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潮生不再说话,看着那一道纤细身影走下台来。
李谦眯了眼,嘴角噙着一抹放浪的笑,挑衅的看着掌珠:“聂小姐,你比三年前还美,真是让人看了心痒痒啊…”
李谦说着,甚至还伸出手,想要轻佻的摸一把掌珠的脸。
掌珠忽然对他笑了。
“李谦。”
她唤他名字,是毕生最温柔的一次。
李谦一时怔住,呆呆看着她,竟不能动弹分毫。
她又上前一步,与他只有半臂的距离,她看着他,笑的更深,美的,仿佛不是真人。
“李谦。”
她又唤他名字,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小腹却忽然一凉,接着又是火烧一样的痛感骤然的传来,有滚烫的东西涌出来,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周遭是死一样的静,接着却是刺耳的尖叫声——
“杀人了!杀人了!”
他茫然低头,又抬起头看着她,他满目的不敢置信和惊愕,似无法相信,她那一双柔嫩的小手,哪里来的力气将一把刀子捅入他的腹中去。
“李谦…”
她握着刀子的手,满是温热的血,掌心滑腻,几乎要握不住刀子的把手。
她又唤一声他的名字,却将刀子更深的捅进他的腹内,李谦感觉到他的肠子快要被那刀刃切断了,他开始发抖,双腿软着跪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把照片和视频全都给我,李谦,不然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李谦仍旧看着她,可视线里她的脸却是模糊不清的。
他恍然记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她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端然坐着,自始至终,不曾多看他一眼。
再后来,他得知她答应与他订婚了,他私底下一个人时,真的高兴了很久。
他承认他那时候要娶她,为的是能攀附傅家,为的是他能让父亲高看他,为的是能把那些讥讽他羞辱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可他从来不曾与任何人说过,他是真的对她动了心的,如果她不曾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如果她不曾辜负他那么深,他甚至愿意接受她心里没有他,她与傅竟行的苟且。
225聂掌珠仗着这张脸招蜂引蝶,轮的着他傅竟行为她操心吗?
225聂掌珠仗着这张脸招蜂引蝶,轮的着他傅竟行为她操心吗?
如果她不曾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如果她不曾辜负他那么深,他甚至愿意接受她心里没有他,她与傅竟行的苟且。
他想过娶她的,直到最后一刻,直到那验孕单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前一秒。
“聂掌珠…”
他喃喃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鲜血不停的流淌,要他的生命飞快的消逝。
他知道他有一日会死的很惨,不,或许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既然那样,不如就死在她的手里。
他打她一耳光,害她名声尽毁,她回他这一刀,要他名赴黄泉。
他们,就此扯平了。
他血糊糊的双手,冰凉而又滑腻,忽然抬起来握住了她的,掌珠一惊,下意识的挣开,他却对她笑了一笑,那笑容在他那张可怖狰狞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美感,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厌恶和惊惧。
他握紧了刀子的把手,更重的往腹内捅去,甚至,还握着刀子在腹内翻搅了一通。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肠子被切断了,那么疼啊,疼的他…都有些后悔了。
“照片和视频…从来没有,我是骗他们的…”
李谦吃力的开口,说到这一句,他笑了一笑,似乎格外的得意。
“没想到他们就信了…”
“李谦…”
掌珠大吃一惊,见他软软的往地上倒去,她抓住他的肩,也跟着跪坐在地上,“李谦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李谦摇头,目光逐渐的涣散了,他却又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上沁着血,可怖,却又凄凉。
“我没有骗你…聂掌珠,你信吗?”
掌珠好似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滴泪,可却又仿佛只是她的幻觉,她抓着李谦肩膀的手臂忽然被人拉开,顾长锦将她拽起来护在身后,掌珠却仍是看着李谦,那个软软倒在地上,像是死鱼一样挣扎着的,李谦。
她那么恨他,恨到恨不得要他生死不能,可这一刻,她心底却又衍生出无法言说的情绪…
“事儿出在我的场子里,就在我的场子里了了,别给我招来条子们。”
陈潮生一直沉默不语,忽然就开了口,他身侧的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却有些讶异:“老板?这毕竟是出了人命…”
“这样的烂人…嗬。”
陈潮生冷笑了一声,点了一支烟:“老子年轻时哪天不亲手砍死几个…”
李谦是这里的常客,陈潮生对他的底子,清楚的很。
“是,但,那…那位聂小姐?”
毕竟在这里闹了这样大的事,影响生意是其次,传出去,有损陈老板的威严脸面才是重点。
陈潮生转过身看着那个被顾长锦护在身后的迤逦身影,娇娇弱弱的,竟然敢动刀子杀人…陈潮生不由得‘啧’了一声。
“聂家的三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聂掌珠。”
“聂-掌-珠。”
陈潮生回味一般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恍若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似的,说的缓慢无比。
很多人,很多时候,对一个人动了情,大约都是从那一句‘他/她叫什么名字’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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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行看着顾长锦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两人上车离开。
他连她的脸都未曾看清,确切的说,他只看到了顾长锦身侧那一个模糊的侧影。
顾恒低声说着什么,他仿佛都没有听到,只是目光定格在那一瞬间。
她上车时趔趄了一下,顾长锦的手掌,呵护却又礼貌的扶了她的腰一下。
傅竟行忽然觉得胸口又闷又堵,像是着了火,把他心里的荒草全都烧成了齑粉。
“先生,先生…”
顾恒有些心急的唤了几声;“…我们与陈潮生有点过节,所以,多的消息现在打探不出来,只是听人说,好像是杀人了…但这消息又被人压下来了…”
“回去。”
傅竟行缓缓开口,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顾恒‘啊’了一声:“先生?要不要让人盯着这里…”
“不用了。”
傅竟行定定看了一眼那地下酒吧的招牌。
聂掌珠这样的女人,仗着一张脸生的比寻常人好看了二分,就恃靓行凶,到哪都招蜂引蝶,轮得到他傅竟行来操这样的心吗?
他早就看出来了,她的入幕之宾多着呢。
顾长锦对她长姐这般绝情,却护着她护心肝宝贝一样…
说不定早就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傅竟行越想越气,胸腔里一股子气乱窜没处发泄,偏生顾恒还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他,当下就把火全都发在了他身上。
“你傻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我说了回去,不用管!以后但凡是她的事,都他吗给我把嘴闭紧,我半个字都不想听到!”
顾恒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先生这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啊,来时的路上,不还担心的不得了,逼着他把车开成了飞机,害的交警一路追他们…
现在又不让管了,不管就不管,反正是他的心头肉心肝宝又不是他顾恒的,到时候真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他可别后悔的拽头发撞墙!
226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
226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
现在又不让管了,不管就不管,反正是他的心头肉心肝宝又不是他顾恒的,到时候真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他可别后悔的拽头发撞墙!
顾恒气鼓鼓的,车子开的快要飞起来了,傅竟行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干脆又回了公司,把高管一个个都叫回来,开会,挨训。
傅氏上上下下众人都哑口难言,个个上班都像是上战场一样,进办公室见老板就像是抱着炸药包赴死一般,能活着出来的,上辈子定然是烧了高香。
就连傅景淳甚少下楼,都觉察到了家中气氛实在太异样。
傅竟尧都快把一头秀发薅光了,有这样的大哥吗?有火都冲着弟弟来,公司里的人还好说,下班了就不用受气了,可他下班了还要面对他那张死人脸…
傅竟尧真想离家出走,可偏偏傅太太拘他拘的紧,因为这段时间他实在玩的太花了,傅太太要他晚上十点必须回家…
可是,十点,这不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间吗?
傅竟尧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景淳试着给傅竟行打听掌珠的事,毕竟她还一直提心吊胆着,怕她出事。
傅竟行对着她脸色没那么难看,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好着呢,用不着你这样为她担心。”
傅景淳忍了几日,实在忍不住想要联络掌珠的时候,掌珠却先给她打了电话。
依旧是两人上次见面的地方。
掌珠这几日几乎日夜难眠,饭都吃不下一口,顾长锦打探来的消息,李谦那一晚是真的死了,但她那一刀却并不是致命伤,而且这事却被人压了下来,没有闹大,就连李太太,也只是去闹了一次,就偃旗息鼓了。
掌珠平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当时还算镇定,可被顾长锦送回酒店之后,就开始不停的做恶梦。
她实在太怕了,偏生杜湘君因为国外暴动的缘故,现在还滞留在中转机场,她干脆百日黑夜都开着灯,也不睡觉了。
她最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宛城风平浪静,李谦好似真的没有骗她,景淳之事,一张照片和视频都未曾流出。
她整整在酒店待了五日,外界依旧毫无任何讯息传来,她才稍稍放了心,与景淳联络。
景淳匆匆赶到约定的地点,看到掌珠那一刻,不由得呆了一下。
许是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又吃不下饭,她瘦了一大圈,格外的憔悴。
“景淳…”
掌珠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将那晚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其实后来清醒后,她是有些后悔的,如果李谦真是丧心病狂了呢,哪怕死也要拖着傅景淳,照片和视频当真存在,然后泄漏出去,景淳又该怎么办?
景淳也惊呆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掌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那样温柔,那样娇美,就像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珍宝,她怎么会动刀子捅人…
可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景淳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伸手紧紧抱住掌珠,阻止她给自己说对不起,给自己道歉。
她不敢做的,她想做的,掌珠却替她做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自己都想,与其这样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见天日的活着,还不如就彻底和李谦撕破脸。
照片传出去就传出去,她是受害者,又不是故意淫.乱,虽然这社会对女人诸多不公平,可难道她自己不寻死,别人的唾沫星子还真能把她给淹死?
就算这样的日子煎熬,可也好过现在这般被人攥住了把柄一样,要一次次的被人羞辱。
李谦当日耀武扬威上门来闹着要求娶的时候,傅景淳差点从楼上冲下来,可却被傅二太太给死死抱住了…
她那一刻,真的恨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
一味的隐忍退让,真的能换来他们想要的风过无痕?
傅景淳从来不信。
可是现在,李谦死了,她的事,再不会传扬出去了…
掌珠不用给她说抱歉,是她该对她说对不起,是她把她给牵扯进来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傅景淳精神振作,拉了掌珠要出去吃火锅:“…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什么都吃不下,可现在,我想吃我最爱吃的火锅了,掌珠,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她自然无有不愿。
两人吃完火锅离开的时候,景淳好似又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悍马。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毕竟,同在一个城市,就是偶尔遇上,也不算什么。
景淳与掌珠分别时,问起了聂明蓉的事,这才知道掌珠想给聂明蓉转院,可是,钱却不够。
她想了想,说明日就与掌珠联络,她虽有私房钱,但自己花钱也大手大脚,所余并不多,她的账户挂在傅二太太名下,大额钱财还是需要傅二太太同意才可以。
第二日,掌珠一直等到黄昏方才接到景淳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沙哑,似刚刚痛哭过一场。
掌珠渐渐从景淳话语里听明白了一些什么。
傅二太太知晓了景淳要钱所为何事,当即拒绝了。
哪怕景淳将掌珠做的这些事都与她说了,傅二太太却仍是执意不肯景淳再与掌珠往来。
用她的话说,景淳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聂掌珠却是声名狼藉,家道败落的落魄之人,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有她的目的,景淳如果被缠上,那就完了,更何况,一个女孩子,动刀动枪的,景淳怎么能和她亲近呢?
227太滚烫的目光…
227太滚烫的目光…
景淳如果被缠上,那就完了,更何况,一个女孩子,动刀动枪的,景淳怎么能和她亲近呢?
她要钱,他们傅家有的是钱,但也不是救济会,景淳拿个十万八万的打发了她也就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若不是因为她聂掌珠,他们景淳也不会有这无妄之灾,她还没追究呢…
景淳气的半死,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向看起来仁慈和善的母亲,竟然内里是这般模样的。
她与傅二太太大吵一架,傅二太太却觉得女生外相,自己苦苦为她绸缪,她却一心相信外人,反而哭的不能自已。
甚至扬言,景淳若执意与掌珠交好,傅二太太就要去警察局告聂掌珠杀人之罪…
景淳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傅二太太就是死不松口,她似是被上次的事吓到了,生怕景淳名声再有亏损,毕竟聂掌珠声名狼藉,景淳要是和她走的太近,太亲密,林家人怎么想?
她可不想自己女儿嫁过去就被人看轻…
景淳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可外人并不知道,所以对于名声,傅二太太就看的格外重。
景淳总不能真让傅二太太去告掌珠杀人犯罪,只得妥协。
傅二太太松口拿了十万块,景淳简直没脸见掌珠,她羞愤的恨不得死了才好,可掌珠却在电话里轻言慢语的安慰她不要和母亲争吵。
这世上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傅二太太不许景淳见她,却也是为了景淳好,这一片慈母苦心,虽然自私凉薄,却也犯不着诟病,掌珠能理解。
她没有要景淳的钱。
也好似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彻底的明白了,她之前的想法,全都是错的。
她不该去依靠别人,哪怕她的朋友,是真心的想要帮她,愿意帮她,可她还是给别人造成了困扰。
景淳如此,湘君那边,大约也是一样。
她原本想要给湘君张口的,可现在,这个念头也打消了。
真正的朋友,就不该给别人造成困扰,她知道的,她若是开口,湘君不会拒绝,绝对不会,可湘君面对家人时,又该怎么办?
景淳的事,一棒子打醒了她,她必须要依靠她自己了,就算是一分一毛的攒钱,她也绝不会再依靠别人。
但聂明蓉,实在无法再这样煎熬下去。
她在夜色门外盘旋了整整三天,终于鼓足勇气踏步走了进去。
她是偶然在大排档吃饭的时候,听一个女孩儿打电话说起这里,才知晓的。
夜色里面的女孩儿,最多的,一个晚上可以挣三万块。
就算是单纯的服务生,每晚都有不菲的小费。
聂明蓉转院的那家医院,她打听过了,前期费用需要十二万,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筹够,她没时间再去等了。
加州的嘉树还有梵音,已经节衣缩食,还有明朗…
聂明蓉都是一学期一学期给聂明朗学费和生活费的,眼看,这学期就快要结束了…
如果明朗到时候没有收到汇款,他若是知道了家中这些变故,他还怎么能安心在国外念书?
而此时远在马尔代夫度假的谢问之,更是对这月余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谢家人更是巴不得谢问之永远不会知道聂家的事,毕竟,林菱已经怀孕了,谢家终于要迎来这一房的长孙,他们是绝不希望再生枝节的。
因此谢家太太特意嘱咐了谢家上上下下的人,对聂家近来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个祸水聂明蓉的遭遇,一概不许对谢问之提起。
但谢问之却还是无意间从新闻上得知了聂家败落,聂嫣蓉不知所踪的事,他第一时间想起聂明蓉,亲自打电话给了谢崇锦,谢崇锦两边为难,只得含糊其辞,说聂明蓉身体有些不舒服,因为聂家这段时间的变故。
谢问之再也待不下去了,而刚刚有孕的林菱也敏锐察觉到了谢问之的异样,他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满肚子心事的样子。
她爱他这么多年,自然也知晓他心中有所爱的那个人。
林菱满腹心酸,却还是强忍下来,安抚谢问之:“不如我们回去吧,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
谢问之觉得对不起林菱,可他实在又无法割舍下聂明蓉,林菱既已主动开了口要回去,他反而仿似卸下了心头一块大石。
*
掌珠第一日去夜色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有些略微的不修边幅,却并不让人觉得邋遢,三十多岁的年纪,眼角却有深刻的细纹,却又并不让人觉得垂暮颓败,他嘴里叼着一只雪茄,衣领散乱,身材瘦削,个子却极高,之所以她会对这个男人有印象,原因不过是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过于赤.裸.裸的滚烫,甚至在觉察到她的不悦之后,那男人仍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甚至还挑衅一般,缓缓的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掌珠立时把脸扭到了一边去,片刻后,她看到夜色的妈妈桑月姐向她走了过来,她莫名的有些紧张,咽了咽唾沫,却把脊背挺的更直了。
陈潮生眯了眯眼,有些不解她为什么来夜色见阿月,他看了看身边的下属。
几分钟后,下属折转回来,在他身畔附耳道:“月姐说,她想在这里找一份工作…”
陈潮生一口烟呛在了肺里,半日才回过神来:“…她知不知道这他吗什么地儿?她来这里找工作?”
228她没有想到,竟然就这样与傅竟行遇上了。
228她没有想到,竟然就这样与傅竟行遇上了。
陈潮生一口烟呛在了肺里,半日才回过神来:“…她知不知道这他吗什么地儿?她来这里找工作?”
“月姐说,她不出台,就是打工…”
陈潮生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眉头紧紧皱着,川字纹深邃如刻,好一会儿,他才摆摆手:“你让阿月过来见我。”
掌珠安静坐在换衣间里,身侧全是香艳的女人胴.体,毫不遮掩的晃来晃去。
夜色里所有的女性,从服务生到出台的小姐,都是不允许穿内.衣的,这些女人们洗了澡,有的随便裹一条浴巾夹着烟说一些俗艳的笑话儿,有的就穿一条内.裤坐在镜子前化妆。
掌珠望着她面前那薄薄一片无法称之为衣服的裙子,呼吸又紧了几分。
她真的没有想到,就是做服务生,也不能穿内.衣,而且,还是这样暴露的裙子。
若真的不穿内.衣,甚至胸贴都不能用,那岂不是和没穿衣服一样?掌珠无论如何都穿不出去…
她到底还是贴了隐形胸贴,方才将那薄薄的裙子套上,裙摆太短,就到大腿根那里,掌珠出来时使劲拽了拽,还是不顶用,幸好她还穿了安全裤…
月姐看着她拘束的模样,又看她内里穿的那些衣服,想说什么,到底还是闭了嘴没说,算了,人家到底曾经是千金小姐,如今,还有贵人暗地里相助,她不如就做一次好人得了。
毕竟,陈潮生那男人,她可得罪不起。
“你今晚跟着梅梅,先学着点,有什么事,梅梅会帮你顶着的。”
月姐叫了夜色的头牌梅梅过来,叮嘱了她几句。
梅梅听罢,就有些好奇的看向掌珠,极致漂亮的一张脸,却挂了和善的笑意,对她笑道:“你今晚跟着我,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帮你摆平的。”
梅梅在夜色有几分脸面,寻常客人也都会给她面子。
掌珠连忙点头,感激道谢。
月姐又嘱咐她把妆画的更浓一些,梅梅就带了她亲自去补妆。
其实她生的足够漂亮,妆容浓艳反而将她的美色打了折扣,但在夜色,这般作为,何尝不是一种自保的方法?
梅梅赞她皮肤实在好的让人羡慕,又指了脸给掌珠看:“…卸了妆,都没法看了,真是羡慕你…”
掌珠却觉得她是真的很漂亮,哪怕浓妆艳抹,却也不觉俗艳。
梅梅刚一出台,就有客人点了她,掌珠就端了酒水跟在梅梅身后往包厢里走。
梅梅一把水蛇腰在夜色是出了名的,踩着那么高的细跟高跟鞋,还能扭的妩媚生香,掌珠看的眼都直了,梅梅的裙子是特制的,极短,堪堪只能盖住臀部,胸口却封的严严实实,但那布料却又薄又紧,将胸前那丰润饱满,沉甸甸的雪白两团尽数显露了出来,甚至…掌珠一侧脸就能看到那两粒艳红的果实…
怨不得夜色火成了这样,男人们来这里就像是进了销.魂窟,有命出去才怪了。
有梅梅在,她又刻意将头脸压的很低,一进包厢布置了酒水就退到了角落里,倒没引起包厢里男人的注意。
梅梅不愧是头牌,周.旋在几个男人中间,将他们个个哄的眉开眼笑的,不消片刻衣襟里就被塞满了不菲的小费,梅梅的裙摆不知什么时候卷了上去,露出白嫩弹性十足的臀儿来,男人们的手捏上去,梅梅尖着嗓子叫了几声,更是惹来了几声不怀好意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