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了一步,却永远都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可能。
谢问之苦涩一笑,悄然的退到人群之后,走出了这喧闹的宴会厅。
“有什么话,李公子不能好好说?”顾长锦声音温和,却又隐约透出了几分的怒气,看向李谦的眼神里,也不由得带上了愠怒。
“出什么事了长姐?”
掌珠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聂明蓉和顾长锦,顾长锦还小心的揽着长姐…
而长姐正怒目望着李谦,是怎么了?他们两个难道吵起来了?
可怎么可能,李谦一向在长姐面前乖顺又恭敬有加,他怎么会和长姐闹起来?
李谦瞧着她一脸懵懂的神色望着聂明蓉,茶绿色的棉麻长裙,微微做了收腰的设计,因着是正式的场合,长发不好再如往日那样披着或者结成辫子,就绾起在脸颊两侧,李谦从未曾见过她梳这样的发式,有些复古,却又那么衬她。
这个女人,就那样聘聘婷婷的站在那里,美好的让人不忍去亵渎。
可谁又能猜得到,看得透,就是这样干净纯真的一张脸,这样青涩却又蛊惑着人心的一具身子,却原来早已污秽不堪,脏的让人作呕。
李谦的目光落在掌珠松松的腰腹间,她人生的纤瘦,纵然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却还是看不出…
但那里面,却实实在在的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李谦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往日的她在他心中有多美好,此刻他对她就有多么的恨。
既然早就做了婊.子,又何苦在他面前装贞烈,亏他心里愧疚把她捧在掌心里疼…
她却给了他这样的羞辱!
想到在场所有人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聂掌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李谦的,而到那时,他李谦就将沦为整个宛城人的笑柄,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被聂掌珠戴了绿帽子!
“贱人!”
李谦再按耐不住,一步冲上前,在掌珠还未曾作出反应,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重重的搧在了掌珠的脸上。
聂明蓉是眼睁睁的看着掌珠被李谦一巴掌打倒在地的,她那么娇小美丽的妹妹,从小到大不曾受过任何委屈,不曾被人碰过一根手指头的聂家的宝贝,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未婚夫一耳光打的口鼻出血,几乎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李谦身边的那几个朋友都愣住了,场上一片死寂,静的几乎能听到人的心跳声,静的似乎,能听到聂掌珠趴在地上,嘴角的血从光洁的下颌上滑落,然后滴在光滑冰凉的地板上的声音。
李谦却像是一个疯子,仿似这一巴掌仍旧不能让他解气,他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着,抬起脚就要往掌珠的小腹上踹去,聂明蓉却忽然扑过去,她动作那样的快,快到顾长锦甚至来不及拉住她…
154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154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谦却像是一个疯子,仿似这一巴掌仍旧不能让他解气,他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着,抬起脚就要往掌珠的小腹上踹去,聂明蓉却忽然扑过去,她动作那样的快,快到顾长锦甚至来不及拉住她…
“明蓉…”顾长锦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拽住她,可为时已晚…
李谦重重的一脚就揣在聂明蓉的胸口,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嗓子眼里全是铁锈一样的腥甜味儿,心肺似乎要裂开了一样的剧痛,要她偏过头就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蓉蓉!”
顾长锦一瞬间骇的魂飞魄散,那样清瘦温润的男人,却第一次动了大怒,挥拳就往李谦脸上砸去。
“混账!你敢打她,你敢对她动手,我他吗打死你,打死你这混球!”
顾长锦发了疯一般,掐住李谦的脖子,一拳一拳的往他脸上砸去,聂明蓉胸口疼的难忍,只那一个瞬间,她周身就被冷汗浸湿透了,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簌簌发抖,抖的几乎要扑倒在地上去,可饶是如此,她却仍是拼命的伸开手臂护着掌珠。
顾长锦生的文弱,李谦反应过来,很快就占了上风,聂明蓉噙着泪看着顾长锦血红着眼睛发疯般的揍着李谦的模样,咬死了嘴唇,却仍是哽咽着哭出声来:“长锦,长锦…”
“还不把人拉开!都愣着干什么!”
傅太太和傅老爷子闻讯出来,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聂嫣蓉哭的妆容都花了,跌跌撞撞的下楼来:“长姐,小妹…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们打成了这样子…”
掌珠依旧伏在地上,被李谦那一耳光打的肿胀生疼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长姐,长姐…”
掌珠意识仿佛也不清了,只是喃喃的唤着聂明蓉,聂嫣蓉扑过来要抱住她的时候,她睁眼看了聂嫣蓉一眼,却躲开了她的手。
“小妹,没事了,没事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李谦,我不会放过他的!”
聂明蓉恨的咬牙切齿,眼见得顾长锦和李谦被人拉开,她跌撞着站起来扑过去就要打李谦,李谦却忽然一口啐了出去,他脸上青紫红肿的一片,鼻子也出了血,整个人狼狈不堪,却仍是恶狠狠瞪着聂明蓉姐妹:“都他吗一个个的装什么装!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那个贱人!怎么不问问那个贱人做了什么下贱不要脸的事!”
“你给我闭嘴!”聂明蓉一耳光搧出去,李谦却躲也不曾躲一下,事到如今,他在傅家的地盘上闹成这样,以后他也甭想得好了,他还怕什么?怕什么脸面?
等他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的时候,他吗的他照样没有脸面!
“我妹妹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李谦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聂家如今好欺负,我今日若不给珠儿出了这口气,我就不姓聂!”
聂嫣蓉气的浑身哆嗦,指着李谦大骂。
李谦却睨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里却又带了几分的怜悯:“二小姐,你还真是善心,事到如今还帮这样的贱人说话,我怕有朝一日你知道什么…会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就是她,聂家的三小姐,聂掌珠,你们都看清楚,记清楚这个人,这张脸!”
李谦忽然挣开了身侧的人,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掌珠,高声喊道:“她肚子里不知怀了哪个男人的贱种,如今已经三个多月了!”
聂明蓉只觉一声炸雷忽然在耳边响起,整个人都懵了。
聂嫣蓉似乎也吓坏了,哭都忘记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死命的摇头。
“这不可能,不可能!”
聂明蓉嘴里不停的喃着,她不信,她不信掌珠会连她也这样瞒着,会把她这个疼她护她的长姐瞒的死死的,会让人抓住把柄在这样的场合揭出来,狠狠的打她的脸,打他们聂家的脸。
她不相信,她的小妹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不信是吗?那你们看看这个,看看上面的亲笔签名是不是她聂掌珠的!”
李谦将那被人踩的皱巴巴的纸团捡起来,丢在聂明蓉的脸上,聂明蓉不知道躲,也顾不得疼,抖着手把那纸团打开。
场上又变的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聂明蓉的脸上和手上,有人甚至踮了脚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那纸上写的什么。
掌珠的字,聂明蓉怎么会认不出来。
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不会是李谦在作假。
聂明蓉红着眼,眼眶里的泪摇摇晃晃的落下来,她咬紧了牙,一下一下将那纸撕成了碎片。
“明蓉…”
顾长锦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只要一个表情,他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如今见她这样,顾长锦心知肚明,李谦说的定然是真的,他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你冷静点…”顾长锦按住她的手,她整个人瑟瑟的颤着,手背一片的冰凉。
聂明蓉将那碎片狠狠摔在地上,眼泪却是突地一下涌了出来。
“怎么,这下信了吧?这还是长姐你亲手交给我的…”
李谦讥诮的笑了一声:“长姐不是常常说,你最疼聂掌珠,她什么话都和你说吗?那如今我问问长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怀孕三个多月的事情,长姐你是知情呢还是真的不知情?”
155他要——亲手杀了李谦!
155他要——亲手杀了李谦!
“李谦你不用问长姐了,是,我是怀孕了,我承认。”
掌珠的声音忽然低低的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落在那伏在地上,单薄纤瘦的完全看不出带着三个多月身孕的女孩儿身上。
她的头发完全的凌乱了,就那样披散在肩上,原本雪白的脸庞,高高的肿了起来,半边脸都糊着血渍,她瘦瘦的双臂撑着地面,想要试着坐起来,却又无力的软了下去。
可她咬了牙,又努力着撑起了身子。
傅太太看着掌珠,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点点的滑向那依旧看起来平坦无比的小腹,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去帮她一把的冲动…
可刚刚动了一步,身侧聂嫣蓉忽然低低的‘哎呦’了一声。
傅太太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过去,她赶紧扶了聂嫣蓉去一边坐下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聂嫣蓉摇摇头:“只是有点头晕…”
傅太太让人送了温水过来,聂嫣蓉捧着杯子喝了几口,脸色看起来就好了一些,傅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去看掌珠,却已经被闻讯匆匆赶来的傅景淳拉了起来。
许是景淳的动作有些大,掌珠的手臂被抬起来时,裙子就拉紧了一些,紧贴在腰腹上那一瞬间,就清晰的看到了那些微的隆起。
傅太太一瞬间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仿佛是那一日在杭州,大雨瓢泼的街头,竟行折转回去酒店…又仿佛是那一日电视上,一闪而过的聂三小姐的画面…
傅太太摇摇头,逼着自己不要再乱想,无论如何,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又不曾杀人放火,不该被这样对待。
转身叫了傅家的佣人,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片刻之后,有人送了温热的水递到掌珠手中。
她捧着杯子,哆哆嗦嗦的一口气喝光,放下杯子之后,双手立刻抚在了小腹上,里面有些微痉.挛的疼,不过还好,没有出血…
她的心重重的松弛下来,到了这一刻,整个人反而已经归于了平静。
最惨痛的伤疤在人前被当众揭开,她却不能倒下,腹内这个小小的生命,唯一的依靠只有她聂掌珠而已。
“李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辛苦隐瞒你,我没有爱过你,也从未曾喜欢过你,与你订婚,不是我的本愿…”
掌珠平静的抬起头,不去看那些异样的目光,只是望向脸色惨白的聂明蓉。
她唯一觉得抱歉的,只有长姐。
是她给聂家的名声抹黑了,是她,败坏了聂家的门风,她知道长姐一向最在意,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不过是宛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聂家门风清正,家学渊源,聂家的少爷小姐,才是真正的贵胄,名媛。
“长姐,对不起。”
掌珠望着聂明蓉许久,满腹的话语到最后,却终究只说得出这样简单一句。
聂明蓉却闭了眼转过脸去,再不肯看她一眼。
掌珠脸上最后一抹血色褪去,那一双总是熠熠生辉含着笑的杏眼,飞速的变成了一片的灰败,她安静坐着,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李谦,我们解除婚约吧。”
她用那样轻的声音,说出那样轻描淡写的一句,李谦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那样在意她,在意到明知道她与傅竟行有了苟且却还愿意娶她,是,他的过去很不堪,他交往过很多的女人,可在遇上她喜欢上她之后,他全都改了。
她还要他怎样?还要他怎样做才肯眼里看到他?
他厌恶她这样淡漠疏离冷冰冰的样子,像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她都不会融化,他厌恶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解除婚约,就像是他在她眼里,从来都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聂掌珠,你告诉我!”
李谦攥住她的衣领,他的力气那么大,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掌珠被勒的喘不过气,却咬紧了牙转过脸去,不肯看他一眼。
“聂掌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李谦双眼血红,他真是恨不得,恨不得将聂掌珠给掐死,她给他这样大的羞辱,可他的心脏最深处,却还是放不下她。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在我们傅家的地盘上,你还敢这样作威作福!”
一把低沉的男声蕴着浓浓的怒气骤然的在众人身后响起。
聂嫣蓉忍不住的一个激灵回身看去,却见那灯光璀璨的入口处,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男人,正脸色阴沉快步走来。
顾长锦清晰的感觉到聂明蓉的手在他的掌心里颤了一下,他不由得握紧,想要安抚她一句,却见聂明蓉的脸,比方才更惨白了几分。
掌珠忽然睁开了眼,视线里却是模糊的,她努力的睁大眼,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可他的身影他的脸,却越来越不清晰,她看不清楚他了,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眼睛…
看不清楚,他是不是她梦里唯一的那个小哥哥。
傅竟行却看到了她的模样,像是那一日她和李谦订婚,在医院里她鬓发蓬乱的站在聂明蓉的身边,一模一样。
他看到她红肿破败的一张脸,他看到她被李谦掐住了脖子,他看到她脸上嘴角触目的血痕,他看到他那么在意的一个人,却被人这样伤害羞辱…
杀了他,杀了那个敢伤害她的人,他要——亲手杀了李谦!
156傅竟行捧住她的脸,轻轻的问:珠儿,疼吗?
156傅竟行捧住她的脸,轻轻的问:珠儿,疼吗?
杀了他,杀了那个敢伤害她的人,他要——亲手杀了李谦!
傅竟行忽然拔出枪对准了李谦…
“竟行不要!”
傅太太惊的大喊,而随着她的喊声,一声枪响却骤然的划破了此刻死一般的静寂,宴会厅顶上巨大的钻石吊灯被击的粉碎,顷刻之间,电光四射,碎片四溅,惹得原本惊呆的宾客们都尖叫着抱头逃窜。
顾恒吓的魂飞魄散,不要命的按着傅竟行的手臂不知道松开。
他压根没想到先生竟然会冲动的拔出枪来,他更没有想到傅竟行竟然想要一枪打死李谦。
如果不是最后一刻,他死命把傅竟行的手臂按住推开,这一枪,一定会打在李谦的脑袋上,当场要了他的命!
李谦面无人色,早已顾不得掌珠,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顾恒给周山一个眼色,周山立刻上前,像是拖死狗一样将李谦拖了出去。
傅太太捂着胸口几乎要昏过去了,傅景淳却瞪大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傅竟行,她真的没有想到…
她这个不苟言笑,冷冽自持的堂哥,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动了枪!
可是,真的真的很酷啊,简直就是偶像剧里才会有的情节!如果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她绝对什么都不顾宁愿私奔也要一辈子跟着他…
傅竟行径自越过那一地的狼藉,也不顾他脸上手臂上被碎片划出了数道血痕,他眼里只有她,只看着她,他什么也不顾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傅家所有人的视线里,向她走来。
掌珠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说过她不会再哭了的,她说过她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她说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会努力的,她说过的,她再不会为任何人落泪了。
可他的手握住她那一刻,不,他出现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你跟我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他握住她手腕的力气却那样的大,她低着头,扑簌簌的掉泪,看着他手臂上一道一道的血口子。
“她姓聂,是我们聂家的人,她的事,也该我们聂家自己来解决,傅先生,请您放开小妹。”
聂明蓉忽然开了口,顾长锦担忧的看着她,她却将他的手挣开,对他摇了摇头。
胸口里心肺像是要被撕裂开了一样的剧痛,聂明蓉却咬牙忍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掌珠的步子顿住,傅竟行却将她向怀中用力一带,他看了聂明蓉一眼,脸上带着伤和血腥的男人,邪气狂狷到了极致,就连聂明蓉,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我和掌珠有话要说。”
傅竟行的眸子里漫出无边的寒意,他的声音压低,却让人心生凛然:“谁他吗都不许过来!”
聂明蓉咬了咬牙,厉目看向掌珠:“掌珠,你过来!”
傅竟行感觉到被他攥在掌心里的那一只小手想要抽走逃开,他立时更紧的攥住,哪怕掌珠吃疼的低呼了一声,他却也不曾松开半分。
“掌珠…”
“掌珠是姓聂,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可能姓傅。”
傅竟行更用力的将掌珠往怀中一带,握住她手的那一只手放开,却又箍住了她细细的腰,他再不看聂明蓉一眼,转身就向走廊尽头走去。
掌珠根本挣不开,却又不敢去看聂明蓉,只得低了头,踉跄的跟上他的脚步。
傅景淳已然惊呆了,傅太太整个人也傻了眼。
傅老爷子却面色依旧,只是目光在聂嫣蓉脸上顿了顿,缓缓移开。
好在刚才那一枪把宾客全都吓的四处逃窜了,此刻全都是聂家和傅家的人,家丑,总不好外扬。
傅老爷子看看这一屋子的女眷,摇头叹息了一声,叫了管家过来,交代了几句,这才去傅太太身边,拉了她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发:“竟行不是个三岁小孩,他的事,我们也不该插手太过,之前我说过你,你不肯听…”
傅太太立时哭了出来,她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同胞姐妹…
“景淳…快扶你大嫂先回去休息,她身子才刚好…”
傅太太到底还是记挂着聂嫣蓉,出了这样大的事,这孩子,怎么受得了啊。
聂嫣蓉却甩手把傅景淳推开,她一口银牙几乎咬的粉碎,咬的自己口腔里一片的血肉模糊。
她终于能感同身受了。
年少时从来不懂,为什么周芷若会恨张无忌到那种地步,而此时,这羞辱落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方才能彻底的明白。
这世间没有女人能承受这样的羞耻,她,也不例外。
“嫣蓉…”
傅太太低低唤了一声,聂嫣蓉却血红着一双眼,高高扬起了脖子,盯着傅竟行和掌珠离开的方向,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我等他给我一个交代,我等他亲口与我说。”
;am;am
傅竟行反手将门关上,反锁,然后,双手撑在掌珠脸侧的墙壁上,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小小一片空间里,从她的脸一路往下,细细的审视她的全身,一寸也不肯错过。
掌珠的目光却垂下来,落在他小臂上血肉翻飞的伤口处,她离那吊灯很远,并未曾伤到,因此此刻,她除却脸上的伤之外,完好无损,可他,却伤成了这样…
沉默,久久的沉默,似乎是终于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傅竟行才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珠儿,疼吗?”
157聂掌珠,那一晚是你,孩子也是我的,对不对?
157聂掌珠,那一晚是你,孩子也是我的,对不对?
沉默,久久的沉默,似乎是终于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傅竟行才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珠儿,疼吗?”
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倏然一颤,又是一连串的泪珠儿滚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慌地轻柔的给她擦拭眼泪,可他越拭,她的眼泪却落的更凶。
他没有办法,把她整个人揉在怀中,低了头去吮她的眼泪。
“珠儿不哭,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不会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不会再让她被人这样欺辱,他会好好保护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北京回来的中途,接到周山打来的数个电话,他得知订婚礼上发生的这些事,恨不得插翅飞回来。
三个多月的身孕,算算时间,却似乎是那一夜…
想到酒店里莫名被人抹去的监控视频,想到每一次看到她时奇怪的熟悉感,想到那一日在聂家园子里初见,她含着泪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如果这孩子是他的,那一晚也是她,为什么她却一直躲着他,一直将他往聂嫣蓉身边推去…
掌珠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由得抬眸看去,男人黑淙淙的眼底,却似有寒光缓慢的掠过,原本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放下来,她看着傅竟行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她不明所以,可他的目光却让她变的周身发冷。
“他是谁的。”
他终是开了口,视线离开她的脸庞,落在她宽松裙子下的腰腹那里。
掌珠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小腹,颤抖的长睫却垂下来,她咬住嘴唇,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吭声。
“是我的,对不对?他是我的,对不对珠儿?”
傅竟行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他的声音沉沉,语速却那样快,眸子里仿佛燃着火,手掌的力道却那样的重,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她会万劫不复。
“不是,不是!”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说出这两个字的,她只是咬着牙,不停的重复,又重复。
“三个多月前那一晚其实是你对不对,这孩子也是那时候有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