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珠儿…”傅竟行喃喃的唤,却没有人回应,他觉得自己的眼眶像是被万千根银针扎着一样,灼痛的厉害,滚烫的泪顷刻间涌出来,视线已然一片模糊。
傅竟行僵直了身子,跪坐在满是污秽的地面上,他弯腰,双手颤抖着哆嗦着搂住他们冰凉的身体。
“珠儿,我们回家了…”
439珠儿你知道的,我最是爱面子…
439珠儿你知道的,我最是爱面子…
傅竟行僵直了身子,跪坐在满是污秽的地面上,他弯腰,双手颤抖着哆嗦着搂住他们冰凉的身体。
“珠儿,我们回家了…”
他的眼泪滴下来,落在掌珠脏乱的脸上,落在嘉树瘦的脱形的小脸上,那原本紧紧闭着双眼的小人儿忽然极其细微的动了一下,小嘴蠕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傅竟行整个人蓦地一颤,旋即却是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他低头,捧住嘉树小脸连声唤:“嘉树,嘉树…”
嘉树似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他一下,旋即却又娴熟无比的低头趴到掌珠身上,小嘴贴住她的手臂吸吮起来…
而随着嘉树吸吮的动作,掌珠忽然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呻吟…
“珠儿…”傅竟行听得这一声微弱声音,不由得狂喜无比,可见她转瞬间昏沉沉又要连呼吸都微弱下去,连忙疾声唤顾恒,将来时准备的水拿来。
清凉的水涌入口中,沿着食道流向极度干渴的五脏六腑和每一寸血管,掌珠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被呛到了也不肯松开…
顾恒也将嘉树抱到一边,小心的给他喂水,看着那小小的孩子贪婪的喝着水,两只小手扒着瓶子生怕人抢的模样,顾恒不由得又是难过心酸又是庆幸无比。
傅竟行喂掌珠喝了点水,就抱了她向外走,顾恒抱了嘉树,一行人匆匆上车,随车而来的医生护士已经准备妥当,给掌珠扎针输液的时候,傅竟行看到了她手上斑驳层叠的伤痕。
他蓦地想起方才嘉树无意识的举动,只觉心脏都痉.挛着揪痛起来,摒了呼吸小心翼翼把掌珠的衣袖卷了起来…
那原本细嫩白皙的手臂上,全是咬破的伤痕,而最新的几个,还在隐约的渗着血珠儿。
他不用想就明白了,嘉树这三日怎么熬过来的,没有水,没有食物,却有母亲身体里滚烫的鲜血,如他在母亲子宫里,如他幼时依靠着母亲鲜血转化而成的乳汁当作他存活的食粮,一样。
傅竟行再忍不住,就那样当着一车人的面,滚滚热泪汹涌的淌了下来。
他紧紧抱着掌珠,想要抱的更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母亲。
从此以后,他傅竟行用命立誓,他再也不会让他的珠儿掉一滴眼泪,流一滴血。
或许是在母亲胎里就比较顽强的缘故,嘉树第二日就睁开了眼,小猫一样虚弱的望着自己的爸爸,可怜兮兮的讨要吃的。
医生交代了不能给他吃的太多,要循序渐进,所以嘉树现在只能吃一点熬的粘稠的粥。
景淳守在他身边,心疼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嘉树一边乖乖吃饭,一边还不忘对景淳软软的笑。
他吃了小半碗,还想吃,傅竟行却不敢再让他吃,就耐心给他讲道理,嘉树听的不太明白,却也不再闹了。
“爸爸,妈妈呢?”嘉树看看傅竟行,又看看景淳,景淳赶紧小声告诉他:“妈妈还在睡呢,嘉树也睡一会儿,不要吵妈妈好不好?”
“嗯。”嘉树果真听话的闭了眼,景淳看的心酸,忍不住眼眶又泛了泪。
聂明蓉和明朗在得知他们母子得救之后,好似紧绷的弦骤然就断了,人也撑不住,双双病倒了,明朗还好一些,强撑着来看了掌珠和嘉树,方才回去病房。
聂明蓉却发起高烧来,此刻还在昏沉沉睡着。
傅竟行看嘉树睡着了,就去隔壁房间守着掌珠,留景淳在嘉树身边陪着他。
他给她洗了脸,把凌乱脏污打了结的长发小心的全都梳开,知道她最是爱干净,从前决不允许自己这个模样的。
双手也洗干净,上了药膏包扎了起来。
护士给她上药的时候,他在一边甚至不忍心去看,那往日纤细柔软,宛若玉雕一般的细白十指,却是伤痕摞着伤痕,连一块好肉几乎都见不到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重度透支,十分虚弱,也许,将来会留下后遗症,就算精心调养也未必能完全好转了,因为她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太好,生产时又吃了亏,这一次遭遇这样的变故,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心里的一个念头就越来越坚定,他们有了嘉树,已经足够了,他不想她再受一次罪,再吃一次苦头。
他不想让她再生第二个孩子了,他只要她和嘉树就已经心满意足。
“珠儿,你要快点好起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没见到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傅竟行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头吻她的额头,她瘦了太多太多,本就纤瘦的人,更是瘦的皮包骨头一般。
他摸着她手臂上嶙峋突出来的骨头,那曾经柔软细嫩的手臂,握在掌心枯木一般,仿似没有了任何生机。
“珠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多害怕?”傅竟行低头,将脸贴在她手臂上:“可我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了,我这个人向来自负又高傲,爱面子不肯让人看笑话,所以,我再怎样害怕我也不肯让人看出来…”
“珠儿,找不到你这些天,我一分钟都不敢闭上眼睡觉,我害怕做不好的梦,我更害怕,你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我你会难过伤心…珠儿,你睡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睁开眼看看我了?”
没有找到他们母子的时候,他反而强韧的撑着一口气,一滴眼泪都不肯掉。
找到他们,平安救出之后,他却反而脆弱的动不动掉眼泪。
440我在珠儿心里能排第几位?
440我在珠儿心里能排第几位?
没有找到他们母子的时候,他反而强韧的撑着一口气,一滴眼泪都不肯掉。
找到他们,平安救出之后,他却反而脆弱的动不动掉眼泪。
只是此刻,他不想考虑什么丢脸没面子的事情了,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爱她,很爱很爱,她对于他来讲,比他的命,比这世上的一切,都重要百倍千倍。
“傅竟行…”
软软的一声低唤,忽然在耳边微弱响起,傅竟行整个人蓦地颤了一下,他辨不清这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抬起头去看,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啊…”
她躺在那里,身上仍是没有力气,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就虚弱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其实,他开始絮絮叨叨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朦胧的有了一些意识。
只是睁不开眼,也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可这男人,说话就说吧,好端端的,趴在她胳膊上掉眼泪…
她又不是要死了,不过是不吃不喝了三天罢了。
“珠儿…”
傅竟行不抬头,只是倾身过去将她整个人都抱住,他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滚烫的泪一颗一颗落下来,他努力的忍着,可却忍不住。
忍不住就算了,男人也不是一辈子不能掉眼泪,心疼自己的女人孩子也不算什么太丢脸的事儿。
“好了…”
掌珠被他这样弄的心软不已,只是她实在没有力气,把手抬起来抱一抱他。
足足过了几分钟,一直在她怀中微微颤栗着的男人方才彻底的平复下来。
但他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抱着她别扭的把脸转到一边,不肯让她看到自己眼睛红红的样子。
“我身上很臭吧?”
掌珠虚弱的说着,微微皱了皱鼻子,她自己似乎都闻到了自己身上让人不适的味道。
傅竟行却更紧的把脸贴在她肩窝里,使劲摇了摇头。
掌珠忍不住的唇角扬了扬:“好了…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他不肯松手,抱紧她,尽他最大的力量抱着她,不肯松开。
“嘉树怎样了?”
“能吃能睡,好着呢。”
男人的声音有些翁翁的传来,好似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不高兴了?”
傅竟行忽然直起身子,红通通的一双眼睛盯着她:“你为了他,连自己命都不顾了么?你要是…有什么不好,你让我怎么办?”
掌珠不知说什么好,这人,这会儿怎么像是小孩子一样,道理都不讲了。
“我知道的,他是你的命根子,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反正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傅竟行好似忽然泄了气,又伏低身子抱住她,却小心翼翼的避免压住她让她难受。
他小声嘟哝着,脸贴着她的脸,轻轻蹭着:“从前是你的姐姐弟弟在我前面,现在又多了这个小东西,珠儿,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不是更不重要了?”
掌珠哭笑不得,“怎么会呢…”
“那你说我能排在第几个?”
傅竟行问了一句,忽然又垂了眼眸怏怏答道:“我问这些有什么意思,让自己不痛快罢了…算了,反正不管我在你心里排第几,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我去给你拿粥…”
他撑起身子,预备站起来,却又低了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是只有你一个,只有我的珠儿一个…”
他这样孩子气,却又认真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的眼窝热烫起来,眼泪想要往外涌,却又生生的忍了回去。
男人惯会甜言蜜语,而她并不认为自己不配在他心中拥有这样重要的地位。
女人总是爱自怨自艾把自己放在卑弱的地位,从而对男人的温言软语感动的眼泪哗哗,然后再继续伟大的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她知道他待她真心,可她只会回以他真心,而不是感动和热泪。
她不过是做了这世上每一个母亲都会做的事,而他,也不过是承担了这世上每一个父亲都该承担的责任。
她对他的感情,永远都是要凌驾在这些东西之外的,不会混于一谈。
她想,他应该也是如此。
两个人在感情中,必须要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人一等,谁也不觉得谁卑贱不配,这样的感情,才足以长长久久。
从前锦衣玉食的聂三小姐,卑微的认为自己配不上傅竟行。
可如今一无所有的聂三小姐,却认为,自己足以匹配他的一腔真心和真挚爱意。
岁月和时间给她无数的磨难,却也让她成为了最美好的样子。
而她,亦是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有自己的小小的世界,不卑不亢,有足够强大的一颗心,不惧任何风风雨雨。
他端了粥回来,一口一口喂她,动作有些笨拙,不时会洒了或者烫到她,可她只是眉眼弯弯温婉的看着他。
他渐渐的熟练起来,到最后,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珠儿,以后我天天喂你吃饭好不好?”
她笑起来,眼底波光粼粼的温柔闪烁:“好啊。”
傅竟行把碗筷放下,站起身笑着拥住她:“珠儿,有你真好。”
441这一切,都是你自食苦果。
441这一切,都是你自食苦果。
她笑起来,眼底波光粼粼的温柔闪烁:“好啊。”
傅竟行把碗筷放下,站起身笑着拥住她:“珠儿,有你真好。”
她环住他窄窄的腰,偏过脸看到窗子外灿烂热烈的阳光,是啊,活着真好,有他,真好。
在医院的第三日,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牵着嘉树的小手在楼下的一片小树林里慢悠悠的散着步。
那小小的孩子,经历了这一遭,好似性子骤然间沉静了几分,再不像从前那样,活泼爱动,而且他笑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
掌珠牵着他在长椅上坐下来,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头发;“嘉树,你看,阳光,微风,花,草,树木,雨露…你平时看到它们,有没有觉得很稀奇很珍贵?”
嘉树摇摇头。
掌珠笑了笑,拥住他:“可是那几天我们看不到阳光,看不到花草,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的时候,你再想一想,这些平日很不起眼的一切,是不是变的很重要?”
嘉树有些懵懂,皱着眉毛静静的思考,他年纪太小,可往往变故是一个人的催熟剂,经历了那六日,可能是其他的孩子几年都无法比拟的一段经历。
掌珠不希望他心里留下不好的一道阴影,她想让他们的孩子,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长大。
“所以我们嘉树一定要记得,虽然那一次,只是别人和我们做了一个危险的小游戏,可是我们还是懂得了,阳光雨露,花草树木,都是上天的恩赐,我们要珍惜生命里拥有的这一切,嘉树将来长大了,要做一个如阳光一样温暖的人,不能做捉弄别人的坏人…”
“就像那个捉弄我们的人,就是坏人,对不对?”
“他可能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坏人,就是玩笑开的有些大了,对不对?”
掌珠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嘉树的鼻子,笑了起来。
嘉树也跟着笑,可笑过之后却又皱了眉:“但是妈妈,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因为它让嘉树很难受…嘉树不想再被人这样捉弄了…”
小小的孩子趴在母亲的怀中,那温暖熟悉的味道让他渐渐的心安,太阳就在头顶照着他,暖暖的,再不是那个冷冰冰不见天日的小小地下室。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喝着香甜的粥和牛奶,不用挨饿,也不会焦渴,他睁开眼就能看到爸爸妈妈和姑姑,还有姨妈和小舅舅,他们都很爱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幸福,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幸福。
而生活在满当当爱中的小孩子,又怎么会有不健全的心灵呢?
等十年,二十年后,他长大了,拥有了一双温柔的眼睛和善良的笑容时,他会收获更多的快乐和回报,这样的人生,才是掌珠希望他拥有的一种人生。
掌珠带嘉树回去,看他睡着了才离开他的小房间,傅竟行一早就离开了,说他今日有事,可能要晚一点才来医院。
她没有问他什么事,但她知道的,他们之间彼此信任,不会再有任何的嫌隙。
但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他还未曾回来,掌珠还能等,嘉树却着急起来,一个劲儿的念叨:“爸爸不是要陪我们吃晚餐吗?为什么还不回来?”
掌珠想了想,就给傅竟行打了一通电话。
傅竟行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正在陈潮生那里。
珠儿和嘉树住院这几日,江露云已然被毒瘾折磨的生不如死。
陈潮生曾经有过那样的背景,如果存了心要折腾一个人的话,他的招数定然是比傅竟行多数倍。
对于一个毒瘾深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煎熬能比得过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就在眼皮子底下静静的散发出那一种蛊惑人心的香气,却又偏偏,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休想碰到它。
他对屹然所有的愧疚转嫁到她身上产生的所有的无底线的纵容,在她伤到珠儿和嘉树那一刻,全然消失干净了。
他知道他该做什么,而有些事,他也必定要去做。
江露云奄奄一息的伏在污浊的地面上,日夜的煎熬要她不人不鬼,再找不到昔日丁点的风采。
傅竟行进来时,她抬起眼皮,咬着牙声嘶力竭的对他控诉:“是董雪,是她,是她做的…”
“董雪已经死了,割腕自杀的。”
“你说什么…”
“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吗?江露云,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的心竟然这么肮脏。”
“傅竟行,我不过是辞退了她…”
“对,你辞退了她,在荒郊野外的墓园里,你把自己的贴身助理丢下不顾,你一时的任性妄为,就此种下了今日的苦果恶果,董雪那一晚被人强.暴了,甚至差一点被那男人掐死,她的额头被人用石头砸破,毁了容貌,苟延残喘偷生下来,为的就是报复你,是,你可以说你被董雪利用了,这些是董雪做的,但授意的人难道不是你?停了水和食物供应的那个人,不是你?”
傅竟行俯下身子,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冷光森森的匕首,江露云的一双眼睛在蓬乱的头发之后惊惶的睁大,她瑟缩的想要向后退…
傅竟行却伸手擒住了她的一只手腕。
他手指微微用力,江露云原本紧紧蜷缩着的五指倏然不受控制的张开伸直,她哑声惨叫,不停挣扎,可傅竟行的手犹如铁镣一般桎梏着她,她根本挣不开。
442陈潮生故意刺他:三小姐若是再胖一点,就更美丽动人了
442陈潮生故意刺他:三小姐若是再胖一点,就更美丽动人了
他手指微微用力,江露云原本紧紧蜷缩着的五指倏然不受控制的张开伸直,她哑声惨叫,不停挣扎,可傅竟行的手犹如铁镣一般桎梏着她,她根本挣不开。
“傅竟行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终是怕了,极度的恐惧之下,整个人筛糠一样抖着,涕泪横流的不停哀求:“你想想屹然,你答应过他的你会好好照顾我这辈子都照顾我…你要是食言了屹然他不会原谅你的…”
“你这么想念他口口声声念着他,我今日就成全你,让你去见他。”
傅竟行面容冷冽到了极致,他盯着她纤细的手指,想到的却全都是珠儿那伤痕斑驳的十指。
“江露云,我说过的,她受得罪,我定然让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她的手伤成这样,你的手,又何必这样好端端的留在身上呢?
锋利的匕首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只是用了四五分的力道,就将那张开在半空中的五根手指连根削掉。
江露云只看到阴森森的寒光在昏暗的光影里闪过,旋即,却是扑到脸上的滚烫的鲜血。
她怔怔的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手上先是一凉,转而却是剧烈的痛楚骤然席卷而来…
她看到她的五根手指血糊糊的飞落在污浊的地面上,极度的恐惧要她尖声的叫喊起来,可下一秒,她的嘴就被人堵上了,她仍在拼命的喊,却只能发出破败不堪的‘呜呜’声,剧痛和失血,极致的惊吓和恐惧要她终是晕厥了过去,顾恒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脸去。
如果是他的女人孩子被人这样伤害,他想,他也会这样做,绝不会心慈手软。
“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周山,做的干净一些,别给你们自己惹上麻烦。”
“放心吧先生。”
傅竟行将那匕首嫌恶的丢在地上,他的身上溅了江露云的血,这血更让他觉得恶心,他要去好好洗一个澡,然后去医院陪她和孩子吃饭。
如今虽然有些晚了,他若是快一些,大约还来得及。
傅竟行走出房间,陈潮生正背对着他站在一边露台那里。
他顿了脚步,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陈潮生转过身来,微微挑眉望着他:“解决了?”
“嗯。”
“三小姐和小少爷都没大碍吧?”
他淡淡询问了一句,傅竟行微微笑了一笑:“都挺好的,就是珠儿现在吃的比从前还少了,我绞尽脑汁都在想着让她能胖一点…”
陈潮生有些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男人嘛,再怎样看起来成熟稳重,牵扯到自己的软肋就会变的小心眼小家子气了。
陈潮生就含笑点了点头,故意道:“也是,三小姐从前就有些纤瘦,若是再稍微胖一点,大约就更美丽动人了。”
傅竟行的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却仍是神色如常道:“这次的事,还要多谢陈老板仗义出手…”
“你不用谢我,我是为了三小姐又不是为了你。”
傅竟行不由得眉宇顿蹙:“陈老板,您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陈潮生忍不住笑了几声:“傅先生,我不过是与你玩笑几句而已,放心,我对三小姐早已没了非分之想。”
“陈老板,珠儿在我心中十分重要,她是我最在意的人,我不希望别人拿她玩笑取乐。”
陈潮生见他这般肃然模样,也不由得心中叹然,从前种种,对他的那些成见,也不免淡去了一些。
“方才是我失言,还请傅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陈潮生也敛了笑意,正色说道。
傅竟行见他这般,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也就顺势说道:“…过几日是我与珠儿的订婚宴,还想请陈先生也能屈尊前去喝一杯薄酒。”
“不胜荣幸。”
两个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相视一笑,陈潮生道:“你我之间过去那一点不值得一提的恩怨,今后就掀过去吧。”
“自然,我其实一直都很欣赏陈老板的为人。”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你快些回去陪他们母子吧。”
“那我先告辞了,等珠儿出院,我会与她一起亲自来您府上送上请柬。”
“好,恭候大驾。”
陈潮生看着他转身离开,这才低声吩咐了身边下属:“看看傅先生那边需不需要人帮忙,若有需要的话,你们务必尽心尽力。”
下属应声而去,陈潮生站在露台边抽了支烟,忽然想到,他既与傅竟行尽释前嫌,那明日也该去医院探望一下聂掌珠母子才是。
既想到这些,陈潮生立时就吩咐人准备了一应礼物和补品。
“老板,听说聂家的大小姐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也在那家医院,您看,我们要再准备一份补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