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融入的这件事是个学问,亲善关系的建立不止需要相同的思想,还有契合的语言方式和肢体动作,这些苏小培都没有,她在学,她与唐莲的几次谈话里已经有所改善。
而对于劫持唐莲的那个山贼,苏小培向冉非泽打听过。
冉非泽说这件事官府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在唐莲之前,曾有一名被劫的受害者,被劫走□之后自尽了。樵夫在山上找到了那姑娘的尸体。之后山贼掳人的事就流传开,但谁也没见过。
后来过了好几个月,唐莲在镇子暗巷里被劫,她的鞋落在了巷子里,她家人报了官,大家都以为她凶多吉少,没料到最后她逃了出来,只可惜她对被劫之后的细节不记得了。而山贼也没有再出现,眼下官府的注意力全在那边连环杀人案的事情上,对这个山贼的案子倒是防得少了。
有人猜想唐莲逃了出来而山贼却毫无动静,也许是他在山里出了事,死了,这才让唐莲有了机会。更有大胆的猜是唐莲把这人杀了,所以一时害怕,吓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些事情,苏小培暗暗记在心里。她打算慢慢来,一步一步解开唐莲的心防。
这天唐莲又来找她。对于唐莲愿意主动来找她,苏小培一直觉得是件好事。一起在山上遇难被捡回来这种共同经历对建立起她们之间的信任关系是有好处的。苏小培想着这也许就是缘分,老天爷的安排。
唐莲来找她的时候又是午后时分,酒铺前头没什么人,后院当然更没有。
唐莲喜欢这种时候来找苏小培,因为清静,不会遇到太多人。苏小培也觉得这午后时分唐家也许没看管太严,她能出来活动。
冉非泽出门去了,帮宋老板送货。
苏小培觉得这样很好,她可以跟唐莲再好好聊一聊。可这次唐莲心神不宁,苏小培觉得她也许有话要跟她说。她不着急,适时的沉默在心理辅导里也很重要,抢话有时会打断对方的倾吐欲,苏小培很有耐心,她在等待唐莲主动开口。
唐莲期期艾艾说了几句不相关的,苏小培都接了她的话,她在她脸上看到了掩饰的不安,她提到了尼姑庵,苏小培在想她应该是对未来感到无望,她刚要开口,唐莲却忽然站起来,说家里其实不让她出门,她得赶紧回去了。
苏小培知道她失去了这次机会,只能再等下次了。她把唐莲送出了门外,回到后院时,她还在想唐莲的话和表情,能让她不安的事实在有太多种可能性。
苏小培走到自己的柴房门口,正准备进去,忽然一只大手从她背后伸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心跳骤停。
苏小培吓得顿时瞪圆了眼睛,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却觉后颈一痛,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事情的转折终于来了啊~~~~
今天家里停电,直到下午四五点才来电,所以白天一直没有写啊~~~~~
继续呼唤潜水员们!!!!!

☆、第 18 章(小修)

第18章
颠簸、摇晃,胃腹部被用力顶着,作呕的难受劲让苏小培慢慢醒了过来。
迷糊中她发现自己头部朝下,正被人扛在肩上奔走着。
她被劫了。
这是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作呕的感觉越来越重,苏小培努力睁大眼,却什么都看不到,她被装在麻袋里头。
她听到劫匪的脚步声,踩着落叶与断枝,沙沙的声响,她还听到了水声。
她被劫到山里了吗?
她的心呯呯跳,冉非泽领她们下山的时候曾经也经过一条河,她记得。她们还在脚边歇了歇脚,河水挺深,水流挺急,冉非泽在河边接了点让她们擦了擦手和脸,能精神一点。
她正想着,听到水声更近了,那劫匪停了下来,把她丢在了地上。
苏小培咬着牙,虽然吃痛,但并未吭声,她不想让那人知道她醒了。
那人把她丢下后再没动静,苏小培听了听,似乎没有别的人了,只他一个,听着脚步声,象是往河边去了。
苏小培知道她必须自救。
如果她被带到深山里,那可就真的是逃也逃不掉了。她可不指望每次都能被好心壮士捡到。
她动了动脚,那麻袋的口并没有系,只是把她套住了而已,她的手脚也都能动,于是她小心坐起来,不敢有太大的动静,慢慢把麻布袋从身上脱了下来。
很顺利。
没人阻拦。
她把麻布袋刚脱下,还没看清那劫匪在哪里,却听见身后一声气急败坏的咒骂,她没听清骂什么,但应该是脏话。
是劫匪!
清晰的奔跑声在她身后传来,他正朝她冲过来,
近在咫尺!
情急之下,苏小培只能依本能行动。她转身把麻布袋狠狠一砸,正砸在那人的脸上,然后她撒开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狂喊着“救命”。
可没跑多远,一个力道狠狠将她的头发抓住。
苏小培“啊”的一声痛叫,顺着这力道转身就是一脚,正中□。
这一脚拼足了力气,对方痛得只喊出半声便松开了手,抱着□弯下了腰,差点没跪下。
苏小培一气呵成,双掌朝他的两只耳朵那一拍,那人倒在地上。
苏小培没顾上看他,转身继续拼命跑。她听到了身后恶狠狠的骂声,那人爬了起来,没放弃,继续追了过来。
苏小培不敢回头看,她的心跳得厉害,她非常害怕,她现在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她朝着一大排的矮树灌木杂草的方向跑,她希望能赶在那人抓到她之前先隐藏住踪迹,多争取些时间。
身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着粗俗不堪的骂声。但对方追逐的速度是不如之前了,想来那一脚也是起了些作用,可这都改变不了他越追越近的事实。
苏小培冷汗冒了下来,她努力睁大眼,集中注意力,目标就在前方,她拨开有大半人高的杂草,正要往里钻,那人却是追了上来,一把按着她的肩就要往后拉。苏小培反身过来用力甩了一巴掌,还没看清那人长相,就被他恼羞成怒地用力一推。
这一推让苏小培失去了平衡。她踉踉跄跄地扑倒几步,被推进了草丛那头。那边地势不平,却是个斜坡,苏小培没站稳,一脚踩在了一颗石头上,这下是彻底跘了个跟头,她摔倒在地,往下滚落,一路滚下去,竟是个颇高的河岸石坡。
苏小培顿觉身子一轻,摔了下去。她失声尖叫,脑袋一痛,已扑通砸进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猛地涌进了她的嘴里耳朵里,黑暗将她包裹起来,她的身体被河水撞击着往前推,她的心被深深的恐惧淹没着,她想挣扎,她记得自己是会游泳的,但入水里头部的那一下撞击让她头晕脑涨,昏昏无力。她的四肢竟然不听使唤。
她喘不上气来,河水将她往黑暗里拖得更深,她的肺要炸开,她非常痛苦,终于,黑暗将她彻底吞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忽然听到了铃声。
她很恍惚,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
然后,她猛然醒了。
她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她的床上。
苏小培惊呆了。
熟悉的房间,舒适的床铺,柔软的被子。
闹钟还在“滴铃铃”地响个不停,她伸手将它拍掉,看到床头柜上爸妈的照片正对着她笑。
不是吧?苏小培揉了揉脸。怎么可能,竟然是个梦?
苏小培跳下床,洗个澡,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起来,梦里的场景依旧清晰,每个人的相貌,说话的声音语气,还有所有经历过的事,甚至她在梦里的情绪和思考,她全都记得。
苏小培把自己打理好,出来看了看时间,8月27日,周一。
苏小培抿紧嘴角,她周日晚上睡着了,醒来了是周一,没什么不对,日期相当正确,为什么她会有这不真实的感觉?真的只是个梦?
梦是从大脑“说明性记忆”中提取素材的,虽然这些素材在梦中会被幻化、变妄想,但苏小培还是认为石头镇的街市,那些人物装束和语言,告示上的文言文,古代的牙刷牙膏,太真实了。
而且,她的这个梦时间跨度不短,场景连贯,没有丝毫跳跃,时间都是一分钟一分钟在进行。那梦中每个人都有正常的反应,她甚至在进行深度的思考。所有的事情情节合理,逻辑清楚。
苏小培打开电脑,把她的这个梦飞快记了下来。她随手搜了搜,发现古代竟然真的有牙刷和牙膏,这是她从前完全不知道的事。
苏小培困惑了。她发了好一会的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上班迟到了。
苏小培这天上班上得稀里糊涂,好在她在出版社里一直都是混日子的状态,所以也不惹人注意。上了半天班,苏小培的真实感终于踏实了,于是她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李菲在图书馆工作,接到女儿电话的时候语气很不好,她还在为她周末相亲的时候又把男方闹得不愉快生气,听说女儿没什么事就是打电话聊两句更是生气她心思不在工作上,忍不住借题发挥批评了几句。
苏小培跟母亲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每次说话和见面总是会不欢而散,但听得母亲没事挑事地说她,苏小培这次居然不算太反感了,这太真实了,她果然只是做了场梦而已。
苏小培把手机放回桌子,她看着它,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把手机拿过来,打开了手机里的相册。有一张照片,她最新拍的,照片存档名字是“岳”。
苏小培把照片点开,心跳顿停。
照片里是咖啡屋的沙发座,那上面没有人。
空的,空的沙发座。
那天跟她瞎说八道什么他是月老她的命定爱人车祸被撞伤穿越了等着她一起穿越一起回来的那个年轻男人,不存在?!
苏小培心有些慌,这种症状对她来说应该不陌生,妄想、幻觉。
她在病人身上见过。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生这种病。
这个月老真的不存在吗?
苏小培打了个电话:“师兄,我是小培。我周六的时候遇到一个有妄想症状的人,我给了他你的名片,是个年轻男人,他有没有找过你?”
对方回答没有。苏小培应付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苏小培发了会呆,又拨了另一个电话,这电话是她的博士导师,汪丹教授。他不但是她的导师,还是她的心理医生。
没错,心理医生也需要心理医生。
也许常人认为心理医生自己就干的是心理治疗的工作,自己的心理问题自己能够解决,他们完全能克制脾气,舒缓压力。其实不然。心理医生比别的职业更多的接受了心理压力和负面情绪,他们研究融入病态的心理和邪恶内心的同时,自己也在经受着负面的影响。
苏小培父亲过世时,警方那边就有安排汪丹教授为她做过心理辅导,汪丹教授与警方一直有合作关系,她从那个时候起了解了心理学在犯罪领域里的作用,所以当她不能报考警校时,她的第一志愿就是心理学。
硕士毕业后,苏小培就进入汪教授的心理研究所工作,一边继续跟着教授攻读博士学位,一边工作。汪教授对她的事很了解,也给予了她许多帮助。
苏小培给汪教授打了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她想与他聊一聊。
汪教授一口答应了。
苏小培心定了许多,她原本就想着就那个奇怪的梦找时间与教授谈谈,他比她高明许多,也许会有些想法,如今再加上她出现了幻觉,那就更该好好聊一聊了。
苏小培利用下午的时间整理了一下她梦里的内容,早上匆匆记录,并不太细致。这天总编原本是说要找她开会讨论选题,但临时出差去了,苏小培乐得清闲。她在电脑里把记录内容再看了一遍,然后她愣了。
唐莲,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质情结,在某些条件下,被害者心理发生变化,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会反过来帮助犯罪者。她怎么会忽略掉这个呢?
苏小培把唐莲的反应和前前后后的事再想了一遍,更加确定。没错,可她当时怎么没想到。她在那梦里头,判断力真的是被狗吃了。
苏小培一下午就在弄这些,她的档案建好,存在U盘里,等到下班,她飞快出了公司大楼,准备去赴汪教授的约。
一下楼,她又呆住了。
站在楼前面,一脸焦急瞪着楼门口的,正是那个自称月老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了一点。之前我在一本书上读到因为国内的不规范,所以许多心理医生并没有强制性的接受心理辅导,所以我写了一句不是所有心理医生都要找心理医生。但微博上一位叫“师小七要拼博”的读者告诉我,现在国内大医院都非常规范了,每个注册行医的心理医生都会有一个固定的上级大夫负责心理疏导,基本上两个星期就要和负责自己的上级大夫聊一聊,清空思路。所以我把原来我写的那句删掉了,免得误导大家。另外之前也有一位“快乐读网言”的读者朋友对我写的应激反应障碍治疗方式提出了指点,我在这里也一并感谢。前面这部分内容我也会抽空改一改的。我学识有限,写文里确实遇到许多问题,谢谢大家不嫌弃,还肯指导我,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哈,感谢大家。今天又能双更了!!!快快,鲜花和掌声!!!


☆、第 19 章

第19章
“苏小培。”他也看到她了,大声叫着。
苏小培看看四周,人们听到这声喊也在看这个男人。
苏小培皱起眉头,不会吧,难道这人不是幻觉?
“苏小培,你怎么回来了呢?”月老性子急,不等苏小培反应过来就冲上去一把将她拉到一边。
“从哪回来?”苏小培冷冷地故意问。
“穿越啊,你不是穿了吗?这时间比我想像的还要早啊,我还以为得再过一段时间呢,结果你就穿过去了。可你回来的也太早了,你见到他了吗?”
“见谁?”
“程江翌啊!”月老急得团团转,“你没见到他?”他看到苏小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没见到。
“哎呀,我还以为你效率奇高,一下子就办好了呢,结果你白过去了一趟啊。”他还在自说自话,苏小培瞪着他没理。
“等一下,等一下!”月老同志一惊一乍地,他瞪圆了眼睛,惊道:“难道你死了?”
“对,在你面前的是个魂。”
“哎呀,你不要开玩笑。”月老挠头,“你这么严肃地开玩笑怪可怕的。”
月老正要往下说,旁边走过一个苏小培的同事,嘻嘻笑道:“小培,你男朋友吗?好帅哦。”
“呵呵。”月老被人夸了,不好意思地冲人家回了个笑脸。
那同事也不凑热闹,说完那句就挥手走了。
月老看看周围没人了,又开始说:“苏小培,你穿过去之后,只有两种情况能够回来,一种就是你找到他了,另一种就是你死了。你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事?死了吗?”
苏小培皱眉,她掉落那河里,死了吗?
“哎呀,你也死得太快了些。”
滚蛋!这种欠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苏小培,你到了哪边,都见到什么人了?你快告诉我。你这次回来,我这边显示他还在那边,所以你失败了呢。这么说来,过不了多久你又会被拉过去了,趁现在还有机会,我帮你分析分析,不然回头你又穿了,我就帮不了你了。”
什么鬼?还要穿?!
苏小培真是要气死。她想了想:“那有不少人,一个一个数给你听?”口气真是没法好起来。
月老挠头:“也是哦,故事太长的话,我也没时间听这么多。”
到底是谁没时间?!
要不是苏小培很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早扭头就走了。
“要不这样,你就说说,你过去后第一个遇到的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没有程江翌吗?他只比你早穿越一个多月,应该很好认啊。”
“没有,两个都是古代人,还嫌弃我说话口音怪。”
“怎么会这样?”月老一脸疑惑,他从口袋掏出个大屏幕手机似的机器,在上面划拉划拉地看,然后说:“你们的红线还是绑得很紧啊,而且不是一般的紧,是超级紧的那种紧!”
Shit,绕口令吗?
“所以你被拉过去,到达的地方应该离他不远啊。你再想想,你见到的两个人里,肯定有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也许那人能带你找到他。”
带她找到他?
苏小培想了想,冉非泽打算送她去尼姑庵,那地方肯定没什么穿越过去的年轻男子。唐莲呢?她虽然不敢确定,但她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帮助山贼来劫自己的可能性是有的,如果说她把自己带向某人……
不会吧,那程江翌穿越过去不好好做人,当了山贼,成了□犯?
唐莲一个多月前被劫的,程江翌一个多月前穿越的……
不会吧?
“你说我找到他,就能一起回来,这找到是个什么概念?”
“什么意思?”月老同志一脸茫然。
“就是我看到他了就算找到,还是我喊一声程江翌他答应了算找到,还是怎样算找到?找到了怎么回来?手拉手一起喊‘走’就行了吗?”
“咦,你说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月老继续疑惑着,他想了想,笑了,“那个手拉手一起喊‘走’就回来了,还挺好笑的。”
他说着说着真笑起来,然后看到苏小培那严肃的表情又把笑憋了回去。他轻咳两声,端正了□。
“总之,现在我的工作备忘里还没有查到更详细的说明,等我查到了,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的。”
“你能稍微靠谱一些吗?”
“哎,你这话说得,我也是一直在努力的好不好?”月老很不服气,他接着跟她强调:“苏小培,你赶紧去医院看看程江翌去,你好歹要认得他的样子,多了解他,这样才好找人嘛。你跟他的红线绑这么紧,所以他离你一定不会太远的。你遇到的人,如果不是他,就一定是能带你找到他的,一定是有关系的。你在那边也不用怕,反正死了你就回来了,大不了算休假,可以再去嘛。”
靠,这说的什么话,他怎么不试试看死一死是什么滋味。
“还有吗?”
“还有什么?”月老同志又茫然了。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嗯,暂时没想到了。”
苏小培把手机掏出来,问:“你的名字,电话,给我留一个。”
“我是月老2238号,没有名字,没有电话。”
“2238号?”苏小培一脸黑线,“有很多个月老?”
“是啊,不然怎么忙得过来,我们一个Case要处理的事很多的。”
“被你们处理得,现在的离婚率这么高。”苏小培很不客气地吐槽,“嫁不出去,娶不到老婆的也一大堆。是不是你们上岗前的培训不到位,个个跟你似的不靠谱?”
月老一脸受辱:“我也是很努力的好吧,各人姻缘不好,一定有其各人的问题,不能怪罪别人,也不能怪月老。就是因为现在人的心态越来越自我了,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苏小培,别看你有命定之人,我可以给你泄漏一些,就算程江翌没有车祸,就算你们命定中相遇,你们会发生感情,但你的脾性,他的脾性,你们相爱也会很辛苦。我都做好了一大堆的功课帮你们改进的,结果我辛苦准备好了,遇到这样的事,做好的功课全白废了,我也很呕好不好。所以你也别埋怨,各人有各人的辛苦。”
苏小培被他说得,竟然反驳不出什么来。
“总之呢,一回生二回熟,你下次再回去就熟门熟路了哈,祝你一路顺风。啊,对了,别忘了去之前到医院去啊,上次你没听我的吧,不过不怪你,上次那时间真的太不合适了,太快了。我看到工作日志上的显示也吓了一跳。”
“我拍了你的照片,为什么没了?”
“我们是不会留下影像的。等你的Case结束了,我在你的记忆里也会慢慢消失。刚才你那个同事看到我,回头她就会忘了我的样子,她只会记得好象有见过你跟一个男士说话,再过一会她就会完全忘了这事。你拍的照片里没有我,太正常了。”
苏小培举起手机,再给他拍一张。月老笑了笑,很俗气地举起剪刀手,摆了个Pose让她拍。
“我什么时候会再去?”苏小培不想相信这种事,但她还是问了。
“不知道。”
“过去之后会落到哪里?”
“不知道。”
“那你都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被拉过去,然后找到他就能回来。啊,不对,应该说,要么找到,要么死,就会回来。”月老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加强了一下语气。
真是叉叉的啊,他知道的还真是多。苏小培真是气。
“那我如果有问题要找你,怎么办?”
“你找不到我,我们干这活的,有问题的人太多了,如果我们还开展咨询服务,那正事真的不用干了。你的Case呢,有新消息需要让你知道的我会来通知你的,我没出现就表示我这边没什么进展,你就靠自己吧。随其自然就好,你多努力,加油哈。”
这靠不住的月老还好意思鼓励她?真是的,他自己还需要多努力加油吧!
谈话结束了,月老挥挥手,转身走进了人群。
苏小培看着他的背影,他与一人擦身而过,不小心碰到,他冲那人点头微笑,继续走。苏小培想着,这被碰到的人,是不是回头也会忘了这月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