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力道大幅度的抽耸,一边道:“有奶娘和丫环守着她,哪个够胆子放她上来,还有睿儿呢,他会把她哄走的。你乖点,现在只许想着我。”
果然隐隐有个男童的声音,一会外面安静下来。凌越山舔着她的耳朵,声音低低的:“我说的没错吧。”他压着她的小腹,让内里绞着他的磨得甚得利害,她止不住的颤,抓着他的手腕,却耐不住被他拉进甜蜜的消魂极美之境。
凌诺乖乖的跟着凌睿回了院子里玩,今天她被打扮的尤其可爱,穿着红艳艳的新衣,绑着红丝带,穿着红衣的小绣鞋,整个从画里出来的喜年娃娃。她五岁了,九岁的凌睿跟她一比,那可是老成多了。
“哥哥,你不要去学医了好不好,你一走,都没人陪我玩了。娘娘总是很忙,我抢不过爹爹。”
“我过了三月才走呢,你乖乖的,不是还有馨馨和阿城吗?”梅馨是梅满和年心芙的女儿,水均城是水仲楚和梁弦歌的儿子,两个都是七岁了。
凌诺嘟了嘴,不高兴:“馨姐姐才没空陪我呢,满叔成天带着她。城哥哥又不住在这,也不能天天过来,而且城哥哥不好玩,他总被舅舅压着要念书。”
凌睿苦恼了,他最心疼这个妹妹了,怎么办?
“哥哥,你带我去找太阳哥哥吧。”
“宗大哥那里好远的,我们自己去不了。”凌睿还是有理智的。
“那为什么太阳哥哥可以自己过来?”
“宗大哥是大人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长大了,我就把娘娘抢过来,然后去找太阳哥哥,然后……”小家伙的远大志向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阵高声嚷嚷,两个孩子冲来进来。
“诺儿,诺儿,我来了。”说话的是个九岁的女孩,眉清目秀,长得甚是端正,她后面跟着个一般大的男孩,那模样竟也长的9成象,他气喘吁吁的扛着一个稻草捆成的长架子,上面竟然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这是刀小七的双生子刀楚洛与刀盈飘。
凌诺和凌睿见了,惊讶的嘴都张成了圆形,好半天反应过来,凌诺欢快的蹦跶过去:“哇,萝卜萝卜,好多糖葫芦。”她一把抱着那女孩:“飘飘,好久不见。你们把糖葫芦全买了吗?”
刀楚洛一看怎么妹妹得抱了,他辛苦扛着大架子,想在凌诺面前威风一把,现在看来有些失算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从爹手里抢着拿了。
“刀叔叔!”凌睿、凌诺尖叫着扑向刚进门的刀小七,凌诺趴着刀小七跳:“刀叔叔,我要飞飞。”
刀小七哈哈大笑,抱着凌诺轻轻向上抛起又接住,凌诺兴奋的大叫,玩得甚是开心。刀楚洛眼巴巴的看着,又看看自己扛着的糖葫芦架,他后悔了,他干嘛要抱着架子啊。不然诺儿肯定第一个是来拉他的手了,他跟诺儿最亲了,怎么能让妹妹和爹爹抢了先。
刀盈飘在旁边看哥哥的表情,忍不住用力拍他一下:“呔,看掌。”刀楚洛扛着架子本就吃力,被这么一拍差点跌倒,他一皱眉,怒了:“飘飘,你找揍。”
刀盈飘扮个鬼脸:“嘻嘻,打架我可不怕你。”飘飘可是立志要做一个象爹爹一样的侠女的,她练功可比这当哥的勤奋十倍。王楚盈还跟刀七开玩笑说过,看来这儿子是继承锅铲,女儿是继承大刀了。
凌诺和凌睿听得他们两兄妹吵闹也乐起来,凌诺拉着飘飘手道:“就是就是,萝卜,你打不过飘飘,飘飘可利害了。飘飘是女侠。”
“哼,”刀楚洛头一扭,很不屑:“只会打架管什么用。”
“嘿,萝卜头,你不服气是不是。”飘飘开始卷袖子。
几个孩子闹成一群小鸭子,刀小七咳了咳,拿出做家长的威严来:“好了,阿洛、飘飘,不是说好了要送糖葫芦去。”
原来他们一家人赶来苏州与水家一起过年,两个孩子过来找凌诺,却听说她在午睡,然后刀七又遇到了钟启波聊了几句,说是越山有安排善堂新年给穷人乞丐派食,于是两个孩子也嚷着要做好事,刀楚洛就想到了凌诺爱吃的糖葫芦,于是刀小七便带着他们买了材料,回来做了一堆糖葫芦准备给孩子们分一分。
于是几个孩子们手牵着手,在刀小七的带领下,领了几个家仆到善堂里派糖葫芦去了。刀楚洛心里喜滋滋的,这个主意可是他出的哦,看,小诺儿多欢喜,笑得眼儿眯眯的,好可爱。
一群人热热闹闹,糖葫芦很快就发的差不多,这时一匹墨黑骏马朝这边奔了过来,凌诺看见,开始尖叫大笑,朝着马便冲了过去。刀小七一惊,生怕马儿无状将孩子踏伤,一下窜了出去欲将诺儿抱开,却见马上骑士速度未减,只一低身一探手,将凌诺抱上马去。凌诺咯咯的笑着,抱着来人的颈脖叫道:“太阳哥哥。”
刀小七一挑眉,原来这是宗氏那小子。
大年夜,团圆夜,一大家子坐了二桌子,满满当当的。水青贤老两口、水仲楚一家、凌越山一家子、梅满一家子、钟启波一家子、再加上刀小七一家子,还有远道而来的宗御日带来了宗潜月准备的礼物。
人多热闹,几个孩子全玩疯了,丫环奶娘们忙个不停。小凌诺席间缠着水若云喂饭未果,她是不知下午时候她娘被她爹折腾的甚是疲倦,她爹正心疼,哪会让她娘再伺候她这个小祖宗,于是支来奶娘喂她。凌诺不高兴了,她人小势弱,再一次被坏人爹爹欺负了,于是转身投向了宗御日的怀抱。
凌诺自动自发的爬上宗御日的膝上,跟个刚被遗弃的小猫似的,可怜巴巴的巴着他。凌越山不悦的叫她下来,她扭着不愿,宗御日笑笑:“没关系,凌叔,我来照顾诺儿好了。”
刀楚洛赶紧凑过来:“诺儿,你跟我一起吃吧,我可以照顾你。”
王楚盈把儿子拉回来:“小鬼头,你自己才多点大,你抱不动诺儿。快坐下吃饭。”刀楚洛委屈的坐回来,看凌诺已经欢喜的开始吃这个吃那个。
水若云看着,倒是失笑,悄声对凌越山说:“咱家女儿这么小点,便能惹这桃花债了,你看萝卜不是挺喜欢咱家女儿的。”凌诺一直叫不好楚洛这个名,于是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萝卜,谁知这个当娘的也跟着叫。
“几个小鬼,懂什么。”凌越山压根没往这上面想,他夹了好些菜给她,堆满了一盘子。抬头看了看正跟宗御日撒娇的女儿,想起当初自己最爱搂着水若云喂她吃东西,笑了笑,忍不住把她搂过来,亲亲她脸庞。水若云涨红了脸,在桌下暗地里掐他一下,这大年夜,众目睽睽的,他年纪也不小了,真是不害臊。
一屋子人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上酒的上酒,聊天的聊天,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反正这俩人十来年都这样。
晚上,凌越山终于把他精心准备的礼物献给了水若云,那是在那思湖之上,烟花绽放,竟现出云朵的模样来。几个孩子在旁边一个劲的雀跃着:“那是云彩,是云彩。哇,还有大山……”
凌睿拉着妹妹的手,大声道:“看到没,有云还有山,那是我家,可漂亮了。”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灿烂耀眼的烟火下,新的幸福一年到来了……

再遇不测

水若云跟着出门一趟,回来就抱回个孩子,这把一直在忙护卫之事的水仲楚和梅满吓了一跳。三个月大的小娃娃面团似的,一路已经睡着了,水仲楚和梅满围着他看了半天,新奇的很。
梅满粗粗的手指头忍不住去戳一下那小娃娃白嫩嫩的小脸团子,轻轻的,生怕给戳破了。小娃娃吧叽了一下嘴,吐了个口水泡泡,扭了头继续睡。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梅满太喜欢他了,又想去戳他,被凌越山啪的一下打了手:“别老碰我儿子,一会吵醒了。”
梅满嘟囔着:“就再玩一下。”被凌越山瞪了,终于老实下来。
水仲楚瞧着这娃娃心里也甚是喜欢,向凌越山问道:“你们真的考虑好了?这可是个孩子,不是狗啊猫啊的。”
“嗯。”凌越山点点头:“我们也不太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若若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这孩子也可怜,想来也是上天的安排吧。”凌越山看看孩子,笑了起来,道:“你没看见若若抱着这孩子时的表情,我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了。”只要是能让若若开心,别说收养一个,就是收养十个回来,他也愿意。
梅满也蹭过来问:“师父,这娃叫啥名?”
“小叶子说,凌大夫给起了个名叫凌睿,我跟若若觉得也挺好的,就依人家亲生父母的意思,就叫凌睿,不改了。”其实凌越山自己也是孤儿,所以对这个小凌睿也是打心底里疼,小小年纪,就惨遭不幸,父母双亡。不过幸好现在有他们了,他跟若若,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凌睿不知怎么的,忽然醒了,他动了动胖乎乎的胳膊和腿,睁开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围着他的三个大人。小叶子一回来就被带走问话去了,水若云在隔壁房里由韩笑给她扎针治毒,剩下这三个大男人守着个孩子,看他醒了都有些慌。
“他醒了,糟糕,会不会哭?”凌越山想起这娃娃的哭功有些头疼。
梅满道:“师父,你才是新上任的爹,你问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
水仲楚当机立断,先躲为妙:“我去看看那个小叶子被问完话没,这个孩子的东西也该准备准备,我去帮忙。”
凌越山一脸看穿他的表情:“那你最好是我家小睿儿哭之前把该准备的都带过来。”他话没说完,凌睿已经扯开嗓子哭闹了起来。
三个人头皮发麻的杵在那,不知所措。凌越山看他哭的可怜,决定上阵试试,他学着水若云抱娃娃的样子,把凌睿抱在怀里,可娃娃还在哇哇的哭,梅满探过头去,扮着鬼脸逗他,娃娃干脆蹬了腿,把头别一边,哭得更凶了。
凌越山踢梅满一脚:“去,去,去,你那张大凶脸,把我儿子吓到了。”
水仲楚很想跑,可看这娃娃哭成这样,他这会再跑恐怕是太不仗义了,于是远远躲着。三个大男人正无措间,小叶子和水若云前后脚急匆匆跑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莫怪,我已经尽快回来了。”小叶子一进来就诚惶诚恐的道歉,她把凌睿接了过去,麻利的察看他的小屁股,换了尿布巾子。水若云和凌越山在旁边认真看着,可一切都弄完了娃娃还是哭。
小叶子抱着他轻轻晃着哄,水若云看着忍不住伸了手:“让我抱抱。”凌越山皱了皱眉,生怕她刚治疗完没什么力气把自己累着了。他拖了椅子让水若云坐下,伸了胳膊帮她在下面托着孩子,让她省点力,哄了一会,娃娃哭声小了,抽泣着一脸委屈的小样。
小叶子道:“小公子定是饿了,我先去找些米汤。”说完急急忙又往外跑,水仲楚与凌越山对视一眼,跟着小叶子出去了,虽然她带着孩子过来,但这非常时期,还是盯紧一点的好。
小叶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来,她问了府里仆人,找到了厨房,麻利的弄了些婴孩的吃食,又匆匆赶回屋里。而陈总管也给水仲楚回了话,已经查过这小叶子跟着凌大夫家已有三四年了,平时日老实勤快,应该没什么可疑的。
水若云与凌越山学习着给孩子喂了米糊汤,这时小叶子跟凌越山道:“老爷,小公子年纪小,光是喝些米汤什么的也不行,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有个奶娘的好。”
“奶娘?”凌越山皱了眉,这个特别的时期,这请人之事还是得多小心。
小叶子又道:“我家大夫医馆旁边有户人家,他家娘子这段一直好心帮我们喂着小公子,如果老爷没有人选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她。”
凌越山想了想:“我去问问总管,看府内有没有什么人选,实在不行,再从府外找。”
陈总管不用查,马上就答复了府里并没有哺育期的妇人。于是还是要在府外请人,一个在府内做了六年的大丫环,倒是推荐了她在城里的小姨婶,说是也刚生养不久,正好可以胜任。于是总管派人查了那个妇人,在城里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了,一家都是老实可靠的,左邻右里对她的风评还不错,而小叶子推荐的那个却是才嫁入城中一年的新媳妇。两相权衡之下,总管当然是选择了更可靠的小姨婶。
这小姨婶姓谢,面貌娇好,老实又不多话,她每天白天过来跟小叶子一起照顾孩子,晚上回家再照看自己的孩子。
水若云上云雾山之事,也已经安排了妥当,聂承岩与凌越山说好了,随时可通知山上安排马车来接。按规矩亲属不能上山,只能水若云一人上去,病治好后再由山上送下来。而且水若云需立誓,对山上所见所闻,均不能对外透露半分。
这些规矩其实凌越山与水若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是一口应允。凌越山再桀骜不驯,在这云雾山规矩面前也是服服贴贴,他可不敢拿水若云的健康冒丝毫的风险。千两的诊金已由薛松代为转交上去,而凌越山欠下的三个条件,聂承岩道云雾山需要其兑现的时候,他自然会知晓。凌越山遂不再多问。
据说水若云这个鬼涎香的毒,基本医治至少要在山上呆上一年,如果进度不理想,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其后下了山,也还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凌越山对其它的倒不烦心,但对别离一年是万分不舍的,如果不顺利时间要更长,他连一眼都看不到若若了,这让他怎么熬?
他与水若云在屋里说着上山后的安排,搂着她亲了又亲,一想着再要不了几天就要分开,心里那个难受劲啊,但嘴里却说:“你上山后,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别太想我,我就在山下陪着你呢,你好好治病,就能快一点下山。要是缺什么别不好意思,赶紧跟山上的人说,让他们给你弄,要是山上没有的,就让人捎信下来给我,我给你准备。”
“好,你别担心,我能照顾自己。再说了,薛叔不也说他会经常上山看看我嘛,到时我就让他帮我捎信下来。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别冲动找人打架,要是我治好病下山来,看见你瘦了病了伤了,我可是会生气的。”水若云心里也是压根不敢去想要别离的事,但也振作精神劝慰他。
“好,我答应你绝不惹事,我只在这百桥城等着你,带着我们的小睿睿,我会好好养育他,等你下山来,说不定就能听见孩子叫娘了。”
水若云想象着,禁不住微笑,这有多幸福啊。越山哥哥和她不能生育,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还是能有孩子,他们一定会是好爹娘,会将孩子养育成才的。
“那,你会一直在这吗?这么久不回去,生意和堂口的事怎么办?睿睿这么小,也难经这长途跋涉的,若你着急回去的,可得把他安置好啊。”水若云其实心里脆弱,私心里又想着凌越山能在最近的地方陪她,可理智上又觉得不能将他拖累,毕竟两人见不着面,他在这留着也是无益,正经家业上的事也是很重要的。
“我的宝贝若若在这,我还能到哪去。你在哪我就在哪,就算见不着面了,我也要守在这才能安心。生意上的事你别担心,我会跟梅满交代清楚,他跟钟哥、阿芙几个,其实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家里还有你哥和你爹帮忙看着呢,你就别操心了。我在这也不会闲呆着,到时也周围看看,说不得还能再开一个分堂出来。这百桥城也是个好地方,我们在附近扎个据点没有坏处。”
凌越山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看了又看,真是好舍不得,忍不住吻住她的唇:“睿睿你就更不必担心了,我既答应收养他,就会把他当亲子看待,他跟着我一道,就在这等着你治好病回来。”他说着说着忽然板了脸:“我们可先说好了,我怎么都得在你心里排第一位,其它的人,包括睿睿,都得往后排排,你得多想我一点。”
水若云被他逗得直乐:“你又开始瞎说了,什么排不排位的。”
凌越山一脸正经:“当然要排清楚了,你快说,我是在你心里最重要。哎,自从孩子抱回来,这两天你是不是对我冷谈了?抱孩子比抱我多,是不是?这可不行,我以后得盯着,不能吃亏了。”
“你羞不羞,跟孩子吃什么醋。”水若云终于被他闹得笑出声。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性子。
这孩子抱回来几天,她确实是爱的撒不开手,只要有时间有精神,她就抱抱他,跟他说话,学着给他喂食、换尿布、洗澡什么的,好多事情都是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都是小叶子耐心的一点点教她。那个谢奶娘也不错,也是老实勤快的。
也因为这孩子,水若云推迟了几天上山,于是聂承岩先带着韩笑走了,虽然他们没明说,但水若云和凌越山觉得他们也是上了云雾山了,城里这段已经平静下来,薛神医每天还是会在各医馆帮忙,而所谓针对神医的袭击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于是大家紧张的情绪也稍稍平缓下来。
明天,便是约好的水若云上山的日子了,凌越山本想着抓紧这最后一天,与她粘粘腻腻,半点都不愿分开。可凌睿好象也似知道新娘亲要走了似的,一整天都哭闹不休,众人轮番上阵,怎么哄都不行,水若云那种不安的情绪又冒得利害了,其实从凌越山中毒那时开始,她就一直有不祥的感觉,但因为这段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事,她也只道是自己胡思乱想,现在不知是明天就要别离,还是因为孩子哭闹的太利害,她只觉慌得很。
凌越山也觉得这孩子闹得不太对劲,谢奶娘说,给他喂奶他也不喝了,小叶子想尽了办法哄慰也不行,凌越山担心这孩子是生病,陈管事赶紧找了个府里懂医术的家仆先给瞧了瞧,确实觉得不太对劲,但又不是一般的小毛病,他也说不出头头道道来,水若云急得都快掉泪,凌越山赶紧让人去请薛神医来。
凌睿越哭越惨,脸都憋紫了,可薛神医还没有到。这时突然梅满突然冲了进来,说薛神医半路遭劫,水仲楚跟几个护卫在那,但因为这次去请薛神医时着急,并没有安排太多人手,报信的说来袭的人不少,还都是高手,凌越山一听大惊,薛神医正是这次叛匪的杀戮目标,最近太平下来,他又被孩子弄得着急,倒真是忽略了防卫,要是薛神医和水仲楚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凌越山赶紧与梅满赶了过去。
水若云心里呯呯直跳,明天她就上山了,怎么今儿个一下子什么事都出来了。凌睿还在哇哇的哭,水若云心疼的将他从谢奶娘手里接回来,抱着他轻轻的哄着。陈管家一听薛神医遭劫,也急的不行,可孩子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派人去请别的相熟的大夫赶紧过来。这时,一个家仆气喘吁吁的来报,说西边仆人房的院子失火,火势很大,陈管事赶紧吩咐了人手灭火,急匆匆的往那边赶。
屋子只剩下了小叶子、谢奶娘和水若云了,大家一听这短短时间,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发生,心里都惶惶然。水若云看看小叶子,又看看谢奶娘,突然抱着孩子往里屋走:“孩子哭得一身都是汗,我去给他换一身。”
小叶子慌张的跟了过来,道:“夫人,我来换吧。”
水若云回头看她一眼,道:“不必了,只是换身衣服而已,你在这跟谢奶娘守着,万一又有什么别的事呢。”
小叶子一脸慌乱,呆了呆还是点头应了。
水若云进了屋,把孩子放床上,从箱子里翻出两个小瓶来放入怀里,又掏出把小匕首绑在小臂上,用袖子挡好了。这是西牙拓的事件之后,她让凌越山给她准备的软筋散之毒和武器,以备不时之需。凌越山吸取了教训,又怕再惹娘子生气,继续罚他,所以尽管觉得没必要但还是给她准备了。水若云吐了口气,希望自己只是多虑了。
她回到孩子身边,拿了套小衣给他换,却发现他腰际有个针眼,水若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她仔细将他全身都翻看了,在腰和屁股上各有一个针眼,难怪这孩子哭闹得如此利害,只不知这戳他的是什么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看来这身边之人,必有内奸。水若云脑中闪过她说要给孩子换衣服时,那小叶子的慌张神情,难道会是她?
水若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测,这小叶子看着是如此的忠心耿耿啊,难道说她决定要收养这孩子时,她表露出来的欣喜并非是为了她口中的小公子,而是因为有了与他们近身的机会?难道是因为他们迟迟找不到劫杀薛神医的时机,所以故意按兵不动让他们卸了心防,弄伤孩子后半路伏击赶过来的薛神医?
她正惊疑间,突然外面传来谢奶娘的一声大叫:“小叶子,你做什么?”然后呯乓咣铛的几声响,似有人闷哼的倒了地。水若云一惊,挡在孩子的床前,手已握住了藏在袖里的匕首。这时外头脚头纷乱,似有人冲了进来,一个女声大叫着:“谢奶娘……原来是小叶子。”水若云听出来来的正是介绍谢奶娘进府的那个大丫环,但凌睿还在哭,她听不清有些话说的什么,可心里总算稍松了口气,有援手来了就好。
很快,那大丫环呯的一下用力推开了里屋的门,一脸的着急,也顾不上礼数不礼数了,她冲着水若云道:“凌夫人,陈总管查出来府里放火是内奸所为,怕是还会有危险,命奴婢过来带夫人公子先行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