪装出来的娇柔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阿楷,阿楷你救救我啊!”
她惊慌失措,所有风度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是抓着陆泽楷的裤腿拼命的哀求,陆泽楷心中失望之极,转过身,拼力挣开,“繁素,将阿锦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我害怕我会忍不住像他那样,也对你开枪。”
“阿楷,阿楷,我只是鬼迷了心窍,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没有了,离开这里怎么活?”
繁素的眼泪滚滚落下,却不知这句话一下子戳痛陆泽楷的痛处,他终于按耐不住一脚将她踹开:“你怎么活?你使这样卑劣手段对付阿锦的时候,你想没想过她怎么活?她身无分文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还求我原谅你?季繁素,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你怎么这样恶心?”
“陆泽楷,你不要再和女人纠缠不清了,当务之急,是找到素锦!”阮正东此刻才跑上楼来,一见乱成这样,就知道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他不想多浪费时间,只想赶紧把素锦给找到,就像刚才陆泽楷说的那样,她身无分文,现在靠什么生活?
“滚!”陆泽楷低喝出声,将她缠上来的手臂又一次踹开,“阿如,去把这个女人所有的首饰都给我翻出来!”
阿如吓的战战兢兢,慌忙去翻箱倒柜的取,这是素锦原来的卧室,所以阿如很熟悉环境,不一会儿就拿出来几个大大小小的首饰盒,一一的摊开,安若莲神色一动,慌忙上前去寻,果不其然,在最不起眼的一个盒子里看到了那一枚墨莲戒指,他拿起来,检视一番,确定是真的,立刻就放在身上收好,转身大步向外走:“陆先生,你家里的事情,你自去处理,等我扫清那些障碍,我立刻就会去找素素,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他停住脚步,忽然转过身来,绝美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旋即,却是森冷的望他一眼,微薄的唇一点一点勾起:“陆泽楷,我们公平竞争吧。”
陆泽楷闻言,眼眸深处的黑暗却是越发的弥漫出来:“安若莲。”
他叫住他,见到他犹如山一样挺直的脊背,心头涌上莫名的不安,单单一个阮正东,他就已经觉得烦躁不堪,更不用提这个一直以来都像是一条深深鸿沟存在的安若莲。
当初阿锦对他说,心里只有他的时候,为什么不珍惜?
现在他们之间有了这样深的矛盾,他怎样才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得到她的心,好似并不太难,可是失去再得到,他知道,宛若登天。
“我不会放弃。”他紧紧的握住拳头,目光灼烧而又坚定:“我不会放弃。”
他又提高声音,黑瞳灼灼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我也不会放弃。”
许久不曾开口的阮正东忽然出声,他跨进房间一步,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人都伤过素锦,谁知道将来还会再做出什么?所以,我也不会再放手。”
“好,那我们三人就公平竞争。”陆泽楷还未出声,安若莲就大声开了口,他优雅的轻笑,湛蓝的眸子里却是醉人的暖意:“素素这样好的女孩,有再多的人喜欢,都是正常,我只会为她骄傲。”
莲说着,目光跳过阮正东落在陆泽楷的脸上:“但是,我说她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不要忘记,她最先爱上的人,是我…”
陆泽楷瞬间脸色惨白,看着莲颀长英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而阮正东一贯放浪的脸上亦是难得的坚定和决绝,他只觉得一阵的无力,事到如今,他伤她这般的深,还凭什么去争?
房间里安静下来,阿如瑟缩的站在一边不敢吭声,繁素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亦是大气都不敢出,只不时的偷看陆泽楷一眼,见他面色阴沉,眼底却是说不出的哀伤,繁素心里一阵的抽痛和不甘,这样的神色,都是因为她!
她凭什么吸引了这么多优秀男人的目光?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她牵肠挂肚?她家世不如她,相貌不如她,气质才华不如她,可是为什么,赢的那个人偏偏就变成了她?
“张妈。”陆泽楷转动身子,不用想,管家和张妈一定在门外守着。
果然,他刚出声,管家和张妈就应声进来,他们在门外站了许久,事情大概已经知道的差不多,自然不会多问,只是看着繁素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的嫌恶和愤怒。
“请季小姐离开吧,记住,不属于她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带。”
陆泽楷的声音里丝毫的热度都没有,若不是看着当年的情分,若不是看她无依无靠,一个亲人都没有,他一定会让她更惨,可是,他也是一个人,无法做到像书中写的那样冷血,将心比心想一想,又有谁,当真能对当初撕心裂肺的人下狠手呢?
“阿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了我要照顾我!”
繁素自然不肯走,她扑过去紧紧的抱住陆泽楷的腿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我也不想这样狠心,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繁素,你不能怪我。”
陆泽楷狠狠的咬紧牙关,终究还是用力将自己的腿抽开,他长叹一声,低低开口:“繁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繁素闻言,心渐渐的下沉,她该站起来,什么都不带,高傲的离开,她该像是以往一样保持她的自尊和风度,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房子,没有钱,她若是离开他,又能去哪里?
人若是连温饱都顾不上来,还要自尊有什么用?
原来,她季繁素什么都不怕,怕的只是受穷,怕的只是过平凡人的生活,被生活所累。
“阿楷,你若要赶我走,也好,就把我的尸体扔出去吧。”
繁素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她极快的转过身,一把拉开抽屉,摸出水果刀,冷笑望着目瞪口呆的男人:“我什么都不要自尊,清高,我什么都不要,阿楷,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你说了要照顾我,就得照顾我,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
“你想死?”陆泽楷闻言,干脆轻笑出声。
“不,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活着,生不如死。”
“季繁素,我不会让你再留在我身边,我也不想看到你。”陆泽楷冷冷的开口,转过身就要走。
“陆泽楷,你难道真要看着我死?”繁素失控的大叫,匕首戳在柔嫩的肌肤上,很快就流出了鲜血。
陆泽楷的脚步微顿,繁素心里腾时有了一点点的希望:“阿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亲爱的,你想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是,那把刀子不够快,你要用力来回的割几次,才能割断你的动脉,而死之前,你还要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半个小时,你若真要死,我可以让张妈给你选一把更快的刀子。”
陆泽楷缓缓的转过身来,笑容妖孽,他只是很随意的靠在门边,拿了一支烟笑吟吟的望着她:“季繁素,我说了,不要让我更加的讨厌你。”
繁素手中的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身子宛若是被划破了口子的沙袋一样,软软的瘫倒在地上:“阿楷,求你给我一周的时间…”
陆泽楷显然不想再看她:“你磨蹭一周也没有用,我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他转过身下楼来,对一边管家说道:“把我东西收拾了拿到玫瑰别墅去,我这段时间不住这里,然后,等她走了,请人把别墅翻修一遍,所有的卧室和客厅都重新装修。”
“是,少爷。”
脚步声一点点的远去了,繁素只是痴傻的坐在那里,耳朵中是嗡鸣的一片,窗外的阳光那样温暖,那样偌大漂亮的庄园,那样舒适温馨的卧室,那样养尊处优的生活,那些锦衣华服,漂亮的首饰,珠宝,再也,不是她的了。
事到如今,繁素才知道,才肯承认,她败了,败的一塌涂地。
“对不起温小姐,您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留在我们的公司。”
人事部主管有些歉疚的望着面前脸色略白的女人,她确实是一个称职合格的员工,他们也很遗憾失去一个这样优秀的翻译人才,但是外企讲究的是快节奏的工作效率,她的宝宝已经六个多月,每日拖着这样大的肚子忙碌,一方面他们要提心吊胆,而另一方面也确实影响工作效率,不能用电脑,不能用复印机,不能出国…
索性,还是暂时将她解雇为好,当然,公司会很人道的为她多准备一个月的薪水。
“李主管,拜托您让我再做两个月吧…”
素锦原本想着,再做两个月,自己就可以攒够生产时的一应费用,她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到预产期的时候就要去住院,住院费手术费营养费,月嫂费护工费,一系列费用下来是极其的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