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一挥手,小白脸表现得潇洒豪迈。“吾等求的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那赵晟知的身价,官府也就是意思意思弄个千两银,要知道,有本事能擒住他的,可不会稀罕这些个,稀罕的,可没本事抓他。官府也是知道的,但既是悬赏,没个价可不行,这才摆了个一千两。当初赵晟知为这还杀了些官差以示不满,说区区一千两,侮了他的身份。”
冉非泽喝酒,不说话。苏小培也埋头吃菜去,也不说话了。
可白玉郎仍然澎湃中:“不说那些俗事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用力拍在桌上:“大哥,这便是我跟师爷拿到的案宗。小弟与你一道,必能将那奸杀好姑娘的恶人擒住,惩恶扬善,镇邪立威。我当了捕快三个月,这次终于有机会办件大案了!”
终于说到这个了吗?
苏小培心中一喜,忙招呼:“小兄弟,你接着吃菜,我来看看。”伸手过去,想把那册子从白玉郎掌下抽过来。
结果白玉郎却道:“妇道人家,莫添乱。大哥,给你看!”说着,双手捧着那册子,给冉非泽递了过去。
苏小培的手僵在半空,心中只冒出一个词:Shit!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霸王我啊,嗷嗷,潜水君们快出来透透气!!!
☆、第 14 章
第14章
“多谢兄弟。”冉非泽客气接过那册子,翻看起来。
苏小培眼巴巴地看着,身为“妇道人家”,她是不好抢了那册子过来,于是告诫自己要按捺住脾气,要有耐心。
好在那白玉郎并没有坐着干吃菜,他是打听好了详情回来的,趁着冉非泽翻看的时候,他也在一旁细细说着。
原来这连环案始于一年之前,康县的一位姓陈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自家阁楼遇害,不但是先奸后杀,还被剃光了头发。相陪护的贴身丫环被打破了头,人事不省。
第二天一早别的丫环来送水,这才发现屋内惨状。陈老爷惊痛之下即刻报了官,并封锁了家中大门,严查了案发当日出入的人等,可惜没有线索。而那被打伤的丫环,也因伤势过重,两日后辞世。
这案是悬案,一直未解。
“那小姐是怎么死的?”苏小培插_进来问了一句。
“啊?”白玉郎正绘声绘色地说着,见苏小培听得津津有味不算,还问究起细节,不觉一愣。
“匕首,腹胸处连刺五刀刺死的。”冉非泽在案宗上已然看到,替他答了。
“那丫环呢?”苏小培又问。
“是被屋里的大花瓶砸破了头。”白玉郎这回抢着答了。
“那匕首是小姐屋里的还是凶手带来的?”
“自然是凶手之物,小姐屋里怎会有这种东西。”白玉郎一边答一边白了苏小培一眼,妇道人家,果然无知。
“那就是说,凶手杀了两个人,先用屋里的花瓶打倒了丫环,再用自己带来的匕首胁迫小姐就范,奸_淫后将她杀害?”苏小培皱眉头:“他没有都用匕首,舍简求难了。”
白玉郎听得这话又一愣:“这个,就不知案犯是如何想的,许是他紧张了,被丫环发现时来不及掏匕首,便随手拿了桌上的花瓶行凶。”
苏小培没搭他这话,却问:“小姐的闺房不容易进吧?”
“当然。”白玉郎差点要挠头了,这位大姐问的问题怎地都古里古怪?小姐闺房置于家院后方,一般非亲近的人不能随意进出,更别提陌生男子了,这种事是人人都知道的好吗?还需要问?
“他只是把丫环打倒在地,并没有侵犯她,是吗?”苏小培再问。
“对。”白玉郎记得确实是如此。
“小姐的尸体他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穿衣服?他是在床_上犯案还是屋里别的地方?小姐的尸体是随意丢弃还是他有整理摆放过?那个丫环呢?位置可曾挪动过?”
苏小培一连串的问题让白玉郎惊得张大了嘴,这位大姐不但胆子大,还甚是豪迈,问起这种问题竟然丝毫不见羞意,她好奇的事情也太诡异了吧。
她不羞,他倒是觉得对她说这些会臊。他撇开目光,清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当地的县官和陈老爷都怀疑是家中下人杂役或是外头来送货的货郎犯的事,只有他们才能混在府中,趁机窥清小姐居所下手。但逐一认真排查后,也没有查出凶犯。这案子就此搁了下来。之后数月,在其它两地又见同类凶案,案犯奸杀了待字闺中的小姐,削了她们的头发。这两个案子没有其他人遇害,案犯都是趁屋里只有小姐一人时下手,待有人发现时,他已逃之夭夭。”
苏小培没插话了,只皱着眉头细想。
冉非泽一边听一边手里不停翻看着卷宗,认真严肃。
白玉郎于是接着说:“这三桩悬案一直压着未解,后其中一姓叶的人家实在不服,便跑上城府申冤再报,盼着能有青天大老爷给死去的女儿一个公道。后这事就闹大了,府尹大人一查,好几桩案子竟一样的状况,一审一究,又翻出其它城县的两桩案来,这一共便是五桩案了。事情非同小可,府尹大人便商请秦捕头赴各地追查究办。事情原是无甚进展,但天网恢恢,在那云沙县,刘家小姐竟然死里逃生,还记下了那凶犯的模样,这才让这连环案有了突破。只是恶人猖狂,有通缉悬赏告示,他还敢在那宁安城继续犯案,真真是可恶之极。”
“知道了他的相貌,可查出了身份?”苏小培忽然问,她记得那通缉告示里并没有写疑犯的名字。
“并未查到身份。”
“那削发是在侵犯之前还是侵犯之后?”
“啊?”这一问又把白玉郎问愣了。
“不是说刘家小姐逃过一劫吗?既然是能将刘家小姐的案子与其它案子并成连环案,那她一定也是遭削发了,削发就是这一连串案件中的标志特征,对不对?那刘家小姐遭削发,是在之前还是之后?”
苏小培古怪的说话语言和奔放的内容让白玉郎继续愣,一会反应过来后,脸臊红了。他不答,低头吃菜。跟妇道人家讨论这些个侵犯不侵犯的,事前还是事后的,他真是开不了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冉非泽,真想问问大哥,能不能让这个妇道人家离席,别阻着他哥俩商讨擒贼大计。他满腔热忱投身捕快行列却一直未有机会大显身手,这次遇到大哥这样的人物相助,简直是千载难逢,扬名立威指日可待。可别最后毁在这古怪的妇道人家身上。
可他看向冉非泽,苏小培也在看。这小白脸警官别别扭扭,真是不如冉非泽一半靠谱。他不理她,她便找冉非泽要答案。
冉非泽看了那卷宗,道:“云沙县的刘家小姐称未曾遭难。”
“所以削发是在事前?刘家小姐趁他削发之时逃脱出去呼喊,所以幸免于难?”苏小培又问。
“依卷中所言,确是如此。”冉非泽答了。
白玉郎在一旁用力咳了两声,心里头用力喊着,大哥,妇道人家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切莫纵容,他嘴里说着:“大哥,这里酒菜一般,不如咱哥俩换个地方?”
苏小培瞪他:“你是来谈案子,商量伸张正义的,还是来喝酒的?”想撇开她,那可不行。
这话把白玉郎噎得,碍于偶像冉非泽在场,却又发作不得,只在心里念叨:妇道人家,果真是妇道人家。
冉非泽这时放下了册子,伸手给白玉郎倒酒,问他:“小兄弟对追捕这贼子,有何想法?”
白玉郎被苏小培气着,却被冉非泽这么一下抚得心里舒坦了,大哥给自己倒酒,还以自己的意见为先,果然是大哥。
他想到刚才自己被一句话就激得心呯呯跳,真是太不应该,这心是太轻_盈了些,不好,得学学大哥,多么稳重。
白玉郎轻咳两声,道:“我仔细问过了,这贼子专向富家姑娘下手,相貌倒不是全都上等,想来是看中对方家境。许是仇恨富家大户,借此泄恨。”
“仇富为何不劫财?”苏小培插了一句。
白玉郎又被噎住,心里又不痛快了,妇道人家,没见识没礼数。
苏小培正拿了那册子在翻,一堆文言文,看得她辛苦,正连蒙带猜的琢磨意思,听到白玉郎的话才下意识回了一句,她回完,抬头看了白玉郎一眼,顿觉自己失言。
这里可不是现代,白玉郎也不是前来听取心理专家分析的警官,自己这话插得不妙,相当失败。她眼见白玉郎努力装得无事,但表情已泄露了他的恼怒,不禁暗怪自己。
“失财事小,失节事大。这贼子手段,可比劫财恶毒百倍。”冉非泽适时说话,解了这两人僵局。
白玉郎闻言精神一振,忙道:“大哥所言甚是,与我想的一般。”他得意地瞄了苏小培一眼。苏小培暗暗苦笑。
“如今那贼子各处逃窜,但我们已布下天罗地网,莫说这附近几城,就是再远一些的地方也都发了悬赏通缉,想来那贼子无路可逃。只他多次做案,必是艺高大胆,不惧官差,但如今有大哥相助,此事定能妥当。我来与大哥商量,看看我们先去何处搜捕才好。”
冉非泽道:“这贼子犯案的地点甚是散乱,似是随意走到哪便在哪下手,无甚规律可遁。这样胡乱游走的贼子,除非他再次行凶,方能显出踪迹,不好猜啊。”
“大哥说的是。”白玉郎一拍大_腿,“捕头大人也是这般说。”
这时苏小培清咳两声,说道:“这两日冉壮士倒是与我说了些这案子情形,他分析了不了,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白玉郎本不想听苏小培说话,但她说是冉非泽分析出的道理,这下他有了兴趣,忙问:“大哥,你都有甚想法,快指点指点小弟。”
冉非泽看向苏小培。
苏小培挺直了腰杆,这地方性别歧视现象严重,她要不“借嘴说话”,怕是没机会说了。
“冉壮士与我说,连环杀人案里,越早发生的案子,凶手露出的破绽会越多,也越能暴露他的底细。因为连环案的凶手越犯案就越熟练,屡屡得手也会让他更加自信。冉壮士说如今官府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若再去这些地方追缉怕是浪费了力气,所以还是该追查最初的案子,找出这凶犯的身份,了解他为何犯下这些事,这样说不定就能预测出这凶犯的行动,将他抓_住。”
白玉郎听了这话,仔细一琢磨,猛地一拍大_腿:“大哥所言甚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今天居然二更成功了!!!快快,来点鲜花来点掌声!!!
☆、第 15 章
冉非泽也没辩解,只微微一笑,又看了苏小培一眼。
白玉郎又问了:“那依大哥看,此事该如何开始?”
冉非泽谈定自若,对苏小培道:“姑娘听了我那许多话,有何想法没有?”
苏小培心里大赞冉非泽果然容人识趣,忙抓紧机会道:“受壮士启发,我也是觉得壮士说的那些很有些道理。凶手犯下的第一桩案是离真相最近的一次,比如犯案的地点离他的住处不太远,熟悉的地方才会有安全感,胆子比较大,所以一开始他会选择较近的地方犯案。官府可以在那附近盘查有没有人见过他,也许能找到认识他的人。如果康县那次不是他第一次作案,那需要再往下追查,看看附近城县还有没有更早期的案子没有报的。”
白玉郎原本见冉非泽让苏小培说话有些不乐意,但她说的这个却也有些道理,于是他赶紧道:“这个我们自然有办。画像出来后,我们拿着画像盘问了所有受害姑娘的人家,那些人家都没有认出这人来,包括上上下下的家仆杂役也都没有认得凶嫌的。因此我们也推断此人有些武艺,可以轻松跃墙潜入家宅中犯案。”
苏小培点点头,又继续说:“从作案手法上看,这个案犯是愤怒型□犯,他使用暴力,削掉那些姑娘的头发,这是极羞辱受害者的举动,他的目标有相同特征,家境好,未婚,丫环对他来说不重要,不是他的目标,所以他用花瓶狠狠砸伤她,不管她的死活,他甚至没有去察看她有没有断气,别忘了那丫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如果她没有死,又能认出他来,对他来说是件很麻烦的事。他有时间再给她补一刀,或是用别的手段确保她的死亡,但他没有。他把她打倒,就弃之不理,说明这丫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的目标是小姐。”
“他犯下的六桩案,受害的全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白玉郎又说。
“所以这个身份一定对他有着特殊意义。”苏小培说着,“愤怒型□犯的心理动机是报复,他也许有受过不公平的对待。这类人格,通常还有暴力的前科。比如他特别容易动怒,与左邻右里发生过冲突,打人,虐待动物等等,他如果不是自己独居山野,这些行为肯定有人知道。”苏小培顿了顿,想想自己在这世界极其有限的观察,唐莲回来后,周围邻居都涌了过来,甲长什么的也会来探视,这里的邻里关系应该是比现代更亲近些,人们的言谈也内敛些……
她想了想,又说:“这些行为应该瞒不住,会受周围人家的瞩目。甚至如果他的暴力行径严重,也许官府也会有他的案底。”
她说到这,转头一看,白玉郎张着嘴皱着眉,一脸迷惑。苏小培不禁也皱起眉,她的用词又不对了吗?她转头看了看冉非泽,他也在看白玉郎,见她望过来,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姑娘继续说。”
继续说?他们的表情实在太不认真严肃了。苏小培真有些丧气。
那白玉郎开口问:“大姐刚才是说那人应该是个凶残暴戾之人,常与人使气斗殴,被官府拘过?”
“对,对。”苏小培忙点头。
“哦。这就明白了。”白玉郎一脸恍然样,又问:“大姐是哪里人氏?”口音与他们不一般不说,说话遣词用句也忒古怪,让人听了得靠猜的才明白。
苏小培抿紧嘴,不知如何答。虽然都是会嫌弃她古怪,但明显冉非泽比这白玉郎好说话数倍。
这时候冉非泽又替她解了围,他说:“白兄弟,先别打岔,让姑娘继续说,我们速速将这贼子之事解决是正经。”
“好,好。”只要冉非泽的话,白玉郎都觉得有理。这时他已经忽略了发表言论和见解的是那个他极看不上的妇道人家。
苏小培感激地看了冉非泽一眼,继续道:“圈定了罪犯的类型,会比只有一张告示的范围缩小许多,会好查一些。如果那康县里查不到这案犯,那就往周围城县再找找,这样的人定是有人知道的。另外,案犯杀害被害人,全是用匕首吗?”
“对。”
“匕首代表着绝对控制,在某种意义上说,它还代表着性。刺入这一动作本身就蕴含着许多性含义,在相关案例里,有些生理机能有缺陷的杀人犯,会用匕首行凶来从中取得性快感。”
苏小培说着,又看到白玉郎那很受惊吓的表情,她赶紧转移话题,转向冉非泽问:“头发呢,没了头发对女子来说有什么意义?”
这次两个男人都古怪地盯着她,苏小培想了想,恍然,摸摸自己的短发:“我这不算,我是说你们这的。”
白玉郎又迷茫了,冉非泽低头轻咳。
苏小培假装看不到他们反应,又问:“在何种情况下,女子要剪了头发?”
“削发为尼。”白玉郎盯着苏小培的短发看,好象明白了什么。
苏小培没好气,她不是尼姑好不好。
她又看了看冉非泽,冉非泽补充:“寡妇也会将发剪短一截,以示对亡夫思念及忠贞。”
“寡妇?”
苏小培想了想,还不能确定。
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了,白玉郎干脆问:“那现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回到康县那头再仔细查查这人的身份?”
苏小培点头,继续说观点,帮助他缩小范围。
“没错,找出他的身份,对抓到他有帮助。这册子上面说他年过二十。我们可将搜查目标定在二十来岁,有暴力史。我是说,他常常打架斗殴,性格暴戾,这里的职业我不好判断,但他的家庭状况会有些问题,他母亲也许是寡妇改嫁,带着他嫁的。父亲在他心目中有些份量,所以改嫁在他童年时期带来阴影。比如他的继父对他不好,他遭到过暴力对待,或者歧视和嘲笑。这些都会造成他的心理问题。他的家境不错,所以他对进入大户人家没什么压力,他对钱财不看重,他寻求的就是心理上的快感。他憎恨女人。官府方面照着这个方向去查,也许会有收获。”
“大户人家,寡妇再嫁,被人歧视的继子?”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设想。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他的残暴个性一直潜伏着,表现出来的是回避型人格,自闭、孤僻、自卑,是别人眼中的老实人,但发生了一件对他影响重大的事,这件事让他潜伏的残暴个性爆发出来。”
白玉郎又在猜这大姐说的词是啥意思了。
苏小培继续说:“他憎恨女人,从他先削发再杀人的顺序来看,他是先羞辱她们,折磨她们的精神和肉体,再将她们推向死亡。削发这件事对他意义重大。如果真有一件事能将他影响,那么寡妇改嫁和出家为尼该是最大的可能。也许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他童年不幸,没有得到过爱,只有那姑娘对他友善,他想尽办法对她好,他强迫自己扮演成她喜欢的类型,但这与他自己的天性背道而驰,这使他的精神长期陷入了紧张状态,而他心里充满渴望,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和喜爱,但最后他没有得到,而且也不可能得到,这时候他就爆发了。”
“你是说他喜欢的姑娘出家为尼?”
“对,而且是为了逃避他而出家为尼,绝望地没有办法回报他,出家为尼。这对他是致命的一击。至此,他残暴的一面就显现了。”
“那为何不是他喜欢的姑娘嫁与别人,他心怀怨恨,故盼着她成寡妇?”
“那他就应该杀掉男人。从他犯案的情况看,他是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但他没有。他杀害的是女人,他仇恨目标在女人身上。所以推断,他渴望的那个姑娘出家了,对他来说,那姑娘的身心都奉献给了他杀不死的人,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他只能将这种愤怒和报复的情绪发泄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在证明他可以控制,他可以得到。”
白玉郎听得云里雾里,又惊又疑,但苏小培言之凿凿,却是极有说服力。白玉郎将信将疑,又与冉非泽讨论了几句,将这些都记下了,打算回去依着这范围再查。
白玉郎走时,拉着冉非泽出去,小声问:“大哥,这大姐是打哪儿来的?”
“在山里树上捡的。”
“啊!”白玉郎被惊到。
“那,大哥怎地与她一道?”
“逢人落难,出手相助,乃大丈夫所为。”
“大哥果然高风亮节。”小捕快对冉非泽的崇拜又高了几分。“可大哥不怕她有古怪?”
“怕她有古怪?”冉非泽笑,“她不是一直古怪吗?”
“嗯,确是古怪。”白玉郎点头,“那大哥不防着?”
“那姑娘目光清亮,眉眼端正,防她作甚?”冉非泽道:“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许多人,倒是得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世间人物,皆古怪。”
白玉郎张着嘴琢磨半天,一拍手掌:“大哥所言甚是。”
冉非泽送走了白玉郎,回到后院屋里,苏小培正走来走去,有些忐忑。见他回来了,赶紧问:“壮士信我说的话吧?”
“且信无妨。”
也是,他信不信都没什么损失。
“那捕快小兄弟呢?”
“他会按姑娘说的去寻人。”
“太好了。”苏小培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冉非泽看着,暗想这古怪姑娘对自己的判断倒是相当自信。
这时苏小培又问了:“壮士,捕快若是按我说的范围抓到了案犯,那五两赏银会给的吧?”
冉非泽点点头。
“太好了。”苏小培这下高兴了。“壮士壮士,虽然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但那五两赏银,确有我的一份功劳,所以,我觉得,五两银我们该对半分。一人拿一半,这才公平!”
☆、第 16 章
第16章
“好。”冉非泽丝毫没有犹豫,爽快答应。
他这么痛快,反倒让苏小培皱起脸来。
后悔啊,失策啊,早知道他这么不在乎钱的就该说三七分好了,他三她七。
唉!
“姑娘若是嫌多,我多拿点也没关系。”冉非泽客客气气,让苏小培真呕。
谁嫌多了?怎么可能!
苏小培不理他,继续翻那本案子卷宗,此时手上若有纸笔就好了,她有许多想法想记下来。
“壮士,你说,去问那白捕快要些纸笔过来,他能给吗?”
啊?
冉非泽真是少有的一愣,还好脸上表情克制住了。
苏小培还在说:“反正那纸笔是公家的,我是说,是衙门的,也不是拿他自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他能给吧?他这么崇拜你,一定能给的。”