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一向听顾恒的话,就吭哧吭哧搬了几个箱子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放在了储物柜里。
“先生一天没吃东西了…”
周山有些担忧,这几日长途奔波,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顾恒靠在窗子前抽烟,眉毛蹙的深深的:“周山你说,三小姐的孩子,真是先生的吗?”
周山傻乎乎的点头:“先生说是就是啊。”
顾恒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人的脑子简单点,其实会生活的更快乐,他与周山比起来,烦恼真是多了太多。
“那你说,三小姐真的会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吗?”
周山愣了一下,却摇摇头:“我觉得不会。”
“可是,我也亲眼看到了。”
顾恒想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就觉得心惊肉跳,那,若是先生的骨肉,先生该多难受啊…
周山不知说什么,抓了抓头发:“如果真的打了,那也是三小姐实在没办法了,她若是有一点办法,绝不会打掉的。”
“你怎么这么笃定?”
顾恒忍不住问周山,周山笑的憨憨的:“三小姐是好人啊,好人怎么舍得伤害别人呢,更何况那可是三小姐自己的骨肉。”
顾恒失笑,摇摇头:“你呀,还真是脑子想的简单。”
“放烟花了…”
周山忽然拉了拉顾恒,顾恒往窗外一看,烟花璀璨,大半个天空都被耀的明亮夺目,烟花盛放在傅家的宅子上空,宛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是为庆祝傅家长子傅竟行与聂家二小姐的订婚礼而放。
那是五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八点,聂明朗一身的泥土,手臂和小腿上皆是斑斑的伤痕,他站在聂掌珠的面前,一双眼睛红肿,却亮的逼人。
那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顶的小小少年,不说话,抿紧了嘴,将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交给她。
她的护照,证件,银行卡,一些衣服,最后,是一张卡和一沓厚厚的现金。
一股脑的,全都塞到掌珠的手中。
掌珠却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眸子里渐渐有了水光:“怎么伤成了这样…”
聂明朗不想说聂明蓉把他关在家中不许出来的事,他也不想说他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去,差点腿都摔断了的事让她担心,只是大咧咧的一笑:“没事儿,来的太急了,摔了一跟头。”
掌珠不信,却没有多问,只是沉默的给他擦洗着伤口。
聂明朗看着她一如既往沉静温婉的样子,忽然就哭了出来,他多怀念无忧无虑的从前,他们笑笑闹闹,仿佛每一天都是晴天。
“有事就联系我,我的电话永远不会变的,不许失去联系,不许,连我都不要了…”
聂明蓉回家哭成了泪人,聂明朗自然也知道了她在医院说给聂明蓉的话。
掌珠低了头,仔细的给他擦药,使劲摇头:“不会的。”
“只要你不想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去了哪里的,我以后,也再不会回来了,你不回来,我也不会回来,这个家,哪里还像个家。”
聂明朗看着掌珠,眼睛渐渐红的吓人,掌珠摸了摸他乱七八糟的短发:“家还是要回的,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没有家。”
聂明朗只是摇头。
“别让她再伤心了,你要懂事一点知道吗明朗?”
“可她们那样对你,我不想看到她们!”
少年倔强的梗着脖子,不肯妥协。
掌珠笑了笑,泪已夺眶:“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许忘记我…”
聂明朗再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了她:“等到小外甥出生,我一定去看他。”
“做小舅舅的,要包大红包喔。”
聂掌珠对他眨眨眼睛,聂明朗笑了笑,嘴却瘪的更厉害了,她为什么从来都这样,哪怕是被别人伤到体无完肤,却还是可以这样温柔的笑着说话,她的身上,就连一根刺,一个棱角都没有吗?
“…我的还不都是他的,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和我争宠了…”
聂明朗低头,摸了摸姐姐微微隆起的小腹,‘教训’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许捣蛋,不许让我姐姐难受,不然,舅舅会打你小屁股的!”
掌珠再忍不住,抱住聂明朗低低哭出声来,“明朗…”
“聂掌珠,你要好好儿的,别让我费心学习还要担心你!”
“好…”
166我轻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166我轻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明朗离开之后,掌珠很快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她想了很久,还是留了一张便笺纸。
宁清远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撇了撇嘴,却还是语气平和说道:“他这会儿睡着了,你要是走就赶紧走,要不然等会这家伙醒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渠凤池到底受了伤,又忍着伤痛忙了一日,方才明朗来时,他撑不住,倒下就合上眼睡着了。
“怎么,你舍不得了?我知道我们家凤池长的好,又有钱有地位,女人都恨不得倒贴上去,但是聂三小姐,您如今这样的处境…我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我这个经纪人不说什么,凤池的粉丝也能手撕了你…”
“帮我把这个给曲先生。”
掌珠没有理会宁清远的滔滔不绝,直接把写好的便笺纸递给了宁清远。
宁清远看了一眼,只是简单的道谢,没有其他,这才收好:“你放心,他醒来我会立刻交给他的。”
掌珠点头道谢,拿了自己的行李就向外走,宁清远却又叫住她,蹙着眉望着桌子上的一沓钱:“聂小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今日在医院的费用,总不好要曲先生帮我垫付。”
宁清远却拿起来,一股脑都塞给她,似乎有些嫌弃的样子,说道:“我们凤池随便露个面就赚不完的毛爷爷,哪里看得上这点钱,还是你留着吧,一个女孩子,无家可归,大个肚子,哪哪都需要花钱,自个儿留着吧…”
宁清远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刻薄不好听,可掌珠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看看自己手里的一沓钞票,又看看宁清远带着嫌弃赶她离开的样子,却还是笑着再一次认真的道了谢。
宁清远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还小的女孩儿,笑起来那样温柔平和的样子,也不由得怔了怔,反正若换做他是她,他在这种情况下,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不管怎样,她并不是如他想的那样,把凤池当成了救命稻草抓住不放,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你去哪?机场还是高铁站?”
宁清远抓了车钥匙,皱着眉,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让人觉得暖心。
掌珠却摇头:“还是不要了,如果曲先生醒来知道你送我走,迁怒你就不好了。”
“那我帮你叫车。”
“多谢。”
掌珠将双肩包背在身后,长发扎成了利索的马尾,她戴上墨镜和口罩,走出医院的病房,走出电梯,走到医院的大门外,五分钟后,宁清远叫的车子来了,她上车,与司机说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
烟火在城市的上空炸开,那样夺目绚烂,却也不过是稍纵即逝,只是此刻,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别样的热闹动人。
司机很年轻,,见他看的出神,就笑着与她嘀咕了一句:“现在有钱人办个喜事,都这么大手笔,这样一场烟花放下来,少说也要百十万吧,够我们奋斗一辈子了…”
掌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夜空。
他一定很失望吧,也一定,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可她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她只是有些小小的难过,心里酸酸的,很难受。
肚子里小小的一团,很乖很乖,除了初期让她有过孕吐之外,现在都很乖,没有闹她,也没有让她不舒服,反而是她,那样折腾他,他都不曾离开她…
掌珠忍不住又抚了抚小腹,以后只有妈妈和你了,一定要像现在这样,乖乖的陪着妈妈…
掌珠买了去杭州的机票,是夜间十二点的航班,她过安检准备登机的时候,渠凤池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
他赤着脚奔到隔壁的病房,端坐在床上的中年女人正由丈夫亲手喂着吃饭,乍然出现的他,却让人家夫妻俩吓了一大跳。
他说了抱歉,沉着脸折转回房间,宁清远抱着平板看电影,笑的嘎嘎的像只鸭子。
渠凤池夺过他的平板丢在一边,冷着脸挑眉看他,不发一言。
宁清远摸了摸鼻子,认怂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便笺纸递给他:“她给你的,她执意要走,我也没办法,我总不好像你那样死缠烂打吧,我可是有节操的,不是什么人都碰的…”
渠凤池咬着牙劈手把便笺纸夺过来。
曲凤池
谢谢你
后会有期
聂掌珠
她的字真好看,像她的人一样,可,他叫渠凤池,不叫曲凤池,她怎么能把他的名字都写错了。
于她,他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可她不知道,于他,她却是那个要他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人。
聂掌珠,聂掌珠。
渠凤池转过身来,看向宁清远:“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宁清远瞪着一双大眼,迷迷瞪瞪的就点了头:“好…”
话音未落,他就反应了过来——尼玛,他犯了什么错了要将功折罪?渠凤池这混蛋能不能别一天到晚不停给他挖坑?
“聂明朗的联系方式给我。”
渠凤池才不理会他的后知后觉,反正他要是不跳坑他也就不是宁清远了。
“你玩真的啊!天底下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好吗?”
宁清远蹦了起来,渠凤池云淡风轻的看他一眼:“对啊,我轻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宁清远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却缩了缩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167她唯一带走的,她什么都没留下,就这样,彻底斩断了一切
167她唯一带走的,她什么都没留下,就这样,彻底斩断了一切
宁清远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却缩了缩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家伙,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进娱乐圈,闹的渠家几乎翻了天,可他认准的事,谁说都没用,老爷子那样刀尖上走了一辈子的人物,最后还不是只能妥协。
宁清远现在还记得渠家当时乱成了什么样儿,要知道,渠凤池是渠家老爷子唯一的儿子,老头子一辈子混的风生水起,澳门香港姨太太满地都是,可偏偏一个个都生的丫头,到最后渠凤池出生,老爷子都快五十了,怎么能不稀罕的凤凰蛋儿一样?
摆着太子爷的位子不去做,非要去娱乐圈摸爬滚打,谁不认为渠凤池是脑子一热抽风而已,可等到他当真在娱乐圈一鸣惊人,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走到今日,众人才明白,他这是玩真的了。
宁清远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渠凤池说玩真的了这四个字!
他当初一句‘玩真的了’,他一个堂堂金融系的博士生,就成了经纪人兼助理保姆,真是白念了那么多年的书…
他如今再来一句‘玩真的了’,他又要变成什么身份?
宁清远欲哭无泪。
“咱能不玩真的吗?”
渠凤池摸了摸宁清远的头发:“乖,我就玩这最后一次。”
在荧幕上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笃定,他这辈子的玩乐已经到了头。
红粉堆里打滚儿这些年,人人都说一句渠凤池花花公子,私生活多么不堪。
可他却要笑那些冠冕堂皇的人。
交了女朋友,却仍想着外面的小三小四,家里娶了太太,却源源不断的二房三房。
他纵然玩乐,却有底线,不是他喜欢的,怎么能云雨缠.绵。
这世上的男人都爱漂亮的皮囊,他也不例外,可红粉堆里打滚,***窟中断肠,他在渠家那么多年,悲欢离合,看的还不够吗?
那些女人爱慕他的,也不过是这张脸,这个地位,这个背后的渠家,他知道的,若说她们没多少真心,大约也对不起她们的委屈,可若说有多少真心,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只是这一次,他信他自己是真心的。
宁清远愣了许久,总是嘻嘻哈哈的一张脸渐渐的认真起来:“凤池,这不是一件小事。”
渠凤池点点头:“是啊,这是一件大事。”
他有了喜欢的女人了,他想要安定下来。
可那个女人,却有着这样的过去,渠家老宅里又会闹成什么样?
他没兴趣去知道,可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冬,那个老头子,是真的已经逐渐的老去了。
总归是他不孝。
宁清远心中沉沉叹息一声,他担心的还有,那位聂小姐,她的心里有了人。
她甚至,未曾认真的看过凤池一眼。
掌珠到了杭州的时候,天已快近黎明。
她叫了车,送她到郊外的农庄去。
太阳还未曾出来,微凉的空气中有淡淡的雾气,车子在环山公路上开的平稳,泥土的清新和青草的香气,就那样一点一点沁入鼻端。
她付了车款下车,让司机等她一会儿,反正时日尚早,也不耽误司机生意。
农庄的人起的早,见到她时,竟一眼认出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怎么就您一人?您先生呢?”
她笑着摇头,眼睛里有星子一样的亮光:“他在忙。”
“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小树…”
“每天都有浇水,捉虫,长的很好呢,你看这里,是不是发了很多的新芽…”
工人领着她走到小树那里,杭州昨夜下了一场雨,土地还是湿湿的,小小的树苗,顶着幼嫩的绿叶,多么青翠可人。
“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可以。”
掌珠含笑看着工人离开,然后走到树下,她看到树枝上挂着的小小木牌,淋了雨,颜色略略的深了一些,他们的名字却更清晰。
他的个子高,木牌挂的就有些高,可那一日,是他握着她的手挂上去的,因此,她如那一日一样踮起脚,就把木牌摘了下来。
傅竟行。
聂掌珠。
一颗心,把他们的名字圈在一起。
掌珠的手指细细的摩挲过木牌上的名字,一遍,一遍。
微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响,把树叶上的露水吹下来,湿淋淋落了她一脸。
她抬起手抹了下,凉凉的,热热的,凉的是雨露,热的是眼泪。
她把木牌小心的放在袋子里,又装进自己的背包中。
她还是想要带走一些什么,证明,他曾经心里有过她。
而她,那么那么的爱着他,从三岁的懵懂无知,一直到现在。
她离开的时候,农场的老板娘笑着送她,握着她的手,掌心暖暖的,带着厚厚的茧子,却让人安心。
“还要再来啊,下一次和你先生一起。”
掌珠点点头,笑的酒窝甜甜:“会的。”
“一定要来啊。”
“一定。”
她上了车子了,老板娘还站在那里摆着手,掌珠的眼睛湿润了一些,却又低头笑了。
她也许不会知道,那老板娘很多年都没有能够忘记,她曾是多么羡慕他们这一对儿,羡慕一个男人把一个女孩儿捧在手心里疼。
深夜里想起的时候,她会想起她的青涩年华,也有过这样的男人吧,疼着她,爱着她,只是到最后,都走散了。
三天后,掌珠转机到了加州,换了电话,扔了手机,换了银行卡,就此,斩断了她与过去,她与宛城,所有的联系。
168她在加州的暖阳里,一个人,微笑行走…(小剧场)
168她在加州的暖阳里,一个人,微笑行走…(小剧场)
三天后,掌珠转机到了加州,换了电话,扔了手机,换了银行卡,就此,斩断了她与过去,她与宛城,所有的联系。
哦对了,来到加州之前,掌珠还做了一件事,杭州之行的时候,聂明蓉给她的卡上打了二十万,她将这一笔钱,打回了聂明蓉的账户。
许是收到了信息提示,聂明蓉很快有电话打过来,掌珠没有接,那边锲而不舍的打,她最终把那张手机卡丢掉了。
她带走的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和零花钱,虽然仍是拜聂家所赐,但大多来自聂先生和聂太太,她如今腹内有一个小小生命,她不能任性骄傲到不管不顾。
在康普顿租了小小的一栋单身公寓,因着有身孕,并不曾出去找工作,但却学着在网上接了一些零活儿。
多是一些零碎的设计插画,再或者是网络上教授外国人学习中文。
这一点收入不算多,却足够她日常三餐,总好过一日日看着账户里的钱逐渐的减少,却又什么都不做。
她不太喜欢吃西餐,唐人街就成了最好的去处,她喜欢那里的氛围,到了异国,黄皮肤黑头发的看起来都很亲热,她单身一人,带着身孕,处处都能得到照顾。
点一个蛋炒饭,还会被赠送一份煎蛋和紫菜汤,从菜市场买一把青菜回去,提篮里却能多两只新鲜的鸡蛋或者一把鲜嫩的小葱。
房东太太是个意大利人,她的孙子今年不过才五岁,但每次见到她回来,都会绅士的迎上去,接过她的提篮送她回家。
那小小的孩子,每日给她的称呼都不一样,小星星,小甜心,小太阳,小甜甜圈,小糖果…她被撩的简直晕头转向了。
尤其那蓝眼睛金色头发的小绅士一本正经的吻着她的手背说:“怎么能让你这么美丽的瓷娃娃拎篮子呢…”
“哦~~你的眼睛比我家乡的夜空还要美丽…”
“我的小公主,你今天开心吗?我很开心,因为你握我的手了…”
掌珠总是被他逗的眉开眼笑,大约这就是种族基因吧,谁不知道意大利的小伙子最是浪漫迷人。
她来到康普顿的第四周,是她的生日。
她生在夏日,阳光最灿烂的一天,妈妈说,爸爸捧着刚刚出生却已经玉雪可爱的她爱不释手,医院里的护士打趣说,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呢…
所以她的名字就没有随着姐姐们取一个蓉字,而是叫了聂掌珠。
妈妈还说,爸爸本来还想取聂明珠呢,但妈妈总觉得念起来很像夜明珠,所以最后才改了聂掌珠。
她买了小小的一个蛋糕,看着做蛋糕的年轻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把蛋糕给她装进纸盒里,她拎着蛋糕走出蛋糕房,窄窄的街道上,尖顶的建筑比比皆是,到处都是鸽群,扑簌簌的从人头顶上飞过。
有卖艺的小伙子拉着小提琴绕着她走过,微笑迷人,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零钱递给他。
没有尊卑,没有贵贱,都是一样的人,都在为了生活奔波和挣扎。
有穿整洁黑色西装的东方男人,站在鸽群里山一样挺立,那鸽子就落在他的肩上,亲昵无比。
掌珠还记得,娱乐报纸上写过,梁朝伟总是会择一日空闲的清晨,坐飞机飞到纽约去喂鸽子,喂完鸽子再飞回香港去。
该是怎样的寂寞呢,才会这样。
掌珠拿出来一只小面包,揉成碎屑摊在掌心。
这里的鸽群是不怕人的,就拍打着翅膀飞过来啄食她掌心的面包屑。
她散着长发,笑容和暖,对着微风轻轻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喔聂掌珠。”
手袋里的手机嗡嗡的响,聂明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姐,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少年的声音那样的急促,掌珠笑容更盛:“…我马上就到家。”
“快回去,快回去!”
聂明朗连声的催着,掌珠应着‘好’,收了电话,加快脚步向公寓走去。
有熟识的邻居与她打招呼,“嗨,珠珠。”
她总是会回一个甜甜的笑,大家都喜欢她,常常有女孩子来这里找她,问她的衣服,问她头发怎么梳,邻居的太太常来串门,要她教她怎样把花插的更好看,甚至还有人把小女儿送过来,要与她学画画。
她想,如果不是常常会想起那个人的话,她的日子定然算是完美了。
刚到公寓楼下,房东太太的小孙子一阵风的冲过来,夸张的比划着手势:“那么大的箱子…刚刚送来,就在你门口…”
掌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那小小的绅士却眼睛亮亮的望着她:“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掌珠点点头,那小孩子有些羞涩的看着她,慢慢的把手中的一枝玫瑰递过去:“可是我不知道,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掌珠接过他的玫瑰,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已经很高兴了呢。”
“那…我可不可以把我自己送给你?”
被吻了一下的小家伙,高兴的快疯了,小脸涨的通红,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等你长大好吗?”
小孩子的美好心愿是需要被保护的,等将来他长大了,她已经白发苍苍,想起来,这曾经,依旧会很美。
小小的意大利绅士,严肃的点点头,挽了掌珠的手臂送她回家。
169千金难买爷愿意(小剧场)
169千金难买爷愿意(小剧场)
小小的意大利绅士,严肃的点点头,挽了掌珠的手臂送她回家。
那个巨大无比的纸箱子,果然就在她的门口,掌珠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不由得皱了眉,应该很重吧,她要搬进去大约都很难。
“不如,我们一起在这里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